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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蝉翼剑-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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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兰一言不发,走到床边,看了小蝶一眼,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杨飞道:“小蝶。”

梅兰忽然伸手在秋月身上拍了两下,轻飘飘的自窗口掠了出去,她本是自窗口而入,此刻便从窗口离开。

秋月立时醒转过来,摸摸身旁,杨飞已然不在,正自失望间,蓦地发现自己已能动弹,顾不得周身酸麻,爬了起来。抬头见到杨飞赤身裸体坐在太师椅中,禁不住微微一愕,芳心窃喜,只道自己只需过去便可一偿夙愿。可杨飞的举动却让她大失所望,杨飞竟然开始穿衣。

杨飞见秋月瞧着自己自己,心中颇为尴尬,他想不到男人被女人看也会这般不好意思,只好拾起地上衣物一件件穿了起来。

秋月慌忙走到他身畔,温柔的服侍他穿衣,杨飞本欲婉拒,可瞧见秋月稍带央求的目光,只得作罢,何况美人服侍穿衣本来便是一件令人很惬意之事。

秋月替杨飞系上腰带,双手仍未离开他的胸口,她知道这或许是她最后一次亲近这个男人的机会,想及此点,秋月再也抑制不住,扑到他怀中,低声抽咽起来。

半晌秋月方抬起头来,杨飞胸口衣襟已然湿了一片,杨飞轻轻推开她,看看窗外已是夕阳斜下,转眼已是黄昏,自己在这里居然已经呆了整整一个下午,杨飞叹了口气道:“我该回去了。”

秋月放开他,轻轻道:“我送你下去,你等一等。”言罢,又坐到梳妆桌前梳妆打扮起来。

杨飞忍不住又坐到太师椅中,看着秋月一举一动,虽然她在别人眼中是个无比下贱的妓女,可在他看来却圣洁无比,一个人只要心灵高尚,就算肉体受到玷污又有什么关系。

秋月头梳得很慢,只盼时光流逝更慢一些,虽然她做这一行已有两年,本不相信世上还有真情这回事,可此时此刻她才知道自己已深沈的爱上杨飞,虽然他们认识不过半天的功夫。

秋月打扮停妥,并未立时站起,却将双手自颈口探入怀中,在杨飞惊异目光中自颈上取下一方玉佩来。

杨飞看着秋月走到面前,将玉佩塞入他手中,这才听她道:“这是我家传古玉,从不离身,本来还有一块跟它一模一样,可惜不知现在何方了?”

杨飞奇道:“秋月姑娘,这块古玉对姑娘这般有纪念价值,你为何给我,快拿回去。”说着,便欲塞还给秋月。

秋月摇摇头道:“那块古玉在我弟弟身上,算来今年他也有十四岁了,我是华阴县人氏,三年前黄河决提,发了一场大洪水,家中父母都被淹死,只剩我和弟弟沿途乞讨过活,却不想我和他在路上失散了,那时有个看起来挺和气的老伯见我可怜,便收留了我,谁知他就……”言及此处,秋月已然泣不成声,杨飞一想便知那老家夥做过何事,不觉愤然一拍桌子,差点将梳妆桌上秋月的胭脂水粉震落在地。

过了半盏茶功夫,秋月方拭了一下泪水,接着道:“后来我便被卖到这软香居中,那年我才十六岁。”

十六岁正是女儿家少女怀春,择人而嫁之时,可怜她却有这般悲惨遭遇,杨飞叹了口气,天下如此之大,悲惨之事岂非太多,连皇帝老儿都没办法,他又怎会有这能力一一去管。

秋月忽然跪在杨飞面前,泣声道:“只求杨公子以后出门,顺便帮秋月打听一下我那兄弟下落,他身上也有这么一块玉佩。”

杨飞细看那方玉佩,那玉佩正反两面雕着一龙一凤,玉质碧绿晶莹,入手生温,便是他这个毫不识货之人亦知这是一方上好古玉,价值非凡,秋月当年流浪之际都不肯将其当卖,当知这古玉对她极是珍贵,秋月既青交给自己,显然对他极为信任。杨飞将玉佩挂在颈中,方道:“秋月姑娘,我答应你,你可以起来了吧。”

秋月这方才站起,道:“我本名幸小月,我那兄弟叫幸小龙。”

杨飞点点头道:“我记下了,有空便帮你打听打听。”说着便站了起来,他的意思自然是要离去。

秋月低垂螓首,开门轻轻挽着他右臂走了出去。

大厅之中已经坐了不少女子,人来客往,热闹非凡,那曾陪过付峻的春花赫然便在其中,杨飞见到她忍不住问她道:“我表哥呢?”

春花啐了一声道:“他呀,早就走了,还留话让奴家告诉公子慢慢玩,不要急呢,那象公子你,能在秋月妹子房中呆上半天,不知玩了多少花样,是吗,秋月妹子。”她此话说得十分亵猬,身边妓女听了,尽皆嗤嗤笑了起来。

秋月竟然脸红过耳,也不分辩,似已承认春花之言。

杨飞心中大怒,本欲发作,转念一想她们也只是一些可怜之人,只得生生忍住,快步走出门外,秋月连忙追了上去,却听春花在后面嗤笑:“秋月妹子找到小白脸了。”

杨飞对站在软香居门口痴痴瞧着他犹自流泪的秋月挥挥手道:“秋月姑娘,它日若是在下有钱,一定赎你出去,你自个保重了。”言罢,狠下心来,大步走去,直到了街头再回首却见秋月仍站在那里,似石像般一动未动,不由叹了口气,认清方向,朝振威镖局行去。

此时的振威镖局静寂之极,那些住在长安附近镖师趟子手自然要回家过中秋节,也有不少人似杨飞这般逛街,这么一来,镖局里的人已然走了大半。

杨飞自后门而入,到了自己房门口,不借思索,推门便入。

房中却有两人,正在亲热,一人自然便是付峻,另外一个赫然便是白玉霜,房门本未关妥,杨飞一推便开,顿将二人惊觉,迅疾分开,饶是平时三人极为熟稔,此刻亦是颇为尴尬,杨飞呐呐的不知如何是好,进去不是,退出门外更是不妥。

白玉霜脸红过耳,轻声招呼道:“飞扬,你回来了,我爹叫大伙今晚在院子里聚在一起过中秋。”言罢,极快从他身畔走了出去,转眼已不见人影。

付峻看着杨飞似知非笑,半晌方道:“你怎么耽搁这么久?”

杨飞也不答他,反问道:“你精神倒好,什么时候回来的?”

付峻苦笑道:“一个时辰了,一觉刚醒,玉霜她便来了,你呢?”

杨飞道:“我在那喝醉了酒,睡了一觉。”

付峻大奇道:“你不会在那里睡了一下午,什么都没干吧?”

杨飞道:“我醉都醉了,还能干什么?”

付峻叹道:“可惜可惜,银两都花了,事也没成,你说冤不冤枉。”

杨飞心道:要是我将刚才发生之事说出来,你会更可惜。

付峻见他似颇不以为然,一脸奸笑道:“我还有一个坏消息,不过对你来讲说不定是个好消息。”

杨飞问道:“什么消息?”

付峻缓缓道:“玉霜说你的心上人今日遇袭受伤,我爹和总镖头都去探伤。”他此言说得极慢,到得他把话道完,杨飞已然人影杳无。不觉喃喃道:“我还没说完了,干嘛那么猴急,你娘死了也没见你这般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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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飞只听完付峻的前一句,便冲向门外,连后面那句也未听清,匆匆忙忙出了振威镖局,便一口气冲向如归客栈。

他心想昨晚梅云清所受之伤着实不轻,今日若再伤上加伤,岂不性命堪忧,他既有此念,更是心急火燎,平时至少小半个时辰的脚程只用了片刻功夫便已赶到,不过看到如归客栈那四个金字招牌之时早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如归客栈一侧的一间民居只留下一堆残砖剩瓦,客栈门口更贴上一个暂停营业的告示,由此可见打斗激烈之极,杨飞顾不得喘气,便去敲门。

那门却自己开了,想不到自内里行出的却是白向天付无忌,陪在他们身后的是孙掌柜,白付二人见到杨飞,齐齐一愕,白向天奇道:“小飞,你怎会来此?”

杨飞亦未想到会碰见二人,神色大窘,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谎言以对,只得呐呐道:“总镖头我我…”正在支吾之时,只有一面之缘的孙掌柜出言招呼道:“杨公子也来探望庄主么?”

白向天见杨飞居然点点头,更是大奇道:“小飞你什么时候认得梅庄主?”

杨飞如何说得出口,还好白向天呵呵笑道:“你们年轻人之事我们这些老家伙看来还是不问为好。”

杨飞方松了口气道:“谢谢总镖头。”

白向天笑道:“我又没帮你做过事,谢什么?”言罢,一揖手步出客栈,走出老远忽又回头面带和色道:“小飞今晚你早些回来。”

杨飞点点头向二人恭声道:“是,总镖头,叔叔。”

白向天这才与付无忌转身离去。

孙掌柜道:“杨公子,庄主所居之处在后院厢房,待老朽引你去。”

杨飞正欲点头,忽闻一女声道:“吴少侠,这式‘白虹贯日’颇是精妙,可否再使一遍让我瞧瞧。”接着又听一男子声音应道:“当然可以。”

杨飞听得那声音立知那人便是梅兰,却故作不知道:“里面那人是谁啊?”

孙掌柜对他颇有好感答道:“是兰姑娘,杨公子你不是见过面么?她正与华山派吴少侠在后院比试剑法。”

杨飞听得心中一紧,他与梅兰“仇”深似海,若这么大摇大摆自她身边走过,恰好她又是正在练剑,万一她假装一个错手杀了自己,那自己岂不冤枉之极,见了阎王老爷也不好意思说出口,还是偷偷趁她不注意时溜进去的好。心中主意已定,便对孙掌柜道:“晚辈不敢劳烦孙老相送,只需孙老告知去向,晚辈自己寻去便可。”他心想若叫孙掌柜太不敬重,便自称晚辈,叫孙掌柜作孙老。

孙掌柜见他如此有礼,心中颇是喜欢,便不逆忤他之意,指着一扇门道:“从这后门出去,穿过花圃,看到一排平房,最东边那间便是了。”

杨飞揖手道:“多谢孙老相告,晚辈先行告退了。”

孙掌柜面露微笑道:“杨公子慢走啊。”

杨飞又施了一礼,方才自那后门走出。

那后院四周尽皆植着杨柳,当中有一条小路,路旁有两块花圃,圃中种着许多不知名花卉,虽已时至中秋,仍是百花争艳,在左边花圃西北方有一块三丈方圆的空地,梅兰果真在那空地上与一男子剑来剑往,斗个不亦乐呼。

杨飞不敢惊动二人,蹑手蹑脚准备自东边那两排柳树与院墙的那条不是路的小路(因为是他踩出来的)偷偷走过去。

华山派吴少侠,说的正是吴云鹤,他与南宫逸回到落脚之处,无事可干,南宫逸见了梅云清绝世容颜,心中不禁生出爱羡之意,借口给梅云清送药想去见她,吴云鹤亦想去瞧梅兰,两人一拍即合,用过晚膳便早早来到如归客栈,不过他早事先与南宫逸约法三章,不得与梅兰斗嘴。

南宫逸留在房中帮梅云清看病,而吴云鹤见梅兰双眼通红,独自暗暗哭泣,不知所为何事,他不好相问,便提议与梅兰比试剑法,砌磋武功,其实是为了帮梅兰解闷。

梅兰芳心郁闷,初时拿吴云鹤作盾一味猛攻,还好吴云鹤虽武功较她高得多,却有心让她,二人方才斗半斤八两,不相上下。

及得她心情舒解,将杨飞之事暂时放下,这方才有守有攻,华山派以剑立派,华山剑法精妙无比,习武之人瞧了高深武学哪个不见猎心喜,虚心求教,梅兰往往斗得数招,瞧了陌生招数,便央吴云鹤再使一遍,如此一来,短短大半个时辰,倒让她把华山剑法学个十之八九。

吴云鹤虽知华山剑法不外得外之理,但一来是心上人求教,二来心想自己不教口诀,只教剑式,即便学了,也无多大用处,他心有此念,便老老实实将全套华山剑法从头到尾教了一遍,连华山普通弟子都难以学到的华山剑法最后三式皆倾囊相授。

可天下武功皆有相通之处,剑法亦是此理,梅兰虽不知口诀,亦不知华山正宗内功,然而她本身武功颇高,精通剑法,人又聪明,虽不知剑式变化时内息运转之道,却用自幼习练的梅花山庄玉女神功相替,不但将华山剑法练得圆滑自如,威力更不在华山本门弟子之下。

梅兰初时尚沉醉剑法之中,蓦地瞧见一人在墙角鬼鬼遂遂,她心中对杨飞早已恨极,一眼便认出是他,心念电转,忽尔一声娇笑道:“吴大哥,瞧瞧小妹这式‘白虹贯日’耍得对不对?”只见她剑光化作一道白练飞向吴云鹤,果然是那招“白虹贯日”。

吴云鹤闻得梅兰称他吴大哥,心中大喜,早忘了梅兰为何将此招使得如此纯熟,他自幼练习华山剑法,自知该如何破解此招,大喝一声,长剑化作一道剑幕护住周身要害,正是梅兰之前见过的“苍松迎客”,此招乃华山剑法中第一守招,正好破解那式“白虹贯日”。

待得吴云鹤发现梅兰空门大开时,方才察觉梅兰那式“白虹贯日”根本不是攻向自己,而是……

杨飞已快行过后院,而梅兰似仍未瞧见自己,正自心喜,忽觉一道剑光向着自己电射而来,早已吓得心胆俱丧,魂不附体,差点连尿都吓出来了。

梅兰收回长剑,剑尖上却刺着一只老鼠,娇声笑道:“我刚刚见到有一只老鼠在这鬼鬼遂遂,欲行偷鸡摸狗之事,便一剑杀了它,却不想伤着了杨公子,真是不好意思。”

杨飞这方才魂魄归体,闻得梅兰拐弯摸角骂作自己是老鼠,心中苦笑,真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自己如此偷偷摸摸,仍是被她逮个正着,早知如此,就大摇大摆的从正路上走了。

梅兰剑尖刺中那老鼠腹部,是以那老鼠一时未死,正自拚命挣扎,梅兰玉腕一抖,挽起一朵剑花,那老鼠嗤的一声掉在地上,却不逃走,原来它四足皆已被梅兰一剑削去。

梅兰却不收剑,长剑斜斜指着杨飞,嫣然笑道:“这老鼠如此可恶,一剑杀了它真是太便宜它了,我要慢慢折磨死它。”她说到最后一句时,原来的如花笑脸忽尔阴沉,每一句每一字竟似咬牙切齿道出一般。

杨飞自是知她心中所想,可他想不到的是女人恨起一个人来竟是如此狠毒,梅兰剑尖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心中着实有些后怕,不觉颤声道:“小兰姑娘,可以收回你的剑么?”

梅兰俏脸又满是笑容,娇声道:“我倒忘了。”言罢,果真依言还剑入鞘,自身上取出一方香帕,满脸温柔走到杨飞身畔,柔声道:“杨公子,刚才一剑伤了你的脸,真是不好意思,让奴婢帮公子包扎一下。”

杨飞这才感觉左颊一阵剧痛,伸手一摸,竟满手都是鲜血,显然是梅兰方才那一剑之功,心中苦笑,为何每次女人发火,都喜欢伤自己的脸,他的脸本来就不俊俏,再加上几道伤痕,岂不成丑八怪了,可闻得梅兰之言最后一句,心中一惊,他可不敢劳她大驾,若是梅兰再在他伤口上撒把盐,那他不是流血而亡就是活活痛死。

杨飞慌忙将梅兰手中香帕接了过来,笑道:“不碍事的,让我自己来吧。”那香帕颇大,他匆匆将香帕穿过耳廓将左脸紧紧缚住,这才道:“这样就行了。”

他那样子不伦不类,颇是滑稽,梅兰见了,不由“扑嗤”一笑。

这时吴云鹤将刚刚发生之事瞧得一清二楚,虽心知梅兰必是极恨此人,可见得梅兰取香帕与杨飞包扎,心中浮起一阵酸意,终忍不往走了过来,向杨飞揖手道:“在下华山吴云鹤,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梅兰未待杨飞答话便道:“他只不过是振威镖局的一个小混混,吴少侠你堂堂华山掌门的关门弟子,何必结交这种江湖无名小辈。”

吴云鹤愕然,小混混能混到这里来也算一个不错的小混混了,不过听到梅兰又称自己作吴少侠,不觉心中黯然。

杨飞不觉自惭形秽,连华山掌门的关门弟子都对梅云清身边的婢女这般客气,自己一个镖局的小混混怎么混也混不到够格去做梅云清的情人丈夫。他只觉万念俱灰,现在见了梅云清又有何用,大不了说几句话,到头来她仍是不理会自己,自己所做一切都不过是徒增伤悲,他失魂落魄的向二人一揖手道:“二位,告辞了。”

梅兰却叫住他道:“你来此所为何事,为何不办就这么走了。”

杨飞低声道:“在下听说梅庄主遇袭受伤,特来探望。”

梅兰不知为何,心中竟满是酸意,哼了一声啐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自量力。”

杨飞最恨人说他不自量力了,反言相讥道:“天鹅吃不到,吃吃丑小鸭倒是办得到的。”

梅兰不觉微微一愕,一时尚未意会杨飞话中之意,及得想到语中丑小鸭所知之意,思及白日情形,禁不住气得俏脸通红,面上泪如泉涌,刷的一声抽出长剑,指着杨飞厉声喝道:“你找死。”言罢,剑尖挽起一道剑花,直取杨飞咽喉。

还好吴云鹤眼明手快,一剑格下,劝道:“小兰姑娘不可鲁莽。”

梅兰定下心神,收回长剑,指着杨飞厉声道:“总有一日我让你丧身在我剑下。”言罢看也不看面若死灰的杨飞,犹自挂着泪水的俏脸竟满是笑容对吴云鹤柔声道:“吴大哥,我们接着比剑。”

以前梅兰从未对吴云鹤这般柔声细语,吴云鹤心中一荡,颇有些受宠若惊的连声应诺,二人又在空地中比试起来。

杨飞瞧着地上那尚在挣扎的老鼠,终于渐渐不再动弹,心中却觉自己较它尚要不如,呆立半晌,天色已然渐暗,中秋节那轮独有的圆月自天边缓缓升了起来。

第一集(疑案风云)第六章五年之约

转眼已是掌灯时分,杨飞瞧着后院东厢房内透出的淡淡灯光,欲走还留,犹豫片刻,终下定决心敲门而入。

“云清,你看小兰和云鹤他们俩怎样?”房中传出一男子的声音。

“你说呢,南宫大哥。”回答的竟是梅云清。

杨飞尚不知道梅云清的闺名,此刻竟从一陌生男子口中如此亲昵道出,又听梅云清亲切的唤他作大哥,心中又酸又涩,不知自己何时有机会可与她这般称兄道妹。

又闻那男子声音道:“云鹤对小兰颇有些意思,只是小兰对他若即若离,不大肯亲近他。”

梅云清当然知道其中缘故,却不便道出,只是淡然一笑。

杨飞终忍不住自门缝中向里瞧去,却见梅云清轻垂螓首坐在榻边,另有一年轻男子背对他面窗而坐,他虽不识此人,可光看那背影,已是自惭形秽。

那男子便是南宫逸,他与梅云清秉烛夜谈,实乃生平乐事,初时尚在替梅云清治伤,到得后来,尽说些不相干事,他外号“不死神龙”,那句神龙见首不见尾便是说他性喜游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倒有三百六十天不在南宫世家,常人极难找得到他。因他常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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