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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冤有头债有主-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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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你等切勿擅自妄动,只许一旁窥视,看那贼子,能把什么技俩使出!”

果然,师徒父女四人,乃借石屏为障,从旁监视,以后一幕,便是史炎计赚方洪,把他点中迷穴,以及秦寒梅突然现身,着了玉箫郎君迷弹,晕厥倒地之顷。

可是,秦寒梅怎会到南星元的岛上来呢,若提起,做书人又得回头补叙一笔。

且说那日在彭水山旁,秦寒梅初逢玉箫郎君,秦寒梅因初出道,不知世间险诈,给玉箫郎君的甜言蜜语一哄骗,竟误信当前那位如玉树临风,翩翩佳公子为忠义之士,乃与共舟下三峡,舟中玉箫郎君又因急赴采石矶取银蛇宝剑,且欲避开桑龙姑女儿南玲纠缠,一路运气催舟,无暇使诈与秦寒梅温存,因而秦寒梅始幸逃此一关,不致败节丧身。

舟抵采石矶,玉箫郎君夺宝心切,且一心以为美人已入掌握,早晚必饕大欲,故而安顿了秦寒梅后便只身上山,在采石矶崇岭处,与南星元纠缠。

及至宝剑落空,玉箫郎君怅然回舟,贼子色心未泯,以为宝物虽失,美人稳得,失诸东隅收诸桑榆,怎料到得舟中,猝逢方秦两人,而秦寒梅已不知去向,秦九凝乃把葛衣人留书示警,交给史炎那贼子观看,贼子变了颜色,但劣性未戢,顷刻之间,又复常志,一言不合,与方素两人交起手来,方秦宝剑合璧,威力无穷,卒把玉箫郎君杀败,此事经过如此。

但秦寒梅怎样为葛衣人带走呢?原来玉箫郎君计赚秦寒梅种种经过,并不能瞒过葛衣人耳目,他催舟下三峡,葛衣人乃悄悄在后跟踪,待得玉箫郎君泊好河舟,只身登岸之时,葛衣人才现身到他的身上。那时际,秦寒梅已准备就寝,陡见一个陌生的中年人,掀帘遽进,心头不由大震起来。

要知秦寒梅自幼在镜湖老人悉心调教之下,武功大有根基,素常里风吹落叶,她都可以听得清晰,怎地这个陌生人来得神不知鬼不觉,全无纤息可闻,由此可知来人武功必非寻常。

秦寒梅一惊之余,翻身往舱底便退,船舱狭小,只一斜斜晃退,已然到了尽头。这小妮子为人一向和平,绝对不会不问根由,鲁莽与人家动手,她只以手按剑,猛地一声娇叱:“是什么人,夤夜闯入人家船舱,面对孤身女子,意欲何为?”

葛衣人呵呵大笑,叫道:“女娃儿你与贼为伍,不知险生顷刻,我今特来救你,你尚逞什么口舌之强!”

这般说未免有些唐突,无怪秦寒梅坠入五里雾中,她心中反复呢喃:“与贼为伍,与贼为伍?”

越想越觉不对劲,同舟那书生,温文尔雅,柔情似水,怎会是贼?这陌生汉好没道理,出口伤人也罢,单看夤夜闯舟,已然不怀好意了。

一声龙吟,秦寒梅手中青钢剑已然出鞘,就微弱灯下一映,顿时闪过一泓清光。

她绰剑在手,心胆陡壮,也不管当前这人是何等人物,便待将来人驱逐。

秦寒梅又是一声断喝:“姑娘问你的话,怎地不答,却在此地信口雌黄,若不快滚,休怪姑娘手底无情!”

葛衣人乍见她亮出家伙,反而不惧,步步往舱底进迫,益发使秦寒梅坚信来人必是歹徒无疑。

她不由娇声大呼:“站住,你若再进一步,姑娘可不客气啦!”

葛衣人打了个哈哈,悠悠道:“女娃儿,老夫正要来考核你的能耐,看你使出的奔雷神剑,能否得赤城门的衣钵真传?”

秦寒梅一怔,心下嘀咕:“什么赤城门?瞧不出这陌生汉也知我会使奔雷神剑!”

同时,她委实狐疑难释,对方与自己素不相识,“考核”

两字,从何说起?

要知考核武功,乃前辈对后辈才能出此,若葛衣人不用考核二字,转用见识一词,那倒无奇,就因用此二字,顿使秦寒梅益感诧然不已。

这里有个缘故,对秦寒梅身世,葛衣人本也不大清楚,只因有一次偶然看过她演奔雷剑式,以为她出自赤城门下。

葛衣人与赤城渊源自然不浅,是以才引起这位武林一派宗主留神,及至其与贼人做一路时,葛衣人又引以为忧,诚恐有失,只好在暗中保护。此时秦寒梅一再咄迫,不由葛衣人不一语道破了。

可是,秦寒梅根本就非赤城门下,教她如何得知此中奥妙呢?她听罢,不期秀眉一攒,反问道:“老头儿,你说什么?谁是赤城门下,你是何人,胆敢考核姑娘?”

本来神态爽朗潇洒的葛衣人此时反而一怔,随着,定神看了秦寒梅一下,皱眉道:“你不是赤城山主的门人?”

秦寒梅奇道:“我早就说过啦,姑娘不知什么叫赤城山主,你这儿还噜嗦什么?”

蓦地,葛衣人脸色一沉,叫道:“把你的奔雷神剑使开,让老夫考核考核!”

又是语出考核,当真莫名其妙。秦寒梅此时心里也有气了,秀脸一嗔,娇声叱道:“你这老儿好生无礼,姑娘就使出奔雷神剑让你见识见识!”

身移步转,掌中剑陡地一竖,这一式正是奔雷剑的起手式“一柱擎天”。               

第四十六回 宝岛群雄聚会

秦寒梅的剑招才开展,风催雷发,已然隐隐可闻,仿佛起自中天。但看葛衣人的脸越拉越长,隐蕴愤怒,只是未便发作而已。

葛衣人高叫道:“一柱擎天老夫考核过了,火候还差得远呢。还有其他招式,快些使开,休要耽搁时候!”

字字铿锵,如金石交鸣,钻到秦寒梅耳鼓,她不由心下一凛,想道:“这老儿功力好高,不逊师傅镜湖老人!”

但秦寒梅此人,秀性虽平和,却非弱者,哪容葛衣人一再奚落,心中一生气,惧意全消,腕一翻,奔雷剑招如抽丝剥茧,连绵不绝,便取葛衣人身上削到。

舟搁江畔,水波不兴,舱内狭窄,哪容动武,是以秦寒梅的剑一展开,威势倍增,不仅焦雷行空,轰隆不已,抑且掀起江面一阵浪花,直簸得这只小舟,翻腾不已。

葛衣人身形不动,嘴角冷冷一笑,只见他双足暗暗一点,立刻波平浪静,小舟宛如处于冰上一般的平稳。

秦寒梅的奔雷剑招虽凌厉,却是休能沾到葛衣人的衣襟,当她使到第九招的时候,倏地往后便退,跳出圈子,呆呆站着。

这小妮子已然憬悟到以自己的技业,委实难在当前这位不知名的武林高手身上讨得好处,故而一退便不敢妄动。却听葛衣人冷冷地叫道:“女娃儿,奔雷剑一共十招,你怎么只使九招,还有最后一招呢,没有学全么?”

最后一招乃“江海凝光”,这一招变化最大,而从表面上看去却似毫无用处,连镜湖老人也琢磨它不出,遑论年事尚轻,功力尚浅的秦寒梅,自然不会领悟出来的了。

她听了这话,心头又是一凛,这才知当前这位高人,来历必非平常,武功更见深不可测。当下,再也不敢逞强,急急施礼,谦虚地问道:“敢问老前辈法讳?适才得罪,还望多多原谅!”

秦寒梅虽肯低首下心,道歉认错,但葛衣人似别有心事,脸色未见缓和,对秦寒梅眼前一举一动,视若无睹,陡然一声厉喝:“好畜牲,你技业未精,便敢欺师灭祖,背叛本门,该当何罪,老夫今天要替赤城老儿清理门户了!”

葛衣人始终把秦寒梅视为赤城山门人,虽然她所使出的剑招,与剑魔辛源鸣比较,不啻萤月之判,但终归是奔雷剑招,却没有错。他又怎知秦寒梅之得受神剑,其中那段曲折凄凉的历史呢?

秦寒梅给他一唬,不由失声哭了起来,叫道:“老前辈休冤枉人,小女子委实不识赤城山主其人!”

葛衣人也只道嘴巴里说要替赤城山清理门户,而实际上不过藉此教训秦寒梅一顿,好使她去邪改正,并没有伤害她的存心。这位西域武林之宗,还以为秦寒梅受了玉箫郎君那贼所诱,变歪了心肠,不认宗不服祖了。

秦寒梅那种稚气未脱,天真无邪的神态,顿时自哭脸中流出来,这光景,似不是在撒谎。葛衣人心下一寒,暗道:“看这女娃儿态度,并无半点诡谲,都是真挚情性流露,但她使的分明是赤城技业,而不认门户,却是何故?”

他稍微宽下脸色,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师傅何人?你既不识赤城山主,怎地会使他所创的奔雷剑?”

秦寒梅吃了一惊,叫道:“老前辈说的赤城山主,莫非就是二十多年前,名噪武林的剑魔其人的么?”

葛衣人点点头,暗道:“果然不是赤城门下,好在我从不燥急,若换赤城老儿那宝贝徒弟,必然闯祸!”

他笑道:“这倒不是,所谓剑魔其人,哪能比拟山主,他不过是山主老人家的入室弟子而已!”

秦寒梅给唬了一跳,她曾听师傅镜湖老人说过,二十多年前,剑魔横行江湖,其人武功俊极了,竟无人能在他剑下走过三招。若依当前这位老前辈说,还是赤城山主的弟子而已,这般说,赤城山主的武功,简直与天齐高,与地比大了。

当下,秦寒梅乃把自己的身世约略给葛衣人说了。葛衣人不禁憬然道:“难怪你的奔雷剑尚未学全,原来不是出自正宗所授,乃是支流旁派!”

秦寒梅乘机又请教葛衣人法讳来历。葛衣人手捻长髯,微微一笑道:“你可曾听过西域有一宗派,名叫紫府迷宗的?”

紫府迷宗威镇西域武林垂数百年,武林中无人不晓,特别是近数十年来,紫府宫人物常川往还中土西域两地,与中土武林中高手为友,江湖上早已炙腾人口,秦寒梅自离开穷风谷,在江湖上行走多时,也曾耳闻,哪会不知,听了葛衣人的话,当即拜落尘埃,叩头道:“晚辈不知你老人家便是武林至尊,罪该万死,万望你老人家恕罪则个!”

葛衣人笑笑道:“女娃儿,起来罢,不知不罪,我不怪你!”

秦寒梅才直身站起,又见葛衣人脸色一整,对她道:“秦寒梅,可知你现在身陷绝险之域?”

这句话,勾引起她的记忆,适才葛衣人不是口口声声说她“与贼不伍”么?此刻已然证实当前是一位武林至尊,不是贼子,贼子另有其人,莫非便是那一派斯文的玉箫郎君?

她心中有些不信,但武林至尊岂是信口胡诌的人?正疑虑间,葛衣人已然一语道破了。

他说:“与你同舟下峡的那个少年人,乃是武林中一大败类,狼子野心,不知毁了天下多少女性,他,他乃是个采花淫贼!”

秦寒梅失声叫道:“老前辈,你是说史哥哥么?看他一表斯文,怎会……”

声音未落,已听葛衣人呵呵笑道:“这叫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要不然,他怎能使用诡计,骗取女孩子的心!”

秦寒梅心头不由一凛,共舟相处数日来,她对玉箫郎君虽无爱意,却有好感,只缘她一颗芳心,早已属于方洪的了,惟在这般狠毒叵测之人身畔,纵无爱意,只稍有了好感也是一件万分危 3ǔωω。cōm险的事。

葛衣人说得兴起,索性把玉箫郎君过去无耻行径,约略告诉了秦寒梅一番,一边诉说,一边教训,到这当儿,已不由秦寒梅不憬然不悟前非了。

最后,葛衣人问起秦寒梅离开玉箫郎君的行止,秦寒梅洒泪道:“晚辈幼失怙恃,师傅自咎远引,师兄踪迹不明,且也不便厮见,天地之大,却难安蒲柳之身,晚辈前途茫茫,也不知何去何从的了!”

葛衣人边听边注视了秦寒梅好半晌,心念怦然一动,想道:“这女娃儿也怪可怜,看她奇骨天成,正是一副练武的好坯子,何不收她为徒,日后带回唐古拉山调教,将来必成奇才!”

思念已定,对秦寒梅道:“孩子,你如不嫌本门门户低微,老夫收你为徒,回紫府宫学习技业。在那儿,有我一双女儿,更有一位师姐莹儿,她们都是仁心侠骨,正好作伴,不知你的意思若何?”

紫府宫名驰武林,是一派忠义之门,正是求之不得,秦寒梅不由喜出望外,忙不迭跪到地上,叩拜师尊。葛衣人长袍轻轻一带,一股烈而不劲的罡风卷地而至,便将秦寒梅身形带起。

葛衣人笑笑说道:“别忙,拜师之事,往后到唐古拉山再提,老夫此刻不过和你商量,征求你的意思而已!我在中原的事未了,想来尚须耽搁多日,你与塞外怪杰南星元前辈有旧,不如到他那儿耽些时候!”

所谓秦南两人有旧,乃指当日秦寒梅在彭水山巅,偶然救了南星元一事,秦寒梅想了一想,自顾别无他处可走,乃应诺下来。于是葛衣人乃写了一封信,教她到达之日,呈交南星元,如南星元不在,可交给岛上秉政的人,自会得到优厚接待。

于此同时,葛衣人即席挥毫,留书示警,那封正是后来玉箫郎君看了,大惊失色的书信了。

葛衣人带走秦寒梅,又给她预备好船只,让她扬帆出海,首途径赴南星元的宝岛了。而自己则遄返中土,以后一段便是和花妖会合,同赴西域,又自西域重回中原,再出海时,遇上风暴,船破人溺,给海浪逐经陷船岛,撞上长白山阴阳门二老怪等等,卒如愿以偿,安履此一孤悬海外的宝岛来。

上段这段补笔,做书人之意,不外说明秦寒梅何以会在南星元的宝岛的原因。话休絮烦。书归正传,话说当方洪着了玉箫郎君道儿,闷哼一声倒地之际,莹儿一瞥大惊,她生平嫉恶如仇,尤其是对如史炎这般淫行无耻的贼子,益是气得目眦欲裂,当下身形微动,便待飘下海滩,救方洪御贼子,忽觉力不从心,任从晃动,身形未离当地半步,原来她的一只衣袖,已然给她师傅葛衣人紧紧抓住。

莹儿抖然一呼:“师傅你……”

她已然气极急极,连声音也颤抖,说不出话来。

葛衣人全无半点焦急之状,微微一笑道:“别动,有人来了,不要紧,那贼子还不至会伤害少年人!”

葛衣人不只武功高绝,且灵台空明,洞微知机,他自玉箫郎君脸上流露出来的颜色,已然知这贼包藏祸心,一时舍不得下手废了方洪。

话方落口,已然见自月色溶溶的石壁后,闪出一个妙龄少女来,来人不消说,自然是方洪自幼相依的秦寒梅了。

秦寒梅一现身,玉箫郎君果然迷于她的美色,连收拾方洪的念头也忘记了。及至秦寒梅中了迷弹倒地不起,玉箫郎君把她抱起,履云踏雾般往山上闯去时。葛衣人暗叫一声:“不好!”

他低低吩咐了自己一双女儿和徒弟莹儿几句,便跨下海滩去。.

葛衣人的徒女听了师傅爹爹吩咐,也是不敢怠慢,立刻展开轻功,紧跟在玉箫郎君之后,到那幽草迷乱,别具洞天之所在而去。

话分两头,葛衣人一到海滩,急急抱起方洪,拾了横在他身畔不远的那根旷世奇珍的黑杖,然后把他背到陡坡那处与石山衔接,绿草如茵的狭道上来,解开方洪穴道,让他在那儿酣睡一觉。

料理方洪之事一了,葛衣人此时才感心焦意烦,他对自己徒女三人的武功,知道应付玉箫郎君是绰有余裕,只是那贼子狡黠多端,生怕徒女年幼,应敌经验不足,受了玉箫郎君的诓骗,是以才急急赶来。

当葛衣人抵达临海北上之巅时,他的徒女以及玉箫郎君才刚抵达不久,而那贼子也正把秦寒梅置于一块大青石,预备宽衣解带,偿其大欲。

葛衣人一见秦寒梅清白无虞,乃发轻叹,三番两次阻止玉箫郎君放肆。

他的本意,原不忍遽下毒手,废掉玉箫郎君的武功,所发轻叹,意在示警,希望玉箫郎君临崖勒马,放下秦寒梅,怎知这贼子已然色迷心窍,哪顾厉害,又恃宝剑在手,足可制敌,是以毫无悔改之心。

玉箫郎君又怎料到来人乃是他生平最忌惮的武林至尊紫府宫掌门唐古拉铁。葛衣人心知贼子已决心胡为到底,全无悛改之意,乃命徒弟莹儿,出其不意,点了玉箫郎君喉间的哑门穴,废去了他的武功,使他终生残废。

要知莹儿自经花妖以纯阴大法及本门五禽拳相授以来,功力一日千重,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可比,故而在举手投足之间,便轻易地把玉箫郎君收拾了。

等到玉箫郎君悠悠醒转之时,已然身在广亭之中,陪同武林群雄,共对盛筵,不过他此时已成白痴,如呆如楞,浑浑噩噩,不知人意了。

话说葛衣人指使莹儿把玉箫郎君点倒以后,忽然叫道:“把这畜牲背到广亭去!”

莹儿闻语脸上一红,失声叫道:“师傅,他是男子汉啊,我怎生背他?”

礼教所拘,况莹儿乃女孩子家,怎能教她随便背上一个与己毫无关系的陌生男人?葛衣人看了她一眼,微笑道:“莹儿的话不错,为师也非叫你罔视礼教,不过,我辈武林中人,不必太于拘谨,其实一个人善恶,端在心念,心善念善,做什么都没防碍,前贤柳下惠,坐怀不乱,就是这个道理,你也不太过于拘泥了!”

莹儿心中委实不愿,但师命难违,正踌躇之际,又听葛衣人继续说下去:“孩子,凡事有时也须从权,我一生最敬释道,在我佛目中,众生一体,焉有男女之分,此也端击于一念而已。也罢,你年事尚轻,大了就会明白,为师也不强你!”

说着,径自负起玉箫郎君躯体,然后又对莹儿说道:“你既不肯把这畜牲背到广亭交还他的娘亲史三娘,那么,就给为师办了这事吧!”

莹儿一怔,问道:“师傅要徒儿办什么事?”

葛衣人把黑杖往她手中塞,又指了卧在大石上的秦寒梅说道:“你师妹中了炎畜牲的迷弹,我走之后,你赶紧把她救醒,那黑杖乃她义兄方洪之物,也一并交给了她,救醒师妹以后,你们切即来广亭相会!”

莹儿应诺下来,葛衣人径自负起史炎,带着两女儿走了。

且说在广亭中等候花妖来临的武林群雄,自葛衣人带着徒女三人离开后,一直仍陷缄默之中,谁也不曾开腔,气氛庄穆极了,何以他们有此耐性,可以自朝而暮,缄口默坐呢?

原来各人竟乘此闲坐,各自运气修为,藉增功力。蓦地里,自半空飞来一团黑影,黑影庞大无朋,一瞥便知是个人的身躯,不是什么暗器。

各人在静寂中都不由齐声高叫起来。是什么人?史三娘那截四肢瘫痪的躯体已然弹上半空,一着腰际的链子,哗喇喇震天价响,展眼间落到那掉下来的躯体面前,尖嗓大哭道:“哎唷,你……你不是史炎我儿吗?唉,你怎地变成这个模样,是谁害你,娘给你报仇去!”

头一晃,披面长发倏地分开,露出一张惨白全无血色的脸儿来,竟是泪光莹然承于睫间。

她又是一阵号啕,叫道:“儿啊,你说啊,是谁把你弄得身残体废,为娘定要把他拿来碎骨粉身,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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