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炼狱-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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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鬼也心中发毛,愈走愈快,远出三五里,只感到心跳加剧,眼前发黑,脚下一轻一重,难以支持。他往路旁一闪,扶住树干喘息着说道:“倦了,等一等再走。”
山海夜叉更糟,感到恶心欲呕,坐下说:“后面没……没有人,真的没……没有人。”
“本来就没有人。”水鬼故作从容地说。
“咱们怎办?”
“马上带了金珠与禹家三老小,连夜下航.”
“马上能走?”
“鱼鹰与秃蚊,必被柏小狗追得上天无路,因此水路十分安全,咱们必须赶快。”
“子午绝脉的事……”
“放心啦2保证你无事,快走!”
接近茅屋,水鬼发出一声咆哨,树影中闪出两个黑影,喝道:“站住!朋友。”
“我是老大,快传话下去。立即准备上船,上快艇。”水鬼低叫。
两人一面走,一面召集伏桩交待各项准备事宜。在屋前召来了四名得力助手,分派各人收拾行囊,与及四艘快艇如何延敌,如何吸引外人的注意。真正下航的船只有两艘,带了禹家三老与夺来的金珠,连柏青山的辟邪剑也准备带走,虽则这把剑并无用处,也许可卖上三五十两银子:一般说来,两人相当失望的,夺来的金珠宝玩并不值十万两金银,最高的估计也只值万余两银子而已,而且脱手不易,必须到杭州去换金银,得冒相当风险。
分配停当,打发众人离开,水鬼首先开柴门,突然僵住了。
俘虏不见了,负责看守的两名大汉、僵卧在血泊中,咽喉已被割断,刀尚在鞘,全无挣扎的痕迹。
把守后门的一名爪牙,被倒吊在梁上,脑袋分了家,血仍在向下滴,地面是一滩血,尸体不住摇晃,一看便知死去不久。
“哎呀!”山海夜叉惊叫,扭头便跑。
一名小贼急冲而入,想察看两名同伴是否还有救。
灯光幽暗,谁也没留心厅堂中所牵的一根线。小贼的手臂一触弦线,线无声而断,壁间却“啪”一声暴响。一枝五寸小弩飞射而出,恰好贯入小贼的右胁。
“啊……”小贼狂叫,跟舱止步伸手猛掏小弩射入处,向侧扭倒。
水鬼大骇,急返大叫道:“快退,里面恐怕还有埋伏,先包围再说。”
二十余名小贼将茅屋围住,如临大敌。
数名小贼在水鬼的指挥下,开始拆除茅屋的后壁,钻入两名小贼至房中搜寻俘虏,哪有半个人影,里面专门看守金珠的两名小贼,背上皆挨了一剑。金珠自然也失了踪。
正在乱中,远处突传来了一声令人心惊胆跳的长号。
所有的人皆心胆俱寒,有人已开始溜走。
“去两个人看看,叫声从河湾的小径方向传来的。”水鬼沉着地叫。
山海夜叉在一旁发抖,恐惧地说:“恐怕是……是姓……姓柏的来了。”
“胡说!他在城里等咱们呢。”水鬼心中发毛硬着头皮说。
不久,跟去的两个人狂奔而回,老远便狂叫道:“不好了,钱三哥十六个人,全都被人杀死了。”
水鬼心向下沉,魂飞天外,魄散九霄,发疯般狂叫着向小径奔去。
山海夜叉急起便追,后面接二连三跟上来六个人。其他的腿上抹油一哄而散,大限来时各自飞,机警的人皆不敢跟着他两人走,以免受到池鱼之灾。目下俘虏不见了,费尽心机花了可怕的代价,所夺来的十万金珠也失了踪影,发财无望,陪死却大有可能,再不各自奔前程,岂不太傻了?
那位叫钱三哥的人,正是水鬼的三弟,兄弟骨肉连心,怎不令他发疯?只奔出百十步,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鬼哭,令人闻之惊心动魄,毛骨悚然。
山海夜叉汗毛直竖,惊叫道:“有鬼!有……鬼……”
水鬼向前狂奔,不顾一切,一脚高一脚低全力狂奔。
“吱利利……”鬼啸声渐近。
后面跟来的六个人不住发抖,脚下一慢,六个人挤成一团.慢慢聚拢向前走。
山海夜叉不知所措,拿不定主意,该不该跟上?
“吱利利……”鬼啸声发自眼前。
水鬼神智一清,依然而惊,脚下一慢。
白影乍现,十余步外路旁突然幻现一个白色的朦胧鬼影。
“吠!”水鬼厉吼,拔出分水刺疯狂前冲。
朦胧的白影一闪不见。“喳”一声响,水鬼的分水刺刺入一株树干。
山海夜叉魂飞天外,扭头便跑。
水鬼全力拔刺,突觉剑气着体,树后伸出一把长剑,轻而易举地刺入他的小腹。
“嗯……”他叫,向前一补,扑在树干上。
树后,白影向侧飘浮,一闪即逝。
他支撑不住,仰天发出一声厉号,滚倒在地面上挣扎。
逃走的山海夜叉听到了厉号声,心胆俱裂,腿下一紧,恨不得多生出八条腿,自顾自的逃生去了,生死关头,各自为计,他顾不了其他的人了。
“吱利利……”后面鬼啸刺耳。
冲过六名同伴,他发狂般飞逃。逃出五六十步,后面六同伴发出了濒死的厉号声,令他胆裂魂飞,口中不住念道:“阿弥陀佛!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佛祖保佑神灵庇佑……”
一口气向南逃出三四里,只觉眼前一黑,头重脚轻,心头作恶,突然脚下失问,向前一栽,“砰”一声跌了个晕头转向,蓦尔昏厥。
一觉醒来,繁星在天,夜凉如水,抬头找到紫微星与北斗星,悚然地道:“三更到了,天哪!我得去找他,神灵庇佑,但愿还来得及。”
到了北门,他飞越城关,听到了三更三点的更鼓声,心中狂叫道:“完了,晚了……”
他不死心,仍奔向济安堂药房。
厅堂中,柏青山等得心焦,听到三更三点的更鼓声,他失望地扫了众人一眼道:“时辰已过九姓渔户不会来了,谢谢诸位帮忙,在下告辞。”
徐八爷眉心紧锁,说:“柏兄知道九姓渔户的藏匿处么?”
“在下会找到他们的。”
“兄弟不才,愿领柏兄前往一行。”
“这……”
“柏兄,这就走。”、“真不好意思……”:“柏兄不必客气,兄弟不是记恨的人,昼间兄弟也多有不是。”
“砰”一声大震,大门被撞开,门口站着浑身汗透,脸色如厉鬼的山海夜叉,摇摇若坠地把住门扇,声嘶力竭地叫道:“饶……我,我……我……”话末完,一头栽倒在地,昏撅了。
柏青山大喜,将人拖至凳旁,略一察看,找来一盆冷水,向:山海夜叉的头面泼去。山海夜叉猛地一震,突然苏醒。
“说!禹家三老少在何处?”柏青山大声问。
山海夜叉浑身脱力,躺在水湾中像条死狗,久久方说:“被……被你救……救走了,何必再迫我?”
“我救走了?”
“不……不是你……你么?”
“说清楚些,从实将经过道来。…
山海夜叉断断续续,犹有余悸地将经过说下、柏青山感到心向下沉,节外生枝,令他心中暗暗叫苦,一把揪起山海夜叉,咬牙切齿地道:“人丢了,你得偿命,你……”
“饶命!饶……命……”山海夜叉如丧考妣地厉叫。
“带我到原地看看。”
“老天!我……我怕……”山海夜叉脸无人色地叫。
“你就不怕我?”
“我……这……”
“不去,立即置你于死地,分了你的尸……”
“我去,我……我去……”
他将山海夜叉向外推,蓦地微风讽然,灯火摇摇,门内人影乍现,喝声震耳欲聋:“都给我站住!”
是一个白发乱如飞蓬,白髯拂胸,老眼精光闪亮,手点龙首杖的老人。身材高大,依然背直腰挺,穿一袭灰袍,不怒而威。
徐八爷上前行礼,朗声说道:“于老前辈万安。”
是八荒使者于乐天来了,老怪物老眼一翻,问:“怎样了?”
“事情已经解决。”徐八爷恭敬地答。
“被制的经脉解了禁制?”
“晚辈并末受制。”
“他唬人的?”
“是……。”
“哪一位是柏小辈?”八荒使者向众人间。
柏青山向前行礼,道:“晚辈柏青山,老前辈好,久仰了。。
“老夫当然好。哼!你以子午绝学唬人?”
“不是唬人,而是晚辈故意危言耸听,用意是希望他们前来表明态度。”
“哼!你今老夫丢人现眼,该当何罪?”
“晚辈并不知……”
“不许强辩!”
“这……。”
“老夫要试试你的造诣,过来。”八荒使者怪叫,将龙首杖放在一旁。
“晚辈不敢无状……”
“过来,上。”
“这……”
“逃得过老夫的掌爪下,再说不迟。”
柏青山忍下一口气,欠身道:“晚辈必须前往救人,事毕再请老前辈赐教,如何?”
“不行,老夫不欠帐”。八荒使者乖戾地说。
柏青山脸一沉,沉声道:“晚辈要救的人,是三个孤儿寡妇,她们已落在不明来路的歹徒手中,命在须臾,急待援手,老前辈不是人性已失的高手名宿,何苦阻止晚辈救人的大计?”
“我不管其他的事,少废活。”
蓦地,店门口传来了银铃似的语音:“你这捡狗粪的老奴才,.,这次你可跑不掉了。”
柏青山一怔,心付:“语音好熟,唔!可能是那位用琴音杀人的蓝衣姑娘。”
怪事发生了,大名鼎鼎的名宿八荒使者,一声不吭抓起龙首杖,不走前门钻后堂,一溜烟逃之天天。
蓝衣姑娘带了两名侍女,一捧琴,一捧剑,香风扑鼻,闪电似的掠入,叫道:“休走,本姑娘已追了两千里,你逃不掉的”
话末完三人像幽灵般进入内堂去了。
徐八爷倒抽了一口凉气,骇然问:“谁知道这位蓝衣姑娘的来历?八荒使者闻声溜走,望影而逃,岂不骇人听闻?”
没有人知道蓝衣姑娘的来历,甚至还未看清主婢三人的脸貌哩!
柏青山不再理会,挟了山海夜叉向外一窜,走了。
四更初,他们已搜遍茅屋附近,除了尸体,不见活人。内房中,丢在床角的辟邪剑末被带走,末留下任何线索。
山海夜叉已惊破了胆,只能说出听到鬼啸声,看到如虚似幻的白影,其他一概不知,说不出所以然来。
到了泊舟的河湾,船都不见了。岸畔留有血迹,血腥触鼻,但不见尸体,大概都被丢入江中了。找到了水鬼的尸体,一剑穿腹致命,毫无线索可寻。
umd/txt电子書下载到}wwω~ūmdtΧt~còm柏青山悚然而惊,劫人的凶手好狠,一个受伤的活口也末留下,可怕极了。他心中焦躁,连夜返回县城。
山海夜叉整个人崩溃了,坐在江畔发呆,浑身在战抖,口中不住地念:“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柏青山在码头露宿一宵,心潮起伏,心乱如麻,一波末平,一波又起,是什么人黑吃黑干下这桩好事?干净利落不落痕迹,绝非等闲人物,事情委实棘手。
“我必须借助徐八爷出面,不然毫无希望。”他想.有了初步决定,略为宽心,便沉沉睡去。
破晓时分,他被码头的嘻杂声惊醒,只好起来走走。他的睡处距桥头不远,水夫们忙着上货下货。在附近走了一圈,他动身过桥想到竹林湾找徐八爷。
刚踏上桥头,后面追上一名水夫,叫道:“喂!你可是姓柏?”
他一怔,点头道:“不错,我叫柏青山,你是……”
船夫递上一封书信,说:“有人以五两银子请我递交这封信,且须立候回音。”
他展开书信,上面写着:“书致柏大侠,孤儿寡妇已入牢笼,此事与汝无关,念汝年轻无知,免汝一死。限午正前离开兰溪,不然血流五步。”
“要什么回音?”他心中狂喜地问。
“问你走是不走。”
“致书人在何处?”
“在码头立候。”
“在下不走。”他一字一吐地说。
“那么,请随我来。”下书人说完,扭头便走,脸上有笑意。
他冷哼一声,挪正辟邪剑,在后跟上。
上行不远是郑家码头,一艘客船的舱面,站着一位村姑,招手叫道:“柏大哥,快上来。”
他吃了一惊,脱口道:“你是禹姑娘!老天!”他丢下下书人,狂奔而前,一跃上船。
禹姑娘含笑向舱中伸手虚引,笑道:“看,谁在里面?”
他蹲在舱门向里张望,吁出一口长气,如释重负地道:“老天!我怎么没想到是你?谢谢你,公良姑娘。”
舱中坐着禹大嫂母子,与云裳姥女公良芳主婢。云裳姹女婿然一笑道:“我捣毁群丑的中洲皮会救回禹大嫂三人,你如何谢我?”
舱中窄小,有女眷在内,他不能进舱,便坐在舱门外笑道:“公良姑娘,没话说,我欠你一份情,水里火里,一句话。且先治酒替禹大嫂母子压惊,并敬你三杯酒,如何?”
“嘻嘻!你倒大方,我知道你有钱,金珠已替你取回了。”
“谢谢,谢谢。”
“我已命船家备好酒席。酒是原色五加皮。菜有金华的火腿,严州的活鲥鱼,荷叶粉蒸肉,白玉兰瓣炒肉片……”
“好了好了,你再说,我的胃口要造反了。还有一件大事未了,等会儿再与你把盏。劳驾,快将金珠包裹取来。”
“你……”
“我答应了人家一千两银子谢礼,要马上前往了此公案。”
取了一大包约值千余两银子的首饰,他登岸放开脚程,直奔红树排,四五里路顷刻赶到。
两艘茭白船仍在,静悄悄地不见人影。他站在岸分叫道:“喂!船上有人么?”
钻出一名小巧的粉头,扬声问道:“公子爷,有事么?请上来……”
“不了,昨天那位蓝衣姑娘还在船上么?”
“不在。哦!你是柏爷么?”
“正是区区。”
“蓝姐姐有话留下,请公子爷上船相候,不久她将赶回相见。”
他怎能在莽白船上逗留?说道:“在下有物留支篮姑娘见。”
“公子爷请上船……”
他将首饰包向船上一丢,说道:“请转交这包金珠,在下有事不克久留,谢谢。”说完,一溜烟的走了。
回到客船,云裳姥女笑道:“船放中流,以免俗客大惊小怪。”
船驶出江心,向兰阴山下驶去。
近午时分,船泊溪西镇。柏青山亲送云裳姥女与小青主婢登岸,并肩向镇中走。云裳姹女不胜依依,柔声道:“柏兄,不必送了,午后我将动身赴金华,希望日后你我仍能在江湖聚首。我将衷诚接受你的劝告,严肃慎重地正视人生。今日一别,相见有期,有暇请至寒舍盘桓一段时日,尚请不吝下顾。”
他有点黯然,道:“如果我留得命在,我会去拜望你的。”
“唉!我第一次听到你说这种软弱的话,伯兄,你是否有心事?”云装姥女讶然问,转臻首凝视着他。
他展颜一笑,说:“人生一辈子中,不会永远刚强,也不会永远软弱,对不对?一个懦夫,可能操刀杀人;相反地,一个真正刚强的人,伤害一双蝼蚁也可能感到难过,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个行道江湖的人,自身的生死荣辱。是不能预知的,些少感慨在所难免,并不是真的软弱。”
“柏兄,好好照顾自己。”云裳诧女感情地说。
“谢谢你的关怀,我会的。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姑娘珍重,我不送你了。”
“珍重再见,后会有期。”姑娘黯然地说。
两人行礼而别,依依分手,江湖人萍踪不定,短暂的友情来得突然,消失也快,一别天涯,是否相见有期,谁也不敢预料。
总之,他俩这次相见,双方都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彼此极为投缘,可惜各有前程,未能结伴同行,双方皆感遗憾。
船发衢州,第三天近午时分,船靠西门水亭埠码头。
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禹大嫂再也不敢露面,一切皆由柏青山作主。禹大嫂有两地投奔,一入江西一至闽,而以入间投奔表亲为首要。该表亲虽也是太极门的弟子,但足以收容他们,浙江支派的人在福建,想问罪顾忌甚多.禹大嫂母女都是练武有根底的人,走长路毫无困难,只有小中江需人照料。柏青山断然决定不雇轿夫入闽,收拾行囊起早。
南下只有一条大路,这条路是本朝初年大兵下闽时拓宽的,不至于迷途。他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离开衢州,却事与愿违。
船刚泊妥,一个中等身材仆人打扮的中年人,上前向紧揽的船夫行礼,陪笑问道:“大哥请了,贵船是不是从严州来的?”
柏青山站在船头,目不转瞬地冷眼旁观。
船伙计摇摇头,道:“我们来自兰溪,你找错船了。”
“哦!贵船所载的客人,是不是有一位带了一儿一女的禹大嫂?”
船夫摇摇头,不耐烦地说:“我们的船不走长途,从不过问客人的事,谁知道客人姓签名谁Y”
“拜托大哥……”
“请让开好不好,你耽误咱们干活了。”
柏青山心中一动,举步下船。他明白,这人打听禹大嫂的消息,不致因被船夫所逐而知难而退,势将在码头上等候,逐个看清船上的乘客方肯离开,不如上前查问对方的身分,再行定夺。
他心中明白,麻烦又来了。有人在此地查问,岂会有好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冷笑一声,踏上跳板问道:“谁叫你来查问的?”
中年人难下笑,谦卑地说:“小的在寻找主母……”
舱门出现了村姑娘打扮的禹绿珠,喜悦地叫道:“是禹德么?
哎呀!你怎么到此地来了?”
禹德大喜欲狂地叫道:“果然让老奴找到主母了,谢天谢地。
小姐,主母可在船上?”
“快上来,想不到你竟然还能逃到此地。”
柏青山一愣,原来是禹家的仆人,白担了一场心,便让在一旁道:“请上来见过贵主母。”
这位仆人叫禹德,是桐庐群雄袭击下,唯一选得性命的众仆婢侥存者,禹德拜见主母,悲从中来泣不成声。
禹德说出那天的经过,原来他受伤失足跌落在河旁的深草坑中,当时昏厥人事不省,醒来时已是深夜,便扶伤往回走,在一座小村中养伤。五天后,他找到一件船夫的工作,随船到了衡州方辞去工作在城中乞讨度日,每天皆到码头等候从下游驶来的船,求菩萨保佑他能遇上主母一家人。
他到衡州等候,是因为此地是南下福建西出江酉的唯一要道,在此地寻找希望最浓。皇天不负苦心人,总算天从人愿被他等着了。
禹大嫂说起桐庐血战的事,不胜悲愤,婢仆死伤殆尽,临时舍身相救的陌生人李光中也因此血溅青锋,义仆禹忠拼死护主求仁得仁,如无柏青山仗义援手,孤儿寡妇势将刀头饮血。
柏青山好不容易将禹大嫂劝住,立即拾掇一切,先由禹德进城采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