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沙-第1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李豪跟了上去。
纪明、纪亮拉着坐骑跟马匹跟在最后。
站在大厅前的台阶下,望着李豪送俊公子哥儿往牧场大门走。
胡丽姬脸色没什么表情,可是一双凤目之中,异采却闪漾得相当厉害,而且那种异采令人难以言喻。
雷超、查英没留意。
马荣祥却全看在眼里,他的两眼之中也闪起了异采。
□□□□□□
李豪送俊公子哥儿出了牧场大门,俊公子哥儿还没有上马的意思,也没有让李豪留步,李豪只有陪着再往外走。
这倒没什么,他没答应跟人家上京,送送人家总是应该的。
萍水相逢,尤其是在那种情形下认识,人家大可以不管他的事。
如今人家不但管了,所表现的机智,公正,以及仁德、宽厚,也'奇'让李豪他不能不'书'另眼相看,多送一程,又算什么?
一直到拐过了一处山角,“金兰牧场”被山挡住,看不见了。俊公子才突然停了步:“好了,就是这儿吧,我要跟你说几句话。”
李豪也停住了,他没问俊公子哥儿要跟他说什么话。
俊公子哥儿转脸向停在跟前的纪明、纪亮道:“你们俩上前头等我去。”
这什么意思,谁都懂。
纪明、纪亮有点犹豫,纪亮道:“主子,临出来的时候,王爷交待奴才们,不许远离主子左右——”
俊公子哥儿俊目一瞪:“少啰嗦,滚一边去。”
纪亮不敢再吭声了,纪明更不会在这时候找倒楣,两个人拉着坐骑,马匹往前去了。
看着纪明、纪亮在远处停下,俊公子哥儿这才对李豪说了话:“你成家了没有?”
怎么突然有此一问。
李豪微一怔:“格格问这——”
俊公子哥儿道:“我自然有我的道理,说呀!”
李豪道:“像草民这种人,如何成家,又拿什么成家?”
俊公子哥儿道:“那你为什么不要那个解玉珍。”
原来道理在这儿。
李豪道:“草民已说过,不能成家,也不敢成家。”
“就为这不要那解玉珍。”俊公子哥儿问。
“不只为这。”李豪道:“草民跟她认识不久——”
俊公子哥儿道:“那她怎么能不顾她爹的阻拦,跑出来找你,还跟你这么老远的跑来‘热河’!”
这叫李豪怎么回答。
李豪只有说:“这个草民就不知道了。”
俊公子哥儿道:“你别装糊涂,你不知道我知道,她心里有你,而且是到了痴迷的地步,这从她不惜说把人给了你,就可以知道了,一个女儿家,都到了不顾自己的名节了,为的只是让你要她,她还不够痴,不够迷么?”
李豪没说话。
俊公子哥儿翻了李豪一眼,带点嗔,也带点幽怨:“真说起来,我倒是觉得那个解玉珍挺可怜的,喜欢一个人并没有罪,错只错在她用错了法子,错只错在她碰上了你这个铁石心肠的——”
她是真埋怨李豪么,还是由解玉珍想到了她自己,这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李豪还是没说话,他不愿意多说,不愿意为自己辨解,他认为没有那个必要。
俊公子哥儿又翻了他一眼:“你铁石心肠,你吃的饭,过的日子,也不适合一般女人,偏偏就有这么多女人为你动情,为你痴迷,真是怪了——”
这么多女人,都是谁?
她没说,当然李豪也没敢问,其实李豪根本没心情问,他要是有这个心情,解玉珍也不会有现在了。
俊公子哥儿话锋忽转:“知道我为什么停在这儿跟你说话么?”
李豪道:“草民不知道。”
俊公子哥儿道:“这儿看不见‘金兰牧场’了,当然‘金兰牧场’也看不见这儿。”
李豪没懂,他道:“草民不懂格格的意思。”
俊公子哥儿又翻了他一眼,这回含嗔的成份多:“傻子,我是不愿让那个女场主看见我跟你说话。”
李豪更糊涂了,但是这回他没说,也没问俊公子哥儿是什么意思。
俊公子哥儿自己说了:“小心你那个女场主,懂不懂?”
李豪只好问了:“格格的意思是——”
俊公子哥儿急了,急得脸都红了:“哎哟!怎么连这都不懂,叫我怎么跟你说嘛——”
李豪忽然有点懂了。
□□□□□□
就在这时候,俊公子哥儿又道:“我是说,她会更喜欢你,懂了吧。”
李豪懂了,全懂了,他道:“格格多虑了,草民才到‘金兰牧场’来,而且‘金兰牧场’有这么多人——”
俊公子哥儿道:“你不是女人,你不知道,‘金兰牧场’人虽多,你跟他们不一样,我是个女人,我觉得出来,她看你的眼神都怪怪,她那一双眼里包含的太多,我敢说,到了适当的时候,她一定会对你——你千万要小心。”
李豪淡然道:“格格不必替草民担心,格格知道,草民有一付铁石心肠。”
俊公子哥儿道:“对她那种女人,但愿到时候你也是一付铁石心肠。”
李豪道:“不管怎么说,草民总是谢谢格格,时候不早了,格格可以启驾了。”
俊公子哥儿幽幽道:“你赶我走?”
“草民不敢。”李豪道。
“好吧,走吧,也是该走了。”俊公子哥儿吁了一口气,缓缓道:“就算留得太久,总是要走的——”
一顿接问道:“你知道我是谁了?”
李豪道:“是的。”
俊公子哥儿道:“记住,我叫纪翠。”
李豪道:“是的。”
俊公子哥儿道:“别老说是的,记住没有。”
李豪道:“记住了。”
俊公子哥儿道:“我叫什么。”
李豪道:“翠格格。”
俊公子哥儿道:“别管格格不格格,我叫什么?”
李豪道:“纪翠。”
俊公子哥儿道:“说三遍。”
李豪道:“格格——”
俊公子哥儿道:“说呀!”
李豪虽然暗暗皱眉,对翠格格流露的这份真情,他还真有点感动,不忍拒绝,当即把“纪翠”两个字说了三遍。
俊公子哥儿放心了,道:“我走了。”
她转身往前行去,走得很快。
李豪站着没动,目送,也没说话。
很快的,俊公子哥儿走到了纪明、纪亮站立等候处,拉过她的坐骑来,上马驰去。
纪明、纪亮忙也上马,各拉一匹马,急急追去,三个人,五匹马,很快的消失不见了。
□□□□□□
李豪没有怅然若失之感,可也觉得怪怪的,他不明白,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唯一的解释应说,人嘛,人家对他这样,他岂能真铁石心肠。
其实,有时候铁石心肠是装出来的,究竟是不是真的铁石心肠,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李豪怀着那种怪怪的感觉,回到了牧场,有两个人在大门等着他,那是雷超跟查英。
李豪道:“雷大哥,查大哥,你们俩怎么在这儿?”
查英道:“不放心,等你呀!”
李豪道:“不放心。”
查英道:“怕你送人一送不回来了,可又不敢追去看,可难受死人了。”
李豪道:“送人一送不回来了,怎么会?”
雷超道:“兄弟,英雄难过美人关哪。”
李豪道:“雷大哥开玩笑了。”
雷超正色道:“不,兄弟,我跟查英不敢说招子够亮,可是还看得出来,这位‘肃王府’的娇格格,心里有你。”
查英道:“不然她不会管你这个闲事——”
李豪道:“雷大哥、查大哥,我李豪什么身份——”
查英道:“不管你什么身份,你能不敢作非份之想,可是你不能不让她中意你。”
雷超道:“真说起来,这位‘肃王府’的娇格格,倒是慧眼独具。”
李豪道:“越说越当真了,雷大哥、查大哥,千万别再这么说了,传到别人耳朵里去,人家会笑死我,弄不好还获个罪。”
查英道:“怕什么,这儿没有外人,绝传不到别人的耳朵里去。”
李豪还待再拦,雷超忽然转了话锋:“说真的,今天还真是多亏了她,不然事情还真难了。”
查英冷冷一笑道:“我倒是认为这位格格是帮了冯逸奇的忙,救了冯逸奇。”
雷超道:“固然,冯逸奇奈何不了咱们这个兄弟,真逼急了那是他自找倒楣,可是胳膊总别不过大腿,姓冯的不但是个吃公家饭的,还是行宫‘查缉营’的,披的一身老虎皮。真动了他,就得长年亡命了,走到哪儿都不好待了。”
这是如假包换,不折不扣的实情。
查英没再多说,也改了话锋:“兄弟,你为什么不跟她上京里去呢?凭你,只要你去,我包你飞黄腾达,老干眼下这个,那是糟塌了你。”
李豪道:“我为什么要上京里去?又为什么要跟她上京里去,要去我早去了,也不必跟她,我天生注定是干这个,吃眼下这碗饭的了,真要我离开草原,离开牲口,恐怕我还真活不下去。”
查英道:“咱们三个一样,天生注定是这种苦哈哈的穷贱命了。”
雷超道:“有什么不好,不然咱们三个怎么能凑在一块儿,认识,交朋友,臭味儿相投。”
李豪笑了,查英也笑了。
雷超伸双手揽两个,拍拍两个人的肩:“走!去干活儿去吧。”
三个人走了,走向牧场,走向牧场深处。
从这一刻往后去,李豪心里都怪怪的,虽然大家伙儿一起干活儿,或有说有笑,或真苦真累,他心里一直在想着翠格格,还有雷超、查英说的那些话。
□□□□□□
他是个人,有血有肉,聪明绝顶,他不是想不到,不是觉不出来,只是他只有装不知道罢了。
他有他的理由,他有他更重要的事。
至于翠格格所说有关胡丽姬的,他倒希望真是这个样儿,因为这样能让他更直接,更快的查明他想知道的事。
不为这件事,他绝不会以退为进的到“金兰牧场”
来。他所知道的“金兰牧场”不是这个样子的。
一直到收了工,吃过了晚饭,眼看该歇息睡觉了,一盆冰凉的山水冲上了身,冲下了一天的汗,土,还有一身的牲口味儿,心里的那股怪意才淡忘了些,可是——
摸黑过来个人,是个弟兄,四下望望,说了话,话声不大,听得出是压低的:“就剩下你一个人没洗了。”
李豪“嗯”了一声。
这句话是为了确认一下附近没别的人了,李豪“嗯!”这么一声,应该很够了。
那名弟兄凑近来,话声更低了:“场主让你去一下,大厅后头有片树林,树林里有座小楼。”
说完话,他没等李豪有任何反应,转身就走了。
李豪立即又想起了翠格格的话,难不成这就是?他为之心头猛跳,血脉贲张。
他很快的擦洗好了,换上了一身干净衣裳,避开了大伙儿,往大厅方向去了。
□□□□□□
既然有方向,有地方,那就不难找,他很快的就到了小楼前,楼下黑忽忽的,楼上透着灯光,看不见胡丽姬的身影,也听不见任何声响。
他轻轻的咳了一声。
胡丽姬的话声传入耳中,来自小楼上,是那么轻柔:“门儿开着呢,进来吧。”
他吸了一口气,迈步走过去了。
楼下门真虚掩着,一推就开了,进了小楼,他顺手带上了门,门刚带上,胡丽姬的话声又自楼上传下,更加轻柔,无限甜美:“上来呀!”
当然是让李豪上楼。
李豪毫不犹豫,立即踏上楼梯登了上去。
登上小楼看,眼前是个小客厅,靠里有门,垂着珠帘,灯就在小客厅里,八宝宫灯,灯光柔和,也不太亮,人也在小客厅里,一袭轻纱晚装,一头披散长发,薄施脂粉,幽香暗透,更美,又动人。
只这么一眼,李豪就断定,是翠格格所说的事了。
□□□□□□
只听胡丽姬道:“坐呀!”
李豪平静,从容,泰然,走过去坐下。
胡丽姬深深看了他一眼:
“你的确与众不同。”
李豪道:“我不知场主何指?”
胡丽姬道:“此时此地,看我这样,还能这么平静。”
第九章
李豪道:“场主召我来见,就是为看看我会怎么样么?”
胡丽姬道:“我现在可以确信,你跟解玉珍并没有怎么样了。”
李豪道:“谢谢场主。”
胡丽姬道:“可是你要知道,有的时候人家会怪你不解风情,铁石心肠呢。”
李豪没有说话。
胡丽姬又道:“你知道么,那位娇格格也对你动了情。”
又一个有这种感觉,或是看出来的。
李豪道:“场主说笑了。”
胡丽姬道:“难道你一点也觉不出,还是不敢那么想?”
李豪道:“我觉不出,也不敢那么想。”
胡丽姬道:
“难道你也不知道,你很让女人动心,很讨女人喜欢。”
李豪道:“我不知道,也不敢那么想。”
胡丽姬道:
“你不是女人,我是。”
李豪道:“谢谢场主。”
胡丽姬道:“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谢我,只是让你知道。”
李豪没有说话。
其实不用他说,任谁也知道他已经知道了。
胡丽姬那双今夜显得特别水灵的凤目,紧盯着他,隐隐透着火似的炙热,能让人透不过气来:“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么?”
李豪道:
“场主明示。”
胡丽姬道:“你并没有不愿意往风月场跑,我问过马总管,在‘张家口’的时候,你也去过。”
李豪道:
“这是我的私事。”
胡丽姬道:“没人干涉你,没人不让你去。”
李豪道:
“我是个男人,并没有与众不同。”
胡丽姬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敢找你。”
李豪道:“我不懂场主的意思。”
胡丽姬道:“你是个男人,你有你的欲望,我是个女人,我也有我的欲望,像我这么样一个女人,总比那生张熟魏的烟花女子好。”
这话,足以令人心神震颤,甚至足以令人骇然了。
但是——
李豪仍然平静:
“我没有想到场主会——”
胡丽姬道:
“当你踏上小楼,看见我的头一眼,你就该想到的,是不是?”
李豪道:“只是我没有想到场主会——”
胡丽姬“呃!”地一声道:“我明白了,你是说没想到我会这么大胆,甚至于这么淫荡无耻,是不是?”
李豪没说话。
胡丽姬微一笑,笑得娇媚:“其实,这种事本来就是这么回事,一旦熄了灯,一旦扯下了假面具,有几个人还会道貌岸然,还会贞烈凛然?
我已经不是娇涩的年纪了,长年跟这些男人相处,我也必须愧煞须眉。”
好嘛,愧煞须眉用在这儿了。
李豪道:“长年跟这么多男人相处,你也经常这样?”
胡丽姬道:“不,十几年来,你是头一个,甚至你是头一个登上这座小楼的男人。”
李豪道:“牧场里,除了场主你以外,都是男人。”
胡丽姬道:“可是只有你与众不同,只有你让女人心动,讨女人喜欢。”
李豪道:“我受宠若惊。”
胡丽姬娇媚一瞥:“那你就该竭尽所能以报知遇。”
凭她的美,凭她动人的成熟风韵,这一瞥,要是没有过人定力的人,绝对把持不住。
李豪还是那么平静:“场主的好意我感激,可是我只能心领。”
胡丽姬微一怔:“怎么说。”
“场主已经听见了。”李豪道。
胡丽姬道:“难道说我不能让你动心。”
李豪道:“那倒不是——”
“那是你有所顾忌。”胡丽姬说。
“那也不是。”李豪道:“正如场主所说,那些都是假面具——”
胡丽姬道:“那是为什么?”
李豪道:“这种事,我有三不——”
“三不?”胡丽姬诧声问。
李豪道:“第一,良家的闺女不碰——”
胡丽姬道:“我不是闺女,你看我像个黄花大闺女么?”
李豪道:“场主是个单身女子。”
“不,我不是。”胡丽姬道:“我是个嫁过人的女人,我有丈夫。”
李豪道:“场主——”
“真的。”胡丽姬忽然有点激动:“我说的是实话,不信你问马荣祥,他知道,只有他知道。”
李豪心头一跳:“牧场这么多人,怎么会只有马总管知道。”
胡丽姬道:“他跟我丈夫,还有我,是多年的好友,当初开创牧场的时候,只有我们三个。”
李豪心头又一跳:“那么,如今人呢?”
胡丽姬摇头道:“你不要问。”
李豪道:“过世了。”
胡丽姬忙又摇头:“没有。”
李豪心头速跳:“离开牧场了。”
胡丽姬道:“其实,也可以说他已经死了。”
李豪微一怔:“场主这话——”
胡丽姬又摇了头:“你不要问,不要再问了。”
李豪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胡丽姬忽然好激动,她霍地站了起来:“我有丈夫,等于没有,十几年了,我的丈夫就在牧场里,我天天跟他见面,可是我守了十几年的活寡,你不要再多问了,全当可怜我,成全我这点心意吧。”
突然之间,她像变了个人,满脸艳红,全身发热,一双美目暴射异采,像两道火炬,其实她整个人就像一团火,一下扑在李豪身上,紧紧抱住李豪了。
李豪依然很平静,他想出手推开胡丽姬,问出他想知道的。
就在这时候,灯影闪动,微风飒然,楼上多了个人,是马荣祥,他一脸冰冷,伸手就拉胡丽姬,同时口中扬起暴喝:
“你这是干什么?”
胡丽姬被拉开了,一个踉跄坐回她的椅子上。
她看见了马荣祥,惊声问:
“你来干什么,谁让你来的?”
马荣祥跺了脚:“多少年你都忍了,你都过了,为什么现在你不能忍,要把一辈子的贞节断送在一个年轻人手里?”
胡丽姬霍地站起:“我不能忍了,我就是不能忍了,打从我看见他的头一眼,我就不能忍了。”
马荣祥道:“你糊涂——”
胡丽姬道:“我是人,我有血有肉——”
马荣祥道:“对,就因为你是人,所以你不能——”
胡丽姬想笑道:“人之异于禽兽者几稀,咱们都是人,可是咱们又做过多少人事。”
马荣祥惊声道:“你——”
胡丽姬道:“不用怕,我已经告诉他了。”
马荣祥大惊:“你,你都告诉他了。”
胡丽姬道:“我委屈了这么多年了,我好难受,我受不了了。”
马荣祥由惊转怒,而且痛心:“你怎么能这样,再怎么说,他总是你丈夫——”
“不是。”胡丽姬道:“他只是个男人,不,他甚至连男人都不是——”
马荣祥气得发抖,颤声道:“再怎么说,也有这么多年的情份,你怎么能只为一个刚认识的人出卖他。”
“出卖他。”胡丽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