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沙-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副总镖头,你还想再干保镖这碗饭了。”
穿裤褂儿的这位副总镖头大骇,吓得一时没说出话来。
胡子灰白的总镖头跟穿长袍的副总镖头心胆欲裂,穿长袍的副总镖头一声不响,暗抬腿,裤腿里摸出一把刀子,就要向李豪腰间扎过去。
□□□□□□
李豪一挪身,穿裤褂儿的副总镖头跟着挪动,恰好挡在了他跟穿长袍的副总镖头之间,吓得穿长袍的副总镖头连忙沉腕收势。
李豪道:“泥人也有个土性,我不会给第二次机会,谁敢再蠢动,谁就是要废他这双手。”
穿长袍的副总镖头硬是没敢再动,其他的人就更不必说了。
只听胡子灰白的镖头道:“年轻人,这算什么英雄好汉,放了他,咱们真刀真枪见真章。”
李豪道:“卫总镖头,你容我两问,我这算不得英雄好汉,他这就算得,我跟你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胡子灰白的总镖头一时没能答上话来。
李豪道:“别让你们以为我怕了你们。”
他松了穿裤褂儿的副总镖头,顺势一推,穿裤褂儿的副总镖头踉跄退了好几步才拿桩站稳。
一张脸红里透紫,看样子地要是有个洞,他能钻下去。
他不只是羞,羞恼成了怒,怒从心上起,急向胆边生,他从腰间拿出一根链子枪,大喝声中,带着其他的镖师,趟子手,向着李豪挨了过去。
穿长袍的副总镖头也没闲着,撩起长袍下摆往腰里一扎,他挥动攘子也上了。
唯一没动的,是那位胡子灰白的总镖头。
看样子他们是真打算让李豪横着出去了。
李豪没夺任何一个手里的家伙,他就近抓住一名趟子手,一把硬撕下了趟子手上身的褂儿,握成一束。
以褂儿当棍,当枪,够了,挥舞起来所向披靡,谁中谁倒,不过转眼间,镖师、趟子手们躺下了一半,没躺下的退的远远的,谁也不敢再上了。
两名副总镖头,穿长袍的,攘子到了李豪手里,李豪左手的攘子正挑着他的下巴,他一动也不敢动。
李豪的右手里,是链子枪的把儿,链子枪正绕在穿裤褂副总镖头的脖子上,副总镖头他就跪在李豪面前,满脸是血。
再看李豪,气不涌出,面不改色,泰然,安祥,那神态、气势,要多潇洒有多潇洒,要多漂亮就多漂亮。
胡子灰白的总镖头傻住了。
傻住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那位卫姑娘。
她如今就在她原先消失处的堂屋屋角,她那双清澈,深遽的眸子里异采连连闪动,不知道包含的是什么。
只听李豪道:
“卫总镖头,现在是不是该我说话了。”
胡子灰白的总镖头定过了神,忙道:“年轻人,能放手时便放手,得饶人处且饶人,跟白回回大家都是熟人,以后还要见面——”
李豪道:“卫总镖头,你堂堂‘威武镖局’的总镖头,绝对是个望重江湖,声威震武林的人物,实在不该这样。”
胡子灰白的总镖头有点羞愧,代他更难过的是那位卫姑娘,她那张娇靥都红到耳根上去了,刹时间又转为一片灰白,没有一点血色,看着吓人。
李豪接着道:“你放心,‘白记骡马行’不像你们‘威武镖局’,我也不为己甚,贵局那位趟子手赵标呢,叫他来。”
胡子灰白的卫总镖头忙抬眼四望:“赵标呢?叫赵标。”
□□□□□□
躲得远远的那一堆里,畏畏缩缩出来个汉子,一脸狼狈像,可不正是那个趟子手赵标!他没敢走近来,离丈余远就停住了。
胡子灰白的卫总镖头道:“赵标在这儿。”
李豪道:“赵标,给你个机会做‘威武镖局’的英雄,做这两个副总镖头的恩人,自己抽三个嘴巴,愿意么?”
赵标还没有表示,胡子灰白的卫总镖头忙点了头:“愿意,愿意。”
总镖头都说愿意,赵标还能说什么,又敢说什么?只有苦着脸抬手连抽了自己三个嘴巴子,“叭”“叭”连响,还真脆。
赵标那里打完了自己三个嘴巴。
李豪这里一扔攘子,跟链子枪把儿,一句话没再说,转身就要往外走。
胡子灰白的卫总镖头心里刚一松。
忽听一个话声传了过来:“这位,等一等。”
□□□□□□
李豪回身循声望,堂屋另一边的屋角旁站着个人,四十多近五十岁个人,白白胖胖的穿一身长袍马褂儿,典型的生意人。
卫总镖头叫道:“东家。”
敢情他就是“威武镖局”的局主。
那白胖子没理卫总镖头,遥遥向李豪抬了手:“阁下请屋里说话。”
李豪道:“我本就是找你说话的,你不露面,让这位卫总镖头带着两位副总镖头待客,把事情弄成这样,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白胖子毫不在意,道:“我有要事相商。”
要事,会有什么要事?
李豪道:“不必屋里说了,就在这儿说也是一样。”
那白胖子迟疑了一下,点了头:“也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迈步走了过来。
他真是养生有道,不只是白胖,恐怕还很细嫩,走起路来身上的肉都打哆嗦。
他一直到李豪面前才停住,道:“我姓杨,叫杨万福,请教——”
李豪道:“李豪。”
杨万福道:“李老弟是白回回的——”
李豪道:“他老人家是我表叔。”
杨万福“呃!”地一声道:“那越发不是外人了。”
现在是自己人了,刚才还想要人命呢。
李豪道:“杨局主有什么话就说吧。”
显然他不爱听虚假的那一套。
杨万福强笑一下:“没想到李老弟是个爽快人,好,那我就直说好了,我有笔生意给你们‘白记骡马行’。”
李豪道:“什么生意?”
杨万福道:“送一盒珍宝到‘香山’。”
李豪微一怔:“什么样的珍宝。”
杨万福道:“只要李老弟你接了这笔生意,我自会让你知道。”
李豪道:“我们做的是生意,生意上门,没有往外推的道理,只是杨局主你开的既是镖局,由京城到‘香山’又是这么近的路,你为什么不自己保。”
杨万福道:“不是我自己的,是一位客人托保。”
李豪道:“那就更不对了,杨局主你怎么把自己的生意,推给我‘白记骡马行’?”
杨万福道:“不瞒你老弟,我‘威武镖局’保不了。”
李豪道:“保不了当初可以不接。”
杨万福白胖的脸上掠过一丝苦笑:“老弟啊,要是能不接还说什么?”
李豪“呃!”地一声道:“不能不接。”
杨万福道:“老弟啊,这个客人有个在宫里当差的朋友啊!”
原来如此!
民不跟官斗,更何况是宫里的?
李豪道:“那么为什么找上我‘白记骡马行’?”
杨万福道:“我刚瞻仰了你老弟的身手了,只有你老弟这种身手,才能保住这盒珍宝平安抵达‘香山’。”
李豪道:“这么近的—段路,还能出什么差错。”
杨万福道:“就算你老弟初到京里,也应该听说过,‘北京城’是卧虎藏龙的地儿啊,我不怕一万,不能不防万一,要是有个万—,我赔上的可是身家性命啊!”
李豪道:“杨局主,人家说九个商十个奸,你恐怕是那一个,老实得可爱。”
杨万福道:“李老弟,我是把话说在前头,让你明白利害,你要是不敢接这笔生意,我不勉强。”
李豪道:“杨局主,刚说你是那一个,现在看,你也在那九个里了,就算我怕激。”
杨万福忙道:“你是说,你接了。”
李豪道:“我‘白记骡马行’能拿多少?”
杨万福道:“人家不怕花钱,给的不少,足足一百两。”
李豪道:“杨局主你抽多少?”
杨万福道:“我一文不要,全归你‘白记骡马行’。”
李豪道:“万一出了事,也跟‘威武镖局’没有一点关连。”
杨万福微一笑:“李老弟,本来就是这样。”
李豪道:“好,这笔生意我接了。”
杨万福喜道:“李老弟,一言为定。”
李豪道:“咱们之间不必立什么字据了吧。”
杨万福道:“当然不必,不过晚上请老弟过来,跟那位客人见个面,人家要不要立什么字据,那就要看人家怎么说了。”
李豪道:“好,就这么说定了,我晚上再来,告辞了。”
他转身往外行去。
□□□□□□
只听杨万福在身后道:“我不送了,晚上候驾,你老弟可千万要来。”
李豪扭回头道:“放心,‘白记骡马行’向来是说一句算—句。”
他走了,直向大门行去,没再听杨万福说话。
出了大门,刚才那两个趟子手躲得远远的,他看也没向那两看一眼,顺着来路走了。
来路有个街口,就在“威武镖局”边上不远,他在街口拐了弯儿,走没几步,身后有人叫道:“李掌柜。”
是个女子话声。
□□□□□□
李豪听出是谁来了,停步回身看,没错,正是那位卫姑娘。
卫姑娘很快到跟前,道:“幸亏你有一身好能耐,不然我爹的罪过就大了。”
李豪道:“姑娘是这么想么?”
卫姑娘道:“我跟我爹说过,叫他老人家不要为难你——”
李豪道:“我看见了,谢谢姑娘,我要是没有自保的能耐,我就低头说好话了,甚至我根本不敢来。”
卫姑娘道:“不要怪我爹,端人碗,服人管,他得听人家的。”
李豪道:“能让人聘为总镖头,总是个望重江湖的老英雄。”
卫姑娘有点羞惭,也有点难过,微微低下了头:“你不知道,我爹几年前受过伤,命保住了,伤也好了,可是身手已经大不如前了,再加上上了年纪,如今只能靠过去的一些旧交情走镖,离开‘威武镖局’未必再有谋生的地方!”
李豪明白了,心里一阵恻然,这也是江湖人的悲哀,他没有说话。
卫姑娘道:“还望你不要怪他老人家。”
李豪道:“姑娘放心,明白令尊的处境,我不会怪他的。”
卫姑娘抬起了头,清澈、深遽的眸子凝望李豪,无限感激:“谢谢你。”
李豪道:“姑娘没别的事——”
“我还有事。”卫姑娘忙道:
“我是来告诉你,你不该接那笔生意,说什么都不该接。”
李豪道:“我已经知道了,那笔生意风险很大——”
卫姑娘道:“何止是风险大,万一有点什么闪失,是会赔上身家性命的。”
李豪道:“我知道。”
卫姑娘道:“我不该这么说,不知道还有得说,知道怎么还接?”
李豪道:“我表叔把骡马行交给我,我要是能接笔大生意,不也不辜负我表叔的一番心意么?”
卫姑娘道:“我知道你怎么想,可是弄不好那反而会连累你表叔的。”
李豪道:“我知道,可是已经接了——”
卫姑娘道:“不要紧,反正又没立字据,没订合同,去把它推掉。”
李豪道:“做人,尤其我是个生意人,怎么能这样?是我愿意接的,没有人勉强我,就算是座刀山,我也要上一趟。”
卫姑娘显然有点急:“可是——”
李豪道:“谢谢姑娘的好意,我会小心的。”
卫姑娘沉默了一下,道:“好吧,既然这样,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李豪道:“‘北京城’真这么凶险么?”
卫姑娘道:“北京城卧虎藏龙,什么样的人都有,可是一点都不假啊。
你想,这个客人有个在宫里当差的朋友,从京城到‘香山’,路又这么近.他何必把这差事交给镖局。
这么近的一趟镖,给的银子也不少,要不是真会有什么凶险,杨万福又怎么会把这笔生意交给别人。”
是有道理。
李豪道:“令尊是位总镖头,也是位前辈英雄,经验、历练两称丰富,他一定知道,凶险是来自何方。”
卫姑娘道:“我懂你的意思,你是想让我告诉你,可是我不知道,因为我爹也不知道。
我刚说过,‘北京城’是卧虎藏龙,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事也都可能发生,不能以常情来衡量,也没有办法预测。”
李豪也沉默了一下,然后道:
“不管怎么说,姑娘的好意我领受,谢谢姑娘了。”
卫姑娘微微低下了头:
“不要这么说,我是看杨万福欺负老实人,我爹又逼于情势,不得不听他的,所以才出面帮你的忙的,只要你不怪我冒昧就行了。”
李豪道:“那怎么会,我感激还来不及呢?要是没有别的事,姑娘就请回吧,免得让人看见,给姑娘,还有令尊惹麻烦。”
卫姑娘没有说什么,也没抬头,转身走了。
望着卫姑娘那渐去渐远的身影,李豪心里不免有些异样感受,当然,这异样感受可以解释为感激。
卫姑娘的身影不见了,他也走了。
□□□□□□
回到了骡马行,刘老二还在柜房,一见李豪回来,他跟石三忙迎了上来,急忙就问:“少掌柜的,怎么样?”
李豪含笑道:“放心吧,没事,忙你的去吧!”
刘老二躬身哈腰,谢了又谢,走了。
石三忙也问:“少掌柜的,动手了么?”
李豪道:“那还少得了么?”
石三一脸兴奋:“您都跟他们谁动手了。”
李豪道:“除了那个姓卫的总镖头之外,他们都上了。”
石三惊声道:“天,他们那么多人,您对付得了?”
李豪道:“我这不是没事人儿似的回来了么。”
石三更兴奋了,拇指一挑,道:“少掌柜的,您真行,看兔崽子们以后还敢欺负人不。”
李豪道:“老掌柜没出去吧。”
石三道:“没有,在后头呢。”
李豪道:“你在这儿看着点儿,我上后头见见他去。”
在石三的答应声中,他往后去了。
白回回跟楚云秋正在堂屋喝茶呢,李豪一进屋,白回回就问:“大少爷回来了。”
李豪道:“白叔知道我出去了。”
白回回道:“你一走,小三儿就进来告诉我们俩了,他不知道大少爷的深浅,挺着急的,我叫他放心,跟他说区区一个‘威武镖局’大少爷应付得下来。”
楚云秋道:“大少,怎么样?”
李豪过去坐下,把一趟“威武镖局”的经过说了一遍。
□□□□□□
静静听毕,白回回拍拍茶几:“大少爷,打得好,这些东西贱骨头,就欠这个,不给点颜色看看,不知道天高地厚。”
楚云秋道:“那位卫姑娘说的不错,根据这种情形看,这笔生意的凶险也可想而知,大少既然明知道还要接,一定有大少的道理。”
李豪道:“我要‘白记骡马行’扬名,甚至取代镖局,一旦这样,对咱们的杀贼复仇行动有很大的帮助。
我又听说那个客人有在宫里当差的朋友,一旦替他办好这件事,能结交上他,对咱们的杀贼复仇行动,帮助更大。”
楚云秋微微点头,沉吟未语。
白回回道:“难怪杨万福耍奸滑,把这笔生意推给了咱们,这笔生意有明摆着的凶险,跟不解的可疑。
杨万福他明知对付不了少爷,用这一着毒计报他的仇,雪他的恨!”
李豪道:“明摆的凶险我是知道,至于不解的可疑——”
白回回道:“从城里到‘香山’,才多远的一段路,为什么不自己送,何况又有个在宫里当差的朋友。”
楚云秋道:“这倒是,的确可疑。”
白回回道:“唯一的解释,应该是他知道,就算他有个在宫里当差的朋友,也应付不了这种凶险,那么这种凶险是什么呢?”
李豪道:“那位卫姑娘说,‘北京城’卧虎藏龙,什么样的人都有——”
白回回道:“大少爷,他错了,天子脚下,京城所在,尽管卧虎藏龙,什么样的人都有,可却还没有连宫里都应付不了的人物,那也就是说,也没有连宫里都应付不了的凶险。”
楚云秋皱了眉:“那么,这会是来自何方,什么样的凶险呢?”
白回回道:“这就是我所说的不解的可疑。”
李豪这才觉出事态严重了,不过他并不怕,因为他不认为他应付不了。
□□□□□□
忽听楚云秋道:“会不会那个人有心整杨万福。”
白回回道:“楚爷是说——”
楚云秋道:“把这应付不了的凶险丢给‘威武镖局’,然后名正言顺的整杨万福,取他的身家性命。”
白回回道:“不无可能。”
楚云秋道:“所以杨万福用激将法,把这笔生意交给了咱们,借刀杀人。”
“不,恩叔。”李豪道:“那个人跟咱们无怨无仇,事情要是真如恩叔所料,他不会答应杨万福把这笔生意交给别人。”
白回回一点头:“对,大少爷说的对。”
楚云秋微微点头,显然也同意李豪这种说法。
李豪道:“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为整杨万福,今天晚上就可以知道了。”
可不,看他答不答应杨万福,把这笔生意交给别人了。
□□□□□□
晚饭过了,“北京城”已经万家灯火了。
京城跟别的地方就是不一样,繁华、热闹,不是普天下任何地方能比。
李豪还是一个人,蹓蹓跶跶的就到了“威武镖局”。
“威武镖局”门口,还是站两个趟子手,不过已经不是那两个了,不是那两个也不要紧,现在“威武镖局”,已经没人不认识这位“白记骡马行”的少掌柜了。
镖局门口挂起了两盏大灯,把门口附近照耀得光同白昼,不但彼此都看得见,而且看得很清楚。
一名趟子手向李豪道:“请跟我来。”
他带着李豪进了镖局,直奔堂屋,堂屋里灯火通明,院子里却寂静、空荡,不见一个人影。
刚吃过饭,总不至于大家都睡了,许是有重要人物要来,让大家都回避了。
一到堂屋门口,那趟子手扬声就叫:“‘白记骡马行’少掌柜到。”
然后带着李豪进堂屋。
堂屋里,在座两个人,杨万福,还有姓卫的总镖头,另外还侍立着四个青衣丫环。
今夜来的客人不同,待客的架式也就不一样了。
杨万福,卫总镖头双双站起了迎客,杨万福满脸堆笑,表现得很热络,像是迎多年的熟朋友:
“李老弟真是信人。”
那名趟子手悄悄退去。
李豪道:“答应了就该来,‘白记骡马行’向来说一句是一句,何况这是杨局主你让的一笔生意。”
杨万福忙道:“是是是,好说,好说。”
李豪道:“那位还没到。”
杨万福道:“人家什么身份,咱们等人家,不能让人家等咱们,也该到了,坐,坐。”
他抬手请客坐。
宾主落座,一名青衣丫环献上了香茗,茶刚放在几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