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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大风沙-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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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请客坐。

宾主落座,一名青衣丫环献上了香茗,茶刚放在几上,外头传来步履声。

杨万福忙道:“许是来了。”

他跟卫总镖头忙站起。

李豪当然也跟着站起。

步履声已到门口,叫声随之响起:“万老爷到。”

□□□□□□

刚才那名趟子手,陪着一个人进来,这个人,五十上下年纪,白白胖胖,福福泰泰,穿着讲究,只是细皮嫩肉,一点胡子碴儿都没有。

杨万福,卫总镖头忙迎上去,作揖的作揖,抱拳的抱拳,异口同声叫:“万老爷。”

万老爷大刺刺的不还礼,只道:“‘白记骡马行’的人到了么?”

敢情还是付阴阳嗓。

李豪道:“到了,我就是。”

杨万福忙道:“李老弟,这位就是在宫里当差的万老爷。”

他就是在宫里当差那位。

白胖,细皮嫩肉,一点胡子碴儿没有,一付阴阳嗓,在宫里当什么差,就可想而知了。

李豪一抱拳:“万老爷。”

万老爷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没答理,径自走过去坐了上座。

四个青衣丫环,香茗、水烟、手巾、痰盂,立即全侍候上了。

在宫里是奴才,出宫来可就不得了了,也难怪,宰相门奴还七品官呢。

杨万福向李豪抬抬手,都去坐下。

万老爷吸了两口烟,喝口香茗漱漱口,“噗!”地一声吐进痰盂,又用热手巾擦了把脸,这才对杨万福说了话:

“我当是什么样个人儿呢,敢情是这么个毛头小伙子呀。”

杨万福一挑拇指:“年轻是不错,可是好身手,好本事,一身好武艺。”

万老爷一双目光这才落在李豪身上:“听说你一个人,把他们镖局所有的人都对付了,是么?”

李豪知道,这是杨万福为了让这位万老爷放心,所作的不得已禀报。

他当之无愧,也愿意让这位万老爷放心,一点头,道:“是的。”

万老爷道:“他白天找我说过了,我原不相信。”

杨万福陪笑道:“这位李老弟也承认了,您相信了。”

万老爷道:“我不是听他说才相信的,我一进门就问了你们的趟子手了。”

挺有心眼的。

杨万福怔了一怔,忙道:“只您知道我没敢骗您就行。”

万老爷道:“谅你也不敢。”

杨万福陪着笑脸:“是,是。”

万老爷向李豪:“听说你接了‘白记骡马行’。”

李豪道:“白掌柜是我表叔。”

万老爷道:“知根儿知底儿就行,他们以前没见过你。”

李豪道:“我刚从关外来,表叔年纪大了,自己又没儿没女,把我从关外叫了来。”

万老爷道:“那就难怪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都告诉你了么?”

李豪道:“是不是这样,您有位朋友托镖,保一盒珍宝到‘香山’,杨局主的‘威武镖局’原接了这笔生意,现在转给了我‘白记骡马行’。”

万老爷点头道:“没错是没错,不过还有,万一出了什么错,赔的不是东西,因为东西谁也赔不起,赔的是身家性命。”

李豪道:“杨局主没瞒我,也告诉我了。”

万老爷道:“你愿意接这笔生意。”

李豪道:“只看您答不答应。”

万老爷道:“我那位朋友不计较谁保,也不在乎花钱,他求的只是平安。”

李豪道:“您那位朋友——”

万老爷道:“我既然来了,当然能代他做主。”

李豪道:“那我就接了。”

万老爷道:“你一点也不怕赔上身家性命?”

李豪笑道:“杨局主就是怕,所以才把这笔生意推给了我。”

万老爷道:“我知道,我问的是你。”

李豪道:“我有把握保的东西平安到达‘香山’,交到接东西的人手里,有什么好怕的。”

万老爷道:“你有把握。”

李豪道:“有我的身家性命握在手里,万老爷您又何必不放心。”

万老爷显然很高兴,连点头:“说得是,说得是,我但愿如此,我先付五十两,东西平安到了‘香山’,我凭收东西人的亲笔收据,剩下的五十两马上付清。”

他探手摸腰。

李豪抬手一拦:“万老爷,不必,等东西送到,我凭接货人的亲笔收据,一次拿钱。”

万老爷停了手,点了头:“也行,反正我赖不了你的。”

李豪道:“那我什么时候验货。”

万老爷道:“我要送东西越快越好,最好明天就上路。”

李豪道:“那我今天晚上就要验货。”

万老爷道:“我带来了。”

他再度抬手探腰,从胸前小心翼翼取出来一个织锦丝囊,里头鼓鼓的,一看就知道是装了个盒子。

果然,万老爷打开丝囊,从里头抽出一个锦盒,小心翼翼打开盒盖,里头丝绒衬底,放着一枝凤钗,除了制作略显精巧以外,实在看不出它的珍贵处在哪里。

怎么值得费这么大事保它,花一百两银子,甚至有人为它冒赔上身家性命之险。

杨万福跟卫总镖头许是都见过了,没怎么样。

李豪却看得呆了一呆,道:“万老爷,就是这枝凤钗?”

万老爷脸色凝重,还透着冷肃:“我懂你的意思,可是在我那位朋友眼里,世上任何一件珍宝没有它贵重,一旦有什么闪失,任何人也都赔不起。”

李豪心头震动了一下,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道:

“我懂了,请万老爷告诉我,东西送到‘香山’什么地方,交给什么人?”

万老爷又从丝囊里抽出一张折叠着的纸条儿,道:“都写在这张纸条儿上,你看了就知道了。”

他又把那纸条儿塞进了丝囊里。

李豪道:“东西送到,回来以后我怎么找您?”

万老爷道:“你到前门告诉守城门的找万老爷就行了。”

李豪道:“行了,您请把盒子封起来吧。”

万老爷当即向杨万福要了纸笔,由四名丫环侍候着,写了封条,画了押,把锦盒封上,然后交给了李豪。

李豪接过装了锦盒跟纸条的丝囊,道:“万老爷,咱们之间要不要写字据,订合同?”

万老爷道:“不用了,谅你不敢赖我的,其实,这么一枝凤钗,对别人也值不了多少。”

李豪站了起来:“那么我告辞。”

万老爷也站起:“我也要走了。”

杨万福,卫总镖头忙也站起,杨万福道:“您多坐会儿。”

万老爷道:“不了,我还得给我那位朋友回个话去呢。”

杨万福道:“那我就不敢再留您了。”

第十三章

    李豪揣起了丝囊,跟万老爷一块儿往外走,杨万福跟卫总镖头跟在后头往外送。

一直送到了大门外,大门外,停着一辆平套高篷黑马车,在杨万福、卫总镖头殷勤、周到的搀扶下,万老爷登上马车走了。

在杨万福、卫总镖头的“一路顺风”,“马到成功”的祝福声中,李豪他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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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豪回到了骡马行,白回回、楚云秋都在等他,他把经过情形跟二人说了。还取出丝囊,抽出锦盒跟纸条一起看,只见纸条上写着“‘香山’‘碧云寺’‘悟因’。”

白回回道:“这大概是要送到‘香山’‘碧云寺’,把东西交给这个‘悟因’了。”

楚云秋道:“听少主说,送的是枝凤钗,我原以为托镖人是个多情种,不是赠金钗便是还钗,却没想到收东西的人是个出家人。”

李豪道:“这枝凤钗不是新的,我推测不是赠钗,而是还钗。”

白回回道:“或许托镖人是让这个悟因,把这枝凤钗再转交给某人,再不然就是这个悟因确是收东西的人,刚出家不久。”

楚云秋道:“缘尽情断,红颜心碎,黯然出家。”

白回回道:“对。”

楚云秋面有异色,道:“真要是这样,这里头就有着一段赚人热泪的凄美情缘故事了。”

李豪看见了他的神色,不由一阵黯然,也一阵歉疚,叫道:“恩叔——”

楚云秋倏然警觉,微一笑道:“少主,千万别往我身上想,我算不了什么。”

李豪还想再说,白回回已把话题岔开了:

“这么一件事,难道还会有人劫这枝凤钗不成。”

楚云秋道:“这很难说,要是这件事里另有牵扯,那就另当别论了。”

白回回点头道:“对,这么一枝凤钗当珍宝,还那么神秘,托个宫里的太监出面,定然是另有牵扯。”

楚云秋道:“有个当太监的朋友,这种人不是官宦人家,便是京里大户,一旦沾上这种事……

便绝不愿让外人知道,而且多情里把这么一枝沾上一个‘情’字的凤钗,当然视为无价珍宝。

所以一旦出了什么差错,接下这笔生意的人要赔上身家性命,恐怕也不是什么危言耸听。”

李豪道:“听恩叔跟白叔这么一说,我倒很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白回回道:“大少爷,人家不愿意让外人知道的事,尤其是事涉官宦人家,知道的越少越好,最好是什么都不知道。”

李豪道:“不,要是咱们真只是生意人,免招灾惹祸,的确是知道越少越好,最好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咱们不是生意人,而且有心利用他们,那就要知己知彼才能掌握了。”

楚云秋微点头:“对,少主说得是理。”

白回回道:“想知道内情,恐怕不大容易。”

李豪道:“是不容易,不过只要是有心人,可也不难。”

白回回道:“最好是不着痕迹。”

李豪道:“那当然。”

白回回道:“我送大少爷一样东西。”

他站起身来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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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豪向楚云秋投过探询一瞥。

楚云秋摇头道:“我不知道。”

说话间,白回回已经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个旧革囊,旧囊里鼓鼓的,跟装了个球似的。

白回回打开革囊口,取出了里头的东西,它还真像个球,不,应该说它像个扁圆的盘,比盘厚、雪亮,还带点逼人的冷意,从外往里成螺旋状的有层次,最外还带个缠了金丝的把状物。

楚云秋识货,动容站起,叫出了声:“好东西。”

白回回伸手抓住了那个把状物,只一握,龙吟似的一声铮然,那团东西开了。

成了一条带着逼人冷意的带状物,宽约两指,长约三尺余,中间异厚,两边奇薄,另一头箭镞似的是尖的。

那不是别的,那赫然是一把软剑。

不但是把软剑,还绝对是个百炼精钢的好剑。

李豪脱口叫道:“白叔——”

楚云秋道:“老哥哥,你怎么有这好东西。”

白回回道:“一个贫病交加的‘天竺’和尚送给我的,五年前的一个冬天。

夜里大风雪,我收留了一个倒在店门口的‘天竺’和尚,第二天把他送到‘宛平’临别,他说无以为报,送我个这个。

我说不能使,他让我收着,留赠有缘,五年后的今天,大少爷回来了,到了我这儿,就算是那个有缘人吧。”

李豪道:“别人为了报答,送给您的,我不能要。”

白回回道:“大少爷,您肩负重任,明天,以后,您都用得着它。”

楚云秋从白回回的手里要过了软剑,振腕一抖,铮然龙吟声中,寒光乱窜,软剑直起来了。

但是只一瞬间,它又垂了下去,他脸色凝重,神情肃穆:“少主,这是一把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我替你跟白老哥哥要过来了。”

李豪道:“恩叔以为我能用。”

楚云秋道:“武林中,江湖上,眼下能用它的人不多,在这屋里的三个人,只有少主能用它。”

话落,他肃穆异常的双手把软剑递给了李豪。

李豪神情也转肃穆,伸手接过,目现奇光,振腕也抖,龙吟震耳,寒光耀眼,软剑竖直而起,不颤不抖,静如一泓止水。

楚云秋、白回回不禁双双倏然动容,楚云秋叹道:“功力修为,的确是一点也不能勉强,只有大和尚那样世外高人,才能调教出少主这样高徒。”

白回回道:“大少爷恐怕真是那‘天竺’和尚所说的有缘人了。”

软剑静然再响,它垂了下来,李豪肃然向白回回:“我谢谢白叔赠剑之恩。”

他要跪下去。

白回回忙拦住了他,道:“大少爷这是折煞我,明天一早上路,路上还不知道会碰上什么,精气神都得够,请早点儿安歇吧,明天一早,我给大少爷挑匹好马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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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豪、楚云秋,白回回都起了个早。

白回回没假手别个,亲自给李豪挑了一匹黑马,黑得发亮,混身没一根杂毛。

其实,那匹坐骑是白回回自己的,他给它取个名叫“墨龙”,平日打从一早上遛、喂、刷,举凡一切照料,全都自己来,从不假手他人。

万一万一有事,实在分不开身,那照料“墨龙”的一定是石三,绝不再有第三个人了,所以,“墨龙”至今也没有第三个人近得了。

李豪,他一件长袍,两段袖口卷着,带几分飘逸,潇洒劲儿,完全是一付遨山游水悠闲打扮,手里没东西,软剑扎在了腰里,丝囊锦盒放进了鞍旁的口袋里。

白回回还怕“墨龙”惊了李豪,亲自拉着“墨龙”,亲自把缰绳交给李豪,哪知缰绳到了李豪手里,“墨龙”竟温驯无比,还用它的脸蹭李豪的脸,不住低嘶。

白回回满脸惊异,又一次的动容,道:“难不成它跟大少爷也有缘。”

李豪虽然也爱“墨龙”神骏,可是他不能让人家赠过剑之后再赠马。

何况软剑白回回不能用,“墨龙”却是白回回的所爱,他忙道:

“大概我在‘天山’一待十几年,精谙马匹的一切吧。”

楚云秋懂这位少主的心意,道:“少主答应今天就给他们回音,‘香山’虽然不远,可是路上所遇难以预料,为免耽误行程,少主还是早点动身吧。”

李豪没再说什么,牵着“墨龙”出了跨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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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豪从“西便门”出了城,他没有纵骑飞奔,只让坐骑不快不慢的徐驰,顺着官道,望着垂柳,的确像遨山玩水,心旷神怡。

“北京城”西郊的景色好,一直脍炙人口,李豪的确有点心旷神怡,因为他根本没把那不可测的凶险放在心上。

没放在心上可不是不留意,他一路留着意,可是一直到“海甸”,都没有任何动静。

杨万福是怕有闪失,托镖人是不能不防,或许不见得一定会出事。

“海甸”是去“香山”,“玉泉”之间的第一大驿镇,李豪本来想歇息一下再走的,可是他只喜欢沿途的景色,不喜欢热闹,所以他没停留的离开了“海甸”。

当然,“海甸”并不只热闹,前朝武清侯李纬的“清华园”就在这儿,李豪那已成废墟的家也离这儿不远。

离开“海甸”不远,李豪就觉出有了动静了,那是三人三骑,不近不远的跟在后头。

李豪没有回头看,他不知道那三人三骑是什么样人,可是他知道,那三人三骑是跟着他出“海甸”的,而且始终不快不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是游客还是有心人。

如果是有心人,这又是什么意思。

是在等什么,等适当的地方,适当的时候。

离“海甸”五里多,一座高山在望,眼前一片树林,官道要穿林而过。

李豪马上明白了,后头那三人三骑等的是这地方,这一刻。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李豪的马近树林,后头那三骑蹄声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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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豪进树林,一片阴凉当头罩下,眼前也随之为之一暗。

暗并不是暗得什么都看不见了,那只不过是微微一暗而已,尤其对李豪敏锐的目力,是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所以李豪他能清晰听见,也清晰看见,高高的树顶,枝叶间,一条黑影随着那当头罩下的阴凉落下,疾快无比的向着他当头扑下。

他像个没事人儿,容得黑影近头顶,他才抬手一抓一甩。

一声惊叫,一个俐落打扮的黑衣汉子摔落在两丈以外,一时没能站起来,手里的一把匕首也摔出老远。

李豪道:“哟,我还当是只顽皮的猴子呢,敢情是个人。”

话刚说完,后头三人三骑疾驰入林,停在了他身后,面前,从西边树林深处也冲出了七八骑人马,挡在了前头。

除了为首的是个穿裤褂儿的瘦老头儿似的,其他清一色的打扮俐落黑衣汉子,不用扭头看,身后的三个定然也是一样。

黑衣汉子们神情冷而骠悍,瘦老头儿两眼开合间精光闪射,另有一股逼人的煞气,一看就知道,都不是等闲角色。

李豪仍然像个没事人儿:“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认识你们,是你们认错了人还是——”

瘦老头儿冰冷一笑:“没想到你不但身手不赖,还挺能装羊的。”

李豪道:“身手不赖不敢当,说什么装羊我也不懂——”

瘦老头儿道:“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咱们干脆来个开门见山,单刀直入,你认识不认识我们无关紧要,我们要你身上的东西。”

李豪双手一摊:“你们不会看不见,我身上没东西。”

瘦老头儿一双冷而犀利的目光,从李豪身上落在马鞍旁:“那就在你马鞍袋子里,反正我们是找你要东西就对了。”

李豪道:“什么东西。”

瘦老头儿道:“不要再装了,你明白。”

李豪道:“我是明白了,你们是拦路打劫的。”

瘦老头儿道:“你明白就好。”

李豪道:“可是我又不明白,盗亦有道,要下手用抢,总得先打个招呼,说明白要什么,劫财不伤命,要命不劫财,你们怎么招呼不打,也不说明要什么,既劫财也要害命。”

瘦老头儿道:“想活命容易,把东西放下,走你的。”

李豪道:“天子脚下,京畿重地,绝不会是没王法的地儿——”

瘦老头儿双眉微耸,两眼精光闪现:“你是不是太罗嗦了点儿,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李豪道:“不,有些事我一定要弄清楚,就算死我也要落个死而无怨。”

瘦老头儿道:“你还要弄清楚什么?”

李豪道:“你们到底是找对了人没有。”

瘦老头儿道:“错不了。”

李豪道:“你们要的是一袋珠子。”

瘦老头儿立即道:“不,是枝凤钗。”

脸色一变,倏然住口,但可惜迟了,来不及了。

瘦老头儿接着怒声道:“你敢赚我。”

李豪道:“大家都说实话,你不吃亏,我也老老实实告诉你,我保的确是一枝凤钗。”

瘦老头儿道:“那就快交出来——”

李豪像没听见:“我不懂的是,这枝凤钗可不是什么值钱的珍宝,你们为什么这么样劳师动众,甚至不惜伤害人命的拦路夺它。”

瘦老头儿道:“你不必知道——”

李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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