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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许仙志-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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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东岳大帝亲手封禁的法术,再一次向世人展现了他的可怕之处,一旦拥有合适的人物与合适的条件,就能制造出绝对恐怖的生物,是的,这已经不能算是人了,而是被杀念与疯狂所操控的怪物。楚江王已经颤抖起来,大呼道:“快请十方阴帅、地藏王菩萨,就说鬼雄出世,千万不要调遣阴兵过来。”面前这怪物一旦失控,绝对是地府百年以来最大的灾难。

不用他说,早有许多光点向此处飞来。

然而申屠丈猛地跪下,山崩地裂的轰鸣声中,申屠丈浑身颤抖着。一直安稳的站在他肩头的许仙,目中也露出赞赏之意,不愧是你啊!且让我来祝你一臂之力,胸前的功德玉牌就洒出阵阵的清光,落入申屠丈的身躯之中,红色的血气黑色的煞气就消散了不少。

申屠丈终于勉强稳定住意识,来不及向许仙道谢,便听许仙道:“这法门不得传于任何人,不得对于普通的魂魄使用。你如今的吸纳已经到了极致,若是失去意识的话,就唯有被诛灭一途。”

申屠丈点头称是,身躯一时之间却无法恢复常人大小,身体上那些恐怖的变化也还留存着,黑甲黑剑,尖角尖牙,狰狞中显露着莫大的威严。许仙立在申屠丈的肩头,道:“请令郎出来一叙吧!”

他此行来,不是来趁隙刺杀,不是来大闹地府,这些法子都只会造成无穷的后患,而是来兴师问罪的,“师”就是他脚下的申屠丈。

楚江王刚松下的心神又猛地提起,仰头道:“你想怎么样?”望着高高在上的许仙,已没了方才的官威。

这时候其他阎王纷纷来到,问楚江王这是怎么一回事。楚江王道:“他来地府抢夺恶鬼,杀我楚江王一殿数万阴兵,如今更要谋害我儿,诸位同僚且同我联手,制服这无法无天之徒。”

十殿阎王虽都为功德神仙,但各自法力都是不弱,联起手来并不畏惧这巨鬼,但在这阴气极盛的地府之中,要一下消灭这巨鬼也不容易。而这巨鬼若不顾一切的吞噬起魂魄来,等到他们将这巨鬼制服,地府也会遭受极大的破坏。是以有些投鼠忌器,十王商议了一阵。

秦广王飞上半空,同许仙持平,问道:“你乃何人,为何来扰乱阴司秩序。”秦广王方面大耳,络腮胡须,甚是威严。他是十殿阎王之首,专司人间寿夭生死册籍,统管幽冥吉凶,一切鬼魂都有他判罚之后转送其他殿受罚,是十殿阎罗中权利最大的一个,世人所称的阎王爷,往往就是指他。

许仙高声道:“汝等皆为阎王,主掌阴司冥府,本该严明公正。如今楚江王之子,擅自为凡人添注寿元,殴打城隍鬼差,更是欺我妻孤弱,捉回地府险些丧了性命。我来向楚江王讨个说法,他更是直接出数万阴兵,想要击杀于我,愧对这阎王二字。”堂堂皇皇之言,带着大雷音术的威力,遍布整个山峦,无数鬼类翘首望去,看事情如何发展。

诸位阎罗都望楚江王,楚江王不知事情的根由,一时之间也辩驳不得,只是脸色更加难看,这次无论结果如何,颜面已是失尽。可怜自己生前死后都是兢兢业业、奉公职守,老来竟受这小人之辱。

秦广王不禁暗暗皱眉,他对那曹世子的劣行也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闹到这一步。对方如此声势浩大的前来问罪,显然不是没有根由,又看到许仙身边小倩的容颜,心中已是信了七八分,对方身上数百万的功德,又岂是假的。口中却道:“有道是空口无凭,我不能听信你一面之词。”

众阎罗对楚江王道:“曹王,何不请令郎出来对质一番,以正视听,也免去地府一场祸端。”

楚江王终不信自己的儿子会做这等事,回身命道:“去让泉儿出来。”

曹世子早在申屠丈变大的时候,就已经察觉了,只是躲在府邸之中,再无半点气焰。他亦未想到,对方竟然强到如此地步。

待到楚江王让人召他出来对质,更是瑟缩不已,当他发现平日所依仗的权势无法保护他的时候,立刻就发现自己的无能,那些城府、那些权谋,全都消散。

第007章 孽镜

曹世子拉着母亲的手道:“娘,孩儿不想出去。”

宫装妇人露出慈爱的神色,“泉儿莫怕,有娘在,谁也伤不了你。”

宫装妇人闯出门来骂道:“你个老东西,人家已经欺到门上来,你还同他对什么质,我们泉儿会做那种事吗?”

又对其他阎罗道:“平日泉儿枉称你们一声叔叔伯伯,如今遇到了事,反要偏帮外人。”

众位阎王都是抚着胡须,大皱其眉,但碍于彼此都是同僚,亦发作不得。但他们都是饱经世事,对这事情心中已有了几分了然。

楚江王冷了面目,任凭那妇人哭嚎叫骂,亦不理会,转身入府,不一会儿就提了曹世子出来,丢在地上,喝问道:“孽子,说,你有没有做这等事。”

许仙就渐渐明白了如今地府黑暗的几分根由,并非佛家无能。地府选官,都是以功德为准,他们能做得阎王,都是世上有大功德的人,本身品德方面毋庸置疑……但他们身边的亲眷仆役却不一定有那么高的品德。而且功德神仙本身也有不小的缺陷,脱不了凡人的毛病,再加上地府如今的制度本身就有许多问题,便滋生出数不尽的孽障。

而东岳大帝时,最核心的三宫九卿,都是地仙往上的修行者,自然没这些问题。这套阴司制度是以核心的绝对清明为前提,进行运作的,佛门接手之后,却再难以实现这一点。

曹世子大呼冤枉,满脸冤屈的道:“父王若不信孩儿,孩儿还不如死了算了。都是孩儿不对,想为父王分忧,治理地方恶鬼,没想到竟惹了这样的强敌,便无人做主。”说着说着,掉下泪来,对众阎罗道:“众位叔叔伯伯,他欺负的又岂止侄儿一人,他是欺我冥府无人,若任凭他如此,地府的颜面何存?”想要将自己绑在整个地府之上。

但十位阎罗哪个不是阅人千万,这点伎俩哪逃得过他们眼睛,都是沉默不语,楚江王也露出痛惜的神色,“孽子,事到如今,还要狡辩吗?”曹世子的眼中越发的恐慌起来。

许仙道:“何须多言,就算生死簿上没有你的姓名,送到‘孽镜台’前一照,就清清楚楚了。”孽镜台位于第一殿门前右首之处,镜如其名能照魂魄一生罪孽。秦广王的判罚,很大程度上就要凭着这孽镜台。

曹世子猛地一惊,指甲掐进肉中,若是被孽镜台照出了一生罪孽,那就全完了。咬着牙认罪道:“是我一时糊涂,才会铸成如此大错,求许兄原谅了小弟这次。”将头深深的磕在冰冷的地面上,眼中却满是怨毒,这般奇耻大辱,是他平生所未受过的。我一定要报仇,一定要报仇。

这一下,十殿阎王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楚江王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苍老了许多,意兴阑珊的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杀阴兵闯地府,全都,全都不做计较,本王忙于公务,疏于管教,这小畜生我以后定会严加管教。”算是有了个交代。

许仙笑道:“不计较?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做出这等事来,只是一句严加管教吗?若是地府寻常鬼类犯下这事,不知要下几层地狱?有道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只是一句空话吗?”这声音用大雷音术发出,传遍阴间诸界,许多正在地狱中受罚的鬼类纷纷聒噪起来。

秦广王皱眉道:“你虽然得理,但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逼人太甚。”十殿阎王同僚多年,彼此之间都有些情谊。

许仙冷笑道:“我逼人太甚?若我只是个无能之辈,我妻已死于非命。这等为非作歹之徒,在诸位阎王口中竟然只是一句严加管教吗?”

楚江王颤声道:“你还要怎样?”

许仙寒声道:“上孽镜台,让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声若雷霆,震动霄宇。神恩如海,神威如狱。

这曹世子以前不知害过多少人,以后更不知还要害多少人,难道这种种罪过,一句一时糊涂就可以免去吗?如今已不是许仙为了报一己之仇,是他身为东岳大帝的辅人格,要审明一桩案情,为曹世子造下的罪业,做一个了断。

“孽镜台!孽镜台!孽镜台!”十八地狱中的众鬼嘶吼起来,不顾鬼差责打斥骂,渐渐合成一拍,循环往复,似乎永不停息,使整个地府都在震动着、颤鸣着,此时此刻忽然变成了众鬼的狂欢。他们见不到那声音的来处,却知道,那是比十殿阎罗还要公正,还要威严的存在。

九殿阎王皆是变色,此番若处理不当,他们的威严就要大大的受到损害,不由望向楚江王。

曹世子已是瘫软在地,连报仇的心思也没有,只是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抓住母亲的手,“娘,娘,我不上孽镜台。”宫装妇人一边安慰儿子,一边对楚江王吼道:“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你生时要做清官,连累的我们还不够吗?”说着说着已是声泪俱下。

许仙对申屠丈耳语几句,申屠丈忽然伸出巨大的鬼爪向着高台上的曹世子捉去。十殿阎王都是惊怒,“大胆!”若在他们眼前,任曹世子被捉了去,那地府还有何颜面。

天空之中,不知何时升起一轮明月——明镜高悬。迸发出银色的华彩,使得十殿阎罗的身体都是一滞。他们都是灵体,受摄魂镜的影响更加巨大,但也只是呆了一瞬。

然而就这一瞬的功夫,申屠丈已捉了曹世子在手中,向着孽镜台大步奔去。每一步都跨出百米,巨大的震动声,响彻地府。

十殿阎罗呼喝着在后面追赶,发出种种法术,打在申屠丈巨大的身躯上,留下一道道伤痕,但在这阴气极重的地府,这些伤痕眨眼之间就恢复如初。不多时功夫,已奔到了孽镜台前。

台高一丈,镜大十围,向东悬挂,上横七字,曰:“孽镜台前无好人。”倘若善人一死,其灵性光明。在孽镜台前,只有空明一切。只因心中无阴影存在,所以看不清楚其原形,善魂光线如是愈趋清明,公德越大,则越向天庭而去,或直向各殿另查功过,皆不必来此。故而“孽镜”又称“业镜”。

若是恶人,自然要他原形毕露,有道是“任尔盖世奸雄到此就应丧胆,凭他骗天手段登台再难欺心。”

许仙任凭曹世子拼命挣扎,只握在手中往台前一掷,曹世子登时呆若木鸡。

而后超来的十殿阎罗,都是呆了一呆。望那原本清明的孽镜之中,此刻黑气滚滚。其中显露无数场面,曹世子种种罪状,竟然不可盈数。过去害人、杀人、欺人、骗人时的场景,再难凭着那张巧嘴,那点城府遮掩半分。

十殿阎罗都知曹世子以前有些劣行,但也没想到,竟然有如此罪过,这样的恶人就是地府中也不多见。

许仙亦皱紧了眉头,更加显得冷峻,指着台前的曹世子,道:“秦广王,你说,这样的恶人,该要如何判罚?”

那双眼眸如电如火,如渊如海,竟让秦广王有些不敢直视,嗫嚅着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曹世子反应过来,痛哭流涕的道:“蒋伯伯,蒋伯伯,我是泉儿啊!”声音凄切。只是不知,为他所欺所害之人,是否也有这样的声音。

楚江王道:“这位仙长,是老儿教子无方,以至于此,求你放他一条生路。”这堂堂阎王,言语间已是老泪横流。只是不知,他儿子所害之人,是否也有这样的父亲。

许仙喝问道:“秦广王,还不答我?”若是善恶不明,要这孽镜何用,不如砸个粉碎。若是是非不分,要这地府何用,不如打个稀烂。

秦广王整了整衣衫,仰起头道:“据阴司律法,合该入在十八层地狱之中,永世不得超生。”那随后赶来的宫装妇人,听到这么一句,登时晕厥在地。

许仙道:“好好好,算你没有愧对这‘阎罗’二字。”而后高声道:“楚江王之子,曹泉,作奸犯科,无恶不作,秦广王判入十八层地狱中受罚,天地共鉴,人鬼共鉴!”

雷音滚滚,回荡地府。诸般地狱,万鬼欢腾。

许仙不理会瘫软在地的曹世子与目瞪口呆的诸殿阎王,对申屠丈道:“我们走吧!”

三人便破出阴界而去,只留下一声忠告,“用孽镜照人之时,不妨先照照身边之人。他日我若为阎罗,必先用这孽镜照遍地府所有鬼差。”

地府深处,那双眼眸再一次张开,却是摇头苦笑,“你若为阎罗,你若为阎罗,你是怪我,将你这冥府,治理的不够好吗?”

许仙脱出地府,也脱出东岳大帝的辅人格,只觉天空忽的明朗起来,不复地府中的阴沉与黑暗。对于方才的种种,他亦有几分唏嘘,他没有东岳大帝那样的冷酷决绝,亦同情那老来丧子的楚江王,但“子不教,父之过”,一切的根源,岂不是还在这楚江王身上。

许仙回想方才在孽镜台前的感觉,若自己的感觉没错的话,孽镜台上的孽镜,该是阴阳镜其中的一块,但此刻自然没法取回来。不知来日,是否机会将这阴阳镜重新凑齐,那又会有怎样的威力呢?

第008章 聚散

许仙望了一眼胸前的功德玉牌,发现又少了十几万的功德,只是为了帮申屠丈镇定心神而已。不禁苦笑,自己这功德,还真是来去容易。

小倩忽然道:“相公刚才好威风啊!”目中都是闪亮的小星星,他不顾危险来地府中救自己,令她心中感动不已。

许仙摸摸鼻子,道:“这次还多亏了申屠老哥。”

申屠丈哈哈笑道:“我还是傍了你小子的光,才能在这群龟孙子面前威风一把!”此刻他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任凭什么人挡在他面前,都有信心予以击杀。又在地府出了口恶气,只觉得心情大好。

待到回到凤凰山,申屠丈的身躯一时之间变不回来,藏身于凤凰山西边的一座小山之中,慢慢消化身躯中的杀气与戾气。

小倩同许仙在凤凰山主峰作别,“相公,别忘了我们约定的时间。”

许仙笑着刮刮的鼻子,道:“自然忘不了,不用等到那日,等我回去交代一下,就来山中陪你。”他同小倩相识很早,却因种种缘由,总是聚少离多,这次地府之行也让他后怕不已,自己若晚到一刻,这娇柔的女子,就同自己天人永隔,不禁想要多些日子陪她。

小倩立刻欢喜起采,柔柔的应了一声,目送许仙离去。

许仙回到肉身中,刚睁开眼睛就看见身边的白素贞衣衫整齐的坐在床铺上打坐。

白素贞若有所觉的睁开双眸,问道:“汉文,怎么去了那么久?”

许仙笑着揽住她腰肢,“都是为夫不好,惹得娘子独守空房了。”便将昨夜的种种言说一番。

白素贞跟着惊讶了一番,最后却悒悒不乐起来。

许仙知她心意,从背后将她抱进怀里,贴着她的脸颊道:“昨晚时间太紧,来不及知会你。”怀抱着她窈窕的身躯,嗅着她脖颈间的淡淡香气,昨夜的惊心动魄就忽的平静下来,轻抚着她平滑的小腹。

白素贞脸色一红,抓住他的手,回身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这就去做饭。”却又惊呼一声,只觉许仙的另一只手已攀上了她的玉峰,隔着一层衣衫,轻轻揉捏着,丝丝麻痒让她脸红的更是厉害,柔弱的道:“官人,天都快亮了。”

许仙微微一笑,一边啮咬着她晶莹的耳垂,一边道:“娘子。”拉长的音调带着一股缠绵悱恻的味道。

白素贞身体越发的绵柔似水,任凭他解开自己的腰带。一声金鸡报晓,床帏却再一次合上。

玄机观中,鱼玄机却在收拾着行装。

笋儿帮忙收拾着,犹豫着道:“师傅,我们真的要走吗?”

鱼玄机头也不回的道:“等我渡劫成功,我们就一起回星宿海去。”星宿海的法门本就速成,她修行又有许多岁月,天劫早就该来了。但同样的,速成的缺憾就是根基不足,她因没有绝对的把握,一直用一样法器压制着天劫的来临,并且在人间四处漂泊,积蓄实力,锻炼心性。

只是,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地方呆了这么久。

如今,是时候了,无论是渡劫还是离去。

“可是,为什么不跟师叔、师祖说呢?渡劫很危险的。”澄净的眼眸中满是担忧,不自觉的咬着食指。“可以让他们帮帮忙的。”

鱼玄机回眸笑道:“傻丫头,天劫只关个人,无人能帮。外敌方面,我已料尽天机,自然会选在合适的时间与地方,笋儿不用担心。”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此事我已有七八分把握,但毕竟难有万全之策,若是,若是真的败了,你就去投奔我师傅吧,相信她会好好照顾你的。”天劫成败,分的就不是仙凡,而是生死。

笋儿一震,猛地抱住鱼玄机的腰身,喊道:“笋儿只要师傅,笋儿哪也不去。”眼中就涌出大滴的泪珠,沾湿了鱼玄机杏黄色的道袍。

鱼玄机摸着她的小脑袋,温柔的帮她擦去脸上的泪珠,道:“傻丫头,我只是说假如啊!”

笋儿却立刻摇摇头,道:“‘假如’也不要。”

鱼玄机笑道:“好,假如也不要。快收拾吧,只捡买不来的,其余的全都丢掉。”这些年的漂泊生活,她早习惯了轻装简行。

“师傅,这个要留着吗?”笋儿拿起一个做工精致的鬼脸面具带在脸上冲鱼玄机道。

鱼玄机眼波一凝,那是去年的元宵灯会上买的,“你若喜欢,就留着吧!”

笋儿笑道:“师傅也喜欢吧!”

鱼玄机笑了笑,不予置评,收拾了几件常穿的道袍,忽然见箱子的最下面,压着一件鹅黄色的连身裙,这是她唯一一件道袍之外的衣装,目前也只穿过一次,却又指向那个灯火迷离的元宵之夜,犹豫了一下,还是收进包裹,只是或许此生,都没有再穿的机会了。

笋儿道:“真的不和师叔他们告别了吗?”

鱼玄机摇摇头道:“我辈中人,随缘聚散。缘尽之时,无须留恋。”

笋儿趴在床上,嘟着嘴道:“可是好舍不得啊!”

“你若舍不得,就留下好了,反正我该教的都已教给了你。”

笋儿立刻直起身子,“我才没有舍不得呢!”摇着鱼玄机的手道:“师傅休想不要笋儿,你把笋儿挖出来的时候说过,要对笋儿负责的。”见鱼玄机点头,方才放心下来,“可是我们去哪呢?”

鱼玄机不答,或许能在紫薇宫谋一份差事,或许到别的地方走走。

将诸多东西收拾成一个大包裹,笋儿轻松将比她还要大的包裹背在背上,样子可爱极了。别看她柔柔弱弱的样子,本质上可是个巨力妖怪呢!

只是若给许仙见了,又要说什么虐待儿童了吧!鱼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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