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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丹心录-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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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笑道:“那要看谁有这天大的福气了!”

拜善道:“你行么?老弟?”

关山月摇头说道:“恐怕不行,不过,有这么大的赏赐,任何人都该试一试,您说对么?”

“对,对极了,老弟!”拜善点头说道:“只是,那得先把命豁出去!”

关山月忍不住笑了……

拜善道:“还有事儿么?老弟?”

关山月道:“没事了,统带!”

拜善站了起来,道:“我不陪了,老弟,一件事虽然已交给了你,但是另两件事我得赶快忙个头绪来,否则交不了差!”

关山月跟着站了起来,微一欠身,道:“那么,您忙吧,我告退了!”

拜善送他出去,边走边道:“老弟,真是抱歉得很,突如其来的事,使我没办法亲自陪着你,不过我已经交待下去了,待会儿你派个人找荣寿,他是营里的管事,让他陪你到我为你安排的住处走走去,需要什么招呼他一声就行了!”

说话间已到了门口,关山月答应一声,欠身径自出门而去,离了拜善,他又到了前院,前院里,钱振星正在那儿负手徘徊,一见关山月从后院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关爷,我等了你半天了!”

关山月含笑问道:“怎么,钱老,有事儿么?”

钱振星,赔笑说道:“您头一天到营里来,难免有许多事会要人照顾……”

他可真热诚,真周到,说穿了,那只因为关山月背后的那位是四阿哥雍郡王!

关山月笑道:“谢谢钱老,倒真有两件事正需要钱老帮忙!”

钱振星忙道:“您请吩咐,您请吩咐!”

关山月道:“别这么客气,钱老,再客气我就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自袖底取出那张纸条,递了过去,道:“请钱老把这些人找一找,叫他们到我这儿来!”

钱振星双手接过那张纸条,瞄了一眼,道:“关爷,这是……”

关山月道:“这是统带交我带的十个弟兄!”

钱振星一怔,忙道:“关爷,统带怎么把这十个交给了您?”

关山月道:“怎么,钱老,有什么不对么?”

钱振星跺脚说道:“哎呀,关爷,您不知道,这十个出身都是北六省绿林,进营至今本性难改,没有一个人带得了……”

关山月含笑说道:“这个我知道,不瞒钱老说,这是我自己的要求!”

钱振星诧声叫道:“您自己的要求?天爷,您这是……”

关山月道:“我相信我能跟他们处得很好,钱老别多说了,请麻烦一趟吧,我还有事儿等着要办!”

钱振星皱着眉答应了一声,道:“关爷,您说还有件事……”

关山月道:“这件事是需要钱老自己帮忙,从现在起,请钱老改改称呼,你我都是领班,别老是关爷您的,钱老年长,如果看得起我,请叫我老弟也就行了!”

钱振星一脸惊喜,道:“这,这我怎么敢,您是雍郡王……”

关山月道:“钱老,只把我当成初进营的小老弟,别把我当一个靠关系有靠山的人!”

钱振星忙道:“不敢,不敢,是,是,关爷,不,关老弟,恭敬不如从命,我遵命,我遵命,关老弟请在这儿等等,我这就叫他们去,我这就叫他们去!”说完了话,转身匆匆而去!

没一会儿,他领着十个吊儿郎当的来了,一见那十个,关山月光是一怔,继而摇头失笑!

那十个不是别人,赫然竟是两番相遇的冤家,这可真真的是路窄了!

那十个,既是钱振星对他们说过了,个个斜着眼,撇着嘴,三两成堆地往关山月面前一站,懒洋洋地一声气不吭,倒是钱振星赔着笑脸过来:“关老弟,你班里的弟兄到齐了!”

关山月接过纸条,含笑说道:“谢谢钱老,我有几件事要对他们交待,钱老请吧!”

钱振星迟疑着答应了一声走开了!

听得钱振星步履声远去,关山月把目光投向眼前那十个,手往后一背,淡然说道:“按高矮,横排一列!”

那十个像没听见,没一个动!

关山月没在意,又说了一遍!

关山月笑了:“统带没说错,诸位果然难带……”

笑容一敛,脸色微沉,道:“我既是领班,我就大权在握,话我只说三遍,三遍之后如果仍没有排好,诸位可别怪我头一天上任就来下马威对诸位不客气,现在,按高矮,横排一列!”

这回,都听见了,但却是慢吞吞,懒洋洋,吊儿郎当的,好半天才排成了蛇一般的一条!

关山月淡淡说道:“我要诸位排成一列,看齐!”

没人动,却忽听一声冷笑起自背后:“好神气,倒像个带兵官,可惜命令不行,支使不动人!”

关山月没回头,他一听就知道,背后来人是拜善的那贴身护卫蒋百煌,还有一个该是韩武扬!

事实不错,蒋百煌与韩武扬正并肩负手站在后院门口,一脸轻蔑色,似乎在等着看笑话!

关山月没在意,道:“诸位,如今话我只有两遍……”

有笑话看了!

只听蒋百煌在背后冷笑:“姓关的,休说两遍,你就是喊破喉咙叫一百遍也没用!”

关山月仍未答理,道:“排成一列,看齐!”

那十个,有了反应,但不是排整齐了,而是二十只眼睛直瞅着关山月,也是满脸的鄙夷色!

关山月自然明白,淡然一笑,道:“我明白诸位的意思,诸位要是认为我胆怯,懦弱,不敢惹统带的贴身护卫,那就错了,表现自己的胆,勇,跟用武,不是也不该在这地方,我只是不愿当着诸位扫他两个的面子,让他两位丢人而已!”

“哈,听见了么,老韩,多动听的话,当今说话的巧嘴,你知道这种嘴像什么,靠关系,走内线的人都有这么一张,他不愿扫咱们的面子,让咱俩丢人,咱俩扫扫他的面子,让他丢丢人!”

哄然一声,那十个全笑了!

关山月淡然说道:“队伍之中最忌讳这个,论重一点的军法,那该斩……”

“听见么?老韩,简直像个大将军,除了咱俩,他是个靠关系,走内线的!”

那十个,又笑了,比刚才笑得更厉害!

关山月淡然一笑,道:“诸位既然非看我打架不可,那么请等着!”

缓缓转过了身,目光一凝,道:“我为二位而一忍再忍……”

蒋百煌道:“姓关的,你该三忍……”

关山月道:“刚才我为了二位,本有这个打算,可是如今我为了我自己,不打算再作三忍了,二位,统带呢?”

蒋百煌道:“出去了!”

关山月道:“那难怪……”

蒋百煌道:“不正是机会么?”

关山月点头说道:“不错是机会,也很难得,我原以为二位都是傲立一方的英雄豪杰,可没想到二位是个卑鄙、可怜的小人!”

蒋百煌脸色一变,道:“姓关的,你骂谁是小人?”

关山月抬手一指,道:“我骂你蒋百煌,还有他韩武扬,如今再看看,你两个面目可憎,简直连那江湖上的下九流都不如!”

蒋百煌脸色大变,突然仰天怒笑,道:“姓关的,你骂对了,让爷们看看你算哪一流的人!”

腾身掠起,平射而至,单掌一探,当胸便抓!

关山月身形横里一闪躲了开去,适时韩武扬跟着扑到,冷笑说道:“姓关的,怎不敢接,胆怯么?那容易,叩个头滚出去!”

飞起一腿横扫关山月下盘!

关山月淡然—笑,道:“韩武扬,你看我敢不敢接,你再看哪个要滚出去!”

左掌往下一挥,并两指扫了出去,正中韩武扬脚踝,他大叫一声倒纵退后,没站稳砰然一声坐在了雪地上!

那里,蒋百煌刚一惊,关山月一声:“留你扶他走!”

右掌已闪电般印上蒋百煌左肩,只一震,蒋百煌一个高大身形踉跄而退,好几步才拿桩站稳!

关山月看也未看他俩一眼,转身负手,含笑说道:“如今诸位看齐!”

那十个,个个脸色惶恐,连忙移动,排成了整整齐齐的一列,适时,背后响起了步履声,是远去了!

关山月微微一笑,拿出那张纸条:“迟文!”

獐头鼠目汉子忙忙应了一声。

“没吃饭么?”关山月道:“大声点!”

獐头鼠目汉子提高嗓门答应了一声!

“苗尚义、龚帆、龙飞,张复,马门骐,孔成,石秀,燕青,卢芳!”

十个,一一点过名后,关山月收起了纸条,一扬那面领班腰牌,道:“诸位看清楚了,从现在起,我是这一班的领班,我这个人最好相处,但要看跟我相处的人是怎么样的跟我相处,我知道,诸位出身都是‘北六省’绿林,我不瞒诸位,我的出身也跟诸位差不多,今后,好,咱们像亲兄弟,我跟诸位同甘共苦,坏,我整人的办法多得是,‘侍卫营’一如行伍,我手中握的有军法,到那时候诸位别怪我翻脸无情,如今,我放诸位三天假……”

那十个,个个面有喜色,但没敢有丝毫骚动!

关山月接着说道:“不过我先说明,这三天假不是让诸位吃喝玩乐的,而是要诸位去替我找一个人的……”

那十个刹时喜色尽扫,迟文怯怯地道:“领班要找哪一个?”

关山月道:“‘京华武术馆’的人,你们可熟?”

迟文忙点头说道:“熟,熟,都认识,都认识!”

关山月道:“那最好不过,我要找娄四!”

“娄四?”迟文苦着脸道:“领班,您不知道‘京华武术馆’被人挑了,馆里的人早就跑……”

关山月截口说道:“我知道,不然我自己去把他抓来就行了,何必派你们去找,依我看,他不会跑远的……”

卢芳嗫嚅的道:“领班,听说‘京华武术馆’的人……”

“别多说了!”关山月一挥手,道:“这三天里,你们能跑多远跑多远,我只要娄四的行踪,没有娄四,换个‘京华武术馆’的重要角色也行,花用实报实销,只要能找到他们的行踪,我负责放你们三天真真实实的假,‘北京城’里任你们逛,一切花用由营里负担,只记住一点,不许打草惊蛇,一有他的行踪,立即回来报我,还有,行动绝对机密,不许凭‘侍卫营’的招牌招摇惹事,我说过,只能找到他们,另三天假任你们吃喝玩乐,可是在这三天内要有一天不尽责,便是找到了他们,那三天的假也取销,不但没功还有罚,话我说完了,准备准备马上开始行动,散了吧!”

那十个,迟疑着散了,三两成堆地一路嘀咕着走了!

那十个散后,关山月也没多停留,转身往外行去!

片刻之后,他出现在雍正府前!

第十章 智 如 刀

站门的亲兵认识他,未经通报他便进了雍郡王府!

进了门,迎面碰见了高人荣,高人荣一怔,急步迎了上去:“关兄,今儿个是什么风?”

关山月寒暄着道:“王爷在么?”

高人荣道:“在,在,刚由宫里回来!”说着,他陪着关山月往内院行去!

一路闲谈,转眼间到了雍郡王府的书房外,高人荣立即扬声说道:“禀王爷,关山月来了!”

只听雍郡王在房里说道:“是小关么,快进来,快进来!”

随着话声,雍郡王由书房里大步行了出来!

关山月欠身一礼,刚一声:“王爷!”

雍郡王热烈地伸手拉住了他,一边往书房里拖,一面打着哈哈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思何可支,小关,怎么样,拜善那儿去过了么?他给你安排得怎么样?”

坐下后,关山月把在“侍卫营”的事概略地说了一遍,单把碰见海善与郭玉龙隐了下来!

听毕,雍王爷抚掌笑道:“打得好,打得好,也让他们瞧瞧,我胤祯的人可是好欺负的,只是小关,你不该弄那十个带!”

关山月笑了笑,道:“王爷,越是这种人越有大用!”

雍郡王“哦!”地一声,凝目说道:“小关,他们会有大用?大用何在?”

关山月道:“王爷,容我后禀!”

雍郡王皱眉说道:“小关,怎么一见面你就卖关子,好吧,由你了,你不说我也拿你没办法,今儿个到这儿来是……”

关山月道:“有好消息禀报!”

雍郡王忙道:“什么好消息,快说说看?”

关山月道:“王爷,仍是那句话,容我后禀!”

“要命!”雍郡王叫道:“又是后禀,你到底等什么?”

关山月道:“等王爷说说进宫的事。”

雍郡王愕然说道:“你怎么知道我进宫去了?”

关山月道:“是人荣兄刚才告诉我的!”

雍郡王道:“好快的嘴,我进宫怎么了?”

关山月道:“王爷该不会轻易进宫!”

雍郡王迟疑了一下,点头说道:“你没说错!我这趟进宫是为有大事!”

关山月道:“什么大事,王爷可以说说么?”

雍郡王面有气愠色,道:“皇上南巡去了,把我几个兄弟召进宫去吩咐,该吩咐的,最恼人的又是老二监位!”

关山月道:“王爷,这似乎是理所当然,二阿哥是东宫太子,圣驾一旦出巡,他不监国谁监国?”

雍郡王瞪眼说道:“小关,怎么你也这么说?”

关山月淡淡一笑,道:“王爷,您要我怎么说?”

雍郡王恨恨地一叹说道:“算了吧,他监国,他会什么,他是太子,他又凭什么?恨只恨那个云贵总督范承勋……”

关山月诧声说道:“王爷这话……”

雍郡王道:“皇上本来叫大学士明珠伴老二读书,读了一阵之后,眼看他就要变成一个书呆子了,谁知有一年范承勋进京来陛见,上了一本奏章,说什么本朝以马上得天下,子孙不宜弃置武功,也可巧皇上对范承勋十分看重,于是就请了不少江湖上能人在畅青苑教老二骑射习武,这一来老二也会武了,太子仍是他,监国仍是他……”

关山月道:“原来如此!”

雍郡王道:“你好像很不在意,一点也不觉得痛痒?”

关山月道:“王爷,太子都不足虑,又跟他争什么监国?”

雍郡王道:“话是不错,可是你得赶快给我出个有效的主意呀?”

关山月淡淡说道:“王爷,我只能提醒您一句,皇上每次出巡,对您来说都是难得的好机会!”

雍郡王道:“我知道,你要我派人进去行刺?”

关山月道:“王爷,那是下策!”

雍郡王道:“什么才是上策?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关山月道:“难道王爷时时处处都得依赖人么?”

雍郡王脸一红,叹道:“本来不是,可是自你来后,我总觉得事事得问计于你!”

关山月道:“王爷,我深感荣宠,也感激看重,只是,您自己若从此没了主见,那可就糟了!”

雍郡王道:“那也没什么,反正你在‘侍卫营’,我一有难的事儿,马上可以把你找来!”

关山月摇头说道:“王爷.那不是办法,您绝不能失去自己的主见!”

雍郡王面泛诧异地凝目说道:“小关,你跟别人不一样?别人都希望我失却主见,事事依赖他,而你却劝我要自己……”

关山月淡然一笑,道:“王爷,我一不征名,二不逐利!”

雍郡王道:“瞧你这么一说,我左右全成了征名逐利的人了!”

关山月打着哈哈大笑道:“王爷,您可别这么说,万一这话传出去,您的左右就要恨我入骨,视我如眼中之钉了!”

雍郡王也笑了,笑着,他道:“小关,玩笑归玩笑,如今说正经的,你今天到我这儿来,该不会专程为看我来的!”

关山月道:“我来给王爷请个安,同时谢谢王爷对我的安排!”

雍郡王凝目问道:“就这么,小关?”

关山月道:“难道您认为不够?”

雍郡王一摇头,轻轻叹了口气,道:“说真的,小关,也许我这个人性子急,太过贪心,我并不希望你只来给我请什么安,我却希望你每次到这儿来,都能带给我点实际的东西……”

关山月道:“王爷,譬如……”

雍郡王道:“消息,策略!”

关山月道:“王爷,那是您左右智囊谋士的事,我只管……”

雍郡王一摆手拦住了关山月话头,道:“小关,别耍赖,你以为我要你是干什么的?只管行动?没那一说,我让你一身兼数职!”

关山月笑了,道:“那么,王爷,我不敢再卖关子,更不敢再耍赖,今天我就为您带来了最实际的东西!”

雍郡王两眼一睁,忙道:“什么,快说!”

关山月缓缓说道:“王爷,消息与策略,您要的不就是这两样么?”

雍郡王道:“这个我知道,但是到底是什么消息,什么策略,你倒是快说呀?”

关山月笑了笑,道:“王爷,凡事不可操之过急……”

雍郡王直翻眼,没说话!

关山月沉吟了一下,接道:“王爷,您这趟进宫,难到没听到任何消息?”

“有啊!”雍郡王道:“皇上南巡,太子监国……”

关山月道:“这不算什么,还有么?”

雍郡王想了想,突然猛击一掌,道:“有,我想起来了,你瞧瞧,只因为老二监国,却把我给气糊涂了,真是,要不是你提……”

“王爷,恕我插句话!”关山月道:“气能令人智昏,像您这么一个人,应该不动声色!”

雍郡王没再说话,他接着说道:“我听来了这件大消息,囚禁在‘团城’下水牢里的前明昭仁公主昨夜被人救走了,哈郡王被刺了,康亲王的海珠格格失踪了,你指的是这几件消息么?”

关山月点头说道:“是的,王爷!”

雍郡王道:“这三件消息怎么佯?”

关山月道:“这就是我为您带来的消息!”

“天!”雍郡王身形往椅背上一仰,叫道:“我还当你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呢,原来却是这两件不关我痛痒的……”

关山月截口说道:“谁说不关王爷痛痒?”

雍郡王霍地坐前,凝目说道:“我说的,难道不对?”

关山月摇头一笑,道:“我不知王爷是真的被气昏,还是明知故问装糊涂……”

雍郡王没接话,关山月接着说道:“王爷,前两件,在朝廷来说,是大事,但确实丝毫不关您的痛痒,可是这后一件大大地有利用价值了!”

雍郡王似乎没多大兴趣,淡淡说道:“怎么说,小关?”

关山月笑了笑,道:“我请教那‘翻天鹞子’是哪儿的人,又是谁的人?”

雍郡王愕然说道:“小关,‘翻天鹞子’是谁?”

关山月摇头说道:“王爷何其健忘,就是那夜闯‘康亲王’府,如今已被砍了的飞贼呀!”

雍郡王“哦!”地一声,笑笑说道:“我想起来了,你原来是说他,真是,我脑子里一天装了多少东西,还会时时刻刻地记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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