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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雾中剑影-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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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惜春堪堪落到地上,几乎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霍天来剑光飞卷,掌风如山,已经追击而至,急忙身形飘闪,剑随人走,紧紧封闭门户,挥出一片缭绕剑光,紧护全身,左手同时使出“截经斩脉手法”,剑虽守势;但她左手却记记都是攻势,不时从剑光中拂出,专取霍天来的关节要穴,退得霍天来闪避不迭,一轮劈风般的猛恶剑招攻势,自然也受到影响,稍现松懈!

华惜春乘机一声清叱,人影从剑光中脱出,双足点动,又朝上飞起两丈多高,右手在空中向左右连劈了数剑,挥起一片银光,如风展翼,又朝霍天来当头扑去。

她在第一招上(长虹经天)几乎吃了大亏,被霍天来击落、截住,故而使出这一招“飞凤展翼”来。

“飞凤展翼”发出的剑势,是把剑光分作两翼,往下飞卷,不想再被霍天来震飞了。这回虽然和前一招一样,同是俯冲之势,但“长虹经天”,是垂直下击,这招“飞凤展翼”,却是斜飞而下,剑先人后紧扑过去。

霍天来武功着实高强,他看到华惜春再次使出“灵飞九式”来,他自然不敢丝毫大意,口中大喝一声,长剑向空连劈,这一瞬间他身上一袭长袍像灯笼般鼓了起来,一个人也离地数寸,随着剑光纷披,飞了起来,剑光像彩带般飞舞,挥洒自如,一道道的光华,腾空而起,迎着华惜春斜扑而下的剑光截去。

一来一去,双方都快若掣电,但听一阵“叮”“叮”金铁交鸣之声,接连响起。

霍天来仗着他练剑数十年的功力,对敌数十年的经验,随机应变,连换了三招剑法,居然把昔年名震天下的“灵飞九剑”中的第二剑,又硬接了下来。

他虽将华惜春凌空斜扑而来的剑势荡开,但左肩衣衫还是被华惜春的剑锋扫上,划破了数寸长一条,肩头也被刺伤,鲜血点点,流了出来。

华惜春给他连挡两鲥,锋刃相交,却并不感到如前吃力,只是飞扑之势受阻,身形翩然落到他右前方七八尺远近的地上。

霍天来还以为自己接连变换了三招剑法,已把华惜春的这一招“飞凤展翼”接住了,哪知回头看去,自己左肩鲜血涔涔,隐隐刺痛,分明被她剑锋划破了,这一下当真把平日不可一世的霍天来气得又惊又怒,暗道:“自己连一个小丫头都收拾不下,还能在江湖上混么?”

一念及此。不由得怒吼一声,身发如风,一下飞击而至,长剑挥劈,一道匹练般剑光,挟着如潮劲风,笔直劈到。

华惜春方才使出“长虹经天”,是被他震飞出去的,一时措手不及,才会被他截住,无暇再使第二招。

如今霍天来还未扑到之时,长剑左右划动,一个人又翩然飞起,身子腾空而上,在空中侧身回翔,剑使“飞龙在天”,剑光登时大盛,一道夭矫剑光,在霍天来头上一个盘旋,寒芒流动,劈击而下!

霍天来双脚离地数寸,扑击过来,使的是一招“力劈华山”,长剑劈落,只是半步之差,华惜春已经挟剑腾空而起,他这一剑自然扑了个空。

一剑落空,霍天来心知要糟,急忙收剑后跃,但觉头顶剑风飒然,一圈银虹,盘空一匝,疾注而下,一时心头大感凛骇,急切之间,挥剑反扑,剑光同样绕身而起!

但这回他因“力劈华山”,是在怒极之际发的一剑,剑势落空,力道已竭,等到发觉不对,再奋力往上反击,一来发剑较迟,纵然全力反击,功力上未免打了折扣,二来对方剑势业已逼近头顶,往上挥起的长剑,受到压制,未能完全发挥出威力来。

因此两道剑光,一落一上,乍然交击,再次响起一片“锵”“锵”剑鸣,霍天来只觉森寒剑气,直道胸臆,剑上压力奇重,几乎封架不住,脚下浮动,再也站不住了,一个人被震得往后连退了四五步之多!低头一看,胸前长袍,不知何时已被对方剑锋划开了尺许长一道,差点就伤及皮肤,开膛剖腹了,这下直把霍天来惊出一身冷汗!

华惜春一招得手,口中又是一声清叱,离地飞起,手中长剑舞转如轮,追击过去。霍天来双瞳喷火,同样大喝一声,挥剑反扑,形同拼命。

华惜春这一招,使的是“飞轮开山”,剑光如轮,寒芒四射,是“灵飞九式”中威力最强的一招剑法。

霍天来纵然剑上造诣极深,劈出来的剑光,也足有几丈来长,但他使的究是普通剑法,哪能和变化奇奥,正在滚转如轮,威力随着滚转之势,愈来愈强,继续增加的“飞轮开山”抗衡?

这一招,再要接触上了,霍天来连人带剑,不被辗成数截才怪!

就在此时,突听有人朗喝一声:“单兄适可而止,不可伤人。”

一道人影,随着喝声,倏然飞落,双掌骤发,使了一招“愚公移山”,一道掌风,从横里朝霍天来推去。

霍天来正在长剑挥劈,形同拼命,突觉一道巨大无比的无形力道,撞到身上,把他连剑带人硬生生推出去几丈之外。

但听“轰”然一声,华惜春一轮剑光紧随着由空落地,剑轮辗过,霍天来刚才立身之处,方圆数尺,地上铺着的青石板,均被剑光绞成了粉碎,石屑纷飞,声势惊人至极!

这把霍天来平空推出去的人,正是狄少青!

原来席胜衣、鲍叔寒、娄良、言柏春四人,因久战无功,各自剑法一紧,源源攻到,刹那之间,四支长剑剑光交织,汇成了一座如山剑影,把狄少青像齐天大圣一般,压在如来佛的五指山下,几乎施展不开手脚来了!

但狄少青可不是孙大圣,一下就会被山一般的剑势压住,只听他在如山剑影中发出清朗的声音说道:“四位再不住手,那是逼在下出手了。”

娄良、吴钩剑带引无数道光芒,厉笑道:“小子,你死到临头,还冒什么大气?”

言柏春接口道:“总座要咱们格杀勿论,你还和他说什么废话,把他剁了就是!”

“哈哈!”狄少青朗笑一声道:“看来你们真是有些不知进退,在下若是不让体们见识见识,谅你们也不知道厉害呢!”

口中说着,右手长剑连挥,身随剑走,跟着一连打了几个盘旋。这几个盘旋,看来简单,却把四人攻来的剑势,一起摒出数尺方圆之外,剑剑既未相接,只是划出来的一道道剑风,就把四人长剑,逼了出去。

攻敌的四人,因为狄少青挥出的长剑,并没有和他们硬碰硬砸,是以还丝毫末觉,依然着着进遇,向他猛攻不休,只感到自己长剑始终差了一点,攻不到狄少青的身上。

不,那也不足为奇,因为狄少青身随剑走,不住的盘旋游走,自然够不到他的部位了(这是四人心中的想法)。狄少青连挥了八九剑,身子也随着盘旋了八九转,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他剑光缭绕,经这八九个盘旋下来,剑光愈来愈强,狄少青的身形,却愈来愈淡,渐渐已被剑光淹没。

外人所能看到的,已只是一道道划空而过的剑光,再也看不到狄少青的人影了!

围攻他的四人,到了此时,渐渐感觉出不对了,四人面前,就像围成了一道剑光织成的墙壁,几乎一剑也攻不进去。

不!长剑指处,都被一股极大的剑风挡了回来。

娄良和吴钩剑,原是专锁敌人长剑的兵器,此时不但一下也没有锁得住狄少青的长剑,连对方的长剑也看不清楚了。

看不清狄少青的剑势,并不只是娄良一个,其余三人,也同样看不清楚,因为他们只有方才看到狄少青挥剑盘旋,后来狄少青人影隐没之后,他的剑势,自然也随着隐没了!

如今连方才可以看得清的一道道剑光,也没有了。眼前所能看到的,只是白茫茫的一片剑雾!

四个人本来围着人家发剑,明明是把狄少青围在中间的,现在却反而被人家困在一片剑雾之中。

四个人本来是联手对敌的,如今陷在剑雾之中,四个人好像被分开了,各人所能看到的,只是自己和自己的长剑。

本来只有面前一道剑墙,刺出去的长剑,会被极强剑风挡了回来,如今自己前后左右五尺以外,都是白茫茫的剑墙了,长剑无法退出五尺,剑法自然也就施展不开了。

到了此时,不论你“点苍剑法”也好,言门“子午剑”也好,“五禽剑法”也好,“秦岭剑法”也好,任你剑上造诣再深,剑法奇奥多变,都已一筹莫展。

言柏春感觉长剑施展不开,左手运功,手掌色呈珠砂,呼呼连劈两掌!他把自己压箱底的本领言门“珠砂掌”也使了出来。

狄少青只听耳中又响起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狄少侠,此人仗着言门‘珠砂掌’、‘子午剑’,为恶江湖,不知有多少江湖同道,伤在他‘珠砂掌’下,可说是满手血腥,你该砍下他一只左手来,使他好稍敛恶迹。”

狄少青听他两次“传音入密”,心知和自己动手的四人之中,必然有一个是剑盟中人了。

娄良也在此时,激发了凶性,口中暴喝一声,同样左手一探,五指黝黑如墨,状若鹰爪,接连抓出,从他五指之中,居然飞出一丝丝肉眼难见的黑丝!

狄少青耳中又听到那人“传音入密”的声音说道:“娄良练的是‘黑青爪’,剧毒无比,狄少侠快摒住呼吸,只要吸入少许,就会立时中毒,比言门‘珠砂掌’,更为歹毒……”“哈哈!”一片白茫茫的剑雾之中,响起了狄少青一声龙吟般长笑,接着朗声说道:“娄良、言柏春,你们二位好像非把狄某置之死地不可,那就恕狄某不客气了!”

一片剑雾之中,突然闪起一道剑影,剑光像寒电般一闪,有人发出了闷哼,也同时响起一阵“铮”“铮”剑呜!

闷哼是两声,娄良的“黑青爪”和言柏春的“珠砂掌”,同时齐腕削落,鲜血飘洒!铮铮剑鸣,一共响了四声,围攻他的四人四件兵刃,也同时被剑光削断,落到了地上。

狄少青虽然已经听出这四人之中,必有一个是剑盟中人,而且绝非娄良和言柏春,那么不是席胜衣,就是的叔寒了,但自己为形势所逼,非把四人的兵器同时削断不可。

漫天剑雾,和四人流动的剑光,一齐消失不见。

狄少青早已长剑入匣,一个人飞身而起,口中叫了声:“单兄适可而止,不可伤人!”

人随声到,落到了霍天来身右,双手平推,一记“愚公移山”,把霍天来硬生生推出几丈之外。

霍天来做梦也没有想到单逢春(华惜春)只是一个年轻女子,竟会有如此凌厉无匹的剑招,更没想到狄少青会在自己危急之时,出手相救,把自己从剑轮之下,推了出来。

他是站着被推出来的,而且到了一丈以外,依然原式不动,好好的站着,光是这一下,就已令人感到心折,一时之间,他只是怔立当场,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围攻狄少青的四人,娄良、言柏春左手齐腕削落,痛得脸色惨变,席胜衣、鲍叔寒兵刃被削,也骇然后退。

就在此时,言柏春咬紧牙齿,一下掷去手中断剑,右手探手人怀,取出一支黑黝黝八寸长的钢管来,他左腕削断,血流不止,旁人只当他钢管中是言门特制的止血药了,也未在意。

哪知他突然双足一点,身形凌空扑起,口中厉喝一声:“姓狄的小狗,我和你拼了!”

声到人到,已经扑到离狄少青头顶数尺光景。手中钢管发出“啪”的一声机篁轻。向,一蓬蓝芒,朝狄少青当头射落。

言门“子午针”,一管七十二支毒针,只要被射中一支,子不过午。

他机篁甫响,狄少青早已一个轻旋,飞身闪出,也在机篁甫响的同时,华惜春—声清叱,长剑脱手飞出,直向言柏春当胸激射过去。

这几下动作几乎是同一时间的事,一蓬毒针全射在青石板上,发出一阵洒洒之声,石板上冒起了一蓬黄烟!

就在洒洒声中,盲柏春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号,长剑贯胸,由空中直跌下来。

华惜春冷笑一声,闪身而出,伸手拔起长剑,冷冷的看了霍天来一眼,说道:“霍天来,算你命大,有人做了你的替死鬼,你给我记住了,单逢春长剑出手,必死必伤,以后再遇上我,可没有今晚的便宜了!”

江湖上本来强者为能,这话也只由得她说!

霍天来一张老脸胀得通红,他带来的人,已经一死一伤,大家都已见识了狄少青、单逢春的绝学,除了面面相觑,谁都被镇慑住了!

霍天来究是南北总馆的总教练,今晚虽是一败涂地,他却不能不说话,当下朝狄少青抱抱拳道:“霍某自承技不如人,方才多蒙狄兄出手相救,兄弟十分感激,只是兄弟有一句话,奉告狄兄,二位武功纵然尽得异人真传,放眼武林,可说抗手无辈,但南北武馆,高手不在少数,像霍某只是滥竽充数,算不得什么,此后自是无颜再向二位寻事,但和南北武馆作对,二位的前途,可说遍地荆棘,诸多珍重,霍某就此告退。”

说完,朝随来的诸人,打了个手势,纵身而起,席胜衣、鲍叔寒因张振宇、马树椿两人穴道受制,只好挟着他们腾身纵起。

华惜春叫道:“周兄,麻烦你把这姓言的尸体带走。”

周友成,霍天来没派他上场,眼看狄少青、单逢春竟有如此厉害,正在暗暗庆幸,听了华惜春的话,脸上一红,不敢作声,只好一把挟起言柏春的尸体,随着大家纵身上墙,往外掠去。

“嘻嘻!”墙头上有人发出嘻嘻的笑声,接着道:“二位小兄弟,你们这一手真是要得!

随着话声,钱老大一下从墙头跳了下来。

华惜春道:“好啊!老哥哥蹲在墙头上看热闹,也不下来帮我们?”

“乖乖!”钱老大缩着头道:“就是你们两个,已把人家杀得片甲不留,一死一伤,哪里还用得着老哥哥帮忙,再说老哥哥也帮不上忙呀!”

狄少青问道:“老哥哥,前面是不是也来了敌人?”

“不多!”钱老大伸出两个指头,说道:“一共只来了两个。”

他忽然一本正经道:“这两人可非比等闲,还是前朝皇帝老子宫里的锦衣卫,不过他们也是老哥哥我的小老弟,一个是冷老二、一个秦老三。”

华惜春道:“他们的老大哥呢?”

钱老大指指自己鼻子,说道:“喏!老大不是就在这里么!”

只听酒肉道士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说道:“小兄弟,别听他瞎吹,他被冷老大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刚跑回来的。”

钱老大大声道:“你酒肉道士比我钱老大还差劲得多,两个人扭作一团,在地上滚来滚去,我钱老大活了这大把年纪,从来也没见过武林高手,有这么打法的,嘻嘻,你道士不脸红,我钱老大看得脸都红了。”

酒肉道土哼道:“要不是我把秦青云全身关节都给捏散了,像一团烂泥般瘫在地上,冷金华追来了,你还有老命?”

钱老大脸红脖子粗的道:“他至少被我丢开了几十里,是我先回来,不信你来瞧瞧,喏,喏,两位小兄弟,你们作个见证,那冷金华身上的一点宝贝,全给我摸来了,这总不吹牛吧?”

他一手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十几两碎银子,一面金牌和两个小药瓶来,一面抖着两张银票,呵呵笑道:“你们看,这是南京泰和银号的银票,每张五百两,哈,一共有一千两……这金牌更是冷老二从前在宫里当官的腰牌,这两瓶也是明宫锦衣卫特制的‘复伤丹’和止血生肌的‘白灵丹’,这不是冷老二输给我的铁证?哈,想不到我钱老大今晚还发了小财……”

话声未落,只听“嘶”的一声,钱老大手中两张银票,已被人劈面抢去了。这人来去如风,身法实在太快了,连狄少青、华惜春两人,都没看得清人影!

钱老大呵呵一笑道:“酒肉道士,你当钱老大是什么人,还会让你把银票抢走?

哈哈,钱财不露白,我给你瞧瞧,只是两张白纸而已,泰和银号的银票,可还在我怀里呢!”

狄少青、华惜春这才知道抢走钱老大手中银票的原来是酒肉道士。

他们两人一向开惯了玩笑。

只见酒肉道士蹲在墙头上,怒声道:“好个老偷儿,你敢戏耍道爷?”

“唰”的一声,两道白光,朝钱老大电射过来。

狄少青、华惜春明知这两道白光准是他抢去的两张白纸,但这份声势,就是两把利剑也不过如此!

“别急!别急!”

钱老大脑袋一缩,身子滴溜溜旋了开去,接着道:“常言道:

见者有份,我钱老大凭空赚了一千两银子,少不了有你酒肉道士一份。”

酒肉道士一伸手道:“那就拿来。”

“你这副穷凶极恶的样子,不成了坐地分赃?”

钱老大把手中东西,胡乱往怀里一塞,又道:“这银子不能分,只能让你分享,譬如咱们去上馆子,你可以尽量的吃,但帐可得由我来付,因为付帐的人,总是大爷,也让我老头体面体面,譬如我去买两坛酒来,你一定也会有一坛……”

酒肉道士瞪着眼道:“一千两银子,那要吃到几时去?”

“自然吃完为止。”

钱老大耸耸肩,嘻的笑道:“我有了银子,就不怕你不跟着我走。”接着又道:“明天一早,我去买两坛最好的五十年陈女儿红,再买他二十斤卤牛肉,咱们上黑谷去,那里从无人迹,清净得很,咱们可以慢慢的喝。”

酒肉道士变色道:“我不去。”

钱老大笑道:“你不去拉倒,二个小兄弟,咱们去。”

狄少青心中暗道:“他说的黑谷,不知所在何地?”

心中想着,哪知抬眼之间,蹲在墙头上的酒肉道士已经没了影子。

钱老大耸耸肩,嘻的笑道:“他胆小如鼠,别去理他,你们也都可以去休息了,今晚不会再有事儿,回房去好好睡上一觉,明天咱们上黑谷去。”

华惜春问道:“老哥哥,黑谷在什么地方呢?”

钱老大摸摸酒糟鼻,咧咀一笑道:“黑谷就是黑谷,那地方就是叫做黑谷,明天你们去了,不就知道了么?”

一宿无话,第二天早晨,狄少青起来,对面铺上早已没了钱老大的影子,推门而出,华惜春和娟娟也已经起来了。

娟娟经过了一天一晚休息,伤势也已痊好了大半,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她看到狄少青,连忙福了福道:“狄爷早。”

狄少青忙道:“娟娟姑娘,你已经好了么?这称呼在下可不敢当。”

娟娟脸上一红,说道:“多蒙狄爷和钱老人家相救,小婢已经好多了。”

华惜春道:“狄大哥说得是,我也和她说过,叫她称单兄就好。”

狄少青听得暗暗好笑,她明明是个女子,还要人家称她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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