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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雾中剑影-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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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钱老大已经感到此事并不寻常,他也纵身掠起,继续朝右搜去。

两人以乙青道人藏身的大石为中心,在左右二十丈方圆,搜了一遍。结果在十丈以内,就一共发现了五个身佩长剑的中年汉子,同样蜷伏在石后而死,死状也和乙青道人完全相同。

十丈以外,就没有再发现什么了。

这就是说,那五个中年汉子都是由乙青道人率领着进入黑谷来的了。

他们在到达这里的时候,就发现了情况,于是由乙青道人发令要他们散开,各自找大石隐蔽身形,躲了起来,所以这五人以乙青道人为中心,飞掠出去,不出十丈之外。

但究竟他们遇上了什么情况?何以会毫无抵抗?现场并无打斗痕迹,连剑都没有出鞘,只是在隐伏不动之时,就遇害身死。

身上又找不出一点伤痕,只似僵冻而死,而且经过了一二日之久,尸体会依然像冰冻过一般,并无变质和腐烂的趋势!

现在,狄少青、钱老大已经回到了乙青道人藏身的大石附近,华惜春和严娟娟听说另外还有五个中年人,死状和乙青道人一样,自然大感惊诧!

钱老大只是深蹙双眉,一声不发,他心中正在思索着过去几十年前,江湖上有没有人死在这种冻僵的手法之下,但任你钱老大可以把几十年,甚至近百年的江湖掌故,说得如数家珍,也想不出半点头绪来。

严娟娟紧握着华惜春的手,掌心已经泌出汗来,低低的道:“华兄,这五个人一定是乙青道长一手训练出来的弟子了,他们到这里来,一定有着什么事了。”

“冰冻……”钱老大喃喃的道:“这会是什么功夫,什么手法呢?”

华惜春问道:“老哥哥,江湖旁门中,有没有这种功夫呢?”

“简直没有的事!”

钱老大道:“旁门中掌功最厉害的莫过于‘玄冰掌’,指功最厉害的莫过于‘阴极针’,击中人身,可以使人僵冻而死,但中了‘玄冰掌’的人,身上必有掌痕,中了‘阴极针’也有针头大的痕迹,而且也只有中指之处,冻得会结成硬块,肌肉僵冻,一摸便知,从没像这样的死法。”他举目看看天色,这一阵耽搁,几乎已经昏黑,这就催道:“咱们快些走吧!”

他领先跃起,不过十几个起落,便已回到了原来的停身之处,目光一动,口中不觉“咦”出声来,奇道:“两坛酒呢?怎么不见了?”

他听了狄少青的呼唤,在赶去之时,曾把两坛酒放在地上,这时果然没了酒坛的影子。

严娟娟道:“老人家方才是放在这里的么?”

“怎么不是?”

钱老大伸手一指,说道:“你们两个就站在这里,我还怕山石高低不平,把酒坛打破了,所以还用脚扫开了些乱石,放得很平稳,你没看到这里还有我用脚扫开石子的痕迹呢!”

严娟娟道:“这怎会丢了呢?莫不是什么人偷走了?”

华惜春轻哦一声,笑道:“是了,一定是道士老哥哥跟着我们来了,他看你放下酒坛,才偷偷的把两坛酒运走了。”

两坛酒,每坛有五十斤,换个功力稍差的人,也休想偷得走。

那不是说功力稍差的拿不动一百斤,而是钱老大等人都在附近,如果轻功不到炉火纯青之境,会不被钱老大发现么?

钱老大唔道:“没错,这酒肉道士老是给我捣蛋!”

说到这里,忽然耸耸肩,嘻嘻一笑,问道:“你们可知道老哥哥为什么要买两坛上等女儿红来?”

严娟娟道:“自然是来喝的了。”

“这不是废话?”

钱老大摇摇头道:“不对,不对,酒不来喝的,难道是来倒掉的?”

华惜春道:“那是做什么的呢?”

钱老大得意一笑道:“老哥哥一生别无嗜好,唯有喜欢喝上几碗,一坛自然给我自己准备的了。”

华惜春“哦”了一声,笑道:“还有一坛是给道士老哥哥准备的了。”

“不,但也可以这么说。”

钱老大咧咀一笑,低低的道:“另外一坛,原是给酒肉道士的,我约他,他不肯来,但他是个酒鬼,我有两坛好酒,就不怕他不跟来了。”

华惜春咭的笑道:“原来是老哥哥用的计谋。”

钱老大得意的笑道:“对付这酒肉道士,不用点计谋,他怎么肯来?”

接着笑道:“这样也好,老哥哥已经抱着两个酒坛,跑了七八十里路了,自该让他抱着去走一段路,我也好松动松动,唔,现在该上路了吧!”

严娟娟问道:“老人家,我们要到那里去歇脚呢?”

钱老大已经开始领先走了,一面回头道:“我也说不出来,咱们到前面去看看,可以歇脚的地方就歇脚。”

大家只好跟着他走去。

这时天色业已全黑,这黑谷之中,大大小小的乱石,又是黑的,是以看去简直就是一片漆黑。

走在前面的钱老大,依然颠着脚尖,遇高则纵,遇低则跃,一路上纵跃如飞。

狄少青内功修为不在钱老大之下,从容举步,亦步亦趋,丝毫没有落后。四人之中,严娟娟功力最差,白天都会落后一段路,这时更是看不清楚,自然落后甚多,华惜春为了照顾她,就走在了后,和前面两人,相差几乎有二十来丈远近。

狄少青走了一段路,眼看两人落后甚多,就停下来等候。

钱老大看后面的人停下来了,也只好停住,口中说道:“所以一个人行走江湖,千万别和小娘们走在一起,你看那小女娃走路像绣花似的,真会等出小肠气来。”

就这样等等走走,约莫走了半个时辰,两边山势,又渐渐逼仄,这一段辽阔的乱石堆,好像至此已告结束,前面又到了一处谷口。

钱老大回头笑道:“看来这条山谷走完了,咱们就可以找个地方休息了。”

狄少青道:“老哥哥怎么知道这道山谷有休息的地方呢?”

钱老大嘻的笑道:“小兄弟,看来你还是很少出门,这谷口不是有一道溪流么?溪水流得不急,可见这道山谷之中,必有平坦的地方,而且要找休息的地方,就必须是有水的地方才成,你跑了半天路,要坐下来休息,要洗把脸吧?既然休息了,自然要吃干粮,吃了干粮,你不要喝口水么?再说咱们这一休息下来,就是要在这里过夜,明天早晨起来,也要抹上一把脸,人生是离不开水的,方才那片乱石堆没找到水,所以不能停下来休息了。”

狄少青道:“老哥哥说得是。”

说话之时,华惜春、严娟娟也已走到谷口。严娟娟这段山路,已经走得她满脸通红,连发鬓都是汗水,口中直喘着气。

狄少青含笑道:“现在好了,我们进入这道谷口,就可以找到地方休息了。”

严娟娟道:“我们不在谷口休息,还要走么?”

钱老大道:“这条山谷不会太长,最多也不过三五里路。”

严娟娟道:“老人家从前来过么?”

“来是没来过。”

钱老大道:“这可以从山势看得出来,我老人家天下名山差不多都跑遍了,山势的来龙去脉,只要看上一眼,就可以猜得到一半了。”

一面催道:“咱们走吧,别在这里待久了。”

说完,又领先朝谷中走去。

这条谷道,虽然两山夹峙,但右首是一条山涧,不,其实这两山之间,本来就是一道山涧,山洪暴发的时候,整个谷道,应该全是泄洪道了,如今水势不大,只有右首像带的一条,水流就并不很急。

事情也全如钱老大所料,走了三五里路,谷道尽头,地势又豁然开朗,成为群山环抱的一片盆地,地势虽然不算很大,却也有百亩大小,中间有一个十来亩大小的天然湖沼,水光潋滟!

只是这座山谷,依然是一座死谷,除了湖沼右首,有几方矗立的怪石,整座谷中,不生树木,也没有青草,都是光秃秃的黑石,但湖边的地势,却是相当平坦!

钱老大走到湖边,回头笑道:“如何,咱们在这里过夜,地力不错吧?”

他蹲下身去,双手掬着水在脸上,头上淋了一回,又喝了几口,才回身在地上坐下,说道:“大家快去洗一把脸,就可以舒舒服服的吃晚餐了。”

狄少青、华惜春、严娟娟不待他说,早就像渴骥奔泉,跑到湖边,掬水洗脸,痛快的喝着。

只听钱老人顿着足骂道:“这狗道士,臭道士,真是一点人性也没有,这地方明明是歇脚的地方了,他还充军一样,不知充到哪里去了?”

华惜春喝了两口水,抽出手帕来抹抹咀角,嗤的轻笑道:“老哥哥大概酒瘾发了,才在臭骂道士老哥哥呢?”

她把手帕朝狄少青递了过去,低低的道:“你要不要揩脸?”

狄少青用衣袖抹着脸,说道:“不用了,我用衣袖揩也是一样。”

华惜春脸上微微一红,收起了手帕。

钱老大依然恨恨的骂着:“就是要去充军,也该留一坛下来,这不是故意整人么?臭道士,你给我碰上了,看我钱老大不拆下你几根肋条骨来才怪!”

狄少青打开大纸包,里面还有几个小的细包,华惜春、严娟娟帮着一一打开,里面有烧饼、有硬饼,也有馒头,另外一个荷叶包里,却是卤牛肉、鸡腿、鸭翅膀和二十几个卤蛋。

严娟娟道:“老人家,快来吃了呢!”

钱老大哼道:“还吃个屁,我老人家没有酒喝,这些东西,如何咽得下去?臭道士明明知道我不喝酒还没关系,我肚子里的蛔虫没有酒灌下去,会乱咬乱转,你们想想,有十几条蛔虫在你肚肠里乱咬乱转,叫我老人家如何受得了?”

这话听得两位姑娘都不禁噗哧笑出声来。

狄少青道:“老哥哥,你不用急,道土哥哥看我们不进去,也许会找来的。”

钱老大道:“还会找来?这臭道士只要有酒喝,就是天坍下来他都不管了,非醉死不可!”

三人看钱老大放着一大堆东西不吃,也就各自围着坐下吃了起来。

华惜春道:“老哥哥,你跑了半天路,总得吃些东西,填饱肚子再说。”

“别烦我了。”

钱老大挥着手道:“你们快吃吧,我可以三天五天不吃东西,酒可少不了,那年住在皇帝老子的正大光明殿匾额上,也得抓一坛酒上去,慢慢的喝……”

“啊!”严娟娟刚撕了一小块馒头,塞到咀里,忽然轻啊了一声。

钱老大正在生气,回头问道:“你怎么啦?”

四人在湖沼边上席地围着,严娟娟是面向湖沼坐的,她两三口,把一小块馒头吞下,伸手指指对面,说道:“晚辈刚才看到那里似有火光一闪。”

三人同时回头,朝对面看去,湖沼对面,是一座插山高峰,黑沉沉的,哪有什么火光?

#炫#钱老大问道:“在哪里?”

#书#严娟娟指着手道:“就在对面。”

#网#华惜春道:“我们怎么没看到呢?”

钱老大问道:“你没看错?”

“不会错的。”

严娟娟道:“我刚才明明看到火光一闪而没,绝不会看错。”

钱老大回转身来,说道:“这里一片荒山,连鬼都没有半个,哪来的火光?”

大家也各自转过身来。钱老大道:“咱们明天可能还要跑上一天,还跑不完呢,你们吃饱了,把东西收拾起来,这地方还算平坦,大家好好睡上一晚……”

他话声还没说完。

“啊!”严娟娟又叫了起来,伸手指着对岸,说道:“老人家,快看,那火又起来了!”

三人急忙回头看去,果见对面山麓间,正有一点闪动的火星,好像天上星星一样,只是有些绿阴阴的!

华惜春道:“果然是灯火,那里一定有人住着了。”

钱老大搔搔头皮,哼道:“这可不是人的火!”

这话听得两位姑娘毛骨有些悚动!

严娟娟问道:“老人家,那是什么火呢?”

钱老大道:“不是人的火,自然是鬼火了!”严娟娟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华惜春挨近了些,不敢抬目去看,颤声叫道:“老人家……”

狄少青却目光直注,盯视着对面,说道:“老哥哥,那火光一直没有移动,会不会是灯火呢?”

钱老大突然跳了起来,说道:“没错,一定是那臭道士弄的鬼,他一向鬼计多端,一个人喝酒,觉得不好意思了,走,你们吃好了没有,咱们过去瞧瞧!”

严娟娟胆怯的道:“万一不是酒肉道长呢?”

钱老大嚷道:“你怕什么,有我老人家在这里,就是遇上山魈魍魉,我也一样把他活捉下来,走,一定是那臭道士喝了几口,没东西下酒,才弄个鬼火,好让咱们找过去!”

他不待三人开口,早已颠着脚尖,首先像领路的猴子一般,绕着湖泊走了过去。

这湖泊并不大,但湖泊只是蓄水的地方,这条山涧,却是从山谷里面流出来的。你循着湖泊走去,依然隔着一道山涧,而这道山涧,少说也有三四丈宽。

钱老大走到湖泊左首,忽然发现山涧上架着一道石梁,像桥板一般,横在涧上。

这石梁当然不是天生的,既非天生的,自然是有人架在山涧上的了。

钱老大究是老江湖了,他发现这道石梁,就俯着上身仔细察看了几眼,便可断定石梁不是新架上去的。不是新架的,那就证明对面山麓果然有人居住,石梁是居住的人必经之路。

他这一看,陡然想起谷外乙青道人等六人死得离奇,莫非和此人有关?想到这里,脚下不觉一停,回头道:“女娃儿,你胆子小,就走在中间,这样吧!小兄弟(华惜春),你跟在老哥哥身后,让女娃儿走在你后面,狄小兄弟走在最后,这样,你就不用害怕了。”

狄少青目能夜视,他看到老哥哥看了石梁之后,脸色有异,才这样分配,可见事有着蹊跷,老哥哥虽没明说,但这番调度,分明是因严娟娟武功较差,才要她走在中间,要自己断后的了!

莫非老哥哥已发觉那火光并不是酒肉道士点的,而是另有其人了?

当下急忙答应一声,让华惜春、严娟娟走在前面,自己断后。

华惜春从狄少青身边走过之时,有意无意的看了他一眼。

她也发现了,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经过石梁,是一片乱石堆,到处都是沙砾乱石,可见这一带原是溪底,溪水如果涨满的时候,这一带都是溪,就与世隔绝,别无通路了。

大家踏着乱石,走了一箭来路,便已到了溪岸,这里很明显的可以看出山脚与山溪的分岔了,因为山脚间的岩石,敢情在若干年前,经常经澎湃水势的冲击,形成了一道堤岸,距离溪底,足有七八丈上下,极为陡峭。

钱老大走在前面,目光炯炯,只是打量着四周形势,等到走近堤岸,他才发现右首有一道斜坡,虽然像是堤岸的缺口,·但却不用施展轻功,就可以从这道斜坡,踏着石蹬般的乱石,从容举步走上去。

钱老大暗暗攒了下眉,忖道:“这里果然经常有人上下的了。”

他没有作声,依然颤着脚尖,走在前面,心里却已经有了极深的戒备!

四人相继登上堤岸,再回目四顾,绿色的灯光还在前面,那是一座插天高峰右首的一处山坳间,估计还有半里左右。

黑色的岩石,暗影迷离,今晚天空间竟然云层厚结,连月光也透不出来,四野就愈见黑沉沉的,那一点绿色的灯光,就特别惨绿。

钱老大是见过世面的人,也感觉到今晚事有蹊跷,严娟娟跟在华惜春的身后,后面虽然还有狄少青,她心里兀是有些发毛。

山坳,就是两山之间的山沟,四人依然踏着高低不平的石块,一路往上走去。半里路,当然费不了多少力气,现在已经走到一处断崖底下。

惨绿的灯光忽然不见了。

那倒不是有人故意把火光弄熄了,而是灯光在断崖上面,人到了崖下,灯光自然被遮住了。

这座断崖,峭立如壁,却不过五六丈高下。钱老大朝身后打了一个手势,开始循着坍落的大石,连纵带跃,往上攀登,等到登上断崖,地势顿见平坦,这里竟似一片平台!

绿阴阴的灯光就在眼前,那是从岩壁下一间简劣的石屋窗棂中透出来的。

这里居然会有一间石屋!

钱老大口中呵呵一笑,回头道:“这里既然有屋,屋中既然有灯,想必有人居住的了,咱们跑了一天山路,正好向主人借宿一宵呢!”

他这话虽是对身后三人说的,但也是向屋中人说的了。

石屋当然有门,那是一扇木门,门虚掩着,里面没有人问话。

照说,钱老大这话声音说得不算低,屋中人听到了一定会问:“门外是什么人?”但却没有人答腔。

钱老大回头低声道:“你们随我过去。”他当先走到门口,大声道:“屋里有人么?咱们是过路的,见到灯光,一路寻来,想请屋主人行个方便,借宿一宵。”

屋中依然没有人作声。

钱老大搔搔头皮,回头道:“大概屋中入睡着了,老哥哥去敲门试试。”

说完,举手朝门上叩去,他只叩了一下,木扇便应手往里慢慢的自动开启。

不,这是钱老大明明知道门只是虚掩着,他在叩门之时,中指稍微用了点力,门自然应指往里开启了。

木门开启,这石屋只有一间,屋中的情形,自可一眼就看清楚了。

这间石屋,只有一道门和一个窗,窗开得比人还高,所以在窗外是看不到屋内情形的。

屋内地方相当宽敞,约有五丈见方,靠壁处有一张石床,床前是一张石几,几上点着一盏绿阴阴的油灯,也不知是什么油,火光会有如此绿法!

整间石屋,除了一床、一几、一灯,就别无一物。

在黑谷中建的石屋,当然就地取材,是以石屋是用黑石建的,石床、石几也是黑石做的,家徒四壁,这四壁当然也是黑的。

石屋中并没有人,但在石床前方,赫然放着两个酒坛,正是钱老大一路抱着进入黑谷,黄昏时候不见的两坛酒。

钱老大心头暗暗一怔,回头道:“看来主人出去了,狄老弟,咱们进去再说。”

他举步跨进石屋,后面的人也相继跟着走人。

华惜春一眼看到石床前的两坛酒,不觉笑道:“老哥哥,果然给你说对了,道士老哥哥已经先到了,酒放在这里,他人呢?”

钱老大没去理会她,他紧闭着嘴唇,却睁大了一双小眼睛,耸起肩膀,活像一头老鼠刚从洞里钻出来,对周围环境作机警的视察,石床、石几、油灯,四周石壁,莫不看得十分仔细,最后他走到两个酒坛旁边,绕着酒坛又仔细的看着。

他这番动作,自然十分古怪。

严娟娟忍不住问道:“老人家,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钱老大耸耸肩笑道:“你没看到我老人家鼻子在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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