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传说之侠骨柔情-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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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潮起伏,难得平静,玉宛青双颊肿得已经变形,都辨不出原来模样了,他胸口酸痛,泪水夺眶欲出。
其时,细雨虽歇,天际挂阴,突然间,山脚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吆喝斥骂声,并伴有“乒乒乓乓”的金铁交鸣声,他虽然伤痛欲绝,但仍忍不住向山下看去。
只见一位白衣人不疾不慢地在山坡走着,走得近了,祝雄风已可看清白衣人的貌相,竟是那日轻而易举地杀了青龙庄庄主上官寇的辛辣。他走得甚是悠闲从容,似闲庭信步,但令人惊奇的是,在距他二三丈之外,却紧紧跟随着一大群人,粗看这下竟有五六十人之多,细看之下全是“三庄六帮九洞一十八寨”的群盗中人,头前身披重孝之人,不是花问情又是谁?骂得最凶的却是黑旋风。
祝雄风心中一动,知道辛辣杀了上官寇,青龙庄这些部属汇集起来向他讨还血债,群盗中人虽多,但忌惮风铃刀了得,虽骂得畅快,却无人敢放胆近前挑斗。
辛辣有时走得快了,群盗也都疾步跟随,辛辣疾奔中突然驻停,群盗中人俱都停下惶不迭后退。
祝雄风心想:人的名树的影,这么多人竟对一个冷血杀手怕成这样,他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群乌合之众,嗤之以鼻,他只顾盯着山坡下面看,冷不防背后喧哗大响,锐风急劲,数枚暗器劈头盖脑地打来,他虽然及时察知,仍就吓得一颗心都要从胸腔中跳了出来。
饶他机警,反应敏捷异常,身子“腾”地从原地跃起,背上仍是一阵奇痛,中了一枚暗器。他退到亭子正中,正可以看到偷袭诸人。只见亭子另一侧三个一堆五个一群地站着数人,看穿戴都是黄山峨嵋泰山等派中人,那天虹等人远远站在诸人最后面。
只听南惊云指着祝雄风破口大骂:“朋友妻不可戏,可你丧尽天良,不仅同埋情谷余孽勾结,还用那千人耻万人恨的销元魂丹欺到我的头上,如此人性泯灭的恶徒,世间罕有。我南惊云只要有一口气在,也不会放过你这猪狗不如的恶贼,为内子讨回清白。”南惊云借群雄在舞柳山庄参加牡丹大会时机,鼓动他们前来围剿祝雄风。
本来有关于祝雄风恶行一事,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无孔不入,但传言的多了,自然引起猜疑,何况诸多惨祸本身上就疑窦丛生,明智之士,不可能不引以为疑。这次碍于情面,不得不伙同而出,但大多数人都是抱着审时度势的态度,或是纯粹是为了凑热闹。
可是南惊云连妻子受辱之事都抖露出来,群雄中人始自相信,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人行江湖之上更是讲究一个脸面,若无缘由,谁会自扬家丑?
众人均想:南惊云也是有头有脸之人,断不会拿声誉为儿戏,若非事出有因,绝然不会自揽其羞。那祝雄风连岳父都可以杀,又做下诸多惨案,又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所以诱奸南夫人之事,必定是真,众人既是这样想来,不由分说就将这个亭子围了起来,形成了瓮中捉鳖之势。
只听南惊云道:“祝雄风,我念及金兰之情,不顾传言讹诈,仍待你如同往昔,不料引狼入室,你心怀鬼胎竟打起你嫂子的主意,若非昨晚我无意撞见,真还被你蒙骗而不知。恶贼,你好厉害的伪善之术,古往今来,首推你为第一人。”
祝雄风看到南惊云那一付罪恶的嘴脸,只想捧腹呕吐。真想振臂高呼将他的所作所为一吐为快,但是他看到了皆尽愤慨的群雄们,想到“人言可畏,众口铄金”的厉害时,萌生了怯念,这世上除了青儿还有谁人会相信我的话?这些所谓的侠义之士们除了争强好胜明争暗斗外,何尝真正去推敲分分析过事情?同他们言谈,无疑于对牛弹琴。
他又想到:玉宛青被附骨钉打伤,讨回解药已没有可能,与其一个人忍受着痛苦,偷偷摸摸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不如同她一同去另一个没有欺诈的世界去,让他们这些虚伪,自命不凡的人切身体会一番由于他们的固执,顽冥不化,间际为恶人作恶起到推波助澜作用所经受的报应。
想到这些,他坦然地面对着一双双满含着愤怒的眼睛,深呼了一口气,说道:“南惊云,你想杀我,你就杀吧。我没有你那么极深的城府,也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是个败者,就任你肆意妄为,你动手吧!”
南惊云听到祝雄风这么一番坦坦荡荡的话时,却从内心深处开腾起一丝的惧畏,霎那间他感到一股泛骨的寒气在周身上游走,忍俊不住打了一个寒噤,缓缓退后半步,一步,二步,站定。
这时,辛辣也走到了亭中来,他惊愕地打量了一眼亭子周围站立着的群雄,然后目光停在南惊云脸上。南惊云被辛辣两道寒剑一样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舒服,但他并不识得眼前之人是辛辣,他看到步步紧逼而来的群盗中人,心中惊讶,暗想:他们所来何事?
黑白两帮人凑到了一起,互相看到对方均感愕然,顿时对峙起来,剑拔弩张火并之势大有一触即发。
南惊云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有了一个想法,向群雄道:“这恶贼竟约了帮手在此。”
群雄心知肚明,有大批黑道人物环峙四周,看来祝雄风果真是对立一道的,其中有一人识得辛辣,暗中向左右人说了,这下群雄更是惊愤,均想:祝雄风不仅同旁门左道大有牵连,而且同逍遥岭也有关系。看来今日不除去,他日更难对付。
群盗这边乍看到三山五岳一干豪杰在此,也莫不惴惴,都想不明白辛辣同他们有何关系;再者,上官寇统帅群盗时并非众望所归,私下里早就滋生反叛之心,表面上唯唯喏喏,实际上阴奉阳违,这次上官寇被辛辣杀死后,三十五路黑道势力,有一半之人上弹冠相庆,虽说相约青龙庄商议复仇事宜,实际上却是各怀想法,同时也探听青龙庄内虚实动静。此次伙众追拿辛辣,私下里都有怨言,如今看到大批侠义中人在此,更是萌生怯意。另外他们这些人虽说俱是盘据一方山头的黑道中人,平日里作威作福,逍遥自在,可是真要是让他们同三山五岳的侠义中人殊死相搏,没得几人有那番豪气,他们虽然对手无寸铁的妇孺老弱往往大开杀戒,对别人的生死默然置之,可是真要临到自己头上时,均都心惊胆颤。
只听南惊云煽风点火道:“这些黑道上穷凶极恶之人同祝雄风都是一丘之貉,作恶无数,平日里寻他们不易,今日即自己送上门来,岂可纵虎归山?”
黄山派为首的云勇子道:“对,这些打家劫舍的亡命之徒,绝不能留下。”
泰山派为首的一名俗家弟子道:“他们手上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以血还血,为民除害。”他语音刚落,群雄中顿时响起了声可震天的吼声,群盗中有几人吓得掉头就跑,这一来其他人可就安不下心来,人心涣散,岌岌可危,不攻自破。
忽听有人喊道:“杀啊!”一喊未毕,黑白两边人火并起来。
群盗中并没有几个高手,除了黑旋风花问情,其他人等俱是二三流的脚色,怎堪群雄这么勇猛的冲杀?顿时混成一团。黑旋风虽猛不可挡,但被云勇子等三人围住搏杀也逞不出半分威风来。
这一切对祝雄风来说,似乎并不能让他皱半下眉,南惊云在一点点地向他逼近,试探性地刺了一剑。这一剑刺到了祝雄风的后背三寸之处,只需内力一吐,长剑就能贯胸而出。
祝雄风只想一死置之,同心爱的人生死相守,虽然死神到临,也不改初衷,他眼光里满是欣慰之色,注视着玉宛青丝毫不为暮死而悲。
这种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境地,在这一霎那间深深感染了辛辣,他在恍惚间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爱,爱原来就是可以为对方无半句怨言,坦然地面对死。他感到血管里血流加速,以往的这种时候,他知道,该有一个人死在自己的刀下,但是现在截然不同,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所以获不到柔柔的爱,是因为自己根本不懂得爱。
南惊云不再心有忌惮,他内力一吐长剑直刺而下,但他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当”的一声,他的剑竟然刺在了一柄刀上,他登时惊愕万分,抬头看向辛辣,眼中满是骇异之色,不懂何以此人的出刀如此之快,竟会在这一极其轻微的顷刻之际接住自己的剑。
作为一名杀手,辛辣的心就同他的风铃刀一样是异常的冰凉,可是他突然间从祝雄风那种无所不在流露出来的深情爱意中明白了爱的伟大,他心灵中触动不小,这时他心中荡漾着爱心,他看到祝雄风性命生危,心生怜悯,拔刀相助,救下祝雄风一命。
南惊云由怒生悲,由悲而恨,他恨辛辣坏了自己好事,腕上着力,剑身一变,“嗤”的一声,剑尖划过辛辣的刀身,弹射向辛辣。
辛辣大吃一惊,他识得正义府的反手剑法,压根不(炫)畏(书)惧(网)于它,但他心知祝雄风面对恋人身遭不测,心灰意冷,虽然自己适才救过他一次,焉知他是否心意绝决?若是南惊云趁机攻袭于他,他不做抵抗,那自己一番努力,岂非白费?我辛辣杀人做绝,救人救活,若是他被南惊云趁机杀了,那我辛辣可就连半分颜面都不存了,他想到这一点所以吃惊,情急之下,暴喝一声,但听“当”的一声脆响,他刀柄下垂着的一只银质风铃突然电射而起,弹向南惊云。
这风铃有一根极细极韧的银线连在刀柄上,这是他最厉害的杀手锏,所谓的“风铃一响死神到场”,实际上是形容他这风铃一绝,当然因他的刀法实在罕有敌手,这风铃一绝倒很少用出来。是以近几年来,江湖之上并没有几人能让他动用风铃,今日,他为保险起见,这才抖出这招杀手锏。
南惊云感到锐风扑面,情知是暗器打来,剑势下压击向来物,他耳听得“嚓”的一声钝响,接着眼前乌光闪动,呼呼风声,正自骇异,忽而听到“当”的一声,跟着“叮当”几声铃声响过,他更觉奇异,心想:什么暗器竟有这么古怪难辨的声势,一看剑锋上,赫然缠着几圈银白的丝线,其中有一只核桃大小银光闪闪的铃铛缚在剑锋上,轻轻摆动,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铃声虽悦耳,但听在南惊云的耳中,无疑于牵魂索魄,不由得血液如凝,脸色大变,道:“你,你是风铃刀!”
辛辣冷冷道:“你眼睛并没有瞎。”
南惊云只觉脑中“嗡”的一声,他虽说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便是听到风铃刀之名时,也不由得脸色大变,喝道:“你待怎样?”
辛辣道:“风铃一响,你该知道会怎样。”
南惊云心中突突跳了两下,口中却道:“风铃刀,来来来,看看到底是你的风铃刀厉害还是我的剑厉害。”说时,抓紧剑柄向左边挥落,他只道出其意必能将缚住银铃的铃丝扭断,不料那铃丝竟似绵长无度,源源不断地从辛辣的刀柄时牵出来,这下他更骇异不已。
辛辣微微一笑,刀柄轻扬,但见那缠在南惊云剑身上的风铃银光疾闪,飞射而出,疾落向南惊云面门,这一下来得既无声息又全无半点征兆,银铃划动长空锋芒毕露,直似一道闪电般打向南惊云。
祝雄风看到这一幕,心中暗叹:难怪乎江湖上人人传颂着风铃一响死神到场。果真不同凡响,霸道绝伦。
南惊云见银铃来势迅疾,委实惊骇,疾退三步,长剑在面前舞动不歇。
但听“当”的一声钝响,银铃打在他的剑锋上去势顿停,却不落下,南惊云刚自宽心,却见那银铃陡然转向,滑过剑锋弹来自……己前胸。这一变化不仅怪异,更是快得出奇。
南惊云感到眼前银光闪闪,一颗心都快要呼出脖子外面了,情急之下,抛开长剑,一手护胸,一手抓向银铃,忽听得“叮当”声响,眼前竟不辨银铃所在,登时吓得魂飞天外,五内如焚。
祝雄风看到南惊云在辛辣的风铃之下,全无招架随时都有丧命可能,忽而心生不忍,想到:他本也侠义,虽不知所为哪般误入歧途,但本质并不坏,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或许他良知有悟,终会迷途知返,便道:“能饶人处且饶人,何不放他一条生路?”
辛辣本已杀机凛然,祝雄风这一句话,直如春风般让他满腔的杀机涤荡的干净,“嗖”的一声,银铃收回刀入鞘,他不由长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的温柔,道:“是的,柔柔也经常这么说起过!”说到这里,似乎感慨颇多意兴未尽,又道:“姓南的,你走吧!你想杀他,他却为你求情,你该悔悟了。”
南惊云抓起地上的剑,愣了片刻,凝视着自己的剑足有半盏茶功夫,人也似乎痴呆了。
祝雄风看到他额上渗透出了汗珠,心想:但愿他能权衡轻重,悬崖勒马,改过自新,我们仍不失为好兄弟。
忽听南惊云纵声大吼起来,这声音似哭似笑也似悲,更有某种不明的情愫,他连吼了五声,掉头狂奔而去,同行的一干群雄风见南惊云都差点丧命,相互顾盼,相协而去。
忽听辛辣自语道:“他无可救药了!”
祝雄风奇道:“何以见得?”
辛辣道:“一个病入膏肓之人,岂药力可以达得到?”这句话一下触痛了祝雄风的伤心事,他不由得黯然神伤。
辛辣看了一眼玉宛青,道:“但你的朋友恐怕不是病,既然不是病,就有办法医治,她可是中了什么毒?”
祝雄风缓住神伤,心想:都说杀手的血冷若寒冰,对人生死漠不关心,可是今日看到辛辣的所做所言,才知此话荒谬之至,看来世上万物,永远恒古变化着,好人可以变坏人,坏人同样可以变为好人。他哀叹道:“实不相瞒,他中了血怪的附骨钉……”
辛辣道:“血怪的附骨钉倒委实棘手的很……不过,洛阳有一位大大有名的名医,你可曾想起来?”
祝雄风摇摇头。
辛辣道:“‘妙手回春’张三针,你怎么会忘了呢?”
祝雄风一经提醒登时想起,脸呈喜悦,道:“对呀!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他知道,当今世上有两大名医,一是华一刀,人称“神医”,这第二人,就是有“妙手回春”之称的张三针。
武林中人都知道张三针医术高超之极,再重的病人哪怕药无回天乏术,但在他手中,至多只需三枚银针半刻的针灸,便可痊愈。虽是举手之劳,但他却往往收取病人不低于千两的银子,而且是见钱下针。若是不见足够的银子,即使病人活活受尽疾病折磨而死,他都会视之未见。虽然也有人恼恨于他,但人生在世,谁都难说就没个三长两短,说不定哪一天就会登门救治,因此虽然人人私下骂他“吸血鬼”“活阎王”什么的。可是都不敢加害于他,非但如此,凡是有人寻他麻烦,知情者莫不鼎力相助。
祝雄风虽然想起了张三针,但知道光进门费就要一千两银子,这无疑让他闻而止步,初时的喜悦之情顿时风消云散。
只听辛辣道:“朋友,是担心诊金,是不是?”
祝雄风只得点点头。
辛辣笑道:“区区几千两银子,又有何难。朋友你若是不嫌弃在下银子来路有失光明,这诊金由在下垫付如何?”
祝雄风连忙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心中委实为他的豪爽感动,口中却道:“在下何德何能,初蒙相救一次,已铭感五内,如今,怎敢再有施恩之求。”
辛辣道:“朋友,你这么说分明是看不起我辛辣……”
祝雄风急道:“岂敢!岂敢!”
辛辣道:“既知岂敢那就不要再推辞……当然我也有条件……”
祝雄风想不到一个杀手会这么宅心仁厚,实在出乎意料,但同时内心惴惴,知道他这么做必有企图,这时听他终于提起了条件,心中反而舒服些许,暗想:青儿中毒极深,医治不得我绝难独活,只是难得了他这份好心,也不知他会有何条件?
只听辛辣道:“你可不可以先跟我去见在下的一位朋友,我要让她知道我的心中并非只有残酷的杀气,相反我开始有了爱心,包容心……”
祝雄风顿时惊然,委实想不到一个杀手中的口中也能说出这么一番充满人情味的话来,这哪里是杀手所应有的感情?
辛辣目光中闪过一丝柔情,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情暖意,这哪里是方才那种欲置南惊云于死地的暴戾神情呢?
祝雄风道:“走吧!”
清雨洗涤后的古城洛阳沉浸在和煦的春风中,夜雨滋润的牡丹花更加吸引了文人雅士们的啧啧赞叹声。
洛阳因落红楼而平增几分暖昧之色,落红楼因一枝花凤九娘而赫赫有名,但现在小家碧玉的柔柔,无疑让落红楼的声望达至了巅峰。
一辆马车“咯咯吱吱”地穿过拥挤的城中大道,拐入一条幽静的巷子里,辗过满地的无情落红,轻轻拍打着青石板的街道,嘎然停在了落红楼高大宏伟的门楼前。
辛辣跳下马车,向车厢内的祝雄风道:“朋友,你随我来!”
祝雄风跳下马车抬头一看门楼上“落红楼”三个字,皱了皱眉,心想:辛辣的那位朋友,难道住在落红楼里?
辛辣“啪啪”几声拍开门,开门人一边开门一边咕哝着:“什么人,这么性急,大清早就来找乐子!”他开门一看,见是辛辣,忙道:“是辛爷呀,快里面请,唉!这两位……”辛辣道:“我的朋友!”开门人一笑了之。
落红楼上最宽敞最豪华最温馨的房间里,灯仍掌上,床上被褥整齐,对面墙上挂一只琵琶。床前的紫檀木桌上摆放着一只雕纹花瓶,瓶中插着一朵硕大无比娇嫩无双的牡丹。瓶乃纹理绝佳的天然白玉瓶,花乃佳品之绝,可惟独不见房内主人。
辛辣一时惊立当场。
突然间,哗哗几声,打窗外翩然飘进一张纸,辛辣一把抓在手中,拿到眼前一看,只见纸上写道:“至尊楼主恭候大驾”。寥寥数语,字体绢秀清雅,当是出自女人之手。
辛辣喃喃道:“柔柔去了哪里?这至尊楼又在何方?”
祝雄风道:“纸上既未点明路途,暗中必会有人指点迷津,只要你能耐下心来,相信事情终会水落石出。”然后望着窗外的苍穹,心中想道:至尊楼主,难道就是当年因击毙逍遥魔君而声名显赫的至尊楼主?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玄苦大师曾言到:至尊楼主同逍遥魔君之间似乎有着某种密切的关系,更有可能乃一人或是同伙,这到底有何玄秘呢?其间扑朔迷离,到底有什么大的阴谋呢?
辛辣看他神情恍惚,便道:“朋友,你在想什么?”
祝雄风叹道:“我在想,我没能见到你的朋友。”
辛辣脸色微变,道:“你总归来了,就够朋友。走,我们找张三针。”
祝雄风道:“你为何不问我的情况,比如姓名又比如我的朋友因何中了附骨钉,就肯这么帮我?”
辛辣道:“我辛辣,快意人生,涩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