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李荣道版)-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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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就像是个不想要蒙受任何危险负担的小恶霸。他比真的恶霸还要来得更加阴险、寡廉鲜耻。”
“其实并非如此。”
“什么?”
温柴说道。吉西恩回头看他,而我也看着温柴。温柴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在雕刻木块。吉西恩大吃一惊地看着温柴,说道:“你的意思是哈修泰尔不是恶霸吗?”
“不。我指的是关于托尔曼的事。”
吉西恩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托尔曼?”
“是的,没错。哈修泰尔侯爵虽然是在觊觎克拉德美索,但并不是利用托尔曼。因为托尔曼是一张令人不安的牌。和他比起来,蕾妮就可以说是第一等的好牌。”
怎么突然间像是赌徒在讲的话呢?吉西恩歪着头,原本想要开口说话,然而温柴还是只低头看着手上拿着的小刀和木块,并且说道:“有人在监视着我们。在左边那个巷口……。你们应该不会呆到抬头看吧?”
我突然觉得毛骨悚然,甚至觉得衣领贴近脖子的感觉令我觉得很陌生,我静静地把巨剑从背上拿下来,放在脚的前面,因为坐在车顶上面比较不容易拔剑。然后我假装伸懒腰,同时呆呆地看着左边巷口。温柴虽然对我咋舌,但已经太慢了。
糟糕!我和那个人四目相交了!
在巷口有一个男的,面带着无心的表情,用一副好像只是在看过往人潮的目光,正注视着我们。他看着五匹马加上一头公牛的马车,那种目光看起来很适当而且找不出任何破绽。而且那种目光在我们周围多得是,看起来根本不会觉得异常。可是那个男子的眼睛和我的眼睛对视的那一刻,他悄悄地把目光转移,这样的目光回避动作使我心里不禁震了一下。
卡尔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看着旁边建筑物接雨水的水桶里还一直有水滴不停地滴落,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看来侯爵已经从沙姆尔那里得知消息了。”
因为昨晚下过雨,路上积了水,吉西恩很感兴趣地看着一滩积水,同样也是用漫不经心的语调开始说道:“他们会如何出现在我们眼前呢?”
“他们应该不会在大路上做出鲁莽的行为。那么,他们会不会在城外攻击我们呢?”
“如果真是那样,就太好了。我现在很想看到鲜血。”
吉西恩很简短但残酷地说道。卡尔稍微低下头来,表示出他的惊慌感,说道:“殿下?”
“请叫我吉西恩。我只是说出我的心情而已。”
“……是。”
卡尔和吉西恩的谈话一结束,杉森就放意像是很自然似地催促马匹,挥着缰绳。
“呀啊,马儿们,旅行都还没开始呢,怎么就这样懒散了?”
杉森说完这句话之后,坐在马夫位置的三个男人就又再陷入安静的沉默之中,就连车顶上的温荣也用同样的态度在雕刻木头。
※※※
早上的阳光炎热地直射而下。沙啦,沙啦。木屑随着温柴的手势动作,乘着风飞扬而去。可恶。我为什么会如此镇定不下来呢?
我不知不觉地又再看了一眼那个男子之后,赶紧转移视线。在我转移视线的前一刻,站在巷口的那个男子已经走进巷道里面,消失不见了。马车急驰着驶过拜索斯皇城的白昼,过了一会儿之后,便已到达城门。皇城河上那座桥梁一出现,就能开始直接感受到从荒野之中吹拂而来的风,可是有东西把我的目光整个牵引过去了,使得我不太能感受到风的寒冷。妮莉亚一面把头探出马车窗口,一面说道:“是什么事这么吵杂……?我的妈呀?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
皇城河的那座桥上正在发生一个小规模的拥塞现象。从四方涌来的人全都想要进入拜索斯皇城,所以现在桥梁的入口处一阵混乱。
哨站警备队员们全都出动聚集在那里,在检查要进入拜索斯皇城的人。可是人员好像还是不够,因而无法快速进行检查。就在这时,不断增加的人潮之中传来了高喊声和不耐烦的命令声,偶尔还听得到斥骂的声音。这些令人不安的噪音里也有小婴儿的哭声,还有努力想要安抚婴儿哭泣的母亲声音。在地平线的另一头,可以看到那些应该是昨晚彻夜走路过来的人们身影,一点一点地连成一线。他们全都是和家人或亲友四五个人,或者七八个人凑成一群地走来,虽然我看到有人用牛车载着家人过来,可是大部分都是背着沉重的行李,用两只脚费力走过来的人。
“天啊……。是难民们。”
卡尔用无力的声音说道。而吉西恩就只是露出脖子被勒的表情,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是像牛一样眨了眨他的眼睛,看着这幅景象。
可能是因为警备队员光是要检查进城的人就已经快顾不及了,所以他们对于要出城的人不太注意。只有一个警备队员在负责我们的事,他问不到两三句就让我们通过了。在我们的大马车过桥的时候,桥梁暂时禁止通行,所以那些难民们都往旁边退去,他们安静地,同时因为寒冷而颤抖着在等待。杉森很快地把马车驶离桥梁之后,那些因寒冷而受冻的难民们就用缓慢的脚步又再走回警备队员的前面。暂时的寂静就这么消失不见了,桥梁入口处又再继续充斥着好像永远不会停止的吵杂噪音。
吉西恩勉强开口,对杉森说:“请你……暂时停一下马车吧。”
“是。”
杉森把马车停在距离桥梁稍远的路边。吉西恩随即从马夫座位上跳下来,往前走了几步之后,看着在桥梁上喧哗的人群。虽然我坐在车顶上所能看到的就只有他的背影而已,但是我大概可以猜得出他的表情。我把视线从他的背转移到至今还在继续增加的难民队伍。其实那还不足以用队伍来形容。不过,他们一群一群的,加起来人数非常多,警备队员们都不得不神经紧绷起来盘查那些难民,所以才会因此拖延时间。
吉西恩突然往前走去。
他想做什么呢?我跳下马车跟在他后面。而温柴也紧跟在我背后跳了下来,坐在马夫位置上的卡尔也跟着下来了。然而,吉西恩并没有往后看,就直接走了过去。他停下脚步之后,环视每一个警备队员,然后向其中一个警备队员问道:“谁是指挥的人呢?”
警备队员先是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吉西恩。可是他正在盘查一家的难民,所以也没说什么,就把手指往后指着一个方向。在那里有一个额头深深划了好几道皱纹的中年士兵,他也在盘查着另一群人。
“你们是从那里来的?总人数是几个人 ?'…'领主的证明文件你应该有吧?没有?真是的!把名字、性别和年龄全都告诉我。还有你们每个人的特征。没有人带武器吗?你问我为什么要盘查这么多东西?你问得好!因为我也在好奇这个问题!真是的。你们以为我们喜欢看各位在寒冷的天气里杵在这里吗?还不是因为怕有逃兵或间谍藏在人群里!我也是辛苦得要死啊!”
吉西恩一听完这番话,就无法再往前走去,他转身往回走,让我们看到他那副愁眉苦脸的表情。卡尔很担心地问他:“您怎么了,吉西恩?”
吉西恩摇了摇头,说道:“啊,我原本是想去问他们是不是可以简化盘查,以缩短时间。你看,难民们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这样等待,所以我才想去问他们。可是好像没有必要问了。因为那个士兵其实也不喜欢这么做啊。”
卡尔看着要涌进首都的人潮。我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到那些受寒冷和疲倦折磨的人们。这些难民和一般的旅行者不同,他们很多都带了小孩和老弱的人,走过艰辛的避难之路,个个疲劳得不成样子。甚至有一个男子还在路旁让快要临盆的太太躺着,正在安慰他太太。那个太太可能因为感觉阵痛,正在呻吟着。而在她旁边还有一个紧闭着嘴巴的大婶,带着一个哼哼唧唧地哭闹着的女儿,那个大婶不管女儿在哭闹,走近那个快要临盆的产妇身边,和那个男子照顾一起那名产妇。而女儿一看到妈妈离开,就哭得更加大声,别的小孩听到她的哭声之后,也跟着哭了起来。有几个男子忍不住开始喊叫,而那些小孩的妈妈们则是紧抱着嚎啕大哭的子女。我甚至还看到其中有一个大婶喊叫着诅咒国王的名字。吉西恩的表情因此变得越来越是悲痛。
卡尔打了一个寒噤,说道:“要是不能简化盘查的手续,那么可以帮我问他们其他的事吗?”
“什么?”
不久之后,哨站警备队长在半信半疑之下答允,我们立刻在附近捡了许多杂草和树枝,做成一个看起来像蚂蚁窝的柴推。妮莉亚利用她自己的短剑,在柴堆上把火点着之后,便立刻升起了一阵微弱的烟雾以及小小的火焰。
难民们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问‘这几个家伙到底是在玩什么火’,可是就在这一瞬间,亚夫奈德就成功地完全吸引住了所有难民的注意力。因为他一面汗流浃背一面挥着手大吼大叫个不停,就连那些因为天气寒冷而凶悍地在盘查的人也不得不回过头来看他。然后,亚夫奈德一念完咒语,原本连水壶的水都烧不开的小火焰一下子就窜升为十肘大的火焰。而且可能因为太热的关系,甚至连十肘之内的距离都无法靠近。难民们表情惊讶地看着这火焰,而我们一行之中的蕾妮和艾波琳也都张大嘴巴,忘神地看着。不管怎么样,难民们立即围到那个火堆周围,开始驱赶寒气。
亚夫奈德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之后,一面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一面说道:“这火焰可能无法维持很久。”
“没关系。因为太阳再升高一点之后,温度就会回升了。”
亚夫奈德这才高兴地笑了一下,然后叫警备队员们继续不断把干革和树枝丢到火堆里,接着他就赶紧避开那些表达谢意的难民,跑向马车那边去。吉西恩这才露出了比较开心的表情,上了马车。
一直照顾着产妇的杰伦特和妮莉亚这时也在最后上了马车,然后我们就开始背对那个神奇的火堆,奔驰离去。温柴从刚刚就已经把一直在雕刻着的木块丢在一旁,开始抽着烟斗(烟斗是刚才点燃火焰时点着的),马车开始啪喀啪喀地动起来之后,他把烟雾吹向天空,噗嗤笑着说:“我发现到很可笑的一件事。”
“咦?”
温柴又再衔着烟斗,然后用不怎么清楚的发音,说道:“你们这一行人好像非常喜欢停下来中断行程。”
“咦?啊……。哈哈哈。”
温柴把烟斗拿在手上,一面把烟斗嘴儿靠到牙齿上发出喷喷的碰撞声,一面开始列举给我听。
“据我所知,你们一行人在卡拉尔领地也曾经随意停下来(嗒),在卡纳丁也任意停下来过。(嗒)。今天早上因为艾波琳的缘故而拖长时间(嗒),刚才不久前因为难民的关系而停下来(嗒)。”
“你这样一直举例,现在该说说结论吧。”
“这个嘛……我现在下结论:‘你们是属于屁股比较重的那种人’,你觉得怎么样?”
卡尔像是要唤起我们的注意力似的,干咳了好几声之后,低沉而且快速地说道:“很感谢你指出这个重点,温柴先生。不管怎么样,急迫的事就是急迫的事。今天是十一月二十六日……。刚好是在一个月前,十月二十七日我们在大暴风神殿听到了那番话。我是指克拉德美索大约还剩一个月就会完全苏醒的事。这虽然是无法确知日期的事,但如果是按照预先概算的日子,就是明天了。费西佛老弟?我们从褐色山脉到拜索斯皇城来的时候花了两天的时间。对吗?”
“是的。”
“可是我们只知道克拉德美索在褐色山脉,并不知道正确的位置,不是吗?”我插嘴说道。卡尔很快地点头,对我们说:“没错。是啊。不过这个问题我们可以慢慢再去担心,现在我们目前必须要担心的有三个问题。”
卡尔在吉西恩和我的注视之下,抬头看着那条一直在靠近然而却永远不会来到我们身边的地平线,说道:“第一个问题,我们是否能够在克拉德美索完全苏醒之前找到它?第二,失去踪影的涅克斯一行人,应该会在我们出了拜索斯皇城之后袭击我们。我们该如何甩掉他们呢?第三,哈修泰尔侯爵现在也开始行动了,这是可以确定的事,我们该如何阻止他妨碍我们呢?”
“就只有这些吗?”
“这些还不够吗?尼德法老弟,你不要开玩笑了。这些还只是短期的问题。如果讲到中长期的问题,会更加令人头痛。由于哈修泰尔侯爵的阴谋,使拜索斯的军事战斗力被减弱的问题、还有关于对付杰彭使用疾病武器的对策。目前虽然我只举出这两个问题,可是它们都是非同小可的大问题啊。”
“就只有这些吗?”
“嗯?当然这以外还有很多。就拿今天早上发生的艾波琳小姐的问题来说……”
“还有呢?”
卡尔这时才察觉到我指的是什么事。他嘻嘻笑着说道:“我们必须在今年年底之前回到西部林地我们的故乡,到无尽溪谷去见阿姆塔特。”
我嘿嘿笑了出来。既然都说出口了,那么卡尔最好说阿姆塔特的事应该是摆在这所有事情中的第一优先位置。不过,这实在是太过奢求了,我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我决定这样就算满意了。可是吉西恩好像觉得还不满意。
“那应该算是各位旅行的目的吧。”
“是的。”
“那么……,卡尔您在其他所有事情都还未完成的情况下,也打算在年底前出发前往西部林地吗?”
卡尔看了一眼吉西恩,静静地说道:“是的。因为这是交到我手中的事、需要我亲手做的事、必须我亲手完成的事,我应该要去做才对。”
吉西恩凝视着前方。他也和卡尔一样,看着那条永远一直靠近但绝对到达不了的地平线,然后稍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知道该如何跟您说,可是我,我想把拜托过蕾妮的事直接对您说。”
卡尔静静地笑着说:“吉西恩,我了解你的心情,但我是贺坦特村的读书人。而车顶上的这个少年是贺坦特村的蜡烛匠候补,现在拉着搭载我们所有人的马车缰绳的那个青年则是贺坦特村的警备队长。”
“如果没有了国家,就连贺坦特也不会存在。”
“即使没有了贺坦特,我也不会消失不见。相反地,如果没有了我,就不会有贺坦特。因为贺坦特是我的贺坦特,拜索斯是我的拜索斯。”
“……你不能给我希望吗?”
“这个嘛……请从我的话里找希望吧。”
这个……,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问答,怎么会是这副模样呢?我想吉西恩恐怕无法回话了。然而,吉西恩却露出暗沉的微笑,说道:“呼!那我当然会寄望拜索斯的卡尔,而不是贺坦特的卡尔。”
“谢谢您。”
然后谈话就停住了。啊?真是一段怪异的对话内容。
马车朝着地平线,开始画起一道直线来。五匹马加上一头公牛正朝着一望无际的田野尽情奔驰着。在一个月前,我们以相反的方向奔驰过这条路。那时候还一边望着两个月亮同时升起的模样。
啊!那么今天会升起一个满月和一个半圆月喽?今晚会升起什么月亮好像不怎么重要。只要活着能看得到月亮,不管是升起半圆月还是升起满月,或者升起一个看起来像是被老鼠偷咬一口的煎饼形状的月亮,都应该要无条件怀着感谢之心才对。
※※※
“魔法飞……哎呀!”
亚夫奈德还没有念完咒语,就往旁边跌了下去。他掉下去了!
哎呀,糟糕!
“亚夫奈德!”
我抓住亚夫奈德的手臂,用力拉了一下。结果因为拉得太过急促,导致力量没有控制好。于是跌落到马车车身的亚夫奈德就整个人飞到半空中,就这样在空中绕了半圈之后才落到车顶上。亚夫奈德就好像是夏天被石头打中的青蛙般,四肢摊开趴在车顶上。我为了不让他就这样滚来滚去,用膝盖压着他的背,喊道:“你可以不用对我说谢谢!”
我即使一面这样说,心里却不认为他会感谢我。果然,他喊出了完全不相干的话。
“呃啊啊啊!修奇,左边!”
亚夫奈德用压抑的声音喊道。左边?我赶紧转头看旁边。我看到在飞驰着的马车旁边有一匹马齐头并进。嗒嗒嗒嗒嗒!马鬃猛烈地飞扬着。而且坐在马鞍上的蒙面战士一直试着想要往车窗伸手进去。在车顶下方传来了蕾妮的尖叫声。
“嘎啊啊!手不要过来!快放开!呃啊啊啊!爸爸啊!”
我把巨剑往上高举。我原本想要用剑鞘直接挥砍下去,可是就在我举起手臂的那一瞬间,身体却失去平衡。我为了不让自己往下掉落,必须用双手扶着车顶才行。就在下一瞬间,车门突然被打开来。
“呃啊啊啊!”
原本想要拉住马车不放的那个蒙面男子就这样跌落下去了。落马的男子在霎时之间被我们远远地抛在脑后了。嘎吱嘎吱!车门不断摇晃着,刚才踢开门的艾赛韩德则是努力试着想把车门拉回来。
可是就在此时,有另外一名蒙面男子猛然骑着马奔来。那名男子把剑高举到肩上。
“修奇!抓住我!”
妮莉亚往车顶纵身一跳。就在她因为滑了一下而快掉下去的前一刻,我紧抓住她背后的腰带。她往车顶上面伸出肩膀,双手抓着三叉戟,把三叉戟往旁边大力挥动。嗡嗡嗡嗡!刚才原本想要攻击艾赛韩德的那个战士为了躲避妮莉亚的三叉戟而远离了马车。我转过身子,爬向亚夫奈德,喊道:“亚夫奈德!你赶快施法术吧!快点!”
虽然我拜托他赶快施法,但这是不可能做得到的。因为现在马车正在全速奔驰着,所以车顶一直胡乱晃动个不停。我的牙齿上下碰撞,简直都快散了。话都说不好了,更何况是施法念咒语?亚夫奈德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不可能的,哇啊啊!”
砰砰!车轮好像撞到东西了,所以整个马车都往上飘浮了起来。
“呜哦呜,可恶!”
我因为撞击的力道,整个人都腾到半空中,而且差点就从车顶弹出去。我的手胡乱挣扎着抓了一条绳索。那是绑车顶上面行李用的绳索。在我抓住绳索的那一瞬间,又是一阵晃动。我感到眼冒金星,但还是赶紧拉住腾在半空中的亚夫奈德的肩膀。然后亚夫奈德又再重重地碰撞到车顶上。
“呃呃!”
此时,传来了温柴吃力的呻吟声。
“咿……咿伊咿咿!”
“天啊,温柴!”
温柴的头朝马车右缘的旁边露了出来。他把手腕勾在车顶边缘,悬吊在马车车身上。马车疯狂地摇晃着,温柴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会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