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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苍天有眼-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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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星元微微一笑,口中淡淡应道:“怎么不敢!”更不再打话儿,自座中慢慢挪身而起,身形一幌,便待闯下斗场。

他这举动,大出葛衣人意料之外,葛衣人深知以目前功力,塞外怪杰万万不是史三娘对手,就是自己下去,也未必能操胜券,要克制当前这疯妇人,除非花门的纯阴大法外,别无他计了。

葛衣人怎会料这刻的史三娘,已成强驽之末,混元功虽是不世之传武功,要伤人却无往时之容易了。

又怎会料到,塞外怪杰南星元这一出手,实大有深意在,且旨不在争强好胜,而在冰释这场孽债。

葛衣人乍见南星元身形一动,忙不迭地横里出手一拦,低呼道:“南兄台休要造次,待莹儿一人对付够了!”

他边说边向南星元脸上望去,只见塞外怪杰,面现刚毅之色,双眸棱光炯炯,却是看不出有半点杀气。不由心头一诧,又问道:“南兄台当真要下去和史三娘一分高下了么?”

南星元头一低,长长叹息一下,说道:“我是此间主人,排难解纷,理有此责。贱人狂妄不驯,我岂能诈痴装哑,袖手不理?唐古公子别拦我,如我不下场去,事情势无解决之望!”

葛衣人心中好急,他又说不出衷心的话,怕伤了南星元的自尊心,但又不放心南星元去斗史三娘,一时间,进退维谷,手中紧紧抓住南星元衣袖,兀是不肯放开。

南星元连番挣脱不得,心中好生不快,焦躁道:“我辈武林,首重道义,纵然此去落得粉身碎骨,若于义无缺,夫复何惧?公子且休缠着,坏了劣弟声名!”

这番话当真有份量,葛衣人再也阻不下他了,只是葛衣人叹了口气,不胜伤感地说道:“罢罢,南兄台以义为先,小弟怎能妄加阻拦,但……”

以下的话却说不下去,只缘在葛衣人心目中,南星元这番下去和史三娘较量,端的凶多吉少,说又说不出,却是一味焦灼在心头而已。

葛衣人的手一放,南星元身形已如怪鸟掠空,自座上飞跃下到场中。忽闻衣带飘风之声,旋首一顾,却见唐古拉铁紧缀在后,一起落下。

南星元(炫)恍(书)然(网)大悟,想道:“无怪唐古公子苦苦相阻,原来怕我不是那贱人对手,哈,他又怎知我已成竹在胸呢!”不错,葛衣人紧跟下场,乃为怕南星元有什么不利,好从旁救援。葛衣人倒也想得周全,放着他本门师徒女四人在一边,纵然南星元不敌前妻史三娘,也不致为她所害。

南星元一到当地,史三娘气得已然双眸喷火,正合得俗语一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再也不耐烦多费唇舌,残躯一弹,腰链哗啦便已亮开,迎头便向南星元击下。南星元早已有备,蟠龙绕步,身形斜斜一泻,已然让开,同时口里嚷道:“史妹妹,且听我说几句,再打不迟!”

南星元忽地改口相称,史三娘不由一怔神,数十年来往事,历历涌上眼前,心下不由一酸,一招过后,也不追击,两泪长垂,竟是鸣鸣哭了起来。

史三娘幽然啼道:“冤家有话就快说来,说明白了,好教你死而无怨!”

口风已然软了下来,时逾二十余载,当前这怪妇还是第一遭听得前夫亲切唤呼,一时间本性复了一半。她也是情性中人,只为横遭惨祸,幽囚过火恨成痫,一旦心上加以呵护,心中怨积自是稍稍舒抑了。

葛衣人暗里点头,这才明白过来,明白南星元这次冒万死下场来的用意了。

一追溯前尘影事,南星元也是怆悲莫禁,虎目中不由挤下两滴泪珠儿来。

过了半晌,方听南星元咽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有恩报恩,有怨报怨,理所当然,你我恩怨之事,待会儿自当了结。不过,紫府宫与你并无仇怨,你却苦苦相逼,是何道理?”

史三娘闻言,忽地止泪不哭,腰际短铁哗啦啦一阵响?又是抖得笔直,只是她这番非攻击人家,而是指向呆坐座上的儿子玉箫郎君,|炫|书|网|要知这怪妇人,手足俱废,想用手示意已不可能,故以链代手了。

一指过后,史三娘哭道:“紫府宫的鼠辈,毁了我儿子史炎,这算不算是仇冤?老不死,你还敢护短他们!”

南星元苦笑道:“不错,史炎是毁在紫府门人之手,只不过,紫府中人为何要把他武功废了,你可知道?”

史三娘楞了一楞,心中想道:“对啊,打人杀人,都得有个缘故,没来由随便乱打乱杀。紫府宫一向名誉甚好,又不是疯子,怎会无缘无故毁去我儿武功!”

口中呐呐,良久说不出话来,南星元鉴貌辨色,已然瞧料得到史三娘心中疑惑重重。当下,他继续说了下去道:“你既不知道,又不问情由,只顾要替儿子报仇雪恨。唉,史炎这畜牲,难道就是你的儿子,而不是我的儿子么?天下父母爱其子女,人同此心,我南星无又何独不然呢!”

说到这儿,陡听史三娘桀桀怪笑道:“好啊!老不死,你既知天下父母俱疼他们的儿女,那么,眼巴巴看外人把自己儿子废了,你却袖手不动,这又是何道理!”

南星元剑眉掀动,嘿嘿冷笑数声,说道:“这就叫做大义灭亲,当然罗,是自己儿子不好,我辈是江湖上叮当响的汉子,生下不肖儿子,外人不管,自己也得管他一管,方是道理,倘任性庇恶,岂非助纣为虐?”

史三娘此刻本性稍复,听了她前夫的话,心下微微一颤,口中却叫道:“有何凭证,你敢诬蔑我儿不肖!”

南星元哈哈笑道:“玉箫郎君在江湖上,臭名昭彰,只瞒着幽处一线天的娘亲。万恶淫为首,我辈侠义,首戒乱色,你的好儿子啊!他,他正是一个采花淫贼,人神共愤,这怎能见容于武林正派,似此禽兽不如行径,紫府宫门人把他废掉武功,我还认为惩处太轻呢!”

顿时,史三娘想起了在一线天中母子邂逅的一幕,那其间,史炎不是拒认亲娘,图奸亲妹么?只缘那时的史三娘,心智已迷,故不以为忤,此刻想来,不由一阵寒心,左右思维,她已渐觉曲在自己儿子一方,但她不能就此坦率认错,还想为儿子饰非掩罪。

史三娘喃喃不休道:“老不死,谁信你的鬼话来,你连亲生的儿子也不要了,还是人么?”

南星元待她喃喃一过,却问道:“你要听听你儿子的罪行经过么?”

史三娘腰链又抖,陡地击向身畔一株大树,那大树经受不起她这一击,哑然颓倒下去。

史三娘叫道:“我不听,我不听,你说的全是诬害他的鬼话!”

当前这婆娘竟是讳疾忌医,不愿纳他人忠言。南星元皱眉搓手,又道:“我且不说那畜牲的罪过,只举一事,你便知紫府门废掉他的武功,乃情非得已!”

史三娘心念一动,叫道:“老不死,你且说来听听!”

南星元回顾身畔的葛衣人一下,说道:“唐古公子因念及三十年前,你我在长白助他一臂之力,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语至此,却给史三娘嘿嘿冷笑之声打断了话柄,史三娘接上腔道:“对啊!紫府宫的鼠辈,若是恩怨分明,也就不该把我儿子弄成这个模样啦!”

南星元长叹一声,叫道:“你只顾护短不肖子,却不纳他人忠言,怎能称得上江湖道上好汉。其实,紫府宫的朋友,若要伤你儿子,早就做了,何用等到今天来此才做,他在江湖上多行不义,唐古公子处处示警告诫,畜牲置若罔闻,直到忍无可忍,方予动手制裁。史妹妹,你可知道史炎这畜牲与紫府宫的渊源么?把他废了,不过是清理门户,于理有何不合?”

史三娘微微一愕,反覆问道:“老不死,你说什么,我儿史炎是紫府宫的门人?”

南星元颔首,淡淡回道:“不错,可算是半个门人,即使半个,也是门人,有了罪行,本门尊长该不该出手,清理叛徒?”

史三娘瞪目道:“老不死,放明白点说话,徒弟便徒弟,怎地会是半个?”

南星元笑道:“史妹妹忘记了二十年前在峨嵋山畔之事了么?”

这一下提示,顿使史三娘追忆起前尘影事来,那时间正是紫府宫高手追缉紫府魔君,偶在峨嵋与史三娘相遇,当日追风神叟唐古喀木登不是亲口承诺十年后待史三娘腹中骨肉长成,将紫府门绝技相授,以酬长白相助之德么?想不到二十年后,玉箫郎君学成紫府绝艺,却又毁在紫府中人手上,诚为因果报应。

史三娘默然不语,南星元续说下去道:“唐古公子虽无正式收录史炎为徒,但已实践前约,把本门技业相授,这算不算是半个门人?”

史三娘微微叹了口气,道:“无怪我儿所使流云飞袖,与八手神功极其相似,原来那流云飞袖也是紫府技业!”

南星元呵呵朗笑道:“你知道就好,史炎这畜牲既是唐古公子半个门人,若非罪恶贯盈,他怎肯遽此忍心下手?”当下,乃把当年单婵带同史炎赴镇江,访唐古拉铁,把史炎托他调教,以及史炎长成,学成流云飞袖,不辞而别,潜赴江湖,为非作歹,一椿椿一件件地说了去。

这其间,史三娘性情陡变,若在平日,她半句话也难接受别人规谏,此际南星元侃侃而道,把史炎骂得一文不值,这怪妇人却没有发作,只是静静谛听,不发一语。

待得塞外怪杰把话说完,史三娘猛然一喝道:“老不死,你的话可全是真的?”

南星元又是仰天一阵哈哈,正待答话,陡然间,但见筵席座中,彩影闪动,有人已离座而起,直飞下了斗场。

史南两人齐齐一看,心中不约而同地数了数,下来斗场的全是女孩子,一共四人之多。

史三娘心中吃了一惊,自忖道:“莫非下来的四个女娃儿,尽是上了那畜牲的当,唉,炎儿也当真狂得紧了!”

她提一提头,正待喝问,只见南星元笑嘻嘻地把手往下场数人一指道:“苦主来了。我没骗你,如是不信,可自问问她们!”

为首一人,正是塞外怪杰女徒秋娘,这薄命孤女,早已泪承于睫,跨步向前,遥遥朝史三娘施了一礼,咽声叫道:“史前辈听禀,我师傅说的都是实话,并无半句诬陷史炎哥哥!”

这小妮子,为情所困,前此屡屡遭受玉箫郎君狎辱抛弃,却是逆来顺受,全无半点怨言。适才座中听了师傅南星元力斥心上人非为妄作,芳心已猝,至是始大悟前非,故也下场来帮着师傅,作个证人。

史三娘此际,也是怆悲莫禁,心中烦躁已极,只见她秀眉一扬,叫道:“有话便说,婆婆妈妈做甚!”

秋娘一言一泪,把她在镇江随爷爷卖唱,为她被泼皮戏弄说起,而至堕入玉箫郎君彀中,遭其始乱终弃等情,扼要说了一遍。

这席话说得极其凄切动人,史三娘听了,不由脸色大变,她也是当今武林有数人物,纵恶庇凶,绝非光明正大,日后留传江湖,她还有脸见人?

史三娘咬牙切齿叫道:“这畜牲如此不长进,若是我早知道了,一线天相逢时,早给他废了!”

葛衣人暗里点头,想到:“人性本来不恶,或因折磨过甚;或为物欲所诱;或因附炎越势,才会湮没善念。前有花妖,今有史三娘,皆由善趋恶,又自恶回善,看来史三娘返祖还真,非无可能!”

史三娘此时人性也确已逐渐恢复,大异在一线天之中。

列位看官,谅也得记,在第六集中,南芝邂逅史炎谷底,那贼子明知对方是自己的异母妹妹,竟想一逞大欲,以此禽兽行径,当日史三娘却视若无睹,反屡助纣为虐,和这时相比,岂止判若云坭,如非人性恢复,曷能臻此?

且说史三娘叫声才落,陡见数少女中,又走出一人,史三娘一望,心中不由暗吃一惊。她认得此人,乃是桑龙姑的女儿南玲,自忖道:“南玲与那畜牲亲属兄妹,莫非那畜牲已做出了大逆不道之事么?”

南玲轻挪莲步,不疾不徐,展眼之间,已到面前。她不比秋娘,如带雨梨花,却是半滴泪痕也没有,但见她柳眉微竖,杏眼圆睁,面蕴怒容。一到当地,呼地一响,腰际蛇鞭已然亮出。

她大声喝道:“史三娘,你纵子行凶,尚敢替崽巧辩!”

史三娘心性奇劣,若好好和她说话,她还按捺得住,以南玲这般小辈,在她面前肆意叱喝,这怎教她咽得下这口气呢?

当下,史三娘腰系短链,也哗啦啦抖个笔直,嘿嘿冷笑连声道:“小丫头,你待怎地?难道要把老娘杀了不成?”

南玲又是暴喝一声:“我要把你那狗儿子亲手毁了,以谢世人!”

这话一出,史三娘气得脸色剧变,葛衣人又是暗里一阵点头,肚里说道:“塞外怪杰方才那席话当真不错,想不到可以改恶从善,化沐为浴!”

南玲这孩子素日里行径如何,葛衣人那会不知,她与秋娘一般,迷于玉箫郎君颦笑之间,但比秋娘更坏,这时竟也大悟前非,帮同责斥贼子!

葛衣人怕南玲和史三娘把话说僵了,忙不迭地劝道:“有话好说,别呕这些闲气,史炎是非曲直,一会自有分晓!”

其实,南史二人也不愿就此交手,南玲不过因一时之气,若和史三娘交拚起来,不啻以卵击石,她自己那会不知?

两人正僵持间,南星元忽地横里伸手一抄,竟把南玲手中蛇鞭夺了过去,顺势一带,便把她带开十来步,然后拍拍她的肩膊道:“孩子,史炎那畜牲不只害了你一人,还有不少人和他有过节!”

南玲心虽存怯意,但口里倒硬,悻悻然道:“只知有儿子,不知有善恶,这样的母亲,当真要不得,别人怕她武功厉害,我可不惧!”

南星元一笑,朝着史三娘劝道:“史妹妹,你一把年纪啦,休和孩子们一般见识!”

史三娘长叹一声,腰链随着垂了下去,幽幽说道:“这可便宜了那丫头!”

双眸陡然一张,炯炯凌光,夺眶而射,对南玲叫道:“丫头,你是不是也着了畜牲的道儿,一发告诉我,自有公道措置,嘿嘿,要是要逞蛮,休想活命!”

史三娘也有这份耐性,委实出人意料之外了,却听南星元对南玲说道:“史妈妈要你说,你就说吧,公道自在人心,等会她自有主意!”

南玲铁青的脸蓦地一宽,两颗豆大的泪珠儿,自目中挤了出来,哭道:“当初我也不知他便是我的亲哥哥,但大错已然铸成,叫我以后怎生活得下去?”

语至此,已然噎不成声,在抽噎中,南玲终于把采石矶山头丑事,约略说了出来。

第三回:冰美人香消玉殒

史三娘听罢,心中又是一气,哇然大叫:“罢了,我史三娘半生英名,竟断丧在这不肖子手上!”

刚才下斗场来一共四人,秋娘南玲先后走出来说话,这刻剩下两人,那二人待得南玲说完了话,也便挪身而前,正要说话。

忽见史三娘双眉一蹙,紧声问道:“苗金凤,怎地你会下来了!”

史三娘心中颇引为怪,那些年轻的姑娘前来证斥玉箫郎君罪行倒也罢了,金凤年纪不轻了,难道也与畜牲有染?

苗金凤恭谨地应道:“晚辈是代人伸冤!”

史三娘心下一凛,说道:“替什么人伸冤?”

苗金凤手臂一扬,遥遥朝着广亭中座上的南芝指去,正要说话,却听史三娘急口叫道:“你不用说了,老娘已经明白,这事老娘也有不是!”

苗金凤正容道:“人孰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老前辈既悟前非,晚辈也不便喋喋,但望老前辈有个公道措理。

似此玉洁冰清,丽如天人的姑娘,毁在贼子手里,岂非弥天罪过!”

苗金凤挺身而出,列位看官谅也明白,不外想把一线天中所见一幕人伦险象惨变、玉箫郎君的兽行说出,只缘其时史三娘袖手不理,也有不是之处,是以才阻拦着不肯让苗金凤把真相揭露。

史三娘皱了一阵眉,方对苗金凤身畔的另一人说道:“女娃子,你是紫府宫的门人,也受畜牲之骗?”

那人是个绝色少女,虽无南芝的天仙般仪态,也有绝俗清丽。她略一裣衽,答道:“不错,晚辈正是紫府门人,但也是赤城山旁传弟子,我叫秦寒梅,与令郎有一段过节!”

史三娘明知故问道:“什么过节?”

秦寒梅尚未答话,她师傅紫府掌门葛衣人已替她接上了腔,道:“史炎那畜牲两度图辱这孩子,一在三峡舟上,一就是在这岛上,北山之处陡峭,幸亏我发觉得早,不然她一生清白,早已完了。”

他顿了一顿,庄重地说下去道:“我门中人出手废了史炎,就是在那一次,事先,我已屡屡示警,可惜畜牲怙恶不悛,因此才下辣手!”

葛衣人回过头去,对秦寒梅道:“你把经过告诉史前辈吧!”

秦寒梅两度涉险,均能化险为夷,创痛不深,是以并无哀容,只有愤慨。当下,她朗声昭告,把玉箫郎君的罪行也说得清清楚楚。

语毕,但听南星元呵呵笑道:“史妹妹,这回你相信了?”

史三娘默然不语,过得半晌,腰肢一挺,短链愤然向旁边一块大青石凳子扫去,登时把那凳子打得粉碎,石屑飞扬,撒落满地。

同时嚷道:“老娘知道了,这畜牲多行不义,老娘一生英名都给断送了,这怎能忍得下去,待会事情解决,老娘自当手毁畜牲,以谢武林豪杰!”

南星元摇摇手道:“且休着恼,史妹妹。苗女侠说得是,人孰无过,你我半生英豪,也就曾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我等如是,岂能遽怪史炎,这一切都是冤孽,徒把一切过节了结,我自会替你出个好主意!”

塞外怪杰以仁存心,这也难怪,也是他的亲生儿子,揆其言语,似有把史炎宽恕之意。

史三娘的心何独不然,她要置自己一生希望所寄的儿子于死地,也是出于无奈,听了前夫的话,心中稍宽,问道:“似此罪大恶极,如何得恕,老不死的,你有什么主意可出?”

南星元答道:“待会儿再告诉你。我与几位姑娘来此证斥畜牲罪行,不过是想使你明白,紫府中人出手并无错误,要你不可与紫府宫的人为难!”

这几句话,不仅是南星元由衷之言,也是那几个孩子的心愿,只缘史炎已罪有应得,给点成废人,对一个废人再加惩处,于里未免说不过去。

塞外怪杰言语才落,葛衣人已接口称道:“本门中人这次出手,也深觉遗憾,但望史姑娘明察,不误会本门无信无义,恩将仇报便好,至于史炎,已然成残成痴,今后也不会遗害江湖,又何必再加惩罚呢!”

史三娘点头道:“我知道了,唐古老儿,老娘不怪你就是,畜牲罪有应得,不提也罢,但放着如许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难道一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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