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在天涯-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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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梅家并非武林世家,虽则出了一位出类拔萃的九州游龙梅一元,但名气并不大,只能算是颇有名望的一流人物。
但梅家的两位闺女,一嫁栖霞幽园夏家,一嫁姑苏望族罗家。夏罗两家都是武林侠义名门,武功超绝享誉武林,两家数代沾亲带故,武功也逐渐融合为一家,所以霸剑罗涛夫妇,都将夏家的绝顶轻功天遁术,修至将近登峰造极境界,颇感自豪。
在庐州,天遁术火候最佳的夏冰,栽在禹秋田手下,夫妇俩也奈何不了禹秋田,而且反而被禹秋田临危援手,把他们硬从可怕的绝境中救出生天,夫妇俩对禹秋田极为敬服,总算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他们高明的人多的是。
所以,他们愿意听从禹秋田的安排。
事实上他们只有八个人,如果真有对付鹰扬会百余名高牙的能力,早就大兴问罪之师了,为何一直就隐忍着不曾发动?
霸剑罗涛不得不采取消极的手段,以冤有头债有主为藉口,暗中侦伺八表狂生的动静,仅以八表狂生为目标,避免与全鹰扬会为敌。
他们当然知道这种做法,有掩耳盗铃自已骗自己之嫌。八表狂生是鹰扬会的副会主,怎能不会与全鹰扬会为敌?即使是一个小小的帮会,也不容许自己的弟兄任人欺侮,组帮结会,主要的目的就是祸福与共,聚合为一,一致对外,所以才会有人参予这些无所不为的组合。
禹秋田的行动计划,九州游龙是最赞赏的人。霸剑罗涛夫妇,却有点心中存疑,认为年轻人很可能言过其实,高估了鹰扬会的实力。
“小禹,你认为我们必须从空隙中撤走吗?”霸剑罗涛注视着渐来渐近的人群,毫无所惧转向禹秋田询问:“已决定方向了?”
“恐怕得改变计划了。”禹秋田眉心紧锁,虎目中有不安的神情流露:“从江宁镇脱身。”
“你的意思……”
“他们好阴险。”
“你是说……”
“他们的重要人物,都改扮成普通的爪牙。”禹秋田拾起一段三尺长的枯竹拂动:“你看,除了走在前面的八表狂生,穿了代表他身份的青衫之外,其他全是一般爪牙的青劲装。
“不错,表示他是这群人中,地位最高的人。那么,后面三方埋伏的人,该是该会的主要人物了,其中当然有会主五岳狂鹰,主要人物埋伏,势在必得。”
“走在八表狂生后面的第三个大汉,就是他们的会主五岳狂鹰。第四个是龙虎大法师,第六个是黄山邪怪,第七个是女扮男装……”
“咳!真的?”霸剑罗涛吃了一惊。
“涛哥,你最好相信禹小哥的话。”梅贞姑说:“禹小哥是化装易容的专家。”
“我担心前面第一第三两个人。”禹秋田说。
“也是该会的重要人物?”霸剑罗涛问。
“恐怕不是,我不认识。”
“为何值得你担心?”
“他们身上,那股浓浓的妖异诡语气氛,我已经可以感觉出来了。”
“你真会天视地听术?”霸剑罗涛意似不信。
禹秋田已经证明了使用地听术的能耐,但这种贴地听声术并不神奇。但远在几里外,便可看清改扮者的面目,甚至可以遥远地感觉出妖异诡谲的气氛,难免不可思议,令人难以置信了。
“天生。有霸气的人,是可以让人感觉出来的。”禹秋田略加解释:“有些人听到某个人的名号,便会浑身冒冷汗心跳加快,所以连名号也可以慑人。北人屠就是其中之一,胆气不够的人一听就胆寒。”
“他们真打算吃掉我们了。”
“正是此意。所以,我们要从江宁镇脱身。摆出的阵势—不难冲破,后面二流人物布下的埋伏才真的可怕。那些二流人物不会逞英雄挺身而斗,躲在革中树后明枪暗箭齐施,只要撂倒咱们一个人,他们就成功了。”
“唔!的确可虑。”霸剑罗涛憬悟,油然兴起强烈的戒心。
“罗叔罗婶,切记不可被缠住,脱身第一。”禹秋田郑重叮咛:“一沾即走,江宁镇。”
“好,我们听你的。”霸剑罗涛信口答,心里可不以为然,一沾即走逃走第一,未免太小看了自己啦!听在心里实在令人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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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表狂生神气极了,大摇大摆昂然而至。
他身后第一第二个扮成普通爪牙的人,脸上显然染了得而暗红的色彩,但狰狞的五官轮廓并没改变,瘦创的脸颊加上高颧骨,八字吊客眉;和一双寒光可透人肺腑的鹰目,所生发的妖异光芒,令人一触及这种目光,便平空毛发耸立,有如见鬼魅般心胆俱寒。
第一个人,远在廿步外便从所挟的布卷中,取出一枝黑白相间的三尺长怪棒。
不是棒,是卷着的旗,黑白条纹三角,旗卷在旗杆上,旗尖如戟。三棱锋尖,鹰嘴戟钩,可刺、可劈、可钩,本来就,是缩小了四倍的武士戟。
旗若抖开,功能更多,既可乱人耳目,更可暗藏玄机,挥洒毒物不需内力驱动,用内力也可挡刀剑,比铁袖功的威力更远些。
禹秋田见识广博,熟知江湖秘事,看到黑白旗杆,大吃一惊。
“剑门双残!”他大叫:“你们先走!走!”
霸剑罗涛知道他的叫声,饱含凶兆焦灼,却不以为然,怎么一见便逃?
剑门双残,是川汉栈道令人做恶梦的凶魔,是一双兄弟,往来川陕的高手名宿,都知道这两个切魔可怕,乖乖隐起名号缴纳买路钱走人。剑门山南北六十里,都是这两个凶魔的地盘,任何人都必须缴交买路钱,否则必定下场悲惨。
剑门双残很少在江湖走动,做划地收钱的一方之霸写意得很。这条往来必经的栈道,客货络绎于途,油水极为丰盛,需要他俩坐镇。因此他俩虽然声威远播,但真正认识他们的人并不多,尤其那些足迹不及穷坏的人,根本不知道剑门双残是高是矮。
从来没经过栈道的人,当然不相信剑门双残是如何恶毒了得。
霸剑罗涛早年名满天下,但他就不曾走过栈道。
稍一迟疑,走的机会消失了。
禹秋田声发人扑出,乘对方来不及列阵时,发起猛烈的攻击,挥棍猛扑仍在向前接近的八表狂生。
剑门大残一听有人叫出名号,便不假思索向前急抢。
剑门二残身法更快,从侧方超越绕出。
八表狂生不知道此人是禹秋田,如果知道怎敢拔剑上?一声怒吼,拔剑疾冲。
禹秋田手中,只是一根一握粗的三尺竹棒,竟然胆大包天向有刀剑的人群冲,可把八表狂生气得肚中嗝气,咬牙切齿招发飞星逐月,行连续的正面冲刺,想一口气将禹秋田扎十七八个透明窟窿。
剑门大残抢先一步超越,旗戟向前一伸。
禹秋田志在大残,果然将人引出来了。
他以为霸剑罗涛夫妇,会乘机从他的左方冲出,他可以挡住两残,掩护夫妇俩脱身。
一声长城,他向下一仆。
竹棍飞旋,罡风似殷雷,幻化为一个三尺大光环,射向先一步超越的大残。
人着地,恰好躲过八表狂生狂野的冲刺,身形贴地前旅,一腿扫在八表狂生的小腿上。
人影如虚似幻,暴射而起。
这刹那问,变化万千。
大残吃了一惊,大喝一声,挥戟急接飞来的光环,噼啪数声爆震,竹棍碎裂,碎屑暴射。
大残感到戟上传回的震力极为猛烈,虎口发热,卷着的黑白三角旗不但被震松散开,而且出现破裂的腐烂洞孔,身不由己侧震出丈外,骇然变色勉强稳下马步。
八表狂生仰面摔倒,感到右小腿奇痛彻骨,倒下时双手自然而然向后撑,握剑的右手却被剑带得反往上伸,感到手一震,身躯着地之前,剑已被人夺走了,右手五指如裂,痛彻心脏。
暴射而起的禹秋田夺了剑,百忙中扭头一看,心中一凉,立即回头猛扑,长啸震天,身剑像是并合为一,幻化长虹破空飞射。
从侧方绕出的二残,本来想接应乃兄的侧方,看到霸剑罗涛夫妇,立即挥旗长上。
仓卒间双方齐发,接触如电光石火,反应皆出乎本能,没有思索的余暇。
霸剑罗涛不知厉害,一剑向射来的戟旗挥出。
挣一声大震,剑击中旗尖,卷着的黑白条纹旗猛然散开、前扬,挡住了霸剑的视线,旗上的黑白条纹,也具有令人目眩视线散乱的功效。
旗尖突然弹出尺半,嗤一声贯入霸剑的右胸侧近胁处,随即弹回,原来是属于套筒枪一类阴毒兵刃,可以突然弹射出尺半,势尽立即自行弹回。
再向内移一寸,肺部必被洞穿。
“呃……”霸剑叫了一声,剑失手坠地,人向后倒,恰好倒入乃妻怀中。
“你也倒!”二残厉叫,旗一展,附在杆侧的喷筒,喷出一丛灰雾。
正要再次挥旗,将灰雾涌向梅贞姑。
背肋一震,剑已贯肋而入。
是禹秋田,来得正是时候。
一脚踢飞二残的尸体,抓住了浑身发僵的霸剑罗涛。
“交给我!向南。”他急叫,将人扛上肩,一跃三丈,如飞而遁,穿林越野,宛若流光逸电。
梅贞姑不敢不听他的了,衔尾飞奔。
西面不能走了,廿名超等高手已一涌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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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贞姑的天遁术,并不比夏冰精注,但速度已是骇人听闻,依稀难辨形影。但禹秋田肩上扛了一个人,速度依然比她快了那么一点点。
“难怪小冰服输,这小后生到底是如何修炼的?”她心中暗叫,极感佩服。
“禹小哥,裹伤要紧。”她不胜惊惶,关心乃夫安危,在后面急叫:“已经摆脱他们了……糟!”
前面矮林已尽,田野中卅余名高手正掠走如飞迎面而来,双方照面,已在卅步左右了。
“可惜啊!”禹秋田折向便走:“是祝堡主,我找得他好苦,可是……”
他必须脱离险境,霸剑的伤势可虑,眼睁睁让祝堡主耀武扬威,他实在不甘心。
擒龙客认识梅贞姑,一群人大叫大嚷穷追不舍,在后面不断发射暗器。像一群疯狗。
两人已耗掉不少真力,速度馒了许多。
“咱们会被他们追到夫尽头。”禹秋田向跟在后面,已是气促现喘的梅贞姑叫:“你带人先走,我掩护你,不能全被他们留下……”
“决不!”梅贞姑断然拒绝:“你的精力已损耗过半,决难挡住卅余个疯狗,他们会分一半人来追我,凶险反而增加十倍。”
狂奔了六七里,身后,最快的十余个人,已拉近至廿步以内了。
“罗婶,你会水性吗?”禹秋田一面狂奔,一面喘息着问。
“会。”梅贞姑简要地答。
夏家在太湖,罗家在苏州,哪能不谙水性?
“前面有一条河。”
“他们也会水性……”
“不然,芦苇深密,脱身不难。”
“入水?但罗涛的伤……”
“不要紧,我已经用药塞住伤口,再加包扎便可保短期无虑,他支撑得住。”
“好,入水。”
老夫爷保佑,是一条五六丈宽的河流,水势并不湍急,两岸芦苇绵绵不绝,正是逃匿的理想所在,而且水色浑浊,跳下去便难见踪影。
禹秋田排苇深入,不久便形影俱消。
如果再拖上片刻,势必被迫及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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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他们在十里外的一座农舍投宿。
霸剑罗涛的伤势已控制住了,危险期已过。
肺部受伤,不能活动,连呼吸也不能过剧,相当危险,治疗必须清静不受打扰。
九州游龙地头熟,找到四位村民,用担架星夜将人送往南京梅家治疗,梅贞姑也带了一位梅家子弟同行,护送乃夫远走高飞。
夏冰不走,与九州游龙和二位梅家子弟,心悦诚服听仍禹秋田指挥,随禹秋田行动。
北人屑不再化装易容,堂堂正正用刀。
千幻夜叉也以本来面目现身,换穿了一身红,与夏冰的一身翠绿,形成强烈鲜明的对比。
禹秋田回复山西时期的浪人装束,在唇上加了两撇小胡子。
他要以禹秋田的身份、外型,名正言顺理直气壮,找祝堡主父子偿命。
人是衣装,佛是金装;他的浪人形象,在两位天仙化人似的美丽姑娘身边,有点不伦不类,不像朋友,倒像个保镖打手。
千幻夜叉第一个不满意,撅着红艳艳的性感樱唇生气。
“不,你要扮成秋公子。”她扔着小腰肢,狠盯着穿着停当出堂的禹秋田抗议:“你是撑大放的人,我和小冰妹站在你身后像什么?不要!”
“呵呵阿……”九州游龙大笑,“我不知道秋公子是何种模样,反正一定是油头粉脸文质彬彬鬼样子,穿起青衫操剑杀人,那才叫不伦不类。小伙子,我喜欢,这才显得英气勃勃,骠悍如狮如虎,不脱江湖狂士本色,咱们是同类。”
“舅舅……”夏冰显然也不满意。
“小丫头,你不懂。”九州游龙笑吟吟地说:“只有庐州郎郑两家的姑娘,才喜欢油头粉脸的秋公子,文采风流其实是讽刺那些无用书生的话,你两个丫头连这点都不懂?笨噢!”
“我不听你胡说,舅舅。”小姑娘显然仍难释怀,但脸红到脖子上了:“那么,舅舅撑大旗打头阵好了。”
“我?少来了。”九州游龙含笑摇头:“我挡不住双残旗哉上的法宝,恐怕也禁不起妖道龙虎大法师,各种毒物幻术的摆弄,不是撑大旗的料。”
“你们再争论不休,就来不及动身了。”禹秋田一面检查他的新佩剑,一面试出入鞘的灵巧度:“如果不以禹秋田的面目出现,我就没有痛宰他们的理由啦!干脆,你两人改装改发式,扮我的丫头好了,从前我不时带侍女走动,神气得很呢。”
“像小秋明?”千幻夜叉笑问,
“她太小,只能扮书童。”禹秋田信口答:“我有各式各样的身份,每种身份的气质都不相同。你赠给我高明的易容术,今后我一定更能把握各种人的神韵,我扮秋公子就十分成功无情可击。”
“哈哈!”千幻夜叉像男人一样大笑:“你就没瞒过我。”
“呵呵!但瞒得了她。”禹秋田突然轻拍夏冰火烫的脸颊。
“啐!”夏冰羞态可掬白了他—眼。
想起他在逸园与郎秀英的旖旎风光,小姑娘像被雷殛般浑身起了异样变化。
“真的不能耽搁了,快到膳堂饱餐一顿。”九州游龙立即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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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镇群雄毕集,几家大客栈,已被这些豪客们住满,店伙们一个个忧心仲仲。
丰源栈的店面.成了鹰扬会的临时指挥中心。后厅招待重要客户与贵宾的第三进雅舍,成了各路人马地位高的人物歇息处。
厅堂就是临时的聚会处,也充作会议厅。
已经是二吏正,大厅中灯火辉煌。
三张大长案摆设成议事堂形式,会主高坐主座大会各路重要主事人。
“会主接受权堡主结盟,属下期期以为不可。”号称军师的内堂大堂主,铁笔书生梁天青,文绉绉还真有几分书生气概,说话斯斯文文,但他那枝作兵刃的判官笔,却是最趁手的杀人利器。
“梁堂主又有何高见?”明的大副会主掌里乾坤苗伟也是用笔的能手,所用的判官笔短了三寸,是会主忠心耿耿的死党。
“已经了解栖霞幽园的人,本会能应付得了,不再需要祝堡主加入,加入也派不上多少用场。而他的死对头禹小辈,却是无人知悉的可怕高手。依江副会主在天长堡目击的情形估计,假使全力以赴,本会很可能死掉一半人以上。这种得不偿失的同盟,给了将后患无穷,会引起大灾祸,岂能不慎?”
“禹小狗死定了。”龙虎大法师鬼眼一翻,神情不悦:“梁堂主怀疑本护法的保证?”
“有谁能证明,那个被咱们不费吹灰之力便捉来捉去的禹姓小旅客,就是毙了天长堡上百高手的禹秋田?”
铁笔书生不在乎护法不悦,就事论事发表己见,语气难免带有讽刺味:“再说,生见人死见尸,这是江湖道的金科玉律。何况栖霞幽园以炼丹术享誉武林,谁敢说他们没有灵光的解毒药?”
“江副全主已证实,那人就是禹秋田,没错。”黄山邪怪也是护法,替龙虎大法师辩护:“而且检查出的确中毒已深,即使目下给他解药也嫌晚了。梁堂主,你始终不信咱们的独门解药?”
“不是不信,而是需要事实证明,要看到禹小狗的尸体才算数。我尊重江湖道的金科玉律,这科律可不是我订的。”铁笔书生仍然坚持已见:“如果他没死,用咱们一半弟兄的性命,来巴结祝堡主替天长堡报仇,对本会又有何好处?所以我反对,我们对付栖霞幽园已经有点难支了。”
“所以我必须利用天长堡的人,先解决栖霞幽园的威胁。”狄会主站起来大声说:“你们不要在小利害小枝节上争论不体,任何事都不可能十全十美,众说纷纭徒乱人意,必须众志成城,先解决月下的困难。明天,天长堡的人将全力协同本会,一举清除栖霞幽园的几个强敌。我意已决,其他小枝节不必再争议。”
会主有决定任何事的权威,铁笔书生只好失望地闭上嘴生闷气。
“江副会主午后带了几位土地,搜寻栖霞幽园的人藏匿处,迄今仍然不曾返回,无法调派明日袭击的人手。”大副堂主掌里乾坤满意地改变话题,他是绝对支持会主决策的人:“好在各队社员的责任已经分配停当,行动计划明日决定还来得及、加上天长堡的一队强劲精锐,咱们必可成功地歼除栖霞幽园的几个狗男女。今夜,咱们得好好养精蓄锐。”
外三堂各设有十方土地,由精明的眼线担任。八表狂生不在座,带了土地踏探栖霞幽园众男女的落脚处,迄今仍未迟回,相当尽责。
“派人到宿处巡查,要他们严加警戒。”狄会主等于是下结论,讨论到此为止:“丰源栈的警卫更需加强,我不希望被人骚扰,晚上闹刺客,明天必定个个精神不济办不了事。”
“会主请放心,栖霞幽园的人,不会夜间活动骚扰,以免有损侠义名门的声誉。”九天魔鹰信心十足,因为他曾经与霸剑罗涛打过交道:“所以绝大多数所谓白道英雄,不带夜行衣,认为穿夜行衣夜间活动,是极不光彩的歹徒行径。”
“小心些总是好的。”
正要宣布散会早早歇息,后面堂奥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廿余位高手几乎不约而同跳起来。狄会主也吃了一惊,倏然而起。
“可能来的是栖霞幽园的人。”铁笔书生警觉地大叫示警。
“胡说八道!”惊跳起来的九天魔鹰大叫,但却是第一个抢出厅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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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个人,解下被吊在院子回廓柱上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