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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殊途志-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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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请进。”白寓翛颇有些阴阳怪气,才十二岁的小孩子,神情小大人也似。

白寂偊老实不客气,将那个装满小孩玩意的包“咻”一声扔给堂弟,笑道:“全是给你的,最适合你玩。”

白寓翛不屑地哼了一声,但还是迫不及待拉开拉链,如今他家是守着金丝楠木祖宅的嫡系子孙啊,父母给他买的玩具实在是不多。

一拉开包,将里面的玩意儿满满倒了一地,白寓翛蓦然涨红了脸,用力一扔,气急败坏的大声嚷嚷:“都是三岁小孩子玩的东西,你给我!”一张小脸蛋气得通红,衬着几乎要倒竖起来的凤目——正是和白寂偊毫无二致的单凤眼,别提多可爱!

“你不就是小孩子么?来,姐姐抱抱,摸摸……”白寂偊不以为意,上前一把抱住白寓翛。可怜阿偊身量不高,她这十二岁的小堂弟竟只比她矮了那么一丁点,还未抱上呢,被小家伙重重一推,差点没坐到地上,身子像纸片般摇了几摇。

白寂偊刚要说话,冷不妨头又像针扎一样疼起来,要说出口的话也变成了痛苦地呻吟,一头栽倒在地上滚来滚去。

这下将三人吓个够呛,白宁恺气得扯过儿子,啪啪在屁股上狠狠扇了几下。谈婉菁扑到白寂偊身上,抖着手不知该怎么办,只会一连声问,阿偊,好点没有好点没有?

终于白宁恺把白寂偊抱进屋,好生安置在自己房里床上,见侄女只会喊痛啊痛,黄豆大的汗珠子从脑门上噼啪乱掉,心里这个疼。接人之前,他就听姜焕崇说过,阿偊的头碰着了,暂时只是失去一些回忆,另外偶尔会头晕或者头疼,目前除了给她头疼时止痛外,只有待她自己慢慢恢复。

一路上白寂偊也头疼过几次,可都没有这次剧烈,白宁恺马上翻包拿出姜焕崇给的止痛药,小小心心的倒出一粒——这药可不敢多吃,出了一身汗才给白寂偊喂下去。

第一卷 身在他乡尤不知 第七章 古镜丽影

白寂偊莫名厥倒,吓坏白宁恺一家人。给她吃过药,三双眼睛直直瞪着,无比希望她这如破风箱般喊疼的刺耳声音停下来。

好在,过得一小会,白寂偊仍是呼呼直喘,却不喊疼了,慢慢睁开眼,很虚弱地说:“吓着了吧?不是经常性的!叔叔婶婶别怕,千万别怪弟弟,与他无关。”

这孩子真懂事!谈婉菁抹了一把眼泪,给白寂偊掖好被角,柔声道:“阿偊,你睡会儿,婶给你买肉熬汤。”

两个大人出去了,白寂偊眯着眼,小堂弟脸上挂着泪花,倚在门边不敢进来。她苍白的脸上扯开一丝微笑,吃力地抬起手对他招了招,白寓翛犹豫着走过来,蹲在床边,眼巴巴瞧着她,轻声哽咽:“对不起,姐姐。”

白寂偊颤微微探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和你没关系,姐经常这样头疼。”

“很疼很疼吗?”白寓翛伸手小心翼翼盖在白寂偊额头,只觉汗渍渍冰冰凉,“姐姐,我去给你拿块毛巾擦擦汗吧。”

唉,真是可人疼的小孩子!白寂偊很理解小堂弟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任谁家经常性的被打秋风搞得自己生活不愉快都会有脾气,看叔叔婶婶就知道这孩子其实是良善的。

白寂偊微微笑道:“阿翛,你去给我拿杯茶,要温温热的,我口渴。”

小孩子拼命点头,几乎是雀跃着跑出去,支使他做事并且还有小要求,那就是不怪他了。

很快,白寓翛就端了茶过来,还噘起嘴很小心的吹,既保证凉了茶水,又不让口水掉到杯子里去。过得一会,他帮着白寂偊坐起大半个身子,一小口一小口喂着她喝下去,那茶水里还泡了点蜜糖,甜丝丝的。

白寂偊重新躺好,很奇怪小堂弟熟练的架势,不由问道:“阿翛,怎么好像你照顾过人的样子?”

白寓翛垂下头,好半天方呐呐道:“家里有时候经济紧张,所以妈妈下了班去医馆里当夜间陪护,我有时跟着去,看着就会了……”

白寂偊默然,叔婶家里不宽裕到这种地步了。她环视房内,曾经精美绝伦的雕花窗格断了好些,似乎应该是一对的乌木立灯架只有一个,看上去古香古色的梳妆台上空荡荡什么也没有。自然,她是不知道这房子以前是怎么摆设、也不知道那些缺失了的部份去了哪里,但仅凭眼前所见,这间屋子也实在有些凄凉。

白寓翛见她不说话只是怔怔发呆,脑中一激灵,想到什么,急急忙忙道:“姐姐,你放心,你住在这里完全没问题。我没有其它的意思,你别多想……”小家伙急得汗都出来了,生怕白寂偊误会。

白寂偊扬起脸重新开颜道:“阿翛,姐姐如今只有叔叔婶婶和你了,是绝对会赖皮到底的,你想赶也赶不走。”她调皮的眨眨眼。

白寓翛听她这样开玩笑,舒了口气,但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又说道:“姐姐,其实爸妈工钱挺多的,我也不爱吃零食不爱玩具,不过我念的是文武综合学堂,学费贵点,只要那些人每年少来几次,咱们家也同样能过得舒舒服服。因为我是在学堂住,不知道姐姐和他们不一样,爸妈走的时候又没说清……”小家伙涨红了脸,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羞愧。

“阿翛,不用多说了,姐姐知道的,你去玩吧,我要睡会儿,好吗?”白寂偊好生安抚他,生怕小家伙担心得饭也吃不下。

等白寓翛出去,白寂偊长叹了一口气,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剧烈头疼过后的虚弱无力让她没多久便沉沉睡过去。

又做梦了,白寂偊研究着四周的雾气,在想,今天又能看到什么。雾气香甜芬芳,她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清新凉爽,感觉不错。

她警惕地观望四周,不敢随意走动。天上地下全是白蒙蒙一片,虽然自己脚踏实地,但心仍在悬崖旁边。

等了许久,不见异样,她干脆坐下,托着腮闭目,快要睡着了。嗯,在梦里睡着,说出去会惹人笑话吧?!

然而一道刺眼之极的光华没有如她的愿,她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光是从一面一人高的镜子里透出来的,镜子……不知啥时候就这样悬在白寂偊身前三丈,或者是刚才一眯眼的功夫,又或者它本来就在重重雾霭之后。

这面镜子初始完全掩在七彩绚烂的万道光华里,渐渐看得见古铜色的边框,上面有着模糊的花纹——显露形状后才知道是面镜子。随着光越来越强,镜子……越长越大。是的,它在长,变高变宽,直到光再也不能越过它的边框溢出,直到它有十丈宽五丈高,直到它叫城门比较合适。

而它也确如城门一般,彩光就是开启城门必然要打开的那道缝,如潮水般,光向左右迅速流动,城门后面会是一座庄严华美的城堡么?

没有城堡,却有一座座宫殿。洁白、宏大,用华美壮丽根本不足以形容它们的万一。有走兽飞檐,有精雕细刻,有五彩云朵悠游在柱廊亭阁之间,有千千万万道霞光铺满,有不断升腾盘旋的瑞气充盈。如果白寂偊不是白寂偊,那么她一定会说,很好很强大!

她慢慢站起身,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宫殿,脑中一片空白,然后她看见了一个人。这个向她徐徐走近的人让她在一瞬间忘记了宫殿,甚至忘记了自己在梦中,她举起手指,毫不犹豫的咬了一口,会不会疼?

不知道疼,因为她的心神已经完全被眼前这个人夺走,她拼尽全部心力只说了四个字,完全是从最深层次的意识之海里淘来的四个字,她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说,她问:“神仙?妖怪?”

神仙?妖怪?这是一个问题。

面前这个“人”,不知道属于哪种?看此“人”气韵清华、丰姿韶秀,广袍博袖、飘飘扶风,直恍若九天谪仙。白寂偊心神坚定,异于常人,初见他只是略一失神,片刻便醒转。

然而,甫与他那双奇异的双眸对视,她便立时怔住,待再次回魂,居然有荒谬之感。世间哪有人的眼眸瞳仁会是这样多彩绚烂之极的颜色?

这双诡异却又妖魅的彩瞳,仿佛是个极深极大的漩涡,只要与之对视,失魂落魄是唯一的下场。这双彩瞳,迷离着无穷变幻的色彩,一时似风情万种,一时又像冷漠无情,实在是分辨不出它的表情。

“一眼勾魂,果真有啊!”白寂偊失神低喃。这不是擅长迷惑人的妖精又是什么?然而不论怎样猜测,白寂偊咬着唇发狠,他或她绝对必须只能是这两种之一,凡人怎能长成他或她那副“德性”!?

许是听见她的自语,镜子里的人突然对她弯眼浅笑,一瞬间,那彩瞳的幻灭光芒被眼睫挡住,这人眯缝着眼帘笑得如此云淡风轻,哪里知道那三分慵懒三分戏谑四分邪异的神态却是十万分的性感。饶是已经回过魂来的白寂偊,心跳也不禁又漏跳了一拍。

这人轻掸了掸衣襟,怡怡然地落坐在一方白玉台上,素蓝色长袍后襟逶逶迤迤拖在嫩草坪上,几只斑斓色彩的鸟儿歪着头猛盯衣襟上银色云纹滚边,似乎想飞入万里云层自此逍遥去也。

这个人神色恬淡,丝毫不以白寂偊无礼近乎贪婪的目光所怒,又微微侧了头瞟了她一眼,有光洒在他颈子上,唔,是男性。

第一卷 身在他乡尤不知 第八章 自己想

白寂偊梦中出现的这个比女人还美貌勾人的男子让她刹那间神伤,见不到真人,还挺遗憾。她却又在心里唏嘘,还好还好,他只存在于自己梦里一面大镜子中,否则放到世间,不定弄出多少冤孽情事。

此时白寂偊已经完完全全清醒了,她仍有些不敢看向那男子,他虽然美丽绝伦,却给她带来危 3ǔωω。cōm险这样离奇的感觉。但白寂偊向来是相信自己胜过旁人的,沉默了半响,她惴惴不安地开口:“你坐在那里不凉么?”

他面对白寂偊侧躺下来,用来束发的木簪颤微微抖了几抖,几缕漆黑发丝滑过脸庞落在肩上,令人发指得妖娆诱惑。最可怕的是他居然似嗔似怨地乜斜一眼:“偊卿……问过多次矣!”

这声音似乎不从耳中进入,直贯进心里,低沉柔和。虽然白寂偊抱了与他交谈的希望,但真真听见镜子里的人说话,还是有几分异样。并且她很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从这句貌似无奈的话中听出了几分幽怨。

“好吧!你是谁?我们以前认识吗?你为什么会在这面镜子里?那是什么地方?那座宫殿是你家吗?还有,你到底是神仙还是妖怪?”她呛着了,拼命咳了几声,脸涨得通红,心里越发不自在起来,在这个天仙般的男子面前,莫名地有点自惭形秽!

“别急别急,慢慢问。”男子笑得垂下头,黑发中露出挺直莹润的鼻尖,白寂偊指头动了两动,生生抑制住自己想要捏上去的冲动。

“我脑子受了伤,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听你的意思,我们……以前认识?”白寂偊大为恼恨,听“天仙”的口气,貌似是与之相识的,自己怎么可能怎么能够把这样的人物给忘记了呢?!

“吾与偊卿自是故交,否则卿不能见吾。至于吾是何人……”他眯了眼,很享受脚旁一只玉雪可爱小狐的逗弄,“吾要卿自己想起来!”

原本轻轻柔柔温温和和的话,说到最后一个字,却转作了深沉凌厉与些微的恼怒。

白寂偊满头黑线,他生活在什么时代?吾吾卿卿的,听得好不麻烦,当下越发坚定了非仙即妖的论断:“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也是在梦里么?”

“自己想起来!”他不看白寂偊,说完便抿住了嘴,红滟滟的饱满双唇让人想咬一口。

白寂偊咽了咽唾沫,知道再问类似的问题恐怕只能得到“自己想起来”的回答:“嗯,那……你能不能说说我?”

他魅惑妖异的彩瞳惊诧地瞟过来,似乎很意外:“哈……卿?”

“对啊,”白寂偊认真地点头,“我什么也不记得了,脑子里空荡荡的。我甚至想不起我爸妈的模样,想不起曾经生活过的家、学习过的学堂,想不起我学了什么……想不起,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压抑在心底深处的愤慨和悲伤竟彻底地翻腾出来!她在医院里的怔怔呆呆愣愣,其实是搅尽脑汁回想过往的一切,然而一无所获!

这种空虚感甚至让她产生过“我到底是不是在这个世间存在过?”的悲哀想法。她不想也不敢对任何人说起自己的异样,再失忆也不会失得这样彻底完全吧!周围所有的一切对她而言都陌生得如同第一次亲见,仿佛她这个人就是凭空冒出来一样!

最令她害怕惶恐的是,对于想不起父母亲人、想不起同窗邻居、想不起和自己有关的一切人与事,她除了深感无力与疲惫外,居然提不起一丝半点的兴趣!似乎无所谓,似乎不在乎,似乎可有可无,她对那一切是如此的冷漠淡然。这就是她愤慨的原因,白寂偊,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所以,当面对一个可能很了解自己的梦中人……是的,因为他是梦里出现的人,她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他笑起来,嘴角弯成优美的弧度,似乎了然她的忧伤与苦闷,又体贴她小小的骄傲和自矜:“偊卿……是个很特别的孩子。”

“要么叫我白寂偊,要么叫阿偊,搞得我好像你的臣子。”白寂偊咕哝,不满的抗议,“怎么个特别?”

“能在梦里见到吾,还不够特别?凡尘之人唯卿一人矣。”他笑吟吟看白寂偊,手指抚mo跳在他身上的鸟儿。

如青葱白玉般的修长手指,白寂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鸡爪子,将手悄悄握成拳,叹了一声,盘膝坐了下来,作洗耳恭听状。

“卿聪慧过人,过目过耳皆不忘。以前卿每逢考较功课,总是用一夜功夫便上考场,无往而不利。”他微笑着摇头,似乎不赞成这种作法,但又无可奈何。

唔,记忆力很好,平时不爱学习,临时抱佛脚型!佛脚?佛?没时间细究……管它去。

他笑了两声,又说:“偊卿筋脉奇特,既练不得内力也修不得法术,但意念力异常博大。只是吾并不知卿是否曾练就秘法……”

“给我好好说话!呃……呃,对不起,你继续吧!”白寂偊微侧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面红耳赤模样,刚才……那声狮子吼,是不是唐突了佳人?!

怎么也叫他同化了去?!白寂偊猛然惊觉,他似乎有种惊人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便信他学他。

咦,等等,刚才说什么内力,秘法?!不明白便当请教:“内力我好像懂得,只是这秘法是什么意思?”

“喔,吾忘矣,尘世之人称秘法为秘术,乃是身有法脉之人,以咒术法符法阵灵物等等为辅助,引动天地之力量为己所用。”他同情地望一眼白寂偊,似乎在说——连这个你都不记得了啊真可怜,“卿梦醒后可观《秘术概论》一书,这世间家庭几乎都有的。”

原来是大众常识,失忆人脸色黯淡,继而又振作精神,没关系看回来就行了,刚待发问,心里忽然跳出一个词——异能力,这又是什么?头有些晕眩,想不出,扔掉!

镜子里的绝世美男子轻垂首,让青丝遮住面目,微掩的眼帘挡住了彩瞳绝世的风华,也遮盖住那莫测迷离的情绪。唯有镜面似乎感应到他波动的心绪,如水纹般泛起阵阵涟漪,他便在水中轻轻晃动,越发不似真人。

“那个,你好歹也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否则,我怎样称呼你?”白寂偊以为这场如梦似幻的“艳遇”要结束,慌忙叫起来。

“偊卿真不乖,自己好生想想罢!”他长笑一声,终于还是保持了神秘,声音停止的刹那,城门般壮阔的镜子消失了,就像它的出现那般突兀。

失魂人呆呆望着那虚空好半响,发现自己还是那般空落落,这个人说了和没说一样么?!算了,还是靠自己吧!刚恍过神来,身子便如栽入悬崖也似头重脚轻直坠而下,总做梦不算,每次醒来还要用这种特别方式,真是霉透了!

在自嘲中,倒霉鬼睁开眼,身子正被小堂弟轻轻摇晃,还小小声不住的轻唤:“姐,姐……”

第一卷 身在他乡尤不知 第九章 有人探病

被堂弟从无限幽怨的梦中唤醒,白寂偊抬抬胳膊想起床,唉,浑身无力,尤其肚子叫得叽呱乱响,活像几天没吃没喝:“饿死啦,是吃晚饭了么?”

白寓翛“哧”地笑出声:“姐姐,你是头天下午睡过去的,如今要吃午饭了。”

啊?!感觉只是一小会儿的梦,怎么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果然,自己很特别。她颤微微起了床,听白寓翛又道:“外面有人来看你了呢,嗯……有个很帅的大哥哥。”

白寂偊皱起眉,立时知道,怕是有事来找自己了,他们还真有事要自己去办?并且来得这么急!她忖了片刻,决定先祭五脏庙:“现在是叔叔陪着?”

见白寓翛点了头,她吁一口气又道:“那就让他等着吧!”

白寓翛犹豫一会儿,还是告诉了堂姐,和那人一起来的,还有西海市和白城的市长。哪知白寂偊只是淡淡“哦”了一声,忙忙在白寓翛的搀扶下往厨房去。

这座宅子,远不像外面看上去那么狭小,白寂偊走马观花地浏览那些承载了荣辱沉浮的雕绘描画,在心里不住感叹,没想到自家老屋这么有历史感沧桑感。

嗯,下头会不会还有个巨恐怖阴森的地下室,传说中大户人家都有这设施的。咦,这个传说是从哪里听来的?唉,想不起就不想了。她当下决定,从此以后对自己脑子中蹦出来的怪异想法都不再追究因果!

“姐,往那里走就是咱们家的祠堂,里面有好多好多牌位。哗,高祖的画像真是很英武神气呢!不过,只有祭祖的时候才能进去。”

小堂弟指着一条走廊,小脸上放着光。看得出来,他对这位高祖很是敬佩仰慕。白寂偊此时并不明白他口中的高祖意味着什么,所以只是不以为意地瞟了一眼那条黑沉沉的走廊,目光在墙壁上这些明显保存得非常完好的精雕细刻上转了几转,如此而已。

七绕八转,白寂偊在快绕晕前总算抵达了目的地,她在婶婶的招呼下,快快洗漱了一番,随后就像饿死鬼投胎般大吃起来。

谈婉菁慈爱欣慰地看她大嚼,理了理她其实用不着理的短发:“慢点,还有呢!阿偊的精神看上去好多了!这头发慢慢留起来吧,女孩子家家,还是长头发好看,可以挽多少漂亮的发髻唷!”

白寂偊足足吃了两大碗饭和一大碗汤,这才心满意足摸着肚皮,懒洋洋地发困。

却不妨白宁恺也迈进厨房,面色潮红,神情既紧张又激动,也不说话,拿起杯子咕咚咚猛灌一气。

谈婉菁奇怪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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