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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殊途志-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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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西面的沙滩上早已扎下无数野营帐篷,在高空中似乎都能听见人声鼎沸,已有多人站在海边仰头观瞧、指指点点,皆是星辰人。

焦明夫人脸一沉,对身旁笑意吟吟的阿拉贡道:“大公爵殿下,莫非贵方早已在此岛上驻扎多时?”她语带不悦,已近质问了。若非如此,星辰的人怎么来得这样早?他们的大海船可没有飞宝、风行舟这般迅捷。

阿拉贡惊诧地瞪大眼:“夫人,您怎么会这么想?我们提出的地点明明不是此处,那儿才是我们驻扎之地,他们都是从驻扎之地过来的!”他手一指。

焦明夫人望过去,好玄没气得乐出声,原来阿拉贡所谓星辰人驻扎之地距离碧落岛根本就不远,几艘海船正随着水面波涛起伏摇摆不定。从那个岛屿过来,乘坐飞宝只怕连半刻钟也不要。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焦明夫人默念四字经,心中不安,有种被星辰人算计的感觉。身旁这奸猾小鬼,让她大起警觉之念,可千万别被他卖了还倒找钱!

阿拉贡笑眯眯又道:“您知足吧,我们驻扎的岛上已经被几位大魔导师布下数个厉……害的魔法阵,我看着都心寒呢!”

“哼!”焦明夫人冷哼一声,反正在永安达成协议之后,她就安排先遣人员上岛准备,等她到了地方,自然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如此,碧落岛的西面便划给贵方使用,继续让你们的大魔导师布几个让您心寒的魔法阵!”

阿拉贡呵呵一笑:“不在西面在哪里?我们的人上岛之前,您的人不是已经在工作了吗?”一句话倒噎得焦明夫人无言以对。

这么些天和阿拉贡的接触,焦明夫人的感慨良多。

她欣赏这少年的卓越不凡,不说其骇人实力,其待人行事也是有理有节,该强硬时强硬,该让步时让步,深谙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之道;她又深深忌惮其城府深沉,总觉得他看似无害的笑容下隐藏着莫测心机,让人防不胜防;此外,这少年偶尔的插科打诨、顽皮嘻闹又天真烂漫得很,时常让她想起自己生死不知的爱子,不由心中黯然。

总而言之,焦明夫人眼中,阿拉贡绝对是个不能轻易看穿看透,也不能轻易与之深交的少年豪杰!好在,这些天的相处,看得出他对藤家还是善意的……也许是对藤家的钱更有善意。

不管怎么说,焦明夫人悄悄松了口气,这尊大神总算离开青莳岛啦!

第四卷 谁栽万木掩沧桑 第七章 碧落岛

第七章   碧落岛

“鹣鲽”号缓缓下降。在离人群不远处的沙滩上空悬停不动。碧莹莹光芒一闪,焦明夫人与阿拉贡、法尔出现在飞宝的左边翅膀上。

阿拉贡与法尔一起,正经八百地对焦明夫人抚胸躬身行星辰礼节。阿拉贡笑道:“多谢您这些时日的款待,我和法尔都有宾至如归之感,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去青园做客。”

焦明夫人仪态万方地还了一礼:“能得大公爵殿下如此称赞,藤家上下皆深感荣幸。殿下若不嫌弃,得空尽管来便是,焦明与夫君定当扫榻相迎。”

“好呀!”阿拉贡丝毫没把焦明夫人的回答当作客套话,兴高采烈地答应下来。焦明夫人对他的惫赖也早已麻木,闻言只是浅浅而笑。却不妨阿拉贡突地上前一步,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您放心,我会帮您达成心愿的!”说完竟在焦明夫人耳旁轻轻吹了一口气。

焦明夫人俏脸微红,真是哭笑不得。她是什么身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会被一个与自己儿子一般大的小毛孩子给调戏了!

阿拉贡哈哈大笑,好一副心愿得偿的得意模样。他抱起法尔,纵身一跃,有若一只凌空展翅的大鸟,飘飘然潇洒无比地落在沙滩上,撮唇长啸一声。立时,从帐篷那处传来几声尖啸回和。紧接着,一阵异常整齐的跑步声音轰轰隆隆响起。

只见两队身披大红披风、甲胄鲜亮的高大勇壮武士飞快跑来,在阿拉贡面前迅速列队,单膝跪地齐声大喊,高举手中武器向天,显然在对阿拉贡行礼致敬。

焦明夫人遥望着在阳光反射中异常明亮刺目的武器丛林,还有那意气风发的少年大公爵,再瞟一眼远方已渐渐沉入海平面的淡黄夕阳,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未来啊……属于他们!

风行舟早已先行一步,此时只有“鹣鲽”号重新升空。焦明夫人探首下望,阿拉贡竟指挥着他的士兵向飞宝“嗷嗷”大吼,也不知是欢送还是示威,她不禁失笑摇头。年轻是好,可锋芒太露却未必是佳事,看阿拉贡不是这等莽撞之人,莫非他此举又有深意?算了,不去想……真是头疼。

一路扶风,飞宝从沙滩上空掠过,直往碧落岛的东面而去。果真如阿拉贡所说,焦明夫人看见在被破坏得惨不忍睹的森林中,不少人影在忙碌,且有长袍魔法师升在半空,见飞宝呼啸而来,立即警惕相向。

焦明夫人叹息,这场约战下来又要死多少人?这笔该死的帐又要算在谁头上?神山……这怪物不应该出现在世间啊!因为它,乾元九洲乃至星辰大陆起了多少波澜,横生多少事端!?

藤家的人做事向来高效。不过几日功夫,碧落岛东面就已经清理出好大一片场地。在先行的规划、建筑人员以及秘术师的通力配合之下,一座小型城镇已经颇具规模。

在藤家眼中,这个临时的约战场地可不是一次性使用品,大有开发价值,起码作为来往商船的休息之地还是可以的。

满载物资的风行舟依次序在已经修建完毕的停放场停靠,飞宝最方便的地方便就在于能够随身携带。等所有人员都出了“鹣鲽”号,焦明夫人手掐灵诀,将飞宝化作拳头大小,妥妥当当地收起来。

藤家在此地的负责人正是当初去接藤鹣鲽的赵执事,他带着几名下属,恭敬地迎候焦明夫人。交谈了几句,焦明夫人便跟着他们向藤家的落脚地走去。

有焦明夫人亲自坐镇,建筑工程又加快了不少,他们修建的建筑主要用来安顿那些中小世家及自行来参战观战的人们。除藤家以外的其他七大世家提前给藤家打了招呼,只要留出空地就成。

因此,某一日,阿拉贡带着小法尔溜溜跶跶来到乾元人的驻地,看见那无比碍眼的七大块空地,感到很不解。

焦明夫人对他的来访显然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这位小爷不是安生的主儿。不来才奇怪了。她微笑着解释,上八大世家传承最为久远,都有住宅形制的封镇流传下来,只要把封镇放出来,自然有地方可住。

阿拉贡摸着下巴四处张望,问焦明夫人:“夫人,藤家所用的也是封镇?这可是好大一片庄园哩。”

焦明夫人点点头,见这小子望着自家庄园的眼中金光乱闪,急忙道:“这种封镇无论大小,如今都已失传了炼制方法,各世家如果侥幸得到一个,都要当成传家宝呢!”

阿拉贡闻言干笑两声,不再多话。焦明夫人松了口气,还是暗自提防。

这么些天过去,无论是乾元人的风行舟还是星辰人的大海船,都送来不少人。焦明夫人一想,干脆也去瞧了瞧星辰人的驻地,显然比乾元人的要粗糙得多,人家又不打算长住,自然没必要弄得那么好。

只是有两座高耸入云的魔法塔让焦明夫人暗暗心惊,这么高的塔要建造出来可不是件易事。阿拉贡介绍说,那两座塔里将会入住全部魔法师,是由星辰大陆魔法之都的魔法师公会一力承建的。围绕着两座塔好像还布下了什么魔法阵,阵眼就是这两座塔云云。

焦明夫人越听下去越敢肯定,阿拉贡这小子对他的星辰同伴绝对没安好心,看他那贼忒兮兮、眼珠子几里咕碌乱转的样子就知道。当然,她绝不会拆穿,对那两座魔法高塔也下死力狠狠盯了两眼。

二十多天过去,碧落岛上拔地而起两座风格迥然不同的小城——乾元的碧落城。以及星辰人的荣耀城。两座小城的最中间便是约战的地点——大约斗场,双方各出人手,正齐心戳力布置数个威力超级强悍的防御法阵,就算是九星大贤士与圣域强者暴烈火拼也无碍。

当然,在法阵未启动之前,这儿就是一片修整得干干净净的偌大空地。乾元人和星辰人很快就将此处变成了一个交易场所,买卖着相互中意的物品。

藤家早就打了这个主意,而星辰那方,也有商船来往络绎。不久之后,就连碧落岛附近的一些小岛屿上也有人影乱晃,商船停歇。

焦明夫人使人一打听,阿拉贡名下血荆棘大公领派来的商船最早,搭过来的商品无论在乾元人还是星辰人中都卖得挺好,虽然只有两艘船,可生意实在不错。

还有几天双方参战人员就将全部到齐。在焦明夫人与阿拉贡都赶着大搞建设大做生意的同时,乾元人和星辰人就约战的内容也反复蹉商,最终才拿出了双方都认可的方案。

约战将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由双方各派出三名顶级强者一争高下。愿不愿意签生死状随便,但都必须拿出差不多价值的赌资。乾元与星辰两大陆通商之史也有二百多年,彼此修炼体系虽不相同,拿出一些对方感兴趣的东西却并不为难。财资都由个人出个人得,参赛与否也随意,若是一方挑战一方无人应战。那便算挑战一方赢。

第二部分,双方各派出九名大贤士或圣域以下强者,乾元由各世家出人,星辰则由各国或者公会出人。皆签订生死状,同样有赌资,但所赌之物由出人的世家与国家负责,赢者可得己方所奖励的对方全部赌资。

第三部分,自由挑战。乾元的世家与星辰诸国各公会都拿出不菲的奖励,鼓励本方的强者为己争光,就算是输,伤了死了都有不等的安家费。自由挑战限定为九十九人次。不限场次,哪怕你一人打了一百场都只算一人次,不过坚持得越久得到的奖励越丰厚。

另外,自由挑战中挑战者不能向位阶低于自己之人发起挑战,一旦被由双方共同组成的仲裁队发现有隐瞒欺骗行为,将交由对方处理,是杀是剐是罚随便。不过,越级挑战却不限制,只要有能耐,向大贤士或圣域发起挑战都行。乾元和星辰公布了双方等级的互换,自由挑战之前必须自报等级。

大贤士和圣域都不发起自由挑战,除非被人点了名,且一人只能打一场,这无疑是为乾元设置的门槛。很明显,在明面上,乾元剩余的大贤士绝对要比星辰多。要是乾元耍个心眼子,让奸细在星辰一方向一位大贤士挑战,顺理成章地输掉,而后这位大贤士就可以常驻约战台了,不与另一位圣域分出胜负怎么可能下去?

自由挑战还不禁团体上场,最多七人组队同时上场,也算做一人次。这是星辰竭力为自己这方争取而来、相对有利的比赛款项,比起乾元,星辰人在团体配合方面更有心得。当然,乾元人也不是傻子,团体赛最多只有十次,打团体就不能打个人,只能二选一。

乾元与星辰两方谁胜谁负,最终将以这些场次的战斗来分出胜负,若是打成平局再加赛,直到分出输赢为止。至于谈判……打完再说呗!

这些条款在乾元以及星辰都广为传播,星辰人离得较远,海船又没有风行舟快,特意要求多宽限了十日,以便让更多强者赶来参加第三部份的比赛。

随着正式开始比试的时间越来越近,碧落岛上的空气渐渐紧张起来,原本在做生意还显得很和睦的双方。再见面时眼睛里都铮铮往外射刀子,激起火花四溅。还好双方都规定了严苛的纪律,且各有实力强大者维持秩序,在杀一儆百地处罚了几个闹事者后,岛上众人都乖巧了许多,将劲攒着到时候使。

话说阿拉贡看着那些条款愁眉苦脸,左看右看都没能从中找到自己可以挑战白殊缡的办法。作为目前星辰方明面上唯三的三名圣域之一,他是一定要在第一部份的比试中下场的。第二部份与他无关,可第三部分他就算有资格,那也是被挑战的命。

除非有人能给白殊缡带个信,让她来挑战自己。关键就在于,根本没有人能接触到她,否则也不用自己在这种境况下出面了。据焦明夫人传来的可靠消息,她已经出现在碧落岛,虽然她身旁只有一个容貌委琐的中年大叔,但谁知道这位大叔会不会就是那位恐怖的神山之主?

阿拉贡打了个寒噤,那一个月连杀八位圣域的超级强者就是神山中人,现在倒好,自己要在更恐怖的超超级强者眼皮子底下耍心眼,要是这白殊缡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人……可就真的亏大啰!搞不好小命都难保!

他的手指从桌上一张乾元旧报上微笑着的少女图画上轻轻拂过,不断安慰自己,不会的,一定是她,我记得她的样子!为了不忘记这张脸庞,我每天都在脑海中想像一遍,不可能出错!

TMD……拼了!小爷这条命本来就是捡的,大不了算是还给她!阿拉贡咬牙切齿,想着想着又满脸凄风苦雨,要是小太阳那家伙在,还可以帮帮忙。

正怨念着,他的血荆棘亲卫队的大统领莱戈拉斯掀开帐篷进来,精灵优雅地施礼,道:“亲王殿下,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您要先听哪个?”

阿拉贡撑着额头,脸皱得像苦瓜:“那啥……先苦后甜,坏的先说吧。”

“是!”莱戈拉斯突然露出一丝在精灵脸上绝不应该出现的坏笑,“我们尊贵的公主阿尔温殿下的坐船,最多还有一刻钟就将抵挡此岛。”

“什么?”阿拉贡像被火烧了屁股一般跳起来,“她怎么来了?要命哦要命哦!”他团团乱转,半响泄了气般又坐下,“来都来了,随她去吧。好消息呢?”

精灵将笑意忍住:“您忠实的友人,阿波罗圣骑士……”还没说完呢,帐篷里便没了人影,莱戈拉斯仿佛没看见阿拉贡化作一阵风吹向了外面,继续禀报,“不久前对我说,他今天晚上会来找您。”

“害小爷白高兴一场。”阿拉贡嘟嘟囔囔地嘀咕,从帐篷外面走进来,“这小子为什么现在不过来?”

精灵沉默片刻,脸上露出思考神情,见阿拉贡眼也不眨地盯着自己,又是一礼,这才说:“亲王殿下,我是在大约斗场附近见到圣骑士大人的,那时我按照您的吩咐去查看我方魔法阵的试运行是否顺利。他似乎怕被人认出来,换了容貌……”精灵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圣骑士大人很沮丧。”

阿拉贡好奇心大起:“他到底怎么了?唔……没出什么事吧?”

“圣骑士大人身体健康,英武如昔……大概因为变成了粗鄙丑陋的模样,所以心情不佳。如果不是圣骑士大人说出了我们血荆棘亲卫队的口号,又用精灵语叫出了我的名字,我是不会相信那个人会是大人的。”精灵终于轻声笑起来。

粗鄙丑陋,真想看看啊呀……阿拉贡一想此时小太阳必然臭臭的脸色,顿时乐不可支,无良地笑了半响,才又问:“他一个人?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好像有点鬼鬼祟祟啊?”

“圣骑士大人身旁还有一位乾元少女。他和我打过招呼之后,又回到那位少女身旁去了。”精灵说道,“以我敏锐的观察力,我可以断定,圣骑士大人与那位乾元少女关系绝对不一般!”

阿拉贡鄙视地瞟一眼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的精灵,伸了个懒腰道:“别乱想了,小太阳的心上人是神殿的首席圣女,他还告诉我,等这次任务完成之后就回去向她发誓效忠,成为她的守护骑士。”他说着说着,眉头皱起来,“对啊!以小太阳的性格,怎么会和一个乾元少女玩起暧昧来?”

“我正是这样想的。”精灵一本正经道。

阿拉贡丢给他一个“少来这套”的眼神,想了半天不得要领,干脆扔下不理,“反正他晚上会来,到时候再问个清楚。”

被损友热切渴望着观摩的圣骑士目前正处于极度不安之中。因为自从奥弗雷德与那名俊美的精灵交谈过后,他的主人白殊缡就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时不时瞟他一眼,从大约斗场一直到他们下榻的行馆。

最让圣骑士心肝发颤的是,主人身边那位恐怖的超级强者虽然隐了身,可是他总能感觉到这位强者偶尔轻飘飘掠过的眼神,它们落在他身上却比星辰第一山圣殿峰还要沉重。

最后,圣骑士被逼得没办法,硬着头皮问:“主人,您有话就直说吧!”

白殊缡也憋得不行了,圣骑士不开口,她一回住的地方也是要问的,于是将两人扯到房间里,关好门,这才问道:“那个很漂亮的家伙……”无视月徊不屑的冷哼,“他是精灵吧?你刚才和他说什么来着?”

“您问得是哪一句?”圣骑士心里一紧,赶忙反思自己有没有在无意间泄了阿拉贡的底。

白殊缡想了想道:“就是他不相信你是你,你急急忙忙补充的那句。我对星辰各族的语言略……有研究,好像没听过这种语言,你再说一遍来听听。”

她瞟一眼月徊,见他一脸的云淡风轻,不由扯了个鬼脸。这个世界上,只有月徊知道她的真正来历,也听过她说故土的语言。月徊自然不会拆穿她的谎言,浅浅一笑,彩瞳中的光芒柔和地要溢出来。

奥弗雷德心中一宽,血荆棘亲卫队这句口号并不是秘密,他们训练的时候喊得震天价响,就是发音有些特别——阿拉贡说那是上上古的精灵语,他的未婚妻精灵一族的公主没有否认。

圣骑士于是对白殊缡作了以上解释。白殊缡叹了口气,这位神之信徒怎么这样单“蠢”,当时的情况肯定是人家虽然没否认,却也绝对没肯定。

“为人民服务”……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刚才奥弗雷德确实是用极其蹩脚的华夏语说了这几个字,生怕那名精灵没听见,还连说了好几遍!

第四卷 谁栽万木掩沧桑 第八章 不知道这种情绪叫哀伤第八章  不知道这种情绪叫哀伤

在幻波城澹台家的幻波药铺里。白殊缡做成了一笔生意,心满意足地刚要离开,却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她扭脸一看,居然是澹台蛰!

想起这位貌似温婉实则阴狠的少媛曾经暗算过自己,白殊缡的脸色自然十分不好看。

“真的是你?”澹台蛰从店铺内堂急急走出来,她脸色惨白,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白殊缡,“我还以为看错人了。”

“有事?”白殊缡微一皱眉。澹台蛰比以前清减了许多,纤腰若束,越发显得人比黄花瘦,风吹即倒。这种荏弱娇怯的情态也许会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可对白殊缡显然无用。

澹台蛰默然片刻,见白殊缡面现不耐之色,有些凄惶不安,幽幽地问:“你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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