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修真记-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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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玻璃的反光中看到自己的身影:白色外套,蓝色吊带小礼服,脖子上白玉印静静地挂着,单耳上吊着金鳞赤睛的小鲤鱼耳坠,化了淡妆,无论怎么看都是光鲜靓丽的淑女一枚,只是眉头不自觉地紧锁,连带着整张脸也严肃起来。
‘叮’地一声,电梯到达,门缓缓向两侧滑开,服务生躬身招呼:“欢迎光临。”
真是我想太多了?岳青莲边往里面走边想,为什么老觉得服务生都鬼头鬼脑地呢?
凯喜宾大门处一向是登记预约的地方,她踩着高跟鞋仪态万方地走过去,刚要说‘有一位顾先生定了位子’,咨客小姐已经一躬身,微笑着伸出手:“岳小姐,请跟我来。”
绕过那一直到顶的酒柜和三座‘法式雕像’,凯喜宾餐厅引以为傲的银河式顶灯出现在岳青莲面前,无数细碎的灯饰在天花板上闪闪放光,却并不刺眼,犹如室内挂了一条银河,映照着用餐的宾客。
整个餐厅,空无一人,桃心木的餐桌上除了擦得亮闪闪的纯银餐具外,无一例外地都摆着一小束雪白的香花,淡淡的香气弥散在空气中,非常地熟悉。
在她短暂地在富洋金控顶层停留期间,她的桌上,每天都会有这么几朵香花。
咨客小姐不知什么时候退走了,岳青莲一步一步地走进空荡的餐厅,试探地叫了一声:“景行?”
伫立在窗前,一动不动,几乎被岳青莲错眼看成是一尊雕像的顾景行闻声回过头来,依旧是一身纯黑的迪奥西服,衣冠楚楚,完美无瑕,微笑着向她举起手中的红酒杯,晶莹透彻的酒液像红宝石一般,在玻璃杯里熠熠生辉:“你来早了,青莲。”
岳青莲环顾一下大厅,不禁一笑:“已经很完美了,你还准备了什么等我准点到达的时候再上?”
她忽然看到随着顾景行完全转过身来的动作,刚才因为角度问题没发现他鬓边多了一抹霜痕,夹杂在顾景行浓密的黑发之间,显得那么醒目,岳青莲脸上的笑容凝住了。
以顾景行的身份和审美,显然不可能去赶潮流搞什么‘挑染’,于是,那一缕白发就更加刺痛了她的心。
“你……你还好吧?为什么前几天我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岳青莲深呼吸了一下,艰难地开口,“我想去看看你,又怕……”
顾景行微笑着放下酒杯,把食指竖着封到她唇上,轻声地‘嘘’了一下:“对不起,青莲,我那是真的很忙,而且,请稍微照顾一下男性的自尊心,虽然这很可笑。”
“你是指……不想让我看见你不是这么完美的样子吗?”岳青莲无奈地笑着问。
“啊,其实我也没有多狼狈的,就是有点忙。”顾景行举起另一杯红酒递给她,“来点吗?这家居然有1973年的红酒,真是意外之喜。”
顾景行依旧谈笑风生,风度翩翩,仿佛前段时间发生的事对他根本毫无影响,但岳青莲还是看出他的不对劲儿。
“有什么麻烦吗?或者说,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顾景行举起杯子,在她的杯子上碰了一下:“有!请我吃饭已经是帮了大忙了,这几天我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呢,今天说是要和你约会,那群……‘顾命大臣’们才肯放我出来透口气。”
岳青莲叹了一声:“我知道,对于你目前的局势来说,我那点力量根本派不上用场,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认识几个圈内人,说不定可以帮上点忙。”
“青莲,谢谢你,但真的没必要。”顾景行笑着,挑眉的时候那股名门贵公子特有的自傲又浮现了出来,“富洋是过江龙,不会因为区区十七八个亿,和几个负面消息就一败涂地的,秦明川想要这么简单就让我落荒而逃,还远远未够班。说到底,他不过是个凡人,最多是让顾家损失了一些元气,但很快就会补回来的。”
岳青莲默然,最近关于富洋的,都是坏消息,资金链的断裂,债券发行的一塌糊涂,甚至连‘雷雨天’之后大楼出现的各种问题,刚刚建了一年的新楼,一场雷雨过后,全楼保险丝断掉,停电,玻璃炸飞,大楼出现裂缝,严重影响当日工作,所有入驻的公司都怨声载道,这给承建金鑫大厦的公司带来压力,而那个公司,也是南洋财团旗下的贺氏。
仿佛看出了她的担忧,顾景行温暖的手掌覆上了她的肩膀,低声说:“我没事,真的,秦明川想要打倒我,没这么容易。”
他看岳青莲犹有不信的样子,摊了摊手:“真的,你还记得那次我们在皇冠华都大酒店遇见,你带着你的——侄子……小朋友叫麒麟对吧?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那次我去的目的,是一个还算有点身家的人,拐弯抹角地求到我这里,让我帮他的女朋友能红起来。”
岳青莲惊讶地看着他:“顾家还涉足娱乐圈?”
顾景行笑了:“当然不是,是用了一些……嗯,南洋的小法术,他喜欢一个年轻的女艺人,但本身已婚,发妻家很有权势,所以不能娶她,那女孩子从十六岁跟他,跟了八年,分手之前想在事业上助她一臂之力,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打听到我,非要求我亲自出手。”
“改……改运?”
“嗯。”顾景行举起杯子抿了一口,红酒挂壁的颜色鲜红浓烈,果然是三十多年的好酒,“其实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一般的法师还要开坛点灯,做足七七四十九天的法,对于我这样的人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他转头静静凝视着岳青莲,轻描淡写地说:“过程也很简单,在那女孩子的额头涂上鬼仔油,可以帮助她开运,人缘好,在她嘴唇上贴上金箔,可以避免口角是非,最后在舌尖点上桃花女油,可以让她十年内一直有男性围绕身边,就这样。”
岳青莲的喉咙忽然有点梗住,她清清嗓子,问:“上次你跟我说过古曼童之后,我也……查了些资料,这些小孩的塑像,都是由寺庙制造的,里面掺杂着……早夭孩子的骨灰和……焚烧尸体的时候流出来的尸油,那就是鬼仔油吧?”
“是的。”顾景行点头,“最早的寺庙,都是严格按照规定,一个孩子的骨灰和尸油只做一尊古曼童,所以格外灵验,现在不行了,东南亚是个旅游圣地,来往的人特别多,某些寺庙见利忘义,一个孩子的份,能做出十尊八尊几十尊古曼童来,甚至有的还拿动物的骨灰和尸油来混合了充数,非但毫无用处,甚至还可能引妖入宅,带来无穷后患,这种人,将来迟早是要遭报应的。”
他说得很平常,就像跟岳青莲在探讨今日黄金走势一样冷静,但岳青莲不知怎么的,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不过,桃花女油是什么?”
顾景行笑了:“是为情自杀的年轻女孩子的尸油,经过炼化,消掉戾气,非常难得。”
他的黑眸平静地看着岳青莲,毫无遮掩和隐藏,声音越发轻柔:“为此,他付给我三千万的报酬,港台海外类似的要求还有很多,有钱人有的是,他们惧怕的是生病,是死亡,是子孙无德,为此情愿花钱消灾赌一个并不算大的成功几率。青莲,这就是南洋降头术,我修炼的,除了道家正宗的五雷正法之外,也兼修降头术,在五年前,我二十三岁的时候曾经和泰国宫廷首席大降头师斗法,我险胜一筹,他横死当场。”
岳青莲听得出他话里的骄傲,但是这个话题,实在没办法让她说出什么赞美的话来。
“我知道,你修真之前,是个普通的姑娘,对于这些手段,一时还不能接受。”顾景行抿了口酒,“所以一直也没有对你坦白,相信你对修真的世界了解得越深,就会越不在乎这些事情,其实正道中人不也用妖魔的骨血鳞片内丹祭炼法器……本质是一样的,但是现在我决定不再等了,青莲,从那一天开始,我就决定不再对你隐瞒什么,我的好,我的坏,你能接受的,不能接受的,我都会对你一一说明,主动权在你手里。”
岳青莲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酒杯,红酒如血,微微晃动。
“我一直想问,你是怎么突然就喜欢上了我?”岳青莲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目光已经恢复了坚定,“细想起来,我们才见了一面,你就突然表示了好感,说句笑话,这样子,倒好像我对你下了降头一样。”
这似乎真是个笑话,顾景行用拳头掩住嘴,低低地笑了:“这世界上能对我下降头的人,还没出生呢。”
笑够了,他才正容说:“青莲,我既然决定对你坦白了,就不怕你生我的气,那天你在我的花园里,一直到后来逃走,毁掉我母亲送给我防身的万魂劫,这一切事后我都知道了。”
岳青莲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所以我才会喜欢你,你理智,清醒,坚毅,勇敢……在那样的环境下也能逃脱,还借着战斗的过程磨练道心,修为大进,我相信进富洋的时候,你不过是个炼气中期的初入修真界的菜鸟,但从金鑫大厦出去的时候,青莲,你已经让我为之惊叹,这样的女孩子我顾景行不追,要追什么样的?”
岳青莲不禁笑了:“就这样?”
顾景行耸耸肩:“啊……好吧,还有按照世俗的观念,什么年貌相当啦,教育背景接近啦,理念相同啦,你看,你我都是学金融的,都曾留学海外,都在搞风投,很有共同语言,对不对?”
他的脸在岳青莲眼中放大,近到呼吸相闻的地步,亲昵地说:“不管从哪方面看,你都是我的良配,所以,第一次见面,我就正式决定追求你。”
一直盘旋在心头的谜团解开了,岳青莲的欢喜之情却并不浓烈到如她杯中酒一般醉人,她稳了稳心神,继续问:“那如果我不是修真的人,你就根本不会喜欢我,对不对?”
顾景行扶额:“青莲,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这完全是婚姻的先决条件,好吧,如果你不是修真,但我是马来西亚橡胶林里的割胶工,皮肤晒得黑黑的,打赤脚穿短裤,走起路来像个猴子一样,那你会喜欢我吗?”
岳青莲被他逗笑了:“那可不一定!”
微微地叹息一声,顾景行无奈地说:“女孩子就爱口是心非,我保证你在旅游的时候遇见了那样的一个我,会丢我一块美金硬币就不错了……”
“喂!”岳青莲抗议地说,“你最开始还不是想收我的生魂!”
顾景行突如其来地抱住了她,低声说:“我道歉……不过,我并不后悔,如果你是个凡人,就会死在那天,但是你活下来了,这个世界,只有能活下来的,才是胜利者,才有谈感情的资格,天地不仁,世为铜炉,你和我都不过是这铜炉里的生灵,修道者不是更应该比浑浑噩噩的凡人明白这一点吗?”
岳青莲微微不安,顾景行的气息包围了她,笼罩着她,草木的清香带着温暖的呼吸,他的胸膛近在咫尺,可以听到心脏勃勃地跳动,健康的气息显示着这个肉体的年轻美好,让她觉得好像他说的是对的……但自己还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
“对不起,景行。”她向后缩了缩身子,顾景行并没有用手臂禁锢她,她这么一退,就离开了一点,“我想,我还是不能接受你的部分修炼方式。”
顾景行目光中略带黯然之色:“我明白……”
“我修道的日子太浅,但是有一点是不会变的,如果说尸油什么的是南洋降头术的独有材料,我可以理解,但祭炼生魂这点,我,我还是觉得有点伤天害理。”
岳青莲仰脸看着顾景行,那么俊美的脸,薄唇星目
143、赴约
,透着无限的温柔,定定地看着她,半天才叹息了一声:“青莲,你是个好姑娘,迟早你会站在一个真正修真者的角度看问题的。”
“什么是真正修真者的角度?”岳青莲有点急躁地反问,“就是以万物为刍狗吗?那都是人!活生生的人!”
顾景行依旧抱着她,很平静地说:“那人类一样宰杀猪狗,为了饱腹,又有什么不同?”
“这……这不是一回事吧?!”
“不是吗?有的人戒慎自身,常年吃素,有的人则无肉不欢,他们可曾想到,猪狗一样是有生命的,他们当然可以依仗人类是万物之灵的身份对其他生物任意宰杀以获取食物,那么,在他们之上的修道者,对于他们这些凡人,又为什么不能收取生魂,随心所欲?这不过是一个食物链的关系,只是人类没想到,其实他们并不是站在顶端的那一个。”
“那不一样!我本身是个人啊!”
顾景行淡淡一笑:“你耳上的小金鲤,活到今天,难道就没吃过自己的鱼类同胞?”
岳青莲感到耳朵上剧烈地一颤,一直化形成鱼形耳坠的小金鲤哆嗦了一下,继续咬着挂钩装死。
顾景行再不说话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松开岳青莲,转身走到窗前,背着手,静静地看着城市的夜景。
看着他的背影,岳青莲忽然想起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看到的两句话:世界只不过是他的牧场,人类只不过是他的牛羊。
这才是修道者和人类的不同之处,生杀予夺不过在他一念之间,虽然佛家讲因果,道家讲因缘,甚至还弄出个什么道盟来意意思思地约法三章,但是真的事到临头,唯一能约束他的,也只有他的本心。
“景行,我知道现在局势危急,你的压力很大,所以我也不能要求你什么,只是请你……
”
岳青莲的话还没说完,大厅另一侧忽然传来了一声粗哑的女声怪笑:“呵呵,Ah Moi挺有趣的啊。”
她猛地回身,白玉印已经抓在掌心,丹田内青色莲台飞舞灵光,严阵以待,却听到顾景行惊讶地叫了出来:“奶奶?!额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144、尴尬的初会
在大厅那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两个人影,顾景行一出声,她们身形微动,也没见移步,就已经接近到了面前,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岳青莲。
顾景行大感窘迫,急忙介绍:“青莲,这是我的祖母和母亲,这位就是我一直跟你们提起的岳青莲小姐,我正在追求她。”
镇定了一下心神,岳青莲仓促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一位是身形瘦小干枯,满头白发稀疏的老太太,只是深陷的眼窝中黑眸精光四射,灼灼有神,被她看一眼好像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都无可遁形,穿着一身黑不黑黄不黄的麻布及膝衫,阔脚裤,手里拄着一根拐杖,黑沉沉的,不晓得是什么材质,只是杖头雕成一个怪兽的头颅,三只眼都用红色宝石镶着,在满室银河灯饰的照耀下,仿佛环绕着三圈血红色的光环。另一位就正常得多,外貌是三十近四十的样子,穿着今春LV新款的金色Monogram花纹立领真丝上衣,露着两条珠圆玉润的雪白手臂,腕上春水般澄绿的翡翠镯和黑发上簪的短钗明显是成套首饰,散发出一团明澈的绿光,眉目之间和顾景行有几分相似,带着春风般和煦的微笑,亲切地看着她。
她立刻恭敬地向着老太太微鞠一躬招呼:“奶奶您好。”然后又向中年女性点头致意:“阿姨好。”
两人怔了一下,忽然一起笑了起来,中年女性半掩着嘴,优雅中透着几分矜持:“哎哟,你这孩子,是该说你会说话呢还是不会说话呢?”
顾景行跺了跺脚,拉过青莲面向中年女性,重新介绍:“这位是我的奶奶。”然后拉着她转向那位白发老太太:“这是我母亲。”
“啊?”岳青莲的脸腾地红了,从小到大见人打招呼她还没出过这么大的错,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呀。
“呵呵,没关系没关系。”白发老太太嘎嘎地笑了几声,“反正我这副样子也不是第一天了,不能怪她。”
“对不起。”岳青莲赶紧认错。
顾景行没有放开岳青莲的手,依然十指紧扣,紧紧地拉着她,略带埋怨地问:“你们怎么来了?一定又是有人告状!我不是说这里的局势我能控制吗?”
外貌年轻的祖母大人略带嗔怪地扭头对身边的儿媳妇说:“看看,这个小没良心的,我们千里迢迢飞过来,他还不领情。”
白发顾母看向儿子的目光充满了溺爱,嘴上却说着:“你那鸡毛公司一摊子破事,我们才没心思管,真要是本家要过问,也应该是你爸爸过来,我们是来看你相中的姑娘的。”
说着她的目光又落在岳青莲身上,很难说里面没有挑剔的色彩:“今天是和岳姑娘一起共进晚餐吧?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打扰到你们?”
“不打扰,不打扰。”岳青莲干笑着说,“既然来了,就正好一起坐下来吃个晚饭吧。”
“那怎么好意思,你们年轻人吃个烛光晚餐,还特地把餐厅包下来享受二人世界,多么有情调,我们两个长辈倒是来得冒失了。”顾家祖母笑着说,又侧头去征询儿媳妇的意见,“你只是说担心儿子,想尽快见到,现在见也见到了,该放心了吧?不如我们这就回去先住下,等景行和岳小姐吃完晚餐回去,你这当娘的再仔细拷问他不迟。”
岳青莲站都站不住了,急忙说:“这话怎么敢当,两位长辈来了,我本就应该登门问候的,何况今天正好有这个机会,当然请一起吃个便饭,反正早就说好了,是我做东。”
“这可不好,初次见面,哪能让你破费呢,再说,现在女孩子都矜贵得很,脸皮薄,我们这些老人家往这里一坐,倒把你们做小辈的拘束住了,说也不敢说,笑也不敢笑,还有什么意思。”顾家祖母笑眯眯地说,“幼书。啊,你说对不对?咱们还是回避一下吧。”
顾母什么也没说,只是嘿嘿冷笑了两声,目光颇不友好地在岳青莲脸上绕了两圈,才开口:“岳小姐诚心要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