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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剩女修真记-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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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向南浓眉一挑:“古雷,说清楚。”
  
  “咳,咳咳。”古雷又吐出一口鲜血,惨笑着说,“曹先生,谁都知道你跟少主的交情,你就是不死心,还想试一试。好吧,我也实话实说,刚才少主被我的六阳神雷箭所伤,魔气蒸腾乃是出自他的右臂,证明魔虽入心,但大部分还集中在手臂上,没有完全侵占心神,如果能定住少主,以纯阳正气法宝近身逼迫,不怕压制不住他身上的魔气。”
  
  “什么叫近身逼迫?”岳青莲不解地问,用白玉印收妖怪的时候,她只要当空一举,红光照射之后妖怪就自行消失了,如果要近身逼迫,难道是要她拿着印在刘先生脸上盖个章?
  
  古雷转向她,摇摇头:“姑娘,别想了,你做不到的,你现在的修行,杀了少主容易,要近身压制他,难。别忘记了,少主也是结丹期的修行,不能束缚他行动的话,被你这样的高手近身,他纵然此时使不出法宝,难道不会自爆其体,同归于尽?”
  
  大家都不做声了,一起看向梅园里的刘先生,奇怪的是,他并不老老实实待着,也不试图再度发起进攻,而是好整以暇地在园子里打起太极拳来,月光下,他一举手一投足,似是随意,动作却舒畅自如,流利圆活,配上一身宽松的白色唐装衣袂飘动,要不是上面大团干涸的血迹,还真是非常赏心悦目的画面。
  
  岳青莲紧张地看着他的举动,揣摩着敌人下一步的用意,秦明川无声地走到她身边,和她肩并肩站着。
  
  “老大,别担心,曹总说要绊住他到天亮,我能做到。”
  
  秦明川深深地看着她,秀丽的女子,腰肢削瘦,却挺拔刚直,明明还懵懵懂懂有太多的疑问,却始终稳稳地站在对敌的第一线,面对这惊悚诡异的局面,不会退缩,不会畏惧,更不会吓得嚎啕大哭。
  
  平时工作时她也是如此,只不过,那时候自己在她身前,引导她,保护她,帮助她。现在她却成了战斗的主力。
  
  岳青莲感觉到他的视线,侧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把目光移开:“相信我,一定可以。”
  
  “小岳,我说过,你是我最信任的人。”秦明川低沉地说,“只是这样对你,太不公平。”
  
  明明她是受害者,被骗到了这里,其余的人,曹向南,刘先生,古雷曲雷,包括自己,都是刘家的人,而刘家的目的不是别的,是要拿她的命,去填老爷子的命!
  
  如果不是刘先生突然入魔,现在的岳青莲,应该和他们是敌人,她要逃脱,刘先生肯定要扣留,那就是一个不死不休的局。
  
  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现在他们这群始作俑者却困守在亭子里,被受害人保护着。
  
  也许是他脸上的自嘲太过明显,岳青莲回头对他笑了笑:“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我看重自己的命,当然也会看重别人的命。”
  
  秦明川微笑了起来:是的,这就是他的小岳,一贯如此。
  
  这时候曹向南还在和古雷讨论着有没有希望能让刘先生清醒过来,古雷泄气地一边咳嗽一边说:“曹先生,办法我都想尽了,无非用正道之力压制住少主内里的魔性,但我们现在谁的修为都不够在他自爆之前控制住他,那姑娘的法宝虽然灵验,她又没能力催动,少主是结丹期高手,我们三个人就算联起手来对他念道德经,他都能扛住,除非是有什么高僧大德开光过的护身符,凝聚了无上念力,那还可以试一试。”
  
  他大概是被逼急了,连‘高僧大德’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
  
  曹向南闻言,脸色却一变,伸手从衬衫领子里拉出一条银链,末端挂着一个精巧的太极图玉雕,黑白双鱼颜色分明,隐隐有白光流动:“这个呢?”
  
  古雷一眼就认了出来:“这……这是老爷子当年在龙虎山悟道的时候,偶得的一块天生太极石啊!在张天师座下化练了七七四十九天才成,最是辟邪除祟,安定心神,修炼之时佩戴在身可防走火入魔,族里精英弟子求之而不得,怎么会在你身上?”
  
  “少废话。”曹向南急躁地问,“这个到底行不行?”
  
  古雷喘着气说:“此物有老爷子和张天师的灵力在内,应该能克制住普天下大多邪祟,可以勉强一试,但是曹先生,此物要起效,必须贴在少主的眉心,让念力直达识海,少主如今这个样子……谁能办得到?”
  
  曹向南沉默不语,一把扯断了银链,将太极图握在手心,回头望了一眼。
  
  秦明川立刻踏前一步:“小岳不能去,我去。”
  
  曹向南冷笑了起来:“丫头要用法宝牵制少主,她当然不能去,至于你……”
  
  “老大。”岳青莲担心地看着秦明川,后者轻轻握住她的肩膀,把她转向面对刘先生的方向,低声在耳边说:“小岳,做好你的事,心无旁骛。”
  
  停顿了一下,他又加上一句:“别担心我。”
  
  “好。”岳青莲知道此刻不是拖拖拉拉的时候,她能多牵制刘先生一分,无论去的是谁,就多一分成功的把握,干脆地答应了一声,本命宝莲破体而出,和白玉印一起在半空摆成品字形,严阵以待。
  
  在她身后,四个人相顾无言,沉默的曲雷再一次开口了:“目前阵势已经破坏得差不多了,我留下来用处不大,我去吧。”
  
  古雷冷笑了一声:“谁去都无所谓,这时候就听曹先生的好了。”
  
  曹向南同样冷笑了一声:“既然知道都得听我的,还要跟我抢吗?”
  
  他看了看掌心里凝着淡淡白光的太极图,感叹了一声:“这还是我去美国留学的时候,他送给我的,今天总算有亲手还给他的机会了。”
  
  秦明川看了一眼岳青莲的背影,低声对曹向南说:“曹总,我去吧。”
  
  “不行,据古雷说的,少主此刻魔性还没完全入心,我是他熟悉的人,你只见过不多几面,你去不如我去。”曹向南断然说,“别争了,就这一次机会,死马当成活马医,如果这次不成功,那剩下的事,就拜托你们三个和丫头了。”
  
  秦明川还想说什么,曹向南摆了摆手,示意他跟着自己走到亭子的一角。
  
  本来以为曹向南还有什么机密的话要交代,秦明川沉默着走了过去,但曹向南并没有开口,而是突然抓起他的左手,扳直无名指,一下就把上面戴着的白金婚戒给捋了下来,随手向亭子外面一丢。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秦明川反应过来的时候,戒指已经在地面上清脆地‘叮’响了一声,滚落到黑暗中去,再无踪迹。
  
  “曹先生?”
  
  曹向南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用下巴指了指背对着他们的岳青莲,意味深长地说:“好自为之。”
  
  说完这句话,他一步跨出了小花亭,动作从容优雅,就像是晚饭后闲来无事在花园里散个步一样,悠悠闲闲,向刘先生走去。
  
  “曹先生!”秦明川喊了一声,强力控制住自己追出去的冲动。
  
  曹向南没回头,抬起手来挥了一挥,继续前行。
  
  刘先生此刻一套太极拳刚刚打完,正收势吐气,双手按落丹田,看见他沿着小路走来,笑了:“小曹,今天事多,还没喝上你泡的茶呢。”
  
  满地红雾纷纷散开,给曹向南留出一条通路,白玉印遥遥在空,两朵本命宝莲在不远处飞舞盘旋,岳青莲全部心神都在注意刘先生的行动上,一滴冷汗悄悄地沿着鬓角流了下来。
  
  曹向南的态度也非常自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今天只不过是例行来庄园和刘先生喝喝茶聊聊天一样,步伐丝毫不乱,也露出了微笑:“少主这么好兴致,我当然奉陪。”
  
  “以后等你去了美国,我就喝不到功夫茶了。”刘先生露出怀念的神色说,“当年我们跟着老爷子品茶,你总是第一个坐不住的,没想到后来你倒成了茶道高手,可见凡事不但要讲天分,还要看用心不用心。”
  
  曹向南已经走到了离他不到一米的距离,微笑着说:“为少主做事,当然用心。”
  
  他没有一丝迟疑,更没有慌乱,迎着刘先生沾满血迹的白衣,坚定地踏出了关键性的一步。
  
  “真的吗?我看看。”刘先生唇边泛起一丝鬼魅般的微笑,右手不经意地伸出,无声无息,刀切黄油一般轻易,瞬间穿透了曹向南的左胸!
  




94

94、以身灭魔       
 
 
  滴答,滴答……
  
  鲜血顺着从曹向南背后穿出的手指尖,一滴滴地落在地面上,很快就从滴变成了线,源源不绝地流淌着,暗红的血液在地面上汇聚成了小小一滩,周围的红雾兴奋地翻卷着,躁动着,但不知道慑于什么,就是不敢围拢上来吸取。
  
  曹向南和刘先生离得很近,近得能看到彼此脸上的表情,他看见在刘先生突然变得茫然的眸子里,自己的脸很平静,好像被穿透了胸腔,被捏住了心脏的人,根本不是自己。
  
  是的,为什么一点没感觉到疼呢?他模糊地想着,抬起手,不带一点颤抖的,把掌心里的太极图贴上了刘先生的眉心。
  
  刘先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一点没反抗,就这么呆立在原地,僵直着身体,任凭一个甚至根本连练气期都没过的凡人俗胎,这么近距离地触摸着自己的额头。
  
  太极图闪烁着隐隐的白光,神奇地一接触到刘先生的皮肤就牢牢地贴紧,曹向南的生命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白净修长的手指软软地垂了下来,像是抚摸一样,一一滑过刘先生的眉心,鼻梁,嘴唇,下巴……终于和身体一起,无力地瘫倒了下去。
  
  他的身体从刘先生手上沉重地滑落,唯一留在刘先生手里的,是一颗带血的心脏,仅存的鲜血从断裂的大动脉口处,噗噗噗地向外冒着……
  
  刘先生依旧很茫然地看着手里鲜活的心脏,仿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远处的花亭里,岳青莲捂住嘴巴,竭力阻止自己发声,她怕一开口,自己就会情不自禁地狂叫起来,她担心秦明川,想去看他,又不敢去想他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
  
  “老大,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啊!”她终于失控地喊了起来,憋红了眼眶,却依然不敢去看秦明川哪怕一眼。
  
  贴在刘先生眉心的太极图,白光流转,黑白双鱼像是活了起来,在方寸大小的眉心来回游动不已,周围的红雾鼓噪不安地退开,刘先生整条右臂红光乍现,蛇一般地缠绕而上,却被白光逼得节节后退,最终发出骨节交错令人牙酸的嘎嘎噪音,红黑相间的煞气从刘先生指尖喷射而出,迅速隐没到红雾当中。
  
  太极图的灵力也在同时耗尽,本来光净润泽如油脂的玉雕敛去光芒,黯然失色如一块随地可见的普通石头,啪嗒一声从刘先生眉心掉了下来。
  
  刘先生如梦方醒,眸子恢复了神采,张大了嘴巴,看着被自己握在手里的心脏,目光一寸寸地下移,直到地面上的曹向南进入他的视野。
  
  “向南!向南!”他发疯一样跪倒,扑到地上抱起曹向南,颤抖着手,想把手上的心脏放进开了一个大口的胸腔,徒劳地用手抹着伤口断裂的肌肉骨骼,仿佛这样就能补起来,还他一个活的曹向南。
  
  古雷叹了口气:“少主回神了。”
  
  岳青莲倒觉得他现在的情况,还不如死了的好。
  
  “向南!向南!”刘先生还在嘶哑地叫着,摇晃着怀里的身体,抬起手去拍他的脸,似乎曹向南只是睡着了,他这样就可以叫醒。
  
  曹向南双眼紧闭,,唇角微翘,脸上还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完全看不出被人活活穿胸撕心而死的痛苦,刘先生的手在他脸上留下了血污痕迹,他又慌忙拽起袖子去擦,这才发现自己袖子上,胸口衣襟上,全是血迹……
  
  “这是怎么了……”他抬起头,四下狂乱地扫视着,先看到满地嘶嘶乱响的红雾,又看到花亭里站着的几个人,一瞬间就明白了一切,仰面向天,痛得像要把心呕出来一般,带着满腔血气嘶喊着:“你们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啊!”
  
  没人回答他。
  
  岳青莲猛醒,看着满地的红雾堆积,认识到现在压根还没到伤感的时候,刘先生身上的邪祟是被驱除了,但还藏在周围,难保不会再找下一个目标,万一找上了自己或者秦明川怎么办!
  
  她深吸一口气,白玉印光芒陡涨,就要发威。
  
  “住手。”刘先生低垂着头,声音却恢复了从前的冷静,“姑娘,这是我刘家的事,我自会解决。”
  
  岳青莲依言收回了白玉印,默默地退到秦明川身边,自始至终,还是不敢去看秦明川的脸。
  
  秦明川站在原地,脸上毫无血色,却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泄露出来,像块石头一样,就这么站着。
  
  刘先生垂目低头,喃喃念诵起了咒语,从他凝立不动的身体上,逐渐往外散发出一道道淡淡的金光,稀薄如烟,却掺杂着柔和的七彩星芒,犹如晨曦朝霞,围绕在整个园子里的红雾,都激动了起来,贴着地面一哄而散,鼓噪着纷纷翻越围墙意图逃跑。
  
  “曲雷,你助少主一臂之力,列阵封锁全庄,不要让一丝邪祟逃离,否则后患无穷。”古雷如此说着,他脸色蜡黄,神色委顿,完全是凭着一口气支撑才没有晕过去。
  
  曲雷这半夜忙下来,也是满头大汗,深吸了口气,双手再次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掐着阵诀。
  
  岳青莲把目光从刘先生身上移开:“我能帮什么忙?”
  
  邪祟连刘先生这种修道高手的心神都能惑乱导致入魔,大开杀戒,要是蔓延到城市里去,千万人口里难保没有几个心神脆弱,欲念丛生的,那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这时候她也顾不得再计较什么恩怨,主动地问了一句。
  
  古雷惨然笑了一下:“不必,多谢姑娘。”
  
  他勉强直起身子拱手行了一礼:“姑娘心胸宽厚,今次不是姑娘不计前嫌援手,我等都要死在这里,过去种种,是刘家对不起姑娘,如今……”
  
  他看了一眼刘先生,苦笑着说:“如今少主要以身灭魔,也算是对姑娘有个交代,还望姑娘回去上覆师门,不要见怪。”
  
  “以身灭魔?”岳青莲吃了一惊,难道又是什么元神自爆的手段?
  
  她心里五味杂陈,虽然理智告诉她,这样对刘先生来说,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了,能令包括自己在内的大多数人都无话可说,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一条人命啊!
  
  “如果只是为了阻挡邪煞扩散,我可以帮忙的。”她坚定地说。
  
  “姑娘,咳咳……你的法宝虽然妙用无穷,但你修为不足,还不能完全掌控,只怕是心有余力不足。”古雷委婉地说,“而且这邪魔非同小可,万一除恶不尽,流入凡间,那就是我们的大罪孽了。”
  
  岳青莲默然,这么大的庄园,像浓雾一般无影无形的妖魔邪祟密布各地,不是巷子里七八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妖怪那么简单,要一气扫净滴水不漏,的确是她的能力所不及的,古雷说得没错,此刻不是她心慈手软的时候,三十公里之外,就是繁华的大城市,谁也不能冒这个险。
  
  刘先生吟诵的声音忽然高亢起来,一字一字像是在呐喊,金光逐渐上升,在他和半空中无形的阵势之间绞成了一道烟柱,沿着看不见的半圆形,飞速地向四下蔓延了下去,如果这个时候从远处看下来,想必整个刘家庄园都像被扣在一个金色光壳里。
  
  而这个金色的半壳,就以刘先生为中心,在逐渐地加厚中,满地红雾此刻已经远离梅园逃得不见踪影,但有九灵混天一气阵的阻碍,它们怎么也无法脱离庄园本土。
  
  古雷坐直身体,双手掐子午诀对着刘先生的方向低头为礼,哑声说:“少主,一路走好。”
  
  岳青莲知道最后的时刻即将来临,她别过头去,心念指挥,白玉印降至头顶,护住了花亭里的四个人。 
  
  秦明川还是毫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连呼吸都已经停止。
  
  在他们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庄园后山唯一的那一星灯火,就在这个时候,灭了。
  
  刘先生念完了咒语,金光环绕之下他的脸平静如沉睡的孩童,举起还带着曹向南鲜血的手指,轻轻地往自己眉心一点——
  
  毫无反应。
  
  不光是他,古雷也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不得不扶住石桌才支撑住没有倒下,金色光壳像是被什么东西凝固在原地,虽然已经布满全庄,却失去了剩下的行动能力。
  
  这是什么状况?!岳青莲警惕起来,往秦明川身边靠近了一步,难道说邪魔还有更大的阴谋在后面?
  
  就在刘先生头顶的金光之中,由淡变浓,渐渐出现了一个虚幻的老人形象,鹤发童颜,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长袍,痛悔的目光看着场中,长叹一声:“痴儿,痴儿,看看你造下的孽!”
  
  “爹!”刘先生痛哭着在地上猛力地磕头,不几下额头就碰出了斑斑血迹,“是我错了,是我一念之差……”
  
  “老爷子。”古雷慌忙也翻身跪倒,曲雷双手虽未停止,也跟着跪了下来,亭子里只有岳青莲和秦明川还站着。
  
  老爷子并没有注意这边,只是用惋惜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独子:“生死有命,修道人概莫能外,我都能堪破,你为何还要执念不休,导致外邪入侵,魔乱心神?我已经活了四百多岁,还贪图这区区几十年的岁月作甚?我坐生死关十年,也是给你一个独掌大局的考验,难道你身为我的亲子,刘家少主,未来掌门,反而自怯,弹压不下刘氏宗族的人,还要依仗着我这把老骨头给你压阵,非逼得我多活几年?”
  
  “爹……”刘先生跪伏在地,哭得浑身抽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拼命在地上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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