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教主-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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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鼎压榨体内每一份力量,棒下血光四溅,铜钟的表面也变得血迹斑斑,四周尸体越积越多,久战之下,加上被围攻,纵然有神行百变的身法配合大金刚神力的横练功夫,也难免负伤。
不知不觉中,背后中了两刀,肩膀上受了一剑,大腿上挨了一枪,伤口已经止血,但流出的鲜血却将衣服染红,可他竟是恍如未知,神勇依旧,仿佛一尊沙场战神,不知疲倦。
三十二相被他运用得越来越纯熟,信手拈来,不再拘泥于招式,渐渐向着大成迈进,本身实力更是在不断蜕变着。
混战之中,岳鼎先知先觉的让过从背后偷袭来的禅杖,一招马王飞蹄,踢断偷袭者的膝盖,不等对方应对,手肘往后一突,正中面目,劲力催发如泰山压顶,瞬间将这名七重期的武者击毙。
此时此刻,便是同一境界的七重期武者,也少有能在他手上抗过一回合的。
蓦地,大腿上的皮肤炸起鸡皮疙瘩,岳鼎心知有人要攻击下盘,正欲横身闪避,却见两名武修从旁边袭来,赌住退路,连忙以右手使大须弥相,猛力推出铜钟,左手使一招蜀犬吠日,疾戳而出。
铜钟上附着螺旋力劲,自身快速回旋,仿佛一方磨盘,那名武僧连忙以大力金刚掌应对,双掌击中钟身,奈何力道上差了两截,哐当一声,双掌被铜钟砸开,正中胸口,当场昏死过去。
右手边的武僧双手翻飞如花,虚虚实实,拍出三十多道掌影,然而天机棒随变而变,不停的晃动,却总是对准了真实的那双肉掌,无论双掌转到哪里,棒尖就会跟到哪里,随即正中掌心,阴阳螺旋劲勃发,将整条胳膊扭成麻花。
岳鼎轻描淡写的在被攻击的情况下,废去两名七重期武者的战力,整个过程他甚至没有看过两边一眼,只凭直觉就判断准了位置。
在被群殴的巨大压力中,他的第六感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几乎到了预知的地步。
只是这么一阻,行动就缓了一拍,岳鼎自知来不及躲避,单足一跺,泥地翻身而起,化作土墙挡下偷袭的暗器。
他正要游击而走,忽然感到双腿一紧,低头就见一条长鞭居然从地面下穿过,缠住了双足,正欲催力将使鞭者反向拉过来,就见天空一暗,一张大网当头盖了下来。
他双臂催发神力,居然无法扯断,反而越缠越紧,心知必定是天蚕丝一类的特殊材料所制。
“抓住了!”
“去死吧!”
“你逃不掉的!”
魔化者残留的智慧令他们发出了喜悦的庆贺声,一瞬间,共有六人齐齐扑过去,后面还有更多的魔化者聚拢过来,誓要将这名杀得他们心惊胆跳的孤胆英雄碎尸万段。
倏地,紫光一闪,剑芒如游蛇而行,矫若惊龙,长鞭和奇异大网尽皆化作碎条。
六名扑过来的魔化者因岳鼎的神勇而成了惊弓之鸟,哪还敢上前,想要后撤,却是慢了一步,各个被紫色剑芒透胸而过,带出六抹血泓。
后面的魔化者尚未及反应,就听见飞针破空声响,未及细想,便是脸面一痛,仿佛被群蜂蜇了一样,而且更带有剧烈的毒素,顿时哀鸿遍野。
岳鼎将紫薇软剑往腰间一拍,重新缠作腰带,然后将含沙射影收入怀中,拿出四枚毒雾金针火焰弹,分别砸向四个方向。
这暗器的名字固然长,威力倒也对得起这个长名,弹丸里包着无数细如牛毛的梅花针,并且藏有火药,在打出之后,即可自行炸裂,不但有毒火喷出伤人,那一大把杂在烟雾中的梅花针,更是令人难以躲避。
于是噼里啪啦连续的轰炸声中,毒雾、毒针、霹雳弹同时爆发,撂倒一大片。
岳鼎看着变得空旷了的视野,连忙快速运转菩提功,周游全身经脉,以免被毒雾影响。
战至如今,伤残在他手里的人数,足足超过了一百五十余名!
要知道这些人可都不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也不是一般的军中将士,而是在江湖上舔血的修行者,最差也是五重念威期,这些人联合在一起,都能成立一个威震一方的帮派了。
就算铁人,跟这么高手交手,也都变成一堆废渣。
于是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神识探查丹田处的功力,发现原本相当于一百六十年基础功力的大金刚神功,业已消耗至不到两成,毕竟是使用得最频繁的内功,反而是另外三门功力,还保留在七成左右。
“估计还能再坚持一会,再放倒二十人的话……”
岳鼎估算着自己的体能消耗,正要打起精神再度战斗时,忽而脑海中闪过一句呼喊。
——师尊,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
他沉默了一会,随即奔向铜钟摔落的位置,单手抓起来后,向着出口跑去。
……
听到潘晓的呼声,众人顿时醒悟,一直如看门神般,守在入口的空智因为要杀净鸢师太,反而离开了位置,此时正是逃跑的大好时机。
人群一时纷乱,本能的想要逃离危险,争先恐后的往出口冲去,纷乱中传来一声无花寺女弟子被撞击的痛呼,便听不知何人大喊道:“让净鸢师太和无花寺的弟子先走!”
这名喊话之人依然走出了争抢夺路的人流,是一名废了一条胳膊的魁梧武僧,那条被废的手臂上面血迹已然凝固成痂。
“老子出家前干过杀人越货的勾当,自认洗不清罪孽,就算入了佛门,也是下十八层地狱的命,可就算如此,跟一群女人争活路,把救命恩人抛在一边,(W/U)自个儿逃跑,这种不要脸的事打死我也干不出来!”
他充满不屑语气的大笑着,挺身站到无花寺弟子的前面——倘若空智禅师绕过了潘晓,要来杀净鸢师太,必须得干掉他才行。
在他前方三丈远的位置,潘晓正豁命缠住空智禅师,他虽是天生神力,但与拥有先天真气加上罗汉金身的空智相比,仍有不少差距,每一次的交手,都震得他全身骨架发痛,脏腑像是被挤压似的难受。
他的醉梦罗汉拳本是以逢击而避、乘隙而入为长,偏偏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半点退让,一旦漏出空隙,让空智找到机会脱身,重新堵住入口,便是前功尽弃。
所以,他只能是硬接每一次的攻击,哪怕明知会不断的加重伤势。
纷乱向外冲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又有一名俗家僧人站出来道:“兄台说得极是,我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却也比那些满口慈悲为怀,背地里却是男盗女娼的假秃驴要有骨气得多,与其做这种被人戳脊梁骨的事,宁可被空智禅师一掌拍死,倒也死得光明磊落。”
他也站到先前那名魁梧大汉的旁边,接着又有数人走出来,跟他们站在一起,组成一堵人墙,为无花寺的弟子护航。
“尽是一群傻瓜,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先人后己,你们就在这里等死吧!”
一人用尖利的声音喊了一句,运起轻功,头也不回的穿过了出口,迅速逃了出去。
随即又有三人紧跟而出,但没第一人那么嚣张,全部缩着脑袋,生怕被人瞧见长相。
剩下的二十余人从中间让开一条路,由无花寺的弟子扶着因真气尽耗,重伤难行的净鸢师太,以及呼吸变得断断续续的观紫鹃先走,等她们都离开后,才匆忙按照次序穿过出口。
第一百一十六章 化人
“师尊怎么还没来?”
梦芸数次转头眺望,却不见那道熟悉的身影赶来,心急如焚,不愿离开,望见缠斗中连挨数掌,遍体血淋的潘晓,焦急的催促:“潘叔叔,你也快走啊!”
“不要管俺,俺走不了了,你们快走啊!”
潘晓的意志丝毫未有松动,将空智死死拖在原地,以身作盾,若是出现破绽,便以身体硬接掌力,不让对方有机会绕过他。
=净鸢师太见梦芸不愿离开,用虚弱的语气下令道:“将她拖走!”
=炫=无花寺的弟子流着泪,强行把挣扎的梦芸拖了出去。
=书=空智见人群即将逃出生天,面相更显疯狂,背后化出的罗汉虚影也变得狰狞起来,仿佛将要堕落成魔。
=网=他以身作锤,向前猛突,却是十八罗汉中力道最沉雄的骑象罗汉,摧山裂海,轩昂不可一世。
潘晓见状,运起十成功力,左足移转直立,右足绞至前面,同时两掌相合,平至胸前然后蓄全力于掌,身向左旋,两掌向左右斜上方猛力击去,正是罗汉醉酒。
两尊罗汉如天神搏杀,冲击刹那间,地陷三寸,劲风如浪。
潘晓呕血而退,双臂疼痛欲裂,经脉受创,难以提起,仿佛不属于自己。
他以眼光余角瞥见还有人尚未离开,便强压伤势,再提一口气,在地上扑跌翻滚,展开特有的下盘攻势,双腿如一把大剪刀似的剃去。
空智以腿功应对,连接数下,分外别扭,有些应接不暇,颇为慌乱。
因为潘晓是倒在地上,以手为支撑点,两条腿做攻击,而空智站立着,只能以单腿进攻,另一条腿必须用来支撑,顿陷支绌。
连挨数下,皆被踢中髌骨,饶是有先天真气保护,空智也觉膝盖疼痛欲裂,当下翻身而坐,化为静坐罗汉,以静对动。身如老树盘根,双手挥舞如枝,一眨眼彼此交手五十多招下,终究被他以力破巧,横霸的以先天真气打断了潘晓的腿骨,接着单手抓住小腿,狠狠甩了出去。
终于甩开了包袱,空智禅师转身向着隧道奔去,试图从后方袭击逃跑的众人。
潘晓双腿蹬地,强忍着锥心的痛楚,重新拦截:“不准走!”
空智禅师本以为刚才那一击就足以甩开这名难缠的对手,打断了一条腿,不可能再追上,谁知对方竟像是牛皮糖似的,任他锤掌拳劈,就是不肯退开,明明受到的伤势,就算当场咽气也不觉得奇怪。
入魔的心烦躁不已,怒火烧去理智,空智当下运转全身功力,体表覆盖上一层金色皮甲,双掌蛇引龟缩,十八尊罗汉像交相变化,拳劲如汪洋涌动。
潘晓身在其中,但觉四周巨力奔涌旋转,前劲未消,后劲又至,越积越厚,有如城倒山倾,压得他呼吸艰难,眼前影影绰绰,仿佛有十几个空智禅师奔走,虚影实形,难分难辨。
他勉强接下数招,就听空智一声大喝,掌如雷霆击下,正中胸口,肋骨尽断,五脏俱裂。
他向后蹭了两步,双膝一软,扑通跪倒,嘴角鲜血长流,未及转念,腰脊间又是两痛,立时真力尽泄,瘫软在地。
潘晓只感五脏六腑皆已破损,经脉更是寸断,全身瘫软如泥,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在几乎天旋地转的眩晕中,他看见空智禅师穿过了入口,举拳往地上砸,却是要破坏用来连接无量山和虚空隧道的灵毯长桥。
此刻逃出去的众人都在这条长毯上奔逃,一旦脚下法宝被损毁,就要从数百丈的高空落下去,摔个粉碎碎骨。
远方不停的传来了惊叫声、求饶声、哭泣声,就像是站在吊桥上遭遇风暴袭击一样。
潘晓悚然一惊,神智忽然变得清醒起来,心中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便是千斤巨石,也激不起丝毫涟漪,生平记忆如逆水倒流。
逃命的众人为了感激净鸢师太的付出,自愿结成人墙……
被玄鹤子假扮的僧人污蔑,千夫所指时,岳鼎为他挺身而出……
在暂住的客栈里,和无花寺的弟子以及岳鼎师徒洽谈尽欢,无视彼此身份……
从玄鹤子手中将人救下,担心会招来厌恶,不想被他人察觉身份,想要偷偷离开时,却被观昙华揭下了箬笠……
启蒙智慧后,被人类追杀,惶惶不知终日,幸而得师傅点化,和弟弟妹妹一起在破庙里度过的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灵台灯火如佛光乍现,照耀三千。
长久以来,苦苦追求的本心,就在咫尺之间。
化胡功急速运转,冲破了最后一层障碍,涌入四肢百骸。
体内莫名的涌出了力量,潘晓怒吼一声,发出了这辈子最嘹亮的声音。
身如猎豹扑食,猛然冲出,一头撞进空智的怀里,在不可思议的惊呼中,抱着空智一同摔出了灵毯,迎面呼啸的劲风,坠向大地。
……
“对不起,他的伤势太重,贫僧无能为力……”
“胡说八道,你是大夫!怎能救不了人 ?'…'你不是号称妙手医僧吗,救不了人,还算什么妙手?你是否见我兄弟是妖,就不肯用心去救,需要什么灵药尽管开口,不管什么东西我都给你取来!”
岳鼎粗暴的拎起医修者的衣领,怒目相视,周围人一副想劝又不敢劝的模样。
对方苦笑道:“若非这位佛友舍身相救,要从天上摔下来的人便是贫僧了,此等救命之恩,贫僧再怎么狼心狗肺,也绝不会坐视不理。说实话,他从那么高的空中摔下来,没有当场粉身碎骨,已经是占了空智禅师为他垫底,以及落入湖中的幸运,若仅是这样倒也罢了,或许有一线生机,但在此之前,他的五脏六腑已是被重创,心脉也已断绝,若非体格强健……”
岳鼎缓缓松开手上的劲道,颓丧道:“对不住,是我冲动了。”
无花寺的女弟子听闻噩耗,本就是热泪盈眶,此刻连最后一丝希望也都断绝,再也忍耐不住,泪水如断线珍珠般落下。
妙手医僧不介意道:“贫僧能理解,江湖中人,难免……”
“岳兄弟……”
轻弱的声音,却比任何时刻都要响亮,岳鼎连忙俯下身来:“潘兄弟你醒了……对不起,兄弟无能,救不了你……”
旁边的女弟子顿时痛哭出声,外围一行被潘晓所救的修行者,也俱是语带呜咽,男人们大多仰面望天,不愿让人看见脸面。
梦芸一双小手抓住毛茸茸的大手,紧咬着嘴唇,只是流泪,止不住地滴在潘晓的脸上。
潘晓颤着举起手指,拭去梦芸颊上泪痕:“这就是人类的眼泪吗?你们都还活着,俺很高兴,所以,不要哭。”
梦芸泣声道:“潘叔叔,你要坚持住,一定不会有事的。”
“呵呵,人也好,妖也好,该走的时候总归是要走的,这是一件好事。”
悲伤中,岳鼎脑海突然一亮,闪过一个念头,握拳道:“潘兄弟,我现在救不了你,但未来说不定能行,不,一定能行!我现在想办法将你冰封起来,等到未来有能力救你后,再将你解封怎么样?”
潘晓微微摇头:“不用了,俺已经找到一直以来想要找的东西了,所以,生或死,都不重要了……能扶俺一下,俺想再看看这个世界。”
岳鼎伸手扶起潘晓的上半身,这句矫健魁梧的身体,此刻已是没有半分力气。
阳光穿透树荫,照在潘晓的身上,一只蝴蝶翩舞而至,落在他的鼻尖,随着无意识的耸动,又飞了出去。
一人穿透人群,来到潘晓的身前,却是那名最先站出来,自愿为无花寺做人墙的武僧。
他躬身向着潘晓低头,用颤抖的声音道:“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有这样,才能聊表心意。”
接着又有一人出来,也学着躬身低头:“你做的事情,我自认一辈子做不到,所以我很敬佩你。”
有人带头,随即那些被潘晓救过的人,也一一过来感恩谢礼。
“我之前曾在背后说过你的坏话,请你宽恕我的罪过,在此立誓,从今往后,绝不对妖族有任何偏见。”
“救命之恩,若有什么心愿,尽管开口,哪怕做不到,贫僧也会尽全力替你实现。”
……
看着面前一排排向自己躬身低头的人,回忆起以前的孤独生涯,潘晓心中生出莫名的心绪。
他颤声道:“俺幼时开启智蒙,懵懂修行,而妖修之法需要以精血为补,俺不愿杀人,便一直压抑着本性。
但嗜血的欲望不会消失,只会越积越多,终有一日,俺压不住这股欲望,便偷偷下了山,摸进一家农户屋里。
农户的大人皆已出去,家中只有一名尚在襁褓的婴儿,俺心生不忍,偏偏贪嗜精血的欲望已到了不能忍耐的地步,良知与欲望反复较量,就在理智即将沦陷的时候,一名老和尚突然走了出来。
虽未交手,俺就感受到老和尚本领高强,绝非对手,便是想逃也逃不了,心中万念俱灰,想着一了百了,不必再受煎熬。
然而老和尚没有对俺出手,反而笑着说俺很好,然后以刀割肉,喂食于俺。
老和尚不在意俺的身份,愿意收俺为徒,并传授佛门修炼之法,化去俺的戾气,从此免去贪嗜精血之苦。
师傅收留俺和俺的家人,一起住在破庙里,他教俺读书识字,劈柴担水,从未有歧视,那段日子是俺最开心的……
可惜好景不长,师傅没几年就去世了,自那以后,俺试着下山与人交流,但人们一看见俺,要么动武追杀,要么畏惧逃跑,就是不肯坐下来跟俺说话,后来甚至请了修行者来降妖。
俺从此便死心了,一直待在破庙里,不再出去,心中想着这样便是最好,不用被人骚扰,也不会骚扰到别人。
但,这是错的呀……咳咳,是俺太软弱了,俺总是在庙里自怨自艾,埋怨着为什么别人不愿相信俺,却不知,若你不主动去接触别人,别人又如何来相信你……信任本就是双向的,俺只是一次失败,便不敢再尝试……这就是人心的软弱,不愿去相信别人咳咳咳……”
岳鼎见对方的气息越来越弱,心中犹豫不决,不知道是否该不顾对方的意愿,强行将他冰封。
潘晓却仿佛知晓他的意思,紧紧抓住手,阻止道:“请听俺把话说完……这一趟外出,是俺一生中最幸运的决定,虽然俺一直生活在不被人理解的痛苦中,但自从遇上岳兄弟你们,俺体会到与人交往的快乐,也认识到过往的错误。
身为不想做妖的妖,能在生命的最后,得到那么多人的理解,终于令俺明白,是否变成人根本不重要……
原来,相信别人……也是需要勇气的……
若有来世,再做朋友吧……
师傅好像在叫我了……”
语毕,潘晓身子放松,仰头遥望,分明看见,云天之间,净土之中,老和尚正笑着向他招手,慈眉善目,一如初遇之时。
岳鼎咬紧了牙关,一拳一拳砸着泥地,梦芸终于也忍不住,放声痛哭。
脸色苍白的净鸢师太说了声阿弥陀佛,念偈道:“一笑由来别有因,那知大块不染尘。从兹收拾娘生足,铁橛花开不待春。”
也不知是谁人先念起了极乐往生。
其余人也很快附和着,随即便是漫天的纶音禅唱。
天地间,花草树木、虫鱼鸟兽一齐共振而鸣,金雨飘零,如佛陀坐化。
在佛音缥缈中,潘晓的身躯竟而产生了变化。
察觉到手中触感有变,梦芸睁眼看去,满面惊愕,讶异声中带有一丝庆喜。
“大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