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怒刀轻狂-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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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烈拉着宛儿笼罩在薄薄的晨雾中,悄然走进了怡红院,他静静站立在门牌上刻着小红两字的房间前面聆听,只听到里面一个均匀呼吸的声音,于是轻轻敲了敲门,心中轻声道:“不知道伊人是否如昔?”
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片刻,房门轻轻打开,当年怡红院头牌小红惊讶地望着曾经熟悉的高大身影,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当日那个神采飞扬,性格狂放的赵烈,在他身上,她第一次找到了生命的尊严和快乐。
岁月无痕,小红脸儿稍微瘦了一点,看起来有点清瞿的感觉,身上穿着一件墨绿色的锦袄,腰下则是一件水绿色的碎花宫裙过肩微卷,艰辛痛苦的生活已经过早在小红身上留下了痕迹,风姿依旧曼妙动人,但眼角开始隐现皱纹,早就不是怡红院的头牌了。
小红忽然发现赵烈身后还站着一个妩媚少女,秀脸微微一红,赶紧拉紧了没有扣紧的衣襟,伸手理了理从睡梦中醒来凌乱的长发,低头小声道:“你们还站在外面干什么,清晨寒露伤人,快进来吧,你又受伤了吗?”
柔软凌乱的被窝里,还存有小红的余香,赵烈脸上浮现灿烂笑容凝望着她挽头梳理,小红很快便宫髻堆鸦,长裙曳地,时间会改变很多,但也有很多东西是无法改变的。
第二卷怒刀轻狂第二十五章心坚似铁
赵烈凝望着小红那已经开始染白的长发,心中无限伤感,轻声道:“小红,很高兴那么多年后你依旧记得我,身上不过一点小伤而已,多年未见,你依旧没有什么改变,我已经改变了很多,这些天怎么总是遇到故人,也许这就是神奇的命运。”
小红一时无语,良久幽幽道:“我怎么忘得了你!江湖险恶,你要小心,记得当年你身上也常常挂着伤痕。哎,时光如梭,小女子已经人老珠黄,不过强颜欢笑罢了,只是公子为何忽然想到来这里?”平淡的话语中饱含生活无尽辛酸,当年她对赵烈飞扬的文采佩服不已,而且多年辛酸青楼生涯中,他也是唯一懂得尊敬她的人。
赵烈伸手把纷乱枯黄,毫无光泽的长发弄到脑后,微笑着淡淡道:“也许连我自己都从来没有想过还会再见到你,更没有想到的是,过了这些年,我不但没有实现自己的梦想,反而从当年黑虎帮副帮主沦落为被人苦苦追杀的恶徒。”
小红凝视眼前的赵烈,看上去异常憔悴潦倒,但她却看到展现在他脸上那坚定微笑和隐藏在双眼深处那永不放弃的目光,她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成功的,我一生阅人无数,当年我就明白你不甘心成为黑虎帮副帮主,这些年我或多或少也听说你的一些事情,我相信你一定会再次站起来的。”
丐帮帮主汪洋勒马停住,凝望前方笼罩在晨雾中的城镇,若有所思,他忽然回头对身后丐帮高手恨恨道:“想不到赵烈如此狡猾,害得我们白走了很多路,你们赶快联络前方城镇中的丐帮兄弟,询问是否有可疑人员进入,丐帮弟子密布大江南北,我就不信找不到他!”
汪洋很快得到消息,不久前两名丐帮兄弟曾经见到一个少女搀扶一长发男子进入前面城镇,男的那人身材高大,几乎和传说中赵烈的样子一模一样,而且长发男子步履蹒跚,显然身上有重伤,汪洋冷笑着吩咐:“马上召集附近丐帮兄弟封锁整个城镇,绝不能让他逃脱,这次就是刨地三尺也要找到这个淫贼!”
数百名丐帮弟子化了一整天搜遍全城依然没有赵烈的影踪,此刻已是华灯初上时分,汪洋率领帮中心腹漫步在繁华街道,远方深深的巷子中隐约透出暧昧的红色,汪洋灵活的眼珠转个不停,忽然回头道:“赵烈究竟藏在什么地方呢?白日里兄弟们搜查过这些青楼吗?”
周长空迟疑片刻道:“属下认为赵烈不可能藏在里面,所以没有安排搜查,我马上安排下面兄弟前去搜查。”
汪洋微笑着道:“我们闲来无事,不如亲自去吧,让帮中兄弟加强搜查,绝对不能让赵烈再次逃脱!”
丐帮的震天威名使得怡红院老板满脸堆笑让汪洋众人随意地搜查,一个中年美妇迎了出来,见汪洋长得一表人才,气度不凡,恭敬媚笑道:“英雄请上雅座奉荼,我们这里小红的琴艺远近闻名,蓝月,绿风两女的舞艺可是勾魂夺魄呀。”
汪洋轻轻推开小红的房间,冷冷环视里面环境,眼光最后落在小红身上道:“听说小红姑娘虽然年华已逝,但琴艺出众,不知今夜可否为我奏琴?此外你今日可曾见过一个身材高大男子,此人乃是江湖淫贼赵烈。”
小红陪笑着道:“最近并没有见过任何可疑男子,小女子不过略通琴艺而已,英雄若不嫌弃,小女子马上到旁边大厅为公子演奏。”小红转身取下放在桌上古琴。
汪洋依旧冷冷站着,并没有说话,忽然掀开里屋的布帘,发现里面床上坐着两个婷婷玉立的侍女,正是小红身边的蓝月,绿风两名舞女,他脸上浮现暧昧笑容转身对周长空道:“你带领兄弟在外面继续搜查,我到旁边欣赏一下小红姑娘的琴艺,记得不要让任何人打扰。”
小红房间隔壁大厅是她一手装饰的,高雅优美,最具特色处是不设地席,代以几组方几矮榻,厅内放满奇秀的盘栽,就像把外面的园林搬了部分进来,其中一边大墙处挂著一幅巨型仕女人物帛画,轻敷薄彩,雅淡清逸,恰如其分地衬起女主人的才情气质。
身形优美的小红,手抱古琴,盈盈走人房中,也不望向英俊潇洒的汪洋,便把古琴放在厅中已布置好的琴台上,席地坐下,这才抬起头,清丽的脸上昭示了岁月的无情,凄惨的命运明显印在了沧伤的脸上,青丝开始有了白色的痕迹,带着无限的哀怨,她仰起俏脸,闭上眼睛,出了一会神,才再张开美目,伸手按在琴弦上,指尖轻摇,纤手飞扬,一串清滑轻脆的琴音立时填满厅内的空间,凄惨哀怨。
喝得半醉的汪洋独自盘坐地席,凝望中间蔓舞的蓝月,绿风两女笑道:“小红,你的身材还真不错,哎,就是老了一点,年轻的时候肯定比蓝月,绿风更好看,你弹的什么鸟曲啊,换首喜庆点的,老子最近心情不好,妈的,一个小小赵烈居然让我疲于奔命,今夜该好好放松一下,反正他也逃不出我的掌心。”
大厅隔壁的房间中,赵烈面无表情地从床下缓缓爬出来,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虽然无法凝聚真气,可是他的听觉感官敏锐无比,隔壁汪洋放肆张狂的声音清晰传到耳中。
蓝月,绿风两女姿容俏丽,垂着燕尾形发髻,穿着呈半透明质轻料薄各式长褂的歌舞姬,翩翩若飞鸿地舞进大厅内,载歌载舞,隐见乳浪玉腿,作出各种曼妙的姿态,教人神为之夺。
汪洋血脉贲张,借着酒性一把把她们两人拉入怀中,嘴中轻笑对中央弹琴的小红道:“老子心情不错,我就是喜欢你的身材,你把衣服脱光了在旁边弹奏,好好陪我乐乐。”
小红的眼泪在眼眶打转,虽然她接过很多客人,但从来没有人如此过分的要求,而且此刻她年轻时候仰慕的男子就在隔壁房间中,她实在无法忍受这种屈辱,可是她的双手却不得不缓慢地解开衣裙的扣子,几滴悲伤眼泪悄然滑落。
赵烈的眼中蓦然发出让人胆寒的愤怒,缠满绷带的双手猛然紧握,前些天在万象大殿被击碎的指关节本来在宛儿妙手下已经开始愈合,愤怒无比的赵烈用力之下居然让本来已经开始结合的碎骨再次碎裂,但他丝毫感觉不到身体的痛楚,因为心中泛起那阵阵椎心裂骨的疼痛,虽勉强运力抵着,连身子也在颤抖,根本不能忍受这种痛苦。
情急之下的宛儿伸手点了赵烈的穴道,防止冲动之下的他发出声音,惊动隔壁的汪洋,绵软小手心疼替他解开双手的绷带,含泪小心把碎裂的骨头接好上药。
宛儿虽然点了赵烈的穴道,却没有能阻止他继续聆听隔壁传来的声音,赵烈双眼睁得大大的,里面包含了极度愤怒和异常坚定的决心。
汪洋外表儒雅温文,善体人意,一表人才,可是内心淫荡无耻,他忽然把手中的酒杯捏得粉碎,大声对小红道:“妈的!象你这种老女人老子肯看看已经是你的福气了,居然还敢在我面前哭泣,害得老子好心情也没有了。”
他说完后伸手朝面前的酒壶一抓,凌空吸出里面鲜红的女儿红,顺手把这些美酒凌空洒到小红裸露的身上,刺眼的烈酒混合着她悲惨的泪水一起无声流下,心情郁闷的汪洋忽然抓过身边的蓝月,绿风两女,拼命灌了她们两坛酒,然后扬长而去,只剩下她们趴在地面无声哭泣,这些胭脂俗粉他还看不上眼,迟迟找不到赵烈也让他没有什么兴趣。
良久,小红收拾好衣裙,擦去脸上的泪痕,回到自己的房间。直到这个时候,宛儿确定丐帮人马已经离开怡红院,这才替赵烈解开穴道,刚才他身子一直在激烈颤抖,而且眼中那极度的愤怒和冰冷让她胆战心惊。
出乎宛儿的预料,赵烈刚才那恐怖的愤怒似乎突然消失,滔天的愤怒和耻辱眨眼间就变成宁静如水,甚至连一点涟漪也没有,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身边的宛儿望着冷静如冰的赵烈,不知为什么,心中却忽然涌现一种极度的寒冷感觉,仿佛面前的赵烈是一把出鞘的锋利长刀,什么都不能把他击垮,纵然浑身伤痕累累,但依然如钢铁铸就,永远不会倒下,仿佛望到他胸膛里面那颗比刚铁还坚硬的心。
赵烈的眼睛并没有望向走进来的小红,只是淡淡道:“刚才那人是丐帮帮主汪洋,我一定会让你砍下他的人头,哪怕是和整个丐帮为敌,我也无所(炫)畏(书)惧(网)!”平淡的话语宁静如水,没有任何火气愤怒,仿佛是在和老朋友叙家常一样清淡平和,但宛儿却感受到其中那坚强如铁的决心,她抬头望着他宁静的双眼,忽然觉得他变得让人无法琢磨,虽然站在面前,伸手可及,但却感觉距离好远。
汪洋与丐帮大队人马虽然把这座小城翻了个底朝天,但依然没有找到赵烈,失望之下的汪洋带领大队人马无奈离开了这里。
赵烈惊现江湖的消息还没有来得及传遍武林,忽然再次神秘消失,但他身中剧毒坠落拦江生还的传奇让人感叹佩服,他究竟能否翻身成了武林中最红火的猜想,江湖中不少渴望一战成名的英雄侠少和神刀门并没有放弃追杀,继续在江湖中苦苦找寻他的下落。
秋日烟雨迷梦的江南水乡让人迷恋,温婉如玉的小镇,三面环水,清澈如练,那清澄的碧水少说也有七八里地,洋洋洒洒,溶溶曳曳,象一条玉带逶迤在两岸的绿树丛中,居室的一半延伸至河面,下面用木桩或石柱支撑在河床中,一派古朴、明洁的幽静,秋雨细细,淅淅沥沥在水面上一圈又一圈画着涟漪,河畔有几棵垂柳参差着落,仿佛还美滋滋地在甜梦之中,只是黑褐的枝条随风吹拂着水面。
临河的小街蜿蜒细长,一块挨着一块铺砌的石板路似乎没有尽头,被岁月磨得光滑如玉,小街两侧栉比鳞次的几乎是清一色的乌檐青瓦,小楼屋檐比翼,上透一线蓝天,下照人影憧憧,自是一番含蓄深邃的意境,碧波涟漪的市河上,小船来往,橹声咿呀,时不时晃荡着倒映在水中的水阁和岸边的林木,轻悠明快,穿过一个接一个的桥洞。
河畔一座枯败的古宅犹如风烛残年的老妪,披满了岁月的沧桑,风华不再,丰韵无存,高厅倒塌,回廊断弃,园林荒芜,秋雨渐渐停歇了,一个满头白发佝偻的老头走过残破不堪简陋的门厅,咳嗽着穿过弯弯的月洞门,静静坐在题有“桐风雅居”的照壁下,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颤微微地提笔艰难地作画,很快地,面前的宣纸陡然展现一幅美妙的画卷,墨绿的桧柏矫似游龙,虬结的枝干透着力度,翠绿而细腻的雀梅枝繁叶茂,逶迤向地,飞流直下,气势不凡,最醒目的是罗汉松,显得凝重端庄,伸展的枝干托着层层青翠。
不知什么时候,里屋里面轻轻走出一个蓝色身影,默默站在老者身后凝望他挥笔作画,背负双手,神情如这宁静如画的江南水乡一样平和自然,全神贯注,心仿佛也随着老者飘逸纵横的画笔在动,脸上挂着淡淡恬静的笑容,正是前些日子忽然从江湖中消失的赵烈。
赵烈淡淡的蓝色身影静立观望老者悠然作画,恍惚中如迷蒙的江南烟雨一样清淡,他偶然间结识了此间破败房屋的主人,一位一生穷困潦倒的画师,他们相谈甚欢,于是他和宛儿就在这风景如画的江南水乡中安然停了下来。
每当云淡风轻,皓月当空的时候,赵烈都会静静站在宽阔荒凉的院子中仰望,那天上的满月便会落在在水中晃动荡漾,伴随着河水上二三温暖的渔火,宁静中又平添了几分平淡。
日渐消瘦的赵烈忽然对绘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似乎忘记了身上潜伏的毒素和伤痛,忘记了充满激情与痛苦的江湖,静静沉醉于江南水乡淡雅的宁静之中,白日里含笑和老伯谈论绘画技巧,说禅论道,悠然自得。
人生就是这样奇妙,江湖中谁也没有料到遭受如此沉重打击的赵烈还能有如此心境在这优美的水乡中凝神绘画,似乎忘记了滚滚红尘中的一切,很多时候,江湖中三三两两的江湖客不时从门口匆匆走过,锋利的刀光剑影印在那潺潺流淌的河水上,谁也没有留意到旁边破败小院中那个全神贯注,静心绘画的男子。
赵烈居住的房间三面有窗,窗旁有门,门外有石阶,石阶一直向下延伸到水下,支撑水阁的石柱可以系船停舟,水阁下的河埠可以临河打水,也可以洗衣洗菜,置身水阁,可以静静观赏外面诱人的风光,沉醉发呆,也可以探身窗外招呼过往的船只,向过往船只买菱买藕买果买菜,当然也可以买虾买鱼。
此刻赵烈正静静盘腿坐在床上,体内依然时常绞痛,依旧无法汇聚真气,良久他睁开双眼,轻轻擦去额头上汗水,洒脱微笑着站起来,悠然眼光顺着石阶落在了一个翠绿色身影上,久久凝望。
宛儿娇小的身子正蹲在清澈的流水旁洗米,洗了一遍又一遍,米里每个稗子,她都小小心心地挑出来,轻轻放在旁边,秋日寒风拂过,无情吹过她被冷水泡过红通通的小手,柔媚身子忍不住在风中微微颤抖,仿佛一曲美丽而哀伤的琴韵在晚风中飘舞,赵烈心猛然收缩,异常心疼。
良久,宛儿起身擦去额头上细细的汗水,拿着饭锅沿石阶回到房间,等到饭锅上了灶,她又将捡出来的稗子用张纸细心包起来,再用清水将地面冲得干干净净。
赵烈这才发觉非但这一大间原本布满灰尘,乱七八糟的屋子已经变得点尘不染,就连锅灶上都没有丝毫烟熏油腻,这厨房竟比别人家的客厅还干净,宛儿那双又瘦又白的小手,每天竟要做这么多辛苦的事,这伶仃纤弱柔媚的身子,怎么能挑得起这么大的担子?承受那么多的艰辛?
赵烈凝神望着忙碌的宛儿,鼻骨端正挺直,贵秀无伦,虽然小小年纪,但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无法言语的妩媚,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道:“宛儿,你每天都要将屋子打扫得如此干净么?”
宛儿回头笑着道:“一个人过惯了干干净净的日子,瞧见脏东西就会讨厌的,除非情不得已,而且你身子一直那么虚弱,我想让你有一个干净优美舒适的环境,让你尽快地康复。”
宛儿忽然眉头一皱,忧虑道:“赵大哥,我们身上仅有的钱快花光了,以后还不知道怎么办啊,我想到外面去卖花,我很喜欢那些娇艳的花儿。”赵烈含笑凝望娇媚宛儿,并没有答话。
宛儿不知何时已走下了小楼,伸手轻柔地采下旁边墙头盛开的花,一枝芬芳的桂花从短墙里探出来,花开得正香,她仰着头,踮起脚尖,小手举着了花枝,衣袖忽然滑了下来,露出那双光滑如玉的手腕,却白得可怜。
路边走过的几个青春少年走了回来,动也不动地站在对岸,痴痴地瞧着,宛儿折下了桂枝,头也未回,盈盈走回小楼。
那些少年面上竟满是痴迷之色,竟像是将什么事都忘记,眼中只有那翠绿妩媚动人的身影,宛儿不但是个美人胎子,而且身上那种特别的妩媚让人难于忘怀,很容易让人她着迷。只见宛儿步履轻盈,单薄的衣衫在风中飘拂,纤弱的身子似也将随风而去,却忽然回眸一笑,明亮的眼波,让人忘了一切,那几个少年眼中只瞧得见她腰肢摆动的韵律,别的什么都瞧不见了,几乎跟着她走了过来,险些落入小河中。
赵烈也在痴痴瞧着,这时才长长吐出口气,喃喃笑道:“宛儿真是天生尤物,异常妩媚可爱,小小年纪就能这么诱惑,等再过两年,那可如何是好?”
宛儿回到房间,仔细把采来的花朵插在花瓶中,小小的几枝插花却使得整个房间似乎突然亮了许多,空中散发出淡淡的香味,让人心旷神怡。
赵烈苦笑道:“宛儿,你还是不要去卖花了,众人眼中怎么还会有你手中的花,你比花儿还要漂亮芬芳娇媚,别人只能看得到你而看不到花儿,明天我静心画几幅画,让老伯拿出去卖吧,希望能有人买我的画,当年我经商成功时候,无聊之际正准备学绘画和音律,可惜还没等我拿起画笔,我就进入了这茫茫江湖,还好这些天的宁静让我从老伯那里获益良多,不虚此行啊。”
宛儿黯然叹了口气,垂首道:“我还是先做饭吧,只是我以前没有好好学做饭,现在做的饭那么难吃,不知道赵大哥喜不喜欢吃?”
赵烈只觉心头一酸,忍不住道:“你稀饭煮好了,我来吃,我觉得非常好吃啊,从来没吃过如此美味的稀饭。”
宛儿霍然抬起头,开心道:“真的吗?”此刻天已黄昏,熹微的落日,自灶口斜斜照了进来,照上了她的脸,脸上泪痕未干,目中却闪动著喜悦的光采,看来就像是一朵带著露珠的白莲,在春天早晨的微风里,冉冉初放。
赵烈瞧了一眼,心弦竟立刻震动起来,他立刻扭转了头,不敢再看。
宛儿长长叹了口气,故意装作可怜模样道:“我知道赵大哥是故意说着让我开心的,赵大哥当年是威震四海的名厨,怎么会觉得我煮的稀饭好吃呢,而且大哥一定有许多许多事要做,怎会来吃一个小女孩子煮的稀饭。”
她语声是那么凄楚,赵烈听得心里又不觉一酸,心疼无比,笑着道:“大哥没有骗你,我虽然有许多事要做,但任何事都会做完的,等到那一天,我会盼望着吃你煮的稀饭,平平淡淡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