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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雪山飞狐续传-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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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斐见他转身出了门,便又闭上了眼睛休息。过得好一阵,门声再响,步履甚是轻盈,胡斐睁开眼来瞧,见是一个妙龄女子站在床头,一对大眼晶亮黑白,睫毛眨动中显得极为灵动活泼,一张俏丽脸庞上稚嫩未去,看似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这时正幌着她那颗秀发垂肩的小脑袋左右摇摆,好奇的猛往他身上看来,见到胡斐也睁着眼看她,噗的一声笑了开来,说道:“原来你真的醒了,老张说时我还不信呢,爹说你最快也得再过几日才能稍有知觉醒来,这回他老人家可完全料错了,待会儿可得乘机窘他一窘。呀,对了,你这时想必饿得很了吧?我跟你说喔,我家文姨早上煮了一锅药参补粥,说是吃了精气大补,你身子这般虚弱,吃了便有力气养病了。”

她连珠价的一串溜舌话自顾说来,当真又快又急,奇的是竟然字字清楚,腔圆脆滚,绝不混淆而让人听得有半点模糊不清,想是她性子急,脑子转得也快,是以说起话来便如一串鞭炮般猛的霹雳作响,但能说得这般乍然快急中却又咬字清楚不过,这门本事倒也算得上一绝了。胡斐两耳给她清脆话串震的楞不过来,脑中还没来得及作出丝毫反应,便见她一阵风般的笑着转身出了房门,直至去了好半晌,胡斐才总算听懂了她所说的这一串话。

未久,这妙龄女子果然捧了碗粥来,身子朝床头一坐,手里汤匙慢慢舀起碗里热粥,以嘴吹了吹,待得热气不烫,再小心喂入胡斐那给虬髯布满的丛须嘴里。

胡斐久未进食,这时闻得热食香气,胃口大开,迳将整碗吃了个空。

那女子用布擦拭他嘴唇须边,满脸笑意盈然,神色中却是带着一股小女孩般的顽闹味道,说道:“你满脸硬须又长又难看,干么不给剃去,吃东西都要沾粘上了,好美是么?我爹晚些儿要再过来瞧你气色,这么大丛胡子给遮在脸上,谁能瞧得见什么?这么着呗,我替你把这讨厌的家伙剃去,以后喝药吃东西可就方便多了。”

胡斐一听大惊,苦在声不能出,身子不能动,连要抬手示意都没力气来使。原以为她只是一时说笑,待见她将碗朝桌上一放,转过身来时,手里已是一把明亮剃刀在手,显然是她刚才出去拿粥时便已一并带了过来,预谋早定,并非临时想到的小女孩胡闹玩意儿。其实他倒不是怕她拿刀来加害自己,而是自己脸上这些虬髯胡须已留了数年之久,实是具有某种纪念的意义在内,如何是说要剃便剃的了?但他此刻便如瘫痪的人一般,神智虽在,奈何身子动也不能动,只能任人摆布,当下只急得他气血上涌,眼里一黑,随即昏了过去。

这般昏去了不知多久,悠然醒来,便见床边坐了一名五十来岁的长者,额上三道皱纹深陷,脸容枯槁,手里拿着金针移来,跟着落手如风,便在他丹田下‘中极穴’、颈下‘天突穴’、肩头‘肩井穴’等十二处穴道上疾速插下,手法之精,认穴之准,委实便是高深医道之能者。那‘中极穴’是足三阴、任脉之会;‘天突穴’是阴维、任脉之会;‘肩井穴’是手足少阳、足阳明、阳维之会,这十二金针插下,他身上十二经常脉和奇经八脉便即隔断。这常脉和奇经隔绝之后,胡斐身上所受阴阳两毒便相互隔了开来,不再于体内彼此激烈冲撞。

这名长者随后拨开他身上各层衣衫,再以陈艾灸他肩头‘云门’、‘中府’两穴,胸口‘华盖’、肘中‘尺泽’等七处穴道逐一灸过,并以艾叶制成的艾炷,按穴位烧灼,费了好大一番功夫,这才歇下手来。

胡斐体内阴阳相隔,便不再如先前般感到晕沉劲虚,但他苦练数十年的内力真气早已寻不着半点痕迹,这时的他便宛如一个不会武功的寻常人一般,纵使还有力道微存,那也只是每个正常男人都有的力气,用来砍柴抬物自是足够,但要说到防身御敌却已不能。那长者吁了口气,沙哑着嗓音说道:“你且先别想太多,等休息够了再说。”

胡斐欲要开口道谢,但身子尚未复原,浑身有气无力,勉强点了点头,见老者起身离去,蓦地惊觉脸颊上凉飕飕的迎风拂面,那下颏嘴唇边更是感觉不到往昔虬髯须子绊脸的扎实,他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知道自己好不容易所留的满脸虬髯胡子,这时都已被那位顽皮小姑娘给剃了个精光,当下迭声叫苦,偏又无可奈何。

如此过了六日,他吃的多了,精神力气便逐渐好转,不似之前般的浑身动弹不得,但要到能够起床行走,却也还差着老大一段距离。那小姑娘自剃了他胡子后便不再来,也不知是怕他生气责备,还是觉得他身上已经没有够她作弄的新鲜玩意儿,是以这便寻找旁人胡闹去了。这些日子中,便由那仆厮老张照料他的一切,胡斐无力说话,老张也鲜少开口,平常时更迳忙他的诸多杂事,晚上也另睡他处,因此储药室里便只他一人睡睡醒醒。

这日傍晚,老张喂过他饭后不久,那长者又来对他施以针灸,见他气色好转,便一边灸他‘手太阴肺经’十一处穴道,一边淡淡的说道:“你胸口中的这一掌应该是‘玄冥寒掌’,背后这一掌却是‘火阳云掌’,我所想不透的便是在此。要知武林中会使‘玄冥寒掌’的就只西域龙陀山一派,但也从没听说他们足迹到过长白山脉;这‘火阳云掌’更是云南西双门的绝艺,向不外传,更别提要来关外耍狠了。这两派南北相隔岂止万里,想来自不可能联手才是,然你身上阴阳二掌力道浑厚,寒极阴,炙极阳,若非这两派高手同时所为,却又是何人?”

胡斐张开了嘴,哑着喉咙,虚弱的说道:“不是两人就只一人击我两掌。”长者咳了一声,脸容泛笑着道:“想是老弟伤得迷糊了,这才两人看作一人。唉,这原也怪你不得,任谁中了其中一掌,便不命丧当场,也已神智大失,跟着再一掌击来,又有谁能够记得清楚了?!”胡斐见他神色满是不信,便道:“前辈前辈可曾听过‘阴阳冥掌’?”长者皱眉道:“阴阳冥掌?这名字倒头一次听到,难不成是击你那人告诉你的?”

胡斐点着头道:“那人左掌先击我胸口跟着再以右掌击我背部。”长者哑然笑道:“是了。胸口那一掌便是‘玄冥寒掌’,中掌后寒如冰击胸腔,周身冷若寒冰彻骨,任你武功高强,纵是一掌不得而死,但却也已无力回攻,只能闭眼任人宰割了。后面那一掌却是‘火阳云掌’,炙热穿心,正是击在你毫无反抗之时,那当儿你已神智俱昏,虽是身有高深内力相护而不得便死,但昏沈中却以为是只有一人,殊不知背后乃另有其人。”

胡斐见他迳是不信只有一人同使阴阳两掌,当下便不再多做辩解,心想这原是武林中的奇异怪谈,若非他亲自遇上,亦难相信世上真有人能够练到这般阴阳同使的境界。要知自来阴阳相克,这也才有太极八卦之法,阴是阴,阳是阳,绝无可能一人同练阴阳两门截然不同的功法,即便是古老武林相传的‘九阴真经’与‘九阳真经’两门旷世功法来说,也是阴阳有别,各显其威,从不曾听人说过可以既练‘九阴真经’,又练‘九阳真经’。若是当真有人这般异想天开,阴阳同修,最常可见的便是体内阴阳二气相克相灭,起始一练,便要走火入魔。

那长者灸完太阴肺经后,再灸足阳明胃经、手厥阴心包经,这时嘴里又道:“你身中两掌而不死,当真命大之极,想是你原本内力纯厚,走的是刚柔并济的中道内功心法,否则光是其中一掌便要了你的命。现下这阴阳二掌寒毒攻心,阳毒入腑,周身五脏六腑均已所损极重,非我针灸疗法能治。后天我帮便要送货到湖南,那里有位举世罕见的医道圣手,若由他出手相救,或能将你身上阴阳二毒袪除,否则我的针灸只能续你半年之命。”

胡斐心下凄然,说道:“从这里到湖南,道途不止千里以计,若是雇得舟车送去,势必耽误贵帮行程,这番大德,在下实不敢心领。”长者笑道:“本帮草药原须辎车装送,哪一回不是浩浩荡荡的出门远送?咱们在辎车中空出一小块地方来,那也不是什么难事,就只千里劳顿,老弟可得多所忍受才是。”胡斐闻言,真不知该如何谢法才好,他与这帮人从不相识,但他们却愿意千里跋涉相送前去治病,这般恩德,又岂是一个谢字能够说的?

胡斐微略欠起了身说道:“不敢请问前辈名讳如何称呼?”那长者忙要他和身躺下,说道:“大家萍水相逢一场,算是这辈子有缘,我常年深居在此,江湖名讳何用?”说着叹了声气,转身出了房外。

后天一早,他便给人抬入装着半满的辎车之中,车后覆有帷幔,不怕风雪下雨。

胡斐给抬出门时数了数,一共有九辆辎车前后接连,另外大批马群跟随在侧,想是这回去的人不少,更须沿途下货,只他们送的既非黄金珠宝,又非贵重物品,自不怕强人盗伙看上。神农帮辎车上各有一面旗帜做为江湖识别之用,各路武林人士见了便不会寻上前来踩盘子。

这些车子上所装俱是各类山里所采集到的药材,像什么生龙骨、苏木、五灵脂、千金子等只是为数中的一小部份,更多的是见也没见过的各种奇异药草,待采收齐备并晒干整理之后,便以半年为一期,然后分送至各省各地的大盘药商,再由四下散处各地的私人药铺前去补货。

待得万事诸备,已是朝阳初升之际,就听得前头一声都儿滚响,大车开拔上路,浩浩荡荡的一路向南而去。

※本回已完,请续看下一回!

全一卷 第十六回
(更新时间:2006…12…29 4:01:00  本章字数:10752)

神农帮乃关外辽东一个不甚起眼的小帮,原是山里人家采药制药的一大家族,并未涉及到贩药的生意。但后来发现利润都给各省来的药贩子赚去,转手便相差十倍价钱之多,于是便开始派出家族里的人,前往各省大药商处洽谈日后直接供货的可能。这么一谈下来,生意果然应接不暇,光靠家族成员的力量立显不足,便开始网罗大批人马,使得采药、制药、贩药三者合一。数年下来,成员已达三四百人之众,久而久之,江湖上便以神农帮称呼这群采药制药的药贩子,然事实上神农帮从未对外开帮立柜,却是何来的帮会之说?
然而话说回来,只要是牵扯到利益的事儿,江湖上便难保不了有着各种纠纷冲突存在,最直接的便是那些原本从事药贩维生的药贩子,生路当场便给神农帮硬生生截断了,岂有不来闹事之理?所幸神农帮家族自古习武成风,虽称不上是江湖里的一流高手,但要应付寻常的三流人物尚称有余;况且在武林中讨生活的各路好汉,谁又能当真担保自己不伤不病,用不着这些治伤救命的珍贵药材,是以纵有些许纠纷,经得调解也就小事化无了。

虽说神农帮从未对外开帮立柜,但江湖上朋友们既然这么称呼,又为了日后穿梭各省载运药草铺货的方便,于是也就默认了‘神农帮’三字的称号,跟着再于每辆辎车上竖起旗帜做为道上记认,以免大队辎车走在各省道路上,徒然招惹上了无谓腥骚,却让无知盗伙认做是那家镖局的车队来了。然这般大队辎车上道毕竟极为显眼,为了途中不出差错,还是得派出大批人马护送,武功差的自是不能相随,因此能给差遣上的都是一时之选。

但见九辆辎车前后连贯,旗帜迎风喇响,车队前后各有数十人开道或后卫,山道中行来,颇为壮观。

胡斐一路上服了那名长者开的药后便昏睡渡日,只知辎车人马赶路甚急,累了便在野地林间露宿,即使进了城镇卸货亦不住店,饮食自理,从不打尖叫饭歇息,如此赶法,行来自是极快。胡斐这时身无内力相护,全仗各类药物抵御阴阳二气的盛毒,因此所使药材剂量自是要比寻常处方来得重的多,而他之所以长期昏睡,便是所使药物须得同时前挡阴寒,后拒阳炙,两者药物不同,又怕彼此冲突,药方中自是综合多种令人发昏欲睡的药物。

在途不止一日,越往南行,天气渐暖,已是春末初夏之际。这一日辎车人马过了石门,已入湖南省境,胡斐有时透过帷幔下缘朝轮外看去,只见沿路都是红土,较之关外风物,大异其趣。他十数年来未履中土,没想到再度踏上这块熟悉的土地时,自己却是这般要死不活的躺在辎车上给载运过来的。

数日后到了常德,一路经益阳而到得省城长沙,卸了半天货,见天色尚早,大批辎车便又急着赶路而去。

次日胡斐在车内听得道旁人声喧哗,心中颇感奇怪,便掀起了辎车帷幔来,问了一名骑马跟在辎车旁的神农帮年轻帮众,这才知道是到了湘潭以北的易家湾,那喧哗声音便是来自于码头上的水手工人。

胡斐勉力撑起帷幔一角,见湘江中停泊着无数大小船只,码头上人影穿梭,不禁百感交集,心中思绪起伏不定,便想到了当日袁紫衣在此搦战九龙派掌门人易吉的凶险过程。如今昔日湘江风情依旧热闹喧嚣,但佳人芳影却早已不见踪迹可寻,诸般种种过往,这时脑海中想来,便恍如隔世一般,当真令人思之欲泪,大伤感怀。

胡斐经过这段日子来的药物疗养,身子已是大有起色,虽仍虚弱乏劲,但精神比之过去要好了许多,每日食量亦逐渐增加,虽仍不能下来走动,但手脚活动均已不成问题,说话对谈时更已如常人一般。

这日午后过得易家湾,离南岳衡山已不在远,一路上古松夹道,白云绕山,令人胸襟为之一爽。

胡斐由车上帷幔一角望了出去,心中不禁想到:“我这般伤重而不死,实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如今忽忽数月过去,孤山之行早已成空,而兰妹生死未卜,苗大侠前行堪虞,我虽活着,但伤重如此,竟是一点用处也使不上力,又与死去有何分别?现下我功力尽失,便如常人一般,半年后即便再得不死,然活下来当真是幸运了么?”

他这段日子来均处在半昏睡状态,少有真正清醒时刻,直到近日神农帮给煎的药量逐渐递减,昏睡之感便即逐日袪除,只体内总有一股烦恶作祟,当是阴阳过盛之象,却也不是光凭药物就能自体内彻底根除的了。他此来何止千里迢迢可言,自辽东到得湖南,辎车纵是沿路急赶,也耗去了两月有余的时光,日子便在他昏睡中悄无声息的消失过去,若说他有什么感觉,便是嘴里尝过的各种苦涩药汤,连闻着味儿也想呕了出来,滋味当真难受。

翌日辎车大队到了衡阳,这是湘南重镇,所剩货物都在此地卸了下来,耗去时间不少。神农帮人众却未得歇息片刻,卸了货便自衡阳北门驰出,改道上北,不再南下,却是直奔邵阳。傍晚时分,暮气沉沉,辎车大队来到邵阳郊外十六里地的沙霸岗停了下来,大伙儿埋锅造饭,好不忙碌,看来今晚便要在此岗过夜了。

胡斐躺在辎车上,耳里听得众人喧闹哗嚷,言语中均透着一股难掩的兴奋味儿,心中不禁大奇。他这段期间虽与这伙人接触不多,但日子毕竟不短,打从上路以来,大队便风尘仆仆的赶着道,一刻也不得闲,平常野地露宿歇息,大伙儿虽也嘻闹玩笑,却不曾在言语中显露出这般兴奋之情,便仿佛期待着什么事到来的热切。

待得夜幕降临不久,西南边上隐隐传来马匹蹄响与轮轴滚动之声,似乎便有另一队辎车大队到来,当下便听得外头好一阵骚动,众声纷起,有人叫道:‘来啦,来啦。’‘嘿,还是咱们东路来的早,没误了日子。’‘我说小泥鳅啊,你那相好的转眼就要到了,瞧你这小子乐得跟个什么似的,不怕魂给飞了么?哈哈。’

胡斐听他们七言八语的说来,人人兴高采烈,便也猜出了七八成,心中忖道:“看来神农帮乃是分成了两路各自送货,然后便约定在这里会合,怪不得这一队人马均见不到半个女子随同,却是都到另一路去了。”他这一猜当真只猜到了八成,剩下的两成便是少了水路的一队人马,但却也怪不得他想像不到了。

原来神农帮供货遍及各省主要城镇,单一路车队实不能应付过去,因此内陆上便分成了东西二路,另一队则是改走水路,自天津出海,一路顺着山东、江苏、浙江、福建、广东等沿海城市送货,再由水路而返。陆上东西二路最南便只送到湖南与贵州,再于邵阳郊外的沙霸岗会合后一起北返,这时两队辎车均已卸完了货,任务大功告成,是以人人脸上神色轻松,那绷紧了好{炫&书&网}久的肌肉线条,也才终于得以暂时纾解开来。

过得不久,西路辎车人马先后到来,片刻间便听得马鸣杂吵,两边车队人马加起来不少于两百之数,当真是热闹非凡,寒暄问候,你说我笑,其间更夹杂着嘹刺人耳的女子吱喳悦语,说多乱,那就有多乱。胡斐掀开帷幔朝外看去,但见场上升起了好大一座营火,火光直冲向天,照得岗上一片明亮,视线里所及之处尽是人影幌动,马匹辎车东落西停,数十堆火架上烤着各种乳猪、山鸡、野兔等兽类食物,汁香四溢,好个丰庆营火晚会。

胡斐瞧得甚是有趣,也感染到了这一大群人的欢乐气氛,只因他打从小来便与平阿四流落四方,孤苦无依,从不曾在团体里生活过,即便是在商家堡暂住的那几年里,那也只是寄人篱下的杂工苦活,殊无乐趣可言。他长大后闯荡江湖,单身匹马,除了那段日子中有着义妹程灵素相伴之外,几曾与这般一大群人生活在一起,因而虽他天性好玩爱闹,却总是孤单单的寥以渡日,难有年龄相近之人作伴为乐,这也是他生平最大憾事了。

但听得四下欢笑盈盈,酒香与肉香布满了整片山岗,有的席地而坐,有的自围一圈唱歌跳舞,有的青年男女小手相携走到外围自谈情话,种种欢乐景象,尽皆瞧在胡斐眼里,只恨自己伤重不能下去参与,甚感可惜。正兀自瞧得极有兴味之间,听得车后帷幔掀起之声,跟着绿影一闪,一个活泼俏丽的身影钻了进来,胡斐转头看去,见是数月前在斗室中见过的那位妙龄小姑娘,心头一喜,便道:“你也来啦?”

那绿衫姑娘嫣然一笑,璀璨生光,甜着嘴儿笑道:“你还没死么?”胡斐笑道:“好像还没有,不过我看再活也没多久了。”绿衫姑娘咯咯笑着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盘烤肉,朝他面前一送,快声快语的说道:“现下没死那就得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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