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红袍传-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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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小云身后传来一阵清亮高亢的长笑,有人道:“这不难理解!叶不落以前没有我老人家给他撑腰,岂敢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说完再次放声大笑,声音如戛玉敲冰,极富韵律之美。
小云稍感吃惊,此人可以无声无息潜至自己身后,一身功力已经十分可观!暗自戒备,缓缓转过身来。朦胧的月色下,一男一女站在数尺开外。二人年龄相仿,大约二十三、四岁。那女子长相极为奇异,身材消瘦,浑身上下加起来,估计也没有几斤肉,看上去就似一副骨架。常言道“黑瘦、黑瘦”,身材消瘦的人一般肤色较深。但她恰恰相反,肌肤胜雪,赛过凝脂,十分光滑紧密。双目极大,异常灵动,深陷于眼窝之中。鼻梁挺直,颇有骨感,颧骨外突,因为太瘦,她的脸部棱角分明,不如普通女子柔和。她的一张嘴出奇的大,给人的感觉,仿佛只要一张嘴就可以咧到耳根。但双唇极薄,色泽红润,轮廓清晰,虽非樱桃小口,却也并不难看,反而具有独特的诱惑力。
小云看了半晌儿,竟然无法分辨她长得究竟是美是丑。她不但长相奇异,一身装束更是前所未见。头戴一顶束发金冠,一头乌黑的长发只有一小部分绾在冠内,其余部分如瀑布倾泻而下,披垂在双肩上。固定金冠的碧绿色玉质发簪,足有一尺多长,比普通发簪至少要长出三至五倍。金冠中央镶有一块白色宝石,上面雕有一只掌捧蟠桃的弥猴。小云心里一动,此女和想抢夺火浣鼠皮的中年男子,二人所戴的金冠,外形基本一致,唯一的区别,只是金冠宝石上雕刻的花纹有所不同。估计二人之间必然有极为特殊的关系。
此女身穿一袭白色长袍,款式奇古,宽领大袖,决非时人装扮。衣服表面用白色丝线采用立体绣法,绣有十分繁复的纹饰。衣服色泽淡雅,看似简约朴素,实则极尽奢华。小云暗暗咋舌,此人的一身穿戴,造价至少也要数万两白银!她究竟是何身份?她装扮奇异,看上去有点不男不女,相貌身材更是迥异于寻常女子。但气质典雅华贵,自有一种常人无法企及的独特风韵。反观站在她身旁的青年男子,虽是面目俊美,衣衫华丽,但神情唯唯诺诺,估计不是她的晚辈,就是她的随从。
白衣女子因长相奇特,平生已不知招致了多少注视的目光,尽管小云已看了她很久,她也并不生气,嘴角微微上翘,脸上浮起一丝笑容。在她现身之后,叶不落浑身抖个不停,牙齿相碰,“嗒嗒”作响,似是极为恐惧。白衣女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对小云冷冷的道:“阁下看够了吗?”她的声音比男子稍高,又不同于女子的尖锐柔和,高亢清亮,如敲金玉,竟是不男不女,介于二者之间。
小云吓了一跳,从声音判断,先前的一番话正是出自此女之口。暗暗摇了摇头,心里哭笑不得,一个年纪轻轻的妙龄女子,方才竟然自称“我老人家”,当真是岂有此理!白衣女子不等小云回答,对叶不落道:“你过来!”声调平淡如水,听不出喜怒。叶不落惊恐已极,浑身颤栗,眼中露出绝望之色。不敢违逆,拖着断折的右腿,爬到她身前。以头抢地,叩个不停,待抬起头来,额头已是一片乌青,颤声道:“五七太爷,这不关奴才的事!这件事原本可以成功,全是因此人横加干涉,方才功亏一篑!”说到这里,反手一指小云。
一个年轻女子竟被人称为“太爷”,并且前面还加有“五七”两字,不知代表何意。小云暗暗称奇,心想“这称谓之怪,当真令人匪夷所思!”白衣女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目上翻,缓缓的道:“我们花费偌大心力,并不是单单为了除掉陈不染,而是为了名正言顺的接手‘行义堂’经营的所有产业!因你办事不力,此事已经化为泡影。”低头望向叶不落,眼中尽是嘲弄之色,道:“你说,你该当何罪?”
叶不落脸色惨白,磕头如捣蒜,颤声道:“您饶了奴才这一回吧!奴才这就返回‘行义堂’,另找机会除掉陈不染,算是将功补过,您看这样行吗?”白衣女子微微冷笑,缓缓摇头,道:“已经太迟了!此时陈不染已经对你产生怀疑,加上你右腿已折,就算回去,他也不会再相信你了!”小云微微冷笑,心里十分清楚,白衣女子此时已经存了杀人灭口之心,否则,她不会在自己面前谈论机密之事。她自认为可以杀死自己,不免过于自信。
白衣女子道:“计划失败,为了不致泄露秘密,我三哥已经先行一步赶往‘行义堂’。估计此时除了你一人活着,‘行义堂’的其他人早已是死人了!”小云吃了一惊,不知她此言是为了扰乱自己的心神,还是真有此事,一时心里惊疑不定。
白衣女子叹息一声,低声道:“你有什么末了的心愿,不妨说给我听听,我尽量替你完成!”叶不落面如死灰,大小便一齐失禁,身体犹如一堆烂泥,蜷缩成一团,已经说不出话来。白衣女子脸上尽是轻蔑之色,陡然间,长袍下摆无风自动,一条雪白修长的右腿从中飞出,径直踢中了叶不落的前胸。这一腿来得毫无征兆,且速度极快,小云竟来不及出手抢救。伴随骨骼碎裂之声,叶不落直飞了出去。“啪”地一声,摔在数丈开外。手足略一抽搐,便寂然不动了,从头至尾他连一声惨叫也未来得及发出,便就此死去。
见她出手狠毒,小云稍感恼怒,将手一拱,道:“请教姑娘芳名?”他面目俊秀,温文尔雅,白衣女子对他有几分好感,微微一笑,道:“本人彭秀婕,不知道长怎么称呼?”小云道:“贫道云归鹤,是太和山中修德养气之人!”听他语含讥刺,彭秀婕哈哈一笑,道:“你是在指责本人没有道德吗?”小云道:“彭姑娘出手就取人性命,不嫌太过狠辣吗?如此,岂不有伤仁德?”彭秀婕面露不屑,冷冷的道:“不愧是‘玉虚宫’门下,果然迂腐的很!像叶不落这等小人,就如猪狗一般,既然失去了价值,就只能将他宰掉!这就好比本人养了一条狗,眼下它已经没有能力再去看门护院,不将它宰掉,难道还任它活着,白白浪费我的粮食吗?”
小云缓缓摇头,彭秀婕的一番话,大有视人命如草芥之意,可见她天性凉薄,心肠狠毒,已经不可理喻。这句话就如一道闸门,使二人再也无法继续交流,一时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多少有点尴尬。过了一会儿,彭秀婕见小云始终不语,道:“你已经知道我们太多秘密,本人不可能再放你离去!眼下只有两条路可供你选择!”小云微微一笑,道:“愿闻其详!”
彭秀婕道:“其一,你必须马上脱离道门,加入我们的行列!本人郑重承诺,给你的待遇将十分优厚!”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等待小云做出答复。小云微笑道:“如此,多谢了!请问第二条路是什么?”彭秀婕的一对瞳孔瞬间收缩,眼中迸射出如金属一般的光芒,冷冷的道:“第二条路,自然就是死路!怜你年龄尚幼,本人不想亲手取你的性命。如果你选第二条路,那你就自裁吧!”
小云心中涌起一股亲切之感,已知彭秀婕和自己一样,都是生于庚金之日,她所能修练的神功,非金即水。当下哈哈一笑,道:“彭姑娘既然只给了两条路,我只能任选其一了!太和山的诸位师长,待我恩深义重,终我一生,也决不可能背叛师门。第一条路,自然行不通。看来我只能选第二条路了!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本人是决不会动手自杀的!如果想取我的性命,只好请彭姑娘代劳了!”
彭秀婕眼中金光大盛,道:“这是你自寻死路,怨不得本人心狠手辣!”转头对一直恭立在身旁的青年男子,道:“阿蕾,你去和这位道长过两招!我倒要看一看‘玉虚宫’门下,究竟有何惊人的艺业,竟敢将本人的一番好意当做耳旁风!”被唤作“阿蕾”的青年男子,躬身施礼,道:“姑姑,您就瞧好吧!”从袖中摸出一柄描金折扇,迈开方步向小云走来,眼见一场战斗已是不可避免。
第二十五回 睚眦血印 (修改)
不等阿蕾走到近前,小云摆手将他止住,高声道:“彭姑娘,此人不是我的对手。想取我的性命,还是你亲自出手指教几招吧!”彭秀婕冷哼一声,道:“大言不惭!”对阿蕾道:“你尽管出手,不用理他!”阿蕾点头称是,足尖一点,飞身上前。抖手甩开折扇,右臂疾挥,扇面弧形的外缘犹如利刃,向小云咽喉划去。招式婉转流畅,颇有行云流水之妙。
小云不想在这等小喽罗身上浪费精力,飞身后跃,从领后掣出“裁云帚”,不等双足落地,拂尘向身后扫去。凭借微风,瞬间返回原处。一去一回,速度极快,身法迅捷,犹如鬼魅。此时阿蕾招式使老,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小云手腕反转,抡起“裁云帚”击向他面门。金光暴涨,尘尾炸开,万千金丝犹如倾盆大雨,兜头而至。
阿蕾暗吃一惊,来不及闪避,一展扇面,硬接一击。一声闷响,如同裂帛,乌金织就的扇面竟被击成了粉碎。他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小云五指微松,右手沿尘柄迅速后移,抓住尘尾,力贯右臂,尘柄如同长剑,刺中他右胸。阿蕾惨叫一声,翻身跌倒,口鼻间气息微弱,双目一翻,昏死过去。小云反手将“裁云帚”插回领后,嘴角浮起一抹动人的微笑。一招使来,如春风拂柳,曼妙轻扬。身法灵动,更是潇洒至极。
阿蕾功力虽然不是太高,放之江湖,勉强也能算是个二流人物,此时竟是一招败北,使彭秀婕颇感震惊。她缓步向前,道:“玉虚宫门下果真不凡,怪不得胆敢如此猖狂!”走到阿蕾身旁,并不低头观看,从长袍下飞起雪白的右腿,将他踢出了数丈。小云起初不知她此举何意,待听见阿蕾刚一落地已能发出微弱的呻吟,不由得心里大感佩服。彭秀婕竟是利用这种方式,替阿蕾理顺闭塞的气息。她飞腿踢人,看似毫不经意,实则经过仔细的测算,分寸拿捏的毫厘不差,这从阿蕾跌落在一丛厚厚的枯草上,就可得知。心里对彭秀婕的实力,已是刮目相看。
彭秀婕在八九尺开外停下脚步,从袖中摸出一根黄金短棒。挽了个棍花,横托在右掌中,道:“你一身修为得来不易,如果毁于我手,不免可惜!本人先前的一番承诺仍然有效,只要你脱离道门,你我二人便是友非敌。我们财力雄厚,绫罗绸缎,可以任你穿用;珍馐美味,任你品尝;高堂华屋,任你嬉戏游玩!乃至北国胭脂、南方佳丽,自然也可以供你肆意赏玩!此等生活,比起枯寂清苦的修道岁月,岂不要强上百倍?”她自现身之后,一直在以居高临下的口气和小云说话,稍显盛气凌人。但此番言语,却颇有怜才之意,说得异常真诚。
小云略一躬身,道:“彭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道门一向提倡绝名弃欲,姑娘所说的这些东西虽好,对云某却属无用之物!”目视远山,以一种悠远空旷的语调,继续道:“五音令人耳聋;五色令人目盲;醇酒美人,令人意乱神迷;功名利禄,更是令人妄起争竟之心!追求这些东西,只会使人迷失自我,失去自然本性。既然名利酒色之属,无一不是害身夺命之物,那么要来又有何用?”
彭秀婕秀眉微皱,心想“此人名不见经传,加之言语平和,难免会使人生出轻视之心。但他说话的口气奇大,追求高远,不为外物所拘,决非寻常人可比!此人在道教的地位不会太低,只是不为外界所知!”心念及此,她已彻底放弃说服小云叛教,暗自提聚功力,准备放手一搏,道:“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你就接招吧!”叱咤一声,抡起黄金短棒,飞速下击。
二人相距大约八九尺,黄金短棒的长度只有一尺左右。小云正感纳闷,不知她此举何意,不料,黄金短棒竟是说到就到,瞬间攻到了眼前。此时再想闪避,为时已晚,他双足不动,腰肢一拧,身体就似没有了骨头,变得柔软无比,上半身向一旁平移了数寸。黄金短棒从身旁呼啸掠过,挟起的劲风,刮得小云面皮生疼,眼目难睁。心里暗呼侥幸,如被它击中,此刻又焉有命在?
躲过了毫无征兆的致命一击后,小云腰肢一挺,身体恢复原样。虽是仓猝应战,并不显狼狈。他腰肢原本纤细,于一拧一挺之际,大有玉树临风的摇曳之姿。青衫飘飘,发髻中的银花微微颤动。神情闲适,就似赴过“琼林宴”归来的翰林公子,毫无剑拔弩张之态。彭秀婕尽管和他处在敌对状态,但见他人物风流,举止潇洒,不禁心头鹿撞。目光久久难以移开,神情稍显痴迷。
小云并不理会彭秀婕的反应,见她手中的黄金短棒此时竟已暴长数倍,长度达到了八九尺,方才(炫)恍(书)然(网)大悟。难怪它能在瞬间攻至眼前,原来可以自由伸缩。它只是一件外门兵刃,并非法宝神器,为何竟会如此神奇?心里疑问从生,不知戏法是怎么变的。
其实说穿了,一文不值。黄金短棒,是数百年前一位名叫“百晓生”的江湖奇人所制。它本身是用八根一尺多长的空心圆管,相互套接而成,中间灌有数斤水银。八根圆管用黄金和缅铁合金打制,硬度极高,韧性绝佳,就算刀砍斧匝,也不会变形。平时不加使用,可以将八根圆管套叠在一起,只有一尺多长,携带十分方便。对敌之际,只要稍加挥动,圆管中所灌的水银就会向用力方向流去。除了握在手中的一根保持不动,其余七根圆管在水银的带动下依次伸出,长度瞬间就会暴长七倍。往往令人防不胜防,常常毙敌于一招之下,当真是厉害无比。
黄金短棒的神奇之处,远不止此。水银的比重极大,挥舞此棒时,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棒头挟带的力量极为惊人。使起来,可谓是招沉力猛,威力足可碎山裂石。一般较为沉重的兵刃,往往运转不灵,但黄金短棒绝无此弊端。使用者只要手腕略沉,水银就会流向棒尾,棒头所剩的重量已是了了无几,轻易就可将此棒收回。当水银全部流回棒尾,因后重前轻,此棒又可作长剑使用,使起来灵动异常,快捷如风。此棒即利远攻,又耐近战,兼具轻、重兵刃之长,所以江湖中人给它取了个极为妥贴的名字,叫“阴阳两仪棍”。此棍为数百年来威力最为强大的一件外门兵刃,等闲的法宝不敢与之争锋!小云不知此物的来历,初见之下难免会感到惊奇。
彭秀婕从小云身上收回目光,感到双颊发烫,咳嗽一声,掩饰过去,冷冷道:“你能躲过我出手第一招,也算了得!小心,第二招来了!”腰部用力,抡起“阴阳两仪棍”扫向小云腰间。此招决无花哨,刚猛至极,就如西风浩荡,横行无忌。数丈方圆内罡风大作,金光闪动,石走沙飞,威势颇不寻常。小云不想硬接,飞身跃起,掣出“裁云帚”,右臂反转,缠向棍头。
彭秀婕冷哼一声,手腕微微一震,空心圆管中的水银瞬间流向棍尾。她右肘一压,“阴阳两仪棍”就如毒蛇出击,棍头陡然翘起,直击小云下颌。变招之快,犹如电光石火。小云吓了一跳,如此沉重的兵刃,变招如此之快,由横扫改为直击,更是无迹可循,当真令人难以想象。此刻已不容他多想,疾出左掌在棍头轻轻一按,借力后跃。待站稳之后,已是出了一身冷汗。
以小云的功力,如果全力出手,估计最多一两招就可结束战斗。但彭秀婕的身份颇为神秘,小云想借战斗之机,查清她的底细。待彭秀婕再次发起进攻,便施展御风身法,和她展开游斗。眨眼间,二人就已拆了十几招。“阴阳两仪棍”攻击范围极广,招式刚猛,大开大合。小云单倚仗数尺长的“裁云帚”与之对敌,局势颇显被动。对付长大的外门兵刃,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展开贴身肉搏。待“阴阳两仪棍”再度临近,小云瞅准时机,挥起“裁云帚”,使了个“引”字诀,将“阴阳两仪棍”引至一旁。
此番出手虽不是正面对抗,但从“阴阳两仪棍”上传来的巨力,仍使小云感到右臂一阵酸麻。心里颇觉诧异,彭秀婕极其消瘦,想不到臂力如此雄浑,有点不合常理。飞身掠至近前,右臂起处,“裁云帚”击向彭秀婕面门,同时左掌如开山巨斧砍向她右颈。掌、帚并用,发起猛攻。“阴阳两仪棍”已被引至外门,一时无法收回,彭秀婕并不(炫)畏(书)惧(网),闪身后撤,躲过小云的攻击。右手疾抖,“咔嚓”一声,“阴阳两仪棍”瞬间缩回,只剩一尺多长。她大喝一声,抡起短棍向小云顶门砸下,左手如钩抓向小云咽喉。招出如电,即刻还以颜色,二人就此展开贴身近战。
名叫阿蕾的青年男子,此时已经醒转。他伤势颇重,无力站起,倚在大石上凝目观战。漆黑的夜色中两道金光如龙飞虹舞,上下盘旋。战斗中的二人皆是宽袍长袖,衣袂当风,猎猎作响,就似一白一青两只蝴蝶,翩翩起舞!局势至凶至险,但看上去色彩斑斓,颇为赏心悦目。
十几招之后,小云非但没有查清彭秀婕的底细,反而更增惊疑。单论功力,彭秀婕已在大师兄之上,加之她形貌异于常人,处事果断,招式狠辣,并不像初出茅庐之辈,按理说绝非无名之辈。但此前自己从未听几位师兄提起过她,岂非咄咄怪事?
一轮急攻过后,彭秀婕额头微微见汗,心知再不使出杀手锏,不出三招,必被对手击败。飞起右足,直取小云腹部。右手的“阴阳两仪棍”,击向小云左颊。一招两式,迅捷无比。小云以硬碰硬,抡起“裁云帚”,先行击退“阴阳两仪棍”。见彭秀婕右腿,已近在眼前,原想用左手格挡,自觉有点失礼。但如用“裁云帚”反击,一旦击实,彭秀婕雪白纤细、毫无赘肉的右腿难免留下几处疤痕,岂不大煞风景?明知彭秀婕此后必有杀招,他仍是放弃反击,飞身后撤,将才取得的先机,拱手让出。
彭秀婕见他颇有怜香惜玉之心,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心里多少有几分感动。飞速从怀中摸出一物,抖手甩到空中。之后挥舞“阴阳两仪棍”,再度攻了上来。此番她已是全力施为,呼啸声大作,金光夺目,攻势如天风海雨,威不可挡。
小云心里清楚,彭秀婕甩手拋出的定是她的独门法宝。一边小心应战,一边留意四周的响动。果然,拆了不到三招,听到脑后风响,心知有物来袭。不敢大意,闪身向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