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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瀚海雄风-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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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人不理背后的暗器,伸出中指,轻轻一弹,把孟明霞的剑弹开,只听得“卜、卜、卜”三声,那三颗铁菩提都打在他的身上,而且都是正中穴道,但他却似毫无知觉似的,连身形也未一晃。

蒙面人低声说道:“盂姑娘!是我!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四年前到过你姑母家中的那个人!”

孟明霞呆了一呆,失声叫道:“你、你是谷涵虚!”她做梦也想不到,竟会在这里碰见了谷涵虚。

谷涵虚已经从孟明霞面前跑了过去,叫道:“褚师兄,雷电交轰!”

“雷电交轰”是天雷掌中一招极厉害的杀手,一掌如雷,一掌如电,沉雄迅猛,兼而有之。但因这一招的威力发挥得淋滴尽致,功力稍弱的,就需要两人合使了。否则勉强施为,于自身反有妨害。当今之世,能够单独使用这一招“雷电交轰”的只有阳天雷和褚云峰的师父华天虹。褚云峰自己却还差三年功力,未能使用这招。

褚云峰突然听得这蒙面人叫他做“褚师兄”,随即又听得他说出“雷电交轰”的招名,不禁又是吃惊,又是诧异。此时谷涵虚已经出掌,只见他左掌划弧,缓缓推出;右掌捏着剑诀,三指笔直刺出,动作比左掌却快得多。这正是“雷电交轰”的手法。

褚云峰此时己料到几分,当下不假思索地跟着出招,配合得虽然稍有参差,未能曲尽其妙,但这周、鲁二人已是禁受不起,只听得“篷”“蓬”两声,两人同时倒地。姓周那个汉子,因为是正面接招,伤得更重,瘫在地上,七窍流血,好像变成了一堆烂泥,眼见是不能活了。姓鲁那个汉子还能够挣扎,在地上接连打滚,但却也爬不起来。

褚云峰再也没有怀疑,即便收掌问道:“你可是我耿师叔的弟子谷师兄么?”那蒙面人道:“不错,小弟正是谷涵虚。”褚云峰大喜道:“我正要找你。”谷涵虚笑道:“我也正要找你。”

姓鲁那个汉子恰巧滚到了孟明霞身边,孟明霞恨他刚才口齿轻薄,拔剑就要杀他,忽听得谷涵虚叫道:“孟姑娘且慢动手!”

谷涵虚道:“褚师兄,等会咱们再叙,有件紧要的事情我要问问这厮。”当下将那姓鲁的汉子扶了起来,说道:“严声涛的女儿现在哪儿,你们把她怎样了,快说!”

此言一出,孟明霞吃惊不已,连忙问道:“什么,表姐也来了么?她落在敌人手上?”谷涵虚道:“我偷听他们刚才的话,他们要用严烷来控制你爹爹,恐怕是落在他们的手上了!”

姓鲁的呻吟叫道:“是,我反正是要死的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谷涵虚道:“你说了我就饶你。而且我还有药医你。”

姓鲁的道:“此话当真?”

谷涵虚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姓谷的说出话来,从来没有不算数的。”

姓鲁的道:“好,那么我就说、说,她、她在黑石——”

姓鲁的汉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了几个字就停一停,说到了“黑石”二字,两眼翻白,又停下来了。谷涵虚用指甲轻轻挑了一下他的人中,说道:“黑石什么?”孟明霞也连忙问道:“她落在什么人的手?”

姓鲁的嘴唇开合,正要说话,谷涵虚亦已把耳朵揍到他的嘴边,准备用心听他说话。就在此时,忽听得他一声惨叫,底下的话未能说出,已是气绝!

姓周的汉子狞笑道:“看你还敢泄漏秘密!”谷涵虚陡地跳了起来,喝道:“岂有此理,你杀了他,我非毙你不可。”可是姓周那汉子不待谷涵虚动手杀他,他狞笑过后,嘴角流出血来,先自死了。

原来姓周这人暗器功夫虽然还算不得怎么高明,可是他却有一种淬过剧毒的梅花针,能够令人见血封喉的。他虽然伤得严重,但弹指发出梅花针的力道还有。他知道谷涵虚与褚云峰的内功均极深厚,不是他小小的一支梅花针所能伤害,孟明霞的功夫比他高明得多,恐怕也未必暗算得了她。

但姓鲁这汉子亦已是受了重伤的,要暗算他那可是易如反掌。他自知性命决计难保,不忍同伴能够逃生,是以尽了最后一点气力,骤下毒手。众人都在留意听这姓鲁的说话,没有防备。

谷涵虚顿足叹道,“这两个人作恶多端,自相残杀,死不足惜。可惜我刚刚找到一条线索,却给这个该死的打断了。如今叫我如何去找严烷呢?”

孟明霞道:“谷大哥,你别着急。他们既要用表姐来挟制我的爹爹,我们到了飞龙山,想必会知道她的下落。”

谷涵虚道:“你表姐的脾气你是应该知道的,她若落在坏人手上,岂甘屈服?只怕未到飞龙山,她已死了。”

褚云峰在一旁若有所思,并不搭话。

谷涵虚叹了口气,想起了师父以国事为重的教训,说道:“不错,事已如斯,着急也没有用。吃们还有更大的事情要料理呢。孟姑娘,你和褚师兄可是要到飞龙山去的吗?”

孟明霞点了点头,说道:“正是。”谷涵虚道:“何以你不与令尊一道?我好似听得他们说令尊已经和另一位新任绿林盟主的李姓英雄前往飞龙山。”孟明霞道:“此事一言难尽。爹爹本来是不需要我去的,我是为了找寻另一个人。不过,还是说你的吧,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又怎的会知道褚云峰是你的师兄呢?”

谷涵虚道,“昨晚我也碰上一个人,是这个人告诉我的。”

孟明霞诧道:“这人是谁?”

谷涵虚道:“是一位姓杨的姑娘。”

孟明霞又惊又喜,说道:“你碰见杨婉了?我正要找她。她知道了么?”

谷涵虚道:“她昨晚在一座古庙里遭受阳坚白、贺九公等人围攻,恰好我经过那里,给她解了围,她是从贺九公口中知道你前晚遇险之事。后来我与阳坚白交手之时,阳坚白把我错当作褚师兄,因此我们料想前晚在贺九公家里助你脱险之人,一定是褚师兄了。她是不是知道你在找她,这我就不知了。”

孟明霞道:“杨姑娘还和你说了些什么?”

谷涵虚道:“她说她认识你,但她却奇怪褚师兄何以会和你一道。”

孟明霞笑道:“这也怪不得她觉得奇怪,我也是前天晚上,才清楚褚云峰的身份呢。杨姑娘大约还在疑心他是金虏的奸细吧。”当下把那一晚在琅玛山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谷涵虚。谷涵虚方始弄明白来龙去脉。

孟明霞再又问道:“她是不是也要往飞龙山的?”

谷涵虚道:“她要上哪儿没有告诉我,不过,她却是和几个蒙古人在一起的。其中一个武上名叫阿盖的,和我交了朋友呢。另外两个则是少女,看起来倒像是主仆的样子。那位蒙古小姐,气度高华,似乎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

谷涵虚并不知道这位“蒙古小姐”竟是成吉思汗的女儿,孟明霞却听得李思南说过明慧公主的故事,猜想十九是她。当下想道:“她和明慧公主在一起,这倒是意想不到之事,不知明慧公主何以会抛头露面,来到中原?但杨婉既是和她同在一起,想必是不会到飞龙山去了?”这一次孟明霞只猜中了一半,明慧公主当然是不会到飞龙山,但杨婉却仍是要去的。

谷涵虚道:“原来你是为了找那位杨姑娘才到飞龙山去的吗?我还以为你是为了那位李盟主的事情呢。”

孟明霞面上一红,心里想道:“难道杨婉竟然把我们三人之间的事情告诉了他?她与谷涵虚不过是刚刚相识,纵然她对我如何误会,如何不满,总不至于向一个刚刚相识的朋友说吧?”当下说道:“何以你会这样认为?”

谷涵虚道:“我刚才听得这两个人说出一件秘密,他们说飞龙山的窦寨主是阳天雷的人,这次是特地安排了陷阱,想诱捕那位李盟主的。我以为你和褚师兄也听到了风声,是以要赶往飞龙山去揭破敌人的阴谋的。”

孟明霞道:“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个秘密。不错,这个秘密我们是早已知道的了,还是你的褚师兄告诉我们的呢。”

褚云峰道:“家师因为天雷功尚未练得大成,不能和阳天雷硬拼。阳天雷逼他出山,是以家师叫小弟假意顺从,替他出山,名义上是在阳天雷手下办事,其实却是为义军打探消息。数月前小弟行藏不慎,引起他的疑心,这才从大都逃跑出来,公开反叛他的。如今他正在侦骑四出,搜捕我呢。”

谷涵虚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阳坚白这厮一见了我,就骂我吃里扒外。他是把我当作了褚师兄了。”

褚云峰苦笑道:“你给阳坚白误会,我也曾因此给那位杨姑娘误会了呢。”

谷涵虚道:“这么说,令尊既然知道了对方的奸谋,依然前往。这乃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孟明霞道:“不错。但这却是那位李盟主的意思。他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正好将计就计,揭破对方奸谋,把飞龙山窦安平的部下收服过来。窦安平罪不容诛,他的部下仍是可用的。”

谷涵虚说道:“这位李盟主见识过人,不枉你们推举他充当盟主。”

孟明霞道:“他名叫李思南,曾在蒙古做过许多震惊鞑子之事。他也正是那位杨姑娘的未婚夫。谷师兄,你到飞龙山就可以见着他了。这个人倒是值得你交结呢。”

谷涵虚沉吟半晌,说道:“令尊和李盟主都是我想要拜见的人,不过他们如今已有备而往,我倒是用不着急的往飞龙山了。唉,只可惜如今线索中断,不知到何处找寻你的表姐?”

褚云峰忽道:“谷师兄,你可以到这个地方试一试。”

谷涵虚忙问道:“什么地方?”

褚云峰道:“姓鲁的那厮说出了‘黑石’二字,据小弟所知,与‘黑石’有关的,有两个地方和一个人,冀北蓟县有个黑石岗,飞龙山南面三百里之处有个黑石庄。另外还有个独脚大盗是个道士,道号叫做黑石,但道人行踪不定的,依小弟之见,对方既然是要严小姐来威胁孟大侠,想必她的所在之处和飞龙山距离不会太远,因此谷师兄不妨先到黑石庄打听打听。”

谷涵虚道:“多谢褚师兄指教。但不知黑石庄可有什么可疑的武林人物?”

褚云峰道:“黑石庄有个大财主,外号活阎罗,但他会不会武功,我就不知道了。”

谷涵虚道:“好,既然有这一条线索,我总得去找她一找才能安心。”

孟明霞忽道:“谷大哥,你是不是怕见我的表姐?”

谷涵虚道:“你怎么知道?”

孟明霞道:“我知道她是在找寻你,但如今过了四年,你们还没见着面,想必是一直在躲避她了。”

谷涵虚给她说中心病,只好低头默认。过了半晌,才叹口气,说道:“我本来是不应该再见她了,但如今她有了危 3ǔωω。cōm险,我又怎能置之不理?”

孟明霞正容说道:“你说不该见她,你这么说,倒是你大大的不该了。你知不知道她是如何的想要见你?为了要见你,她不惜和家庭决裂,你倒说不该见她!”当下把那天晚上,她与严烷回家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谷涵虚。谷涵虚听说严烷为他绝食,迫使父母不能不让孟明霞放她出来,不由得大为感动,眼泪湿透了蒙面的黑巾。

谷涵虚道:“明霞,我知道她是会为了我不惜任何牺牲的,但你却不知道……”

话犹未了,孟明霞已在说道:“我知道你不敢见她,不过是因为你的创伤未愈罢了。那天晚上,张元吉刺了你一剑,这一剑不是刺在你的面上,而是刺在你的心上!”

谷涵虚再次给她说中心病,忍不住说道:“不错,也许是我心上的剑伤未愈。但如果你见着了我的面貌,只怕你也会吃一惊的。”

孟明霞亢声说道:“她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岂会斤斤计较你的容貌?你为她受了伤,她只有更加的喜欢你。但你却为此而躲避她,这反而是小看她了!”

心病还须心药医,孟明霞这几句话好像当头棒喝,谷涵虚听进心中,登时心情开朗,揭下了蒙面巾,说道:“不错,大丈夫何惧以真面示人!”

孟明霞乍睹他这丑陋的容颜,心中其实也有点害怕,她却纵声笑道:“谷大哥,你在我的眼中还是和从前一样呀!”谷涵虚道:“当真一样?”孟明霞道:“你从前不过是喜欢打抱不平的侠士,如今却是个不惜深入虎穴,誓抗强虏的英雄。真正说来,现在的你比从前的你,那是更令人佩服了!”

谷涵虚哈哈笑道:“多谢你解开了我心头的结,但愿我配得上你所说的话。”当下与褚云峰约好了将来在飞龙山见面,便即在晨光曦微之中,大踏步而去。正是:

脸上劫痕依旧在,心如白玉洁无瑕。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正文 第三十六回 破帽遮颜寻旧侣 华堂结彩闹新娘

褚云峰笑道:“想不到谷师兄如此英雄,对无关轻重的容貌竟然会看不开。”

孟明霞道:“他以前本是个十分英俊的少年的。咳,每一个人都可能或多或少的有点什么心病,只是自己不知而已。”

孟明霞乃是有感而发。褚云峰听了,忽地(炫)恍(书)然(网)如有所悟,说道:“原来那位杨姑娘是李思南的未婚妻子,若不是你刚才说了出来,我还不知道呢。”

孟明霞笑道:“这也是无关重要的别人之事,你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褚云峰道:“没什么。我只是有一事未明,何以她在山寨之中,要女扮男装,不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份?如今又要私自下山,累得你去找她?”

孟明霞笑了一笑,说道:“我不信你现在还不明白,你这是明知故问吧?”

原来孟明霞本是不想给褚云峰知道她和杨婉之间的误会,但因相处数日之后,两人情意相投,孟明霞觉得已是无须瞒住他了。她刚才对谷涵虚说出这件事情,其实也是说给褚云峰听的。

褚云峰的确是早已猜到几分,心里想道:“明霞是个爽朗的姑娘,我又何必把话闷在心里?”于是也跟着笑了一笑说道:“是不是那位杨姑娘也怀有什么心病?”孟明霞双颊微红,点了点头。

褚云峰笑道:“谷师兄的心病给你医好,杨姑娘的心病,恐怕也是要你给她医治才能得好。明霞,想不到你倒是个善于医治别人心病的名医呢!”

孟明霞佯嗔说道:“云峰,我可不许你笑我!”

褚云峰道:“不,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哪里是在笑你?”

孟明霞诧道:“你感谢我什么?”

褚云峰道:“感谢你也给我医好了心病。”

孟明霞一时间未能领悟,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褚云峰退:“实不相瞒,起初我也是怀着和杨姑娘同样的心病,以为,以为你是……”

底下的话,无须褚云峰自己说出来,孟明霞已是知道。褚云峰是因为误会她与李思南相爱,所以才不敢把心事对她说出来的。

盂明霞双颊晕红,说道:“那么,现在你都明白了?”

褚云峰道:“都明白了。明霞,现在我可真是放心啦!”孟明霞“噗嗤”一笑,说道:“你这个傻子!”两人心底的阴霉,尽都在这一笑之中扫除干净了。

褚云峰低声说道:“但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谷师兄此去,能够和你的表姐一同回来。”

且说谷涵虚与褚、孟二人分手之后,便即独自东行,准备到飞龙山东南三百里外的黑石庄去找严烷。他在一个小市镇上买了一个药箱和几样常用的药材,背上药箱,扮作一个走江湖的郎中,他的长剑就藏在药箱之中。

三百里路程,谷涵虚不过走了一大,第二天上午,便已到了黑石庄了。

一路行来,谷涵虚好几次碰见快马驰过,骑马的人部带有兵器,一看就知是江湖上的人物。最后一次,是在距离黑石庄约十里之处碰上的,但骑马的却是两个军官。

谷涵虚暗自起疑,心里想道:“那日这些人都是去找那个黑石庄的成庄主的?这个成庄主既然是一方的恶霸,想必也是多少会点武功的了。”

庄口的路旁有个茶馆,谷涵虚希望能够打听到一些关于黑石庄的消息,便进去喝茶。

茶馆的主人看见一个面上有刀疤的“恶汉”走进来,不禁吃了一惊,慌忙战战兢兢地捧上茶来。谷涵虚喝过之后,伸手掏钱,茶馆主人连忙说道:“这,这是我孝敬你老的。一碗粗茶,不成敬意,你老还要吃些什么,尽管吩咐。”

谷涵虚笑道:“你这是小本生意,哪有喝了你的茶不付钱的道理。”当下掏出了二钱银子,纳入他的怀中,逼他收下。

一碗茶不过是卖一文铜钱,二钱银子,大可以吃一只肥鸡了。店主人苦着脸道:“小店只有卤牛肉,临时恐怕买不到鸡鸭奉客。你老要喝酒吗?一斤绍酒,一斤卤牛肉怎么样?”

谷涵虚笑道:“我并不肚饿,只是口喝,不用你费神张罗了。茶已喝过,我就要走的。”

店主人怔了一怔,说道:“你老给的是二钱银子……”

谷涵虚道:“对不住,我身上没带零钱。这二钱银子是给你的,你不用找给了。”

店主人吃了一惊,说道:“小老儿不敢受客官厚赐。”

谷涵虚笑道:“你卖茶,我卖药,咱们就交个朋友吧。你再推辞,那就是看不起我了。”

店主人见谷涵虚和颜悦色,不像开他玩笑,这才放心收下,心里想道:“我还只道他是黑道中人呢,却原来他的相貌虽然凶恶,却是一个大大的好人。”

茶馆主人连连道谢,收下银子,问道:“你老是上哪儿?”

谷涵虚道:“听说贵地有位成大财主,不知他家在哪儿?”

茶馆主人面色一变,说道:“原来你也是到成家喝喜酒的吗?失敬、失敬。”口中说是“失敬”,其实却是惧意多于敬意。

谷涵虚道:“不,我是个跑江湖的穷郎中,与成大财主哪里高攀得上?”放低声音,笑道:“我不瞒你,我只是想去打打秋风,卖卖假药而已。”

茶馆主人这才放下心上的石头,哈哈笑道:“那我就劝你老兄不必打这主意了。”

谷函虚道:“为什么?”

茶馆主人也放低声音说道:“你老兄是外路人,我不怕说给你听。这成大财主乃是个为富不仁的财主,他有个外号叫活阎罗,他不打咱们穷人的主意已经好了,你还想打他的主意?给他看破了卖假药,只怕你要给他白做三年长工呢!”

谷涵虚伸伸舌头,说道:“这么厉害!”

茶馆主人道:“不厉害也不叫活阎罗了!”

谷涵虚道:“成家有什么喜庆之事?我一路上碰到好多骑马的人,敢情都是到他家喝喜酒的。”

茶馆主人道:“他的儿子,今日娶亲,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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