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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五凤朝阳刀-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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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礼传家,世代忠烈。纵然你我心心相印,不忘婚盟,我母亲也不会依允。郡主,你忘了我吧!一切留待来生。我……该走啦。”

魏银屏猛地又投入武凤楼的怀抱,低声泣道:“造化害了你我!夫复何言!我今生虽不能事君,但我必助你度过难关。这有我叔父一封密函,我无暇看它,请君拆开一观。”

武凤楼从侯国英口中已知大概,但为了更进一步弄明白事实,他还是接了过来,拆开一看,只见在一张素笺上写着,五皇子不日离京,着令迅即选五千精兵驰赴凤阳,限三月初十前到达,与祖大寿配合。一切听国英调遣。

武凤楼看罢,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暗暗感激魏银屏把这个谋害五皇子的铁证让自己看见,更佩服她处事果断,大义灭亲。看罢以后,重新将密函折好,递还魏银屏。

魏银屏脸色惨白,幽幽说道:“魏氏家门不幸,二叔专权误国,势必祸延九族。此是证据,你可设法交给五皇子。覆巢之日我……我只求落个全尸而殁。”说罢,悲愤欲绝。

武凤楼心中一惨,走近一步,宽慰她道:“郡主,请你放心。只此一条,你就是大功一件。到那时,我愿以自己的性命保你无事。三月初十是清明节,看样子他们是赶在清明那一天行刺。我一定得赶在前头,方能保五皇子无事。只是……”说到这里,忽然想起自己的老母仍然陷身监牢,语音顿时抖颤了起来。

魏银屏心细如发,知他必是心悬老娘,忙接上说道:“母亲的事你可以放心,我一定想法把她老人家救出监狱。”

武凤楼陡然转过身去,泪如泉涌般飞泄而出。这就叫:“丈夫有泪不轻弹,皆因未到伤心处。”想起魏银屏对自己的一片苦心,他怎能不涕泪交流!为了不让魏银屏看见,所以才背过身去。

突然,一只玉掌轻轻地又小心翼翼地搭上了他的肩头,接着传来了魏银屏带着哭声的倾诉:“我虽然自恨薄命,不能做她老人家的儿媳,但她总归是我名义上的婆母。事不宜迟,你速去准备,三月初三是侯国英的生日。定更后,我叫心腹女婢送老人家出城,你可在城北十里桥接应。”

武凤楼握住了她搭在肩上的一只玉手,摇了摇头道:“郡主,我不能再拖累你了!那样一来,你二叔和侯国英是不会放过你的。我要凭这口销魂刀斩尽群魔,救出我的母亲。”

魏银屏惨然一笑说:“你错啦!你认为不救母亲,就不拖累我了?亏你十二岁时就考中童子试的案首,难道不懂得‘以五十步笑百步’的含义?实话告诉你,你早已拖累上我了。不过,那并不要紧。俗话说得好,除死无大事,我连命都豁出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说定了,三月初三定更后十里桥接应,不见不散。”

说罢,一狠心推武凤楼快走。武凤楼被推得跟随了几步,快到门口时,突然一个“银龙转身”,面对魏银屏,一屈双膝说道:“大恩难言谢。我母子不会忘了你。”说罢,开门走去。

武凤楼离开水陆提督府时,正值黎明前的黑暗,星月无光,四周黑洞洞的,他的心也是空洞洞的。由于全城寂静,四无人迹,他轻点巧纵,一阵风似地闻出了杭州城。刚到钱塘门外,猛见一条黑影斜刺里蹿出,低呼一声:“大哥!”

武凤楼一听声音,知是缺德十八手李鸣,忙拿桩站稳,叫了一声:“鸣弟!我师父他们呢?”

李鸣叹了一口气说:“好个阴险毒辣的女魔王!她让一个女婢扮成她的摸样,在巡抚衙内签押房看书,诓我们陷入理伏。然后,一声梆子响,乱箭齐发。房上有弓箭手,房下有长枪手,张下了天罗地网。亏得白二叔轻功绝顶,拨散了弓箭,才撤了出来。所有的人除我以外全部受创。特别白二叔,身中五箭,已被我师父护往佟家庄佟元超处医治去了。”

武凤楼一听之下,几乎急晕了过去,不由得身躯摇晃了两下。李鸣忙上前扶住,从肩头上取下一个包袱,叫武凤楼换了一身衣服,省得大白天里衣衫不整还是满身血迹,惊动外人耳目。

武凤楼无声地换好了衣服。李鸣把换下来的衣帽包了一块石头,沉入钱塘江中,然后对武凤楼道:“白二叔临走之际让我传话给你,六和塔已不能藏身,叫大哥去灵隐寺找老方丈瑞雪,求其护身。”

武凤楼不敢有违师命,但窦觉和位方二位老侠为了自己惨死杭州,尸首尚未收殓,他岂能不闻不问?和李鸣一说,李鸣也是为难。但为了武凤楼的安全,他坚持要武凤楼先去灵隐寺,自己冒险改扮入城,打探一下情况,顺便料理一下位方与师伯窦大侠的后事。

武凤楼拗他不过,又知李鸣机警异常,不得已只好安排李鸣多加小心,看着李鸣向杭州城方向走去,他才调转身来奔了灵隐寺。为了怕惊动寺内僧众,他从庙后蹿上了院墙,刚想飘身落下,忽然从一棵树帽子上“啪啪啪”打出三支管箭。

武凤楼两指一钳,夹住了射向咽喉的第一支;身躯微侧,避开了奔往胸前的第二支;右脚起处,踢飞了直插小腹的第三支。不等对方再发暗器,已飘身落入寺内,抱拳拱手说道:“请大师原谅,我有急事要面见方丈。”话一出口,听见对方“噫”了一声,一个和尚袈裟飘飘,从树上落在了武凤楼面前。

武凤楼一看,原来是监寺僧广亮,忙又躬身致意。广亮双手合十,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小施主从何而来?何事求见方丈?”

武凤楼知道广亮监寺乃藏经楼首座大师独臂如来瑞云和尚的徒侄,深得方丈信任,叹了下口气说道:“一言难尽。武某身遭危难,特求方丈帮助。”

广亮一听,知武凤楼必然事关重大,不好明言,又知销魂刀就是被他借去,方丈瑞雪大师很为器重此人,就忙着在前引路,踏着幽静的草径来到一座禅房门前。

广亮双手一合,用低低地声音说:“监事僧广亮,有要事启禀方丈。”

屋门一开,一个小沙弥走了出来,悄声说道:“方丈晨课未完,请监寺稍候。”说罢,又关了门走入房去。武凤楼知瑞雪方丈乃得道高僧,哪敢打扰?只得和广亮站在门外恭候。

不料正在这时,突然一个小沙弥从外面慌乱惊惶地跑来说:“禀告监寺大师,寺院外面全被锦衣卫包围,并有一个年轻的相公指名要会方丈。”武凤楼一听,炸开当顶,走了一股凉气。

猛然想起,自己用销魂刀削断铁锁,劫牢反狱,并且削断了锦衣卫人马无数利器。侯国英已大兴问罪之师,找上了灵隐古刹。为了自己,必然给清静禅林带来无穷的灾难。

想到进里,忙拱手向监寺广亮说道:“蒙方丈恩借宝刀,已起祸患。理应由小可挺身而出,去会女魔侯国英,绝不牵连宝寺。”

话未落音,不料禅房门呀地一声,竟然大开,老方丈瑞雪大师神情漠然地走了出来。监寺广亮抢前上步,合十为礼,刚想禀知,老方丈已蚕眉颤抖,沉声说道:“刚才的话我已听清,不必再报。”

没等老方丈询问,武凤楼已虔诚地拜了下去。老方丈一手挽起,微笑说道:“小施主不要内疚。佛重因果,即使小施主不借销魂刀,也难保魏阉不派人加害,因为老衲拒绝选派高手进青阳宫为他效命,我知他早晚必来寻事,小施主不过适逢其会罢了。不过小施主一身关系太大,一来奉有武大人遗命,二来尚须匡扶五皇子锄奸。办大事者,不拘小节,请听老衲安排。”

说到这里,先吩咐监等广亮擂鼓撞钟,集合全寺僧众到大雄宝殿前听命。

广亮匆匆去后,老方文又吩咐两个小沙弥,一个去罗汉堂请罗汉堂首座瑞霭,一个去藏经楼去请独臂如来端云。两个沙弥如飞而去,老方丈携着武凤楼之手走向大雄宝殿。

进了大殿,老方丈叹了一口气说:“怪不得五岳三鸟垂青于你,小施主真是人中龙凤,先天禀赋异于常人。特别是天性善良,存心忠厚,乃至情至性之人。可惜生于显宦之家,不得不尽忠朝廷。如不然,则前景远大,绝非常人可比。老衲要求你善保自身,光大武林。今日之事,绝不允许你参加。”

说罢,用手一指如来金身,低声嘱道:“法像后有一小洞,常人绝难进入。你速用锁骨缩筋法藏入其中,以防不测。”说完,突然从武凤楼肩头摘下销魂刀。

面南而立,双手捧刀,朗声说道,“我佛虽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是,杀恶人也是善念。老衲代表全寺僧众赠此宝刀,希望施主伸张正义,铲除邪恶,造福生民。”

言罢,两眼目射精光,注视着武凤楼。武凤楼只说了一声:“武某何德何能,怎敢领此重赐?”

老方丈急促地催道:“事已火急!赶快接刀。”武凤楼才拜了四拜,双手接过刀来。

就在这时,大殿前正道上已由广亮领路引进了很多人来。老方丈陡伸右手插人武凤楼肋下,说了一声:“快藏好!”单臂一震,武凤楼猛觉身子一轻,象驾云腾雾般被托了起来,半空中一个倒翻,轻轻落于佛像背后。果然看见一个直径不过四寸的小洞,连忙施展师门绝技“锁骨缩筋法”钻了进去。不料,这个洞一直通到底层,而且空间很大。

原来这灵隐寺兴建时,这是一个天然山洞,当年住持并未堵填,以防不测之时好有地藏身。不料,今天却为武凤楼提供了方便。

武凤楼下到底层,钻入佛像底座。巡视之下,竟然发现一个小口子,能窥望大殿内的全景。他心中一动,屏息凝神,伏身观看,果然见是女魔王侯国英率人前来,除去她的师娘阎秀英和夏侯双杰外,又新添了五个江湖人物。

这五个人年龄虽然不同,长相却十分相似,都是身材瘦长,形如竹竿,面容丑恶,一脸煞气。最令人心悸的是五个人都是手臂特长,几乎过膝。看样子,好象是同胞兄弟。武凤楼不看则已,看清之后,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就知道侯国英的后续援兵到了。

这五个人就是黑道中恶名昭彰、臭名远扬的绿林巨盗韦氏五鬼。听窦二伯父和师父讲,韦氏五鬼一向独往独来,心毒手狠,而且淫邪无比,曾被自己的师伯萧剑秋和师父白剑飞二人多次追缉,终被他们利用眼线众多而溜掉,以后被魏阁重金网罗于麾下。

这五个淫魔因为青阳宫中有的是美色丽质,好看的宫女,便也乐为所用,成为魏阉的忠实爪牙,经常随魏忠贤出入朝野,变成了他的贴身护卫。

他五人也因当年在江湖上作恶太多,为侠义中人所不容,轻易不出京城。这次弟兄五人竟然连袂南来,肯定是奉有魏阉的密谕前来协助侯围英,说不定和凤阳府谋害五皇子有关。

武凤楼知这五鬼各有一身奇特的武功,是江湖中盛传的两大凶人鬼王司谷寒、鬼母阴寒月的门下爱徒,而且这两个凶星又护短异常。如今被侯国英带进灵隐寺,看起来一场浩劫必然难免了。

正在武凤楼心神不安之际,就听老方丈朗朗说道:“大人率众莅临敝寺,不知是何用意?请大人示知。”说罢,傲不为礼。

侯国英竟然微微一笑,拱手说道:“下官自幼酷爱武术。承蒙皇恩浩荡,命我统领锦衣卫士。久闻宝刹藏经楼有一口举世罕见的利刃销魂刀,窃欲一睹而后抉。此次奉圣命南下,有缘来到杭州,专程前来宝寺。请老方丈慈悲慈悲,让下官开开眼界如何?”

说到这里,俊美的面庞陡然一肃,沉声唤道:“来人。”话未落音,已有两个锦衣卫士各捧一个很大的托盘,走进大雄宝殿,都是一膝点地,双手把托盘往上一举。

侯国英一挥手,大鬼韦志远一晃身形,一式“阴山鬼影”的奇妙身法,已现身在两个锦衣卫士中间,两只手各抓一方蒙在托盘上的红绫,抖手一甩,宛若两片红云在人们头顶盘旋一阵,飘入大鬼的掌心。

武凤楼注目一看,好一份厚礼!原来一个托盘上有两封御装龙涎香,一串光彩夺目的念珠,全是清一色上等合浦珍珠穿成,色泽一样,大小相同,甚是珍贵;另一个托盘上是十只二十四两一锭的金元宝。

老方丈刚想开口说话,大殿外有人高声喊道:“藏经楼、罗汉堂二位首座到。”接着,从门外走进了瑞霭、瑞云两位大师。老方丈瑞雪给双方引见。

侯国英打躬,瑞云合十,惟有罗汉堂首座长老瑞霭大师天生性如烈火,又疾恶如仇,路上早已从瑞云大师口中得悉一切,他不仅不合十还礼,反而冷冷说道:“灵隐乃千年古刹,佛门圣地,敝师兄弟三人皆年过花甲,除去一日三餐粗茶谈饭,暮鼓晨钟,终日拜佛,其它概无所求。大人所率之锦衣卫以杀人为业,嗜血为快,今日大举来此,岂非玷污了佛门净地!此等礼待!我佛不受。请原封收回,所有锦衣卫士一律退出寺外。”

武凤楼一听,不由得暗暗焦急,埋怨瑞霭大师说话也太不留余地。这样一来,岂不是火上浇油,一触即燃吗?

果然,瑞霭大师话未落音,大鬼韦志远已阴森森地怪笑一声说:“老秃驴,你好大的火气!我家大人身为皇宫大内的副总管,九千岁的副手,锦衣卫的总督,为武官正二品大员。她好心好意前来礼佛,你意敢出言顶撞。我看你是活腻了!”话未落音,一翻右手,那段红绫竟被他一翻一抖束成了棍状,迅疾向瑞霭大师的太阳穴扫去。

武凤楼不由得心中一凛,暗暗想道:这个大鬼韦志远真不愧为一代凶星鬼王的首徒,就凭这一手束衣成棍的内家功夫,就不是十年二十年可以练成。但是,瑞霭大师乃灵隐寺罗汉堂首座,功夫岂是泛泛?

但见他原处不动,陡翻左腕,硬向大鬼的脉门扣去。这就叫“善攻者攻敌所必救”,大鬼如不撤招,不等扫中瑞霭,自己的脉门必然被扣。

好大鬼,也是原地不动,手腕一翻闪开瑞露大师的一扣,那个用内力束成的布棍竟然灵蛇一样,一招“金丝缠腕”,向瑞蔼大师的左腕缠来。瑞蔼大师变扣为掌,猛地向大鬼右肋削去。

韦志远刚想换招,侯国英一抖折扇扑身近前,左手指弹开大鬼的布棍,右手扇已压在瑞霭大师的手面。她一下子就把两个人的招数化开了!所有在场之人,无不大吃一惊。

连瑞霭大师也被她的这一手给震住了。他认为自己和大鬼是半斤八两,功力悉敌。侯国英一招破两式,必得一心二用,若非功力高过二人,绝对办不到。

只有武凤楼看得明白,也深领侯国英的权谋。她这是个哗众取宠的巧招,是因为大鬼韦志远早她的属下,时刻看她的眼色行事。当侯国英往上一站时,大鬼就知其意,所以侯国英只消出其不意,用天罡扇压住瑞霭大师的手掌就够了。

闲言少叙。且说侯国英分开二人,故意先斥退了大鬼,然后才对老方丈继续说道:“下官专程拜佛,就是为了瞻仰瞻仰这口威震武林的销魂刀。请老方丈慈悲!”说罢,又深鞠一躬。

武凤楼见此情景,不由得暗暗替老方丈着急,后悔不该把销魂刀背在身上。不然,岂不可暂救燃眉?可是,他又怎么能知道老方丈的心意呢?

原来,瑞霭大师明知侯国英此来是为了查明武凤楼和销魂刀的渊源。深知事难两全,就是把宝刀拿出来让侯国英验看,灵隐寺也脱不了干系,反而将宝刀落入侯国英之手。岂不是为虎添翼,反助恶人!所以他宁为玉碎,不作瓦全,才把宝刀赠给了武凤楼。

如今见侯国英追问再三,便肃然说道:“大人来的不凑巧了!三日以前,此刀己被他人借走。累大人空跑一趟,老衲甚为抱歉。”

侯国英故意以看刀为名,想逼老方丈供出武凤楼的落脚之处,并促他收回销魂刀,以便据为已有。不料,只这么轻描淡写的一问,老方丈竟然一口说出刀已被人借走,好象一点儿也不怕受牵连似的。遂紧追不舍地问道:“唔?销魂刀乃灵隐寺镇寺之宝,岂能轻易外借他人?但不知谁人有这么大的面子?”

老方丈平静如水地说:“若是常人,老衲岂能将镇寺宝刃轻易外借?但借刀者乃两江巡抚的公子武凤楼。他父亲乃天子之师,封疆大臣,两省的最高父母官武伯衡武老大人。武公子来借,老衲焉敢不给?换句话说,要是大人你早来三天,张口要借宝刀一用,老枘也照样不敢抗拒呀。”

侯国英一听,不由得一怔,她怎么也想不到老方丈能说出这种话来,还说得四面见方八面见线,她侯国英还真个拿不住一点儿把柄。武凤楼一听,不禁暗暗叫好:姜还是老的辣!

本来是天大的一场祸事,竟被老方丈几句话化解得无影无踪了。看你侯国英还有何话说?

不料,侯国英微微一怔之后,爽然一笑道:“那么,我是既入宝山,空手而回了。下官忙忙碌碌,幸喜今日偷得半天闲暇,向贵刹讨顿斋饭,不知老方丈可肯见允吗?”

说到这里,用手一指两个锦衣卫所托的礼物,续道:“此是香资!望老方丈万勿见却为幸。”说罢,不容分说,挥手令五鬼率众退出寺外。

此事,别说老方丈大出意外,连武凤楼也觉得不可思议。就是瑞霭等人,也不好再为拒绝。一见锦衣卫已全部退出,众人无不暗自庆幸今日一场祸事化为云烟。老方丈即命监寺广亮马上吩咐下去,准备一桌上好的素席摆了上来。

因为侯国英不仅不为难,还施舍这么多贵重的香资,于情于理,不得不好好接待。所好灵隐寺地处西湖岸畔,经常有富家显贵前来上香,席是该寺的擅长。摆上来的素肴,非常精美。当下,由两位老僧亲自相陪,侯国英也好象很为高兴。这时,她身旁除去两个贴身长随夏侯双杰以外,就连她师娘阎秀英也已退出寺外。

连品几味,侯国英以手扪案,站起身来朗然说道:“三位大师,实不相瞒,下官此次来到宝刹,原意虽非血洗全寺,但对你们三人确实不能放过。因为叛逆之子武凤楼就是持贵寺宝刀闯入监牢,削掉铁锁,劫牢反狱,拒掎杀官,实属罪恶滔天,十恶不赦。只此一点,你们就难逃通匪嫌疑。可是,老方丈竟能开诚布公,毫不隐讳,借刀之事又是武凤楼倚仗其父官势强行拿走,我决不再来怪罪尔等。不过,下官给你们三月限期,追回此刀。上头怪罪,我替你们遮盖。咱们于官于私,都能交待得过去。这席素筵,甚是精美,岂可无酒?来人,拿酒上来!”

初时,老方丈和瑞云、瑞霭两位大师,对侯国英一无好感,所以素席虽丰,却无酒酿。

侯国英一声“拿酒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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