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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五凤朝阳刀-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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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出现在这艘船上的,全是她的得力部下。秦岭四煞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四身肮脏挺硬的水手衣服穿在了身上。声威赫赫,向来以北方绿林大豪自居的虎头追魂燕凌霄,竟换上一身满是油腻的衣服,分明是想当这只船上的伙头军。只有刚刚受伤未曾痊愈的陆地神魔脸色阴沉得吓人,盘膝坐在舱内,拿着一只烧鸡,面前摆着一包鸡杂、一包油炸花生米。右手搂着一只酒坛,看样子已喝够了九成。女魔王一进来,陆地神魔只唤了一声“岛主”,嗓子眼就像有什么东西哽住了似的。

女魔王见此情景,一切都明白了,知道这些忠心的部下,都想争着护送自己前往四川巴蜀,可能辛独因受伤被排斥在外。心中又感动又好笑地先凑到辛独身前,伸出纤纤玉指,拈了两粒花生米,丢进嘴中嚼了起来。

舱中的任何人都知道,女魔王侯国英生有洁癖,素来厌恶男人。当初任锦衣卫总督时,虽然在青阳宫、玉泉宫、密云别宫三地各有一处住宅,身旁只有几个女婢和一名贴身使女,就是以后作了代理石城岛主,仍连一个男人都不用。平时就连女孩动过的食物,她也绝不会下咽。今日竟然伸手就拿陆地神魔吃剩的花生米,真使辛老魔受宠若惊,众人也无比激动。

女魔王侯国英一招手,先把草上飞孙子羽唤到近前说:“是你委屈了辛老大,让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几乎掉下了眼泪。”

一句话引得连辛独也笑了。

侯国英缓缓说道:“据李鸣写给我的信说,三月二十五日,他必按时赶到荆州府开元观和我相会。与此同时,剑臣也带着武凤楼和东方绮珠以向司徒平禀报接任青城山掌门人为名,前去峨嵋,决心给峨嵋派一些颜色看。此举是关系两派声威的头等大事,一丝一毫也大意不得。你们这么多人跟随在我的身边,要是明着拜山投帖,还真能抖搂出咱们石城岛的赫赫雄威;可我这一回是改容易貌,以泗水公刘广俊之弟刘月卿的身分,秘密前去卧底。若带着你们浩浩荡荡地一起去,再厚的包子皮也得露出馅子来。

我今天可是一句话砸在船板上,金砖不厚,玉瓦不薄,多了不带,少了不带……”

女魔王刚说到这里,船舱中的人异口同声地催问:“岛主到底想带几个人?”

侯国英噗哧一笑说:“一个不带!”

所有的人一下子都傻眼了。

侯国英深知这七个属下都是血性铁汉,为了怕他们暗中跟去,坏了这一次江剑臣力斗司徒平的大事,寒着脸令草上飞孙子羽准备一桌极为丰盛的洒席,加上自己正好八个人,一直开怀畅饮到月上柳梢头,满天的银辉,倾撒在浩瀚的江面上,好像浮起了一层锦鳞。

女魔王一再叮咛七人,除留下草上飞孙子羽和辛独二人相机行事外,秦岭四煞和虎头追魂燕凌霄限即日返回石城岛,传话代理岛主侯国荣,要严加防范辽东多尔衮的侵犯野心。安排已毕,只身跳下大船,一个人悄悄地雇舟逆水而上了。

舟行虽然缓慢,所好沿江上行,干净利索,除浏览江景之外,别无他事。三月二十四日上午,轻舟到达荆州古城。

女魔王手头大方,船老大及几个水手早拿她当作财神爷供奉。听说这位阔公子仍要继续西行,一再要求她不要另外换船。侯国英含笑答应了,吩咐他们停泊江边,又交给船老大五十两银子,让他买些必备食物,就一个人上岸去了。

荆州地处长江流域中流,镇巴蜀之险,据江湖之要冲,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远在春秋战国时期,就是楚国官船的停泊码头。秦国灭楚之后,又成为历代封王置府的重镇要地。相传这座古城乃蜀汉时期五虎上将之首关羽所筑,原为土城,南宋时期才改为砖城。元朝初年曾拆坏一次,明初又重新修建。城墙高近丈八,厚十八尺,周长十八里。城门、敌台、堞垛等起伏曲折,状似游龙,气势雄伟,固若金汤。也怪不得当年蜀汉刘备借了荆州之后,压根儿就不打算再还东吴。而东吴的年轻统帅水军大都督周瑜却起誓非讨还荆州不可。为了这一座城池,闹得兵连祸结。吴主孙权为了它,不惜拿自己的亲妹妹孙尚香来向刘备施展美人计。三十多岁的周瑜都督为了它让诸葛亮三次给活活地气死在芦花荡。就连浩然正气、流芳千古的关圣帝君关云长,也为了它夜走麦城而被害。

女魔王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城头之上,对这些前古帝王将相,浮想联翩,嗟叹不已。复极目四巡,见东侧的宾江、望江,南面的曲江,西侧的九阳,北边的朝宗等六个城楼,巍然屹立在六座城门之上。

突然一个高大驼背的老人和一个方面大耳、雍容华贵的中年富商,从拱极门的台阶上一前一后登上了城楼。一眼看清了女魔王改扮后的面容,当即就快步向她走来。

侯国英的眼力是何等锐利,目光一扫之下,就认出那高大驼背老人是江苏徐州泗水公刘广俊的过命知己弟兄、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驼背神龙耿直。那个方面大耳、雍容华贵的中年富商,自然是江湖人物个个丧胆,武林豪客人人头疼的缺德十八手人见愁李鸣。果然按信中所说的时间,准时赶到了。

李鸣趁附近无人,连忙跪倒给师娘磕头见礼。驼背神龙耿直两年前在徐州刘府已和侯国英相识,也高兴地双手拱起,连连问好。

女魔王侯国英先和驼背神龙互致问候以后,才伸手扶起徒儿李鸣,笑着埋怨道:“你这孩子也真会乱抓官差,怎么连耿直大哥也让你给拉来了!你在信中不是说要秘密从事吗?”

驼背神龙耿直连忙插口道:“侯岛主,这事你可不能冤枉李鸣贤侄,是我耿直硬缠着跟他来的。我们是两天前碰上的。”

女魔王当然知道李鸣的人缘极好,开始还认为是驼背神龙有意替李鸣解脱,也许是有事相求于缺德十八手李鸣。微微一笑,就不再向李鸣埋怨了。

哪里料到驼背神龙却面色一正,极为认真地向侯国英说道:“岛主打算去峨嵋山卧底,随便起个什么名字都行,反正天下之大、山林河海之中有得是高人隐士,她无情剑到哪里查对去,不料岛主竟冒充了我把弟泗水公刘广俊的幼弟,还帮助无情剑冷酷心挡退了金睛神鹫石抱冰兄妹,在整个武汉三镇几乎闹得无人不知,恐怕非引来一场大麻烦不可!”

女魔王侯国英再是天不怕地不怕、狂傲任性,见驼背神龙说得这么认真,也不由得微微一皱眉头,向二人解释道:“开始我何曾想冒充泗水公刘家的人,只向他们报出来古彭刘月卿五个字,是石抱冰张冠李戴给我硬联的宗。

当时我只想取得美人蛇的信任,就顺水推舟地默认了。就是因此而引出来天大的麻烦,我也只好认了!”

一听说是误打误碰促使的,驼背神龙认真地说:“泗水公刘广俊是万历二十九年被宣进京城出任锦衣卫都指挥使的。我那时和他尚无深交,只知道凡是在那五年当中掉窑落网的,不管跌翻在谁的手中或让谁拾起来的,一古脑儿都将冤仇记在了刘广俊的身上。侯岛主从天启三年,就荣任了锦衣卫总督,对这样的事情,自然比耿直还要清楚。泗水公一看情况不对,才装病辞官,返回了原籍徐州。除带回几个贴身的护卫外,还暗中多处聘请好手,来保护自己的全家,还对外声称幼弟刘广杰、独子刘仲光先后患病死去。我那时正厌倦江湖,经人引见,就去了他的家中,一直呆到你和玉儿因追缉七凶前往徐州,我才离开了那里。”

女魔王听驼背神龙所说,和石抱冰的所言完全吻合,就截断耿直的话头反问道:“这些事情,我从石家兄妹口中早已得知。如今泗水公刘广俊已然作古,按人死不结怨的江湖规矩,有哪些黑道人物还好意思去和一门孤寡为难。”

驼背神龙接口说:“岛主所言,虽然极是,可你忘了,只要传扬出去你刘月卿就是徐州泗水公刘广俊的幼弟,还能没有人出来找你的麻烦,寻你的晦气!”

侯国英冷冷一笑说:“就冲着刘广俊是为了官拜锦衣卫都指挥使,结怨江湖的这一点,我也得把他卸下的挑子重新担起来,再加上你老兄又是刘府旧人,从现在起,我女魔王就货真价实地承认我是泗水公刘广俊的幼弟,所有过去欠的一切老帐,统统归我替他来还!”

驼背神龙耿直将大拇指一挑,脱口赞道:“侯岛主真不愧为一代女杰,也怪不得有那么多人甘心为你卖命。从现在起,我驼背神龙也该归入你的麾下了。”

女魔王知驼背神龙所以这样说,是为了追念和泗水公刘广俊的交情,不过真要有他随在自己的身边,更能为自己冒充刘广俊之弟,增添极为有力的佐证。当下连退两步,拱手谢道:“侯国英末学后进,怎敢委屈你这赫赫有名的驼背神龙作跟随,岂不折煞人了。”

驼背神龙耿直正色说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你女魔王要是还官居正二品,执掌锦衣卫权柄,用八抬大轿也别想能抬去我耿直。就冲你孤军敢抗多尔衮的这份豪气及胆识,老朽甘愿牵马坠镫。”

女魔王让驼背神龙说得心头一热,一把抓住了耿直的手臂,激动地说:“国英早年蒙大哥六指追魂、二哥秦岭一豹抬爱,在密云别宫内结为生死弟兄。今日又蒙老哥哥不弃,以古稀之年,归入我石城岛中。容小弟禀明久、许二老哥哥,变三人一盟为四人,回石城岛后,大家再叙年庚,反正这个老四我是当定了。”说完,倒身就拜。

缺德十八手李鸣为感激驼背神龙在河北五窑集救过他一条性命,始终对耿直异常尊敬;如今见老驼龙继久子伦和许啸虹之后,也和师娘义结同盟,心中一高兴就满嘴跳开了舌头道:“罗锅腰大爷,从今天起,咱爷们可比以前亲近得多啦。你老人家什么时候一伸腿,我李鸣准给堆个大大的坟头!”

驼背神龙起手一抓,竟然没有逮着李鸣这缺德小子,气得骂道:“你李鸣口口声声和我亲近,喊大爷还得带着罗锅腰三字,我非教训教训你缺德小子不可!”

一老一少这么一胡闹,连侯国英也给引笑了。

时近中午,三个人下了城楼,来到荆州城内一家字号望江的酒楼之上。只见它高敞轩朗,巍峨壮观,扶栏远眺,城内房屋鳞次栉比,松杉成林,城外护城河宛如玉带环绕。时值暮春三月,绿水荡漾,楼台倒影,岸柳轻拂。

一贯叱咤风云,铁马金戈的女魔王,突然兴起了一丝思乡离愁,既巴不得马上见到丈夫江剑臣,又恨不得立即将幼子江枫抱入怀内。一个人手扶雕漆栏杆,呆呆地出神。

突然耳内传进徒儿李鸣的声音道:“有江湖人物缀上来了,我已看出了几分。请你老人家千万别伸手,让徒儿摸摸他!”

女魔王瞟眼一看,见有一个人刚刚掀起竹帘进来,还正好靠近驼背神龙和缺德十八手李鸣落座的桌子前。

这个人长得太难看了,焦黄的一张长马验,简直像大病多年,刚刚爬了起来,精神萎顿不堪,上眼皮几乎耷拉得能盖住下眼皮。说玄乎了,蒙上蒙脸纸就能盛殓,真跟死人差不了多少。穿的一身衣服也特别,跟平常人家死人送老的服装一模一样。眼下的季节都到三月底了。一般人都脱去棉衣,换上了单的。可这个半死不活的怪人,却仍然里一层、外一层、有棉的、有夹的。连衣服都是三滴水的,下面的两只靴子。也像是刚刚上脚不久。总而言之,浑身上下,看哪里哪里不顺眼,看哪里哪里透着阴阳怪气。

凭女魔王的丰富江湖经验,硬是没有看出对方是哪条线上的人物。驼背神龙耿直也是眉头一皱,有些招子不亮了。难道李鸣一个后生小子,能看出这个怪人的出身来历?

只见李鸣连忙站起身来,指着自己所坐的桌子让座道:“全楼之上,数这张桌子摆得好,既通风凉爽,又可观望江景,只有爷们你这样的人物,才配坐此处。快请就座!”拉着驼背神龙耿直另外在楼梯口处找一张桌子坐下。

还一迭连声的招呼堂倌,快给那个半死不活的怪人抹桌子拿杯筷。

那怪人一点也不客气,大模大样地坐在李鸣让出的桌子旁。

女魔王是何等机警聪敏的人物,一看那半死不活的怪人,让缺德小子略施小计就装进了口袋。女魔王适巧站在窗外,驼背神龙和李鸣堵住了楼梯口,正好形成了两头夹击之势。

缺德十八手李鸣瞪着眼向两个堂倌说道:“今天该着你们俩小子走字,刚来的这位爷们,可是你们这家酒楼的最大财神爷。只要能伺候得他舒服满意,一高兴赏下来的小费,说不定足够你们俩小子三年两年浇裹的,还不快将你们酒楼的拿手好菜、时鲜美味,满满地送上一大桌来!”

那个半死不活的怪人想阻止,缺德十八手李鸣双手一拱,极为恭敬地说:“请爷们赏脸,一切由我做东。你我难得今天在这荆州古城相会,理当尽心,理当尽心!”

那半死不活的怪人听说李鸣做东,就不再阻止。一时之间,美酒佳肴源源送上。半死不活的怪人阴然一笑,也不客气,就光挑选精美适口的大吃大喝起来。

李鸣这才吩咐堂倌给他们二人送上一些酒饭,也若无其事地吃喝起来。

工夫不大,那个半死不活的怪人首先吃饱喝足了,用手一抹嘴巴,刚想向缺德十八手李鸣发话招呼,李鸣这一回不光不站起来,连手中的筷子都不放,大模大样地用筷子指着半死不活的怪人问道:“近日以来,你爷爷的身体可好?我们起码有好几个月没有见面了!”

那个半死不活的怪人勃然变色道:“你小子发高烧了,满嘴里跑舌头。我爷爷早死三十多年了。”

女魔王开始心中一怔,但马上就看透李鸣想玩什么把戏了。

果然缺德十八手哈哈一笑说:“爷们真有你的,连自己的爷爷都敢咒他死去三十多年了,就不怕老家伙知道了揍你?”

两个人这么一对话,酒楼上的人无不觉着稀奇,都情不自禁地放下手中的杯筷,向他们二人看来。

那怪人只气得一拍桌子,发起火来,张嘴骂道:“你小子嚼得什么蛆,你认得大爷我是何许人也?”

李鸣几乎笑得打跌道:“好小子,你真会跟二叔打哈哈。吃饱了,喝足了,也来精神了,反倒装出不认识二叔了。”

那怪人霍地站起身来,两眼暴然睁开,顿时从两只眸子之中闪烁出噬人的厉芒,怒声斥道:“你先说说看,大爷我是何许人也?”

李鸣撇嘴一笑说:“你小子别装蒜了,扒去了皮,二叔也能认出你小子的一身骨头!”

怪人更为阴森地催问:“别玩嘴把式了,说说看,我到底是谁?”

李鸣这才脸色一正说:“你小子吃错了什么药,怎么打不完哈哈啦?你不就是杭州虎跑山庄草上飞孙子羽,我孙大叔的孙子嘛!青天白日我睁大了双眼,还能认错人?”

李鸣故意冤枉怪人是草上飞的孙子,按辈份自然该称呼李鸣一声二叔。

只气得那怪人焦黄的脸上泛起了一片紫云,厉声斥道:“你小子简直胡说八道,大爷我根本不姓孙!”

李鸣两手一拍大腿,笑得浑身乱晃,接口道:“你小子真能捣,为了给二叔闹着玩,连孙子都不愿意当了,看我不让你爷爷揭你小子的人皮!”

怪人双目暴张,一扫原来半死不活的样子,就连脸上的颜色也不像刚才那么黄了,特别是从两只怪眼中闪射出来的两道怒芒,精光霍霍,厉如刀剪,说明他内力深厚,武功不低。也未见他身子晃动,就从饭桌后面拔身而起,两手十指箕张,宛如饿鹰扑食,向李鸣当顶抓落。

侯国英也真有些替那半死不活的怪人可惜,见自己的徒儿趁两手一拍大腿的机会,早已将两支锋利无比的丧门钉扣入掌心。别看怪人的内力精湛,弄不好非让缺德小子用丧门钉扎透“劳宫穴”不可。

按说那表面上半死不活、骨子里却武功惊人的江湖怪客,应该能看出些端倪。偏偏该着他倒大霉。李鸣这一精心改装,真像个雍容华贵面团团的富家豪绅,他硬没认出他是人见人愁的缺德十八手,所以才肆无忌惮地腾身扑来。

两下相距不远,而且还是在楼内,等到那怪客突然发现李鸣双掌一翻,变戏法似地亮出两支乌光油亮、锋利异常的丧门钉时,再想缩回双手哪里来得及!眼睁睁见李鸣刺出的丧门钉就要把自己的劳宫穴扎透,自己的一身功力将随之废去。吓得他不由惨叫了一声。

没想到缺德十八手陡地一个“悬崖勒马”,刷地一下子将刺出的两支丧门钉完全抽回,仅仅在对准怪人手心劳宫穴的部位上,留下了两个小孔,沁出了两点鲜红的血珠。

那半死不活的怪人惊魂乍定之后,蓦地叫道:“你就是缺德十八手李鸣?”

李鸣笑嘻嘻地接口道:“请恕李鸣眼拙,错把你九泉枯骨焦德海,认成是草上飞孙子羽的孙子。”

一口说出半死不活的怪人就是辽东三奇活僵尸焦德元的弟弟,关外鼎鼎大名的九泉枯骨焦德海,不光驼背神龙耿直心中暗暗佩服李鸣的眼光锐利,识人甚广,就连当年做过锦衣卫总督的女魔王也心头微震,惊异不止。

九泉枯骨焦德海顿足说道:“焦某一生独往独来,善恶不分,亦正亦邪,有恩必报,有仇必算。你虽手下留情没有废去我一身功力,事先却向我百般辱骂,戏耍于我,恩怨两相抵销。今日暂且别过,再碰上时,我必对你痛下辣手。”话一交代清楚,扭转枯瘦身躯就想离去。

李鸣不容九泉枯骨焦德海举步,又嘻嘻一笑说:“焦二当家的,你这就不光棍了。红口白牙吃了人家饭馆那么多的东西,甩手一走,想吃白食呀!”

九泉枯骨气道:“你刚才不是说得清清楚楚做东吗,怎么又诬我来吃白食?”

李鸣哈哈大笑说:“自古道礼尚往来。你要真是草上飞孙子羽的孙子,咱们有交情,别说只吃了这些,你就是一肚子装走十桌上八珍酒席,我李鸣也得忍痛掏银子。如今你姓焦不姓孙了,咱们往日无亲,今日无故,我李鸣凭什么给你垫钱?”

九泉枯骨焦德海干生气没法子,知道要耍嘴皮子,自己绝不是缺德鬼的对手,只好掏出十两一锭的银子,往桌子上一丢,寒着脸又想转身离去。

李鸣晃身先堵住了楼梯口,又用眼示意师娘把守紧楼窗,然后笑嘻嘻地说:“你焦二当家的也真小气,自己那一大桌子酒菜钱都付了,还在乎我们爷们吃得这么一点点。”

看样子焦德海可能不愿和缺德鬼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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