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凤朝阳刀-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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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但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到底去了哪里,又干了些什么,叫自己实在不好推测。
突然一声惊呼,唤回陷入沉思的小神童。
只见吴艳秋香肩一摇,双足疾顿,苗条纤长的娇躯陡然拔地腾起,直向峭壁顶端射去。
小神童曹玉猜知有异,急忙跨进莲花洞,方才看出迎面垂下来一大幅白绫,上面用墨笔画着一个黑衣丽人的狼狈逃窜状,旁边还写有一首气死人的西江月:“可笑黑衣女杰,透骨针下丧胆。竹符之上涂冰片,吓得丢人现眼”。
怪不得几乎能把吴艳秋活活气死。
细心的小神童再把莲花洞巡视一遍,从洞内存有不少食物和石壁上垂着两根铁练来判断,残人堡的天聋、地哑两老人果是囚禁在此处,如今准是让捣蛋师弟给救走了。
从莲花洞内走出,小神童还是解不开心中的疑团。当然,他对自己捣蛋师弟秦杰的聪明机智和刁钻本领,从来都不怀疑。可要真让他在这么一段时间内,以一人之力,既得盘出田不满的来历,又要查清天聋、地哑的被囚处,又把他们从陡岩峭壁之上的莲花洞中救走,确实有些力不能及。
翻上峭壁顶端后,小神童还是琢磨不出谁帮了秦杰的忙。又怕气血喷心的吴艳秋一旦找到了小捣蛋,势非扒下他两层人皮不可。经过这么一耽搁,小神童别说无处去找秦杰,相反连吴艳秋也看不见了。
呆立峰顶、正在举棋难下的小神童,突然觉得后颈一紧,让人给一把抓住了。
以曹玉现在的成就,不要说冷不防被对方一把抓实,想要欺近到他身侧三丈内都不太容易。如今不光叫人家贴近到背后,并还出手扣住了脑后要害。来人的身手和功力就不问可知了。一见小神童毫无还击和挣扎之意,身后的那人语带哂笑说:“算你娃儿还有自知之明,居然没让缺德小子给教唆坏。否则,老夫非扭断你的脖后大筋不可。”
话音刚落,小神童顿觉身子一轻,蓦地让那人抖手朝左侧一座高大的石笱上掼去。
幸亏小神童新近刚从未婚妻子马小倩学会了八变神偷任平吾的“鱼龙十八变”身法,危急中先一个空中前翻,稍微卸解前撞之势,紧接着叠腰一个“龙跃深渊”,落地时还用了“浪中翻滚”,才侥幸避免了万朵桃花开、血脑撒满地的奇险。
气得小神童张嘴刚想骂人,猛然认出是残疾人中的残疾老祖宗——塞外黑风峡的吴不残老人。心中一激灵,立即扑地而跪了。
吴不残不光不扶起小神童曹玉,反倒大马金刀地朝身后一块大石上盘膝一坐,冷冷地问道:“江三现在哪里?”
别看小神童平素天塌都敢用头顶,但对黑风峡的吴不残他可一点也不敢招惹。虽恨对方不该张口就喊三师祖为江三,他也不想形诸于辞色,并还不得不依实回答说:“他老人家三日后准来此地!”
听完小神童的话,这位又残又怪的老人,竟然闭上他那一大一小的两只怪眼。
尽管他对小神童这般地傲慢而无礼,曹玉也不敢不跪在那里,连起来都不敢。
足足跪有半个时辰,吴不残方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喝令小神童起来后,这个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残的怪老人,竟然又阖上了眼睛。
自认倒霉的小神童,不得不直挺挺地侍立在吴不残的旁侧,等待他再次睁开眼睛。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吴不残第二次睁开眼睛时,对小神童那毕恭毕敬的侍立,好像有些满意,才和声问:“知道我来的原因吗?”
小神童在长时间的下跪和侍立中,早悟出吴不残的突然出现,一定是为了三抓追魂邵一目,也知他一年前就约请三师祖去塞外黑风峡,参加并帮助他首次清理门户。虽事涉黑风峡的门户尊严,小神童还是点头说:“知道!”
吴不残这才用身侧的铁拐指着身侧的一块石头,示意小神童坐下。
吴不残说:“孽徒邵一目恶习不改,先充当多尔衮的帐下杀手,后作了田不满的爪牙帮凶。只怪老夫瞎眼,不光收他为门下首徒,还尽传了我的所有武功。眼下清理门户的日期已到,凡我门下弟子无不赶回黑风峡待命。这孽徒不仅拒绝返回黑风峡,还毫无悔过自新之念。所以我才一个人入关,押他回转黑风峡。只盼令师祖能早一天前去赴约。秦杰和权氏兄弟已被我安排在洞真观中,你找他们去吧!”小神童二次跪倒,拜谢老人帮助秦杰救出天聋、地哑时,古怪的老人早又闭上了双眼。
只消翻过一个山峰就能找到秦杰、天聋、地哑三人,还能暂时摆脱黑衣丽人吴艳秋,小神童自是求之不得了。
到了洞真观,从竖立在观前的石碑上得知,洞真观原名神虚宫,俗称大庵。辽金贞佑年间建盖,元明两代均有扩建,直到崇祯的皇祖万历登基后,还钦命辟山重修,并传旨颁下全部道藏经。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和神剑醉仙翁马慕起、鬼刀司徒圣共同称为神剑、鬼刀、生死牌的尚天台,也就是女屠户李文莲的大师伯,自因杀孽过重,被华山派革除了掌门大弟子,取消了继任掌门的资格,曾一度遁入洞真观束发静心修道。直到女屠户为救江剑臣母子而葬身火海后,才又重新出现在江湖上。
进入洞真观,只见松柏参天,青翠欲滴。古银树一株,腰围约两丈。树高近百尺,始植于建观之初。内有古碑碣数十块,其中以《崔真人像赞》最为珍贵。查崔道人,道号真修,金代时出家,后在此修炼得道。碑正面画像为沈士元绘,上有元好问、刘祁、杜仁杰像赞各一。碑阴是真静道长小传,书、画、刻堪称三绝。
喘息不止的天聋权立达,委顿不堪的地哑权立远,一眼看清小神童曹玉进来,惨然一痛,几乎闭过气去。
小秦杰从旁劝说:“常言道,吉人自有天相。二位老人家如今不是脱离虎口了吗?就让他黑心员外田不满是国丈田宏遇的亲孙子,我秦杰也敢把他撕成肉条喂大鹰。两位老人家就擎好吧!”曹玉也跟着安慰道:“如今连我三师祖和黑风峡的吴不残老人都惊动出来了,他黑心员外还能反上天去!请两位老人家快把内中详情告诉我,也好转禀给我的师父和三师祖。”
天聋权立达先狂喘了一阵,然后说:“事先都怪老朽我有目如盲,没认出那个毫不起眼的丑陋伤残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一苇渡江申士业。更不该兴起了怜悯善心,收下他来。直到一剑残和一笔钩兄弟二人前来投靠,遭到我严厉拒绝时,申士业这厮才撕破伪装,亮出真正的身分,并还拿出独门暗器铁蒺藜和铁蚕豆,逼我们收下笔剑双绝……”
看出天聋老人话说得很吃力,小秦杰早挥手打断了权立达的话头,并把他扶正躺好然后说:“不需权堡主向下细说,早可断定,一切还是峨嵋掌教夫人冷酷心幕后策划的。这条美人蛇的手段也真高明,先让面目全非的一苇渡江混进来,就等于敲开了残人堡的两扇大铁门;再唆使一剑残、一笔钩两人来投,就让你们两位权堡主再想以向来不收江湖有名人物为借口,有一苇渡江这根骨头堵住嘴,有口也就万难说出了。”
小神童也接口说:“紧接着不外是他们三人先分别掌管了残人堡中的一些权力,再硬把黑心员外捧出来当堡主,威逼你们兄弟退隐福寿厅。然后伺机杀人灭口,促使先天无极派再不想和皇亲国戚拼生死都不行,好阴毒的狠招呀!”说到这里,小神童才问秦杰,自己和疯霸王、血玫瑰三人离开灵岩寺后,广亮大师向他透露过什么没有,只问得秦杰脸色一惨,凄然说:“都怪小弟追问太急,促使广亮大师不得不把田不满的真实来历告诉我,并逼我立刻离开……”
小神童一把抓住小秦杰,惊声急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小秦杰眼圈一红,切齿恨声道:“就因为广亮大师泄露出残人堡的机密,让凶僧不空和尚埋伏在灵岩寺的暗桩杀害了。”
早就预感到广亮大师将有不测,如今从师弟秦杰口中得到了证实,小神童惨然一痛道:“咱们先天无极派确实太对不起灵隐古刹了。先是为了借给师父五凤朝阳刀,住持方丈、罗汉堂首座、藏经楼主一齐被害归天,如今又连累广亮大师身死……”说到这里,小神童声泪俱下了。
也不知这是息息相通,还是心灵感应,就在小神童声泪俱下的时候,痴心苦恋他的血玫瑰,正好也在声泪俱下地痛哭着。不过哭的不是御书阁主广亮大师,而是南七省的前任丐帮龙头潇湘神丐任满堂。地点不是洞真观,而是兖州兴隆塔。
原来,血玫瑰和疯霸王二人为能尽快请来江剑臣,离开黑衣丽人和小神童,恨不能肋插双翅,马上飞回西楚故都徐州。哪知途经兖州府城时,突被丐帮弟子拦住,直到把他们请到兴隆塔,见到了北六省丐帮大弟子秃鹰高振羽后,才惊闻不光潇湘神丐任满堂和怪叫化吕展二人被人暗杀,同时还失去北六省丐帮的那块竹符和潇湘神丐的四煞神棒。血玫瑰一来悬念心上人小神童的安危,再痛心任满堂是为了自己的婚姻才相随来此的,两样伤心事凑合在一块,怎能不声泪俱下!幸亏旁观者清的疯霸王,坚持要先赶回徐州,请来江剑臣,然后再细查南北两支丐帮的龙头死因及令符和四煞神棒的下落。
一路趱行,于次日寅时到达徐州。不愿再受云海芙蓉马小倩凌辱的洪如丹,央求疯霸王去把江剑臣和武凤楼二人请到泗水公刘府附近的戏马台。随侍江剑臣前来的,还有六怪之中的胡眉。
依着武凤楼,哪肯让功力刚刚恢复的三师叔再踏征途重握屠刀!执意要自己前去。
江剑臣和声劝道:“你和三叔不同,你只要离开徐州一步,势必引起疯丫头马小倩的怀疑。以她那胆大任性的脾气,除去还俱怕你三婶娘一点外,恐怕谁也约束不了她,岂不害苦了洪姑娘!再者说,这两天银屏突然患病,又不愿服药,你怎好在这时候离开!回头你只须告诉她们,我被八极怪叟拉去了东海不就行了吗!”
武凤楼虽有些不情愿,也不敢违抗三师叔之命。
对钻天鹞子独步武林的绝顶轻功,疯霸王鲁夫早在河北保定大悲阁就曾领教过,血玫瑰洪如丹自然也是如雷贯耳。所以不等离开徐州,就主动请江剑臣带胡眉先走。
素性好强的胡眉自被江剑臣收为侍女后,经过江剑臣悉心的指点,软、硬、轻三功加暗器,无不突飞猛进。
胡眉自从撇下洪、鲁二人,陪主人单独出城就道,早看出江剑臣表面从容自然,内心却正然焦急。就已发生的种种迹象表明,肯定又是峨嵋派余孽掀起来的波浪。再加上陷落敌手的是小神童,他不光是五岳三鸟的再传大弟子,还是继武凤楼之后的未来掌门人,倘有闪失,岂不遗恨万年。
胡眉为此,一上路就抖擞精神,专挑行人稀少的偏僻小道飞驰。酉时前后,就赶到了峄山。
依着胡眉,不赶到兖州绝不休息。终被体贴下人的江剑臣阻止了。
此时残秋将尽,气候已寒,天边一轮将落的红日,回光反照峄山。江剑臣仍着一袭青衫,遥望山上的奇峰怪石,陡峭峻拔,山阴处岩洞幽深,相互通达。
江剑臣知道,春秋战国时,邾国国君曾迁都于峄山之阳。残坦断壁,至今犹存。
后人建寺观,筑亭台,刻石纪胜,遂有“邹鲁秀灵”之誉。
主仆二人循着弯弯的盘山道,信步向上攀登。沿途之上的芥麦石、虎皮石、左龟石、试剑石、卧虎石、思亲石、探海石等,千姿百态,嶙峋兀立。
江剑臣见胡眉疲乏至极,就一边走着,一边笑着问她:“听说你们六兄妹是先成名于齐鲁,后扬威于燕赵。对这座有名的峄山,熟也不熟?”
胡眉何尝看不出这是主人对她的怜惜!这个原先被人称为六怪之一的“狐媚”子,自从随侍在钻天鹞子江剑臣的身侧,不仅武功突飞猛进,在气度上也大异从前。她微露梨窝浅笑道:“主人学贯古今,几乎足迹遍天下,还是请你给眉儿讲讲峄山吧!”
江剑臣这才停住了脚步,在那块探海石上坐下说:“别看峄山方圆不过三十里,光洞穴就有白云洞、居龙洞、隐仙洞、盘龙洞、石鼓洞、妙光洞、玉帝洞等多处层门复穴。到此让人时增神秘之感……”
善解人意的胡眉,一面把随身带来的水壶递给江剑臣,一面接着话头说:“当年我曾去过玉帝洞,知石像座下还有一洞,传说与东海相通,当地人称为海眼……”
江剑臣正细心听着侍女胡眉描绘峄山上的神奇传闻,忽然瞧见一条人影,轻点巧纵地向朝天泉方向逝去,入眼极为熟悉。
江剑臣先把水壶交还胡眉,长身一纵,就弹地而起,真好像一只钻天的鹞子向朝天泉方向追去。他倒要看看,谁潜伏在这座峄山。
等胡眉相继飞身登上朝天泉时,她的主人早已跃上了五华峰极顶。
原来峄山之上的朝天泉,在凌空旁出的一块巨石上,泉水汇集,终年不涸。五华峰乃峄山极顶之上的五座巨大并立的石笱,上刻“插天”、“风光霁月”等大字。
此时那条人影,早被江剑臣追赶得图穷匕首现,把身势停了下来。
钻天鹞子江剑臣沉声喝道:“不知好歹的韩老五,当初在九老洞前,江某要真想杀你,只须在掌下多加两成功力,早就震得你心肝五脏移位了。那时,就让你磕头告请华祖爷,也救不活你韩透心。今天又撞在江三爷的刀口下,你好像真是活得腻味了。”
看起来,那句“好死不如赖活着”还许真有道理。不然的话,这位一贯号称一枪抖威、二枪惊人、三枪追魂的韩透心,绝不会吓得脸色惨白,体如筛糠。
说来也真巧,江剑臣的话未落音,胡眉正好不失时机地飞身扑落,先向主人肩下一站,反手再从身上摘下钻天鹞子的短刀,双手捧送到主人的身前。
吓得三枪追魂韩透心一边后退一边说:“韩五再无知,也无知不到还敢自己来送死。我这是奉了……”话未说完,就结巴起来了。
胡眉娇声一笑,挖苦道:“想不到三枪追魂韩五爷,连话都吓结巴了。”说到这里,刷地将脸色一变,娇斥道:“你别仗主人向来不杀你这号的败军之将,我这个当侍女的可不管这一套。限你快把奉谁的差遣、来峄山干啥,老老实实地供出,俺主仆还能赏你一条阳关道。想用支支吾吾的办法来搪塞,门都没有!”
气得三枪追魂韩透心的那张老脸由红泛紫、由紫变白,实在压不下心头怒火,怪吼道:“对钻天鹞子江三爷,韩老五自是不敌;想不到连你这不成气候的狐媚子,也敢对韩五爷说短道长。只要你的主人不帮你,我准能三枪扎你个透心凉!”
当年名列六怪的胡眉,可能至今仍保留着一些怪脾气。含着一脸浅笑,静等韩透心满腔怒气发泄完,才笑着说道:“说真的,你韩透心的这番话,要是放在三年以前说,不等你的话落音,准能把我吓个半死。改到今天今时今刻说,可就让我胡眉齿冷了。不信,你就只管试试看!”
双方把话说僵,心黑手狠的韩透心暗暗高兴。他当然清楚,以江剑臣在武林中的崇高身分,就让自己真的把胡眉三枪扎死在当场,他江剑臣也绝塌不下脸来从旁相助。
天赐的良机,我韩老五可不能错过。胡眉呀胡眉,今天活该让韩五爷拿你垫背了。韩透心想到这里,双手一合铁枪,鲜红的一缕血档、明晃晃一尺二寸长的枪尖,在落日的余辉下,更显得寒芒射眼。为想速战速决,出手就是一招“潜蛟出洞”,宛如一只饿狼,暴然挑向了胡眉的天突穴。
鸟伴良禽身价高的胡眉,不光艺业比以前大进,临敌拼搏也比从前沉稳镇静多了。
如今冷眼看出三枪追魂韩透心急于奏效,不由得撇嘴哂笑,采取以逸待劳的办法,身化“彩云飞卷”,闪避向一旁。韩透心在愤怒头上,形如疯虎,一枪不中,双臂猛震,一缕寒芒,暴然刺出第二招“利箭穿心”,直扎胡眉的前胸。
面对韩透心这三枪追魂的毒招,胡眉也绝不敢卖狂。
晃肩斜身,第二次采用了“柳絮随风”的身法,横着飘出五尺才躲开这一枪?两枪失手,韩透心一声厉啸,手中枪陡地颤成了金鸡乱点头,上指胡眉的眉尖穴,下袭胡眉的窍阴穴,最后突然用枪法中最厉害的一招“穿肠透腹”,疾戳胡眉中盘的灵腑穴。
江剑臣心中一震,正埋怨胡眉不该把话说得太僵,绑住了我的手脚,让自己眼睁睁看着她处于千钧悬一发都不能出手救护。
万万料不到,整个娇躯无一不在枪幕笼罩之下的胡眉,竟然也敢斜身甩臂,用短刀背猛然外磕,像极了江剑臣四两拨千斤的“敲山震虎”,先卸去韩透心铁枪上的力道,然后翻腕一招“浪推孤舟”,削向了三枪追魂韩透心的右手五指。
幸亏韩透心不是弱者,虽在棋胜不顾家之下,竟未酿成“大意失荆州”之错。一时亡魂丧胆下,迅疾撒手扔掉了手中铁枪,接着施展出“平搭铁板桥”,才免去了断指之险,早吓得脸色惨白,鬓角流汗了。
一眼看出主人的两鬓之间也沁出来丝丝汗珠,无时不在感恩图报的胡眉,连继续追问韩透心的口供都忘了,旋身退回到主人的身侧,巧语如珠地笑道:“自从主人一刀威震褚屯子,眉儿抛去我的那把长刀起,我就无时无刻不琢磨主人那几式刀法。再加上主人不时地指点,还真让我找出了点窍门来!”说完,递给江剑臣一块洗得雪白的丝巾。
钻天鹞子一面接过胡眉递过来的丝巾,一面向三枪追魂韩透心发话道:“你连胡眉都抵敌不住,还是识时务为好。”
惨败到这种地步,三枪追魂韩透心凄然说道:“韩五先感江三爷的不杀之德,再谢胡姑娘不赶尽杀绝之恩。身为两次败军之将,永世不再言勇。我此次先一步来到山东峄山,是秘奉太上掌门司徒玄之命,暗地盯死勾魂娘子铁月娥。防止铁月娥再次潜逃,太上掌门也随后即到。”
听完韩透心的口供,江剑臣连汗都顾不得擦,随手把丝巾先抛还了身旁的胡眉,然后沉声问道:“此话当真否?”
韩透心说:“败军之将,怎敢胡言!”
江剑臣逼近一步再问:“勾魂娘子铁月娥现在哪里?快讲!”
决心供出一切的韩透心,当即从身畔掏出一张字柬,递给了江剑臣。只见上写:现已查清,叛逃淫妇铁月娥,孤身匿藏孟林。着令韩透心立即前往监视,由本太上亲去捕杀。如有丝毫差错,以图财卖放重罪论处。
江剑臣看罢,先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