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凤朝阳刀-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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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一觉醒来已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慌忙起身,来到沈三公所住的房中一看,三个人早已不见了踪迹。知道他们是故意抛下自己,前去缉捕客文芳去了。她找到店伙计,吩咐锁上了房门,也往黄茅岗赶去。等到了黄茅岗附近,时已入夜。夜风袭人,万籁俱寂,一切都静得可怕。她刚刚要进林中,猛然发现黑白双判正站在倚山而筑的三间石室门前。
侯国英怕双判口是心非,泄露了机密,借桃林掩护,缓缓贴近。只见石室大门根本没关,双判站立门外,好象是求见客文芳而未被获准。女魔王深知其妹客文芳的狡诈,正想再贴近一些。不料右肩一紧,已被一人轻轻按住,而且那人的身躯也紧紧贴近了自己。
常言说,“心有灵犀一点通”,那只手一搭上她的香肩,她就知道是自己的丈夫钻天鹞子江剑臣到了。遂把声音压得极低,说道:“到这时,为什么还不公开朝相?惊飞了她,可就难以追寻了。”
江剑臣轻轻答道:“三师叔和玉儿早已把这一带统统给封死了,客文芳跑不掉的。只怕她人急毁宝,所以才明松实紧地故意耗上了。想激她携宝出逃。这是上策。”
侯国英一听,心中放下了一半。就在这时,忽见石室中走出了三个人来。中间一人,竟然是那个江剑臣已经见过的酸女人剩菜汤,原来她就是客文芳!另外两个黑衣中年人,不要说就是塞外黑风峡吴觉仁的两个师弟枪霸、斧王了。只见这两个黑衣人在客文芳左右侍立,左边一人手挟一支五尺长的短枪,右边那人肩插一柄极大的月牙巨斧。
月光下,客文芳满面笑容地对黑白双判说道:“我已告诉过你们二位庄主,没有特别大事,不得擅自来此。今夜突然前来,必有要事。说说看,有什么天塌地陷的大事?”
黑判赫连方刚想出言恐吓三人,将其惊走,好叫江剑臣等捉拿。他二弟白判白连正忙抢先赔着笑脸说道:“回小姐的话,这几日,此地来了几个行踪不明的人。我俩弟兄怕有闪失,特来禀知,以防不测。”
据白连正想,这一番话不仅能惊走客文芳,也不至于引起她的狐疑。可是,他太小看了客文芳啦!就听客文芳说:“二位庄主按我的吩咐,托病闭门谢客。这消息是从何人口中得来?请唤来让我仔细询问一下,也好重赏。”
黑判、白判料不到客文芳突然有此一问,都不由得愕然一怔,噤若寒蝉。
客文芳噗哧一笑说:“大概二位庄主静极思动,守不住我的口谕,自己出门了吧?既然这消息是你们二位亲自打探得来,我客文芳也照样有赏。”
女魔王侯国英的粉颊突然离开了江剑臣的面庞,低呼一声“双判要糟”,刚想扑出搭救,狂听客文芳沉声命令道:“强、富二位发赏。”话音未落,赫连方已披一枪扎穿咽喉,白连正也被一斧削去了脑袋。赫赫有名的黑白双判,一招没递,已双双毙命。足见使枪使斧的两个黑衣人手段迅猛毒辣,确是劲敌。
江剑臣只说了一声:“你盯死客文芳的退路,我来收拾黑风峡的二位狠角。”身形一晃,形如冰上滑行,施展出一向不曾使用的“踏虚凌波”轻功,已横身在客文芳等三人面前,袖手而立,微然冷笑。
按理说,江剑臣的突然出现,身为偷盗朝廷御宝的钦犯客文芳应该惊恐万状,觅处逃窜才对。不料,她见只有江剑臣一人现身,脸上颜色反而好象一喜,缓缓说道:“果然不出所料,那个装作恶鬼谷跑腿之人,真的是你江三爷,我们不是萍水相逢吧?”
江剑臣心中一动。他怎么也料想不到客文芳竟然不令手下二人对付自己而乘机潜逃保命,反而和自己真正朝相对起话来。他不得不冷笑一声说道:“当日一见,我也从一个酸女人身上,嗅出点你那别具一格的气息。”
客文芳两只秀丽的大眼中,好象闪现了一丝火花。照得她的如花美面容光焕发,哪里还有往日那焦黄浮胖的颜色。但是,这丝火花仅只一闪即熄,令人难以捕捉,可江剑臣却是千真万确地看见了。
就听她反口笑问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别具一格的气息呀?能说给我听听吗?”
女魔王侯国英心头一颤,暗暗想道:果然叫沈三公说对了!自己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不光怀恨自己一向深得魏忠贤的宠爱,居高位,握重兵,权势大,声威显,也深嫉自己得嫁江剑臣这个武林豪杰,暗地里吃起了干醋。怪不得在武清侯府,她好象对剑臣的身分有所觉察,却没有狠下辣手。也难怪她见剑臣追捕而至,不仅不急于逃窜,反而面现微喜。世上的事情,果然就是这等的令人莫测!
正自遐思,猛听江剑臣语音说道:“闲话少说,献出御宝,认头打官司,是你的上上之策。否则……”江剑臣说到“否则”两字,袖在衣袖里的双手缓缓地抽了出来。
客文芳格格格一阵子脆笑,反口相诘道:“江三爷,你说的这上上之策,能免去我夜入皇宫、盗宝欺君的弥天大罪吗?要是不能,我客文芳砍头活剐同样一死,又犯的哪门子傻,去投案打官司呢?所以,只好请江三爷按‘否则’的办法办我了。你请‘否则’吧!”
好个客文芳,大敌当前,生死关头。她还能巧语如珠,娓娓说来,没有一丝惊恐、一丝慌乱、一丝暴怒,甚至没有一丝绝望!
江剑臣也是一副傲骨凌人的脾气,一见客文芳的生性,简直和女魔王不相上下,俏丽也平分春色,真不愧为一母所生,不禁对她微生怜意。他毫无心机地说道:“客文芳,我现在改变了主意。只要你献出御宝,让我能在朝廷面前交差,我就网开一面,放你逃往天涯海角,终了一生,你看如何?”
客文芳听了江剑臣的话,凝神端详了江剑臣许久,然后微微闭上了那双秋水盈盈的秀目。半晌之后,突然睁开了美丽的双眼,冷静地说道:“这两样御宝,关系小皇帝的登极周年大典。朱由检刚愎自负,又生性多疑。我命邵一目盗宝时留下你的名字,这早已国人皆知。
假若你放走了钦犯,纵然是双手捧宝上朝,你能交得了差吗?为了皇上的尊严,小皇帝能怎样处置你,你想过没有?”
江剑臣颤栗了一下,陷入了沉思。纵观祟祯登极以来,对自己的冷淡和怀疑,是最清楚不过的。他明明知道自己是个人间弃婴,却降旨立逼自己申奏三代宗亲,明明知道杨鹤是自己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却硬是传旨让他带发修行,杨鹤被杀后,他又通过老驸马传谕,逼迫自己去石城岛骗杀侯国英。
侯国英才是这一切的总根子,如今,国英未死,他能容许自己和她双双并立朝堂吗?纵使自己找回御宝,却不把钦犯捉拿归案,岂不是正好给朱由检剪除自己找到了借口。他素来不说谎话,又不好实话实话,只好默默无语地怔在了客文芳的对面。
客文芳又格格地笑了起来,极为娇媚地叫了一声“江三爷”。接着清朗地说道:“谢谢你并不骗我,你知道小皇帝绝不会饶恕于你。事情明摆着,我不献御宝固然得死,献宝也难活。我又不憨不傻,不疯不魔,你想,这宝我能献吗?可你就不同了,没有这两件御宝和我客文芳的人头首级,你就真交不了差。看起来,你的处境比我要糟得多了,是不是?”
江剑臣不愿再听下去了,双臂一抬,打算动手。人影一晃,一条五尺铁枪和一把巨型大斧搭在了一起,拦在了客文芳的身前。
客文芳飞快地扫了江剑臣身后一眼,没有发现有人潜藏。因为,女魔王已悄悄地掩到石室后边去了。客文芳真的相信只有江剑臣独自一人了,她倏地脸色一变,粉面罩霜,恨声说道:“我对君实在恨不起来,恨的只是我那个该死的姐姐。圣泉宫第一眼见你,就酿成了今日的结局。我早已觅就一处世外仙境,想求君陪我同去,作一世逍遥神仙。求君怜我一片痴诚,平生夙望。弥天大祸,一走自消。是敌是亲,在君一言了。”
江剑臣身躯猛颤。心想,真的应了胖师叔的话,这女孩果然也和她的姐姐一样对我一往情深。事出无奈,他只好动用他的盾牌了。
江剑臣轻轻叫了一声“英妹”,宛若一声晴空霹雳,震惊了两颗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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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同谒名胜 大佛寺内了宿怨 独入皇城 白衣庵前欲断魂
江剑臣一声“英妹”,女魔王侯国英知道这道难题,只好自己出头解答了。她毫不迟疑地从石室侧后隐蔽处纵身出来,不显山不露水地叫了一声:“妹妹!”
侯国英的突然出现,使客文芳浑身一抖,颜色大变。她万万想不到侯国英竟会死而复生,更想不到她竟然和江剑臣一起前来捕捉自己。
她恨极了这个一母所生的姐姐,右手往腰际一扯,一口可软可硬、刚柔相济的软剑已亮了出来。接着左手一挥,樱唇中狠狠地吐出了一个“上”字,三条比怒矢还疾的身影一齐向女魔王侯国英扑去。
一把月牙形巨斧带着撕人心肺的啸音,劈向了女魔王的头部。斧招之快,劲力之猛,不亚于五丁六甲神开山!那条五尺铁枪,硬是给当作了棍棒,一招“拨草寻蛇”,滚向了女魔王的两膝,出手迅疾,力挟千钧,稍一扫中,必然筋断骨折。更为厉害的是客文芳左手趁一挥之势,已掐指成诀,右手软剑挟着暴怒之势抖出五朵剑花,指向女魔王侯国英的胸前各个要害。
三下夹击,是诚心一下子要女魔王的性命,根本不容江剑臣有插手救护的空隙。
女魔王侯国英的功力再高,应变再快,但在她出乎意外,毫无防范的情况下,陡遭三个功力比她低不了多少的厉害对头的拼命夹击,她避开一处,难逃两处。避开两处,却万万逃不掉三处。可三处攻来的狠招,不管漏掉了哪一招,也准死无疑。
正在客文芳心中暗喜,庆幸即将得手的一瞬间,江剑臣象一把锥子似的一楔而入,左臂轻舒,女魔王侯国英的娇躯已被他挟入肋下。两腿猛提,那五尺铁枪从他脚下滚过。借双腿一提之势,已挟着侯国英左移二尺,客文芳的致命一剑,被他轻轻巧巧的闪开了。同时,右手的短刀刀背,也敲上了那把月牙斧的斧身,一声金铁交鸣,激射出一溜火星,凭先天无极真力,以轻而短的兵刃,硬把力大斧沉的黑风峡斧王富哙连人加斧震出三尺开外。
猛听一个清脆的童子声音喝彩道:“好!打得好!”随着话音,小神童神奇地从石室中伸出了头来。女魔王一见曹玉从屋内走出,手中还捧着一个黄布包袱。再转脸去看自己的妹妹客文芳时,只见她玉容惨淡,两鬓之间陡然沁出了汗珠。
她知道,妹妹为人不是不谨慎,也不是不心细如发,倚仗石室后面的铁窗皆有铁将军把门,等闲宝刃尚不易毁掉,即便是江剑臣一时也不会将它损坏。她自己和强残、富哙又守住门户,本认为万无一失。哪料到小神童曹玉一个黄口小儿,竟能破窗而入,偷取了御宝,使她再想要挟江剑臣,哪里还能办到!她不由得替自己的妹妹难过了。
这时的客文芳,早已怒发如狂。凭着自己三人的功力,陡下杀手,本想一下子致侯国英于死地。不料,还是被江剑臣不费吹灰之力救了出去。又亲眼看到江剑臣把女魔王侯国英救出之后并不撒手,改挟为揽,使女魔王的柔软娇躯紧偎在他的怀前,象保护女神似的,爱抚备至,尽力保护。侯国英也一改往日那飞扬跋扈、傲气凌人的骄狂之态,象一个干娇百媚的多情女子,紧紧地贴在江剑臣身上,如胶似漆,两情绵绵,焉能不把她气死恨死!
知道想伤侯国英是万难做到了。陡然一条极毒的毒计,浮上了心头。心想,我不如闯进石室,杀死曹玉,然后再摔碎所藏的御宝,撞壁一死,叫你江剑臣和侯国英也难逃朝廷的法网,咱们三人到阴曹地府再拼死活去。
想到这里,莲足疾点,宛若惊鸿,飘身抢进石室。还没来得及去扑杀小神童曹玉,却突然一眼看见一个奇胖老人虎踞案头,面前摆着一个大酒葫芦,干荷叶上放着一只撕残的肥大烧鸡。这时,他手中正拿着一条鸡大腿,有滋有味地啃着,从容不迫,就好似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在逍遥。
客文芳是穿肠秀士柳万堂一手调教出来的得意爱徒,江湖上一切奇才异能之士,她大多有些见闻。如今一见这个奇胖老者,不由得从曹玉到江剑臣,又从江剑臣到先天无极派,一步步推想下去。猛地想到了先天无极派的三位长老,知道必是沈三公无疑了。怪不得曹玉能不动声响地捣毁石室铁窗,看起来必是此老所为。
想到这里,客文芳心中猛然一酸,知道一切都完了。一个江剑臣已叫她一筹莫展,哪能再派上一个沈三公!幸好沈公达一点也不难为她,甚至也没有正眼看她一下。客文芳丧气地自己退了出来。
石室门外,她的两个心腹保镖枪霸强残、斧王富哙正在双战江剑臣,自己已成仇人的姐姐女魔王侯国英站立一旁观战,满脸的欣喜自豪之色,笑意充盈。
客文芳是个大行家,只扫了一眼,就看出了胜败,别看强残是出了名的枪霸,富哙也是威震塞外的斧王,可遇上了钻天鹞子江剑臣,就枪不成霸、斧难称王了。
只见江剑臣的淡淡人影,穿行在一片枪影斧幕之中,行若闲游,并不时地用手中短刀割一下,砍一下,划一下,挑一下。就在客文芳进屋出屋的这一刹间,枪霸、斧王早已衣碎皮裂,体无完肤了。看样子,江剑臣是不想要他二人的性命,才抽冷子轻轻划上两刀。真要痛下杀手,二人早已丧命在那口短刀之下了。
客文芳的心凉透了!知道就让自己冷不防扑奔女魔王偷袭,别说得不了手,就是能得手,姐姐的安危是江剑臣的关心所在,绝不会叫自己得逞。再者说,要是真杀实砍,自己还真不是姐姐的对手。完了,一切希望都成了泡影!
她玉齿猛错,反手一剑,扎入了自己的心窝。
女魔王到底和她是一母所生,虽从儿时就不在一起,但毕竟是同胞姐妹。见她反手正戕,也不禁神魂一震,惨叫了一声“妹妹”,扑了上去,把客文芳行将倒下的身躯揽入怀内。
江剑臣也是心中一震,再也无心游斗,连连运刀,逼得强残、富哙二人惊退数丈。他也抢行几步,扑到了客文芳身前。
女魔王侯国英知客文芳尚不会立即断气,把她的娇躯硬塞入江剑臣的怀中,惨然垂泪道:“念她一片痴心,劝你同逃的份上,让她瞑目上路吧!”
果然,客文芳又睁开了双眼,但眼神却快要散开了。江剑臣也不禁心中怆然,右手用先天无极真气急抵她的后心,使客文芳能获得瞬间的清醒。
客文芳行将散开的眼神,又神奇地聚拢了起来。她到底是自幼练武,身板健朗,人又有一股子狠劲儿,渐渐凝聚的目光看出自己是躺在江剑臣的怀中,已失去人色的脸庞上顿时浮现了一丝苦笑,干枯的樱唇缓缓蠕动了几下。
江剑臣知她暗恋自己,已非一朝一夕。她所以要拼死除去嫡亲姐姐侯国英,也是为了得到自己。在她回光返照的一刹间,不知为了什么,江剑臣突然产生了一种“红粉知己”之感,掺和着一股愧疚的心情,猛可地低下头去,用自己温润的唇舌吻嘬了几下她那干裂的樱唇。
不料,这几下吻嘬,好象给了客文芳以神奇的生命,喉间竟然嘤嘤作响,象要说什么。
江剑臣猛然一怔。沈三公在石室门内大声说道:“快附耳过去,听她说些什么。”
江剑臣真的把耳朵附在客文芳的嘴上,隐约听得“真宝在我身上”几个字,愕然一惊。再看客文芳时,已断气身亡。
江剑臣抱着客文芳的尸体,一步一步地定进了石室,放在石榻锦褥之上。
江剑臣让曹玉捧过黄布包袱,打开一看,果然是四十五颗锐气闪射的珍珠和一串珠圆玉润的朝珠。可女魔王凭自己生长在奇珍锦簇的皇宫大内,一眼就已看出全是假的。江剑臣这才把客方芳临咽气前说的那句“真宝在我身上”讲了出来。
女魔王侯国英叫大家背过脸去,拉着江剑臣来到石榻近前,果然从客文芳的腰间解下一条软带。两件御宝和一张窖藏财物的详图皆藏于软带之中。江剑臣连忙拉过一条锦被,想掩上客文芳的遗体。猛然发现她左臂上一颗鲜艳的守宫砂耀然夺目,不禁怦然心动。
他怎么也想不到生活在一群淫蜂浪蝶之中,满身风骚狐媚的酸女人客文芳。竟然是白璧无瑕的女儿之身。
这时,黑风峡的枪霸强残、斧王富哙早已逃走得不知去向了。江剑臣夫萋二人把客文芳的尸体抱到云龙山阳,选了一块风景旖旎的地方,用两口利剑挖了一个大坑,深深埋入,筑了个很大的坟头,做了个记号,以备日后再来为她立碑志念。
一切事毕,女魔王伴在江剑臣的身侧。漫步在林间的幽静小路上,一言不发,伤心垂泪,难能自己。
江剑臣以为她是伤心同胞姐妹为仇,以致妹妹丧命,忙悄悄地揽紧了她的柔腰,轻声劝道:“人已死去,伤心何用?再说,她也害得我们好苦。”
侯国英听了江剑臣的劝说,突然停住了脚步,美丽的大眼中蒙上了一层泪光。凄然说道:“兔死狐悲。妹妹的悲局,何尝不是我侯国英的下场!试想,小皇帝多年恨我入骨,一朝身登九五,能轻轻地放过我吗?我怕你伤心,始终没有一述私衷。有了今日,明天还会远吗?”
江剑臣默然了。
沉默良久,女魔王突然叹了一口气说:“我嫁给你,时间不算短了。可我却从来没有喊你一声夫君。不是我不想喊,而是不敢喊。现在我敢喊了,恐怕又喊不长了。”说完,泪如雨下。
江剑臣情知女魔王说的都是实情,微言安慰,反面会更让她伤心,只好双臂紧了又紧,把她紧紧地拥抱在怀前,低头轻吻着她的秀发,一任她的伤心泪水涌流而下。
突然,女魔王轻轻挣脱了江剑臣的怀抱。破涕为笑道:“小皇帝想杀我,还得费不少事呢。再说,我也不会等着他杀头呀!让玉儿骑马先走,把御宝献给崇祯,暂缓其怒。从徐州到京城,路途不近,我们还有几日相聚呢。不见时,想得牵肠挂肚。好容易见了聚啦,又何苦悲悲切切?夫君,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江剑臣知道侯国英是有意宽自己的心,想起自己往日的薄幸,心中反而更加难过起来。
次日,江剑臣把女魔王侯国英的意思婉转禀告了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