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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七海飞龙记-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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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至尾,他一直没有移动过半步,甚至出手及反击敌人,也只是使用单掌,那股子强悍,那股子威猛,那股子冷傲,简直就凝成形了!

潘光祖的神色业已大大的变了样,淬长的面孔便似罩上了一层灰,似笑非笑的表情也冻结成那样惊恐愤怒的僵窒,他的双眼急速眨动,呼吸粗浊,一口牙差点便挫碎了!

“红巾”雷雄的模样更不中瞧,这位“金牛头府”的四当家面孔扭曲,双目如火,额上的青筋蚯蚓般凸起,两边的太阳穴也在不住的跳动,他大张着嘴巴,一次又一次的往里吸气,好像若非如此,便抑止不住他内心那股狂焰的激怒了。

顾子英还算比较镇定,只是一张苍白的脸盘更像白得泛青而已。

他们曾顾虑过对方的功力程度,也猜疑过人家的出身来历,但事前任是怎么个酌量法,他们却也未曾料到竟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头一遭的试探,居然一败涂地,且又败得这等的灰头土脸,面上无光!

刚才向宫笠进攻的四个黄袍人,并非“金牛头府”的小角色,也不是滥竿充数的稀松货,他们是经过严格挑选,历受实力考验方才膺任此位的“金牛头府”的“右角郎”!

但是,平素横眉竖眼、张牙舞爪惯了的这四位“右角郎”,在宫笠手下竟然是如此不堪一击,这样的结果,不要说他们的主子事出意外,连他们自己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

那名膝盖中插着自己没羽钢梭的仁兄,此刻已坐倒地下,抱着那条受伤的腿,痛得龇牙咧嘴,面色泛黄,就差一点没哭出声来。

使短柄山叉的那个“右角郎”,早已趴伏着动弹不得啦,他可是还在喘气,不时哼卿上两声,看情形死不了,但好歹也够他脱层皮!

只受了一场虚惊,却闹了个颜面扫地的另两个“右角郎’,如今正呆若木鸡般站在那里,两个人四眼发直,就像见了鬼似的呆望着官笠。

淡淡的,宫笠道:“如果说这名闻遐迩的‘金牛头府’之属,只是像这四位一样的窝囊,潘老三、雷老四,你们‘金牛头府’可就真叫有名无实,白白糟塌大好的粮食了!”

雷雄猛的石破天惊般吼:“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你占了便宜就能吃定我们了?我告诉你,差得远呢?”

宫笠半点肝火不动的道:“所以,我要过五关,斩六将,步步升高,”一个又接一个的来,由小而大;雷老四,你手下的狗腿子们业已挡不住我了,且替你丢了活人,你还不放马过来捞回脸面,更一泄心中怨气?”

挫牙如磨,雷雄野兽般号降:“你这狂夫,我要一丝一丝的撕了你,一点一点割了你!”

宫笠道:“这也正是我对你的想法,雷老四。”

“霍”的一声骗腿下马,雷雄咬牙道:“混帐王八羔子,是你自寻死路,本能饶命,如今却也饶不得了!”

宫笠微笑道:“说得多么动听,你们横里找碴,无事生非,以为我是好吃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也不便饶人;我的修养比列位稍好,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你们先前找我的麻烦,现下要想抽腿,只怕却不是这么容易的了!”

双目中的光焰赤红,雷雄狠毒的道:“试试看,狗操的野种,我们就试试看!”

宫笠反应平静的道:“当然,雷老四,当然。”

慢吞吞的,潘光祖也下了马,他冷森的道:“自今而后,好朋友,‘金牛头府’是不会与你甘休的了,不论这场纷争的后果如何,你将遭到‘金牛头府’的严酷追杀,惨烈报复,上天入地,不取你的人头誓不放手!”

宫笠幽冷的道:“设若我在乎你们‘金牛头府’,我便不会拿你们开刀。,中们这个招牌,去唬唬那些半调子或生做雏儿犹可,想罩到我头上,算你们霉运当头——潘光祖,天下很大,江湖中更是卧虎藏龙,凭”金牛头府’,还充不了招牌、担不起大梁,你们这几下子,只配在海里同些鱼鳖虾蟹,要在我眼皮子底下摆架势,你们是班门弄斧了?”

潘光祖阴恻恻的一笑,道:“好大的口气,然则你狂是狂了,怎就不敢留个万字,也好叫我们有机会拜访?”

宫笠缓缓的道:“我已说过,我是怕吓跑了你们,如果我漏了底,届时列位转身一溜,这场热闹岂不是没有了?”

嘴角痉颤了一下,潘光祖道:“你以为你是谁?你又以为我们是些什么人?”

宫笠尖锐的道:“你们是谁,相信不必再做强调我也晓得,而我是谁?当然我自己更清楚,就是因为我清楚我这点底子,才不会把你们看在眼里,否则,我岂非愚昧?而列位看看,我像个愚昧的人么?”

潘光祖实际上早已气得肺都快炸了,那股杀机充盈于心,狠酷的意念占满了他的思维,但是,表面上他却还能摆出一副冷凄凄的笑脸:“我看,你是非得经着刀口子底下见真章不可了?”

宫笠道:“是你们逼我如此,列位若不先找我的碴,怎会有这么个场面叫列位下不了台?我不得不给列位一点小小的教训,煞煞列位的气焰,也好叫你们晓得‘金牛头府’在某些状况下,做不了你们的‘护身符’,甚至更是你们招凶惹祸的根源!”

面颊的肌肉微微抽搐,潘光祖道:“我们会令你满意,我们会的——”

雷雄的扑击便在此时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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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金牛头府”的四当家,功力之纯。动作之猛,果然大大不同于方才那四位“右角郎”,只见他身形L闪,“哗啦啦”的金铁震撼声便密雷似的串响,而形同怪蛇一样的黑影也漫空飞舞,纵横交织,宛若一眨眼间,狂烈的力道便自无形而有形,那么突兀的卷罩过来。

雷雄的兵器,是一条六尺长的大铁链!

宫笠这一次没有再像原先那样卓立不动了——他感受得到敌人的攻势异常凌厉,他不愿托大,这不是托大的时候,他须要相当小心。

“阔蛇口剑”在一溜蓝汪汪的光华淬闪中流电也似暴射,就有那么准法,于虚幻的链影交织里,飞击铁链的本身!

“呛”声互撞声中,火花四溅,大铁链荡扬三尺,“阔蛇口剑”已似炫颤的流波,一片连一片,一蓬随一蓬的跟着急泻!

雷雄匆匆后退,大铁链狂挥急舞,风声呼呼,他竭力跳跃弹翻,手上家伙分成不同的角度飞速反击,织成了一付稍现即逝的罗网。

而宫笠的身形却似鬼魁般飘逸,又似鬼魁般有形无实;他仿佛是虚幻的,是空灵的,就在那样奇异诞的掠闪中穿过网隙,“阔蛇口剑”的寒电晶芒便宛若蓝焰冷矢一样从四面八方罩向了雷雄!

猝然间,雷雄单足旋舞,“呼噜噜”有如车轮转动,大铁链同一片光彩,却蓦地居中猛落,同时,他的左手翻飞,一片红云倏然这眼。

宫笠长身飞迎——他要减少因距离而加重的压力——左手微偏猛翻,在一记火辣的震动下抓住了那条凌空挥落的粗大铁链,右手的“阔蛇口剑”倏然飞旋,于是,“嗤”

“嗤”裂帛声里,红絮片片,漫天飞舞!

大吼如雷,雷雄双手握链,奋力扯带——宫笠顺势滚翻,双脚起处,雷雄一个跟斗倒仰出去,但炫ǔмDтχт。сοм书网是,另一抹乌黝黝的光华已笔直指向宫笠的腰肋!

那是一只笔,一只生铁铸成的“九莲笔”。

九朵浮雕于笔身的莲花隐约映动,并不美观,但却带着一种幽森郁暗的气息,笔尖一颤,点成了千百幻影在刹时散开。

宫笠已经来不及再去给雷雄加上了一下了,他的“阔蛇口剑”就像突涌的怒浪般倒眷,照面间便把那只“九莲笔”的攻势封了出去。

不错,握笔的主儿是潘光祖。

潘光祖急速闪挪,乌黑光亮的“九莲笔”诡异莫测的游动点戮,做着线与点面的变化;他不与敌人正面硬拼,却借着移转及晃动的间隙来找寻下手的机会——这是一种刁滑阴柔的打斗方式,就如同使用这种方式的人。

宫笠的动作却是连续的、快速的、雷霆万钧的;他完全采取主动的攻杀,每一翻腾间狠斩猛劈,每一旋回里飞罩问卷,身与影、剑同势,密合不分,一气呵成。

二十招以后,潘光祖已经捉襟见肘,险象环生……

又是一声嘶厉的吼叫,雷雄又再度灰头土脸的冲了上来,这一次,他像是在拼命,大铁链狂扫猛挥,招招式式,全是同归于尽,玉石俱焚的打法!

冷冷一笑,宫笠飞快闪旋,在连串的躲过二十一链二十七笔的一刹,他的“阔蛇口剑”倏然映凝晶芒如虹,当透蓝的光辉炫花入眼的瞬息,虹影突泻,化为漫天闪亮的光雨洒落。

怪叫着,雷雄扑地翻滚,身上皮开肉绽,每次翻滚,全在地面上印下一团团的殷红血迹!

潘光祖的“九莲笔”凌空挥舞,就在那样严密的拦截里,仍不能完全阻止由细微得几等于无的间隙中沁人的芒点,他的肩臂处立时血花连喷,与金铁激烈的互撞声互衬互合!

暴叱连连,又两条人影发狂似的扑上。

宫笠猝然十二个跟斗弹跃,“竹节鞭”贴着他的背脊擦过,“砍山刀”掠擦于他的颊边,他非常轻松,非常从容的挥剑,冷电闪掣吓,两只人耳便抛上了半天!

就在此际,顾子英一声不响骤马猛冲,他那柄细窄锋利的“青竹剑”霍霍挥间,冷凛凌厉之极!

宫笠悬空倒翻,同样十二剑电出飞截,“当”“当”十二响串成一响,椭圆形的“阔蛇口剑”轻扬,顾子英的面颊上立时裂开一条血口子!

剑锋是冰凉坚硬的,但顾子英的感觉却是火辣炽热的——他宛如被火红的烙铁烫了一下,尖锐的痛楚,使他全身倏紧,骇叫一声,整个人便从马上跌了下来!

甫始落地的宫笠,甚至连眼皮子都不撩一下,他头也不转,脚一沾地,便已飞掠八丈之外,两次腾跃,业已消失在路边的疏林子里了。

晕头晕脑的雷雄挣扎着从地下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又往回扑,当他发觉失去了对象的时候,不禁暴跳如雷,嘶哑的厉吼:“人呢?那杀千刀的免崽子呢?老子和他拼了……”

支撑着挺起上半身,顾子英痛苦的道:“走啦……那家伙早走啦,就像飞一样快!”

柱笔于地的潘光祖,脸色灰败的瞪着那片冥寂的疏林,又僵硬迟滞的转回来,缓缓扫了雷雄、顾子英,以及手下四名要死不活、血污斑斑的“右角郎”,不禁连打了两个寒噤,惊悸的哺哺自语:“天爷……今天真是白虎星临头,算是遇上硬把子了……”

宫笠在绕了一个大圈子之后,悄然回到“王鼎山庄”。

他先前之所以坚持要和“金牛头府”的人动手,实则有他的目的及意图;他要在双方正式对垒之前,试探一下对方的实力到底如何,称量一下“金牛头府”这些角色确然有多大的份量,以外,就是他也的确看对方不顺眼,似乎在意识里老早就将那些人当做仇家对头一样了,所以,他存心要煞煞这些人的气焰,如今,两样念头,总算都做到了。

“金牛头府”和他比划过的这几个人,那些所谓“右角郎”一流的货色,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对他而言,这类的角色不足为患,但是,潘光祖及雷雄的武功却相当硬扎,决非浪得虚名;他利用空间的巧妙与搏斗中的衡接隙缝,避免潘光祖和雷雄的联手合力,当时只是见此来彼往,十分热闹,其实他每一次对敌,对手大多只有一个人在正面,他也多少取了点巧,不过,若是潘光祖同雷雄并肩子齐进齐涌,他就不会像方才那么轻易的占了上风了,至少也会吃力得多;由这次的经验,使他不敢轻视“金牛头府”的力量,他不会忘记,已经和他过了招的这些人,在“金牛头府”里,还算不上最数一数二的呢,在他们的背后,尚有更厉害的人物在等着他应付。

从和对方动手迄至他离开,他一直就没有亮他的鞭——“大旋龙”,因为他的鞭是他的标记,也是他的招牌,江湖中人,鲜有不知“宫毒”这条“大旋龙”的;当然,“阔蛇口剑”也一样容易使他“漏底”,因为这亦是他的独门兵器,好在他施展之际,动作极快,不容易令人看清,况且在一般武林人物的意念中,“宫毒”的表征乃是鞭剑相连的,他只出剑而不亮鞭,便往往能造成对方的错觉,不会太轻易叫人联想到他的身份。

他不愿“漏底”的原因很简单,只是他不希望因为他的出现而使“金牛头府”方面发生任何可能的猜测及预防,他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这一次,他很仁慈,并没有要“金牛头府”的人性命,他对敌人来说,不是惯于这样仁慈的;他尚在等待澄清那件事——贺苍的血债;在未获得澄清之前,他暂留一手,如果一切内情全证实了,他知道他便如何用血来洗他的手——今日放生的几条命,将要连本带利的再索取回来!

回到住处之时,宫笠发觉凌濮早已焦灼万分的在门前走来走去等着他了!

一见到宫笠,凌濮顿时如释重负,他匆匆迎上,急切的道:“头儿,你到哪里去了呀?一吃了午饭只见你朝后园走,我还以为你待溜溜腿,可是等我歇了会起来,到哪里也找不着你啦,整片庄子全找遍了,也未见你的影子宫笠笑道:“有事?”

凌濮摇头道:“事到没有事,但见不着你可不行呀,你又没交待过要到哪里去,就这么一下子不见了,四处全没踪影,怎不叫人心急?眼下正是有麻烦的时候,不由得我不犯嘀咕……”

宫笠没好气的道:“你跟了我这些年,硬是跟出毛病了,亦步亦趋的不说罢,唠唠叨叨,夹夹缠缠,倒像我还是个不会走路的奶娃子一样!”

嘿嘿一笑,凌濮道:“这才叫忠心耿耿,头儿!”

哼了哼,宫笠忽道:“你在这里见着黄姑娘不曾?”

凌濮道:“没见着,头儿,你——”

神秘兮兮的笑了起来,他又挤眉弄眼,贼头贼脑的道:“头儿,我可知道你的心思,黄姑娘呢,我没见着,但头儿如果想和她会面,没问题,我去为头儿送个信息,再凭我这份口才,包管把黄姑娘夹磨出来,头儿,人家黄姑娘委实不差,无论是人品、家世、学问,都是顶儿尖儿的,挑着灯笼也难找,头儿你年纪也不小啦,成家这时尚不嫌晚,一待到了那一天,我也松了口气,好把侍候头儿的这付担子转移过去……”

有趣的望着凌濮,宫笠道:“你可真会想,无中生有,瞎编瞎造,你不怕叫人笑话,我还要这张脸面呢,荒唐!”

凌濮忙道:“这是实情呀,头儿,我看得出来,人家黄姑娘对你也挺不错!”

摆摆手,宫笠道:“别逗了,我们另外还有事;你马上去通知廖冲师徒,到前厅去合会,我先找黄恕言在厅里等他们。”

凌濮疑惑的道:“什么事这等急法?”

悄悄的,宫笠道:“‘金牛头府’的角儿来了,刚才不久我在庄外路上遇见他们,还起了冲突!”

吃了一惊,凌濮道:“真的?头儿,亏你还这么沉得住气,倒有心先同我扯扯闲篇!”

宫笠笑道:“莫不成一奔回庄来先叫救命?”

凌濮忙道:“头儿,你没吃亏吧?”

摇摇头,宫笠简单扼要的把先时与“金牛头府”那些人如何遭遇且又如何动手的经过情形讲了一遍,然后,他接着道:“这些人天生一股戾气,凶悍而霸道,但他们那几个带头的,本身却确有两下子,不可轻视,我预见再度会面之际,十有八九不会善了的!”

凌濮怒冲冲的道:“不善了就不善了,谁还含糊他娘的羊上树?打头开始,我们也就没想着和他们善了!”

宫笠低沉的道:“所以,我们要预做防范、”

凌濮匆匆的道:“只怕来不及了,头儿,他们见着你的时候是在庄外路口上,这一阵,应该就快抵达庄口啦宫笠安详的道:“不会这么快,这些人全很自负,又好面子,他们来这里,摆出来的是一付太上皇加祖师爷般的态度,盛气凌人,颐指气使,把‘王鼎山庄’上上下下全当孙子看,而如今他们却弄了个血糊淋漓,灰头土脸,模样狼狈不堪,在这种情形之下,他们是不会马上就来此地的,最少,他们也要修饰修饰、整理整理再来,丢人显眼的事,他们是岂肯叫人看穿?所以,一半时我估量他们来不了。”

凌濮“哦”了一声,道:“不过,他们目的便是在这里,迟早也会来的——头儿,我看他们怕是没找着‘曲江三友’的老大田昆,回过头与老黄算帐来了!”

宫笠道:“一定就是这么回事。”

压低了嗓门,凌濮道:“头儿,咱们真帮老黄?”

宫笠正色道:“言出如山,岂能儿戏?”

凌濮笑道:“我的意思是——帮到怎么一个程度?”

叹了口气,宫笠道:“有时候,凌难,你的脑筋实在转不过弯来,像这种事,只要一插手便得撑到底,有如泥沼一样,踩下脚便准备和身都下去,还能半途抽腿么?所以开始的时候,我才不愿答应黄恕言的要求…”

凌淄呐呐的道:“看情形,我们得和身都下去啦!”

宫笠颔首道:“从我答应黄恕言的时候开始,便已做了这样的打算。”

咽了口唾液,凌濮自我安慰着道:“其实,说穿了这也就是一档子,为了贺大哥的冤仇,我们不是原就要找‘金牛头府’算帐?帮着老黄也是要同他们翻脸,不帮,也一样要和他们翻脸,还不如帮着,还白落个人情……”

宫笠没有作声。

怔忡一会,凌濮又哺哺的道:“怕就怕……贺大哥的惨死和‘金牛头府’没有牵连,若是如此,我们替黄恕言挑的担子,肩的风险可就太大了……”

宫笠淡淡的道:“不要为既成的事实后悔,否则,为什么要使其成为事实?用不着推测了,我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疑虑太多,除了落人笑柄,不会有丝毫所获—…。”

舔舔嘴唇,凌濮苦笑道:“头儿,我不是疑虑,你知道,有时候我就是这样患得患失的毛病……”

宫笠静静的道:“好了,快去通知廖冲师徒到前厅会合吧。”

凌淄轻轻的道:“头儿,这一对宝贝师徒该不会临时敲了‘退堂鼓’吧?若是如此,光我们两个可就有点笑不动了……”

宫笠道:“我想不至于,但凌濮,你为什么不亲眼看看他们的反应?”

咧嘴一笑,凌濮没再罗嗦,赶紧挪步奔向廖冲师徒居住的地方。

大厅中,黄恕言是满脸惊恐焦惶之色,他坐都坐不住了,不停的来回蹀踱,双手使劲的搓揉,几似能搓下一层皮来。

宫笠静静的仰靠在大圈椅背上,面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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