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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七海飞龙记-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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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笠笑笑,道:“此情此谊,休说几杯水酒,怕我是有生之日,也难以补报了!”

嘿嘿一笑,廖冲道:“这样正好,老弟,我知道你自出山行道以来,从未欠人的情,叫你欠上我的,将来一旦提起,人前人后,总也有个令你亏欠的主儿,呵呵…”

宫笠低沉的道:“廖兄慨伸援手,助我一臂,乃以生命为搏,热血为注,如果只为了将来有个说词,岂非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廖冲道:“一点也不大,老弟,设若除了说词以外,再加下这点情份,留下个忠义之名,我廖冲还是占足了便宜呢!”

再次拱手,宫笠正色道:“大德不言谢,廖兄,我谨记于心!”

廖冲也以少有的严肃抱拳道:“这付臭皮囊使舍与你了,老弟!”

忽然,黄恕言用力拍手,连声赞美:“廖前辈,宫大侠,二位真是盖世豪杰,当代英雄,一个是义薄云天,一个是赤心铁胆,古武士那种激昂壮烈的气势,又令我们目睹亲见于此,了不起,大大的了不起!”

段威也喝彩道:“不说别的,只论宫大侠廖前辈这股豪气与胆识吧,便是当今天下那干沽名钓誉之徒所望尘莫及,瞠乎千里之后的!”

连连点头,鲍贵财面上飞金的道:“俺俺师父,一向就就是这样,要要不,俺俺师父怎有今今天这大名名气?”

廖冲笑骂道:“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天下哪有徒弟当着师父面前向人抬举师父的道理?小兔惠子,你不脸红,我却承受不住呢!”

鲍贵财一本正经的道:“师师父,俺俺可不是故意拍你老老人家的马马屁,师——师父平素就就是这样教教俺的,如如今,师师父以什么……呃,什什么身身教重于言教的露露了这一手,可可更叫俺心心悦诚服!师师父啊,你你可真是一位好好师父,俺俺真算投对门啦!”

“呸”了一声,廖冲笑道:“什么你投对‘门’了?是我从荒地里抱你回来的,你那时一个屁事不懂的奶娃子,岂还知道挑三拣回?不饿死你这小兔崽子已是天大的福气啦顿了顿,他却又微微颔首道:“不过呢,话又说回来了,奶奶的,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的儿会打洞,你是有了我这么个好师父,方才有今天的出息,所谓‘名师出高徒’,一点也不错,假使你的师父是个下三滥,你再有天份,弄到了头,也不过是个青出于蓝的下三滥而已…”

这番话一说完,宫笠和凌濮已忍不住笑出了声,连黄恕言与段威也想笑不好意思笑的憋红了脸,鲍贵财咧开大嘴,居然一个劲的把颗脑袋点个不停……

“金牛头府”的那干人来得很快,至少比官笠预料中的时间来得要快,就在他们大厅议事之后的第四天中午,这些来自海上的恶客业已进了“玉鼎山庄”的大门!

来到“玉鼎山庄”的那些人,仍然是宫笠日前遇上的一批,只不过少了两个,缺席的两人是当日受创甚重的两名“右角郎”,跟着来的另两位“右角郎”也一将头巾往下拉,几乎掩到了下巴额上,自然也便掩住了他们在宫笠剑下失去的耳朵,只是将头巾这样扎法,看上去不甚美观罢了。

“毒一笑”潘光祖的脸色仍然有些灰中泛白,精神亦略现委顿,以至他那副尊容,瞧着就越发阴惨惨不带几分人味了,“红巾”雷雄穿着一袭宽袍,掩遮住他身上的好多处创伤,倒也不易察觉他前些日的狼狈后果,只是行动之间,有些僵硬艰辛而已,顾子英右颊上的剑痕却无法掩饰,涂抹着白糊糊的金创药,宛如在脸上抹了一团面浆,有股子那样不相衬的滑稽态势——当然,在顾子英本人的感受来说,他是绝不会有丁点“滑稽”念头的。

从表面上看,“金牛头府”和顾子英等人,已经尽了全力把他们自己收拾得光鲜整齐了,他们是绝不希望让“玉鼎山庄”上下察觉他们曾经栽过跟头的任何痕迹的,他们刻意修饰过自己,好叫自己看起来仍然盛气凌人,威风十足——他们做得不错,但尚不十分成功。

贸然打上眼一看,可能还不会发现他们这一些人的形态有异,可是只要仔细一观察,便能察觉他们的“不同寻常”之处——每个人的神色欠佳,中气不足,脸透黄,眼圈泛黑,行动也僵硬沉滞了许多,就好像他们大病初愈,或是突然都变老了十来年似的,尤其“玉鼎山庄”的黄恕言等人早已洞悉前情,便越发觉得来人不是往昔感觉中的“凶神”,而更像一群漏网之鱼了!

一进人“玉鼎山庄”这座专门款待贵宾的前厅,潘光祖便毫不客气的占住了上座,他双脚架在茶几上,大刺刺的冲着迎客进门的段威叱喝:“才不过月余不见,姓段的,你们那位人熊庄主就上升一等啦?爷们莅临,居然接也不接一下?叫你这个二流狗腿子跑来应的哪门子卯?”

一脚踏地,一脚踩在“太师椅”上的雷雄,更是恶声恶气咆哮:“我看你们是通通都活得不耐烦了,黄恕言这老狗操的还不快快滚出来答话,莫非要我们拆了这片鸟抓着他耳朵揪出来?”

段威打躬作揖,陪笑道:“各位英雄且请稍安毋躁,舍居亭因有贵客到访,如今正在后院相款,不刻亲迎各位,是而在下暂来侍候,舍居亭不久便到!”

心里本来就憋着一股怒气未消,现下又居然被人看低了一等——尤其是被如此忌惮自己,曾对自己一再委屈求全的主儿看低了一等,雷雄这份恼怒可就大了,他暴吼一声,厉烈的叱骂:“混帐王八蛋,段威,什么样的驴鸟‘贵客’竟比我们还重要?知道老子们来了黄恕言不理睬,却缩在里头陪着别人,这是看不起我们还是认为我们不够份量?他娘的皮,黄恕言吃了狼心豹胆啦?如此待慢我们,莫非他不明白‘金牛头府’的厉害?”

潘光祖也老大不是滋味的道:“姓段的,看来你们庄主所侍候着的客人,是颇有来头的了?”

雷雄大叫道:“皇上的小舅子?太师爷的二姨娘?来头,什么来头?还有些什么人的来头比我们大?姓段的,你当我们是栽了跟斗抑是吃了瘪?竟然敢如此轻视我们?”

人一有了丢脸的事,便不自觉的心生虚怯,因而自卑感便来了,越自卑,也就越发要装得自大,借以掩饰内在的惶恐不安,眼前,雷雄的姿态凶横得几近过火,就是这种心理在作祟了。

段威仍是一副谦恭之状——还不到揭底的时候——他诚惶诚恐的道:“二位好汉是误会了,误会了,舍戾亭对列位好汉一向是尊之仰之,敬畏莫名,又岂敢稍有轻慢之处?

委实是有贵客到来,礼教攸关,无法及时迎进各位并即至聆教,方始令在下权为代表,先来侍候!”

“呸”的吐了口唾沫,雷雄狂悍的道:“黄恕言算是什么东西?死到临头,犹敢摆这副臭架子给我们看?只这一端,便是大不敬,老子定要这老狗付出他这‘不敬’的代价,还有你这刁滑奴才巧言令色,也一样要加以痛惩!”

退后一步,段威惊恐的道:“列位何苦如此气恼?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在下如有不周之处,亦万祈列位包涵在下于此,先向列位陪罪!”

一挥手,潘光祖阴沉的道:“不必再玩这套把戏了,姓段的,去把黄恕言叫出来,我们要问问他到底把田昆这厮藏在何处,却班得我们餐风饮露,几乎跑断了腿的白绕了这一大圈!”

雷雄咬牙切齿的道:“黄恕言这个老奸巨滑,明明是他匿藏起回昆,私吞了宝图,却花言巧语,骗得我们四处扑空,他胆敢欺瞒我们戏弄我们,我们就要将他剥皮抽筋,碎尸万段——这一趟来,黄恕言与‘玉鼎山庄’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再是囫囵的了!”

段威忙道:“我们可以对天发誓,回昆的确不在这里,我们更不曾将他隐藏,这全是事实,各位英雄俱乃智者务请明察秋毫!”

眼珠子一翻,雷雄粗暴的叱道:“满嘴浑话,一派胡言,老子们不听你这些羊上树,还不夹着尾巴进去把黄老狗给我叫出来,你是成心想找难堪?”

潘光祖也生硬的道:“段威,你只是姓黄的手下一个帮闲跑腿的角色,姓黄的事情你能作得了多大的主?。甭在这里瞎动缠,叫你主子露面答腔,是好是歹我们自会与他弄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段威咽了口唾液,干笑道:“二位稍待,舍居亭这就要前来相晤了,不会令二位等得太久的!”

突然一声冷笑,出自那半晌不曾开过腔的顾子英口中,他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道:“段威,我怕你们庄主招待客人是假,有意躲着我们,不敢出来见面才是真的吧?”

雷雄怪叫一声,道:“可不是?真乃一言惊醒梦中人,姓黄的定是故意躲着我们,龟缩不出,只叫他这狗腿子出面虚应事故,妄想打发我们,他娘的,好一个习滑的老匹夫!”

潘光祖冷凄凄的道:“别急,跑得了神却跑不了庙,我们还怕黄恕言飞上了天不成?有这座偌大的庄院在这里,更有上下几百口活人,我倒要看看黄恕言怎生个抛合法?哼哼,他豁得出去,莫非我们便横不了心?”

雷雄凶恶的道:“对,只要姓黄的胆敢逃之夭夭,我们便先给他来一个满堂红,再烧起他娘一把天火,叫这片‘王鼎山庄’变做火炼地狱,人间屠场!”

架起了“二郎腿”,顾子英的面颊抽搐了几下,声音僵硬的道:“黄恕言全是在敷衍我们,二位当家的,我们得小心点,别中了他们的什么圈套!”

雷雄狂厉的道:“如果姓黄的有这个胆子,我不连根将他这座窝给拔了,就算是他生养的!”

这时——段威的目光在瑟缩的闪移下,有意无意投向大厅左侧,那扇描金雕花的屏风左近——屏风之后,即为大厅通向后廊的侧门——就在他的目光一旋之后,他的表情便马上变了,由原先的忐忑惊惶,苦涩,一下就转为镇定,更且镇定得强硬,镇定得带着那种有恃无恐的高傲嘲笑意味了!

雷雄犹在那里叱喝:“黄恕言这头老畜生如若还不快快滚出来答话,老子们便先动手宰他个满地挺尸,一堂血红,再冲进去撂他的狗头!”

段威慢吞吞的道:“姓雷的,我是一忍再忍,一让再让,你可不要给了鼻子长了脸,得寸进尺咄咄相逼,这里是‘王鼎山庄’,可不是‘飞云岛’你那一亩三分地,容得你如此嚣张!!’勃然大怒,雷雄吼道:“啼,你是吃错药啦?老子们是干什么的?你这片‘玉鼎山庄’在老子们眼里不值一指头挑,你还人模人样的在这里发你娘的‘熊’?”

潘光祖已经发觉段威神情上的改变——由恭谦畏惧突然变得强硬亢烈,不止是态度前后调异连语气也骤而凌厉起来,他视线四巡,一边冷冷的道:“慢着,老四!’”雷雄火燥的叫:“三哥,让我们先废了这姓段的,给黄恕言一个‘下马威’!”

不屑的一笑,段威道:“雷雄,你不用在这里耍你瓢把子的威风,我们不吃你这一套,你莫要搞错了,我们的委屈求全,主要是为了息事宁人,怎么着?你当我们真的含糊你这几个釜底游魂,跳梁小丑?”

几乎把肺也气炸了,雷雄尖着嗓子吼:“好一个老王八蛋,你胆上生了毛,招子叫迷黑了?你这狗娘养的混帐东西,你竟敢冲着我姓雷的出言不逊?我就宰了你!”

往雷雄身前一拦,潘光祖又是惊疑又是迷们,又是愤怒不已的道:“段威,看你这‘前恭后倔’的模样,显然是有恃有无恐,找到靠山了?何妨把你们背后撑腰的那位给请将出来,大家见识见识?”

段威皮笑肉不动的道:“潘光祖,你心里不落实,对不对?”

潘光祖双目红光闪射,狞厉的道:“姓段的,狐假虎威的角儿最是成不了气候,你当还有什么光彩的?我心里不落实,你这副德性更叫人不齿!”

嘿嘿一笑,段威道:“现在你们码子朝后转,拼命逃走尚未得及,要是不然,恐怕到时候你们连哭都没有个哭处!”

顾子英冷峭的道:“说得多唬人,段威,你还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你上一次和方才的那种窝囊像吧?就差一点没跪下来叩响头叫祖宗!”

段威面不改色的道:“那是哄着你们的乐子的,好叫你们自投罗网,如今列位可不全来齐了?你们难道以为我真含糊?简直幼稚得可怜!”

潘光祖凝神戒备着,口中却故作轻松之语:“姓段的,看不出你还真有两套,便是装扮,也是那么个入木三分法,你倒装得好像,只不过,叫我们‘受门’也可并不容易哦!”

雷雄大吼:“我劈了这老小子!”

摇摇头,潘光祖表面淡然,心里忐忑不宁,他缓缓的道:“先稳着点,老四,人家不急,我们也犯不上那么冲——我说姓段的,你们找上了哪座山,哪片庙的神佛来当护符呀?请出来让我们瞻仰瞻仰,看看能不能吓破我们的胆,罩不罩得住‘金牛头府’?”

段威陈佩的道:“甭充能了,潘光祖,那位主儿,你们可不是业已见过啦!”

怔了怔,潘光祖被感到不大妙,他强笑一声,道:“是么?何时何地?我倒不大记得!”

双眉一挑,段威阴阳怪气的道:“贵人多忘事么?不会吧?才只三四天前的事呀!况且,各位对这位主儿理该印象深刻,记忆鲜明才是,他与诸君的‘喜相逢’,可曾大大的热闹了一番呢?”

心中已响起警号,脑子里也逐渐凝成了形,但潘光祖仍然惊疑未定,色厉内在的叱道:“少给我绕弯了,说,你们搬来的靠山是谁?”

段威眯着眼道:“啧啧,别凶,姓潘的、三四天前,就在我们敝庄之外,是谁挑了列位的旗牌,扫落列位的颜面?

又将列位捣了个人仰马翻?”

顿了顿,他又接道:“是役也,阁下肩背挂彩,雷雄大见周身披红,我们顾子英老弟脸上增光,至今犹痕印宛然,四位贵府‘右角郎’两位弃耳各一,两位就地高卧,呵呵,这等的热烈场面,阁下一转头就忘了?”

呆在那里,潘光祖脸上的神色连连变化,却是越变越青,越变越白,脑门子上冷汗涔涔,宛若豆粒,一双眼也几乎发了直!

雷雄急惶的左盼右顾,又是惊恐,又是愤恨至极的咆哮:“娘的皮,我早就知道那厮和‘玉鼎山庄’必有牵连,果然不错,他们正是一路的货,老子们豁上了,好歹拼个死活!”

顾子英目光在大厅四周溜棱,虽是怔忡不安,却强持镇定:“姓段的可能是在虚张声势,胡说八道,想借此压制我们,我就不相信,天下有这么巧的事!三爷,四爷,如果他们请得到如此高手,为何不早请?却端在这时方才抬出来攀附?何况至今未见有个影子,光听他红口白牙瞎扯一气,根本作不得准,我们不要上了他的当!”

连连点头,雷雄叫道:“不错,老顾说得也有道理,三哥,姓段的约莫是在唬我们!”

潘光祖却不如是想,他不相信段威的态度突然由软变硬由弱逞强,会没有一点依恃,他更怀疑,自己几个日前栽跟头的事对方是如何知晓的,而且还知晓得如此清楚,设若段威是无中生有,空穴来风的话,未免太玄虚巧合得离谱了,此情此景之下,他绝不敢有雷雄和顾子英那样侥幸乐观的看法!

此时,段威笑吟吟的道:“事实胜于雄辩,真假与否,就在眼前便让列位自行斟酌吧!”

雷雄怒骂:“一副小人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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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一笑,段威道:“你阁下张牙舞爪,形同饿狼,绝不会比我高明上哪里。”

踏前几步,雷雄厉吼:“我剐了你!”

屏风之后,宫笠的身影随着他的声音一起出现!

“雷雄,如果我是你,我就不那做。”

不错,一点也不错,果然是那个人——那个四天前的“玉鼎山庄”门外不远处将他们杀了个灰头土脸,丢盔曳甲的人!

一刹间,潘光祖全身僵冷的挺立起来,眼珠子也直愣愣不会转了,雷雄的面孔扭曲,咬牙切齿,但却不住由齿缝中往里倒吸着冷气,顾子英更是张口结舌,脸白如土,唇角一下又一下的抽搐不停,只差一点便哆嗦起来,那位“右角郎”就险些把舌头也吞进了喉咙里,连腿肚子都打了转!

段威得意洋洋的笑道:“喏,我们的靠山就是这一位,想必诸君业已早经拜识,算得上是老朋友了,呵呵呵,真个叫做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识……”

缓步走向前来,宫笠静静的道:“各位,我们这次再见,是不是太快了些?”

艰辛的吞了口唾液,潘光祖几乎在挣扎一样道:“你…你到底是谁?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同我们作对?”

宫笠平淡的道:“往日不敢说一定无怨,近日也不能说一定无仇,这要看你们怎么讲,怎么做才能决定!”

潘光祖惊疑不定的道:“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宫笠道:“你们很快就会懂的,很快,我有些问题要问你们,另外,你们对于‘王鼎山庄’的态度也很有关系。我要知道一些事情,希望你们坦白的告诉我,而且,我不喜欢你们继续骚扰‘玉鼎山庄’,现在,你们是否已经多少明白了点我的意思?”

潘光祖呐呐的道:“还是不太了解,请你再…”

蓦地播光祖已住了口,他警惕的发觉,自己这算什么样子?不但是示弱低头,更且叫对方给震慑得像头狗熊似的了,心虚胆怯是不错,可是架势还要撑起来呀!若是被人压成这副模样,以后还能混么?便算对方是个三头六臂吧,他也不能软呼塌的装熊,拿鸭子上架也只有上一遭了!

猛一挫牙,这位“金牛头府”的三当家声音一硬,抬高了腔调:“我犯不着和你打哑谜,管你是什么牛鬼蛇神,你既要插手架梁,就算你是阎王老子,我也搭上这条命接着便是!”

点点头,宫笠道:“很有气魄,但有许多人往往都不该表现气魄的时候硬要表现,这就会造成莫大的遗憾了,潘光祖,譬如你。”

潘光祖怒叫道:“什么东西?你以为我们含糊你?你以为上一次占了便宜今天还会再占?别做梦了,此时此地,我们便要向你一并索取那新欠旧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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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飞龙记……十、人名树影威慑敌

十、人名树影威慑敌

一点也不生气,甚至连脸上的肌肉也没有抽动一下,宫笠是那样安详的道:“你身上的伤,这么快就不觉得痛了?”

潘光祖灰白的面孔上刹时就涌现了一片朱紫之色,灰白衬着朱紫,宛似打翻了一只酱缸,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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