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剑孤星-第5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想到这里,怒火尽熄,提聚的真气,也随着松散马玉龙目不转瞬盯视着他,见他脸上神情连变,最后又散去功力,心里暗笑,口中却冷冷道:“姓韦的,敢是怯战不敢放手一搏?”
韦松微笑道:“马兄绝学,举世无匹,就算是我败了吧!”
马玉龙仰天大笑,一股傲慢不可一世之态,道:“人言三圣双奇乃武林中泰山北斗,想不到合五人之力的嫡传弟子,竟说出这种泄气的话来,好!你既然认败服输,我也不为己甚。”
忽然笑容一敛,正色道:“韩家寨不是等闲之处,脱身即走,算你命大,下次再被擒住,就没有这种便宜事了。”
话落时,一声轻啸破空扬起,身形如电,掠下峰头。
韦松急叫道:“马尼留步,在下还有话说——”
但马玉龙充耳不听,去势迅捷,瞬息没于夜色之中。
这时.夜色正浓.旷野中寒风瑟瑟,林木萧萧,除了远处韩家寨闪耀着点点星火,周遭漆黑一片。
韦松独立在峰顶,怅惘许久,心里刹时间翻腾着种种惊疑和忧愁。
从马玉龙的武功判断,韩婆子必是“祁连鬼叟”传人,这一点已经不容置疑了。单看马玉龙所用轻身提纵术和歹毒邪功,修为只在韩氏兄弟之上,但是,却有几点疑团,使他猜测不透。
第一、韩婆子既是金银双钓的母亲,怎的韩氏兄弟武功,竟反不及师弟马玉龙?
第二、金银双钩投靠万毒教,到底是否出于韩婆子主意?如果是,怎的一直不见韩婆子露过面?如果不是,她为什么不予阻止?
第三、祁连鬼叟是否还在人世?这位马玉龙行事反复难测,他对自己,是真的傲慢不肯服气呢?还是别有用心?
他冷静地回忆太平县城那件不愉快的事.总觉马玉龙的言词,十分牵强,假如他果真有意要跟自己较量胜负高低,可行的方法很多,为什么却画蛇添足,让自己先被银钩韩铁山诱捕,然后装着欧辱,替自己解开穴道,眼睁睁看着鲁克昌带了艾长青逃走,却不出声拦阻,反一意引自已到荒山中来较量?
这种行为,明眼人一看便知,那马玉龙引他到后山来,较量是籍口,真正的目的,恐怕只是在告诉他一句话。
哪一句话?“脱身即走,算你命大,下次再被擒住,就没有这种便宜事了。”
韦松想到这里,心中豁然而通,不禁笑道:“马玉龙啊马玉龙!你虽是一番美意,韦松却不是贪生畏死之人,韩家寨便是龙潭虎穴,韦松也要闯上一闯。”
长身而起.双臂猛伸,快如星丸飞射,落下山蜂不多久,重又回到韩家寨庄墙外,侧耳一听,在中正人声沸腾,灯球火把,正忙乱万分。
韦松冷冷一笑,转过身子,径奔后寨而来。
韩家寨中房舍节比,人口甚多,所谓后寨,乃是靠近山麓一楼房,但因另有一个宽敞的大花园与前面房舍隔离,是以后寨就显得独成一格,也清静得多。
韦松循山麓而行,大约半盏热茶光景,已潜抵后园侧面,倾神凝听,前寨人声隐约可闻,园中奇花异草,芳香扑鼻,远处一间小小的阁楼上,仍然亮着灯光。
他小心翼翼越过围墙,藉花影树丛掩遮,缓步移至近处,仰头向楼上一望,却见楼窗之上,有人影晃动。
韦松暗想:后园已是金银双钩母亲居住之处.那韩婆子既是“祁连鬼叟”传人,武功当然不弱,千万谨慎,别被她发现痕迹才好。
意念及此。警觉更深,退后几步,身形轻折,悄没声息地跃到一株高树上。
树梢距高楼窗,是少也有一丈七八,但他因心存戒惧,不敢靠得太近,只好隐在树上,运功遥遥倾听楼中动静。
小楼中,人影共有两个,全是年纪轻轻的使女,似乎正在忙忙碌碌准备什么物件。
过了片刻,窗门“呀”地打开,从楼中低头走出两名青衣女婢。
前面一个大约只有十四五岁,手里捧着一只古铜香盘,盘中放着线香和一个红木木鱼,后面一个年纪较大,约在二十左右,捧着一册书籍。
两人都是低头从房中走出来,在楼外平台上布置好一张香案,却摆了两张椅子,上首一张交椅,披着虎皮,下首却仅用一幅平常锦缎当作椅垫。香案布置妥当,那年长使女恭恭敬敬将手中书册放在香案上,扬起脸来,似在倾听,忽然轻声喟叹道:“今天夜里,不知又为了什么,闹得满庄沸腾,这么晚了,兀自没有安息?”
年幼的一个接口道:“听说是昨日捉住一个娃韦的少年,天黑以后,从牢中越狱逃走了,现在二当家正派人追捕呢!”
年长的摇摇头,感叹地道:“作什么孽!人家既然逃了,能罢手便罢手,何苦赶尽杀绝—一”
年幼的一个却笑道:“玉兰姐姐,你哪儿知道,听说那姓韦的少年十分了得,一身兼数家之长,如今正和二当家作对,若是真被他逃脱了,咱们韩家寨从此就别想安安静静过日子了。”
年长的一个冷笑道:“这是谁说的?任他再强,还能强过两位当家去?”
年幼的一个耸耸肩头,道:“详细情形,我也弄不清楚,只听说二当家已经下了毒,又用本门手法闭住了人家五处穴道,加镣加铐,锁在石牢中,想不到仍被他脱身走了.而且还带走了另外两个囚犯,所以二当家十分震怒。”
年长的扬扬眉,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子时三刻刚过。”
“别说闲话吧!老夫人快醒了,咱们进去侍候要紧。”
两名使女缓步退入楼中,过了片刻楼中灯火突然大亮,同时传出一阵哀迈的咳嗽声。
韦松不觉起疑,忖想使女口中的“老夫人”,自然就是韩婆子,但她一身武功得自“祁连鬼叟”亲传,怎会作此苍迈虚弱的咳嗽呢?难道韩婆子另有其人不成?
正在讨诧,小楼口已出现了三个人。
方才那两名使女,一左一右搀扶着一个满身青袍的龙钟老妪缓步而出。
韦松凝目细看,只见那老妪年约六旬上下,一脸鸡皮,满头枯发,那衰老之态.竟比七八十岁的普通妇女更甚,何曾有一丝儿练过武功的模样。
那老妇巍巍颠颠步出平台,被夜风一吹,登时机伶伶打个寒噤,咳嗽之声立起,一阵呛咳,几乎连气也喘不过来了。
年长使女无限怜惜地道:“老夫人,夜里风大,仔细着了凉,不如把香案搬进阁楼里来—一”
老妪摇摇头,道:“这怎么行,诵经不诚,菩萨会见怪的,快不要乱说。”
使女们无奈,仍扶她来到平台上,那老妇却自顾坐了下首长椅,竟空着上首的虎皮交椅不坐,年幼的一个使女燃亮火种,便欲替她点起线香。
老妇人忙又摇手阻止道;“不用你动手,快去把净盆拿来,我自会照应自己,这儿不用你们侍候了。”
年幼使女回身从房中取来一只银面盆,侍候老妇人洗过手,笑道:“咱们就在这儿陪伴老夫人不好么?”
老妇人脸以一沉,从怀中取出两粒丸药,道:“你们身上不干不净的,仔细冒渎了菩萨,吃了药丸去睡吧!别在这儿假惺惺了。”
两名使女吞下了药丸,不约而同掩口打个可欠,相视一笑,不再言语,收拾了银盆自顾退回楼中,不久,灯火掩熄,果真都入了睡乡……
…………………………………………………………………………………………………………………
……………
第三十八章 师徒之恋
韦松躲在楼前树上,其距离虽在丈余之外,但平台上一举一动,莫不看得清清楚楚,越看心中越是纳闷,乃因从那老妪的言谈举止看起来,无论如何,也令人不敢相信她就是名震武林“祁连鬼叟”的武学传人。
但是,使女们口口声声称她“老夫人”,难道不成韩家寨后园中,住着两个“老夫人”
么?
正想着,却见那青衣老妇已小心点燃了线香,坐在香案侧开始敲起木鱼,喃喃念起经来。
韦松颇感失望。正想离开,谁知却发现一件奇事。
原来那老妇自从燃起线香之后,低首垂目低诵经卷,看似无甚奇特,可是,韦松却发现那线香冒起的青烟,迎风凝注,丝毫不散,而且,正源源不绝被青衣老妇吹入鼻孔中。
烟雾遇风不散,已经奇怪,更怪的,是那老妇一边念经,一边吸入香雾,才不过盏荣光景,脸上龙钟老态居然渐渐消失,目光变得税利有神,声音变得沉稳有力,甚至木鱼声响,也声声震耳,荡人心弦。
韦松大吃一惊,屏息不敢妄动,眼见那老妇很快把一卷经册念完,线香恰好燃尽,时间也过了半个时辰,突然放下木鱼,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简直与先前判若两人。
青衣老妇如饮醇酒,如服甘露,立在平台上,略一舒展手脚,全身骨骼不住“格格”作声,长嘘一口气,双目中神光激射,竟散发着两道碧绿慑人的光芒。
她离案长身而起,双臂一伸,身形呼地冲天拔起,激升到四五丈外,半空一个转折,由上冲之势化作平飞,轻飘飘落在花园中,突然展开脚步,踏花越树而行,快得像一缕青烟,向园外飞驰而去。
韦松一怔,转眼已不见了老妇人影,当下未及细想,也从树顶激射落地,循那老妇所去方向,伏腰疾追。
瞬息间,越出后寨庄墙,远远但见青烟滚滚直入乱山,其速如飞,所行途径和方向,正是马玉龙引韦松去过的那座峰头。
韦松不敢怠慢,尽力将北天山神手头陀所传“神行缩地法”施展到十二成,才勉强跟前面那青衣老妇保持着十丈左右距离。
他既骇又惊,心头噗噗狂跳,又怕行迹被老妇发觉,待好到峰下,已累得出了一身冷汗。
越过峰腰,倏听峰顶怪啸之声,震耳欲聋,那青衣老妇正在峰顶上手舞足用,扬掌挥拳,展开一套招式怪异的掌法。
韦松不敢走得太近,看不清那些招式形态,但却不言而知,那老妇定在演练一种邪门功夫,因为她掌影人影越演越快,片刻之后,只见一团黑影在峰顶滚来滚去,已无法分辨一招一式了。
突然,人影一敛,老妇仰面发出一声怪啸,满山草木,尽被震得籁籁颤抖,韦松一望之下,直吓得目瞪口呆,原来那老妇整个面目双手,都变得苍白毫无血色,几与一具活尸一般。
青衣老妇似已力不从心,挺身卓立山头,遥对北方,深吸深吐,调息了好一阵,肤色才慢慢恢复了本来颜色。
这时候,突然一条人影疾掠而至,几次起落,已达峰顶,急声叫道:“师父!师父!”
青衣老妇缓缓转过面来,喘息着道:“玉龙,你也到这里来做什么?”
人影敛处,果然是马玉龙,只见他神情焦急地向四面望了—眼,沉声道:“师父,快请回去,大师兄已迎了万毒教两位护法来庄,正要到后园拜谒您老人家呢!”
青衣老妇脸色一寒,道:“你是说欧阳双煞来了?”
马玉龙点点头,道:“正是他们。”
青衣老妇仰面向天,吃吃地笑了起来,满脸不屑之色,道:“欧阳兄弟奸如狡兔,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们明知老身多年不问外事,偏要寻上门来,定有所求,你回去说,老身礼佛谢客,不见也就罢了。”
马玉龙苦笑道;“徒儿早替您老人家回过了,无奈两位师兄从旁吹嘘,欧阳双煞厚着脸皮,一定要见,这可怎么办呢?”
老妇仍是摇头道:“我不想见他们,随你找个借口,回了他们就是。”
突然一个声音接口道:“娘!人家千里送宝而来,您老人家怎能不见人?”
随声现出一条黑影掠上峰顶,却是那银钩韩铁山。
老妇一见银钩,脸色登时一沉,厉声道:“谁告诉你,我在这儿?”
韩铁山笑道:“孩儿是跟着三师弟找来的,娘,您老人家知道欧阳护法带来了什么东西么?”
老妇不悦地道:“双煞狼子野心,还有什么好事找上门来,铁山,你们兄弟怎生结交万毒教做娘的可以不管,但你们也该谅解为娘的苦衷——”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面色变得十分忧愁,语调低没,喃喃说道:“做娘的自从失手伤了你们爹爹,数十年来,茹素礼佛,不问世事,武林中早就没有韩婆子这份名号了,娘已经心灰意冷,只盼能眼见你们平平安去过日,今生别无他求。万毒教新近崛起江湖,是非正多,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惹火上身,好好安静日子不过,却要卷人武林恩怨是非中呢?”
这番话,说得世故而深沉,韦松隐身峰下,也听得不住点头,暗想道:这韩婆子虽然出身邪道,倒不失安份之人。
忽听韩铁山道;“娘的苦心,孩儿们那有不知之理,但是,娘却没有想到,那万毒教的对头,也就是爹爹当年的对头,孩儿们正为了替爹爹他老人家泄忿雪耻,才与万毒教交往的。”
韩婆子听了,神色微微一动,道:“你说花月娘那老家伙重临中士,是为了剑圣徐昌?”
韩铁山道:“正是,前不久,花月娘在洞庭总坛一战,已将剑圣徐昌传人,少华山茹根庵主百忍师太杀死,这也算代爹爹出了一分闷气—一”
韩婆子插头道:“那是花月娘与徐家一段私怨,怎可把功劳记在咱们份上。”
韩铁山又道:“但人家千辛万苦,费尽心机,弄来一件返魂香奇草,不辞千里,专程送到九华山来,只这份诚意.娘怎好不见见人家?”
韩婆子一听“返魂香”三个字,眼中神光突然*射数尺,惊道:“他们已经找到黑心居士的地底石府了么?”
韩铁山笑道:“谁说不是呢!但花月娘虽得奇宝,不敢自珍,听说爹爹他老人家急需此物,立命欧阳护法亲自送了来—一”
韩婆子不待他说完,挥手道:“别说了,你先回去,就说为娘答允面见他们一次,叫他们在前寨大厅上候着!”
“孩儿遵命!”长身而起,抹头如飞而去。
马玉龙待银钩韩铁山去远,忍不住轻轻问:“师父,您老人家准备答应入盟万毒教了?”
韩婆子苦笑一声,叹道:“他们处心积虑要拉我下水,岂知我一身功力早已倾注给你,全仗线香提神,每日焚香一盘,武功可以恢复六个时辰,但子不过午时,除了这段时间,直如一个衰迈的老婆子毫无异样,对他们有何用处?”
马玉龙垂首道;“徒儿得您老人家天高地厚之恩,白活了十余年,并无寸功报效师门,但是,徒儿却要求您老人家,千万不可答应万毒教入盟邀请。至于疗治老人家宿伤的药物,徒见踏遍天涯,也会寻觅得到的。
韩婆子爱怜地摸摸他的头顶,喟然道;“好孩子,难得你这番壮志,但‘返魂香’天下珍品,可遇而不可求。师父忍辱偷生数十年,每夜焚香祝涛上苍,在香案前另设一把交椅,莫不是为了弥补当年失手之过,你师祖在岩洞中倒悬了几十年,没有返魂香,怎能解救?
“不过,咱们只要不让欧阳兄弟知道我一身功力已全部注给了你,师父拼得一命,且先把返魂香弄到手再说。”
马玉龙还待分辨,韩婆子却已站了起来,道;“龙儿,走吧!别难过,记住师父的话。”
韩婆子袍袖一抖,当先掠下峰顶,疾向寨中驰去。马玉龙却未立即跟走,低头在一块大石上匆匆写了几个字,然后才扫了峰下一眼,展步离去。
韦松躲在草丛中,只觉那马玉龙临去时一眼,似正射向自己藏身之处,心中一动,连忙掠登山峰,却发现大石上留着几个字,写的是:“暂勿离开,略候即返。”
他心头一阵迷惘,看他临去时神情,这几个字八成是特意留给自己的?
于是,他挥手拂去石上字迹,就坐在过头,耐心地等候着。
等了顿饭之久,马玉龙果然独自奔了回来。
他一见韦松,已不复有先前那股盛气凌人的姿态,含笑拱手道:“韦兄真好大胆;得脱牢笼,犹不甘远走高飞,却私自潜人庄中,跟踪家师,幸亏是我看见,要是落在家师眼中,岂不坏事?”
韦松也含笑答道:“魅魉技俩,难瞒高明,但韦某并非心存恶念,只是不甘武林正道,从此沉沦罢了。马兄留下小弟,欲何区处?”
马玉龙正色道:“小弟虽出身邪道,却不是穷凶极恶之辈,前次邀斗,聊以相试而已。
韦兄如不以正邪异途相鄙视,小弟有几句心腹话,欲与韦兄一谈。”
韦松爽笑道:“武林殊途同归,原无正邪之分,善恶系于一念之间,马兄绝艺超人,小弟正思高攀,有何赐教,洗耳恭听。”
马玉龙露出一抹满意地微笑,但笑容一闪便逝,复又正色道:“事机已急,一切经过,韦兄惧已看见,现家师已被欧阳双煞所惑,*得应允入盟万毒教,此事殊非家师本愿,但事属不得已,小弟如不明言,韦兄只怕永难想透。”
韦松忙也肃容道:“正要受教。”
马玉龙叹息一声,道;“这话要从多年前说起,诚如韦兄所疑,家师武功,全系出自祁连鬼叟亲传,那时武林三鬼盛名如日中天,家师却极年轻,师徒之情一变而为男女倾慕,不久.使委身嫁给了师祖—一”
韦松“哦”地一声惊呼,颔首道:“方才窃听令师谈话,正感不解,原来竟是如此。”
马玉龙接着又道:“家师委身于师祖之后,原也算得是一对神仙伴侣,不料其后师祖在始信峰一战,败于剑圣徐昌之手,从那时起,便在九华山建庄隐居。师父力劝他老人家从此绝意武林,但愿下半世双宿双飞,悠游林泉。但师祖却耿耿于黄山挫败之耻,雄心不甘轻弃,立意要练成一种绝世毒功,报复黄山始信峰上一剑之辱。
那时候,师父已经生下大师兄,同时又有了身孕,苦谏无效,使在师祖练功的时候,一横心,点破了师祖阳亢之气,使他老人家一身功力尽破,从此无法离开九华山一步。
但是,这办法虽然达到了阻止师祖寻仇的目的,从此,一对恩爱夫妇,却变成了不世大仇。师祖独自居住九华绝顶一个岩洞中,数十年来,没有再跟师父交谈过一句话,而且更因阳亢穴道点破,每日须以绳索将身子倒悬洞顶,才能使体内淤血不致泛及丹田,其苦不堪。
师父下手之后,料不到竟得到这种恶劣后果,也就心灰意冷,隐居后寨礼佛诵经,不肯再将全部武功传给两位师兄,而且,每夜诵经的时候,一定要设置两张交椅,一张自坐,另一张留给师祖,藉以赎洗心中内疚之情。
这样又过了多年,师祖仍然不肯原谅师父苦心,夫妻反目成仇,似已永无化解的可能了。
师父伤心之时,才将一身功力暗中倾注给我,而自己却宁愿熬受衰迈老弱之苦,只是依仗一种能暂时使真气凝聚的线香,每日维持六个时辰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