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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淡扫娥眉-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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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西楼也是大松一口气的样子,做出擦汗的模样来,笑着说:“都是刚才我娘亲教的,非说做差了一点便要让人嗤笑的。我紧张了半天,刚才过来时一直在默背,直安慰自己说就像读书时拜师父就对了。赵小姐,莫不是以后每日都要这般拜吧?如此我可得练熟了,不能以后再丢人啦。”
  赵瑟连说不用,拉着霍西楼的手责怪道:“你怎么还叫我赵小姐?”
  翠玉在一旁帮腔道:“新郎伴你以后该要叫小姐或者细君才是,等将来小姐成了婚,便应改称作夫人。”
  赵瑟拍开翠玉道:“越来越多嘴了!”又对霍西楼说:“我名叫赵瑟,和你说过的。私下里你随意叫也无妨的。”
  霍西楼便当真老实不客气地戏称了一句“阿瑟细君”。
  赵瑟也是真不争气,只被这么一叫脸便红了,遮掩着扭住霍西楼的手臂道:“看你才多大岁数,叫我阿瑟姐姐才是,学什么别人去唤什么‘阿瑟细君’做什么?”
  她只顾随便说些话来遮羞,却没想到自己其实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哪里就能做霍西楼的姐姐。这恐怕真是因为和陆子周这般成年的男子做夫妻做就久了,不知不觉地看着旁的少年便和陆子周一般心境了。
  果然,霍西楼闻言忍不住大笑道:“我今年已经满十九了,小姐总没有二十吧?”
  赵瑟自然没有话好说。翠玉便上前挽了霍西楼,禀告道:“小姐,我这就扶了郎伴去拜别了亲长,咱们好上路吧?”
  赵瑟点头应允。霍西楼却推开翠玉说:“刚才已拜别过母亲,现在也不必再去了,小姐只签了契书送还回去便是了。”
  赵瑟料想他是不愿再和母亲相见徒生伤悲,也不愿再和程家的“后父”们多作纠缠,自是不便勉强,挽着他的手臂前行,说道:“那咱们便直接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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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随着翠玉引领到一辆大车前,赵瑟四下环顾了一圈身边的侍奴,唤了灵犀到面前,说道:“这侍奴叫灵犀,平日里还算机灵,先跟着你伺候吧。路上不方便,且委屈几日,等到了家咱们再挑合意的。”说完,又转头吩咐翠玉再仔细挑几个小厮给霍西楼使唤。
  灵犀当即跪下给霍西楼叩了三个头,脆声道:“小人灵犀,拜见郎伴。”起身从车辕上搬了脚踏下来放好,复又跪下禀告道:“请郎伴上车。”
  霍西楼愕然止步,疑惑地望向正满面含笑望着他的赵瑟。
  赵瑟以为他一时不大习惯,笑了笑说:“忘了什么物事吗?若是不紧要地咱们回去了重新置办吧。还是不喜欢灵犀这侍奴?我身边的侍奴大多都在这里,你再挑个合意的便是,或者到了山阳,再买几个来?既是服侍你,便是你怎么舒服咱们便怎么办。“
  霍西楼迟疑了片刻,方才眨着眼睛问:“我是否应该先去拜过陆公子?就这么去了很是失礼呀!”
  赵瑟的笑容立即便有些僵了。
  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赵瑟这会儿,最怕想到就是陆子周,最怕提起就是陆子周。
  可叹赵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以近乎掩耳盗铃地方式将如何向陆子周交代这桩大麻烦抛到了脑后,如今算是都白费了。本来她这儿就正心虚着呢,此刻经霍西楼这么一提醒,立即就犯起愁来,周身上下,仿佛连毛空都被陆子周的影子堵住了。那种心情,忽而忐忑,忽而胆怯,忽而惊恐,忽而后悔,又忽而昂扬,忽而期盼,忽而激动,当真是说不出是何滋味。
  赵瑟勉强笑道:“子周他累了,在前面车上歇息呢。你要认兄长也不必急于一时,以后有得是时间。你放心,子周人很随便,必不会怪你失礼。啊,对啦,他学问很好的,我平日里就跟他读书。你以后要是喜欢,也可以一起来学的……”说到后面,她也觉得自己的话颠三倒四,不知所云,便再也说不下去,只挥挥手命灵犀扶霍西楼上车。
  霍西楼自然看得出赵瑟神态不对,但他新人,决不好多嘴探问,便只微笑着答道:“我记住啦,小姐放心。”说完也不用灵犀扶,双手一撑便跃上了车,进车前还转身向赵瑟一笑,那笑容仍是明媚灿烂的。
  赵瑟轻轻点头,带着翠玉和自己的一众侍奴转身去了。灵犀对着赵瑟的背影匆匆施了一礼,便跟着上车去服侍霍西楼,随后“砰”的一声轻轻关上车门。
  旁人是近乡情更怯,赵瑟目前却是近陆子周而情更怯。她越靠近自己的车便越迈不动步子,到后来几乎要靠翠玉和侍奴们的扶持拥簇才肯不情不愿地向前挪,还要左顾右盼地吩咐些根本就无需她动问的琐细事体来拖延时间。虽然情知此时终须要有个了结,躲是万万躲不过去的,但事到临头,她终究也是不由自主地能拖得一刻便拖得一刻。
  陆子周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何至于畏之如虎?也不过就是纳了美貌少年作侧侍而已,平常得紧的事儿,便是事先没商量,之后解释两句不就完了?这等小事,便是日后成了婚再遇上了,夫君也不会多说的,何况陆子周还不是你夫君!怎么就能心虚成这样?怕什么呢?难道陆子周还真会大闹起来吗?这也太可笑了!天下哪里就有这般小器的男人?
  翠玉在一旁越想越觉得好笑,直觉得自家小姐实在是作茧自缚,自寻烦恼。他忍着笑,恭谨殷勤地应和着赵瑟。赵瑟吩咐一句,他便答应一声,前前后后地忙着张罗,到显得赵瑟的吩咐及时必要之极。他在百忙之中,还抽空以眼神警告一旁急得几乎跳脚,屡屡想插言的秦越,劝他千万莫要自寻死路,说些“还要赶路“之类的蠢话来催促小姐。
  那么,等给过了彩礼给霍西楼的亲长、赏过了喜币给程氏的孩子们、送过了车马小厮给霍大娘,又驱走了挡路的人群之后,赵瑟便再也找不到理由拖延下去了。
  当秦卓躬身施礼请她上车的时候,赵瑟确实恨不得想叫人将这黑脸的厌物捆了下去狠抽一顿。然而恶狠狠地瞪了好他一会之后,秦卓丝毫不为所动,仿佛长在那里一般的一遍遍重复着:“请小姐动身。”赵瑟无法可想,便决定大发慈悲宽恕了这个厌物,只按着他屈膝跪下,踩着他的脊背上车便算了。
  车上陆子周正看书,十几本书横七竖八地摊开铺满了车上的小几,而小几上原来的点心水果之类的便尽皆被扫到了几下。
  听闻赵瑟进来,陆子周从纸堆里抬起头,微笑着问道:“你回来啦?”
  车厢轻微一颤,马车向前行了出去,陆子周便复又低下头去看书。
  赵瑟答应一声坐到陆子周的对面,等着陆子周拍案而起,找她发作。跟进车里伺候的云歌和揽月自然不敢出声,只跪过来替赵瑟脱了鞋袜,便静悄悄地缩到了车角。
  直到赵瑟都等得发起呆来,陆子周方才取了本书拍在她头上。赵瑟醒过神来,以为陆子周这就要拍桌子找她麻烦,高高兴兴地凑到陆子周眼前,问:“子周,你说什么?”
  陆子周却哪里有闲功夫和赵瑟拍桌子?只低着头一边翻书一边道:“怎么又发呆?没事做便好好读书吧,还等着你中进士点茂才呢。”
  赵瑟取了书在手里攥着,看着陆子周不说话。
  陆子周却又笑笑道:“不想看便算了。”接着取了笔在纸上写了个题目递给赵瑟,说道:“我正看狄桂华送的那些书帛,有些许疑问要查书,不能陪你说话了。这题目还算有意思,你先想想,也免得路上无聊。”说完,便自去查书了,与平日里的说话作事的模样毫无二致。
  赵瑟心里“咯噔”一声,很有些不是滋味,为难得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本以为自己在外面折腾了那么长时间,动静也不小了,陆子周大约也能清楚自己新纳了个男子。陆子周既然刚才不曾现身,必是等着她回来了好从容于他算账。只要自己以静制动,等陆子周说开了此事,再相机行事,必定能哄得他说一声“你这麻烦的小家伙啊”以为了结。没想到陆子周竟是比她先一步拿出了“后发制人”的招数,假作什么都不知晓的模样,赵瑟这话便不知该如何说起了。
  既是不知如何说起,那便从头说来吧!
  赵瑟也豁出去了,挥手将几上的书册绢帛尽行扫到地上,蛮横地拉住陆子周的手臂说:“你也不准看了,我有话要和你说。”接着,大声吩咐揽月和云歌道:“你们没长眼睛吗?把这些书都收拾了!”
  揽月和云歌早知道必是要“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自是不慌不忙。他们齐整地顿首,膝行着上前,七手八脚地将毯上的书书册绢帛都收拾起来。他们怕赵瑟再发脾气,连整齐排在车窗下面架子上的书也一并搬走了。
  鉴于赵瑟难得威风八面,气壮山河一次,陆子周认为自己无论如何也该认真捧场一次。于是,他便索性选了个闲适的姿势坐好,轻笑道:“好吧,你说,我仔细听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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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虽如此,他人看起来却是一副地地道道的且看赵瑟如何张牙舞爪、大发雌威的摸样。那架势,感觉仿佛只要再端上一碗茶,便与看戏一般无二了。
  又上当了!赵瑟心想,自己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不上陆子周的当不成吗?
  赵瑟因此大是不忿。然而,她也不得不承认,此事此刻,想不上当是不行的!
  陆子周还肯给他当上,赵瑟仿佛就应该知足了吧!
  于是,她便索性借着方才的余勇一头撞进陆子周的怀里,说道:“自是要说的,只是你要先答应我,怎样也要耐心等我说完,不能中间便插话。”
  陆子周心中晒笑,暗道:我怎么也要比你有几分耐性吧!便说:“你放心。”
  赵瑟又接着提无理要求:“你帮我揉揉啊!”
  陆子周微微摇头,仿佛怕了赵瑟撒娇的模样,替她摘了簪环、散开高髻,接着便将手插进她的头发里慢慢搔弄。
  赵瑟叹息一声,将自己的头脸全部埋进陆子周层层叠叠的衣衫里,闭上眼睛。
  头皮传来陆子周指尖的温暖,伴随摩擦按压带来的阵阵酥麻,给人昏昏欲睡的感觉。这几乎令赵瑟慵懒困顿,甚至忘记了自己本来要做的事。直到陆子周警告似的拉扯她的头发,用一丝轻微的疼痛提醒了她,她才终于回忆了起来。
  于是,赵瑟终于端正了态度,一面拉扯着陆子周本来就松松散散的衣带,一面将霍西楼之事向他娓娓道来。
  悍夫
  按照赵瑟的想法,自是要从头说起。
  而赵瑟这一从头说起,便是从自己与陆子周分手,和霍大娘见面的那一刻开始。她到底还是心虚,讲起话来难免颠三倒四兼且言语啰嗦。具体说来,便是于细枝末节处往往纠缠不休、反复啰嗦,而在重要关节处却又每每含糊其辞、一笔带过,大有蒙混过关的企图。除此之外,她还不忘时时刻刻给自己脸上贴金,顺便将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
  如此,赵瑟的这篇关于自己另纳新欢的认罪书——暂且不论她认错态度如何,水平怎样也就想当然耳了。反正作为全心全意指点她作文考试的师父,陆子周听着是汗颜无比。
  刚开始的时候,陆子周还能耐心而安静地听着,偶尔“嗯”上一声半句算是自己听到了,也算作是对赵瑟的鼓励。后来,赵瑟越说越没了章法,声音也跟着越来越小,几乎微不可闻。而陆子周大约认为赵瑟作的这篇文章实在太差,再不阻止了她,自己的一世英名便都要让老婆给糟蹋尽了,索性毫不迟疑地将自己先前决不插嘴的承诺当场作废,替赵瑟将文章的下半部分完成了。于是,旁人总说的狗尾续貂,到在赵瑟这里立即颠倒了个子,变成了貂续狗尾。
  在那一瞬间,一种复杂的感觉笼罩住了赵瑟的全身,似乎像是乌云盖顶,又似乎如同被剥光了衣裳扔进闹市。赵瑟遂慌乱无比。那么接下来,很自然的,就像每一个蹩脚的风流女子第一次被捉奸后所做的事情一模一样,赵瑟开始语无伦次地为自己辩解,并最终将其演变为交替着的对陆子周的过分谄媚与对霍西楼不公平的贬斥的“黄钟大吕”之音。
  “子周!子周!你相信我!他真的没有你有学富五车,没有你风度翩翩,没有你才识过人,没有你温柔体贴,没有你英俊貌美,没有你……反正就是什么都没有你好。真的!我不骗你!你一定知道的,我不是喜欢他,我只喜欢你……其实,他就是很好玩而已,我才不小心答应的……啊,其实也不是,只因为霍大娘郑重地求我,我害得人家生不得孩子了,怎么好拒绝?我是要与你商量的,可偏偏不小心先应了。这也不能言而无信,人家怕你生气才磨蹭着不敢和你说呢……你不许生我的气,好不好?子周,子周……”
  真是奇怪的调子哪!陆子周心想。
  此时此刻,赵瑟可谓当之无愧地集自相矛盾之大成者。她娇憨的言语是最坚固的盾牌,而她忐忑不定的内心正是最锋利的矛。
  相对于愤怒、羞耻、哀伤之类更容易叫人嗤之以鼻的可笑心态,陆子周仿佛更能感到一种由衷的欣慰。不管怎么说,他的不肖弟子——她的妻子赵瑟,在这样一段短短地对话中终于完美地诠释了天下文章的真谛——口不对心,或者换一句完全不该出自陆子周之口的粗鲁言语来说便是睁着眼睛胡说八道。
  此皆风流之功也!
  这样说起来,新鲜而有生气地男孩子的确是名士们不可或缺的。这不仅是对才子,对仕女也是完全一样的。每当他们在学问上更上一层楼时,往往不是在这些男孩子的身体上,便是在对这些男孩子的憧憬之中。
  陆子周暗中摇头,心想自己这是怎么啦?难不成是在学赵瑟吗?果然和小姑娘在一起厮混长了,人也就要跟着变小啦。于是,他展开掌覆住赵瑟的头顶,更像是结束自己的胡思乱想而非赵瑟的胡言乱语一般地揉了几下。然后,他便可以微笑着说:“好了,我都明白啦,我相信的,你别着急……”
  “子周……子周……”赵瑟就势躺在陆子周腿上,闭着眼睛轻念着,“我……我想……”不知该如何开口。
  其实,这个时侯,赵瑟宁愿陆子周像一个悍夫一样和她厮打一番。那样她至少能痛快一点,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不知所措。然而,陆子周却偏偏以与之背道而驰的方式,就这样轻轻松松地说出了原本最能令赵瑟如愿的话来。这味道便有些不同了。
  陆子周轻轻拉起赵瑟,用他特有的温柔与风范说道:“我都知道了,你去吧,去看看……是叫西楼是吧。你放心,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人家既然跟了你,你便得好好待人家,现在怎么能把新人独自扔到一边呢?这可是你不对!”
  尽管陆子周所说的正是赵瑟想要表达的意思,但真听在耳朵里,赵瑟无论如何都要有一种仿佛是被赶出去的感觉。
  这实在很是耻辱!
  她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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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瑟猛得睁开眼睛,双手拉住陆子周的衣襟死命摇动。她扁着嘴巴,瞪圆了眼睛对上陆子周的脸,仿佛理亏的不是她一般地疑问:“你不生气吗,子周?你不是应该很生气的吗?我以为……我以为……”
  “我怎么不生气?我当然生气了!”陆子周收起笑容,说道。
  他以为,他还是满足赵瑟的心愿更好一些。对于哭闹着打滚要糖吃的小女孩来说,如果实在不能给她们糖,那么给她们许下个空头诺言也许就是让她们停止哭闹的唯一的柔情似水的办法了。
  而赵瑟却明显不喜欢这种含情脉脉的方式。当然,这也不能全然去怪赵瑟,毕竟陆子周的表情和语气都太没有说服力了。
  于是,在刹那间,赵瑟理直气壮地反客为主。她双手叉腰,以仰视的方式奇迹般地摆出居高临下的架势,大声地质问原本应该质问她的她的男人:“你才没有呢!你看你哪有生气的模样?你骗我!你就是骗我!”
  生气的模样吗?
  陆子周为自己耳中听到的这个要求而啼笑皆非。他并不是无聊的男人,也从来没打算反反复复地去说些诸如“你又没做错什么,我为什要生气”之类的话去引来赵瑟更多的埋怨与娇嗔。于是,他便立即放弃了替赵瑟辩解的愚蠢做法——而这恰好是他刚才的做法。
  那么,好吧!
  陆子周轻轻向正瞪圆了眼睛向他兴师问罪的赵瑟点了点头。
  赵瑟一愣,接着便猛得被陆子周拎了起来按到在几案上。可以肯定的是,赵瑟并没有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她只是本能地“啊”的呼叫一声,挥舞着四肢拼命挣扎。
  这是意料之中的反应,陆子周没有丝毫意外。他秉持着他一贯的果断与勇敢,以不容置疑的态度将赵瑟的裙服扯到她的腰间。于是,他张开一只手掌用力按住赵瑟的后腰,接着提起另一只手掌拍打上赵瑟的豚部的突起——不像是暴君,而像是一个真正的帝王,沉着而冷静。
  揽月和云歌一起惊呼出声,骇得面面相觑。什么叫做悍夫如虎,今天可总算是长见识了。瞧不出来呀?这陆公子平时也就是性子狂荡了些,可人还是风雅的,礼还是肯守的,怎么竟然当真敢打老婆?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揽月没多想,便要去阻止陆子周,却被云歌一把拉了回来。云歌开合着嘴唇无声地教训揽月:“你笨蛋阿!人家夫妻打架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揽月连连点头。
  就这样,赵瑟的两个贴身侍奴捧着他们的耿耿忠心,立场坚定地缩进车脚,化身为低头跪伏的两尊人肉盆景。至于耳边传来脆响,因为完全能够证实他们的主人的尊贵的豚部正受到侵犯,所以他们就只好告诉自己五音皆为幻了。
  至于赵瑟本人,在陆子周的巴掌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刻,她就彻底傻掉了。不但忘记了呼唤叫骂,甚至连挣扎的身躯、挥舞的手臂、蹬踢的腿脚都不由自主地停顿住了。时间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将赵瑟从外而内地震慑住了。她没有办法立即应对,甚至想不到要去应对。
  这是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即便是严厉如父亲也绝不会给她这些。
  然而,不知为什么,赵瑟能很清析地想象出自己现在的模样——被陆子周强行按伏在几案上,被陆子周漫不经心地扯开裙子,被陆子周一板一眼地打在豚部的突起上。这一切,和她责打自己侍儿时的情景是何等的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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