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宫-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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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教士走到他面前停下了。他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那种带有薰香草香气的淡淡幽香。当她倾身抓起他的手时,他屏住了呼吸。当她将一个小而圆的东西塞入他的手心并让他握住时,他的胳膊突然像窜过一道欲望的电流。这一刻,他特别想做他一生来最想做的事……看看她的脸。但他还是按要求做了,眼睛一直盯着地面。
这时,四个高级侍僧走到女教士身边。他的头被轻轻后转,一种甜甜的黏稠液体从他唇间滑过。他对此早有思想准备,没有反抗。随着一阵暖流在身体里滚过,他举起双臂,同伴们为他披上金色披风。
突然,他感到有个铁箍卡住了他的脖子,他双手迅速伸向喉咙,努力帮助自己呼吸。他想喊,可喊不出来。房间里的钟又传出一声弱而尖的声音,平稳而持久,将他的声音淹没了。他感到一阵恶心,心想,这下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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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眼睛模糊了,但他能看见女教士手里有把刀,尽管他不知道这刀是怎么到她手里的。他想站起来,但没有丝毫气力。
〃不!〃他想喊,可一切都晚了。
起初,他以为只是后背被人打了一拳,没别的。随后,他全身隐隐作痛。后背上有东西流下来,热热的,滑滑的。
此时,所有的嘈杂、迷茫、害怕都渐渐消退了。他闭上眼,眼皮不停跳动着。除了女教士的声音,他感觉不到任何东西。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般。
〃给所有的人上一课。〃
这个被指控泄露了秘密、并且在该沉默时没有闭嘴的男人,在他最后一点意识支离破碎之际,紧紧握着手里那渴望已久的东西,直到生命离他而去。于是,那块和硬币差不多大小的灰色小圆片从他手中滚落到了地上。
小圆片的一面是字母NV,另一面刻着一幅迷宫图。
四
萨巴提斯山苏拉拉克峰
一时间,周围一片寂静。
接着,黑暗渐渐褪去。艾丽丝不再是在黑暗的洞里,而是在一个雪白、透明、宁静、失重的世界里飘呀,飘呀。
她自由了,安全了。
那是一种走出时间的感觉,好像正从一个空间向另一个空间跌落。在这个没有时空的世界里,过去和现在的界线消失了。
这时,艾丽丝感觉像踩着了绞刑架下的机关一样,身子猛地一晃,接着便坠落下去。她从辽阔的天空飞速冲下,清风在耳边呼啸。她落呀,落呀,速度越来越快,一直重重地跌向林木茂密的山边。
可她的身体却总也落不到地上,身子骨撞到灰色山岩上也没有断。相反,艾丽丝落地后,仍跌跌撞撞沿着两排树中间一条陡峭不平的林荫道跑呀跑。林荫道两边的树木浓密高大,使她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太快了。
艾丽丝肋部一阵剧痛,但她不能停步,因为身后有个东西在追,而且越来越近。脚下的林荫道坡度突然加大,她感到,路面不再是松软的泥土、青苔和树枝,而是踩上去嘎吱作响的枯树根和石头。除了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什么声音也听不到。林荫道九曲回肠,她不得不左拐右闪,直到拐了个弯,看到一道无声的火墙堵住了去路。火墙的火柱四面摆动着,白色的、金色的和红色的火焰交织在一起,火柱的形状不断变化。
艾丽丝本能地抬起手护住脸,不让烈焰烤到自己,但她却感觉不到烈焰的炙热,她看到跳动的火焰中有许多张脸。当火苗卷动时,那些脸在痛苦地无声扭动着。
艾丽丝努力停下来。她必须停下脚步,她的脚磨破出血了,短裤也湿了,但身后的东西紧追着她,一种无法控制的力量在将她往火中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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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第一章(1)
她别无选择,只能跳起来,以免被火焰吞噬。她像一缕烟一样旋转着升向空中,漂浮在黄|色、橘红色的火焰上空。
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但她的发音怪怪的。
阿莱。
她安全了,自由了。
接下来,似乎有只冰冷的手在抓她的脚踝,要把她摁在地上。不,那不是手指,是锁链。这时,艾丽丝意识到她手中握着什么东西,是一本书,用皮革线装订的书。她知道,这就是他想要的,也是他们想要的。就是因为失去了这本书,他们才这么恼火。
要是她能够说话那该多好,这样她也许可以和他们讨价还价。但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嘴巴也说不出话。她抡胳膊、踢腿,想挣脱锁链,可她被牢牢铐住了。当她被拽回到火中时,她开始尖叫,但周围仍是一片寂静。
她感觉有声音、光线、气味、触觉,还有嘴里血渍的金属味。可是突然间,她一下停止了叫喊。她被一种半透明的冷气突如其来地裹住了。这冷不是洞|穴里那种熟悉的阴冷,而是不一样的、强烈的、明亮的冷。艾丽丝在冷气中勉强辨认出有一个人的面部轮廓一闪而过,很美,也很模糊。同一个声音又开始在喊她的名字。
阿莱。
这是最后一次呼喊,这声音来自一个朋友而不是要伤害她的人。艾丽丝努力睁开眼睛,心想要是她能看见,就能明白了,可是她的眼皮那么沉,几乎睁不开。
()
梦境渐渐隐去。
该醒了。我必须醒了。
这时,她脑子里又响起另一个声音,与第一个有所不同。她的胳膊和腿渐渐恢复了知觉,擦破了的膝盖刺痛起来,她感到有人用力抓住她的肩,将她摇回到了现实世界。
〃艾丽丝!艾丽丝!快醒醒!〃
第一章
卡尔卡松1209年7。月
阿莱猛地惊醒了。
每一个晚上,她都做着同样的梦。整个童年,每当她在黑暗中惊醒,脸色煞白,泪如雨下的时候,父亲总陪在床边,爱怜地看着她。蜡烛点完了,又点着一根,父亲轻声地给她讲自己在圣地的故事,给她讲那无垠的沙漠、清真寺美丽的曲线和召唤教徒礼拜的宣礼声。他还为她描述香气熏人的香料、阿拉伯食物鲜亮的颜色和好闻的胡椒味,还有耶路撒冷血红的夕阳美景。
父亲讲的故事救了她的命。
〃基岚?〃她低声喊道。
她丈夫睡得很沉,两只胳膊摊开了,占去床的一大半。他那散发着烟酒气味的黑色长发散乱在枕头上。月光透过敞开的窗户照进来,阿莱能看到他下巴上浓密长须的影子。
阿莱想叫醒他,可是他动也不动。尽管她在其他所有方面都无所畏惧,可对婚姻生活却没有经验,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地待他。她摩挲着他那因长期习剑比武练就的宽阔坚强的肩膀,以此安抚自己体内的躁动。即使他睡着了,阿莱也能感觉到他肌肤下勃勃的生命活力。当她回想起他们上半夜一起度过的欢愉时,脸一下红了。
阿莱被她对基岚的感觉征服了。她喜欢自己不经意看到他时那种心跳的感觉,还有他朝自己微笑时那种慑人心魄的喜悦。但她害怕爱情会使她变得软弱、轻率。
阿莱叹了口气。
夜色正在由黑变灰,院内的树上偶尔传来鸟鸣声,黎明将至,她知道自己不会再睡了。
阿莱掀起帘子,轻手轻脚走到房间另一角的衣柜前。脚下的石板冰冷,灯心草编的草席刮蹭着她的脚趾。她掀开衣柜盖子,取出一件普通的深绿色裙子。
十七岁的阿莱,虽然结婚已经六个月了,但她还不具女人的温柔和婀娜。那件衣服松垮地吊在她瘦削的身上,好像不是为她做的。她把手放在桌上,站稳身,套上松软的皮拖鞋,从椅背上拿起她最喜爱的红色披风。披风的边和褶绣上了精致的蓝绿色方形、菱形图案,还点缀了小黄花。这些都是她为自己的婚礼设计的,花了很长时间才缝制完成。
阿莱又看了看放在衣柜旁边的背篓,看到她的草药袋、钱包,以及挖药草的工具都还在那儿。最后,她用一条丝带将披风在脖子上系紧,把刀子插进腰间的皮套,并将头罩往头上一拉,盖住松散的长发,然后轻轻溜出房间,来到没有人的廊道,房门在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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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一章(2)
还没有到早起时间,生活区周围还没有人活动。阿莱沿着廊道向陡而窄的楼梯快速走去,披风在石头地板上轻轻拂过。在姐姐奥里安妮和丈夫的房间外,她抬腿跨过那个倚墙蜷卧的男童仆。
来到楼梯下时,她听到地下室的厨房里传来了仆人们的说话声,他们已经在忙活了。
一个伙计提着刚从井里打出的大半桶水跌跌撞撞地朝她走过来。
阿莱微笑着说:〃早上好。〃
〃夫人好。〃他小心地应着。
〃来,我给你开门。〃她说着,下楼梯走到他前面,打开门。
〃谢谢夫人,〃他不太害怕了,〃太谢谢你了。〃
厨房里一片忙碌。中央大桌子上,摆着装在密封瓦罐里的鸡、扁豆和洋白菜,以及放进锅里的咸鲻鱼、鳝鱼和小海鱼,都是准备加工的。桌子一头,有装在布袋里的布丁、鹅肝酱和一块块咸猪肉;另一头是盛着葡萄干、无花果和樱桃的碟子。一个十来岁的男孩两个胳膊肘撑着桌子站着,看着肉被烤熟,脸上的痛苦表情清楚地表明,他多么期望这让人汗流浃背的活计赶紧结束啊。在壁炉的旁边,穹形面包炉里的柴火烧得很旺。第一批出炉的面包已摆到桌上去冷却了。闻着喷喷香的面包味,阿莱觉着有些饿了。
〃我能吃块面包吗?〃
厨师抬起头,对厨房里闯进了女人很生气。但很快他认出了进来的人,怒气冲天的脸转眼笑成了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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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莱夫人呀,〃他高兴地说,一边在围裙上擦着双手,〃欢迎!欢迎!真是稀客呀!你已经很长时间没来看我们了。我们都很想你。〃
〃雅克,〃她热情地招呼着,〃我可不想妨碍你干活。〃
〃妨碍我干活?!〃他笑道,〃你啥时候妨碍过我干活?〃阿莱小时候就经常来厨房玩,看呀,学呀。她是唯一被雅克允许进入厨房的女孩子。〃那,阿莱夫人,你想要点什么?〃
〃就来一点点面包,雅克,要是可以的话,再来点葡萄酒。〃
阿莱拉开通往主庭院的大门,走进了新的一天。
院子被围起来了,中央有一棵榆树,特伦卡韦尔子爵曾在这棵树下主持过判决。天还没有破晓,榆树叶子看上去黑糊糊的。云雀、鹪鹩在树枝上跳来跳去,在黎明中叫得格外清脆婉转。
一百多年前,雷蒙德…罗杰·特伦卡韦尔的爷爷修建了伯爵城堡,并在此统治着他辽阔的领地。他的土地北到阿尔比,南到纳博纳,东到贝济耶,西到卡尔卡松。
城堡沿着一个长方形大院子修建,西侧则建在一个老城堡的废墟上。修建这个城堡是为了加固城四周工事墙的西段,而城本身就是一个由坚石围成的圆。圆城高高地据守着其下的奥德河及北面的沼泽地。
城堡的主堡位于庭院的西南角,是官老爷们开会和签署重要文件的地方,有重兵把守。在昏暗的光线中,阿莱看见有什么东西靠在外墙上。仔细一瞧,发现是只狗蜷伏在地上睡觉。两个男孩像乌鸦一样趴在鹅栏边,朝狗身上轻轻地扔石头,想搅醒它。静谧中,她能听到男孩脚后跟撞击木栏发出的砰砰声。
有两条路可以进出伯爵城堡。西门宽大,呈拱形,正对着通向城墙的草坡,大部分时间都关着。东门小而窄,夹在两个高高的城门楼子中间。出了东门,就是圆城的街道。
上下门楼只能靠木梯子和一系列的活板门。她小时候最喜欢的游戏之一,就是和男孩子一起从厨房上门楼并在门楼的楼层间爬上爬下,躲避卫兵。阿莱爬得很快,她总是赢。
阿莱将披风拉紧,迅速穿过庭院。一旦宵禁的钟声敲响,门就关闭了,而且设了岗哨,没有她父亲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通行。贝特朗·佩尔蒂埃尽管没有什么官位,却在皇室享有特殊的地位,几乎没有人敢违抗他。
他一直不喜欢她一大早溜出城的坏毛病。这些天来,他更坚定地认为,她晚上应该呆在城堡里。她觉得她丈夫基岚尽管从来没这么说,可也是这么想的。但是,阿莱认为,只有在黎明静谧和陌生的环境里,摆脱了家的限制和束缚,才感觉到真我,不是别人的女儿,不是别人的妹妹,也不是别人的妻子。她在内心一直相信父亲懂得她的心思。她既不愿意违背他,也不想放弃这些自由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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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一章(3)
大多数值夜哨兵对她进出城堡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从有了要开战的谣传以来,兵营里更加小心谨慎了。表面上,生活依旧照常。尽管不时有难民来到圆城,他们讲的有关战争或宗教迫害的故事对阿莱来说没有什么不正常。对住在没有防御能力的村庄或城镇的人来说,敌人会从任何地方冒出来,并像夏日闪电一样对他们进行攻击,然后又迅速消失,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有关报告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不比平时多,也不比平时少。
基岚似乎对有关战争的谣传也不感到特别忧虑,至少她还没有感觉到。他从来不和她说这些事。而奥里安妮声称,一支由十字军和僧侣组成的法国军队正在准备进攻沛斯多克地区。她还说,这场战争得到了教皇和法王的支持。阿莱根据经验知道,奥里安妮所说的很多内容都不过是为了吓唬她。然而,她姐姐好像比家里任何人消息都更灵通,而且不能否认的是,进出城堡的信使在与日俱增。同样难以否认的是,父亲脸上的皱纹更深、更重了,面部的凹陷也更明显了。
守卫城堡东门的卫兵尽管眼睛都熬红了,但仍保持着警惕。他们的方形银头盔在头上被推得老高,身上的锁子甲在灰白的黎明中暗淡无光,刀剑入鞘,盾牌歪挎在肩,看上去不像准备去打仗,而是准备去睡觉。
阿莱走近时,认出了贝朗热,于是放心了。他也认出了她,朝她咧嘴笑笑并鞠了一躬。
〃您好,阿莱夫人!您早呀。〃
她微笑着说:〃我睡不着了。〃
〃难道您丈夫不能想点辙让你晚上不空虚呀?〃另一个卫兵挤眉弄眼地说。
阿莱看也不看他。〃贝朗热,你夫人近来怎么样?〃
〃挺好,夫人。恢复得差不多了。〃
〃那你儿子呢?〃
〃在一天天长大呢。要是我们不看紧点,他会把我们吃成穷光蛋!〃
〃显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她用手戳了下他的大肚子说道。
〃我妻子就是这么说的。〃
〃代我问他们好,好吗?〃
〃她听到您还记着她,一定会很感激的,夫人。〃他顿了一下,〃我想您是想让我给您放行吧?〃
〃我就想出趟城,也许还去河边走走。时间不会很长。〃
〃我们是无权让任何人通行的,〃和他一起站岗的卫兵嚷道,〃佩尔蒂埃总管有命令。〃
〃没人问你!〃贝朗热呵斥着,然后低声道,〃情况不是那样,夫人。您知道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您有个三长两短,而且最后发现是我放的行,那么您的父亲将……〃
阿莱将手搭在他胳膊上。〃我知道,我知道。〃她柔声说道,〃但真的没有必要担心。我能照顾自己。另外……〃她将目光转向另一个卫兵……那家伙正在挖鼻孔,并在袖子上擦着手指……〃即使在河边受到审判,也不会比你们在这儿受罪更多啊!〃
贝朗热大笑。〃您保证要小心哦?〃
阿莱点点头,将披风掀了个缝,让他看了看系在她腰间的猎刀。〃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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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第二章(1)
第二章
阿莱感觉到,一走出城门楼之间的影子,心情一下放松了许多。她自由了,至少是在短时间内获得了自由。
伯爵城堡和卡尔卡松街道之间有一座平坦的石桥,石桥与城堡门楼之间是一座可移动的木板路。石桥下干涸的护城河里,披着露珠的草在微微发紫的天色中闪着亮光。月亮依旧挂在天上,但随着天色渐亮,变得越来越不明显了。
阿莱快步向前走着,披风在她身后卷起团团飞尘。她想躲开远处卫兵的盘查。很幸运,那些卫兵在哨位上打瞌睡,没有发现她。她匆匆穿过那块开阔地,然后钻进四通八达的窄胡同,朝最古老的阿瓦尔磨房的一个小门走去。小门正对着菜园、圆城外的草地和圣维桑的北郊。这是通往河边最近的路,而且此时通过最不容易被人看见。
阿莱提起裙边,小心地穿过圣约翰礼拜堂,在昨夜狂乱留下的一片混乱中谨慎地挑着道走。肮脏的地上,挤烂了的苹果、吃剩了的半个梨、啃过的骨头以及破碎的啤酒罐丢了一地。再远点的地方,一个乞丐缩在门洞里睡觉,胳膊搭在一条老狗的背上,那狗体形硕大,身上肮脏不堪。还有三个男人歪在水井旁,鼾声如雷,呓语不断。
通往碉楼的路是很陡的石子路。路两边是高高的木栅栏墙,很难看到墙外。但阿莱在这条出圆城的路上走了很多次了,对路上每一处高低起伏都烂熟于心,她毫不费力地爬下了山冈,沿着急流冲出的水道,像磨房里的转磨一样,从粗矮的圆木塔的底部绕过,穿过了碉楼。
一路上,带刺的植物划破了她的腿,尖刺刮住了她的裙子。等到了谷底,披风的褶边在草地里打湿了,并拖染成了深红色,皮拖鞋的鞋尖也蹭得污黑。
一走出栅栏影子,进入开阔地带,阿莱就来了精神。远处的努瓦尔山上空飘着一片夏日才有的白雾。破晓的天空被云彩割成了碎片,红的,紫的,色彩斑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