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剑雕翎-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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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动,微笑说道:“义父定是为盛名所累,才在这深壑幽谷之中,一住数十年。”
黄袍老人叹道:“孩子,你只算猜对了一半,唉!幽居数十年,除了为一点争名之心外,还牵缠到一个情字,此事说来话长,咱们父子,日后相处的时日正多,以后再告诉你也是一样,直到你那哭声闹醒我之后,我还未参透名字一关,但此刻我却茅塞顿开,回首前尘,尽是那可笑可悲的事。”这几句话,语含禅机,那萧翎虽然聪明,却也是听不明白。只见那黄袍老者轻捋胸前白髯,沉吟了一阵,严肃他说道:“孩子,急不如快,咱们就去找那酸秀才去。”拉起萧翎,大步向室外走去。
艳阳当空,百花如锦,小溪瀑瀑,幽谷中景色如画。黄袍老人仰脸长吁一口气,伸手遥指着正东说字:“翎儿,看到了吗?
那就是酸秀才住的地方。”
萧翎极尽目力望去,果见正东方一处悬崖之下,晃动着一点黑影。
黄袍老人一手提起萧翎,道:“欲习上乘武功,必得先从内功着手,那酸秀才习的玄门正宗内功,你如能得他传授内功、剑法,刀法,掌法,和柳仙子的轻功、指法、暗器,不出五年,你就能回江湖去了。”
黄袍老人飞行时速很快,萧翎只觉两耳风生,山壁花树,掠目而过,就一会儿的工夫,人已到了晃动的黑影下面。
抬头望去,只见那晃动的黑影,竟然是一个藤子编成的软榻,隐隐可见一个人盘膝坐在上面,两侧峰上,各有两条长藤,系在那软榻之上,吊在两峰之间,山风吹来摇摆不定。
萧翎估计那软榻距地,至少要三十丈以上,万一不慎掉了下来,别说血肉之躯,纵然一块坚石,也将摔的粉碎,大为担心的问道:“义父,他日夜就坐在那藤床上吗?”
黄袍老人道:“孩子,你可是担心他摔下来吗?”
萧翎点点头,道:“如若遇上大风大雨,那山峰两侧的长藤,如何能系得住一张软榻?”
黄袍老人哈哈大笑道:“这个不用替他担心,他坐了几十年,就没有摔下来过。”
萧翎在那峭壁石笋之上,度过了数日夜,虽是上不见天,下不见地,危 3ǔωω。cōm险异常,但那石笋坚硬,足可承受人体之重,比起这软榻来,那是安全的多了,一个人能在此等险恶的环境之中,一住数十年,当真是匪夷所思了。
只听那黄袍老人高声叫道:“酸秀才、想通那宗神功了吗?”
悬空软榻上,传下来朗朗的笑声,道:“怎么?南兄可是有些技痒了吗?”
黄袍老人笑道:“算老夫打你不过,咱们以后不用比了。”
此言似是大大的出那软榻上人的意外,良久之后。才听那软榻上传下来一声叹息,道:“南兄的武功,实在不在兄弟之下。”这吊榻距地甚高,但两人对答之言,却听得清清楚楚,连那叹息之声,也清楚的传了下来,如在耳际。
黄袍老人突然附在萧翎耳边说道:“那酸秀才外和内刚.你说话时要小心一些。”
萧翎点头道:“翎儿紧记义父之言。”
这黄袍老人性格孤做,为了名气之争、隐居这深谷数十年不履尘世,但此刻为了萧翎,却自甘承认打人不过。
只见一条长藤,由软榻上垂了下来,紧接着传下来一阵笑声,道:“南兄这般给兄弟面子,兄弟是感激不尽,你叫那娃儿上来吧。”言下之意是说,你自认打不过,那是有求于我,垂藤接引萧翎,更是一针见血,尽揭那老人心中之秘。
黄袍老人黯然一笑,道:“孩子,你上去吧!”
缓缓转身而去。
萧翎只觉义父那笑容中,包括着无比的委屈,无限的凄凉。
只是一时间,想不出原因何在。他怔怔地望着黄袍老人的背影,像是突然老了甚多,蹒跚而去,消失在花树丛中。
回头看时,垂藤已到头顶,当下伸手抓住垂藤,向上攀去。
他无意中眼了千年石菌,又得那黄袍老人凭借本身真气,打通了三阴绝脉,不知不觉,气力大增,攀藤而上,速度竟然甚快,不大工夫,已攀上了四五丈高。
只听一声:“抓牢了。”垂藤突然向上收去,萧翎觉着眼睛一花,有如骇浪驰舟、天空行马,糊糊涂涂的翻上了软榻。
定神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浅蓝长衫的儒中中年文士,盘膝坐在榻中,面露微笑,正望着自己,想到义父相嘱之言,此人外和内刚,赶忙拜了下去,道:“萧翎叩见老前辈。”
中年文士神色慈和地笑道:“你坐下。”
萧翎道:“晚辈站着也是一样。”挺身站起,垂手肃立。
中年文士淡淡一笑,道:“定是那南逸公说了我的闲话,你才这般拘谨。”
萧翎心道:不错啊!我义父说你外和内刚,要我说话小心,口却是默不作声。
中年文士上下打量了萧翎一阵,收起脸上笑容,道:“孩子,你能到了此地,可算得旷世奇缘,而且来的时间又恰当无比。”
萧翎茫然应道:“晚辈幸得遇上我义父和老前辈,要不然势必被活活困死这深谷之中不可。”
两人问答之言,却是各不相关。
中年文士突然朗朗一笑,道:“怎么?那南逸公收你作为义子了?”
萧翎暗道:惭愧,我连义父的姓名,也不知道。当下含含糊糊的应道:“就是那送我来此的人。”
中年文士道:“就是那黄袍老人,他叫南逸公……”微微一顿,又道:“他送你到此,你可知为了什么?”
萧翎道:“他要晚辈相求老前辈传授内功,剑术。”
中年文士沉吟一阵,笑道:“我如不允传你武功,你那义父势非要和我拼命不可……”
萧翎突觉胸中热血浮动,忍不住说道:“老前辈也不用太过以为难,如若晚辈的才质愚鲁,不堪造就,那就不用多费心了。”
那中年文士微微一笑,道:“就因为你的禀赋过人,我才犹豫该不该传你武功。”
萧翎虽是智慧过人,但终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如何能够想得通语中的玄机,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遂凝目不言。
那中年文士轻轻叹息,道:“孩子,不用多想了,你小小年纪,如何能够穷通事理……”
萧翎接道:“晚辈无知,还望老前辈多多指点。”
那中年文士两目突然暴射出两道精芒,脸色严肃他说道:
“南逸公和我比了数十年武功,始终是不分胜败,他本是喜好游乐之人,为了争一口气,竟然会在这深谷中,幽居了数十年,未出此谷一步,虽说山中无甲子,岁月逐云飞,但数十年时光,在一个人有限的生命之中,实非一个短暂的时间,他竟然为你放弃了争胜之心,自认打我不过,这虽是一句谦逊之言,但在他而言,实比杀了他还要难过。”
萧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义父爱我甚深,这个翎儿知道。”
中年文士道:“我们三人,虽是所学不同,但却是各擅胜场,这几十年来,大家幽居这深谷之中,与世隔绝,各尽其能的参研武功,希望能够胜得对方,也好出此绝谷……”
萧翎道:“要是你们三人比不出胜败来,就永远不出谷吗?”
中年文士道:“不错,我们来到此地之时,相约许下誓言,谁要能胜得两人,就可以出此绝谷,余下两人,再行比试,那得胜之人,亦可离此,但必得相距那第一位离谷人三年之后。”
萧翎道:“那两次落败之人,难道就永远不能离去吗?”
中年文士道:“那人要终老此地,一生不能出谷。”
萧翎暗暗想道:这等打赌的办法,也未免太过残忍了,一个人留在这等人迹罕至的深谷之中,忍受一生凄凉岁月,这份幽深的痛苦当真是难以忍受,无怪他要专心一志,刻苦求进了。只听那中年文士接道:“起初几年,我们彼此之间,都是充满得胜的信念,每半年比试一次,为了求得公平,各出心裁,轮流主持打赌,先由两个赌输之人,出手相搏,再依序轮番搏斗,但却始终无法分出胜败,他善以掌法称绝,柳仙子以指法领先,我以剑术制胜,每场比过之后,三人都累到精疲力竭,寄望于下一场胜得两人。但五年之后,连经十场比试,彼此心中都有些明白,要想压倒两人,实是困难万端,三人协议改为一年比试一次,又五年,改作三年比试一次,忽忽数十年,就在我们三人争胜之心下,度了过去。”
萧翎心想:既不分胜败,那是各有所长,还要比个什么劲呢?
中年文士仰脸望天,长长吁一口气,接道:“我们隐此绝谷,度过数十年的光阴,但却也有一种好处,那就是我们三人的武功,都有了惊人的进步,昔年甚多不解之处,都在这数十年中参悟了出来,如若能得出江湖,那是足以做视武林了……”他忽的长长一叹,黯然接道:“可是我们都已面临到体能的极限,这数十年来用尽心智,想创出一两招深奥的手法,以求制胜,肉身虽然是端坐不动,但内心脑际却是江海浪潮,从未休息,数十年来,可算得没有片刻宁静,大大的背逆了修身养生之道,这几月来,我已不如你那义父,但我习的内功,却是玄门中上乘心法,如若能稍注养生之道,活上一百岁,实是轻而易举,只为一点名心所累,竟然饮鸩止渴,明知错了,却偏是如箭在弦,不得不发,我既如此,想你那义父和那柳仙子,亦必有此不久人世的感觉。”
萧翎听得大为震惊,暗道:原来他们都已有了死亡的感觉。
那中年文士两道锐利的目光,凝注在萧翎的脸上,道:“因此,我说你来的大巧了,你如早来几年,我们争胜之心仍切,不管你惊扰到哪一个人,也难活命;如是晚来几年,只能见到三具白骨。可是你却无巧不巧的,在我们死之将至,名心渐淡的当儿,赶来了此地。”
一阵山风吹来,吊榻突然晃动起来,萧翎心中一慌,站立不稳,一个跟斗,向下栽去。那中年文士右手一抖,手中软藤突然飞了出去,缠住了向下急坠的萧翎,手腕一挫,萧翎身不由己的翻了上来。又落在软榻之上,中年文士微微一笑,道:“害怕吗?”
萧翎道:“有一点怕。”
中年文士道:“你如学会了我们三人的武功,天下恐难再有胜你之人,你要是一旦沦入魔字,岂不是世间一大祸害。”
萧翎道:“老前辈此虑不错,但晚辈又该将如何?”
中年文士道:“再过三月,就是我们三人比武之期,届时我当和你义父相商,想个法子在你身上加些限制。目下我先传你内功筑基之法。”
萧翎心中暗暗奇道:在我身上加些限制,这倒是从未闻过的奇事。
那中年文士传了萧翎坐息之法,起身离开软榻,踏着那吊榻的藤索而去。
萧翎心想:我还道他是跳下去的,原来是借这藤索而去。
需知那吊塌距地三十余丈,再好的轻功,也是难以一跃而下。
那中年文士去势奇快,眨眼间,已看不见,只余下萧翎一人坐在软榻之上,他既怕山风吹动吊榻,把自己翻了下去,又怕那藤索突然断去,忧心重重,但却又无可如何,只好不去想它,依照那人传的口诀,运气行功。
直待天色入夜,那中年文士才回到吊榻上,手中拿了几枚鲜果,和一只烤好的山鸡,笑道:“这是你两日食用之物。”
交给萧翎,转身又去。
夜色朦胧,山风渐强,吊榻的晃动,重见厉害,摇摆不定,惊心动魄。萧翎心中害怕,只好运气行功,也只有如此,才能忘去身处的险境,随时有粉身碎骨之危。
一连两日夜,不见那中年文士回来,萧翎眼见山鸡生果尽都用完,如若那中年文士再不回来,那是只有挨饿了。一想到食物用尽,顿觉腹中饥肠辘辘,仰望云天,正是落日时分,彩霞绚烂,映照着山峰积雪,幻出了绮丽无伦的景色。
萧翎被那景色吸引,忘去了饥饿之事,心中暗道:夕阳返照,彩霞映雪,只可惜这等绔丽景色,难有多久时光……
付思间,瞥见那白雪峰后,现出一点黑影,那黑影来势奇快,片刻之间来到谷中,已然清晰可见,正是那带自己到此的巨鸟大鹏。
萧翎看的高兴,大声叫字:“鹏兄,鹏兄,快来带我下去,摘几枚生果。”
他只觉那巨鸟硕大无比,世所罕见,颇似书上记载的鹏鸟。
那巨乌却不理他呼叫之言,双翼一敛,落入谷底,萧翎估计它落地之处,距离巨松下木屋甚近。萧翎暗暗想道:鸟儿究竟不是人,岂能解得人言。
太阳沉下山去,绚烂的彩霞,已为朦胧的夜色掩去,天上闪起了明灭的星光,但仍不见那中年文士回来。萧翎长长叹息一声,自言自语他说道:“看来他今晚上,又不会回来了。”失望中无法排遣,只好又开始运气行功起来。
时光匆匆,又过三天,萧翎在饥饿中度过了三昼夜,但也在饥饿中有了成就。他赌气要忍受饥饿,把心神集中在修习内功之上,只有在真气流达四肢,浑然忘我之际,才能忘去饥饿,他虽然有着过人的毅力,坚强的性格,但却无法克服那饥饿加诸的痛苦。
当他由那浑然忘我中,不时就觉腹中的饥火上腾,饿肠折转,除了忍受饥饿之外,他还得忍受那太阳曝晒的痛苦,唯一能使他忘去痛苦的,是屏弃胸中所有的杂念,忘去自己的存在,但每次由行功运息,进入那浑然忘我之境,必得先经过一番饥饿痛苦的折磨,才能澄清思虑,进入那浑然无我的境界。
这日,他坐息醒来,忽然闻到一阵强烈的肉香,扑入了鼻中。
回头望去,只见那中年文士面带微笑,站在身后,手中提着一只烤好的山鸡,强烈的肉香,勾动萧翎腹中饥火,恨不得伸手抢过山鸡,一口吞下,但他却强自忍了下去。
那中年文士举起手中烤好的山鸡,递了过去,笑道:“孩子,艰苦吗?”
萧翎想到这几日受的饥饿、曝晒之苦,实非人所能忍受,但他一向嘴犟,淡淡一笑,道:“一点饥饿之苦,算不了什么。”
中年文士点头说道:“天将降大任子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苦其心志。
孩子,你的成就,大大的超出了我的预料之外,快把这只山鸡吃下。”
萧翎心道:你差一点把我饿死了!接过山鸡,立时大嚼大吃起来。他腹中饥饿难耐,一只肥大的山鸡,竟然完全吃了下去,抬头看去,那中年文士,早已不知何时走去。萧翎暗暗想道:他这一去,又不知要几时才能回来,我势必又得作忍耐着饥饿的准备。
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境遇之中,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饥饿的事,既然克服了饥饿的威胁,自是极易澄清心中的杂念,玄门上乘内功的筑基工作,就在他存心和饥饿的搏斗中,奠定了起来。果然,那中年文士这一去,过了四天,才转回吊榻上,又带来了一只烤好的山鸡和很多水果。
萧翎内功大进,禅定的时间渐久,肉体上的痛苦,逐渐减少。
轮转日月,匆匆时光,转眼之间,过了三月。
在这三月之中,他尝试了从未经历的惊险,狂风大雨,闪电奔雷,软榻像一艘行驶在狂涛怒海中的小舟,起伏波荡,忽升忽沉,他担心那起沉的软榻被狂风吹翻,把自己跌摔下去,又忧虑那系在两峰上的藤索,突然断去,当真是经常面临着生死边缘。
每当他面临惊险时,他就用禅定之法,使自己浑然忘我,在萧翎只不过用此来逃避那惊心魂魄的感觉,但他却不知这正是玄门上乘内功心法中,最难的大慧定力。
度过了最难的一关,正好颠倒了这上乘内功修为的法则,由深入浅,短短三月,竟然扎下了极深厚的基础。这时,他由禅定无我中,清醒过来,只觉全身气血流畅,舒适无比,似欲要腾空飞去,但下临深谷,一个忍耐不住,那将要摔个粉身碎骨,他极力按耐下心中那跃跃欲动的冲动,不得不疏导那涌集在丹田中的一口真气,渐渐的由烦恼进入寂静,那一股跃跃欲动的感觉,也随着流转的真气,消失于无形之中。
这正是内功初奠之后,面临的最大干扰,平常之人,在这种成败交关的当儿,都有师长或同门师兄弟从旁相助,以本身真气,疏导他胸中的冲动,这一股冲动之气,如是无法疏人经脉,势必在身上到处流窜,形露于外,是暴急焦躁,内则有岔气,破穴之危,亦即道家所谓的走火入魔。萧翎凭仗着一股强烈的求生意志,生恐跌下软榻,竟然未借外来助力,把蠢动于胸腹间的一股流动真气,流归经脉。
醒来时,天已入夜,冰轮高挂,月华似水,那中年文士,不知何时又回到了软榻之上,双目中闪动奇异的光芒望着萧翎,点点头赞道:“孩子,你的禀赋,实非常人能够及得,竟然能不借外力,渡过了一次险关。”
萧翎茫然问道:“什么险关?”
中年文士道:“你适才可有冲动欲飞的感觉吗?”
萧翎道:“是啊!但我怕从这软榻上跌了下去,只得硬把那冲动的念头,给压了下去。”
中年文士道:“这正是我玄门上乘心法要诀,孩子,你在无意中,体会得了个中的重大诀窍。”
萧翎若有所知地点头应道:“这个,晚辈还不大了解。”
中年文士仰脸望望天上明月,道:“此刻,已经没有时间给你说了,咱们走吧!”
萧翎道:“去见我义父吗?”
中年文士道:“还有那柳仙子。”
探手一把,抓起萧翎,沿着那藤索,疾奔而行。
萧翎探首下望,只觉一阵头晕,赶忙闭上了眼睛。但觉身子悬空而行,急风扑面,心中却在担忧那中年文地着自己,重量增了甚多,如若藤索负荷不了,骤然断去,势必要摔一个尸骨无存。正忖思之间,突觉身子停了下来,睁眼看云,只见停身在一个积冰堆雪的绝峰上。
这片峰顶只不过两丈见方,坚冰如镜,滑难留足,反映月光,一片通明。左面七尺外,盘膝坐着一个长发披垂、面目姣好的中年妇人,想来定是那柳仙子了。右面坐着那黄袍老人南逸公。两人都闭着两目,面容异常严肃。
中年文士缓缓放下萧翎,也盘膝坐了下去,闭下双目,不再理会萧翎。
萧翎站起身子,行了几步,只觉地上坚冰滑难落足,当真是举步维艰。
南逸公忽然睁开眼来,望着萧翎微微一笑,道:“庄兄辛苦了。”
那中年文士道:“幸未辱命,令郎确已得兄弟内功心法要诀,如若兄弟今宵不死,三年内可传兄弟衣钵。”
柳仙子冷冷说道:“今宵咱们如是还不能分出胜败,只怕再难有比试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