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转萧-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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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长林跟站着走入堂上,一脸焦的,搓搓手,问道:“夫人要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紫鹃道:“还早呢,副教练到底有什么急要之事?”
倪长林道:“少主人失踪了。”
紫鹃吃了一惊,睁大眼睛道:“会有这等事,少主人不是和金总教练、钱二爷、赵三爷他们在一起么?”
倪长林道:“一条船全失踪了,老朽已命他们分头找寻,老朽特地赶来向夫人报告。”
紫鹃越听越奇,问道:“那会到什么地方去的?就凭少主人他们这几个人的武功,联手之下,江湖上只怕还没有能够抵挡的人呢!”
倪长林道:“咱们已经找了一个多更次,丝毫没有眉目,姑娘还是先报夫人要紧。”
紫鹃道:“好,副教练请稍等,我立刻禀告夫人去。”说完,转身匆匆走了进去。
不多一会,屏后走出一个两鬓花白,身穿青布衣裙的中年妇人,身后跟着紫鹃。
倪长林慌忙站起,神色恭敬,躬身道:“属下参见夫人。”
这中年妇人年纪不大,最多不过四旬出头,脸色略显苍白,但两道眼神,却亮得如寒电一般。她望了倪长林一眼,点点头道:“倪副教练请坐。”
说话声中,已在上首一把交椅上坐了下来,问道:“立文他们都出了事?”
倪长林依然恭恭敬敬的站着答道:“少主人一条船,突告失踪……”
王夫人道:“什么时候发生的?”
倪长林道:“约在丑时以后。”
王夫人道:“是否遇上敌人?”
倪长林道:“属下这就不清楚了。”
王夫人道:“他们没有施放信号?”
倪长林道:“没有。”
王夫人脸色冷峻,哼道:“既在丑时就发现他们的船失踪,为何不立即禀报?”
倪长林恭敬道:“属下先前还不知道少主的船,会无故失踪,是万领队……”
工夫人不耐的道:“失踪还会是无故的?副教练难道忘了咱们是为什么来的?”
倪长林连声应是。
王夫人道:“万山青率领的龙舟,那时该在立文他们船后不远,怎么也会一无所觉?”
倪长林道:“就是万领队发现的,当时已然丑时稍过,是属下作的主,要大家分头搜索,也许少主人他们只是一时动了游兴,驶开不远,不敢惊动夫人。”
王夫人冷冷的道:“咱们化了多少人力物力,等待的就是这么一天,水上、陆上、全布满了咱们的人,还会出事,看你们有多么粗心大意?立文他们少不更事,但金一凡和你,都是在江湖上混久了的人了……”
放声未落,突然抬目喝道:“外面是谁?”
阶前有人惊道:“属下卜百晓、高冲。”
王夫人冷声道:“进来。”
外面应了声:“是”,走进两人。
前面一个身材短小,一脸精干的是舞龙领队卜百晓,后面一个四十开外的瘦高个子,是舞狮队的领队高冲。
两人见到夫人,立即躬身施礼。
王夫人抬抬手问道:“你们可是有什么消息了么?”
卜百晓躬身道:“属下听到岸上游客曾目睹少主人的彩船,是由一条画舫前导,向西驶去。”
“画肪?”工夫人目光电射,问道:“画肪中是何等样人?”卜百晓道:“据说这艘画航上全是女的……”
王夫人脸上微微变色,口中“唔”了一声。
卜百晓续道:“舫中是八名白衣美貌少女,每人抱乐器,一路吹奏乐曲,打桨的也是八名身穿湖色水靠的女子,约在子时光景,朝西驶去,少主人的彩船,就紧跟在她们后面。”
王夫人沉声道:“他们一定发现了什么,才会跟踪下去……”沉吟了一下,转头朝高冲问道:“你有什么消息?”
高冲忙道:“属下经过东门,那望江楼被人打得落花流水。”王夫人道:“那是为了什么!”
高冲道:“据说今天中午在望江楼吃过酒菜的人,全都腹痛如绞,大家都说望江楼酒菜不干净,犯了众怒,属下觉得其中必有蹊跷,许是什么人暗中放毒,因为中午是少主人宴的客。”
王夫人点头道:“也有可能……晤……立文船上,还有些什么人?”
倪长林道:“少主人船上,有一个姓白的少年和成都名妓湘云。”
王夫人道:“这姓白的是最近才到成都来的,此人来历,不无可疑……”
倪长林道:“总教练一直怀疑迎春坊的湘云主仆,来历不明,可能是对方派来的。”
王夫人点点头道:“我听立文说过,金一凡不是派了不少人在迎春坊周围?”
高冲道:“金总教练交待了属下,留意迎春坊进出的人,但丝毫头绪也没有,那湘云主仆三人,从来不曾外出一步,平日也没和什么人来往。”
王夫人只是沉吟不语,倪长林等三人谁也不敢开口。
院落前面,刷的一声轻响,天夫人抬目望了一望,道:“来的是万山青?叫他进来。”
紫鹃急忙趋近门首,叫道:“夫人请领队进来。”
院落外面应了声“是”。龙舟领队万山青跟着走进,躬身道:“属下叩见夫人。”
王夫人摆手道:“有什么消息快说。”
万山青道:“属下连续搜索两个更次,浣花溪上游数十里,差不多全搜遍了,就是找不到少主人那条彩船。据吴家场有一名渔人说,四更左右,他曾看到一艘不见丝毫灯火的楼船,从吴家场外驶过,是朝西去的,但属下听他说的形状,又不是像是少主人的彩船。”
“朝西去……”王夫人似乎十分注意,沉吟道:“吴家扬再朝西去,那不是去邛崃的方向?”
倪长林矍然一惊,张了张口,似想说话,但并没有说出话来。王夫人目光如电,注视着倪长林,道:“副教练想到了什么,但说无妨。”
倪长林摸着他额下二把山羊胡子,忙躬身道:“属下只是臆测,少主人等一行人,可能为人劫持,中途换了船只,至于一路向西,贼人巢穴,说不定就是在青城与邛崃之间。”
万山青道:“就算中途换了船只,那么少主人的船呢?”
倪长林道:“就不定已经被贼人们沉入江心了。”
工夫人霍然起身,吩咐道:“高领队,你去查查迎春坊湘云主仆的来历。卜领队可去城东西调查昨天望江楼是否有人在酒菜中下毒?倪副教练可留守本宅,万领队跟我到浣花溪上游去。
四人齐声应是。
王夫人回头道:“紫鹃,带上罗盘,随我走。”
紫鹃答应一声,立时转身进去,一会工夫,取着一个罗盘走出。本书由。提供下载
王夫人朝万山青吩咐道:“天快亮了,万领队速去准备一条船,另外挑选八名水性好的,可扮作渔夫,远远随我船后,听候差遣。”
片刻之后,王府后园,驶出一条小船,船上坐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妪和一名少女,老姬青布包头,一身青布衣裤。
少女约摸十五岁,绢帕包头,独自蹲在船头,她面前木板上,放着一个罗盘。船尾划桨的是个四十开外的壮汉,桨是铁桨。
这三人正是王夫人、紫鹃、和龙舟领队分水兽万山青。船出西门,一路朝吴家场驶去。
紫鹃目不转睛的望着罗盘中的指南针,好奇的道:“夫人,指南针怎么会指出少爷那条船沉在那里呢?”
王夫人盘膝坐在中舱,目光炯炯,只是注视着沿江的情形,闻言笑了笑随日道:“你不会问问万老大?”
紫鹃不敢回头,这是夫人交待她的任务,看住指南针,一面叫道:“高领队,你说呢,少爷那条游艇,凭指南针,就可以找得到?”
万山青可不敢得罪这位在夫人面前的唯一红人,连忙应道:“是,是少爷这条游艇,只要真的被对方沉在水中,指南针一定可以指出沉船的方向。”
紫鹃道:“那为什么?”
万山青道:“因为游船桅上,安着一颗吸铁珠。”
紫鹃越听越奇,又道:“船桅上安着一颗吸铁珠?难道少爷早就知道这条船会沉的?”
万山青一面打桨,一面说道:“那倒不是,三年前,少爷第一次发起浣花日,咱们龙舟刚刚驶近望江楼前面,有人朝少主人打出一蓬喂毒飞针……”
紫鹃道:“这个我知道,少爷身上那件夹衫,里子用金线和发丝织成的,不畏暗器,才没中贼人暗算。”
万山青道:“所以少主人就在船桅上安了一颗吸铁珠,据说不论什么暗器,只要朝船上打来,两三丈外,就会被它吸去。”
紫鹃哦了一声道:“我知道啦,指南针受到船桅上吸铁珠的吸引,就会指出沉船方向来了。”
王夫人道:“不错,那吸铁珠吸力极强,咱们只要驶到沉船附近半里之内,指南针可能就会有动静了。”
船到大禹庙附近,紫鹃突然神色紧张,叫道:“啊,夫人,指南针动了!”
玉夫人端坐如故,问道:“指的什么方向?”
紫鹃道:“是西北方。”
万山青道:“这里有大禹庙,再过去就是三元场……”
他右手轻轻一划,船头立时对准西北,一连两桨,小船像飞一般驶了过去!
紫鹃双目紧注着罗盘,叫道:“万领队,朝西。”
万山青随着紫鹃指点,驶进一条岔港。
不多一会,后面四条快艇,也陆续驶了过来。
紫鹃叫道:“万领队,针不动了啦!”
王夫人点头道:“可能就沉在这条岔港里了。”
万山青倏地站起身来,朝后挥了挥手,四条艇上,八名壮汉,不待吩咐,一个翻身,齐齐朝水中钻了下去。
他们在夫人面前,存心显显身手,八个人像八条人鱼,钻进水里,居然没有丝毫声息,连水花都没有一点,水面上只漾起一阵微轻波动。
王夫人紧闭着嘴唇,双目神光,直注水底。
这位内功修为已达炉火纯青的工夫人,终究失踪的王立文,是她一手扶养长大的侄儿,骨肉关心。
其余三个,也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弟子,此刻既然发现了沉船,不知他们是否遇害,心头止不住显得异样沉重。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水底不时冒出一串又一串的水珠。
万山青目注三丈外的水底,看了一会,朝王夫人说道:“大概就在那里了!”
话声未落,只见一名汉子从水中冒了上来,抹了把脸,向万山青报告道:“少主人的游艇,已经发现了,是被人击穿船底,深入江心……”
万山青急急问道:“里面可曾有人?”
那汉子道:“约有十来具尸体,都是反剪双手,绑在船上。”工夫人身子陡然一震,颤声道:“不会是立文他们?”
万山青道:“属下下去瞧瞧!”
说完正待纵身入水!
王夫人道:“且慢。”
万山青躬身道:“夫人有何指示么?”
王夫人道:“要他们把所有尸体,先运上来。”
万山青应了声“是”,一面朝那汉子吩咐道:“老张,你先把夫人这条船靠了岸,再下来。
说完,翻身一跃,钻入水中。那汉子也上船,双脚踩水,推着小船靠到岸边。
玉夫人率同紫鹃,飞身上岸。
不多一会,万山青指挥八名水手,陆续把尸体运到岸上,一点人数,八男四女,一共是十二个人,其中当然没有王立文等人,这十二具尸体,是四名丫环,两名厨司,六名水手。尸体在水中泡了几个时辰,早已全身水肿,面目全非。”
王夫人吁了口气,愤怒的道:“立文他们,果然全被对方劫持去了!”
万山青俯着身子,逐个仔细检视了一遍,才直起腰来。
王夫人问道:“万领队可曾瞧出什么可疑之处来了?”
万山青一脸迷惘,垂手道:“属下愚鲁,他们身上看不出有什么可疑之处,但属下心头确实觉得大有可疑。”
王夫人道:“你但说无妨。”
万山青迟疑了一下,才道:“这四位姑娘的武功,属下并不清楚,就以六名水手而言,武功水性全是百中挑一之选,要想把他们制住,势必经过搏斗,那么身上多少也会留些伤痕。就是被反剪双手,捆绑起来,至少手上也会有挣扎迹象,但他们身上手上却是找不到一点伤痕,既无伤痕,自然不会经过搏斗,既未搏斗,何以会束手就缚?”
王夫人点点头,没有作声。
万山青又道:“而且咱们在出发之前人人都知有为而来,船上人手,也不能算少,一旦发现情势不对,纵然不是对方敌手,但跳水逃命的机会,不可能没有,何以竟|奇|会全数被|书|擒,没有一个人逃脱?这些疑问,属下实在想不出来。”
工夫人脸色铁青,双目之中也隐射出慑人杀机,吩咐道:“紫鹃,你去看看她们四人‘玉枕骨’下‘后脑穴’是否有极细的针孔?”
紫鹃答应一声,走了过去。
工夫人道:“看仔细,她们已经在水中浸了许多时光,也许不容易发现,但你只要看到一点针尖似的细孔,就可以。”
紫鹃应了一声“是”,蹲下去,在四名丫头后脑,拨开发,仔细看了一回,才道:“回夫人,她们‘后脑穴’上,果然有着针尖刺过的细孔。”
王夫人重重一哼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是这贱人了!”
说到这里,回头道:“紫鹃随我回去,万领队可留在这里,吩咐他们把这些尸体埋了。”
万山青躬身领命。王夫人、紫鹃飞落小船,当下由另一名水手,打桨如飞,赶回成都。
***东城,春熙街,一条小巷子底,有几间矮平房,木板门,这是城东有名的赌窟。
每当大街上华灯初上,这里也特别热闹,昏暗的灯火下,每张桌子,都围满了人,呼卢喝雉,喧嚷成一团。
入门不远的一张桌子上,开的是牌九,桌子四围,早已挤满了人。
庄家卷着袖子,一双枯黑爪推出牌头,围着的人,就开始下注。
庄家边上站着的那个瘦高个子,等大家下注完毕,立即拿起覆着小磁碗,连摇三下,放到中间,口中喊着“开啦”,伸手揭开磁碗,大声叫道:“七、天门第一把。”
坐在天门的是个黄脸汉子,一双粗黑大手,抓起两张骨牌,叠在一起,眯着眼道:“奶奶的,老子真不信邪,你会连吃十八把天门!?叠着的两双牌,慢慢移开,黄脸汉子脸上肌肉开始紧张,他手上上面一张是七点,这张牌不好也不坏,只要配搭得好,就是好牌。于是他用力掀着这二张牌,两点红,是地牌!黄脸汉子双手开始发抖,地牌配七点,他“地九”,这牌就不坏了!双手一翻,大声嚷道:“奶奶的,十三两七钱,赔出来吧!地九!”
庄家边上的瘦高个子笑道:“庄家大杠,统吃!”
黄脸汉子头上青筋直绽,两眼瞪得发直,眼看白花花的银子,迅速被吃了进去,一手拭拭额角上的汗水,一巴掌拍上桌子,呼的站了起来,骂道:“他奶奶的,今晚真碰上了瘟神,老子的银子里有灰,咱不赌啦……”
坐在他左手一个穿短袄的汉子笑道:“张阿六,怎么啦,你又光了?”
张阿六愤愤的道:“格老子坐了霉天门,你总瞧到,连吃了十八把,还赌个屁?”
穿短袄的汉子笑笑道:“南天门十八把,这是老话,现在风头就会转了。”
张阿六双手一摊,泄气的道:“风头转了,还有屁用?”
上赌场的朋友,不脱底,谁肯站起身来?那穿短袄的汉子笑道:“六哥泄什么气,有道是胜负兵家常事,这算得了什么?有输才有赢,来,我借给你,掏个本再走。”
双手一推,把面前一堆银子,推到了张阿六面前。这堆银子,少说也有三五十两。
张阿六怔得一怔,望着穿短袄的汉子犹豫道:“我和老哥不太熟,这……”
短袄汉子咧嘴笑道:“我叫张才宝,咱们同宗。”
张才宝道:“没关系,你捞回来,再还我就是。”
张阿六被庄家吃怕了,讷讷的道:“万一……”
张才宝道:“快押啦,别气馁,输了算我的。”
庄家早已推出牌来,大家都下了注,就是天门没人敢押,大伙儿全在瞪着眼瞧他。
张阿六心头一横道:“我还是赌天门。”
一大堆银子,全推了出去。瘦高个子摇着骰子,又是七,张阿六脸色煞白,双手抖得厉害,他不再看牌,双手猛地一翻,两张牌朝台上摊去!这一下,当真是时来运转,居然翻出一对“蛾”牌。
庄家是付地八,吃下下,赔天门。
张阿六这下可乐了,咧着大嘴笑得直跳起来,道:“老宝哥,你真是财神爷!”
张才宝道:“我说如何?风头不是转了?”
庄家赔了银子,张阿六立时把原来的那堆银子推了过来,还没开口。
张才宝迅速一把掩住,道:“别动,‘蛾’是两把刀,还有的长。”
庄家推出牌头,骰子滚出八点。
瘦高个子喊着:“八到底,天门在底……”
这把牌庄家翻出一对“人”牌,此刻天地牌已出,人牌可说已算最大,张阿六颓然一叹,连牌也懒得翻了,人也要跟着站起。
张才宝道:“别泄气呀,你不翻,我替你翻。”
伸手翻开天门两张牌,那是“二四”搭“么丁”,“至尊宝”!瘦高个子大声叫道:“庄家人人对,吃两横,赔天门。”
白花花的银子,又赔了过来,张阿六如梦初醒,蜡黄的脸颊,烧得通红。
张才宝轻轻拉了他一下衣袖,低声道:“走,至尊没后代,牌出绝了,再下去又要统吃,咱们还是喝酒去。”
张阿六捞回血本,还赢了不止一倍的钱,已经心满意足,站起身笑道:“才宝哥,我请客,咱们就上嘉陵春去。”
两人离开赌窟,边谈边走,赌徒碰上赌徒,自然谈得投机,穿过小巷,大街上这时候夜市正旺。
两人上了嘉陵春,要过酒菜,张阿六早已把张才宝当作了好朋友,忍不住问道:“才宝哥,小弟觉得你面熟得很,你是吃那一行饭的?”
张才宝摸摸脸颊,大笑道:“六哥看呢,我是吃那一行的?不是我吹牛,走南闯北,那管你是官老爷,大财东,嘿,可都得让我张才宝坐在他前头。”
张阿六“嗤”的笑道:“才宝哥真会说笑……”
张才宝正色道:“六哥,你是笑我在吹?这可一点也不是吹的,就说今儿个吧,有一位府台大人的公子,出手就是五十两,我要送他上迎春坊去,一上车,我还不是坐在他前头?”
原来他是赶车的,这倒是实话,赶车的当然坐在前面,于是张阿六也大笑起来。
酒菜来了,张阿六忙着替这位专门坐在人家前头的“宗兄”,斟满了酒,然后自己也斟了一杯,说道:“来,才宝哥,你是财神爷,我敬你一杯。”
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张才宝和他对干了一杯,放下酒杯,忽然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