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转萧-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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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薛神医额下一把花白长须,年逾花甲,这笑声却清朗得有如年轻小伙子一般,富有青春气息,但他只笑到一半,就突然停止,再也笑不出来!不,他睁大双目,注视着门外,几乎瞧得张口结舌,不知所云!难道土地庙外,又发生了什么惊人事故?原来龙门五怪由大怪西门浩领先接着是二怪、三怪、四怪、五怪鱼贯走出,但就在大怪堪堪跨出大门之际。
门外突然闪出一个衙役打扮的皂衣人,一声不作,手上铁链一抖,朝大怪头上套落,好像他犯了什么法一般,牵着就走。”
怪就怪在这里。
大怪西门浩一身武功,岂同等闲,但他却毫不抗拒,连头也没抬,就俯首就缚,让那皂衣人牵着铁链,朝坡下走去。
二怪李元同跟在老大身后走出,明明看到了,也没询问一声,跟着跨出门去,大门外又闪出一个皂衣人,同样一声不作,举起铁链,往二怪颈上一套,转身就走。
接下去三怪如此,四怪、五怪亦复如此。
大门外埋伏了五个皂衣人,正好一个人一个,牵着龙门五怪,大踏步朝山坡下走去。
这五个皂衣人不发一言,不费吹灰之力,就轻而易举的逮捕了龙门五怪;龙门五怪也不发一言,毫无抗拒,就服服贴贴的遭人逮捕?这简直太出人意外了。
薛神医目送一行人在黑暗中消失,心头兀是想不通其中道理?等了一会,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探过头叫道:“师傅……,,原来隐在暗处的高人,还是薛神医的师傅!
“唔,孩子……”、这声音是从薛神医身后传来,薛神医年逾花甲,居然成了孩子!
薛神医急忙转过身去,只见神龛前面,方才大怪西门浩坐过的拜台上,此刻盘膝坐着一个灰衣老苍头!
薛神医欢呼一声,笑道:“原来师傅早已来了,说话之时,突然伸手一扯,竟然把颏下的一把花白胡子,扯了下来。他另一只手,迅速从脸上揭下一层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转眼之间,一个满脸皱纹的薛神医,变成了一个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的美少年!
哈,他那是什么薛神医?原来是薛神医的儿子薛少华!
只见他迅速收好面具,脸上神采飞扬,朗笑道:“师傅,弟子扮得如何?”
灰衣老苍头目中射出慈祥之色,点点头,道:“已经差不多了,只是举动还不够老练……”
薛少华突然目注老苍头,关切的道:“咦,你老人家怎么了?”老苍头蔼然笑道:“傻孩子,你都不会负伤,师傅怎会负伤,不过龙门五怪,确实今非昔比,功力之高,确也大出我意料之外!”
薛少华目光望着师傅,问道:“师傅,你到底怎么了?”
老苍头道:“没什么,隔空传力,原比自己动手,要多化一半力气,龙门五怪的功力愈高,我化的气力也愈大,这道理,师傅不说,你也该想得到。”
薛少华道:“那么你老人家方才为什么不现出身来,要假弟子之手呢?”
老苍头豁然大笑道:“这种机会难得,你学了不少武功,就是没有和人动手的经验,有龙门五怪这等高手,替你喂招,还不好么,我就是要你亲身体验体验,”
薛少华道:“你老人家,一定消耗了不少真气。”
老苍头慈祥的道:“为师坐息一会,早就好了。”
薛少华听说师傅没事,不觉问道:“噢,方才龙门五怪,被几个差役抓去了,不知你老人家看到了没有?”
老苍头淡淡的道:“龙门五怪虽有二十年不出,但积恶如山,杀人无数,大概这几天在洛阳露面,给公门中人缀上了。”
薛少华不解的道:“师傅,弟子觉得有些奇怪,凭龙门五怪的武功,怎会被几个公门中人,轻易拿下……”
老苍头没待他说完,就道:“江湖上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公门中也不乏高手。”
薛少华道:“不,方才他们根本没有抗拒,就被几个差役押着走了,弟子总觉得事有蹊跷。”
老苍头道:“这也没有什么,他们方才全力发出的‘龙门五击拐’,因力道太过强猛,各人都被自己内力震伤,而且伤势不轻,自然无力抗拒。”
话声方落,薛少华似乎听到有人低哼了一声,不觉怔得一怔。
老苍头似乎一无所觉,抬头望望天色,缓缓站起身来,说道:“孩子,时光不早,咱们也该回去了。”
薛少华眼看师傅浑似未闻,暗想:“师傅内功,何等精纯?这声低哼,连自己都听到了,师傅不会没听到,莫非是自己听错了不成?”
老苍头没再多说,带着薛少华离开土地庙,脚下奔行如飞。
薛少华心中虽有疑窦,但师傅没开口,跟在身后,也不好多问。回到南大街底,已快是四更天气。远远望去,只见薛氏医卢,双门大开,隐隐射出灯光!
老苍头突然停了下来,双目神光暴射,望了一眼,回头道:“孩子,情形有些不对!”
薛少华怔道:“什么不对?”
老苍头道:“此时快近四更,你父亲早该睡了,怎会大门敞开,还有灯光?”
薛少华身子一震,道:“莫非……”
老苍头没待他说完,低声道:“孩子,你从后园进去,为师先走一步!”
话声方落,人影已杏!
薛少华那还怠慢,急急纵身掠起,施展八步赶蝉轻功,身如电射,几个起落,便已掠到后园。越过围墙,飞落假山,匆匆脱下长袍,朝假山洞中一塞,就往前院跑去。
刚进院门,只见一个青衣使女手提灯笼,奔将出来。
薛少华目光一抬,急忙叫道:“玉梅,你到那里去?”
那青衣使女正在低头急走,闻言一抬头,瞧到薛少华,忙道:“公子,你到那里去了,夫人就是叫婢子去找你呢,方才出了事,到处找不到你……”
薛少华听说“出了事”,心头不觉“咚”的一跳,急急问道:“出了什么事?”
玉梅道:“老爷方才被人抓去了。”
薛少华呆了一呆,睁目道:“被什么人抓去的?”
玉梅道:“婢子也不清楚、好像是府台衙门里来的。”
薛少华怒哼道:“爹犯了什么法?”
玉梅道:“夫人就在前厅,公子快去。”
薛少华急急奔向前院,只见厅中高燃着一支红烛,母亲端坐厅上,正在拭着眼泪,玉兰站在一旁,手上端了一杯热茶。
薛少华整整衣衫,急步跨了进去,口中叫道:“娘……”
薛夫人目光一抬,含泪道:“少华,半夜三更,你跑到那里去了?你爹方才被府台衙门两个差役抓走了,为娘急得六神无主,找你又找不到……”
薛少华慌忙躬下身去,嗫嗫道:“孩儿是在后园练武……”
薛夫人攒眉道:“练武也有时光,半夜了,还练什么武?”
薛少华抬头问道:“娘,孩儿听玉梅说,爹被府台衙门抓去?他们说了些什么?”
薛夫人垂泪道:“谁知道?你爹已经睡下,两个差役是翻墙进来的,像凶神恶煞一般,连话也没说,就把你爹押走了。”
薛少华突然想到方才龙门五怪被差役击去,莫非是要爹去对质?心念转动,不觉剑眉一剔,怒道:“孩儿这就到府台衙门去,他们就是要……”
他原想说他们就是要爹去对质,话到一半,忽然想到龙门五怪寻仇之事,不能让母亲知道,口气一顿,接道:“这些狐假虎威的东西,怎能随便抓人?”
说完,转脚欲走!
薛夫人急道:“孩子,你千万不可闹出事来?你爹被抓去了,咱们要打听清楚,你爹究竟犯了什么法,但你这时候不能去。”
薛少华抬脸道:“孩儿只是去探探消息。”
薛夫人叹息道:“你去了没有用,公门中到处都要银子打点,一面还得找几个缙绅出面……”
话没说完,只见从门口匆匆忙忙的闪进一个人来。
薛少华回头瞧去,只见进来的正是自己师父——种花的尤师傅!
那尤师傅跑得满头大汗,匆匆忙忙的奔进厅来,一手拭着汗水,但脸上有着笑容,说道:“夫人,不用急了,小老儿已经打听清楚了。”
薛夫人急忙欠身道:“尤师傅,老爷没事?”
尤师傅点点头道:“小老儿方才听说老爷子被衙门里的差人请去,心里一急,没告诉夫人,就一脚赶上府衙里去,小老儿认识里面一位师爷,才知道老爷子已经上京去了。”
薛夫人听得吃了一惊,道:“咱们老爷连夜被押解进京去了?”
尤师傅摇手道:“夫人别急,老爷子是被请去的,听说好像宫里一位王妃,生了什么疑难病症,没人能医,才特地派人到洛阳来请老爷子的。两个差役,不知就里,拉了老爷子就走,小老儿去的时候,府台大人听说他们冒犯了老爷子,每人还打了二十大板。小老儿怕夫人着急,才匆匆赶回来报信。”
薛少华听师傅这么一说,心头立即放了下来。
薛夫人脸上也绽出了笑容,连连念佛道:“阿弥陀佛,老身也想咱们老爷一生奉公守法,怎会无缘无故的被官府里抓去,真把老身急坏了。”
尤师傅笑了笑。乘机道:“小老儿刚才经过那位师爷指点,老爷子虽是被请进京去,替王妃医病,最好……”
薛老夫人道:“尤师傅,那位师爷不知说了什么?”
尤师傅迟疑了一下道:“那位师爷说,老爷子去的匆忙,虽是替王妃治病,上下也得打点打点,所以最好,明儿个,叫少爷赶上京去。”
薛夫人听得连连点头,望了薛少华一眼,不觉面有难色,皱皱眉道:“只是少华这孩子,从没出过远门。”
尤师傅笑道:“没关系,老爷子虽是连夜动身,坐的是轿,少爷明儿个动身,骑马赶路,一两天就可赶上,夫人要是不放心,小老儿陪少爷去走一趟就是。”
薛夫人喜道:“少华年纪轻,少不更事,尤师傅肯陪他去,那是最好也没有了,只是太辛苦尤师傅了,老身实在过意不去。”
尤师傅连忙拱手道:“夫人言重,小老儿在府上一晃就是十年,老爷子从没把小老儿当过下人,这点小事,小老儿义不容辞。”
说到这里,接着又道:“夫人折腾了一夜,少爷明晨就要动身上路,此刻天快亮了,大家该去休息一会儿了。”
薛夫人点点头,慈蔼的望了薛少华一眼,才道:“孩子,尤师傅说的不错,你明天就要赶路,还是去睡一会儿。”
事情就是这样决定了,由尤师傅陪同薛少华进京。
***第二天早晨,红日初升,尤师傅和薛少华,就乘了健马,匆匆上道。
薛少华为了想早赶上父亲,心头自然很急;但因有师傅同行,师傅只是策马缓行。自己自是不好纵马急驰。出了洛阳城,眼看师傅还是控缓徐行,好像一点也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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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少华这可急了,忍不住一夹马腹,赶上半个马头,口中叫道:“师傅……”
尤师傅道:“什么事?”
薛少华道:“我们不是要赶上家父去吗,该快一些才好。”
尤师傅望了他一眼,道:“孩子,你当咱们真要上京去?”
薛少华奇道:“这是你老人家说的。”
尤师傅道:“不错,是我说的。”
薛少华道:“不上京去,我们到那里去呢?”
尤师傅笑了笑道:“上京去,只是师傅让夫人安安心罢了!”
薛少华身子一震,道:“那么我爹不是替王妃医病,进京去的了?”
尤师傅道:“当然不是。”
薛少华急急问道:“这么说来,家父只怕也不是府台衙门抓去的?”
尤师傅道:“当然不是。”
薛少华追问道:“师傅可知那是什么人把家父抓去了呢?”
尤师傅摇摇头道:“师傅目前也弄不清楚。”
薛少华道:“师傅是说,两个差役,是武林中人乔装来的?”
尤师傅道:“可能是。”
薛少华又道:“方才拿走龙门五怪的差役,那也是武林中人所乔装的了,这和深夜劫持家父如出一辙!”
尤师傅点头道:“正是如此”。
薛少华仰脸道:“师傅,你老人家可是已有计较了?”
尤师傅道:“也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薛少华道:“弟子听不懂。”
尤师傅朝前一指道:“前面就是左家坡了,咱们还是到土地庙坐下来再说,师傅有更重要的话,要和你说。”
左家坡西首,就是通往孟津的官道,土地庙在明帝陵和汉章帝陵之间,离大路较远,就是大白天,也很少有人到这里来。
薛少华随着师傅,到土地庙门口下马,拴好马匹,还没跨进庙门!
只听里面一个苍老声音呵呵大笑道:“这地方果然不错,每天这个时辰,都有人会送上门来,哈,哈,哈,哈!”
薛少华听得一怔,喝道:“什么人?”
里面那苍老声音道:“是我,一个穷老道。”
薛少华脚下略一迟疑,抬头朝尤师傅低声问道:“师傅,里面有人,我们要不要进去?”
那苍老声音没待尤师傅回答,接口道:“到了门口,自然要进来,不然,我老道又靠什么吃的?”
尤师傅目中神光一闪,但瞬即隐去,点点头道:“孩子,随我进去。”
那苍老声音还在说着:“来了,总比不来好,到这里来的,都是有缘人,老道又有缘可化了!”
敢情是个游方老道!
尤师傅走在前面,薛少华紧跟着师傅,跨进庙门。
这时,晨曦初上,阳光从门外射入,照到半个大殿。只见殿左角落上,蹲坐着一个发髯皆白灰衣者道,缩着头似在打盹。
当真是个穷老道,脸色枯搞,看去约有七十以上,连身上一件道袍,也破烂不堪,有如化子一般。他听到脚步声,立即睁开一双昏花眼睛,朝两人一阵打量,脸有喜色,合掌道:“果然是位乐善好施的公子,老道运气不坏!公子的运气更好!”
尤师傅目光何等犀利,方才虽觉这老道口气可疑,但这回当了面,却又看不出他有何异处,尤其两眼昏暗,决难隐藏。
看来果然只是一个普通游方老道,心中疑窦稍减,一面问道:“老道长可是住在这里的么?”
老道人啊了一声,笑道:“原来是老管家,老道失敬了!唔,唔,老道这次路过洛阳,就在这里落脚,已经有三天了!”
这明明就是鬼话!自己师徒,昨晚四更才离开这里的。
尤师傅并没有去拆穿他,又道:“老道长道号如何称呼,宝观何处?”
老道人昏眼的双目,忽然一睁,呵呵笑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是故无名,乃天地之始,老道又那里用得着名号?出家人云游天下,以天地为庐舍,又焉用局限于一宫一观之中?”
尤师傅见老道故玄其说,好像真是有道之士一般,心中不觉暗暗好笑。
原来只是一个老江湖的骗钱道士,只有一般愚民,才会相信他仙风道骨,语含玄机!
薛少华终究缺乏江湖经验,站在师傅身边,听老道人说得玄妙,心中不觉起了几分崇敬之意!
别看那老道人双目昏眼,倒是善于监貌辨色,忽然朝薛少华点点头道:“这位公子,骨格清奇,前程远大,能够遇上老道,即是有缘……哈哈,缘者,香火缘也,就是这点缘法,也大非容易,老道倒要向公子募化些香火之资了!”
开口了,果然是骗钱的!
薛少华道:“老道长要向在下募化多少?”
尤师傅皱皱眉,以传音入密说道:“孩子,别上他的当!”
老道人给薛少华一问,不觉眼睛一亮,陪笑道:“不多不多,老道云游四海,无缘之人,就会当面错过,有缘之人,又不易相逢,就拿昨天来说,就有一位小姑娘,总算也和老道有缘,她出手送了老道五十两金子……”
口气不小,居然开口就是金子!
老道人说的口沫横飞,随手用袍袖拭拭嘴角,呵呵笑道:“也许有人会说她上了老道的当,哈哈,其实这就是缘法,有缘无缘,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位小姑娘,有求于我,所以送了五十两金子,老道因公子也是有缘人,才募化些香火之资,公子自然不用援例……”
薛少华年轻脸嫩,听说昨天一位姑娘送了他五十两金子,自己出手也不能太少,他没待师傅开口,脸上一红,说道:“在下送你一百两银子,道长以为如何?”
其实当时的一百两银子,这数目可不算小了,一开口就送一百两,真是的冤大头!
一百两银子,当然不能和五十两金子相比,难怪他脸红了!
尤师傅没想到薛少华会说得这么爽快,但他话己说了出来,自己就是要拦阻,也已不及,不觉又皱了皱眉头。
老道人听得大乐,连连合掌道:“善哉,善哉,公子果然生具慧根,哈哈,这就是缘法,有缘不在银子多寡,也好,一百两就一百两吧!”
“也好”,就是马马虎虎的意思,好像还嫌少了些!
薛少华从身边取出一封银子,递了过去,道:“老道长请收下。”
老道人敢情怕旁边的老管家阻拦,慌忙一手抢了过去。
尤师傅冷笑道:“道长能够募化到一百两银子的,只怕不多吧?”
老道人双眼一翻,道:“天底下真要用一百两银子,买我老道一个缘字,那也不是容易之事,哈、哈,老管家,你当这位公子,上了老道的当么?昨天,人家小姑娘,拿出了五十两金子,还欢天喜地的走的呢!不信,你老管家瞧瞧,五十两金子,老道只有昨天晚上,在荣华富贵楼吃了一顿,其余的都在这里!”
荣华富贵楼,是洛阳首屈一指的大酒楼,多是达官富贾咽客之地,酒菜昂贵得吓人。朱门一席酒,穷人半年量,这穷老道穷的像个化子,居然上荣华富贵楼去大吃一顿!
老道人话声一落,翻起道袍,从腰间解下一个钱袋,随手朝地上一倒,果然倾出半袋金子,少说也有四五十两。
老道人手忙脚乱的又把金子装入钱袋,系到腰间,然后又把一封银子,揣入怀里,才抬目笑道:“如何,老道没说假吧?”
尤师傅看的将信将疑,嘿然道:“道长不是说那姑娘有求于你么?”
老道长点点头,又耸耸肩,笑道:“这就是缘法,昨天也是这个时候,那小姑娘骑着一匹马,闯到这里来,先前她是把老道当作了她要找的人……”
薛少华:“那姑娘要找的是谁?”
老道人从他身边取出一支红中透紫的竹萧,笑了笑道:“说他碰巧,那时老道正穷的发愁,愁的无聊,坐在这里吹萧,原来她就是到洛阳找一个吹萧的人来的。”
尤师傅眼中神光一闪,问道:“她要找谁?”
老道人一手摸着那支竹萧,徐徐说道:“那姑娘据说已经找了几天,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