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仙有术-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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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道：“少唧唧歪歪了，这事儿都交给裕去做，你只说，能还是不能。”
明湛慎重地考虑了一下，最终道：“我本没打算跟那风万里一处，只是借他一个东风罢了。”
“那便是了”
李玄低声道：“等我养好伤……你山下等着我。”
明湛轻轻点头。李玄是无论如何也会来上战场的，这一点，他一早就知道了。
隔日，明湛下山。往日，他们都来送，唯明慈不来。这一次，他们都没有来。
明湛也一反常态，在山中站了许久。
文正文远面面相觑。他们自然知道这一去意味着什么。虽然也是久经沙场，可是的确，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大规模的战争。西域这些小喽啰，当然不能跟中原那些大派弟子相比。何况，这一路，他们的师尊，静水真人，在汇合西陲几个旧部城主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去见魔头风万里。
主母被捉，全山上下，唯拼死相救而已。
明湛在山下站了太久。
文远忍不住问文正：“师兄，师尊说过，在见到风万里之前，后悔还来得及。”
文正微微有些惊讶。他跟随明慈的时间很长，此时似乎有些想不通这师弟何出此言。但以他对自家师弟的了解，大约也不是退缩的意思。他略想了想，道：“你若是要后悔，可以回去。我是不会回去的。”
文远忙道：“远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师兄，你真的甘心堕入魔道么？”
文正却自信满满：“不，师尊绝不会堕入魔道。”
他复而又笑道：“什么正道魔道。你觉得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家伙，行事当真光明磊落么？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唯独觉得师尊和几位师长行事才符合我心中的道义。不管怎么样总是坦坦荡荡，又不为俗名所累。你若是担心到时候我们会受制于魔门，那大可不必。”
“为何？”既然投诚风万里，无论战胜与否，难道战后不是都该与风万里共进退么？
文正笑道：“这世间，若是师尊不愿意，便谁也无法强迫于他。”
明湛终于站够了，烈日慢慢地腾了起来，他陡然一振臂，高呼一声：“走”
眨眼之间，数百道剑光带着剑吟，便冲上云霄
如同每一次即将上战场，他们飞得极快，快到身边的云雾都像流烟一样从眼角飘飞过去，甚至看不清眼前的道路。只能保持着队形，紧紧跟着自己前面的同门。因为只有领路的明湛，才有那个修为，在这种速度中依然如闲庭漫步一般，根本不担心视力跟不上。
刚进入旧大月的领地，地下便迅速飞上数百道剑光，都是昔日明湛的旧部，其中便有杨正虎。明湛本来没打算停下来，但是眼睛一扫，扫到人群中有一眼生的粉衣女子。他眼睛一眯，便觉出对方妖气冲天。原来是王城外的那老梅精。
他心中略一盘算，大约也只有半息的时间。老梅竟然在他一个凡人面前紧张得屏息以待最终他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略点了点头，然后就继续向前飞去。
这支修士队伍加起来约有千人，可以说各个都是精英。也不知道风万里，会不会期待和这样一支新生力量的会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人大多都属于正派，对于要会见这样一个大魔头，多少还是有些阴影。一路上疾驰的疾风稍微分散了一下他们的注意力。
第一卷：门派篇 NO。200：屠城
NO。200：屠城
梅姬一直紧紧地跟在明湛身后，无奈明湛对他视而不见。进入燕城的范围，就意味着和风万里的会面。但是她要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不禁有些焦急。
然而直到接近燕城，明湛也没有感觉到风万里的气息。众人在城外五百里外停了下来。
文正上前：“师尊？”
明湛道：“燕城已经封城了。我们准备攻城。”
文正立刻明白了。风万里还看不上他们，大约要等着他们真正把燕城攻下来，才会现身一见。一个元婴，十几个金丹，再加上浩浩荡荡的一群筑基弟子，要攻下燕城确实还是难了一些。
文正以为要在城外驻扎，然而明湛没有下这个命令。
他只思索了不过三息的功夫，就直接升在空中下了命令：“冲破结界，然后屠城”
闻人裕座下的几个大弟子全员出战，还带了不少闻人裕的看家法宝，甚至把闻人裕的三十六盏火璇玑都带了出来。
这是第一次将这么大的阵法用到实战上，因此那几个弟子都兴致勃勃，当空列阵。乱七八糟都折腾到了夜幕降临，也没折腾出一个所以然来。
燕城的主要大派是长天派，算不得一流，但是在二流中已经是翘楚，有两位元婴老祖宗坐镇，其中掌门已经快要突破元婴中期。
此时长天派的人为首，带着几个附属小派的主要战斗力量，就在城墙上结界内观望。只见那群人叽叽喳喳地在外面闹腾，从正午闹腾到晚上，也没折腾出个所以然来，倒好像是在点着火把玩耍。这些人顿时都一头雾水，虽然力图保持警惕，却还是慢慢地有些放松了。
弦月升上去的时候，文英大喜，道：“掌门师叔，好了。”
明湛蹲在一旁打瞌睡。梅姬在他身边各种欲言又止，最终都没有开口。此时两人一起抬头看过去，只见他们折腾了一下午，火璇玑歪七扭八地排列成一个奇怪的形状，最可怕的是竟然还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
看着文英一脸的兴奋和期待，明湛稍微呆滞了一下：“这玩意儿，能破这守城的结界？”
文英羞涩一笑，道：“掌门师叔搭把手，英至少有八成的把握。”
“怎么搭？”
结论是，这些歪七扭八的东西，其实其中相连的灵气链，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弓形独向补灵阵。真正的弓形利用五行相生的办法，集中一种力量的补给。作为破阵之用，攻击力最强的火灵当然是不二选择。如果有火属法师就最好了。不过虽然明湛练体，但是攻击力也十分彪悍，何况他是队伍中唯一的元婴。
对的，没错，他们就是想用这把“弓”，把明湛同学给，射出去……
明湛黑了脸，看了看摇摇欲坠的那些火璇玑，问了一句：“射出去了，还能回来么？”
文英继续羞涩地道：“掌门师叔这话是怎么说的，开弓没有回头箭啊。”
……您有必要这样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么？
如果主阵的是闻人裕，明湛绝对二话不说就上去了。可是主阵的是这几个小子……
他咳了一声，最终还是抽出了烈日，走到了阵眼里。
文英兴奋得两眼发光：“师弟们，准备好启阵担心，别射偏了”
明湛：“……”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被长时间的等待磨掉一半的紧张，在看到明湛这副被架起来的喜感模样，不约而同的消失殆尽。
六大弟子各就各位，将明湛和阵法围成半圆。文正等人就用灵力托着那些火璇玑。
文英面上的羞涩消失殆尽，结了手印，喃喃念了阵咒，突然浑身灵光爆射：“阵，起”
六道灵光冲天而起，连带着三十六盏火璇玑一起灵光冲天。
杨正虎看得手一抖，结果火璇玑就歪了一盏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文英大喝一声：“转”
空中开始传来“吱吱”的灵气扭曲的声音，明湛只感觉身后被人紧紧拉住，同时充沛的灵力涌入经脉，本来就彪悍的全攻火灵竟然瞬间涨了千倍不止，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文英：“射”
六道灵光齐齐朝阵眼而去
明湛的身子歪了歪，然后就感觉一股巨大的灵力从背后冲了出来，果然如箭一般爆射了出去
文英呆滞了一下：“为什么掌门师叔会歪一歪？”
“……射偏啦”
明湛：“￥@#”
开弓没有回头箭，此时已经由不得他，前所未有的充沛灵力将他团团包裹，自然而然都进入他的体内，如果不发泄出来那只有暴体而亡一个下场
烈日的光芒涨得骇人，几乎要将整个黑夜照亮
明湛眼看打不中阵眼，只好心一横，直往阵面打去。在他一头撞上去的一瞬间，文英等人都肉痛都闭上了眼。
“轰”的一声，地动山摇
接着又传来几声巨响，燕城城头上摇摇欲坠的结界圈里突然冲出来几道灵光。原来是守城的修士，为了逃命反而自己把结界冲破了。
文英等人瞪大了眼睛，盯着那一处混乱的局面。直到明湛一点都不狼狈地从废墟里爬了出来，还迅速冲上了半空中，斩了跑得最慢的一个金丹修士的脑袋。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一拥而上杀进城中。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久经沙场的。早在白天的时候就已经分好了队伍，组成了五人一组的小队，进了城之后就开始寻觅修士诛杀，如恶鬼一般。杀死金丹，筑基，凝气，按人数记功。
明湛带着文正文远和杨正虎直接杀到了长门派的山头。
他们怎么想得到这群原来的名门正派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再要反应也已经来不及。上面没有下达命令，下面又群龙无首，城里迅速乱成一团。其实以燕城的实力，也不至于就这样覆灭。但是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被杀的修士多，但是逃走的更多。
为了不给长门派时间组织反攻，明湛自己带队猛攻长门派大本营。最终，还是把那两个在闭关的老祖宗，给逼了出来。
燕城千里外，青九陪着风万里观战。传奇魔头风万里，竟然是个看起来身形瘦削的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元婴后期大圆满的修为。面上戴着一银色面具，嘴角噙着一丝戏谑。
青九感叹：“还是个多情种子，不知道以后能走多远。”
风万里一笑，道：“我最喜欢的便是多情种子。不过我对那女娃的兴趣倒远大于这小子。死到临头还要回敬清月那老小儿一把，撞残了白鹤，估计清月老头要心疼死了。这种睚眦必报的个性，真不错。”
青九冷笑：“清月那老头儿，到现在还不知道白鹤已经废了呢。当初他可是花了八千万灵石，从我这儿买的。”
风万里淡道：“他也就只配花大价钱，买我玩腻了的东西。”
青九：“长门的那两个元婴废材出关了。”
风万里微微扬了扬冰冷的面具，冷笑，道：“那又如何，废物就是废物。”
确实已经是废物了。这两位老祖宗躲了那么多年闭关不出，出了关之后，竟然已经是两个垂垂老者。修真之人出现这种形容，便是证明他们的寿元，快到头了，恐怕再也没有提升的机会，只能等待坐化了。
风万里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个“三日”。三日之内，明湛若是能斩得了这两个元婴，才能入得了他的法眼。若是不能，那就证明他那个小徒弟是看错了人，竟然把修为渡给了一个他所以为的白痴。
这有些强人所难，但庆幸的是，长门派这两年本来就根基有些动摇，屠城几日之后掌门被杀，然后各大长老竟然纷纷逃了，一时树倒猢狲散。那两个垂死老人寿元将尽，看到这样的情景，万念俱灰。
明湛正当年少，意气风发，有的是狠劲。斗了几日，便把其中一人逼得自爆。他的本意是要将明湛爆死。可是却被明湛发觉，躲了开去，反而炸死了自己的同伴。
恰恰三日。老祖宗已死，凌霄军顺利攻占了燕城。众人都受了些伤，明湛也不能幸免。
占据了长门派的地头，不过早就被那两个元婴自爆的时候炸得七零八落。谁也没心思去整理了。明湛也自己坐在废墟之中，自己咬着绷带给自己包扎。
虽然疯狂的时候义无反顾，但是面对这满城的废墟和血腥，众人还是不由自主的沉默了。各人心中是何等滋味，都只有自己知道。
这不是迷蝶一般的梦境，而是赤luo裸的，真实存在的杀业和血腥。而且是由自己的双手，亲手犯下的。
明湛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只稳妥都把自己包扎好。然后就取出一壶烈酒，喝了一口，然后丢给身边的杨正虎，独自望着星空下的一切。
杨正虎勉强喝了一口酒，半晌，就是开不了口说话。
明湛突然笑了一声道：“想说什么就说吧，说什么我也不会怪你。”
然后，他又道：“我们只屠这一次城。”
第一卷：门派篇 NO。201：苏醒
NO。201：苏醒
明慈被冰封。她在冰封自己的时候，就已经想到，除非找到上一代王兽留下来的天火，不然百年之内都是出不去的。
所以，在她睁开眼的那一刻，她以为恍然百年已经过去。
这是一间阴暗的地室。扑鼻而来的阴气使她迅速反应过来这是在地下。目前从朦胧到清晰，逐渐出现了一个高挑修长的身影。虽然背着她而立，不过她迅速把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认了出来。
“……广虚子？”
顿时便看到那个身影僵了僵，待他回过头来，赫然是一戴着银面面具的怪人，妖挑的嘴角戏谑地抿着，打量了她一会儿，道：“你也可以叫吾，风万里。”
明慈的脑子还有点缺氧，半晌才反应过来：“你……广虚子就是风万里？”
风万里淡淡一笑，索性拿下了面具，施施然都坐在了她对面的一张石桌边。明慈这才发现自己是坐在一张石床上。他笑道：“不愧是清雾的女儿，果然姿色无双。”
“……”明慈的嘴角有些抽搐。一开始她以为他要夸她冰雪聪明的。
风万里又道：“罗刹谷的弟子还没有见过吾真容的。见过的，都已经死了。”
“……”
风万里看她好像不太怕，便又笑了出来，道：“我强行用天火将你叫醒，现在你修为尚在，但是经脉俱损。索性你的灵气不走经脉，只走血脉，损失不大。”
明慈僵硬地道：“多谢。”
风万里道：“不用客气，我救你，自然有我的目的。”
明慈静静地等他说下去。风万里的措辞比较客气，说是损失不大。但其实她刚刚就暗暗试过了，体内的灵气根本没办法运行，就是勉强，估计也只能发挥出三分之一不止。何况她虽然好斗嗜勇，除了凝霜决以外，却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杀招。再则，即使是她全胜时期，风万里一样可以用一根手指，轻易捏死她。
眼下这个形势，只能静观其变。
风万里先跟她说了一件旧事。
当年他还真的追求过清雾，不过那时候，他并不知道清雾是随清雨出的花山，早就已经山盟海誓。知道之后他便退出了。他这样的人，不屑于去强人所难。她既无情他便休。
但是清雾的美貌，名动中原。动了心思的，又岂止他一个。其中清月就是以元配突然暴毙的理由，求娶她的。清雾礼貌都拒绝了。当时的广虚子，对清月是各种讥笑啊嘲讽啊，并且只要有空就要去讥笑他一下，以此为乐。
明慈的嘴角就有些抽搐。
风万里现在说起这个还很开心，嘿嘿笑道：“我见过不少痴情汉子，但从来没见过清月这种傻子。他觉得他既然喜欢别人，那别人也要喜欢他才是。清雾这样的人，他还觉得能被他喜欢是对方的荣幸，还觉得是人家不识抬举。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取笑他。”
明慈耐心地等着他继续说，希望能早点听到重点。
风万里感叹了一声，道：“可惜红颜薄命……算了，不提了。孩子，你现在是明白了吧，为何他对你这般作践。现在我要杀他轻而易举，但我已经不能再干涉这种人间之事了。”
明慈惊讶都抬起头，细细地端详对方。果然见他的天灵之处隐隐有些宝相庄严……他竟然，已经化神成功了
风万里低声道：“化神之后，我本该走了。只是多年来，我一直不觉得那桩事是我的业障。清雾……”
清雾出身花山，自有百般妖娆，千般妩媚。虽然在孤月山弟子的心目中，她始终是个美而不妖，庄严得体，可望而不可及如仙人一般的长辈。这世上，能见识她的风情的人，又有几个。
他低声道：“我去过鬼府，想要找到她。但是她已经……”
她已经化作三世石畔的一株芍药。清雨已经转世，要历三世凡劫，每世修行，都超过五百年。那株芍药一直在三世河畔，凝望他生生世世的容颜。也许他们可以团聚，也许不能。
这是他们要历的劫。不过有这种历练之人，才是真正有可能的成正果的。清月这种在凡间挣扎的蠢货，和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清雾一生没有爱过别人。不过她确实仰慕广虚子的风采。她曾经为广虚子热情起舞，以一舞以换广虚子豪情饮下一壶仙酒。别无所求。
这样的女人，让广虚子记挂了一生。化神成功之后，还念念不忘。所以在真正的魔门总舵风万里悲催的坐化了之后，他索性取代了他的位置，继续徘徊在凡间。
仔细端详明慈的容颜，其实她虽然和清雾相似，却根本不是同一个类型的人。若说清雾有千娇百媚，那明慈最多只占了十分。
风万里一哂，道：“明湛那小子不错。但是他已经造下了太多杀业。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注定逃不脱这因果。我知道他的主意打得挺好，屠城以求见于我，得到我的信任，再借我之力挥兵攻打中原，把你救出来。”
明慈傻了眼，从刚才到现在她都没有弄清楚风万里到底有什么意图：“屠，屠城？”
风万里淡道：“我借兵给他，让他挥兵中原。接下来，他将踏平中原，最后称霸九洲”
“这本来就是他的命数，他一步一步都是注定要走到那里的。”
“等他功成名就，谁也不会记得，最初他发兵的目的是为了你。生灵涂炭成就了他一番霸业。”
明慈急道：“你明知道……生灵涂炭，那你还借兵给他”
称霸九洲什么的她才不在乎，就算是形式所逼，明湛做了那些事总也逃不出因果去的。将来不会有好下场的。
风万里看她急得跟猴子似的，似乎也觉得颇为有趣，笑道：“急什么，这本来就是他的命数，我只不过推波助澜一把罢了。何况我最心爱的弟子还跟随他左右，难道我就不担心？”
“……”没看出来您有什么担心的。
风万里道：“他注定走上这条路，不过，最后却会有两种结果。杀业过多，冤孽缠身，最后就算让他得了天下，也可能会性情大变，成为一代暴君。”
明慈的脸色就忽明忽暗，变幻不定。
风万里笑道：“孤月山下现在还徘徊着王兽大军。你若是争气，便可带着这支军队暗地里助他一臂之力，可以让他少造点杀业。我可以给你地方养伤，甚至能帮你修为更进一步。不过现在你不能见他，你若是见了他，他挥兵中原的步伐就会停了，那就破了命数。”
明慈低声道：“为什么帮我？”
风万里沉默了。半晌，他才道：“我只是想，再看一次，清雾为我跳的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