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侠英雄传-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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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样好不好?”她柔声贴近他身旁,“我和你一样也是身不由己。”
他的身子猛然一抖。
他想起了他的使命,在花庭假石山中杀死胡玉凤。
他怎忍心杀她?但,这是郡主娘娘的命令。
他狠狠心,穿过花圃月牙门,走向假石山洞。
“这是去哪儿?”胡玉凤问。
他没答话,继续往前走。
胡玉凤觉察到了不对,纱袖一拂,身形微晃,人已飘出三丈之外。
“想走?”丁义低喝一声,人腾空而起,流光闪逝。
蓦然间,丁义已现身在胡玉凤身前的花丛中。
胡玉凤身手再快,却是快不过丁义南天秘宫鬼影飘风的身形。
胡玉凤暗自叫苦不迭。
她此刻若能发出一束牛芒金针,定能叫丁义死无葬身之地,可是现在她身上不仅没有牛芒金什,就连短刀和任何毒物也没有。
除了藏在口腔内的一点迷毒药物之外,她是奉郡主娘娘之命,赤身来到南王府的。
过河拆桥,杀人灭口,好狠毒的郡主娘娘!
思索之间,她奋力往回一跃。
丁义铁青着脸追将过来。
一连几个跳跃,丁义追上胡玉凤,将刀勒在她脖子上。
此时,他们的位置恰在假石山洞后。
丁义不愧是南天秘宫第五号杀手,逼追的方向和距离都拿得很难。
丁义也不是个等闲之辈,当胡玉凤知道这一点时,已经追悔莫及。
只要丁义手中的刀一挥,郡主娘娘的命令便完成了。
然而,他的刀呆呆地架在胡玉凤的脖子上,始终没有挥动。
因为胡玉凤正瞧着他在流泪。
她没有求饶,也没有惊慌和恐惧的表现,只是默然地流泪。
眼泪是女人的武器。
尽管它不象牛芒金针那么厉害,但它是一柄软剑,能把男人的心软化。
胡玉凤很少使用这柄软剑,但她是使用这种武器的高手。
“不要怪我。”丁又冷冰冰地道:“我只是奉命行事。”
“是谁要杀我?”她装聋作哑,明知故问。
“郡主娘娘。”他供出了雇主。
“郡主娘娘?她为什么要杀我?”她转动眼珠,在思索着脱身之计。
“我不知道。”
“郡主娘娘派你杀我之后,会不会又派人杀你?”
丁义手腕一抖。胡玉凤雪白的颈脖渗出一缕鲜血,血顺着刀刃流到刀柄上。
“不会的。”丁义沉声道。
“她能杀我,就能杀你。”胡玉凤冷静异常。仿佛刀刃上淌流的是别人的血,“即使她不杀你,因为你杀了我,凌天雄和凌云花也会杀你的。”
丁义的刀往后缩了缩,刀刃上的压力顿减。
她知道他杀她的决心已开始动摇,心中顿时充满了希望。
她用灼亮的闪着泪花的眸子瞧着他,继续道:“我本是江湖艺班女子,不幸流落到鹅风堡,凌云花虽然收留了我,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你和我也是一样,你曾是南天秘宫的杀手、大内侍卫,现在却也迫不得已听命于凌天雄和郡主娘娘,难道你不想结束这种寄人篱下,听人差遣的奴才生涯吗?”
“我……我和你不同,我……”丁义颤声说着,刀仍没离开胡玉凤的脖子。
“你与我有什么不同?”
“我不能背叛楚统领。”
“哈哈哈哈。”胡玉凤进出一阵悦耳的笑声,“就是那个楚天琪?你以为他相信你吗?
你和他在南天秘宫就一直不和,为了蜈蚣镇的奸杀案和师姐勾魂鬼手罗寒梅的事,他才派你来听命于郡主娘娘和凌天雄的。”
丁义瞪圆了眼:“我的事,你怎么全都知道?”
“我需要了解你。”她坦然地道。
“了解我?”他困惑不解。
“我想将我的下半辈托付给一个爱我的,可以值得我信赖的人。”她开始转守为攻。
“我值得你信赖吗?”他盯着她耸肩间无意敞露出的酥胸,心神已开始动摇。
“你是我最可信赖的人,如果不是这样,你早就动手了,何必与我说这些多废话?”她抿嘴浅笑,眼送秋波。
他沉默无言,在权衡利弊,再待作选择。
天空月亮渐明。
花圃景物,逐一在晨光中显露。
胡玉凤心中焦急。她明白只要待天光大亮,她就必死无疑。
她扬起眉道:“实话告诉你,这一年多来,我行于南王府和鹅风堡之间,已捞了一笔不少的钱财,二十万两银票和两小箱金银首饰,够咱俩后半辈受用了……”
“真的?”他眼中闪出异彩。
“当然,”她媚笑道:“我还会骗你?”
“银票和金银首饰在哪里?”
“这里不是说话之处,若有人来就麻烦了,咱俩换个地方吧。”
“去哪儿?”
“后山山神庙。”
丁义收回刀,手指如飞疾下,点住胡玉凤身上九处大穴。
“你这是干什么?”胡玉凤这次显得有些惊慌。
“以防万一。”丁义伸手拉过胡玉凤挟在胁下,“有话咱们到山神庙再说。”
丁义挟着胡玉凤掠过花圃,从三道院墙上飞过,直奔后山。
郡主娘娘小看了丁义。她没想到,丁义虽然怕死,但在金钱和美女面前,他能出卖一切,直至自己的性命。
胡主凤小看了丁义。她没想到,丁义这条在金钱和美女面前摆尾乞怜的狗,同时也是一条无情无义的疯狗。
后山腰。
一片荒草,高过人腰。
荒草丛中耸立着一座破庙。
这就是胡玉凤所说的山神庙。
没有香火,也没有庙祝,连路过借居的流浪汉也没有。
只有空中盘旋的老鸦刮噪的厉叫。
为何如此荒凉?
只因不知哪年哪月哪日哪一个人,在破庙后院扔下了一具草席裹着的无名尸体。从此以后,这破庙便成了扔葬无名尸体的坟地。
坟地里扔的多是无名尸体,少不了有屈死鬼。每到夜里,这些孤魂野鬼,都出来哭泣嚎叫,十里之外都可闻鬼嚎之声。
这种地方岂能不荒凉!
庙门已倒坍半边。
庙内山神爷已去了半个脑袋,透过一堵断墙,可看到后院的草席和白骨骷髅。
丁义挟着胡玉凤拨开荒草,迈步进入庙门里。
庙殿左角搁着一堆干草,草上铺开一床旧床单。
不知是哪个大胆的流浪汉,竟敢在这庙中留宿?
丁义将胡玉凤轻轻放到干草堆上,但没有解开她的穴道。
胡玉凤眼光扫过庙殿,显得有些焦急与不安。
丁义瞅着胡玉凤嘿嘿笑道:“凤嫂,你别指望有人能救你,就算过流浪汉回来了,也只不过是多送一条命而已。”
胡玉凤故作镇静地道:“你还是要杀我?”
“我怎么会舍得杀你?”丁义伸手在她脸蛋上轻轻一捏,“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不解开我穴道?”胡玉凤脸上绽开迷人的笑。
丁义心神一荡,伸出手指。但,手指在离她身上寸许处的空间顿住。
“你还不相信我?”她笑靥如花。
丁义咬了咬牙道:“你不是说我只是一条狗。过去是南天秘宫的狗,现在是郡主娘娘。
凌天雄和你的狗,狗除了听主人的命令之外,没有能自作主张的时候,对吗?”
胡玉凤眼中透出无限的温柔:“原来你在为这件事生气?我不过是说着玩的,试一试你究竟是不是真心爱我,难道你不愿意做我怀中温柔的小狗吗?”
他只觉心火炽热,体内蓦地腾起一团烈火。
他强庄着心火,愤然道:“我也要做一次主人!告诉我,那些银票和金银首饰在哪里?”
她娇唤地道:“你是要我,还是要那些银票和金银首饰?”
他没有犹豫:“我都要!那些东西在哪里?”
她轻叹一声,装出惋惜的样子:“在鹅风堡我卧房的地板下。”
“你没骗我?”他沉声问。
“我怎么会骗你?”她眼中滚下两行泪水,一副楚楚怜人之态。
“好,如果真有这笔财产,我马上带你远走高飞,去一个任何人也找不到咱们的地方。”他神情激动,手指颤抖,猛然抓住她的双肩。
“你真爱我?”
“是的,是的。”他狂吻着她的秀发、前额和脸腮,“我需要你。”
“解开我的穴道,咱们好好……乐一乐。”她呻吟着道。
他的手指在她身上一连几点,将她搂在怀中。
她吟笑着紧贴住他的身子,在他欣然入巷,正喘着粗气奋然大动时,纤细的手指悄然戳向他脊椎要穴。
蓦地,他弹身而起,二指点中她胸部天突穴。
“臭妖婆,你果然想暗算我!”丁义退后一步亮出了双刀。
胡玉凤偷袭未能成功,却没有丝毫的害怕,冷声笑道:“癞哈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丁义微微一怔,随即道:“你不要逼我,我真会一刀杀了你。”
胡玉凤冷森森地道:“现在是轮到我杀你了。”
“白日做……”
“梦”字还未出口,一股劲风从丁义背后袭到。
原来庙中胡玉凤的救兵到了!
虽遭袭击,丁义并不慌乱,也未把来人放在心上,南天秘宫第五号杀手,江湖上能有几个对手?
“呀!”厉啸出口,双刀交叉向身后劈出,刀法之诡诈,刀势之凶猛,令人惊骇。
一声低低的冷喝,“当!当!”双刀坠地的声音,接着是一声“咔嚓!”的脆响。
这声脆音,是丁义在世上最后听到的自己颈骨断裂的声音。
丁义厉啸声尚在庙殿内嗡响,还未冲出院空,他的头已软叭叭地歪倒在一边。
来人将手缓缓松开,丁义的尸体怦然倒地。
“华哥!”胡玉凤扑倒在来人的怀中,“你怎么……才来?”
来人就是三才秀士王秋华!
王秋华英俊的面孔上一片冷漠,冷冷地推开胡玉凤:“蜡丸可到手了?”
胡玉凤点头道:“到手了。”
“好,按原计划行事。”王秋华身形一闪,从断墙处掠出庙殿。
“华哥!”胡玉凤叫着追了过去。
庙殿外的坟院里,除了具具白骨和草席卷着的死人,以及满天的雾气,哪里还有王秋华的踪迹?
二十、山雨欲来
浓浓的雾在天地间弥漫。
天愈亮,雾却愈大。
能见度很低。
近处,雾中之物,影影绰绰,似真似幻。
远处,一片翻腾的云海,什么也看不见。
这样的鬼天气,少见的浓雾,可苦坏了丐帮洪小八、常成全、黄铭志一行人。
他们瞪圆着大眼,勾勾地盯着南王府后宫院门,可看到的只是一片混炖的模糊。
“妈的!该死的、千刀剁万刀剐的、不得好死的雾!”洪小八跺着脚恨恨地骂着,两道鼻涕流到了嘴边。
蹲在他身旁的王小娟掏出手帕,捏住他的鼻子,低声道:“幸亏这雾,否则又有人看见你这大男子汉流鼻涕了。”
洪小八鼻孔使劲一缩道:“流鼻涕有什么要紧,谁不曾流过鼻涕?万一要让赤哈王爷那三个混帐趁雾逃走了,那可不得了!”
“不会的。”王小娟将他鼻子使劲一扭,“千手怪圣说他们要坐马车走,即使是在雾中,咱们会连马车也看不见?”
洪小八眼珠子一转,反手在她鼻尖上一捏:“还是你聪明,真逗人喜欢。”
“嗯,瞧你……”王小娟娇羞地低下头。
“喂,留神!”此时,路边草丛中常成全发出了警告声,“后院门有动静!”
南王府后宫院门打开,一辆高蓬马车从门内驶出。
浓雾中响起了马蹄敲击路面和车轮的滚动声。
马车从窄小的山坡路上颠腾驶过。
洪小八打出个手势,示意不予理睬。
王小娟拉住他手臂道:“你打手势干什么?”
洪小八瞪眼道:“给他们下命令呀。”
王小娟翘起小嘴:“你真笨,这么大的雾,谁能看到你的手势?”
“嘿嘿。”洪小八裂嘴笑着,抬头摸摸后脑勺。
尽管丐帮兄弟没有看到洪小八的手势,但谁也没有动。
所有的人都已预先接到了千手怪圣送来的消息,这第一路马车是郡主娘娘使的调虎离山之计。
洪小八和乞帮弟子仍蹲在路边草丛中耐心等待。
半个时辰后。
浓雾渐开,阳光象一丝丝金丝在雾中闪烁。
山坡路面和树木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南王府后宫院门再次打开。
两辆马车带着隆隆的响声。从洪小八等人的眼前驶过。
没错,按千手怪圣的消息,这就是赤哈王爷的马车!
洪小八抿唇打出一声长哨。
常成全、黄铭志带着一群丐帮弟子牵马从山坡林中奔出。
刹时,坡路上响起一阵暴风骤雨般的马蹄声。
马蹄声由近至远,在山坡角处消失,只有坡路上的碎石还在惊悸地颤栗。
赤哈王爷走了,可洪小八还没有走。
他还在等待。
花布巾唯恐这是郡主娘娘的金蝉脱壳之计,所以留下洪小八以防万一。
浓雾散尽。金色的阳光洒在坡路上。
南王府后宫院门紧闭,院内静悄悄地一点动静也没有。
“老叫花子疑神疑鬼,害小爷在此老等,真无聊。”洪小八扁嘴咕噜着道。
“别急嘛。”王小娟道:“我看那老家伙说的很有些道理。”
洪小八道:“那老家伙说的哪一件事没道理?有道理的事不一定全对,没道理的事不一定不对。”
“对,”王小娟点头道:“有道理。”
洪小八舒臂打个哈欠:“咱们还是走吧,说不定常成全和黄铭志那两小子已将赤哈王爷逮到手了。”
此时,南王府后宫院门突然打开了。
两辆马车旋风般从府内冲出。
马车从坡道上斜飞而过,路上碎石溅得高高飞起。
马车奔得如此疾快。
车夫如此高超的车技。
车内不是赤哈王爷,又会是谁?
“老家伙算得真准!”洪小八从草丛中高高跃起。
王小娟抿唇打出个不响的长哨。
“哎,看我的!”洪小八在王小娟肩上一拍,翘嘴打出长哨。
哨声尖厉,洪亮,如老龙吟空,直冲九霄云天。
十余名丐帮弟子牵马从林中奔至。
“追!”洪小八高声喝叫,与王小娟双双跃上坐骑。
十余骑踏着坡道碎石,溅着一溜火星,转过道口,刹时不见。
马车在山坡角转上西向大道。
十余骑折上西向的山拗小路,两骑跟着马车踏上大道。
驶不出五里。大道方向上空腾起一支蓝色火焰箭。
洪小八向身后的一名丐帮弟子下令:“放箭!通知前面弟于在青石桥前动手!”
“是!”丐帮弟子弯弓搭箭,向空中射出一箭。
碧净的天空中划过一道白色的烟雾线,接着绽开一朵红色的火花。
“真好看!”王小娟禁不住勒马观看,拍手叫好。
“好看的还在后头哩!”洪小八得意洋洋地晃晃头,猛一磕马刺,向前冲去。
十余骑象一支支利箭,从山拗小路上射向山脚的清渡河。
清淀河,一条不出名的小河。
河水绕西山而过萦回如带。
河水最急的地方在西山坳口。
水最急,水面也最窄,青石桥就架在这段水面上。
这是西行转北或转南的必经之路,南王府西行的两辆马车必定经过这里。
两队丐帮弟子横在桥前。
每队十八人,两队共三十六人。
每人手中一根打狗棍,棍头相连,棍身交叉,已结成打狗阵式。
两队丐帮弟子身前还站着一人,便是堂堂的丐帮帮主洪九公。
洪九公执杖而立,神情肃穆,脸色铁青,俨然就象是阎王殿的铁面判官。
南主府两辆马车在路上停住。
马车夫惊惶地勒住缰绳,拔着马头,想将马车掉回头去。
洪小八十余转从山坳道上冲出,恰恰将马车退路阻住。
马车夫惊恐地问:“你们想干什么?”
洪小八拍马上前:“赤哈王爷滚出来!”
有帮主洪九公在此撑腰,洪小八可谓是勇敢异常!
马车夫愕声道:“您在说什么?赤哈王爷是谁?”
洪九公眼皮一眨,闪过一道犀利的目芒。
洪小八厉声喝道:“卖国狗贼,别装蒜了!快叫车内的赤哈王爷滚出来!”
马车夫道:“众位壮士,你们要是抢劫就算是找错门了,我们这不过是两辆空车。”
“空车?”洪小八瞪圆了眼,“放你娘的狗屁!”
王小娟跟着嚷道:“胡说八道!”
洪九公不觉皱起眉头。
马车夫道:“你们要是不信,打开车门看看就知道了。”
“不信,我就是不信!”洪小八叫着跃身下马,走向马车。
另外两名丐帮弟子也急步跟身上前。
洪小八和丐帮弟子打开车门,不禁一声轻“哦”,果然是两辆空车。
洪小八朝马车夫怪声吼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马车夫道:“怎么回事,我们不知道,我们是奉管家的命令,去沙溪烷接几个卖到南王府的丫环的。”
王小娟紧追着问道:“你们为什么驾车驶得这么快?”
马车夫道:“到沙漠浣来回近百里,管家命我们一天赶回,这车不快能行吗?”
被人捉弄的滋味极不好受,每一个人都感到恼怒。
马车夫抬头看看天色,低声问洪小八:“我们可以走了吗?”
洪九公手一摆。桥头丐帮弟子收起打狗棍,分侍到桥道两侧。
马车夫挽起缰绳,抓起了马鞭,但没吆喝牲口。
洪小八没下令让走,他们不敢走。
“滚!”洪小八爆发出一声大喝。
“驾!驾!”马车失急急发出吆喝,策马冲上青石桥。
洪小八走到洪九公身旁:“帮主,咱们现在怎么办?”
洪九公翁声道:“去鹅风堡,等候其它各路弟子的消息。”
金灿灿的阳光洒在冲霄塔塔尖上。
石塔在阳光中闪着灿灿金光。
自从杨玉回鹅风堡重任堡主之后,这座象征着鹅风堡精神的石塔又重新直起了腰干。
它昂首挺胸,在流灿的红光中卓立在天坛顶峰之上,以三朝元老的身份,俯视着堡内的簇簇新房。
塔前四门,已有庄丁把守。
守塔门的庄丁都是忠于职守,武功卓著的老庄丁。
他们的总管是陈青志。
陈青志已向庄丁宣布,冲霄塔重新定为庄中禁地,没有庄主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塔。
凌云花领着胡玉凤来到冲霄塔前。
陈青志跨步迎上前:“在下陈青志叩见庄主夫人。”
“不必多礼。”凌云花对陈青志这种改口称呼,颇觉得满意,“请告庄主,云花带胡玉凤来见。”
“请庄主夫人稍待。”陈青志转身进入石塔。
陈青志自始自终没瞧胡玉凤一眼,也没和她说一句话。
胡玉凤抿唇道:“花姐,陈管事也未免大傲气了,姐姐来了,居然也不卖面子,真叫你在此等候。”
凌云花却不在意地道:“他这人是有些古板,做事过于认真,但他为人忠厚,对鹅风堡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