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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三剑天澜录-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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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眼地坐在那里,对这家族纷争也不感兴趣。倒是下首那几个胡子花白的老者,看这一幕兄弟争吵看得兴趣盎然,如同看戏一般。

  这场陈家族长之争,想来已经延续了好几天,张潇初来乍到,不知前因,索然无味,又怕自己耽误下去误会更深,便站起道:“陈兄,小弟连夜赶来,身子困乏,先歇了罢。”陈伯安正在和陈羽斗法,听张潇此言,愣了一下,勉强笑道:“兄弟此言有理,都是我考虑不周,莫怪莫怪。”张潇谢了。陈伯安道:“陈泰,带张兄弟下去休息。”一人走出应了,引张潇出了前堂。

  张潇心中跳了一下,想:“师兄说过这个陈泰非池中之物,我可要亲近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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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不器
更新时间:2009…7…29 21:36:28 字数:2300


  二人离了前堂,嘈杂之声渐远,张潇道:“陈兄,我听我张随师兄说起过你。”陈泰“嗯”了一声,张潇又道:“我初来乍到,不明就里,这前前后后的,还请陈兄不吝告知。”陈泰不答话,摸出腰间铜环,打开一道门锁,走了进去,张潇跟进。
  陈泰道:“此间简陋,委屈张少侠几天,还请坐下说话。”说着倒了杯茶,张潇依言坐下道:“不客气。还请陈兄指点。”陈泰也坐了下来,叹了口气道:“初一那晚,我们击退金龙帮,众人大醉,醒来已不见了大叔二叔和张随少侠,那看门的赵宇、钱波二人也不见了踪影。陈伯安陈大哥率众调查之时,在酒水、饭菜和他二人房中中发现了迷药,这才得知为陈家看门护院的两个人,竟然是金龙帮的奸细。”张潇沉默不语,陈泰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大叔二叔英雄一世,不想老来为奸人所乘。二代子侄里,也没几个争气的。那个陈羽,只会拉党结派,陈家长辈几乎全站在他那边。伯安大哥武功高强,端庄稳重,可刚才授意仲平故意受伤,陷陈羽于不义,手段也不光明正大,徒让客人看了笑话。”张潇心中一惊道:“他也看出陈仲平是故意受伤的了!惭愧,我没看到陈伯安是怎么授意的!”这时,只听陈泰又叹了口气,道:“伯安请回来的那些客人,都是二三流人物,也就是给权贵们看家护院的武师!只有那三个和尚还算人物。”说罢又叹了口气。

  张潇笑道:“陈管家为何叹气?莫非心怀不满?”陈泰道:“江湖中各大门派,如首阳、少林、金龙帮等等,门下俱是人才辈出,香火鼎盛。想我陈家当年也曾烜赫一时,可如今竟被人将一家之长劫了去,岂非笑话!何况二代子侄中,没有一个争气的,我只觉前途甚是渺茫。”张潇试探道:“贵门中有个叫陈剑诚的,不知陈兄如何评价?”陈泰眼睛一亮道:“要我说,最有资格继承族长之位的便是此人!论功力、交游、为人、处事,都不输了陈伯安,只可惜他是个旁支,多年漂泊在外,家中根基不稳。而且此时又受了内伤,这几天也不露面,只是在家中养伤。”张潇听言也叹了口气。

  又过一会儿,陈泰道:“贤弟少坐,愚兄去准备饭食。”张潇起身送了。

  ****

  众人用过午膳后,各自回房休息。张潇一来无聊,二来好奇,便想去拜访那三个少林僧。出门问了仆人,原来房间相隔不远。张潇来到他们房前,轻轻扣了扣门。一人打开房门,身着火红袈裟,面色白净,目光明净澄澈,顶门有戒疤甚是分明,一派高僧风范。张潇忙揖礼到:“在下是首阳派四代弟子张潇,见过少林寺的师兄。”那人忙还礼道:“小僧少林派恒因见过张施主,不知大驾到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说着将张潇迎入房中,那两个和尚也站起相迎。

  一番寒暄之后,张潇终于弄清了这三个和尚的关系:年纪最长、辈分最高的那位法号延空,也不过四十多岁,恒因和师兄恒远都是他的师侄。延空、恒因甚是和善,那恒远却面色冷淡。

  张潇问道:“不知众大师为何到得陈家?”延空道:“敝寺听闻陈家忽遭大难,恐陈家子侄面临危难难以支撑,担心不下,便遣小僧三人赶来看看。”

  张潇笑道:“大师多虑了,我看陈家二代子侄精神得很,自可支撑危局,根本无需操心。”恒远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三人在这多余了?你却是为什么来到陈家?”张潇一愣,刚说了一句“在下绝无此意……”突然想起:“他们三人来此目的和我一样!看来少林不甘人后,是想和我首阳派争锋了!”于是改口道:“我张随师兄一位朋友是陈家的人,几日前受了重伤,但随师兄有事不得脱身,便要我来看望一下,顺便拜访陈家各位英雄,没想到在此遇到三位。”说完心中愧道:“这一番谎话说出来,我怎么还能这般从容?”面上却是若无其事。

  延空不慌不忙,语气轻和,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子道:“敝派有治伤灵药在此,也许能帮得上忙。”张潇心道:“你是不信我的话喽?也好,我便拿了你的伤药做人情!”便笑道:“久闻贵派灵药盛名,恭敬不如从命,我们一同前去好了。”延空道:“恒远恒因二人留在房中,我和张施主前去罢了。”

  陈剑诚一家住在偏宅,很有一段路程。走在路上,延空仿佛不经意般说道:“现下天子圣明,百姓和乐,连着几年风调雨顺,番邦外夷纷纷前来进贡,可真是一派盛世气象。”张潇不知他此言何意,含糊应了一声。延空又道:“师侄可知这一切又何而来?”张潇略微思衬一下,道:“本朝立国五十余年,历代天子励精图治,众位臣工尽心辅佐,地方官员廉洁自爱,这才有了天下百姓的平安和乐。”

  张潇这一番话甚是废柴,简直是放之四海而皆准,堪称万能对答。延空心知张潇推搪,便不追问,笑笑道:“施主所言固然不错,古往今来历朝历代的盛世,无一不是由此而来。但依小僧来看,本朝的鼎盛,却是由于一个人。”张潇问道:“不知大师所指何人?”延空道:“便是三朝元老、顾命大臣、国师丞相——陆鼎!”

  张潇心头骇了一跳,没想到名门巨擘少林派也站在了陆鼎那边!延空又逼了一步问:“不知施主同意与否?”张潇大是踌躇,不知怎么回答,抬头看看四周,忙道:“陈剑诚陈大哥家就在前面了。”

  二人进得陈剑诚家中,一番嘘寒问暖、千恩万谢自然少不得,略过不提。只是张潇心中对延空生出了戒心,回去的路上二人只是聊些江湖掌故,再不谈陆鼎之事。

  张潇回得房中,将自己扔到床上,心想:“想不到少林派享名千年,却都是些趋炎附势之辈!如今这一代的少林派,也和陈家一般不争气!罢罢罢,不去管它,我首阳派行得正走得直便是了!”心中如同堵了一块大石,郁郁不乐。想着想着,脑袋晕晕沉沉地就要进入梦乡,忽听有人叩门,原来是个小厮,请张潇前去议事。张潇心道:“不过又是看你兄弟分家罢了。”心生厌恶,推说身体不适,便在房中睡了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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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诗僧
更新时间:2009…7…31 8:25:04 字数:3084


  张潇昨夜一夜未曾合眼,这一觉醒来,已是酉时时分。他伸了个懒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原来这时陈家已招待宾客用过晚膳,张潇虽出身名门,却是性格随和,饿了肚子也不着恼,绕开前堂,偏向宅院角落里去。

  斯时天色已是黑透了,但借着宅院里的灯笼可以清楚看到这一角落竟有一个小树林,几株松树、青竹交杂着种在一起,几丛梅花也是红艳艳的,未化的白雪覆盖其上,青、绿、白、红分明,周围静悄悄的,了无人迹。张潇一觉睡醒,精神极佳,见到如此景色,诗兴大发,吟咏道:

  “落叶埋松径,

  白雪掩翠苔。

  暮云日已没,

  庭院人何在?”

  刚吟了这四句,张潇顿了一顿,这时只听背后一个男子声音道:

  “主人何处去?

  仗剑千里外。

  铁肩担道义,

  巨手承九鼐。”

  张潇心想:“却是个同道中人。”口中吟道:

  “洒扫庭除净,

  横笛虚位待。

  飒飒竹影动,

  似是故人来。”

  那人轻笑一声道:“不想张师兄还有如此雅兴。”张潇听这声音,知是那少林派的恒因,转过身去,摇摇头笑道:“小弟闲庭信步,看到这一番景色独自寂寞在大院角落,心有所感,不成韵律,实在惭愧。原来恒因师兄也是这般儒雅,实是令人心向往之。”

  恒因笑道:“若论韵律,我的诗句脱韵脱得更严重。小僧以为,诗既言志,便根本无需韵律,就如同少年的豪气一般无所畏惧。文章者,我笔写我心,我们的心,是没有东西能限制得住的。”

  张潇认真道:“不然,师兄可见纵横的官道?可见牢固的河堤?可见高耸的城墙?可见天上的星辰?这些东西,都是要有一些限制的,若无一定秩序,天下、宇宙必然大乱。韵律之于诗,便似河堤之于河,轨序之于星,不但重要,而且必要。”

  恒因道:“只是韵律太过苛刻,有时心中忽有奇想,正要凝之于诗,却困于韵律的推敲,不免扫兴。须知灵感动如脱兔,稍纵即逝,这韵律于我看来便似面前的道道藩篱阻住我前进。”

  张潇笑道:“师兄是写偈写惯了吧!其实,若浸淫在韵律之中久了,便没了这么多阻力,那些词语都熟稔心中,脱口便出了。”

  恒因不服气道:“那些词语再好,也是前人用滥了的。自己的诗文里面用了别人的意象,何来新意?古往今来从无一人是因为模仿别人而留名千古的!”

  张潇道:“诗文一道,重在组合搭配。我们的汉字总共就这么几百个,也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你要写诗作文,总不能不用汉字罢?天下的武功源远流长,也是一代一代的前辈宗师辛辛苦苦堆砌起来的,你总不能不用那些招式罢?”

  恒因正要说话,忽然想起了什么,双手合十颂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小僧不该犯了嗔戒,张师兄莫怪。”

  张潇道:“不怪不怪,师兄这般认真,只说明对诗歌极为喜欢,小弟怎敢有责怪之意?况且小弟也是同好。”

  恒因道:“犯了嗔戒,本是小僧不对。但虽如此说,我却依然认为韵律无关紧要。”张潇道:“我也依然认为韵律极为重要。”

  二人看了对方一眼,同时失笑,道:“原来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

  张潇道:“我们心中那一点感悟,是自己仔细思索得来,自然不会轻易改变。”恒因道:“我们都想要说服对方,却都是白费了功夫!这般辛苦地辩驳,何必呢?”张潇道:“其实,自己的看法不一定非要说出来,把它藏在心中,自己得知便是了。”

  恒因皱眉道:“可是我真的很想把自己心中所想一股脑地倾斜出来!很想让天下人都知道恒因这两个字!”

  张潇也不再细叙,只是笑道:“你又犯了嗔戒啦!”恒因赶忙又颂了一声佛号。

  二人对视,均生出了亲近之意。张潇道:“你入在少林派门下几年?”恒因道:“小僧六岁拜入少林,已经十五年了。”张潇道:“小弟五岁开始在家父督导下习武,如今也有十五年了。我俩说话这般投机,便结拜了兄弟如何?”那恒因虽然模样清秀儒雅,性子却十分豪爽,当场应了。二人便在这陈家大院的角落里,拈起一撮沙土,拾起一片竹叶,折下一簇松针,摘下一瓣梅花,对面磕了头,就此以兄弟相称。

  张潇笑道:“我本以为大哥会推搪,没想到竟如此豪爽。”恒因道:“少林派虽说戒律甚严,却也没规定不能同别派人士结拜。何况首阳派是名门大派,师父知道了应该也不会怪罪。嗨,良辰苦短,明日我们三人便要回寺去了。”张潇道:“这陈家还没个结果,你们这就走?”恒因看了张潇一眼,笑道:“二弟下午没去前堂议事,难怪你不知道。现在陈伯安是完全占了上风了,陈羽那边的长辈有几个都倒戈投到陈伯安麾下了,现在陈家可说大局已定。我师叔说,不如提前走了,免得这族长正式确立之时又是一番喧哗。”张潇点头道:“有理。”也萌生了去意。

  恒因忽然道,“对了,你说你在父亲的督导下习武已有十五年?”张潇道:“没错。”

  恒因道:“不知父亲是首阳派哪位前辈?”张潇一怔,心中叫了一声:“惭愧!我还以为自己天下闻名,谁知这少林寺的弟子都不认得我!”道:“家父姓张名润涵。”恒因一听,跳了起来,叫道:“张……”立即安静下来,低颂一声佛号,才又问道:“可是当今首阳派掌门?”张潇脸上火辣辣地,老老实实道:“正是。”恒因静默了良久,才深深呼了一口气。

  张潇心中很是难受,恒因越是追问乃父之事,他就越觉得不好意思。身为堂堂男儿,却要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之下,到底是福是难?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别人介绍自己时,都要说:“这是首阳派张掌门的公子。”这话听着多么难受!好似自己全无本领似的!

  恒因呼得一口气出来,一只手搭上了张潇肩膀,道:“你一定活得很辛苦。”张潇抬起头看看他,恒因又接着说:“对于像你这样的好男儿来说,有这样一个难以逾越的父亲,也许是一个沉重的包袱。张掌门在江湖中摸爬滚打了二十年才接任了首阳一派的重担,我相信你在二十年之后绝不比他差!”张潇满脸感动,伸手扶住肩膀上那只手道:“我觉得你不像和尚。”恒因面上惊愕一闪而过,张潇又极认真道:“像花和尚。”

  一阵爽朗的笑声在夜空中泛起。

  ****

  张潇回到房中,暗想:“没想到这次出来竟拜了个义兄!这人真有意思,外貌清秀,性格豪爽,佛门中人,也爱写诗,不知他功夫如何。”心中欣喜,也不点灯,一个回旋飞身到房梁上,双腿夹住,身体倒悬下来。过往十几年间,张润涵便是这般锻炼张潇腿部肌肉,硬是逼得张潇练出了一身好轻功。

  张潇倒悬在房梁上,血液倒流进大脑,觉得很舒服,心想:“少林派见我来了,料到讨不到好去,这便要走了。陈家这场戏也没什么看头,我也走了罢!”主意一定,浑身轻松,轻轻跃了下来。他本是睡醒才不多久,现下困倒不困,只是肚饥忍耐不住,一股火气便升了上来,心道:“对客人不管不问,也不送上小灶,这就是陈家待客之道吗?”转念又想:“是我自己睡过了,也怪不得他们。说不得,只好自己去找吃的了,只是别被旁人发现了这窘态。”

  轻声出了房门,走了几步又停下。他不知陈家的膳房在哪里,却是往哪走去?这样深夜里,连下人都睡了,怎么也找不到一个人。张潇摇了摇头,纵身跃上屋顶,举目四望。夜色之中,周围人家都黑了灯火,惟有陈家大院每隔十几步便挂了个灯笼,虽称不上灯火通明,却比白日里更添了一种巍巍气象。

  张潇看到东北方向有间房亮着灯,当即流星般赶过去。到得房门前,正要敲门时,却听见房中有人说道:“这次多亏了爹的指点。”这人声音甚是熟悉,虽然压低了声音,却逃不过张潇的耳朵。张潇心中疑云顿起,轻手轻脚离开房门,刚绕到窗边的阴影之中正要细听,忽闻身边有呼吸之声,吓了一跳,原来竟有一人也藏于此处。那人不知是敌是友,也该发现了张潇前来,只不过二人均不愿被房中人发现,这才都保持了沉默。张潇本想在他手心写字询问,只怕那人误会自己要出手攻击,不敢轻动,只好作罢。

  两个互不相知的人,就这样匿于同一片阴影中,听着同一个房间里的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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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死逼
更新时间:2009…8…2 13:21:34 字数:3368


  房中人道:“这次多亏了爹的神谋妙算。”只听一个声音笑道:“陈羽那黄毛小儿,他爹不在他就是一根废柴!只可惜了我们的家传拳谱,老大日日夜夜不曾离身,也被金龙帮掳了去!”又一人道:“他自己被抓不算,还带了拳谱一起,真是……唉!陈羽那小子平日里傲气冲天,现在还不是束手无策?”
  张潇听出先前那人是陈伯安的声音,后来那人是陈仲平,中间说话那人想来是陈国先了,心下惊异,暗道:“陈国先不是被金龙帮掳走了么,难道竟是藏在这里?”

  陈国先又道:“明日你们便这般做,必然可定大局,且看陈羽那小子还怎么狂妄!”陈仲平笑了几声,陈伯安却道:“孩儿却觉得有些不妥……白日里二弟诈伤,已是不光明正大,失却侠义之道。父亲您刚才所说似乎也太……”陈国先叹道:“你就是太懦弱!没有杀伐之心,何以成得霸业?你只管如此做,等你们这边事情一定,我便离开此地。”陈伯安陈仲平同时惊道:“您要去哪里?”陈国先笑道:“傻小子,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只是我陈家遭此大难,我又是匿于花园之中才避过这一劫,此时此刻无论如何也没有脸面现身。等得几年之后,这事风头过了,我只会回家同你二人团聚。”

  张潇心道:“原来如此,陈家挫威,乃是江湖笑柄,他自己又临阵脱逃,当然要隐姓埋名一段时间。”这时张潇身边那人缓缓站起,轻轻咳了一声。

  这一声清咳虽说声音不大,但房中三人顿时静默,随即“哗啦”一声响,窗户已被拉开,张潇心知躲不过去,早也站了起来,借房中亮光看去,身边那人却是陈羽,开窗之人,正是陈仲平。

  陈国先父子大功即将告成,不想却在这时候被陈羽抓住了把柄,又看到张潇同陈羽站在一起,面上皆有隐隐怒色。张潇心知被人误会,此时解释,只怕适得其反,也不说话,抽身便走,不想陈羽在身后跟了来。张潇同陈羽本不是一路,陈羽此为,旨在加重误会。张潇皱眉停住脚步,陈羽也在张潇身边停下,脸上似笑非笑。陈国先忙道:“二位贤侄且住,请到房中说话。”陈伯安也迎了出来,只是面色阴沉。

  陈羽笑了一声,对张潇说:“张兄,不如我们进去堂堂正正地聊个仔细。”张潇看眼前情况,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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