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剑天澜录-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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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致尧走到殿口,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红旗,向外招了几招,又回到队列中。不多时,殿外响起钟磬之声,殿口现出一群鲜衣俊美少年僧人,一边吟哦颂念,一边按着预定的步伐缓缓走上前来。众官员有序地退到两侧,那群少年僧人在当先的延空率领下向左前进四步,又向右后退三步,向右前进四步,又向左后退三步,身体却一直正对着前方的龙椅。就这样按着“左四右三、前四后三;右四左三、前四后三”的节奏到了龙椅三丈之外,延空长颂一声佛号,手捧一方红木盒子,五体着地跪了下来。那小太监走下两重九级玉阶,从他手中接过木盒,打了开来,正要拿回给小皇上看,小皇上挥手道:“拿出来给大家伙都瞧瞧!”
那小太监迟疑了一下,将木盒放回依然匍匐在地的延空手中,然后从中拿出一块石板,高举过顶,朝着四方转了一周。姜朔身在前列,看得明明白白上面是“天地变,异姓王”四个歪歪扭扭的青色古篆。
众官员中升起一阵疏疏淡淡的惊呼和唏嘘,陆鼎不动声色,低头看着两尺前一方大理石砖地面,不作任何表态。卓籍英上前两步道:“皇上,这六字是秦朝时候的大篆,并非今人伪造,看来早在秦时,上天已有注定了。”冯六阳也上前和卓籍英并排道:“皇上,卓尚书所言有理。如今能有资格封王的异性人,只有陆国师一位。那年前之事,请皇上顺应天意,给个定夺。”他二人一开了这个头,车捷、傅致尧、古轩、程鳌等人纷纷随之上奏,一时间喧哗异常。皇上高高地坐在龙椅上,向后一靠,看着他脚下嘈杂的朝堂,嘴角似乎浮出一丝冷笑。
程鳌出列奏请之时,将姜朔撞了一个趔趄。姜朔稳了稳身子,偷偷看了王正奇一眼。王正奇屹立如山,面如刀刻,冷峻异常,直盯着脚下一方石砖,任身边官员进进退退,石头人般动也不动。姜朔握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心道:“等他们闹剧一过,我便站出来罢!我便率先同国师、丞相、太子太傅、天机院主事,权倾天下、一手遮天的陆鼎陆大人唱反调了!”想到不久后的场景,热血上涌,太阳穴一阵阵地发烫,脚下的砖缝似乎也扭曲振荡起来。他的心脏跳得极快,几乎没有间歇,且在他听来声音极大、分量极重,仿佛要将堂上百官的百舌之语都盖了过去,又仿佛下一次搏动就要从喉咙口蹦出来一般。早上明明没吃什么东西,可他一想到马上就要当着天下的面在这金殿之上痛斥甚嚣尘上的拥王派,便有一种强烈的呕吐欲望——要知道陆鼎权势极大,此刻堂上几乎全都是他的拥护者,姜朔一旦站出来,那便意味着和整个朝野对敌!那么自己的前程、家庭、性命……全都成了未知之数,想到这一点,又觉不小的恐惧。
就在这难以忍受的极度紧张之中,少林寺众僧人倒退着退了下去,拥王派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过分,声音逐渐小了下去,等待皇上发话。姜朔心道:“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你们终于闭口了么?”一低头,冲出队伍,越过站在前面的陆鼎,高声道:“皇上,臣姜朔以为此举不妥!”
这近百人的殿堂之上忽然变得极为安静,连呼吸之声都听不到,只有姜朔的回声在柱子、墙壁、地板、拱顶之间如同一只不羁的跳蚤般肆意地来回乱撞。在这四处冲荡的回声之中,姜朔扭头扫视他身后的人群,又和坐在对面的陆鼎对视,心中忽然不再紧张了,反倒有一丝破坏的快感:“你率领百官朝政之时,也是这般非凡的感觉么?可是你再怎么非凡,现在依然站在规规矩矩的队列里,我却能站到这“规矩”之外!天下人皆服你,我偏偏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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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舌战
更新时间:2009…12…2 19:00:21 字数:3562
姜朔刚开始站出来的时候还有所畏惧,后来正面天下文武官员,又不禁豪气陡增,站直了身子,毫无顾忌地同陆鼎对视。陆鼎神色从容,面上甚至还有淡淡的微笑,并不回避他的眼光。不过几个呼吸,姜朔就失却了自信,想起他近十年来的德政,倒是觉得自己成了争名夺利、诬陷忠良的小人一般。陆鼎虽然面上带笑,可在姜朔眼里,他的目光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当头压了过来,只得咬牙苦撑着继续和陆鼎对视,不敢失了气势。
小皇上问道:“他是什么人?”司熠辰回头答道:“禀皇上,他是丰庆侯的第三个儿子。”小皇上“哦”了一声道:“丰庆侯不是还有两个儿子么?”姜望走出队列,姜晦也不得已跟出。皇上道:“你们兄弟三个,就在这里阐述一下此举不妥的道理。若是说的好,朕有赏!”姜望当即道:“臣领命!”
姜晦嘴角溢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原来廷议之前,卓籍英早已给他打过招呼请他到时支援,说是个招呼,其实就是来自陆鼎的敕令,他怎能不答应?可他要为陆鼎说话,就难免隔阂了自家兄弟。姜晦当然知道这是国师党离间兄弟的毒计,正在苦思对策之时,皇上忽然说了这句话,真是求之不得,这样自己只须点点头、拜拜礼、不出声即可,两边都可不得罪。
姜朔深深呼吸一口,看了王正奇一眼,道:“卓大人适才说秦朝大篆非今人伪造,实在不知是何道理,难道今人就不会写古体字了么?如此说来,这块石板的真实性也有待勘察。”卓籍英冷笑一声,道:“那你不如说少林寺也是伪造的罢了!这名满天下的千年古刹,能伪造么?”姜朔面带嘲讽道:“卓大人莫要扯开话题,我们要讨论的,是陆国师封王的事。”卓籍英见自己心思被看穿,脸上不由一红。冯六阳这时道:“那么请姜大人说说你的个人看法罢!”
姜朔朗声道:“天下在册的官员皆从陆国师麾下,我说的当然是‘个人’看法!单是这结党营私的一条,便有把持朝纲之嫌,是抹不去的污点!”
陆鼎大惊,双腿如同突然折断了一般立即跪下膝行几步道:“皇上,臣实在不敢有此念头哇!只是先帝爷错爱臣,臣这才得以进入天机院。这人哪,只要一得势,其他攀龙附凤的蚊蝇之辈全都一哄而来,那是驱之复来,挡也挡不掉啊!至于把持朝纲,臣确有此等嫌疑,可臣是天机院的主事,遇到大事还不是臣拿主意么!为了洗刷臣的嫌疑,请皇上赐臣告老还乡罢!”
小皇上微微皱了皱眉头,瞪了姜朔一眼,站起伸手虚扶道:“陆先生快快请起,朕实在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若是为了这点滴的污水您就要告老还乡,那您可真的辜负了父皇临终的遗命了。来人,给陆先生赐座!”当即有媵人端上一只锦榻,扶起陆鼎坐在一侧。小皇上看着陆鼎坐下,这才坐回龙椅。
冯六阳指着姜朔道:“皇上,姜大人此话确属无理。姜大人,你说国师结党营私,可有证据?他老人家在京城中只有先帝赐的一座宅子,家中也没有名贵值钱物事,何来营私之说?至于结党,更是子虚乌有。人活一世,哪能不和别人交际往来?难道进了天机院,就不能和朋友亲属见面了么?据我所知,前几日里姜大人和几个江湖中人来往甚密,我想,皇上应该很想知道你们都做了些什么罢!”
姜朔一时语塞。若是论这些勾心斗角的嘴皮子功夫,他确实略显稚嫩。姜望见弟弟言拙,跨前一步道:“冯大人所言在理,这人,离开集体确实是不成的,可我还想说一件事。皇上早就过了大婚,已然行了加冠之礼,按说也是个成年人了,本应亲自理政,可国师仍然迟迟不肯交权,难道是还把皇上当做几年前的小孩子么?”
陆鼎长叹一口气,面显痛苦之色,抬起一只手正准备说话,傅致尧一脸正气道:“前日里皇后娘娘凤体欠安,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今早城西的换鞍山又突然崩坍,响彻百里。种种天兆显示,此刻我朝龙脉颤动,一个疏忽便要动摇根基,若没有国师在这里压着大局,能镇得住那股邪气么?”
若是赵巨炎知道换鞍山之事反而成了傅致尧抵挡姜望的论据,估计杀了他他也不会同意黄家兄弟做这件事的。也怪姜望没有抢先说到这事。假若他开始便说“换鞍山山体崩坍,是上天发怒”事情或许会好得多。这种没有来由的休祲之事,便是和战后报功一样,先到者先赢。
姜望还想反驳,小皇上道:“傅尚书说的不错。现在一眼看去,我朝上下形势一片大好,可暗地里却甚是不安分,还请陆先生多多费心了。等过了这一阵子的混乱,皇后的身体也好了,我便尽量帮着先生处理一些政务,让您不是那么劳累。”
姜朔心里一沉,觉得事情不大对头:这个小皇帝怎么……自己兄弟拼了命维护他皇家权力,他却帮着陆鼎说话!难道是被陆鼎教傻了不成?
姜望眉头紧皱,脑中飞速运转,迭指道:“陆国师本人决策英明,下官是极为佩服的。可众人有目共睹,在重要的职位上,比如洛阳、边关这些地方,都安插了陆国师的门生、亲戚、故交,这堂上官员,几乎都和陆国师有扯不清的联系!长此以往还能得了么?”车捷撇嘴道:“年轻时大家意气飞扬,约定日后为国效忠;工作中众人相互协助,培养情谊;考场上登明选公,杂进巧拙。谁让国师不辞辛劳,为我朝效了这么久的力?”
这话前几句还像个样子,最后一句可露了不小的破绽。卓籍英看姜望张开口就要说话,连忙打断道:“姜大人,古羊道‘外举不避亲,内举不避仇’,陆国师举荐人才看的是才能而不是关系!古将军和程知府等人哪一个不是兢兢业业?他们在任上做的可有不妥么?”
姜望盯着卓籍英,牙关咬得紧紧的,朝上一片寂静。姜朔已经沉默良久,而姜望连接提出这么几点,都被陆鼎的党羽挡了回去,并且还击地颇为漂亮。人道“后来者居上”,并非空穴来风,两人辩论之时,先发言的那一方虽然看似咄咄逼人,可后来却往往会处于不利局面,这是因为话说的越早,后来人就越能从中找出破绽。
这时姜朔忽然道:“我来说几件事吧。”
众人眼光从姜望处移到他身上。姜朔慢慢走到大殿中央,道:“三年前,陕西大旱,由是又引发了蝗灾,甚至还祸及到了周边州县,赤地千里。陆国师不待皇上御批,直接以天机院的名义命令旁边州县立即放粮救济灾民。”礼部尚书傅致尧道:“民生为大,事出匆忙,实在不容请示。皇上知道了,还夸张国师当机立断呢!”
姜朔笑道:“傅尚书所言不错,且听我说完。假如没有陆国师,那次旱灾还不知要多死多少人!上千万百姓对陆国师感恩戴德,前来道谢的队伍从陕西一直排到京师,实乃盛况!前年冬天汉中大地震,毁坏房屋无数,百万人民流离失所。又是陆国师传檄天下捐款赈灾,还带头捐出一百五十两白银。短短几天里,仅京城一处,便筹出了七万六千两银子。”
冯六阳冷笑道:“姜大人可是嫌少么?国师为政一向廉洁,家无长物,一百五十两对他来说已经不少了。而且地震是突发之祸,户部没有及时拨款,也不能怪到卓大人头上。”
姜朔道:“正如您所说,那次地震是突发之祸,可不管怎么样,户部还是得对天灾虫祸做出必要的预算的。那年冬天又是异常的冷,如果不是陆国师反应及时,影响巨大,又不知要多死多少无辜百姓!”
卓籍英听得他指责户部,面上怒色显现,又听他接着称赞陆鼎,不由一愣。
姜朔又道:“这还不算完。往前推,有文皇帝十二年的京城大瘟疫,往后数,有去年二月的河南河北两省春荒。这些个大灾难,不都是陆国师带领大家扛过来的么?天下每有一场大灾大难,陆国师的信望便增加一分!”
众人看姜朔忽然称赞起陆鼎的功绩,还以为姜朔神经忽然错乱,只待听到最后一句“天下每有一场大灾大难,陆国师的信望便增加一分”,浑似晴天里打了个霹雳,人人都不由一颤。姜朔并指指着陆鼎大声道:“皇上年幼,这些事情,本就应该皇上亲自处理,提高皇家威信!可陆国师处处争在帝先,天下人一旦有难,便只知有国师,不知有皇上!”
殿上近百位文武官员齐齐倒抽一口冷气。这“外臣德政”自孔子时期起便是居心叵测的最佳例证,历史上只要是犯了此条的,如霍光、王莽、司马昭,最后结局无不极惨。朝堂之上,一时人人震惶。陆鼎脸上淡淡的笑意收起,王正奇依然面色冷峻,姜晦双眉微皱,低头闭目。
小皇上道:“王大人。”王正奇听得皇上宣召,上前跪下道:“老臣在此。”小皇上道:“你和陆先生都是父皇的顾命大臣,又都是天机院的成员,朕想听听你的看法。”王正奇道:“老臣以为,今日是众臣面圣之时,并不适合讨论这个问题,此事不如向后推几天罢。”
小皇上沉下脸来,站起身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也是和陆先生作对的。你们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可你们毕竟是少数,朕不能为了你们几个冷了满朝文武的心。傅尚书!”傅致尧闻宣连忙上前跪下听旨,小皇上继续道:“给你十天的时间,你给朕准备一个堂堂皇皇的封禅仪式,朕要顺天下之命,亲自给陆先生授礼!”
众臣闻言,齐声欢呼起来,傅致尧叩首道:“臣遵旨!”陆鼎为了掩饰心中欣喜,闭上眼晴,手抚胸口,轻轻出了口气,姜朔和姜望傻了一般站在那里,姜晦面上也露出愣怔的神色。王正奇慢慢退回队伍中去,眼中光芒微微闪动,似是有所思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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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协约
更新时间:2009…12…4 21:38:39 字数:5482
众臣齐呼万岁,震耳欲聋。姜望低声叹了口气,姜朔握紧拳头伫立良久,忽然抬步向前冲去,姜晦一把拉住,轻轻摇了摇头。
小皇上道:“你们兄弟三人敢于直言进谏,也算忠臣,朕赐你们每人素绢五十匹!今天上午就到这里,赐筵。”说完向殿后走去,司熠辰四人寸步不离地跟上。那小太监忙高声叫道:“退朝,赐筵!”叫完也忙忙向后小跑而去。朝堂上众人炸开了锅似的笑谈起来,纷纷向殿外涌去。
姜朔低着头仍然能感受得到近百人对自己投来轻蔑、嘲讽、不屑一顾的目光。他出身名门世家,如今当众受这无言无声的目光拷打,不由又羞又怒,瞪了姜晦一眼。
过了一霎,人几乎走尽了,姜望这才长叹一声,垂头丧气,姜晦咬牙切齿道:“二哥,你真不该拦着我追随韩侍郎而去!”姜晦冷哼一声道:“徒死何益?他陆国师不过进个王位罢了,天还没塌,戏还没完呢!”姜朔抬头奇道:“二哥,你……”姜晦摇摇头道:“不是我,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莫要在此逗留了,速速回家闭门谢客。”姜望道:“你不走?你要做什么?”姜晦道:“观察形势。你们好好在家,等我回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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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思源将约会的日子改了又改,专门挑在正月二十五廷议之时,便是要借百官聚京的盛典引开众人目光。而这东郭别业群平素少有人来,且独门院落构造极为相似,又是雍王名下的房产,绝不是个好相与的地方。所以城中尽管还有这样那样不知好歹的势力想来分一杯羹,却是苦于没有门路,除了余沙白这后台颇硬的人物,真不知还有谁能手眼通天找到这里来。
梁绣忽然伏桌大笑起来。余沙白道:“婆婆为何发笑?”梁绣边笑边道:“我想起来小的时候,见到一只白毛狐狸去农户家叼了一只鸡出来想要独吞,后来却来了两条狼,把鸡给夺走了,那只狐狸,只能落得几根鸡毛!当时它那神情,可是真好笑,哈哈。”白思源老脸一红,司博遥道:“老婆子不要乱说,我只是闲暇之余,出来揽几个零花钱使使。至于那什么无价之宝,我才没兴趣。”梁绣道:“是啊,听说你前几天到沧州强索飞鹰令,结果屁滚尿流地回来了。你要这宝物当然没用。”司博遥面现怒色,哼了一声。梁绣接着道:“想要钱可容易得很,你每叫我一声奶奶,我便给你一百万两,如何?”司博遥脸色一沉,上前捉住梁绣右肩,双手一并一错。
梁绣内力尽失,无力抵抗司博遥爪力,一只臂膀登时脱臼。饶是疼痛若此,她仍然咬紧了牙关不出一句呻吟,反倒冷笑了几声,目中射出几分狠厉之色。对面的师玉霓见了她这可怕的眼神,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师公延忙抓住她手。龙向冷冷道:“对一个年迈婆婆施此毒手,不愧是鹰爪力的掌门!”
司博遥见梁绣甚为硬朗,心中怒气更甚,正要再下狠手,忽听门外一人道:“司掌门休要无礼,莫使外人小瞧了咱们鹰爪流!”司博遥一惊,松开双手向门外看去,过了好一阵子,才听得一阵有力的脚步声踏踏而来,灰裤紫氅,身后三四个仆人都候在阶下。前来之人,正是数日前大放异芒的丁毅之。
原来此时丁家门下弟子三三两两归来,见原本贫贱的丁毅之忽然跃居一家之主,均有不服之气,丁毅之又不耐烦教授那些简单的入门功夫,干脆将家中一应事务交还丁钰,自己带了几个仆从周游天下,给鹰爪力打打名气,自己也好积累威信。一个门派中若是有了一个著名武师,便如同一个书院有了一个名儒,一支军队有了一位名将,好处自然多多。首阳派能如今天这般壮大,也多亏了张润涵年少时名满天下,引来不少优秀弟子。
司博遥曾折在丁毅之手里,还被他砍去了一截小脚趾,此时见到他不禁大为头痛。丁毅之武功比自己还高上几分,是丁家硕果仅存的高手,而且幼时多难,磨练出一份坚忍的心性,和丁钰的懦弱大不相同,要制伏他殊为不易。饶是如此,单单一个丁毅之并不难对付,要命的是他身后还有魏浣珠和丁中材这两个硬保。魏浣珠博闻强识,广采百家武功之长,来去如风,诡秘莫测,被她盯上滋味可大是不佳。丁中材辈分比张润涵还高,卅年前便已独步天下,三十载来避世潜修,功参造化,堪称当世第一人,十个司博遥又怎能惹得起?
司博遥不声不响退开,生怕丁毅之当众拿出自己断趾,心道:“若是我辰儿在此,定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