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政客-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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鸨母咬牙拿出来顾横波的身契的时候，心里在滴血，这么多年的培养，不要想着得到很多的回报了。
苏天成拿过了身契，在楼下等着顾横波。
很快，军士抬着几个箱子下楼了，顾横波走在中间。
看见顾横波下来之后，苏天成站起来了。
“妈妈这么多年照顾眉生，很是辛苦，我还是应该表示感谢的，这是一万两白银，请妈妈收下，眉生，和妈妈说一会话，我在外面等候。”
顾横波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有泪花。
苏天成拿出来一万两的白银，这是她没有想到的，按说苏天成不必要拿出来银子的。
一路上，顾横波都是沉默的，坐在马车里面。
回到府邸之后，顾横波再次扑在苏天成的怀里，哭泣了好久。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不平凡的离开
府邸的下人，分批次的离开，十天之后，大部分的下人都离开了，直接到京城去了，这次到河南府去，苏天成没有打算带下人去，到河南府的任务不同了。
已经是腊月了，江宁县出现的热闹景象是空前的。
大街小巷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好多人的手里，提着的都是大包小包的，明显是到县城来采购年货的。
江宁营将士的家眷，大部分都是居住在城郊的，其实这里已经形成了集市和街道。
这里稍微冷清一些，不少的家眷，都在做着准备，过年之后，他们就要离开江宁县，赶赴河南府去了，当然，也有一批人是不会离开的，那就是征战过程中致残的将士，以及阵亡将士的家眷，这些人，都被苏天成妥善安排好了，闫子章 也做出来了保证，一定会继续照顾这些人的，这些人继续跟随江宁营，没有多大的意义了，明显就是负担了，再说了，河南府的条件，是远远比不上江宁县的。
这不能够怪苏天成狠心，他法承担这样的负担，再说了，这些家眷，得到了丰厚的抚恤金，县衙保证免除五年的赋税，这些人，在江宁县，能够生活的好。
令苏天成没有料到的是，牛二等一批从平阳府过来的佃户，也下定了决心，跟随到河南府去。苏天成其实是不赞同的，自己注定是要漂泊，连累这么多的人，也跟着自己漂泊，实在没有必要，但牛二等人的作用是很大的，他们熟悉甘薯和玉蜀黍的种植技术，到了河南府之后，肯定是抢收的人才。
宋思军等人，月初就出发了，一路保护他们的。有一千江宁营将士。
十二月二十日。
这是江宁营出发的日子，也是苏天成出发的日子。
府邸已经卖掉了，买下府邸的，是江宁县的一个商贾，出价是很高的，而且坚持多出了一些银子，江宁营军营。移交给了县衙，江宁营离开之后，两大营抽调五千军士，直接负责江宁县的治安事宜，这五千军士，自然是驻扎在原来江宁营的营房里面。
所有的移交工作。都做好了。
不得不说孙传庭有着不一般的组织能力，江宁营出发可不简单，百万石的粮食，百万两的白银，悉数要运到河南府去，包括苏天成个人的金银财宝等等。
这需要大量的马车，可孙传庭硬生生的组织齐全了。
苏天成的意思。处理一些粮食，到了河南府之后，可以购买，但孙传庭不同意，认为粮食是根，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就是有着天大的困难，也要将粮食运到河南府去。
卯时。所有将士，整齐的站立在操场，等候苏天成发出命令。
苏天成站在木台上，看了看整装待发的将士，什么都没有说，挥挥手，示意出发。
江宁营军营。来就在城郊的位置，苏天成不想扰民，选择卯时出发，这个时候。天尚未亮，估计不少的百姓，尚在沉睡。
大队人马，只能够走官道，南京到洛阳，走官道有一千五百余里，按照时间来计算，到达洛阳，应该是在正月初五之后，也就是说，江宁营的所有将士，都将在路途中迎来春节。
出发不过小半个时辰，前方就传来了消息，官道两旁，有着一些不一般的景象。
苏天成和孙传庭跃马到了前面。
苏天成在河南赈灾，离开孟津县的时候，见到过老百姓相送的场景，可今日见到的场景，还是令他有些感动了。
江宁县的百姓，沿着官道站来，一眼望不到边。
闫子章、郑克友、蓝桥正等人，骑马在官道旁边等候。
见到苏天成和孙传庭，闫子章 主动开口了。
“苏大人，孙大人，下官代表江宁县县衙，专程来送别，江宁县百姓，几乎全部都来了。”
苏天成抱拳给众人行礼，什么都没有说。
江宁营的将士，在诸多百姓的注目之下，沿着官道，慢慢前行。
寒冬腊月，一阵阵凌冽的寒风，可现场的气氛，令众人感觉不到寒冷。
大队人马行走了半个时辰，距离江宁县县城，已经有十余里地了。
苏天成终于对着身边的闫子章 等人开口了。
“闫大人，郑大人，蓝大人，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就到这里吧，江宁县就拜托给诸位了。”
闫子章 等人下马了。
苏天成和孙传庭也下马了。
“苏大人，孙大人，下官就送到这里了，一年时间以来，下官学到了太多的东西，言语法表达感谢，在这里给两位大人行礼了。”
闫子章 整理官服，面对着苏天成和孙传庭，恭恭敬敬的稽首行礼，郑克友与蓝桥正跟在后面，同样是稽首行礼。
早有人端过来斟好的美酒，众人一饮而尽。
再次出发的时候，孙传庭很是感慨。
“大人，江宁县今非昔比啊，一年多时间以来，下官体验到了江宁县的改变，若不是亲眼见到，真的是不敢相信啊，若是我大明朝的诸多府州县，都能够如同江宁县这样，何愁流寇不灭，后金哪里敢如此的嚣张啊。”
苏天成笑了笑，没有说话，真的建设到那样的程度了，就不是剿灭流寇和降服后金那么简单了，恐怕有多的事情要做了。
见到站立在官道旁边的范景、王道直、孙承宗、刘宗周、黄道周和鹿善继等人，苏天成连忙下马了，走上去行礼。
这里距离南京，有接近二十里地了，范景等人，应该是寅时就出发了，这些人的年纪都不小了，跑这么远来送，真的不简单了。
“诸位大人相送，下官实在不敢当啊。”
范景的脸上带着微笑。
“苏大人，两年多时间，你在江宁县，做出来了那么多的事情，官都很是诧异了，可惜你要离开南直隶了，若不然，官真的要向皇上上奏，建议你依旧留在南直隶，公道自在人心，你在江宁县做出来的事情，老百姓是不会忘记的，你恐怕不知道，为了送别你们和江宁营，不仅仅是江宁县的老百姓，就连上元县的百姓，也是凌晨就守候在官道边了，你不愿意扰民，可老百姓不会忘记你们啊。”
苏天成有些说不出来话了，其实他自己感觉到，没有做多大的事情。
孙承宗接着开口了。
“苏大人，中兴学社，饱含你的心血，如今，你离开江宁县，离开了南直隶，老夫感觉到压力大了，老夫还是那句话，不管如何，中兴学社都要发展壮大，你可要记住承诺啊，刘大人和鹿大人，都等候你的消息，他们可是迫不及待了。”
接下来说话的自然是王道直了。
“苏大人，应天府沾了江宁县不少的光啊，官相信，你到了河南府，会做的好的。”
苏天成再次对着众人行礼，没有说话。
很快，饯行的酒倒好了。
范景端起酒碗。
“苏大人，孙大人，官有很多的感慨，俗话说得好，得民心者得天下，在我大明朝内忧外患之时，能够有苏大人这样的俊才，替皇上分忧解难，实在是我大明朝的幸运啊，喝下这碗酒，官祝你们一路顺风，建立大的功绩。”
这一切，在苏天成看来，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事情，孙传庭也经历颇多，不会感觉到格外的吃惊，真正有着截然不同感受的，就是柳敬亭和岳高峰了。
两人都是跟随在苏天成的身边，暂时不会到其他的地方去，见过了百姓相送的情景，还有各级官员的送别和勉励，内心中间的拿着激动，是难以言表的。
两人的经历都很多，一直都是生活在社会底层，见过不少的贪官污吏，也吃过这方面的亏，不客气的说，对官吏的看法，也是有些偏颇的，这样的经历，也令两人的性格，显得散淡，对很多的事情，抱有随意的态度，可今日的景象，实实在在震撼了他们。
一路上，柳敬亭已经开始默默的编排书了，他要将这样的情形，用自己的嘴宣扬出去。
离开南京之后，队伍的行进速度，了很多，大队人马按照苏天成和孙传庭的要求，不进入县城和集镇，所需的粮草，早就做好了准备。
顾横波的承受能力，这个时候，得到了体现，她虽然是坐着马车，但一路上的颠簸，也是有些难受的，可好多天时间过去，她咬着牙不说，默默的忍受，面对着苏天成的询问，她总是说没有什么事情。
冬季少雨，这对于赶路的江宁营和众多的车夫来说，是大好事。
十二月二十七日，距离春节只有三天时间了。
大队人马进入了开封府境内了。
一夜北风吹过，清晨的时候，天空中开始飘落穴了，在江宁县两年的时间，从来没有见到下雪的苏天成，感觉到格外的清。
他忽然想到了那首长相思：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雪一，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此声。
偏偏在这个时候，顾横波出现在他的身边，嘴里居然念出来这首诗词。
“郎君，下雪了，妾身在秦淮河，很少看见这样下雪的场景，今日见到了，想起跟随江宁营奔波，才真正感觉到，郎君的这首诗词，空前绝后啊。”
第三百六十四章 基本情况
提起河南洛阳，谁都是知道的，有一句话形容，九州八府数洛阳。洛阳被称作十三朝古都，与北京、西安、南京并称为中国的四大古都，被誉为中华文明的主要发源地。
洛阳的旅游景点，更是数不胜数，闻名中外的龙门石窟、少林寺、白马寺等等，都在洛阳，而且这些地方，也是中华文明最为主要的体现。
河南府的治所在洛阳城内。
这样一座著名的城市，偏偏苏天成不熟悉。
穿越之前，他没有到过洛阳，穿越之后，他也没有重点了解洛阳。
河南府下辖一州十三县，洛阳县只是其中之一，但很多人都喜欢用洛阳代替河南。
进入河南省境内，苏天成的心情就不是很好，沿着官道一路前行，看见的诸多情景，令他的心情无法彻底好起来。
马上就是春节了，可官道上依旧有流民，这是非常罕见的情况，若不是走投无路了，谁愿意流浪在外面，何况天气如此寒冷，这些流民是什么样的命运，可想而知。
苏天成曾经在河南赈灾，当时的想法，就是要稳定整个的河南，按照这样的想法，贯彻了赈灾的事宜，短时间之内，取得了一些效果，可这一次回到河南，看见的情绪，令他心寒。这不能够怪老百姓，出现这样的情况，官府有着很大的责任。
腊月，河南很多的地方，已经开始下雪，可沿途看见的流民，依旧穿着很薄的衣服，蓬头垢面，特别是一些小孩子，看上去特别的可怜。
苏天成在河南赈灾的时候，因为斩了孟津县知县的外甥，结果遭致疯狂的报复。险些丧命，河南一地的官员，对他的印象也不好，弹劾的奏折不断，这充分说明了，这个地方的吏治，很是不行。
俗话说得好。穷吵饿闹，越是贫穷的地方，问题越多，相反，那些富庶的地方，老百姓有饭吃有衣穿。很多的问题被掩饰下来了。
这些年，北方遭遇了重大的灾害，这样的年景，官吏应该是更加关心百姓的生活，可实际的做法，肯定不是这样的。
沿路走过，江宁营救济了不少的流民。但这样的救助是有限的，真正想要稳定这些流民，还是需要他们回到家乡去，踏踏实实的开展生产，一切才有希望。
苏平阳留了心眼，在救济这些灾民的同时，也专门询问了他们是什么地方的，有些流民老老实实说了。有些流民不愿意回答。
而且，流民对军士有着一种敬畏的心理，看见大队人马，都是躲得远远的。
苏天成也发现了这一点，进入开封府之后，他们找到了一位年纪很大的流民，详细询问了情况。老人开始不愿意说，见到苏天成等人，态度和蔼，才最终开口。
原来。河南一地，遭遇流寇侵袭，朝廷时常调集其他地方的军队，进入河南剿灭流寇，这些军队的纪律很是不好，常常将流民当做流寇，老百姓畏惧朝廷的军队，有些地方的百姓，甚至希望流寇到他们那里去。
苏天成马上想到了杀良冒功的事情。
崇祯四年的时候，他和渠清泽出门游历，曾经见到过各地官府，拒绝流民进城，也不给予流民援助，甚至驱逐流民，不允许进入自己的辖区。
这些年，他一直都是在南方，极少关注北方的事情，朝廷几次调集大军，进入陕西、山西以及河南等地剿灭流寇，这些军队的军纪如何，天知道。
流民不会说谎，况且，杀良冒功的事情，比比皆是。
沿途看见的事情，令苏天成感觉到，自己的担子太重了。
正月初六，大队人马进入了河南洛阳县。
从开封府进入河南府，沿途经过河南府所辖的巩县、偃师县，大队人马都没有进城，因为是春节期间，苏天成也不愿意麻烦县里，进入河南府所辖地域之后，大队人马的速度快了很多，几乎没有做什么停留。
距离洛阳县还有十余里地，河南府的通判，带着府衙的诸多官吏，等候在官道旁边。
河南府的知府、同知悉数调离了，通判暂时主持所有的事宜。
通判名谭长洛，四十多岁了，高高大大，符合北方人的标准，寒暄之后，苏天成知道了，谭长洛是山东人，天启年间的进士。
江宁营驻扎的地方，距离洛阳县城两里地，这里以前是军营，也时常有外来剿匪的军队驻扎，大概是府衙无银子整修，看上去破破烂烂，残亘断瓦，不过营房还是高高大大。
周围打扫的很是干净，先期到达的一千将士，在军营门口，整齐站立。
孙传庭带着江宁营的将士，进入了军营。
他们的任务还很多，整修营房，存储好粮食和金银等等。
苏天成和谭长洛，直接前往洛阳县城，跟随苏天成进入洛阳县城的，有两百亲兵。
洛阳县的城墙，很是高大，看上去确实是不错的，毕竟是九朝古都。
进入县城之后，一行人直接来到府衙。
洛阳县城尚在过春节，大街上的人不是很多，也有好奇的人，远远驻足观看，普通百姓是不可能知道官员的上任的。
进入府衙，苏天成进入后院，稍微洗漱，安顿好了顾横波之后，径直来到了二堂。
府衙的格局，与县衙是差不多的，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一切的仪式，也是一样，经历过这些事情的苏天成，有条不紊的安排，接官印、差库房，听总体的情况介绍等等。
午时，众人直接到酒楼赴宴。
河南府大大小小的官吏，共有十余人参加。
苏天成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没有摆出来什么架子。
一切的事宜结束，已经是下午的酉时。
苏天成没有直接回到府衙，他想着在洛阳大街小巷去看看，新来乍到，怀揣着对历史名城的敬畏，好好的看看这座历史名城，今后，他就要在这里施政。
如今的洛阳县，远不是几百年之后的洛阳市。
一个时辰下来，苏天成基本走完了整个的洛阳县，或许是期望值太高，他略微有些失望。
随着谭长洛的介绍，他清楚了，洛阳县城池不大，绕城一周不过九华里，县城内的人口，仅仅九万多，这和江宁县是无法比较的，没有在一个档次上面。
县城内部，主要以十字街为主，由此形成了东南西北四条大街，在四条大街的基础上，形成了四关四隅，分别为东关、西关、南关、北关，以及西南隅、西北隅、东南隅、东北隅。
人口的居住，基本上比较集中，县城各处都有分布。
官府主要集中在东关，民居大都集中在南关和西关，所谓的娱乐业，主要集中在北关。
作为九朝古都，这里的居住也是泾渭分明的。
南关大多集中了士绅富户，西关主要是普通民众。
还有一个情况，是苏天成没有预料到的。
这里居住这藩王，而且是大名鼎鼎的藩王。
这位藩王就是福王朱常洵。
福王朱常洵以贪婪出名，与崇祯皇帝朱由检的血缘关系很亲，按照历史的进程，李自成攻破洛阳城之后，杀了这位民愤极大的朱常洵，而且用他的血，做成了“福禄酒”。
朱常洵的儿子一样名气大，他的儿子朱由菘，在朱由检自杀之后，后来当上了南明皇帝，同样是荒淫无度，后来被清兵活捉，押赴北京处死。
南直隶的情况不同，南京作为陪都，是不存在有藩王的，所以说，苏天成从来没有直接面对过藩王。
虽然自己的舅子是晋王朱审烜，可两人实际上的接触，也不是很多的。
回到府衙之后，苏天成的心情不是很好。
他主要想到了福王朱常洵的事情。
不管历史记载是不是属实，这位朱常洵的名气，确实不好，主要还是贪婪，什么事情都敢做，只要是赚钱的事情，包括走私、贩卖食盐，倒卖军火等等，因为与朱由检的血缘关系近，得到了诸多的照顾。
苏天成隐隐感觉到，自己来到河南府之后，首先需要面对的，恐怕就是这位福王朱常洵了，他所要推行的改革，以及要做出来的诸多事情，都可能牵涉到朱常洵。
藩王没有政治地位的说法，也要因人而异，皇室也不是将所有的藩王，都当做猪猡一样的看待，至少在地方上，藩王还是有着很大权势的。
说起来，洛阳是朱常洵的封地，所以说，朱常洵在这里兼并土地，走私贩私，胡作非为，官府恐怕不好干涉，至少不会明面上干涉。可这些事情，对经济发展的打击，都是致命的，如果不能够理好这层关系，自己可能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军事上的胜利，仅仅是冰山一角，想要彻底解决问题，重要的还是民生，老百姓不能够丰衣足食，不能够吃饱饭，任凭你怎么镇压，还是会有人起来造反。
和藩王对着干，不是苏天成所情愿的，自己初来乍到，重要的还是维持稳定的局面，重点发展经济，稳住了河南府的老百姓。至于说藩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