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政客-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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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苏天成的内心，有了新的打算，他不能够歼灭锡伯族部落和达乌尔族部落，先前想到的，歼灭这两个最强的部落之后，让草原形成内乱，不是很妥当，草原乱了，边镇也跟着吃亏，何不在草原扶持起来势力，用以和后金对抗，这远比歼灭强多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苏天成要求将士不准屠杀投降的蒙古鞑子，或者是失去抵抗能力的鞑子，军令如山倒，江宁营的将士，不管内心有什么想法，都是要严格执行命令的。
同时，苏天成也想到了洪承畴那边，必须要将这个意见，也通报给洪承畴，否则江宁营的将士，真正屠灭了锡伯族部落，后面的局势，也不好控制。
战斗结束的时候，斥候出发了，前往锡伯族部落所在的地方，至于说苏天成，还要到达乌尔族部落所在地，不能够杀人，劫掠钱财还是可以的。
第五百二十七章 草原新秩序
锡伯族部落首领绑着自己，跪在了苏天成的面前。
得益于苏天成及时派出斥候，通知洪承畴，暂时不要进攻锡伯族部落的军队了，而且明确的告诉了洪承畴，自己带兵，打败了达乌尔族部落的军队，具体的事宜，两人见面之后，再行商议，所以洪承畴继续和锡伯族部落的军队对峙，但没有发起进攻。
正月十一，苏天成率领的大军，终于和洪承畴会合了。
这个时候，锡伯族部落的首领，已经知道江宁营生擒了达乌尔族部落的首领，达乌尔族部落在江宁营的进攻之下，遭遇惨败，抵抗已经失去了意义，想着和江宁营谈条件，那是幼稚的，所以听从了部下的意见，向江宁营投降，俯首称臣。
促使锡伯族部落首领投降，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达乌尔族部落的首领被擒获之后，江宁营没有大开杀戒，除开拿走了一些金银财宝之外，没有屠杀部落的妇孺。
人口对于草原部落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因素，生活艰苦，人口的出生率和成活率都不是很高，若是某个部落的妇孺遭遇屠杀了，这个部落必然要衰落下去，失去了和其他部落抗争的基础，此外，蒙古部落信奉强者为王的理念，这也是他们长期在马背上得出的道理。
安顿了锡伯族部落和达乌尔族部落的两个首领之后，苏天成和洪承畴慢慢走向了旷野。
洪承畴还不是很明白苏天成的意思，这么好的机会，只要屠灭了锡伯族部落和达乌尔族部落，草原上必然大乱，部落之间的战火。无疑被点燃了，就是后金出兵干预，也没有多大的作用，草原上，弱肉强食的道理是铁律，只有某个部落强大起来了。才有可能恢复暂时的平静，若是草原陷入了内乱，一方面大明朝的边关可以得到安宁，另外一个方面，后金也要头疼，要花费很大的精力，摆平草原的各部落。
可以说，洪承畴的认识，还存在于初步的阶段。不可能有苏天成想的那么远，也不可能有苏天成那么大的雄心。
“洪大人，你是不是很奇怪，如此好的机会，我为什么下令停止进攻了，而且还接受了锡伯族部落首领和达乌尔族部落首领的投降。”
洪承畴点点头，没有说话。
“的确，这个问题。我也是突然之间转变认识的，若是我们按照预定的计划。剿灭了锡伯族部落和达乌尔族部落，草原上最为强悍的两个部落覆灭了，整个的草原必然大乱，河套地区这块肥肉，谁不想抢到手里啊，可你想过没有。这里曾经是我大明朝设立袄儿都司，这里是属于我大明的地盘，这些年以来，因为后金的崛起，朝廷失去了对这里的控制。大家似乎都认为，朝廷是不可能恢复对这里的控制的。”
洪承畴猛的抬起头，看着苏天成，眼神里面，充满了惊骇。
“大人，你的意思……”
“不，暂时还没有到那一步，依照我们目前的能力，还难以控制这块地方，更谈不上其他的想法了，两权相害取其轻，在剿灭两个部落和留下两个部落之间，我认为留下两个部落，我们能够得到的好处是更多的。”
洪承畴显然是在思考。
“草原有着草原的优势，特别是河套地区，出产战马的地方，不客气的说，就算是我大明朝的百姓到这里来，养育出来的战马，也是比不上蒙古部落哺育的战马，再说了，边关的互市，一直都是存在的，我们若是能够牢牢的控制住锡伯族部落和达乌尔族部落，在这样的基础上，开支互市，岂不是能够得到最大的好处。”
“大人，可草原部落贫穷啊，若是开支互市了，仅仅是锡伯族部落和达乌尔族部落，不会有多大的收益啊。”
“呵呵，我们之间的互市，当然是有条件的，我们会和两个部落交易粮食、铁器、丝绸等等物品，价格当然是不一般了，我们还要暗地里扶持这两个部落，让他们发展壮大起来，让他们去劫掠草原其余的部落，让他们集聚起来财富，源源不断的送给我们啊，我们更需要从他们那里得到战马、牛羊、黄金白银啊。”
洪承畴的眼睛有些发直，这么深远的思路，他显然是考虑不到的。
迅疾，洪承畴想到了实际存在的问题。
“大人的想法，我是望尘莫及，只有佩服的份，可就是和两个部落开支互市，也是在宁夏卫控制的地方啊，包括榆林卫控制的地方，江宁营怎么能够控制，鞭长莫及啊。”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我们不是打败了锡伯族部落和达乌尔族部落吗，那就要求两个部落交出来人质，就是他们的部落继承人，我们将人质带到京城去，直接找到皇上，说清楚缘由，借此机会，控制宁夏卫和榆林卫掌控的地方，说实话，我早就想着改革卫所设置了，仅仅是陕西境内的卫所部队，没有多大的作用不说，占据了大量的耕地，还变着法儿的鱼肉百姓，这样的军队，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大、大人，这么大的事情，朝廷岂不是要闹翻天啊。”
“哼，我早就不在意了，若是什么事情都按照内阁的意见去做，恐怕我们没有机会到河套地区来，更没有机会打败锡伯族部落和达乌尔族部落的，我已经决定了，只要是对我大明朝有利的事情，就大胆去做，总有一天，众人都会明白的。”
洪承畴很慎重的点点头。
“大人如此的高风亮节，我一定拥护，不过这草原部落嗜杀成性，我们离开河套地区之后，他们出尔反尔，不顾人质的安危，我们该怎么办啊。”
苏天成笑了笑。
“洪大人，我有信心，草原部落虽然崇尚武力，以武力来决定身份地位，但他们是淳朴的，讲信誉的，既然臣服了，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当然了，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敢完全保证，若是他们敢于反叛，那我们就再次杀到河套地区来，彻底剿灭他们的部落，扶持起来新的部落。”
交谈在帐篷里面进行，这当然不是平等的交谈，其实就是苏天成说出来条件，锡伯族部落首领和达乌尔族部落首领点头的事情。
可苏天成很是聪明，他首先表明了态度，还是要维护锡伯族部落和达乌尔族部落在草原上的领袖地位，也不要求两个部落反对后金，只是两个部落不准进入关内骚扰，否则江宁营将再次出兵，彻底剿灭部落，一个不留。
有了这个大前提，后面的就好说很多了，两个部落首领，最为关心的就是能否继续在河套地区，能否保住目前的地位，至于说派出部落的继承人作为人质的条件，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了。
说到互市的事情，两个部落的首领大喜过望，已经是彻底失败了，按照蒙古部落的规矩，他们需要无条件的献出财物，想不到大明的大人提出来展开互市，这样一来，他们部落就能够得到足够的粮食、铁器、布匹等等东西，而且大明的大人还说了，只会和他们两个部落展开互市，会给他们卖出来粮食铁器、布匹甚至是茶叶、丝绸等等。
这等的条件，两人忙不迭地答应了。
当然了，大明的大人也提出来了，锡伯族部落和达乌尔族部落要继续保持强大，要做草原的领袖，要制止其余部落蠢蠢欲动，特别是要忠心于大明，若是后金有什么要求，需要及时派人通报情况等等。
交谈到了后来，两个部落的首领，有些感激涕零了，觉得人家就是泱泱大国，有着大将风度，虽然说是彻底胜利了，但没有劫掠人口，没有屠杀妇孺，还给与了这么多优惠的条件。
正月十四，苏天成和洪承畴带领大军，离开河套地区了。
这次的征伐，江宁营损失了一千多的将士，这些将士的遗骸，悉数收敛好了，江宁营按照规矩，烧掉了遗骸，将骨灰带回去。
当然，他们带走了大量的物资，包括五千匹战马，上万头的牛羊，还有上万两的黄金，十万两白银，留下的是一些粮食、茶叶、布匹、武器等物资，双方约定好了，开春以后，各自派出代表，在宁夏后卫驻地的安定堡一带，开始进行互市。
如此丰厚的收入，洪承畴喜出望外，更为高兴的是熊子健，眼看着这些财富，都属于江宁营了，开支得到了保证，而且通过互市，能够更进一步的集聚财富，保证江宁营的开销，下一步，招募军士和训练，都有了充足的保证了。
正月二十二，大军的先头部队回到了咸阳。
苏天成和洪承畴不会耽误时间，他们必须要赶到京城去，带着锡伯族部落和达乌尔族部落的继承人，到京城去给皇上禀报，苏天成已经写出来了密折，送到京城去了。
有了这次的胜利，苏天成有着充足的信心，一定能够说服皇上的。
第五百二十八章 眼光要长远
苏天成给朱由检上课，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因为符合了朱由检的心思，每次都能够说服朱由检，也正是因为这一次次的说服，他的规划慢慢开始实现，在目前的条件之下，他必须要依靠朱由检，否则很难有所成就。
养心殿。
朱由检正在认真听着苏天成的话语，温体仁、孙承宗等内阁大臣，都在这里，孙承宗的年纪大了，特许坐下，其余人都站着。
苏天成足足说了小半个时辰，他所思考的计划，全部都说出来了，包括对草原的控制，以及变相的控制草原，让锡伯族部落和达乌尔族部落攻打其他的部落，劫掠财富，大明朝通过互市的办法，得到这些财富。
江宁营深入到河套地区，一举击败了蒙古最大的两个部落，在朝廷里面，引发了很大的震动，那些蠢蠢欲动的大臣，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都暂时闭嘴了，在江宁营取得了重大胜利的时候，继续来攻击苏天成，那是自找无趣，说不定还会被降罪，皇上的性格也有所不同了，对于大臣没有那么仁慈了。
苏天成和洪承畴带着锡伯营部落以及达乌尔族部落的继承人，来到京城的时候，孙承宗亲自到城门迎接，草原部落送人质到京城来，这是好多年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了，出现这样的事情，应该还是在百年之前了。
这也预示着，大明慢慢开始缓过气了，今后，不仅仅是草原部落，其他地方，也要按照以前的老规矩，朝拜大明。臣服大明。
苏天成禀报的过程中，朱由检满面红光，谁都是有虚荣心的，草原上最为强悍的两个部落，被江宁营大败了，送来了部落继承人。作为人质，这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
至于苏天成提出来的其他要求，内阁研究之后，能够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做出来决定。
互市的事情，没有引发多大的争议，大凡涉及到银子的事情了，都是很容易通过的，至少不会遭遇到很多的反对意见。当家这么多年了，温体仁早就知道银子的重要了，若是能够在宁夏卫、榆林卫驻地开展互市，得到大量的银子、战马，当然是好事情，没有反对的理由，这种互市，本来就不平等。大明占了很大的便宜。
对于如何管理互市的事情，出现了一些小的争论。户部和兵部都要求派出大臣，到边关去，主持互市的事情，这样的互市，一旦开始了，就等于是滚滚的银子流水般的进来了。能够控制互市，有着巨大的利益，谁不想沾指头啊。
还是朱由检拍板了，互市还是由陕西的巡抚衙门直接负责，当然。户部和兵部都要派出大臣，参与到互市的工作中间，所获得的银两，直接上缴府库。
苏天成松了一口气，只要互市的主动权在自己的手里，一切都好说，自己还是要控制大头的，朝廷也需要得到一些银子，否则这样的事情，很难长久的，按照这样的安排做了，朝廷里面的大臣，就无法提出来意见了。
说到宁夏卫、榆林卫的事情，终于引发了巨大的争论。
苏天成的意见，很是明确，大量裁撤宁夏卫、榆林卫的军士，保留精锐，扼守几个主要的关口，就可以了，既然开始互市了，草原部落，对边关不会有太大的威胁了，裁撤了大量的军士，可以空余出来耕地，可以节约军饷，可以迁徙一些百姓，或者是安置被蒙古部落劫掠去的大明朝农民，在这些地方耕种，宁夏卫和榆林卫改名为宁夏府、榆林府，按照地方上的规矩，进行管理。
如果这次的裁撤成功了，下一步就开始对陕西的卫所进行大规模的合并裁撤，重点是加强府州县巡检司的力量，裁撤的军士，一部分安排到巡检司，一些分给耕地，安心种地，至于说陕西的安全护卫，重点是江宁营负责。
若是这种办法成立了，江宁营将分为五个部分，分别驻扎在西安府、汉中府、延安府、榆林府、宁夏府，控制好各个关口，如此最多两年时间，陕西各地就可以彻底平静下来。
苏天成提出来这个意见的时候，不仅仅是温体仁、孙承宗等人目瞪口呆，就是朱由检，也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很快，温体仁和兵部都凯说反对了，特别是边军的设置，以及边镇的设置，那是必须的，草原部落，虽然现在安宁了，但谁也不知道今后的情况如何，若是边关发生了战事，兵力不足，可能会出大事的，再说了，边军制度，是朝廷的基本制度，若是陕西裁撤了边军，山西、北直隶一带怎么办，难道也跟着学吗。
至于说陕西境内的卫所，也不能够轻易的裁撤。
温体仁甚至说出来了，江宁营在陕西境内的时间，不一定很长，陕西的流寇，还没有彻底剿灭，如今不过是流窜到四川去了，什么时候回到陕西，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时候，更需要加强卫所的力量，陕西、山西以及北直隶，必须要加强卫所的力量，若是裁撤了，岂不是南辕北辙了。
朱由检也没有表态，这个问题，显然不是小问题。
苏天成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形，他早就有准备了。
“皇上，臣的意思，眼光要放长远，皇上励精图治，殚精竭虑，就是想着大明朝能够兴旺起来，四方都来朝拜，臣所做的一切，所思虑的一切，都是从这一点出发的。”
“臣不剿灭锡伯族部落和达乌尔族部落，甚至想着利用他们，让他们攻击和掠夺蒙古的其他部落，就是想着让他们为我大明朝集聚财富，我大明朝这些年来，遭遇了诸多的灾祸，内有流寇作乱，外有后金骚扰，国库更是捉襟见肘，赈济灾民、剿灭流寇、抗击鞑子，这都是需要银子的，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没有银子，一切的事情都是办不好的。”
“臣恳请整合陕西境内的卫所，包括宁夏卫和榆林卫，目的是一样，臣以为，朝廷至今都是缺乏银子的，绝非是富裕了，军饷成为了最大的开支，不说其他的，仅仅是抗击鞑子和剿灭流寇，已经是天文开支了，还要维持各地卫所军士，根本就是力不从心了，从这个方面来说，臣以为，卫所制度需要大幅度的改革。”
“我大明朝的屯军制度，为军队的发展，做出来了巨大的贡献，臣是承认这一点的，可如今是什么情况，臣需要实话实说，各地的卫所，重点依靠军屯维持，军户耕种一亩耕地，上缴的粮食，占到了总产量的7成左右了，也就是说，一亩产粮食一石，需要上缴七斗，这样的负担，远远超过农民了，试想一下，这样的负担，谁能够承受，更不用说遭遇了灾害，臣看过不少的卫所，我大明朝的军士，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这就是实际情况。”
“这么多年以来，我大明朝哗变的军士，还少了吗，这里面是什么原因，无非是军饷不能够及时到位，军户的负担太重了，臣不客气的说，我大明朝很多的卫所，名存实亡，根本没有多少的军士了，如此的维持下去，还有多少的意义。”
“臣一直都想着改革，江宁营一直没有实行军户制度，一律都采用招募制度，臣以为效果很好，当然，臣不敢保证这样的招募没有问题，也可能会出现其他的问题，但比军户制度要强很多。”
“臣以为，原来的制度，不符合实际情况了，就要做出来改变，臣举个例子，居住的房子，若是出现危险了，采取的办法有两种，一是修修补补，勉强维持，但不能够保证，房屋是不是会垮塌，另外一种办法，就是推倒重来，建一所新的房子，采取修修补补的办法，可能影响很好，觉得总还是有房子住，但没有解决存在的危险，推倒重建，可能会遭受一段时间的煎熬，但杜绝了危险。”
“臣斗胆，猜测皇上的想法，是想着我大明朝繁荣昌盛，子民丰衣足食，军队骁勇善战，甚至是马踏天下，若是想着做到这些，臣觉得，以前很多的规矩，需要改一改了。”
朱由检站起来了，苏天成说的话，是他内心的想法，登基之初，他想着改变，想着推倒重来，可缺乏那样的勇气，也不敢开始，大明朝太虚弱了，积弱积贫，就是修修补补，都难以维持了，想想自己卖掉宫里的人参，那种凄苦的心情，难以言表。
如今，苏天成提出来了，准备在陕西实施改革，这是好事情，特别是大明朝有了江宁营这样一支骁勇善战的军队，打的流寇抱头鼠窜，打的鞑子老实了，不敢轻易入关了，打到了河套地区，征服了草原上两支最彪悍的部落，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所以说，在陕西实施改革，看看效果如何，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朕以为，苏爱卿说的很有道理，裁撤卫所的事情，可以提出来商议，但仅仅是在陕西一地推行，兵部尚书杨嗣昌和陕西巡抚苏天成，负责提出来方案，内阁审议之后，立刻报给朕，朕想着，是要做出来一些改变了。”
第五百二十九章 反过来的教育
面圣非常成功，从一定的意义上来，陕西成为了大明朝的特区，诸多的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