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枭-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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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项一项比较下来,余风发现,自己的风字营,与屡次重挫元军的明军比起来,有胜过对方的地方,也有不如对方的地方。
胜过对方的地方,无疑就是纪律和士兵的战斗激情了(士气),用后世的军事智慧凝练出来的练兵方法,强调的就是纪律,就是团队协作,虽然这样也许会抹杀军中一些悍卒的个性,但是,这种纪律,从这些士卒第一天穿起军装,第一天拿起武器起,就无时无刻的都在被他们灌输着。到了战场上,这些纪律很可能就是士兵的本能反应,他们的肢体反应,甚至比他们的大脑反应还要快,这样的军队,只要有了一个灵魂,一个明确的宗旨,无疑在战斗中发挥出来的战斗力是极为恐怖的。
还是以大明的军队为例子,普通的军队中,伤亡达到一成,军队就开始发生溃逃,能将这个伤亡的数值保持在三成,还没有发生溃败的,那就是一等一的强军了,万历年间的戚家军,俞家军,甚至包括袁崇焕的关宁铁骑都是这样的典型。但是余风绝对有信心,即使是战事惨烈,他的风字营即便是伤亡过半,也能重新聚拢,犹有战力,当然,真要到了那个地步,他也算是元气大伤了。只要他余风不死,他相信,他的风字营就不会溃散。
当然,不如对方的地方,也是很明显。余风一直注重火枪兵的建设,甚至一度将火枪兵建设作为自己的建军重心,对于其他配合兵种明显他就忽视了很多。钩枪兵是受了西班牙方阵的长戟兵的影响,但是对于火枪兵的防护,显然余风一直都不是很重视,甚至连现在西班牙方阵中一直都在使用的刀盾兵的兵种,余风都是有选择的忽略了。
作为一个从后世热武器年代穿越而来的人来说,建立一只热武器的部队,才是他的初衷,而且,从风字营成军这些日子来看,所进行的战斗,这样的火器部队,功效的确是很不错。但是,这历次战斗,真正算起来,没有一场是名副其实的野战。而占据平壤之后,余风如果不想止步于此的话,这个问题,他可就再也无法避免不了。
用钩枪兵作为火枪兵的防护,无疑是兵种使用上的错误,将进攻的兵种,放置在防御的位置,虽然短期内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弊病,但是,一旦成为了习惯,这个弱点被敌人把握之后,很可能现在他这个不重视的问题,就会成为他失败的根源,这一点,他绝不容许。
所以,余风需要一批刀盾兵,一批身材高大,孔武有力,而且有着极强纪律性的刀盾手,在未来的战斗中,这些刀盾手,就是火枪兵的铠甲,保护着火枪兵,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些刀盾手,将会成为风字营中,伤亡率最大的编制,这也是余风对于这次比武另外一个期待,这些人,最好是从朝鲜人和教习营中挑选出来,只有这样的安排,才会尽可能的保证在经历了不断的战斗,还能保持风字营的元气。
第二百八十四章 消息要传回大明了
片山景龙一直在琢磨给自己改名字的事情,在被教习营招募之前,他曾经是北九州某个大名家的武士,从他记得事情起,自己家世代就在为主公效命,他可是一位真正的谱代家臣。可惜的是,即便是他的主公,也不敢违背大将军的锁海令,在一次为主公执行任务中,他离开了扶桑,就永远也回不去了。
他的主公自顾都不暇,怎么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武士,而被大将军抓住把柄,锁海令可是明确的告示,所有在外的扶桑人,不得归国。所以,片山景龙就从一个武士,变成了浪人,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在片山景龙正在考虑是不是加入某个船队,成为海上众多靠劫掠为生的海盗之前,他得到了教习营的招募,成为了风字营的一员。
在教习营的日子里,他有一份感到恢复当初家族荣光的感觉。一样的是被人尊敬,一样的是拿着俸禄,这俸禄甚至比他在以前的主公家拿到的更多,而且,他再也不会为主公赏赐下来几个白饭团子,感动得涕零交加了,只要他愿意,营里的那些浇了肉汁的白米饭,他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对于自己的身份,他定位得很正确,自己就是大人,对,这里不叫主公,叫大人,是大人的外籍军团中的一员,是属于大人的外籍武士,吃着大人的粮食,拿着大人的俸禄,过着以前即使是日日拼命也换不来的美好日子,他自然是要为大人效死的。
不过,改成什么名字,这一点让他很纠结,没有得到大人的允许,他可不敢将自己的姓氏改成大人的姓氏,想成为大人的家臣,显然他还是要继续努力,不过,片山景龙这个名字,他实在是觉得现在有点拿不出手,在大人的领地里,一个大明人的名字不仅仅是名义上的荣耀,更是能给他带来许多的便利,他记得听自己的父亲说过,自己的曾曾祖母,也是大明人,那么自己现在改成大明人的名字,也算是溯本追源,他也有大明的血脉的不是。
人有了动力,做事情就比较上心了,从能够听懂几句简单的大明话,到现在可以流利的用大明话和其他营的官兵们吹牛聊天,要不是那从小就在骨子里养成的等级尊卑观念是不是的从他的颌首,鞠躬中体现出来,没人觉得他是一个扶桑人,他现在穿着风字营的军服,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大明将士了。
平壤全军大比武的消息在军中散播开来,他是教习营里最早动心的一批人,作为武士出身的他,本身的技艺那是从小就开始练习的,这一点,他对自己有着很大的信心。虽然他已经很是刻意的在自己教习营里的那些同袍们操练的时候,保持自己的脸上不露出轻蔑的表情,但是在心里,他是对于这些一身蛮力,毫无技巧的家伙,比较鄙视的,这些人,永远都是那些低级武士的前程了,而他,片山景龙,志向绝对不会仅仅于此。
他要成为大人的家臣,成为大人霸业中将来会被后人浓墨书写的一个名字,他要为自己的后代,打下一个无比辉煌的前程。从刚刚结束了战国时代的扶桑出来的武士,又怎么会看不出眼前大人的霸业,已经是有着一发冲天的架势,四艘炮船,数千的铁炮队,还有那个头比人还高的骑马铁炮队,这样的实力,即便是清扫整个北九州也是绰绰有余,他甚至敢说,就说凭着手中的力量,自家大人就是上京洛也有本钱。
这个时候在不表现,以后只怕表现的机会就更少了。而就是眼下,这样的一个机会送到了他的面前,他能够轻易放过吗?很明显,他不会放过,他认为,这个机会,将会使他从教习营中脱颖而出,踏上自己的辉煌之路,将来大人天下布武的时候,他一定是大人身边,最忠心耿耿的武士之一。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只要自己拿到了赏格,大人肯定会接见的,到时候,自己就不用为改名的时候纠结了,可以直接请大人赐一个名字,也许,大人还有将他的姓氏赐给自己,让自己可以将这个名字姓氏传承下去。
片山景龙毫不犹豫的报了名,而且,在选填的科目上,他慎重的选择了近身格斗,并且注明自己在情报刺探上,也有一定的造诣,他觉得自己也就这两项技能上比较能够拿得出手了,以前的主公家里,可没有专职忍军头目,都是由他一手操办的,只是这项技艺,到了新主公这里,还没从来没有有过用武之地。
他当然不知道,他的表格通过筛选,第二天就送到了内务衙门,而很快,余风也得到了关于他的所有资料。一个教习营的士卒,是扶桑人,还擅长情报刺探,这一点,就已经足够引起内务衙门的重视了,当然,这份表格余风看到的时候,也是咧嘴一笑,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忍者吗?什么时候,自己的手下也有这样的人才了,倒是可以值得关注一下。
不过这个人有没有见的价值,就要看他在比武中的表现了,如果真的有传说中的忍者那么厉害,倒是自己能够用一用,天机组,精英营,甚至内务衙门,哪里安置不了这个角色,也许,到时候让他继续在教习营里发展,也不是什么坏事情,在眼下教习营虽然很听话,但是,这些番人基本上都是维拉斯科和他的手下招募而来的,那个忠诚度嘛,就很值得商榷了,让教习营里发出一点异声,甚至演化成东洋西洋两派,互相平衡,互相制约,避免一家独大,对于余风这个上位者来说,也是好事情嘛!
不过,这都是小事情了,余风转眼就将这件事情丢到脑后去了,只是嘱咐了自己的亲兵,到时候提醒自己一声,过问一下这个家伙。
余风现在开始忙得很,忙着看从下面从来的这些卷宗资料,都是这大比武中经过了初次淘汰后剩下的选手了,按照余风的眼光,身上有着这样的本事,就算是以前不过是一个大头兵,那么现在每人赏赐他们一个小旗,就绝对不会错的,这些人,不就是标准的士官的坯子嘛!当然,用后世海选的说法,这些人不过是复赛的选手,他们的路很长,真正要冲到最前面,拿到自己科目的桂冠,有得他们努力拼搏了。
但是,这些卷宗,已经有记档备份的资格了,和内务司先前的那些军官的档案一样,这样人的资料档案,都将被记档,所有存档的人,基本上,可说就是这风字营的骨干了,士兵没有了可在招募,再训练,但是,这些一放出去就可以成为军官,立刻就搭起一只部队的架子的,可没有多少,这都是余风的财富啊。更为难得是,这些人里面,除了极少数的一些新兵,基本上都是见过过阵仗的老兵。
可以这么说,将这些人如果放在相应的副职上锻炼学习一下,余风随时随地能够将每个单位的副职调开,并以此为架子,搭建起另外一支军队来。这也就是余风的风字营里,为什么从总旗到百户,乃至千户,都配有副职,甚至不止一个副职的目的,尽管陈敏之等觉得这种编制过于冗员,余风却是一直坚持甚至听不进任何的劝阻的原因。
这些卷宗上的人,不管是最后夺得桂冠还是铩羽而归的,将来在某一时刻,或者单独,或者集体,一定会有被余风接见的机会,对于这些人,余风要施恩,要笼络,这是毫无置疑的,而只要将这些种子洒在军中,在现在,在将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余风都不会为掌握不住军队而操心,从下到上,每一级军官都是他的人,风字营就始终会姓余,始终不会变了颜色。
“大人!慕镇抚求见?”
这个时候,慕海涛还来做什么?余风微微有些奇怪,平壤城里这么热闹,按理来说,他这个镇抚也不得清闲,若没有大事,直接递条子过来就可以了,在深夜求见,这味道就有些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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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慕海涛进门来参拜以后,来不及寒暄,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巴掌宽的纸条,呈给了余风:“这是刚刚从汉城得到的消息,飞鸽传书送来的!”
余风扫了一眼纸条,纸条上的内容很简单:崔家事败,窦牧云将从仁川回大明,池青峰随行!
“哼!”余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还当崔家多大的本事呢,连一个太监也收拾不下来,这是人家听到了风声,要堂堂正正的回大明了?”
“大人,此时应该如何定夺!”慕海涛对于这件事情的始末他是非常的清楚的,自然知道,这个太监带着知晓所有内情的池青峰到了大明,会给余风带来多大的被动。和朝鲜方面立刻就要撕破面纱那还是小事情,这窦牧云要是回到了大明,那余风在朝鲜的作为,那可就真的瞒不住天下人了,少不得立刻就朝野大哗,千夫所指,世人皆知朝鲜又出了一个乱臣贼子。
窦牧云会这样做吗?这话应该反过来问,窦牧云凭什么不这样做,他可没有吃余风一分钱的好处,而且,在这之前,对于吴嫣然的暗杀,就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他对余风是一点好感都欠奉。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天机组的堵截
“这个事情,你不应该来问我?”余风沉吟了一下,对着自己面前这个两鬓略略有些花白了的中年文士说道。
严格意义上来说,慕海涛现在已经算不得是文士了,除了他曾经有过的功名,他现在做的事情,和文士的风雅温和可是一点都沾不上边,倒是每日里和那些人心算计,刀戈血腥离不开关系。就像他对于自己最近招募的一批天机组的新近组员们的训话一样:我们是大人的眼,是大人的耳,更是大人手中的刀,我们不是行走在黑暗当中,我们就是黑暗。
“明白了,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闻弦而知雅意,慕海涛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做得要干净一点,这种事情,崔家做得,池青峰做得,我们做不得!”余风在他退下去的时候,还是给他点拨了一下,天机是他的刀,是他的恶犬,但是,他还是希望在它伤人的时候,注意点方式方法,不要为自己的主人招来麻烦。
“属下明白,这窦牧云,到不了京师!”
慕海涛退下之后,余风却是被这个插曲打断了思绪,再也没有心思看那些卷宗了,这窦牧云这一走,让他还真的不是一般的被动,古人说的谋定而后动,那么现在,这窦牧云无疑成了他的计划里的一个变数。
这崔家,哎!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当初信誓旦旦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手尾,结果,捅了这么大一个乌龙出来,要不是崔家那老头子,将他的女儿送了过来,又将他儿子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他简直都要怀疑是不是崔家要出什么幺蛾子了,你说你堂堂一个右议政,又不是一定要你用那些极端的手段,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你好意思不好意思。
不过眼下,继续去埋怨指责崔家,已经没有多大的必要了,大不了以后在和崔家打交道的时候,对对方的话再少信几分了,和他后世的印象综合对比一下,似乎几百年以来,这朝鲜人爱说大话的习惯,就一直没有改变过。
眼下最要紧的当然是截住那窦牧云了,他不知道窦牧云来的朝鲜的时候,走的是陆路还是海路,不过,估计还是走陆路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此刻对方去了仁川,其意图自然是一目了然,那是打算直接走海路回大明了,至于他有没有人先行派人回去,倒是不必担忧,这个时候的交通,并不像后世那么便捷,几千里路,可不是想走就走得了,走得通的。
仁川这个地名,余风还是有记忆的,当然,在他的后世的记忆中,这个地方,也是因为朝鲜战争中美军选择的这个最没有可能登陆的登陆点成功登陆的缘故。所以,这个地方肯定是有港口的。他甚至不用找到民事衙门的官员询问,就能够肯定,自己的港口肯定是和着仁川港来的商人们有着来往。
问题是,慕海涛的天机组,能不能把握窦牧云的行踪,能不能在这个家伙出海之前将其堵住,不然的话,一到了海上,大海茫茫,再去搜寻某一艘特定的船只,那可就困难了,而且,要命的是,他们还根本不知道这个家伙的目的地,大明的海岸线是那么的长,港口是那么的多,谁知道他们会在什么地方上船,若是他们察觉到了危险,一上岸就找到官兵的保护,天机组就是再大能,也不能直接去和大队的官兵火拼吧!
有些时候,的确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这个和人品无关。第三天,在比武大会正在开展的如火如荼的时候,余风接到了天机的报告,窦牧云出海了,天机组到底还是接到了消息迟了一点,在加上在汉城附近,天机的力量实在是薄弱,仓促调集的人手,根本来不及也没有那个能力组织慕海涛出海。为了表示朝鲜王庭对于天朝宣慰太监的重视,朝鲜官方派出的兵丁护卫,一直护送到窦牧云踏上海船。
万幸的是,天机的工作还是算有那么一些成效的,居然弄到对方的目的地,这艘船,将会直接开往天津。窦牧云和随行的人,将会在天津港靠岸,然后通过陆路到达京师。
有了目的地,这航线自然也就能够推测出七七八八来,慕海涛在报告中,直接要求调用一艘炮船,尽最大可能的在海上拦截对方。当然,如果运气好到真的可以在海上拦住对方的话,这事情也就算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到了汪洋大海上,杀人毁船,还有什么能比这样更加干脆利落。
尽管知道在海上拦截到对方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但是余风还是允诺了慕海涛的要求,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该做的事情,他都尽力去做了,事情到底会怎么样,他现在已经控制不住了,他只有尽最大的可能,让自己在这件事中少受一点损害而已。
与此同时,汪洋碧波上,窦牧云刚刚吃过午饭,走上了甲板。
天气非常的好,呆在阴凉潮湿的舱室中一段时间,走上阳光普照的甲板,然后,清爽的海风一吹,一时之间,倒是让他精神一振。
“公公,公公!”池青峰从船尾的舱门一出来,就看见了窦牧云,急忙堆起一张笑脸走了过来。
“池大人,这一到我大明,你可就是正正经经的国使了,还是端重一点的好,莫要失了礼仪!”窦牧云眉头不为人知的皱了一下,虽然他内官的官衔不过是六品,对方是代表一国的使者,但是,他话中那种浓郁的教训味道,让人感觉还是扑面而来。
池青峰这次能够以进贡使者的身份而来,还是他出面斡旋的结果,虽然今年还没有到朝贡的时候,但是,大明和朝鲜的关系,一直都是非常的好,朝鲜那是铁杆小弟啊。别的藩国,两年一贡,三年一贡,甚至五年一贡的都有,但是朝鲜,就是你一年跑上两回也没有人奇怪。有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朝贡没关系,咱们大明自己去找。
历年以来,大明在朝鲜征牛,征马,征女子,征方物,这还征得少了吗?这朝鲜国主那次不是笑嘻嘻的,所以,略微提前派出一位使者,来探听下天朝的意思,那还不是很正常的吗?在四夷馆里,朝鲜人可是常驻人口。
“公公面前,青峰一个微末小吏,哪里还有什么礼仪!”池青峰却是一点都不恼,实际上,一踏上这海船,他心里顿时就踏实下来,反正这船是直接到大明的,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这下半辈子,就没打算回来了,这位窦公公可是他在大明认识的不多的显贵之一,这样的粗腿,现在不去抱,难道还要等到大难到头了再去抱吗?崔家也好,自己池家那不争气的堂兄也好,你们就算是打出狗脑子,也不管自己的事情了。
“哼!”窦牧云鼻子里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