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枭-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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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小声的请示道:“要不然,留下一半的银子和货物,其他的再交给地方官员!”
余风微微点点头,像是听见,又像是没有听见,转过头对着身边的几个有职司的将官说道:“今日所有士卒每人二两银子的犒赏,受伤的加倍,若是阵亡的,抚恤一概从优,等下你们去告知所有的兵士!”
※※※
掖县县衙是一个破旧的衙门,虽然在掖县县城的中心,但是论起气派来,甚至还比不得旁边街面上的一些大铺子。
有道是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员,官员们总是不会在某一个任上呆一辈子,所以官衙能住就行,从来没有人来修缮。再者你要是把衙门修的崭新,太过耀眼。岂不是显得你有许多的多余银两?这可是对官声有损啊!当然了大家谁也不会少拿银子。
和现代的八小时办公大为不同,古时候的这种府县审案的衙门,都是在上午有老爷出来才审案。过了午饭的时候就没有人理会公事了,若是寻常的百姓吵闹,则就要小心被衙役们的棍子打出去,那时候可没有人民公仆一说。
刚过晌午没有多久,这朝着县衙的方向,就走过来了一群人,看这群人的服色,几个站在衙门口的衙役,心里不禁就打了一个突,掖县穿着这种紧身黑衫,然后外面罩着一件袍子的人,只有那周家员外的家丁,当然,这是对外人的说法,本地人谁不知道,这周家员外就是本地的盐贩头目,他手下的家丁,自然是那些穷凶恶极的盐贩了。
不过这些盐贩虽然凶恶霸道,但是一般对衙门的公人们,还是算客气,没有必要的话,甚至还能见面了唱个诺,笑嘻嘻的打个招呼,场面上一直都过得去,怎么今天这么气势汹汹的纠众到县衙来?莫非是要闹事?
不对?这一行人里面怎么还有几个穿着军兵服色的,衙役正纳闷间,只见为首的一个军兵,走了过来:“灵山守备麾下百户孙大海,求见县令大人!”
“不知道大人您找我们老爷有什么事情吗?小的也好进去禀报。”
“我家守备大人演练经过贵境,义民举报有大批贼人聚集作乱,我家大人特派我等向县令大人询问查实一下!”
两名衙役一个人朝着里面跑了进去,剩下笑着点头说道:
“还请大人少待片刻。”
就是连个坐的地方也是不给,那衙役直接就是那么笑吟吟让他们等候着。明朝开国时候文武地位还是平等到了嘉靖年间的时候已经是太监第一文官第二,武官不知道那里去了。现在的情况就更不堪了,掖县县令可是牧民一方的文官,自然是不会瞧得起。即便是衙役虽然是表面客气,可是心里面也是怠慢的很。还以为是这些盐枭前来闹事,既然不是闹事,那还担心什么?
没过多长时间,进去的那个衙役,一脸悻色的出来,显然,在里面他没有得到上司的什么好脸色:“我家大人说了,劳军事宜都是由本县主薄负责的,这位大人你还是找刘主薄去吧!”
孙大海等了半天,本来就已经不耐烦了,眼见这衙役一边嘴里叨叨的将事情往外推,一边还给他甩脸子,登时火气就上来了,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
那衙役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猛然觉得眼前一黑,顿时眼前金光闪闪,耳朵里也是嗡嗡的一片作响,两道鼻血顿时就从鼻子里蹿了出来。
旁边的那个衙役正要有所行动,孙大海身边的军兵反应可比他快多了,他的腰刀还没抽出来,两把冷森森的长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了,那衙役登时身子就是一僵,一动都不敢动了。
“治下数百贼人作乱,我家大人不畏刀矢,为你家大人解忧,还派我等好意前来通报,生怕贼人同党知道了讯息走脱去,竟然如此怠慢,敢情,他这官是不想当了?”
孙大海恶狠狠的说罢,一把扒开那两个衙役,带着身后的人就往里闯,旁边有机灵的,立刻撒腿朝着后面跑去。
未及走到内堂,一个声音气急败坏的从后面传来出来:“跋扈,真正是跋扈,一个小小的武夫,就敢冲撞我的县衙,你到底是仗了谁人的势!难道是要造反不成?”
一个穿着便衫的文士,走了出来,别的孙大海没有看分明,倒是看到他颌下几缕保养得很好的清须,气得一跷一跷的。
“就算是造反,也不是我,你还是先看看这个吧!”孙大海冷笑一声,连尊称都省了,直接从旁边的人手里拿过一叠纸张,和一个小小的佛像,递给这位县太爷。
掖县县令气愤虽然是气愤,但是,还是没有丧失理智,见到孙大海环抱着双手在那里冷笑,就知道这事情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大明朝的武人就算是脑子坏掉了,也不会如此对一个文官这么没规矩。他张清寒虽然不过是一个同进士出身,但是也绝对不是一个武人可以轻贱的。
接过那叠纸张,他也顾不上骂了,低头看起来,在旁人的眼里登时就看到了一幕奇景,这位出来的时候还满脸气得通红的县尊老爷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苍白起来。
“这这……这上面说的可都是真的!”张县令看着孙大海,与其说是想得到一个确定的答复,不如说是不敢置信。孙大海将他没有接过去的佛像塞到他手里:“‘真空家乡,无声老母’!俺不识字,不过,俺家大人说只要将这些东西给你看,给你说说这几个字,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张县令很是艰难的咽了下口水:“这几份口供的供述人现在在哪里?”
“咱们破了他们的贼窝子,这些人,当然是在我家大人的看管下!”孙大海自豪的说道。
“既然是这些白莲教匪作乱,本县当然不能坐视,孙百户是吧,你家大人有没有交代过,接下来需要本县做些什么?”
“两件事,第一,这些贼人都已经招供,本县最大的乱民就是王家王龙和他的两个儿子王敬王云,他们也是在他们的蛊惑下,才误入歧途的,贼首王敬已经授首,但是,王龙和其子王云还这掖县县城中,尚不知情,大人最好是派出熟知地方的衙役,和我等一起,将这两个贼人和其亲信拿下!”
孙大海见到这张县令一脸的苦涩,接着往下说道:“第二,剿灭贼人王敬的时候,我风字营缴获了不少钱财,我家大人说,这些钱财都是地方民脂,风字营现在代为看守,颇为不便,还请大人速速派人前去交接!”
原本这张县令一脸的苦涩,坐在他这个位置上,王家的银子也是喂饱了的,现在虽然说翻脸要去拿王家,未免有些不厚道,但是,手上的这些口供,白纸黑字说的明明白白,这王家是白莲余孽,为了自己头上的乌纱打算,自然是没有什么下不得手了的,不过,王家势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就算是那位守备将城外王家的人手给剿了,但是,就是城里王家的那些家丁,也不是自己的那些衙役可以对付的,这些衙役和王家都有或多或少的关系,天知道现在有没有通风报信的去了。
孙大海知道他在为难什么,正色说道:“如何擒拿贼首,我家大人早有安排,我带来的人,还有本地的义民都会帮大人一把,大人尽管放心,下令关进城门,莫叫贼人走脱了就是了!”
第八十三章 胜男报恩 县令彷徨
无论是雪娘,还是小环,对于余风从外面送回来这个妇人,心里多少都是有点小嘀咕的,这倒不是吃醋,自己的老爷现在也算是有头有面的人物了,怎么能这么的不讲究,什么的阿猫阿狗都往家里带。
若是大户人家的闺女,或者是姿色出众的青楼女子,余风内宅的这两个女人虽然吃味,但是还是能够理解,充其量,不过是自己的老爷生性风流了一些,倒是可以接受。但是这妇人姿色不过平平不说,听说还是嫁过人,被人休出门来的,这就有点古怪了些,老爷的口味,也忒奇怪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两人对于余风的话还是放在心上的,别说余风要她们两个好好的待这女子,就算没有这句话,作为内宅唯一能做主的两个女子,这点气度还是有的。以后自己老爷的女人肯定不少,要是这点容人的气度都没有,岂不是让人笑话了去。
所以,伍胜男来到余家庄园,虽然单独安置在一个小院子里,进出都有人跟随,但是,吃穿用度,倒是还没有少了她的,甚至,有的时候,作为这庄子的女主人,雪娘还会来这边走一走,看一看,和伍胜男聊上几句。
伍胜男得知到眼前的小妇人,就是余风的夫人后,态度那是恭敬异常。一开始还是战战兢兢的,后来发现这位夫人,一点架子都没有,倒也和气的很,这才拘谨渐去,而且,闲聊中,她还惊奇的发现,两人的出身居然都差不多。
有了这样的发现,伍胜男又是有心讨好,两人的关系倒是非常迅速的升温了,随着两人话题越聊越多,没有过几天,雪娘就知道自己相公将伍胜男送回来的用意是什么了,这芥蒂一去,女人们就很好相处了。到了后来,伍胜男只要不出庄子,在庄子里随意走动,倒是没有人去问去管了。这女人大人没说怎么安置,夫人看起来也是很照顾她,只要她不违反大人的规矩,下人们谁吃饱了撑着去管她。
六月的天气,已经是很热了,通常到了晌午时分,在自己后院菜园里鼓捣一上午后,吃过中饭,雪娘都要小憩一会儿,庄子里头的小事,有小环出面打点处理得井井有条,只有拿不定主意的才来问问她,她倒是清闲得很,而且余风也曾经告诉过他,每天中午适当的小睡那么一会,对于女人滋养容颜很有好处。他现在什么也不缺,自然对自己的容颜也上心起来,所以,庄子里头都知道,过了晌午,没有什么事情,最好不要去打搅夫人,有什么事情,直接请示小环夫人就好———虽然小环身份不过是余风的贴身丫环,但是所有的人都已经将她看做如夫人了。
但是,今天很是奇怪,夫人午饭后,不仅没有小憩一番,反而出来走走了。不过,走的方向,却正是伍胜男所在的小院。
“夫人,您来了!”伍胜男礼数一点都不敢少。
“今天接到夫君捎来的信,欢喜得很,小环那丫头又去了庄子外头,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没有打搅你休息吧?”雪娘还是以前那性子,肚子里头藏不住话。
“大人对夫人疼爱得紧,这到灵山才多远点路途,还要捎信来?”伍胜男笑道,心下却想听到雪娘说关于更多余风的消息,在这方面雪娘偶尔会给他说说,但是,大多是说的余风没发家之前的事情。
“你在庄子里消息闭塞,自然不知道,我们家的那位,一点都不像读书人,手下刚有几个兵,就到处去折腾,一点都不让人省心,他哪里在灵山,带着他的兵,到掖县那边折腾去了,这信就是从掖县捎回来的!”雪娘一谈起余风,就神采飞扬起来。
“掖县!?”伍胜男心里一突,心里登时无比的期待,余大人去掖县,会是去实现对自己的许诺的吗?
“我差点忘记了,你也是掖县人,难怪我相公在信里,特意嘱托要我将掖县的事情将给你听听呢!”雪娘娇笑道,伍胜男却是没有说话,略略有点紧张的看着雪娘那轻启的朱唇。
雪娘原本军户女儿,哪里能识字,无奈他嫁了一个好相公,余风在闲暇之时,倒也教她不少的字,虽然比起那些知书达礼的才女们还有一段很大的差距,但是,看一看家信还是没问题的,尤其余风还特意用的是比较浅显直白的话语。
“我相公说,掖县那边又闹白莲了,听说这次是一个姓王的挑头,蛊惑百姓们闹事,可惜他们的运气实在是不好,正好遇见我相公带着他的兵在那边操演,直接就被我相公平了,你知道吗,我爹爹当初也是平过白莲的,不过,我爹爹那是拿着兵刃直接上阵的,哪里有我相公现在这么威风!”
“那领头的王姓匪人,据说是父子三个,那父亲,听说事情败露,直接就在自己家里上吊死了,倒也留了一个全尸,他的那两个儿子,我相公说,一个聚众和官兵对抗,当场就被格杀了,另外一个,被后来赶到的公人们,抓进了大牢,不过那一刀是逃不掉了,朝廷对于这些反贼,从来都不会放过的!”
伍胜男听着雪娘在那里絮絮叨叨,脸上的两行清泪,无声无息的就落了下来,她伸手去抹,眼泪却是越抹越多,仿佛是开闸的水坝,再也止不住。
“哎呀,你怎么这样啊!”雪娘倒是手足无措起来,她隐隐知道伍胜男是得罪里家乡一个大对头了逃出来的,却没有将这事情和伍胜男的身世联系起来,眼见满脸泪水的伍胜男“噗通”一下跪在自己的面前,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夫人!”伍胜男哽咽着出声:“胜男孤苦,得到余大人的眷顾,护得这残躯不为贼人所害,已经是感激万分,如今余大人高义,将那作恶多端的王家铲除,让胜男沉冤得以昭雪,胜男无以为报,愿意做牛做马,伺候老爷和夫人一辈子,往夫人成全!”
“你快些起来!”雪娘有点明白了:“那白莲匪人就是害得你娘家家破人亡的那个罪魁祸首啊,难道我相公叫我把这事情说给你听,你莫要激动,伤了身子就不好了,有什么事情,等我相公回来了再说好吗?”
雪娘嘴里的相公余风,现在在做什么呢?
余风带着人回到掖县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虽然是盛极一时的王家,已经彻底的覆灭,但是以县令张清寒为首的一众官吏,却是不敢掉以轻心,都在衙门里愁眉苦脸的商议,商议这件事情,要怎么样才能不影响到他们的仕途。地方上出现了几百人的白莲反贼,这事情捅了上去,他们在座的诸位,一个都跑不掉。更别说他们平时和王家来往,这个勾结匪类的帽子,盖在他们身上哪一位的头上,都是满合适的,问题上,现在人家愿不愿意将这屎盆子扣在他们的头上,他们一点都没底。
余风来的时候,这些人到是一股脑的去迎接去了,不过,余风进来寒暄了几句,就不再说话了,说是听听大家商议,到时候商议出来什么章程,他一个领兵的武官,照着做就是了。这姿态放得是够低了,但是,在座的所有人却是没人敢把这话当真,现在大家的性命前程都在这位手里,他们能忽视对方的存在吗?
张县令清清嗓子站了起来开口朗声说道:“本县治下出现了如此骇人听闻的案件,实在是惭愧!既然余大人为民除害,我等也要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我看今晚各位就不要回家了,咱们先把文书案卷做完大家看如何呢?”
王家的下场在那里摆着,外面还是数百个如狼似虎的军兵,这事情该怎么办,这些人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都是干净利落的答应。
没有书办没有师爷没有衙役,帮手的人都不在身边。平日里面养尊处优,少一个人都不愿意干活的各品级官员勤勉得让人难以置信。在衙门处理事情的屋子里面,迅速的把各项文书办理清楚印鉴都在身边,写完就是盖上。
“余守备,您看这样可好?”张清寒将这些盖好印鉴的文书,一一给余风过目,脸上很是牵强的挤出一个笑容。
其实文书上写的倒也不复杂,就是把事情的经过和判断,还有具体的经过写清楚,然后附上证物口供和一些授首的匪人的名单,然后报备到布政使司的衙门里面去,经过上面的核准,这样的事情才算是了结。经过自然是花团锦簇,什么灵山守备和白莲匪盗斗智斗勇;什么将士用命、地方上加以大力配合之类的事情。这其中少不得夸大了一些地方官吏的作用,比如地方官吏早就察觉这白莲反贼的蛛丝马迹,在各级官员的努力下,发掘出了本地最大的贼首,并暗中通知守卫一方的灵山守备,军民协力,借着操演的名义,麻痹贼人,才得以一举荡平反贼云云。
张清寒有点忐忑的看着余风,只要余风点头,报到布政使司衙门,他们掖县的大小官员,就算是摘出来了,而且这次的事情中他们不仅无过,而且还有。当然,这都要看面前这位守备的意思,若是他认可,有了他的串供,这事情才算是过关。
见到余风摇摇头,张清寒顿时心如死灰,果然,余风摇完头,从他的嘴里迸出了他张清寒最不想听到的话:“张大人,文书这样写,有点不妥当吧!”
第八十四章 皆大欢喜 内宅管家
“就知道这样的武人,不好说话!”张清寒心里暗暗骂道:“要堵住这匹夫的嘴,怕是少不得拿真金白银出来,这匹夫下午还叫自己派人去清点缴获,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到了嘴的肥肉还会吐出来!”
不过,在他的脸上,却是看不出半点端倪,要是这点城府都没有,他这县令也做得太失败了。
“余守备觉得哪里不妥当,指出来,咱们再商榷商榷,定会给余守备一个满意的!”这话里就暗示对方,若是要好处,现在就可以开口了。余风当然听得出来这话中的意思,不过,他却没有按照对方的话接下这个茬。
“余某虽然只读过几年书,但是,这事情干系的大小,还是拎得清楚的,这白莲匪乱,要是一报上去,地方上固然要焦头乱额,咱们这些带兵的也不消停,你看,今天这事情,闹得也不是甚大,这白莲教的事情,咱们不要报上去让上面的大人困扰了,就当做是地方响马盗贼处置了,可好?”
好!当然好!这还有什么不好的。张清寒连连点头,这从根子上捂盖子,可比他们在文书上弄点小花样,要强上百倍了,难得还是余风自己主动这么说,真要是追究起来,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往余风身上推,他们简直是一点干系都没有了。
余风见到张清寒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自己一时想到的主意,将王家和白莲教拉扯上,一个是为自己此举师出有名,另外一个,就是怕地方上和这王家纠缠不清,给自己无端的找麻烦,有了白莲教的这个幌子,众人唯恐避之不及,自然不会往上凑了。
现在他又主动提出来,不在上报的文书上提这个事情,看起来是卖了这些地方官员一个天大的人情,帮他们担了不少的干系,实际上,绕了一圈又绕了回去,本来就是无中生有的事情,被他这么一鼓捣,就直接变成了人情,这些官员,还非得感激他不成。他有点自得的想道:大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就是这感觉吧!
“这王家蛊惑无知民众,危害乡里,作恶多端,听说在这掖县的良田都占据了两三万亩,不少人家为之家破人亡,如今有了这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