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临天下-第3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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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歆暗暗感到庆幸,幸亏他劝说曹丕不要杀伏寿,否则后果真的严重了,现在看来,曹操确实是和刘璟有过什么协议,尽管曹操丝毫不提,但华歆也能猜到。
只是他有点紧张的是,等会儿伏寿千万不要说露嘴,说她知道曹操和刘璟有协议,那样曹操一旦追查起来,他们没有抓住泄密的宦官,他华歆会吃不了兜着走。
曹操快步来到一座破旧的建筑前,这里有二十几名士兵看守,曹操直接走进了这座破旧的殿堂,大堂内空空荡荡,布满蛛网和灰尘,在屋角辟出了一座牢房,数十根手臂粗的木栅栏将整个屋角封死,里面只有一张床榻,一只便盆。
床榻上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抱着一堆破烂的被褥,目光刻骨仇恨地盯着走近的曹操,她正是当今皇后伏寿,她已知道自己孩儿被杀的消息,此时她心中只剩下无尽的仇恨。
曹操走近栅栏看了看她,冷笑一声道:“我待你不薄,你却要害我,这是你咎由自取,我不杀你已经是对你格外宽容了。”
旁边华歆唯恐伏寿说出刘璟之事,大喝一声道:“伏寿,丞相在和你说话,你为何不见礼?”
“你这条恶犬!”
伏皇后从牙缝里咒骂华歆,“总有一天,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华歆心中大怒,他正要斥骂,却发现曹操脸色严峻,一口怒气只得憋回心中,曹操良久方道:“看在君臣一场的份上,我不会杀你,但也不会留你在邺都,明天就把你送去许昌,你自己保重吧!”
说完,曹操转身便走,走到门口时,听见伏寿冷冷的声音,“你今天如此嚣张,以后刘璟会饶过你们曹氏家族吗?”
曹操浑身一震,回头目光凌厉地盯着伏寿,半晌才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去,走出宫房,他停住脚步对华歆道:“今晚连夜把她送去许都旧宫,不准伤害她,按照普通嫔妃给她供养,但有一条,不准任何人接触她。”
“微臣遵命!”
曹操吩咐完,便快步向宫中而去,华歆回头对看守士兵道:“速去准备马车,车窗要封严实,再找两个有罪宫女服侍她,一个时辰后出发去许都。”
士兵们顿时忙碌起来,几名士兵奔跑去找马车,宫房内,伏寿正冷笑不已,她现在终于相信刘璟确实是和曹操订下了协议,所以曹操才不敢杀自己,否则曹操怎么可能放过自己。
这时,一名看守士兵出现在栅栏前,他见四面无人,迅速将一个纸团弹进牢房,便匆匆离去了,伏寿心中惊讶,连忙起身拾起纸条,迅速打开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保重自己,终有自由之日。’
伏寿将纸条放入口中嚼烂咽下,她又坐回床榻,默默无语,她能猜到纸条是谁送来,就像侍卫罗清在关键时告诉自己消息一样,这里面有刘璟和曹操的博弈。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孩子,心中哀恸,泪水又忍不住涌了出来,她拭去泪水,咬牙自言自语道:“我会的,我一定会等到曹贼授首的一天。”
内宫中,刘协神情紧张地坐在桌案后,浑身在微微发抖,他注视着眼前恭敬有加的曹操,眼中充满了深深的恐惧,曹操却向刘协跪下,恭恭敬敬地叩首行礼,“臣远在荆州,未能及时制止逆臣造反,导致圣上受惊,臣痛心疾首,只恨不能以身替代”
刘协亲眼看见两个儿子被曹丕派来的侍卫装入袋中杖杀,他此时已经没有愤怒,而是无尽的恐惧,他生怕自己一句话说错,他也被装入袋中杖毙。
如果说之前刘协还想着如何夺回君权,但伏完事件后,他被曹氏父子的狠毒手段吓破了胆子,莫说收回君权,恐怕他连当傀儡的资格都没有了。
刘协嘴唇哆嗦着,半晌才问道:“朕的皇后丞相要怎么处置?”
曹操不等刘协宣他平身,他自己坐直了身体,淡淡道:“伏完谋逆,企图挟持圣上去泰山,这是大逆不道之罪,罪当诛九族,但微臣念皇后深居宫中,未有失德,所以建议圣上对她网开一面,臣建议可以保留她的皇后之位,不过她不宜再居圣上身旁,臣建议将她送去许都安置。”
曹操一口一个建议,刘协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哪里是什么建议,分明就是曹操的决定,他心中乱成一团,伏皇后要送去许都,但又能保留皇后称号,这是什么意思?
“圣上!”
曹操的声音提高了,“为什么不回答臣的建议?”
刘协吓得浑身一哆嗦,“朕准奏!”
曹操得意地笑了起来,又缓缓道:“后宫不可一日无主,皇后虽然不在,但元妃一样可以主持后宫,代行皇后之礼,臣有女名节,年方十六,品貌双全,可以立为元妃,请圣上恩纳。”
刘协不敢不答应,他心中叹了口气,只得无奈道:“朕愿封丞相之女为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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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江夏 第657章 关中消息
炎热的夏天渐渐过去,随着夜晚变凉,秋天的气息开始一天天浓厚起来,随着八月到来,八月祭也渐渐走近普通人家,八月节是一个传统的祭神节,时间在大约在白露的后一天,祭祀诸神。
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挂蓍草,要求节日前七天内不能去有丧事或者生产的人家,节日这一天需要全家团圆,一起出城祭山神和河神,其实就是一次秋游,由于白露时节大多是在八月十五左右,所以八月祭就成了后来中秋节的前身。
不过和旦日新年相比,八月祭还只能算一个普通的小节日,除了一些有时间,或者是条件许可的人家外,大部分普通人家都要为生活奔忙,难以做到全家团圆,最多在家门上挂一串蓍草,表示节日来临。
还有两天便是八月祭;长安很多人家都在准备蓍草;准备举家出城赏秋;只是秋雨绵绵;使出游计划多了一点点烦扰。
此时的长安早晚有了一丝凉意,今年的夏天特别长,一直快到了白露时节,秋老虎的肆虐才随着绵绵秋雨到来而告以段落。
不过人们习惯了今年的酷暑,据说酷暑是兵灾之相,很多长安人都相信,今天的秋天一定会发生大战。
长安人所说的大战,正是发生在西线天水郡一带的汉军北伐之战,原本应该在今年春天爆发的第二次汉军北伐,因为东线的荆州之战而被搁浅了,随着东线局势的渐渐平息,西线的战争气息又再一次悄然出现。
汉军北伐已经历时两年多,始终没有能成功,关中人也渐渐适应了这种战争气息,不再为之大惊小怪,大家正常的生活度日,所谓战争也只是酒馆中客人们的酒后聊天之语。
这天中午,长安城西门和往常一样的人头涌动,南来北往的客人熙熙攘攘,热闹异常,长安在司隶校尉钟繇十几年的治理下,渐渐恢复了黄巾大乱之前的繁荣。
长安人口近三十万,还有十几万商贾、走贩、士兵等等流动人口,使这座古老的都城在被战争屡屡蹂躏的关中大地上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或许是因为战争发生在天水郡的缘故,距离关中比较遥远,因此,关中的戒备并不严密,甚至是比较宽松,在城门前看不见守城的士兵,只有几个老吏卒蹲在城门两边打盹,任凭出城去赏秋的大户人家车队滔滔驶出城外。
这时,一队满载着货物的骆驼大商队缓缓进入了长安城,这是来自遥远的西域的粟特商人,他们带来了西域的香料、宝石、胡布和银器,而他们要把中原的丝绸运往西方,在西方的罗马帝国,一匹丝绸可以换取同样重量的黄金,巨大的商业利益使粟特商人们从东汉时期开始,不远万里地来中原购买丝绸。
这支粟特商队由五六百匹骆驼组成,有一百余名商人,他们大多是深眼高鼻,身上沾满了西域的风霜,这些粟特商人自有他们的落脚处,他们来到距离城门约半里的一座大仓库前卸货,然后骆驼要牵去城外寄养,人则住在城中。
为首的商人是一名年约六十岁老者,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但笑容却异常诚恳,他叫阿巴德,在丝绸之路上走了四十年,历经人世沧桑,他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也深谙中原的人情世故。
他走到一名年轻的商人面前行一礼,恭敬道:“尊贵的马公子,按照约定,我们该分手了。”
这位马公子身材高大,头戴粟特人的宽檐尖帽,留着短须,容貌清朗,眼睛异常明亮,他还带着几名同样身材魁梧的随从,看得出他们并不是粟特人,而是混迹在这支大商队中的汉人。
这名马公子正是汉军校尉马岱,当初他奉刘璟之命联系羌王南宫索,希望南宫索能够发动对氐人的战争,从而使氐人骑兵离开曹军,但曹操在平定马超之后,兵锋直指河湟和凉州,氐王杨千万和羌王南宫索心中惧怕曹操之威,纷纷质子于长安。
尽管南宫索有心帮助刘璟,进攻氐人,削弱氐人骑兵对曹军的支持,但因为他的独子在长安为质,他担心儿子安危,所以一直态度暧昧,愿意卖马给刘璟,却迟迟不肯答应进攻氐人,怕触怒了曹军。
所以,要想让羌人进攻氐人,就必须替南宫索解决后顾之忧,救出他在长安到人质的儿子,就成为羌人出兵的关键。
马岱是从张掖过来,乔装成商人东进,利用这几个月停战时间所形成的宽松氛围,顺利过了曹军控制的天水郡,跟随这支粟特商队进入了长安城。
马岱行一礼笑道:“多谢阿巴德,愿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众人和马岱告别,马岱便带着几名随从离开了商队,他们一路东行,不多时来到位于长安中部的南安街,在街道尽头找到一家占地不大的旅舍,这家旅舍没有招牌,从外面看也普通寻常,没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看得出生意也十分清淡。
但马岱在前往长安之前,才知道这家生意清淡的旅舍竟然是汉军设在长安的情报点,这次要营救南宫索的儿子南宫伯玉,这家旅舍将发挥很大的作用。
走进旅舍,一名懒洋洋的伙计迎了出来,“小店这几天在清扫,暂时不待客,几位去别处吧!”
马岱取出一面令牌,在伙计面前一晃,伙计顿时脸色大变,慵懒的状态一扫而空,他快步走到大门前,探头向外面看了看,随即关闭了大门,对马岱道:“请跟我来!”
他让人领随从去外间休息,他则带着马岱走进内院,来到一间屋子前,敲了敲门,“掌柜,他们来了!”
“请进!”屋子里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听出年纪不大。
马岱推门进了屋,屋子干净整洁,坐着一名三十余岁的文士,身材瘦高,眉眼间显得颇为精明,他上前笑着拱手施礼道:“欢迎马将军到来!”
“你知道我?”马岱愕然问道。
文士点点头,“我事先已经接到了法军师的快信,知道马将军要来。”
他又笑着自我介绍,“在下姓周名智,长安本地人,原是将军府书佐,两年前奉命来长安建立这个情报点。”
“原来是周先生,失礼了。”
马岱行一礼,两人坐了下来,此时马岱心中有了明悟,既然这个周智已经知道自己要来,也一定知道了自己的任务,他便试探着问道:“周先生知道我此行的任务吧!”
周智点点头,“法军师在信中都有交代,我已事先去打听了,不过今晚才会有消息,请马将军先休息,我们晚上再谈。”
马岱是从张掖郡过来,一路风尘仆仆,也着实累坏了,他便点点头笑道:“那就麻烦先生了。”
入夜,伙计打着灯笼将马岱领到白天的房间里,房间里除周智外,又多了一人,是名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长得颇为肥胖,他恭敬地向马岱点点头,满脸堆笑。
待马岱坐下,周智这才笑着给他介绍道:“这位邱管事,是长安第一大酒馆望月楼的大掌柜,望月楼是荆州陶家的产业,马将军知道吧?”
马岱这才恍然大悟,这个周智开了一间又小又破生意清淡的旅舍,手下不过三人,马岱还很纳闷,他们怎么进行情报收集?原来他们是利用了陶家在长安的商业。
周智明白他的心思,又笑着补充道:“不仅是陶家,汉中郡的几家大商行,都和我们有合作,我们要低调行事,这样才更加隐蔽。”
马岱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这时,邱管事陪笑道:“关于羌王南宫索的儿子,我已经打探到消息,他住在郡衙内,有专人照顾,实际上就是监视,很少出门。”
“这个人质年纪有多大?”马岱问道。
“大约有九岁,名叫伯玉,钟繇待他不错,还专门请了一名儒生教他读书识字,另外,他还有一个随从,姓姜,他的儿子陪同伯玉读书,两人年纪相差无几。”
邱管事的介绍和马岱了解差不多,那应该没有错了,就是此人。
马岱沉吟片刻道:“可有什么办法接触这个孩子?”
旁边周智笑问道:“可不可以从那个教他们读书的儒生着手?”
“不行!”
邱管事当即摇头否定,“那个儒生是长安官学博士,他和钟繇是挚友,不会助我们,不过可以从那个姓姜的随从入手,我有办法让他来我们酒馆。”
马岱想了想问道:“这个随从叫什么名字,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
邱管事笑了笑道:“他是天水第一望族姜氏的族人,天水姜氏实际上汉化的羌人,此人名叫姜囧”
“原来是他!”马岱惊讶道。
邱管事和周智对望一眼,两人一起问道:“马将军认识此人?”
马岱点点头,“此人原来是太守韦康的幕僚,我兄长在争夺冀县时杀死了韦康,这个姜囧逃走了,没想到竟然成了南宫伯玉的随从,恐怕这件事不好办了。”
马岱十分担心,姜囧是韦康的心腹幕僚,兄长马超杀死了韦康,这个姜囧还愿意帮自己吗?
旁边周智笑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马将军是代表州牧,又是要救人质回凉州,我想姜囧心里应该明白,而且此人儿子也是出名的神童,名叫姜维,年仅十一岁,读书学武,极有天赋,聪颖过人,他当然也不会愿意让自己儿子永无出头之日。”
第二卷江夏 第658章 金蝉脱壳
望月酒馆位于长安城南,是一座占地五亩的大酒馆,由三座建筑组成,可同时容纳两百人就餐,因为其地段极好,加上酒馆内布置考究,菜肴味美,使酒馆在长安内极富盛名,被誉为长安第一酒馆。
每天都会有长安的达官贵人和名门望族前来就餐,甚至很多商人也慕名前来,生意十分兴隆,不过基本上无人知晓这家酒馆的真实背景,只知道它的东主是南阳郡的一个大商人,谁也想不到它的真正东主却是荆州陶氏。
这天中午,望月酒馆和往常一样生意兴隆,客人络绎不绝,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来到了酒馆前,他便是羌王之子的随从姜囧,今天应朋友之邀来酒馆小酌。
姜囧年约三十岁出头,身材颇高,长得十分壮实,但又不显得粗鲁,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他虽然是羌人,但几代人之前便已经汉化,他和普通汉人没有什么区别,而且文武双全,才华出众,若不是马超之乱,他也绝不会逃去凉州。
姜囧走到酒馆前,稍微犹豫了一下,对一名迎上来的酒保拱手道:“和朋友有约来此小聚,我朋友姓杨,不知可有订位?”
酒保一愣,连忙问道:“客人可是姓姜?”
“正是!”
酒保连忙陪笑道:“杨书佐有订房间,请姜先生随我来。”
姜囧欣然点头,他正是和郡衙书佐杨云约好来这里喝酒,他便跟着酒保进了酒馆,酒保领他进了左面的配楼,直接上了三楼,这让姜囧心中有些奇怪,怎么订的房间这么偏僻?
三楼几乎没有客人,他们走到尽头,酒馆指了指尽头的房间,“就是这里,请吧!”
姜囧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进了房间,他顿时愣住了,只见房间里坐着三人,右面之人是他朋友杨云,而左面之人是一名文士,身着儒袍,神态悠闲。
但坐在正面之人浓眉大眼,身材魁梧,虽然头戴平巾,却有一种威猛之气,姜囧只觉此人十分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心中有些疑虑,后退了一步,两名身材魁伟的大汉却双手叉胸堵住了门口,姜囧感到一阵不安,他盯着三人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马岱摆摆手笑道:“姜先生请坐,我们没有恶意。”
姜囧越发觉得此人面熟,但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迟疑一下,走上前坐下,“你们有什么事?”
马岱从怀中取出一支青铜铸成的短箭,放在桌上,推给了姜囧,笑眯眯道:“姜先生应该认识这支箭吧!”
姜囧顿时愣住了,他当然认识,这是南宫索的青铜箭令,用于集结羌人各个部落,又叫羌王令,他慢慢拾起令箭,仔细看了看,目光注视马岱,“你是南宫羌王派来之人?”
“正是,不过我的真实身份是汉军校尉,在下姓马,我们应该见过。”
“你是”
姜囧忽然认出了眼前之人,竟然是马超之弟马岱,他顿时又惊又怒,霍地站起身,怒视马岱:“原来是你!”
马岱也站起身,向他拱手道:“韦康之事我很抱歉,不过姜先生应该知道,我的两个侄儿和大嫂都死在韦康手中,我们并非无缘无故杀人。”
姜囧原是天水郡太守韦康的幕僚,受韦康之恩,他亲眼看见韦康全家被马超手下杀害,虽然不是马岱下手,但马岱是马超之弟,他也脱不了干系,姜囧想到当时惨状,他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死死盯着马岱,眼中喷射出怒火。
这时,旁边杨云连忙起身劝道:“姜兄先息怒,马将军现在是汉军校尉,这次是受羌王之托来长安。”
姜囧目光又落在桌上的青铜令箭上,他忍住了心中怒火,又缓缓坐下,冷冷问道:“有什么事请说吧!”
马岱也坐了下来,肃然道:“我是受羌王之托,特来救小王子离去,我知道姜先生对我有宿怨,但现在是公事,希望先生不要因私废公,有什么怨恨,等完成正事后我们再谈。”
姜囧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