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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夜天子-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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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在他看来,他是官。又是去调停此事的,两寨人马又岂会对他有所不利。徐伯夷离开后,王主簿打个哈欠,懒洋洋地道:“王某老啦。才熬了这么一会儿精神就不济了,县尊大人,下官告辞!”

    花晴风方才请他出面被他拒绝,心中正觉不悦。只淡淡地拱一拱手,道一声“慢走,不送!”便算答了礼。

    叶小天见状也起身告辞。出了客厅,见苏循天正等在那里。如今他是卫门官,自然不必跟着徐伯夷入山,一见叶小天出来,苏循天立即迎上来,含笑道:“我该称你一声艾典史呢还是叶典史?”

    叶小天笑起来,道:“姓叶也好,姓艾也罢,我就是我,你就是你,咱们还是咱们!”

    苏循天欣然道:“不错!咱们还是咱们!”两人的手用力握了握,叶小天道:“这里说话不便,我先回去。过得两日,你把老兄弟们找来,我做东,请你们吃酒。”

    苏循天咧嘴一笑,道:“得知大人要回来,兄弟们都开心的很,早就准备为大人接风洗尘了,只是我们也知道大人现在的身份和我们应该是不认识的,不好立即为大人接风,这宴席只好押后。三天后如何?到时我们为大人摆酒接风,还是老地方,‘太白居!’”

    叶小天微笑着点了点头,不再与他多说,举步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花晴风从客厅里踱出来,看见苏循天,责备道:“循天,你一定要在众官员面前阴阳怪气地与我说话,让我下不来台么?”

    苏循天翻了个白眼儿,一副痞赖模样道:“姐夫,我对你还不够恭敬吗?那你想要我怎么样,让我跟那王小二似的,一见你就磕头,你就开心了?”

    花晴风大怒道:“这就是你恭敬的态度?我是你的上官、是你的姐夫!”

    苏循天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对花晴风道:“是!县尊大老爷,我最尊敬的姐夫大人,小舅子我要去守城门了,你要是没别的事儿,咱回见吧!”苏循天扬长而去,把花晴风气得吹胡子瞪眼,偏偏拿他毫无办法。

    ※※※※※※※※※※※※※※※※※※※※※※※※

    叶小天回到自己住处,一推院门儿,院门儿应声而开,原来早就给他留了门的,叶小天不由会心一笑。

    他还以为遥遥已经睡了,不想吵醒了她,所以放轻了脚步,到了正房门口,看见门缝里有灯光透出,叶小天轻轻一推房门,“吱呀”一声房门开了,叶小天一看房中情形,不禁目瞪口呆。

    正面墙边本来有一张长桌,桌上堆着许多坛坛罐罐,此刻长桌还是长桌,坛坛罐罐也还是坛坛罐罐,但是桌沿上居然又多了一只香炉 ,不是焚香礼佛的那种香炉,是一只金光闪闪,镂刻花卉的熏香香炉,烟气袅袅,满室飘香。

    长桌前,横放着一只美人榻,福娃儿趴在美人榻边,遥遥躺在美人榻上,头枕着福娃儿的大脑袋,正在打瞌睡。左右两厢八扇画屏,四扇竹兰梅菊,四扇四大美人儿。

    门右的灶台还是灶台,门左放了一个博古架,架子上堆了许多还没拆封的大大小小的盒子,看那模样,应该都是一些器玩。两厢的门上各挂一套珠帘,也不知那是些什么珠子,被灯光一照,闪闪发亮。

    说到灯光,这灯光发自两株灯树,两株灯树样式相同,都有三尺来高,青铜的虬干,上边有红色的桃子和翠绿的树叶。那桃心儿就是灌灯油、点灯芯儿的地方,火光一起,从打磨得近乎透明的淡红色石质桃皮里透出来,便似阳光下一颗颗熟透了的蟠桃。

    厅里还有几把紫檀木的官帽椅,中间一张青玉饰边的小几,毛问智和罗大亨、冬天正坐在椅上聊天,小几上则摆着几张细瓷果盘,盘中盛着鲜干两色的果子。

    大个子可怜巴巴地蹲坐在一旁,一直抓耳挠腮的,却一动也不敢动,它随便动动胳膊腿儿,就得碰翻了东西。至于墙上挂的字画,叶小天一时倒没注意,他已经被堂屋中这一幕给惊呆了。

    这些东西有问题么?当然没有!这些东西如果摆在大亨家里,摆在花知县的后宅花厅里,全都没问题。可这儿是什么地方?一幢民居的堂屋。进了门,横跨五步宽,竖跨八步长,一共就这么大点地方。

    而且右边门后还有一个灶台,左边门后一口水缸,如今挤下了这么多东西,这屋里头还能下脚么?回头要是再弄些柴禾烧火做饭,屋里火气燎绕,油烟扑鼻……

    罗大亨和毛问智、冬天三人正说着话儿,一见房门打开,叶小天出现在门口,三人马上站了起来,就听桌椅板凳一片响,膝盖碰着了小几,晃倒了果盘,膝弯把椅子顶得向后一退,又撞中了美人榻。

    叮叮当当声中,遥遥揉揉眼睛坐起来,一看叶小天,欢喜地叫道:“小天哥哥!”一偏腿儿就下了地,大亨赶紧叫道:“遥遥,小心些。”

    “哎哟!”遥遥的小腿碰到了屏风,揉着膝盖“雪雪”地呼痛,毛问智一个箭步冲过去,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因为地方狭小无法完全展开的那扇坐屏。冬天眯着眼四下看看,实在找不到下脚的地方,只好放弃迎接小天。

    罗大亨咧开大嘴笑道:“大哥,你回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哎哟,小心着些,别绊倒了,那是插花的瓶子。”

    叶小天无奈地站住脚步,道:“大亨啊,你……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大亨搓了搓肥胖的手掌,笑眯眯地道:“哎呀,没花多少钱啦。咱们自己兄弟,你还跟我见外么?”

    叶小天扶了扶额头,有气无力地道:“我不是说你花钱多,我是说……随便置办几件家具能用着就行了,你弄这么多……摆都摆不下啊。”

    大亨笑道:“哦!你说这个啊,没事没事,我琢磨吧,随便买两件回头还得换,莫不如一次咱就置办齐了,回头造了大宅子往里一搬就能用。哈哈,你看兄弟眼光怎么样,这可都是好东西。”

    叶小天苦笑道:“大亨啊,我本来还觉着你比老毛靠谱呢,现在一看,你是一如既往地不着调啊!哎!算了,我都懒得说你,就这样吧。”

    叶小天高一脚矮一脚地从乱七八糟的东西上迈过去,坐在那张只能摆在堂屋里的美人榻上,都没有勇气去参观一下他卧室里的布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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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34章 步步紧逼

    叶小天把抱着他的胳膊撒娇喊疼的遥遥抱上大腿,一边给她轻轻揉着瘀青的膝盖,一边对毛问智道:“家里有什么吃的没有,我刚刚在宴会上光顾应酬了,都没吃几口东西。”

    毛问智挠了挠后脑勺儿,道:“呃……我们晚上是下的馆子,家里没吃的。”

    叶小天叹了口气,把遥遥放在美人榻上,对遥遥道:“遥遥,你要是困了就先回屋睡吧,哥哥先弄口吃的。”

    遥遥摇摇头道:“遥遥不困呢,等小天哥哥一起睡觉。”

    叶小天嗯了一声,亲昵地摸摸她的脑袋,站起身来往四下一瞧,问道:“米缸摆哪儿了?”

    大亨道:“米缸?啊!米缸!”

    叶小天又好笑又好气,道:“你要唱啊还是怎么着?”

    大亨干笑道:“哦,米是要放在缸里面是吧?我忘了买米缸了。”

    叶小天摇头笑道:“真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啊,大户人家的姑娘那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大户人家的少爷那是不知油盐酱醋茶啊……”

    大亨突然呆住了,迟疑地道:“油盐酱醋茶……”

    叶小天怔了怔,失声道:“这些东西你不会都没买吧?”

    大亨慢吞吞地道:“买了……”

    叶小天松了口气,笑道:“行,你还算办点正事儿。”

    大亨讪讪地道:“只不过,茶……我买了,买的是正宗的蒙顶石花,上好的茶啊。可是油盐酱醋……没买。”

    叶小天苦笑起来,道:“得,那我焖点儿白饭吧。”

    大亨咳嗽一声道:“米……我也忘了买。”

    叶小天默然片刻,叹道:“大少爷,你真是大少爷。算了,今晚不吃了。”

    “啊!”罗大亨突然想起了什么。眉开眼笑地把书包往身前一拉,便在里边翻拣起来,他那书包仿佛一个百宝囊,里边乱七八糟地塞满了东西。

    罗大亨在里边扒拉了半天,从最底下翻出一块用油纸包着的东西,献宝似的对叶小天道:“哈!我就说嘛,四娘每天都要往我包里塞几块桂花糕,今天下午我到处跑,没顾上,应该还没吃完。”

    叶小天笑道:“桂花糕?还别说。你这个习惯挺好的,起码我今天不用饿肚子了。”

    叶小天撕开油纸包咬了一口,脸色突然变了。

    大亨两只肥手合拢胸前,用咏叹的声调道:“啊!洁白酥润的桂花糕,就像妙龄少女动人的身体,光是看到就已令人陶醉。嗅上一口花香袭人,咬上一口滑软油润,软糯甘饴,甜而不腻。清香可口。米香、油香包裹着桂花香,就像你一层一层地剥下她的衣裳……”

    叶小天咧着嘴把桂花糕递到他面前,大亨赶紧推辞道:“不不不,我每天都能品尝到这样的美味儿。虽然我此刻已馋涎欲流,但……大哥你还是拿去垫垫肚子吧。”

    叶小天苦着脸道:“我觉得这块桂花糕在你包里放了一定不只十天了!”

    大亨大惊失色道:“什么?难道曾经有一天,我漏过了一块美味的桂花糕?”

    叶小天狠狠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便抓起一杯茶水。他的舌头已经被那块变味的桂花糕麻得没有知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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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叶小天还是没有吃饱肚子,不过他的胃口已经被那块坏掉的桂花糕折腾没了。大亨在叶小天家黏黏糊糊地磨蹭了许久,最后干脆说今晚不回去了。要跟叶小天抵足而眠,秉烛夜谈,被叶小天一脚踢出门去。

    看看堆得满满当当、像座仓库似的堂屋,叶小天摇了摇头,也懒得再收拾,便让毛问智熄了熏香准备休息。冬天和毛问智回西屋,叶小天拉着遥遥的手进了东屋。

    幸好叶小天对大亨的不着调已经有了充份的心理准备,所以进了东屋后并没有过份的惊奇。东屋里,一张酸枝木的架子床,上有承尘,左右金钩,围栏立柱,一应俱全,帷帐是绯红色的,贴俩喜字儿就能当婚床。

    床边立了一扇黄花梨的实木座屏,屏风后面是一只马桶。床边放着脚榻,对面一套黄花梨的桌椅,贴墙一张梳妆台,一张纤毫毕现的铜镜足有一扇窗户那么大。一进门口的左手边这面墙还摆着一座立柜,因为空间有限,所以挡住了摆在墙边的半个椅子。

    这房间可不像大户人家那么宽敞,一张宽阔豪绰的架子床已经占去了房间一半的空间,再加上屏风、桌椅、马桶区,中间就剩下两步就能迈出去的地方了,而就是这么一点空间,居然还塞了一张椭圆形的浴盆。

    遥遥喜孜孜地道:“小天哥哥,锅里还有热水呢,你要不要洗澡,我给你搓背。”

    叶小天吓了一跳,赶紧道:“今天不洗了,很累,咱们早点歇了吧。”这时叶小天才发现遥遥穿着一套家居的小衣衫,头发微有湿意,小脸白里透红,想是下午已经沐浴过了。

    听到叶小天的回答,遥遥乖巧地答应一声,从浴盆旁边斜着身子蹭过去,踩着脚踏,把一双小鞋子脱掉,摆好,爬到床上盘膝坐下,脱下一双雪白的步袜儿,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尾一边。又脱去外裳,解开头发,只着小衣,赤着脚丫儿跪坐在榻上,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叶小天。

    叶小天道:“好啦,到里边去,早点睡觉。”

    遥遥认真地道:“不可以的,哥哥才要睡里边。”

    叶小天笑道:“为什么?你怕哥哥睡觉不老实,会从床上摔下来吗?”

    遥遥笑嘻嘻地道:“当然不是啦,哥哥是大人,怎么会摔下床呢。不过,娘亲……”

    说到这里,遥遥神色一黯,咬了咬嘴唇,又改口道:“水舞姨姨说。女人不能睡在床里边。起夜的时候要从男人身上爬上爬去,是不敬的行为,对男人来说也不吉利。”

    叶小天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柔声道:“水舞离开你,不是她的错。她并不是不要你了,只是……,唉!你还小,很多事说了你也不懂,你只要知道她还是疼你的就好。”

    遥遥咬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叶小天又道:“水舞说的固然不错。不过你还小,不算犯忌。你身子轻呀,睡在里边,就算从哥哥身上爬过去也是轻轻的,不会吵了哥哥。如果哥哥睡里边,睡得迷迷瞪瞪的,万一起夜的时候压着你,那多疼啊。”

    遥遥歪着小脑袋想了想,似乎认同了叶小天的说法。于是微笑着点头答应,爬到里边躺下,拉过被子盖在身上,一双动人的大眼睛依旧眨呀眨地看成着叶小天。

    叶小天道:“睡吧!”转身吹熄了灯。摸黑爬上床,这才脱去外裳钻进被窝。遥遥躺在他旁边不说话,呼吸细细的,叶小天明明能感觉到她近在咫尺。却一点也碰不到她小小的身子,那种感觉非常奇妙。

    “这小人儿,有一天会长成一个大姑娘呢……”叶小天忽然神游了一下。但他马上就收慑了自己的精神:“别胡思乱想,她是个小丫头,阿弥陀佛,罪孽深重啊……”

    次日一早,叶小天醒过来,张眼一看,昨晚睡觉时老老实实的遥遥已经翻了个身,一条胳膊一条腿搭在他身上,小脸红扑扑的睡的正香。

    叶小天微微一笑,轻轻拿开她的手脚,替她盖好被子,起身着衣下地。堂屋里还是那么乱,毛问智还在呼呼大睡,能够听到他从西屋里发出的呼噜声,大门开着,比他起得还早的冬天正在院子里慢悠悠地打着拳。

    叶小天在屋檐下站了半边冬天也没看见他,不知是打拳打得太专注还是眼神实在不济。叶小天觉得腹中饥饿,折回堂屋掀开锅盖一看,果然是一锅照得见影子的清水。

    叶小天有心出去吃早餐,可是要出去就得带上全家人,遥遥睡的正香他不忍叫醒。万般无奈之下,叶小天忽然怀念起了华云飞的好,云飞在的时候,他何曾为吃发过愁啊……

    ※※※※※※※※※※※※※※※※※※※※※※※※※

    叶小天赶到县衙的时候,典慈等几个胥吏已经到了。

    叶小天是新官上任,花知县和徐县丞又明显是把苗头对准叶典史的,谁敢在这时触他的霉头,所以当叶小天走进签押房的时候,几个胥吏都已正襟危坐,伏案疾书,也不知在忙活些什么。

    “典史大人,户科请领毛太纸十张、连史纸十张、宣纸二十张、竹纸一刀,另砚台三副、墨锭十枚、毛笔十枝。”

    叶小天看了看,提起笔来刷刷刷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典史大人,收发房请领薪炭两石,铁皮水壶一只。”

    叶小天看了看,提起笔来刷刷刷地又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典史大人,仓房请领簿册五册,墨锭两枚,毛笔两枝。”

    “典史大人,刑房看监禁卒钱阿九因老母重病,预支薪俸二两。王主簿已经批准了,向您支领银两……”

    这一上午叶小天处理的就是这些琐碎事情。

    他是典史,主管缉捕、监狱事,相当于刑警队长兼监狱长,不过胥吏们向他请示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儿倒也不是花晴风、徐伯夷故意难为他,因为典史同时还负责文仪出纳,请领办公用品以及出纳都归他管。

    这个时代分工不像后代那么细,通常一个官员都要兼着许多职务。比如县令负责全县赋税征收、决断刑狱、劝农稼穑、赈灾济贫、文化教育、祭神祭孔等,无所不包。

    县丞作为他的副手,主要负责全县的文书、档案、仓库、粮马、征税,同时负责政法口的监督与管理。而主簿则主要负责全县民政,主管全县户籍、文书办理、户政事务等等。

    所以这些事儿来找叶小天并无不妥,只不过整整一上午没有一件关系到缉捕监狱的案子,那就有些不寻常了。叶小天疑惑地抬起头,注意到胥吏们躲躲闪闪的目光,渐渐明白过来:“先架空我的人,接下来要架空我的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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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八千生苗

    典史房的掌房书吏典慈一大早就装模做样地拿着一堆簿册在那儿比比划划,可他也不能一整天都在那儿装相,这时刚刚放松下来,忽然注意到叶典史的目光,不禁紧张起来,赶紧摊开刚刚合拢的簿册,做专心致志状。

    叶小天凝视着他,忽然笑了:“典书吏。”

    典慈赶紧抬起头来,慌张地道:“卑职在!”

    叶小天若无其事地道:“本官除了文仪出纳,还掌管缉捕、监狱事。今儿快一上午了,还没有一件关乎缉捕和监狱的事情,莫非本县治安已经到了路不拾遗的地步?”

    典慈讪讪地道:“哦!这个……不是……,咳!是这样,大人,您没到任之前,县丞大人下了手谕,吩咐但凡关系到缉捕、监狱等司法事,必须报到他那儿去,如果没有县丞大人签署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处断,违者严惩。”

    叶小天依旧若无其事,仿佛打的根本不是他的脸,只是轻轻“哦”了一声。他这样的态度,反而令典慈有些不知所措了,赶紧解释道:“大概是因为大人您当时还未上任,县丞大人才有此吩咐。只是如今县丞大人还未撤销命令,卑职……”

    叶小天微笑着点点头,道:“我明白,我明白!县丞大人这道命令,是手谕?”

    典慈道:“正是!”

    叶小天道:“把手谕取来我看!”

    典慈赶紧翻开一份簿册,刷刷刷地翻了几页,取出一张盖了鲜红大印的公函,踮着脚尖儿凑上去,双手奉于叶小天。

    叶小天拿过那份盖有县丞官印的公函,随意地浏览了一下,轻轻一折,揣进了袖筒儿。典慈不安地道:“大人。这……这正式的行文,应该归档……归档……”

    叶小天微微一笑,道:“本官自然明白。放心,丢不了,过两日,本官便会交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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