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子-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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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转身刚要回屋,忽然一眼看见了水舞,水舞正被其他丫环指使着,吃力地背起一个沉重的包裹,王夫人眉头一皱,憎恶地道:“这个贱婢,倒是长命的很,她还没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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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预作绸缪
戚少保看了一眼正扛着大包袱吃力地走向一间厢房的薛水舞,委婉地解释道:“那位姑娘挺可怜的……”
王夫人横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自己都成了可怜人,还有闲情逸致可怜别人?你留着这个扫把星想干什么,别是张居正没福气享用,你要给自己留着,到了广州,乔迁新居、再纳一妾,来个双喜临门不成?”
戚少保当着这么多的下人被夫人抢白,神情很是尴尬,低声下气地道:“夫人呐,你可千万不要误会。这不是因为她牵涉到太岳先生的身后之名,故而不能不予谨慎吗?”
王夫人冷笑道:“你做了一辈子官,还是如此不明事理。如果皇帝不想动你,会因为你献美邀宠的这点丑事便动你?如果皇帝想动你,便是你没有任何把柄可抓,皇帝便动不了你?可笑你们这些大男人,不是百战沙场的大将军,就是运筹帷幄的当朝首辅,居然把成败得失算计在一个女人身上。”
戚少保惧内久矣,在夫人面前那种千军万马指挥若定、杀得倭寇丢盔卸甲的英雄气概可是一点也没剩下,只是苦笑着继续解释,低声道:“夫人宽心,也没多少时日了,只待我等到京里消息,便是尘埃落定的时候,不管那时是凶是吉,都可以给她安排个去处了。你放心,我是不会带她去广州的,老夫已经偌大年纪,怎么会打她的主意。”
王夫人冷笑一声,道:“狗改不了吃屎,男人年纪再大,那颗心也依旧花花的很,不然那太岳先生又怎么会死。老娘懒得听你花言巧语,你说要等京里消息,成,那你就等吧。总之,咱们离开金陵的时候,不管是南下还是北上,你若还是带着她走,老娘就当场打死了她,然后回南溪老家去!”
王夫人说罢,把袖子一甩,转身回了房间,戚少保呆呆地站在阶下,半晌无言。
……
叶小天的伤势虽然看着吓人。但是因为有华云飞指点,倒是没有刺中要害,只是皮肉伤要养好痊愈也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有太阳妹妹和展凝儿轮番照顾着,叶小天每日有美人为伴,时不时地还能揩点油儿,倒也乐在其中。
与此同时,叶小天也利用张泓愃、乔枕花等人前来探望的机会,同张泓愃商量。想请他父亲出面,同吏部打招呼,把他调回葫县去。张泓愃此前就已答应过他,自然一口答应下来。只是担心叶小天有伤在身,若是调令下的快,却不宜远行。
叶小天笑道:“我的身子没那么娇贵,再说这不只是换个衙门那么简单的事。而是要跨省调动,调令下来想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还是早早操办的好。等调令下来。我这伤差不多就好了,纵然调令下来的早也没关系,我乘车返回贵州便是,不瞒你说,为兄我如今是归心似箭呐。”
张泓愃道:“既如此,我今日回去便与家父讲。”
当天晚上,兵部张尚书放了衙,回到府中花厅,宽去官袍,叫丫环取去挂好,刚在椅上落座,张泓愃就闪了出来,捧着一盏茶,毕恭毕敬地道:“父亲,请用茶。”
“嗯?”
张尚书接过茶,奇怪地乜了他一眼,道:“今儿怎么这么乖巧,别是在外边又给为父惹祸了吧?”
张泓愃陪笑道:“哪儿能呢,儿子现在规矩的很,就连国子监的司业大人都夸奖儿子,说父亲您教导的好,儿子虽然是官宦子弟,身上却没有半点纨绔气,可见张氏门风严瑾。”
张尚书“嘿嘿”一笑,道:“少跟你老子灌迷汤,老子还没老糊涂呢。你肯规矩些那是最好,你要是跟关尚书那混蛋儿子似的,老夫定然也要打断你的双腿,你若是跟李国舅一般,哼!我就要你把这条命都交待在祖宗灵前。”
张泓愃连声道:“是是是,父亲的教诲,儿子全都记在心里了。那个……咳!那个……会同馆的大使叶小天……”
张尚书刚刚呷了口茶,听到叶小天三字,眉梢不由一扬,警惕地道:“叶小天,他怎么了?”
张泓愃咽了口唾沫,道:“前些天,儿子跟父亲提过的,那叶小天是儿子的好友,他想调回葫县为官,不愿留在金陵。”
张尚书一愣,恍然笑道:“是有这么回事儿,哈哈,叶小天是吧?哈哈,好!好好好!为父知道了,哈哈哈……”
张泓愃奇怪地道:“父亲为何一听叶小天就这么高兴?”
张尚书忍俊不禁地道:“今儿为父还听魏国公说起这叶小天呢,魏国公说他简直就是咱金陵府的一个大祸害。自从他到了金陵,就没让金陵官场消停过。还在驿馆候参的时候,他就搞了个什么赈灾义卖,结果害得堂堂礼部尚书的儿子居然被国子监除名。
到了会同馆吧,他又搞出个什么天下一品太平锅,这一回更惨,关尚书把他儿子打断双腿轰回陈州老家去了。没几天的功夫,他又被人刺伤,结果害得李国舅落荒而走,灰溜溜地回了京城。
魏国公正担心他养好伤后,再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听那话音儿,也是巴不得他早点滚蛋的。叶小天既然想走,那再好不过,明儿为父就跟吏部打声招呼,再告诉他们国公爷也是这个意思,相信这事儿很容易就办下来。”
张泓愃大喜过望,连声道:“谢谢爹。”
张尚书看了他一眼,忽然感慨地道:“你小子,从小到大,就没少给爹惹事儿。现在呢,倒是规矩了些,其实爹也不是反对你惹事儿……”
张泓愃眼巴巴地道:“那爹的意思是……”
张尚书道:“你要惹事,就该像人家叶小天一样,惹出点轰轰烈烈的大事,那爹替你揩屁股也揩的开心些。”
张泓愃窘着脸道:“呃……,孩儿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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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兵部张尚书遣人邀吏部尚书饮宴,吏部尚书欣然赴约,两人浅酌几杯后。张尚书顺口就把叶小天这事儿提了出来,还没等他提及魏国公也是这么个意思,那吏部尚书就瞪大眼睛追问道:“这是他请托张兄的?他愿意回葫县?没有别的条件?”
张尚书愣了愣,忐忑地道:“是啊,怎么?”
“哈、哈、哈!”
吏部尚书仰天大笑三声,异常爽快地道:“成!这事儿我现在就可以向你老兄保证,一定给他办成,一定让他回葫县去。”
张尚书试探地道:“贤弟貌似也很想让他离开金陵啊?”
吏部尚书连连摇头:“不不不,张兄你也知道,愚弟身体不好。一向赋闲在家,很少打理衙中之事。不过,自从孟侍郎赴京,本官不得不回去打理衙内了,这段日子,刑部、礼部、大理寺、应天府的几位仁兄可没少给我抱怨。工部和户部更是提前向我打了招呼,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叶小天调去他们那里。愚弟头痛的很,没想到他竟然自己想走,真是天遂人愿。当浮一大白啊。来来来,张兄,咱们干了这一杯!哈哈哈……”
张尚书愣了半晌,举起杯来。恨恨地道:“这席酒,你请!”
……
“吏部尚书答应了?哈哈哈……,哎哟!”叶小天听张泓愃一说,不禁仰天大笑三声。牵动了腹部伤处,赶紧收住笑声,捂住了腹部。正搀扶着他的太阳妹妹紧张地道:“小天哥。你没事吧?”
叶小天拍了拍她的小手,笑吟吟地道:“没什么事,看把你紧张的,我心里一高兴,伤就好得更快些。”叶小天又转向张泓愃道:“贤弟,这一遭儿可亏了你。”
张泓愃有些心虚地笑了笑,道:“哪里,哪里,叶大哥的事儿,就是我张泓愃的事,头拱地也得帮你办成啊!”
叶小天向他挑了挑大拇哥,道:“好兄弟!”
张泓愃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心道:“这位仁兄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还以为人家不舍得放你走吗,却不知六部尚书,都在翘首企盼送瘟神呢。”
关小坤因为一己私怨,先是盗窃赈银,接着又破坏款待外邦使节的盛宴,被他老爹一通毒打,放逐回了老家,李国舅则灰溜溜地逃回了京城,只留下一身骂名。众官员由此深深地感觉到了教育子女的重要性,近来对子女的管束明显严格了许多,张泓愃也不敢在外逗留太久,把事情交待明白,便向叶小天告辞了。
叶小天此时正在院中缓缓散步,送走了张泓愃,叶小天笑容敛去,便开始沉思起来,他一边思索着,一边作势要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太阳妹妹连忙阻拦道:“小天哥,石凳太凉,你等一下!”
太阳妹妹飞也似地跑去,不一会儿便取了一张蒲团回来,在石凳上放好,这才搀着叶小天坐下。叶小天心中一暖,这知心可意的人儿,真叫人恨不得和一口水,把她吞下肚去才好。
他亲昵地捏了捏太阳妹妹吹弹得破的小脸蛋儿,在石凳上坐下,沉思片刻,对太阳妹妹道:“哚妮呀,你去叫毛……,算了,他不成,你去把云飞叫来,我有事对他说。”
太阳妹妹答应一声,又像一只快乐的小燕子般飞去,不一会儿领了华云飞来。
叶小天招呼华云飞坐下,对他仔仔细细叮嘱了一番,华云飞先是一惊,随即便露出兴奋不已的神情,认真侧耳倾听,不时轻轻点头,叶小天嘱咐完毕,便道:“我回葫县已成定局。事不宜迟,你马上去办吧。”
华云飞兴奋地站起来,重重一点头道:“大哥放心,这事就交给小弟吧。”
两人说话的时候,太阳妹妹已经像只勤劳的蚂蚁,一趟趟地把干果蜜饯、茶水瓜子都搬了来,叶小天与华云飞谈的非常专心,也没注意,等华云飞离开,他才发现面前的石桌已经摆满了。
叶小天哑然失笑,顺手端起一盏茶道:“哚妮,你不要忙了,我哪吃得了这么多。”
“哦!”
太阳妹妹在旁边石凳上坐下,双手托着尖尖俏俏的下巴,扑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甜甜地笑道:“小天哥嘱咐云飞啥事呢,这么神秘兮兮的?”
叶小天笑吟吟地举起茶杯,故意逗她道:“我让他去置办一下,今晚就把你收了房,你说好不好啊?”
叶小天说完,就用有趣的目光看着哚妮,不出所料地看到她颊上飞起两朵俏丽的红云,但太阳妹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叶小天大出意料,忍不住“噗嗤”一声,刚刚呷下的茶水便从鼻孔里喷出两道水箭。
哚妮咬着薄薄的唇,扭着手指低下头来,羞羞答答地道:“可……可你身子还没大好,怎么洞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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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小人中山狼
叶小天在南京城双姝陪伴,每日享尽温柔滋味的时候,葫县的徐伯夷更是*光得意,享尽荣光。
叶小天被押去金陵时是候参,等候勘罪。虽然此案有张居正亲笔批示,几乎是板上钉钉必予严惩的,可毕竟在程序上还没有定罪,甚至有罪无罪也还未定,朝廷不能派人接替他的职位,他的典史职责,理所当然就由主管司法的徐县丞兼任了。
徐伯夷和死心踏地投靠田家的王主簿联起手来,开始蚕食花知县的权力,徐王二人有水西田家的背景,赵文远赵驿丞则是播州杨家的背景,罗佥事又一向不大掺和地方政务,花知县便孤掌难鸣了。
尤其是他坐视叶小天落难,只求自保不肯援手,又冷了叶小天一班旧部的心,还因此得罪了葫县士绅和高李两大部落,哪里还有与徐王二人一较长短的能力,是以步步退让,眼看就要如当年一般,再度被架空为傀儡。
为此,花晴风整日里忧心忡忡,可他这是自作自受,又能怨得谁来?在衙门里,他本就饱受煎熬,回到后宅又常受妻子埋怨、妻弟唠叼,心力憔悴之下,头上白都凭添了许多。
就在这时,云南那边又生了一件大事,缅甸王莽应里派遣士卒战象数十万,悍然向大明开战了,他多路出兵,一路攻占了雷弄、盏达、干崖、南甸、木邦、老姚、思甸各地,烧杀抢掠不计其数,又对腾越、永昌、大理、蒙化、景东、镇沅、元江等地虎视耽耽。
刚刚亲政的万历皇帝闻讯勃然大怒,马上调兵遣将予以反击,命黔国公沐昌祚带兵移驻洱海,云南巡抚刘世曾率军移驻楚雄,参政赵睿镇守蒙化,副使胡心得镇守腾冲,6通霄镇守赵州,佥事杨际熙镇守永昌,委派监军副使傅宠、江忻协同督参将胡大宾等人分几路迎击缅甸侵略军。
云南巡抚刘世曾又上书请求南京坐营中军刘綎担任腾越游击,武靖参将邓子龙担任永昌参将,各自调集五千士兵前往任地打击莽应里的缅军,这两位都是大明名将,尤其是刘綎,使一口一百二十斤重的大刀,有万夫不当之勇。
这一来,通过贵州前往云南的唯一这条驿道便成了一条保障军需的重要供给线,每天都有大量的军需物资通过这条输血线源源不断地输往云南,王宁和徐伯夷又趁机把葫县段驿道的维修、保障抢在手中,由此掌握了全县人口、物资的控制权,虽然这只是战时措施,但是刘备借荆州,还会有归还的那一天么?
眼见徐伯夷风光无限,甚至凌驾于花知县之上,成了葫县第一人,许多人便纷纷投到了他的门下,一直受到排挤、打压的李云聪似乎也认清了现实,竭力巴结着投靠徐伯夷。
徐伯夷正在用人之际,而李云聪是积年老吏,经验丰富,确实可以做为左右手栽培,于是一番试探之后,徐伯夷便接纳了李云聪,李云聪投靠徐伯夷之后,竭尽所能,全力辅佐,为了驿路安全,常常忙得饭都顾不上吃,大有大禹之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风范,徐伯夷看在眼中,对他愈加器重。
李云聪站到徐伯夷一边,这对叶小天就是明显的背叛了,苏循天、周班头等人背后常常对他唾骂不已,有时当着他的面也是含沙射影,嘲讽不已。
李云聪振振有辞,反驳说:“我拿的是朝廷的俸禄,可不是他叶小天供我养家糊口!再说,他叶小天昔日归来,你等皆官复原职,唯独我李云聪还在守仓库,他对我不闻不问,今日得以重用,全赖县丞大人器重,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我李云聪为徐大人鞍前马后,也是问心无愧的。”
这番话传到徐伯夷耳中,对他愈加信任了。
那年代没有水泥,驿路土道修整的十分频繁,因为近来军需物资频繁运输,道路毁损严重,驿路山道更是五日一小修,十日一大修,非如此不能确保运输通畅,可这时征召修路役夫却出了岔子,正负责驿路修整的李云聪马上带着一身泥土赶去向徐伯夷汇报,徐伯夷一听,马上把户科的人唤来一通斥骂。
徐伯夷喝道:“我早说过,你们的户籍管理乱七八糟,吩咐你等要按分属、姓氏建立索引,你们看看,本官要征调役夫,居然有的人家出了三丁,有的人家一丁不出,闹得冤声载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今徐伯夷风头甚健,俨然是葫县第一人,一动雷霆之怒,唬得那户科司吏面无人色,战战兢兢地解释道:“县丞大人,本县诸族杂居,各有风俗,实在难以整治清楚啊,尤其是一些部落的人一个字也可成名,七八个字也可成名,姓氏更是五花八门,有人以父名为姓,有人以母名为姓,看着不是一家人,实则就是一家人,名姓毫无规律,实在无法索引。”
徐伯夷冷冷地道:“照你这么说,就只能听之任之了?”
那户科司吏愁眉苦脸地道:“县丞大人息怒,卑职所言俱是实情,并非有意搪塞。”
徐伯夷冷笑一声,道:“不是搪塞,也是无能!你干不了,换个人做吧。李云聪,从今日起,这户科司吏由你担任。你原本就是户科的人,想必能够得心应手,免去本官后顾之忧。”
李云聪激动万分,“卟嗵”一声就给徐伯夷跪下了,颤声道:“多谢大人恩典!多谢大人信任,卑职愿为大人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那户科司吏一听面色如土,赶紧央求道:“县丞大人……”
徐伯夷厌恶地一甩袖子,喝道:“滚出去!”
那户科司吏不服,抗声道:“县丞大人,要免我的司吏之职,只怕得知县大人点头吧?您县丞大人怕是做不了这个主!”
“哦?你要知县点头?”徐伯夷咬着牙根,冲他冷冷一笑:“成!那你回户科等着去吧,一会儿,本官就请知县大老爷去向你点头!”
那户科司吏万般无奈,怨毒地瞪了李云聪一眼,恨恨地转身就走。
徐伯夷冷笑着又道:“回去后,收拾好你的文房四宝、一应器物,准备滚蛋!”
那户科司吏大吃一惊,他不做司吏,也还是普通的胥吏,可徐伯夷这句话,却是要把他赶出县衙,从此丢了这只可以代代传承的铁饭碗了。
那户科司吏万没想到顶撞了他一句,便落得这般下场,再也不敢强硬,马上跪了下来,磕头道:“县丞大人,卑职知错了。县丞大人开恩,小人除了这支笔,别无生计本领,小人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
徐伯夷阴阳怪气地道:“这话你可跟本官说不着,知县大老爷会冲你点头的。来人啊,叉他出去!”
门下两个衙役大气也不敢出,马上走到那户科典史面前,道:“戴司吏,请吧,兄弟也是听差做事的,别让兄弟为难。”
那户科典吏满脸绝望的表情,直挺挺地跪在那儿,徐伯夷不为所动,冷冷地一摆手,那两个衙役只好把他硬架了出去。
那户科司吏被架到院子里,才突然清醒过来,猛地一声嚎叫:“徐伯夷,你不得好死!”
徐伯夷听到那人的骂声,不屑地一笑,对李云聪道:“起来吧,不要跪着了,看你一身尘土,这些日子的辛苦,本官是看在眼里的。嗯,本官如今把户科交给你了,你可有良策改变他们混乱的局面?”
李云聪爬起身来,低头想了想,对徐伯夷道:“大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