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子-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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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也请两位寨主能够理解。”
“叶典史,你是说……”
“不错!如果两位寨主一意孤行,就此接受徐伯夷的条件,那么。生苗必定出山,两位寨主以为凭你们寨子的实力能不能抗拒生苗部落的迁徙?如果他们想要占据捞刀河,试问谁能阻挡他们的脚步?两位若是失去了根本之地,呵呵……。徐伯夷许诺给你们的条件还有什么用呢?”
“……”
“……”
“两位寨主,其实你们大可不必如此纠结。挡人财路还如杀人父母呢,何况是惠及子孙万世的好处,这一次两位寨主就算迫于无奈站到叶某一边。想必也会从此心存芥蒂,每每思及被我逼迫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大好机缘,从而对叶某怀恨在心。”
“叶典史说笑了。老夫……老夫怎么会……”
“呵呵,言不由衷的话就不用说了。如果只有一条路能够到达彼岸,那是不是不管前方发生了什么事,都得一直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呢?我看未必,如果前方道路毁损呢?如果前方有剪径蟊贼呢?两位寨主,做人不能一条筋,其实你只要稍稍绕个小弯儿,就能一样达成目的……”
“叶典史的意思是?”
“叶某这里有一个两全之策,当然……,叶某不能保证它一定能够成功。不过,朝廷既然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可见皇帝很看重此事,所以叶某成功的机会还是很大的,至少也有八成把握,两位寨主有兴趣吗?”
“两全之策?”
“不错!两全之策!”
……
“徐伯夷完了,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叶小天深深地吸了口气,冷静地想着:“可我还要在葫县混下去,要在葫县混下去,就离不了高李两寨的支持,答应他们的事,我还是要做的,只不过,如果立刻出面,未免太明显了些,不妨再等一等。”
叶小天的凭恃是:相信皇帝很器重此事,林侍郎就不可能轻易放弃,他若不做任何努力,就这么灰溜溜地打道回京,皇帝面前势必无法交待。这件事他办好了,未必有功,办砸了,皇帝却一定不待见他,他能爬上这么高的位置,不应该不明白这个道理!
想到这里,叶小天沉下心来,向高李两位寨主微笑着点了点头,举步向外就走,一脸若无其事。
在场的官员和各部落首领们立即闪开了一条道路,望向叶小天的目光满是敬畏,这是真正发自内心的敬畏。
叶小天有底牌,但他从未向人亮出他的底牌,所以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掌握着什么力量,只知道一个个对手一次次倒在他的面前,无一例外!而且这些对手要么是他的上司,掌握着比他更大的权力,要么是连知县都可以呼来喝去的豪强。
因为不知他的底细,所以这种威慑力也就成倍地扩大了,而今,连有皇旨钦差傍身的徐伯夷都莫名其妙地惨败在他的手里,再也没人敢小觑这个典史,不!他现在是代理县丞!
叶县丞昂然离去,在大多数葫县官民心中,他已是无所不能的无敌存在,不败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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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救火队员
“大哥,大哥,等等我,我的玛雅,你别走这么快!”罗大亨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叶小天倏而回身,洋洋得意地道:“怎么样,刚才大哥从走出来时,是不是很冷傲、很高贵、很不可一世、很成竹在胸?”
大亨呆了呆,答道:“没觉得啊,我就觉得大哥走路有些做作,对了!还有点顺拐!”
叶小天泄气地道:“是么?我还以为很有高手风范呢。”
这时,冬天也急步赶来,大亨奇道:“冬老伯,你的眼神儿变好了?”
冬长老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老夫不瞎,大路这么宽,路上又只站着你们两个,难道老夫还看不见么?”
适时赶来的周班头赶紧咳嗽一声,道:“典史大人!”
叶小天奇道:“周班头,你不是跟知县大人去了驿站么,怎么在这里?”
周班头道:“驿站里来了个姓景的千户,是个粗鲁的军汉,一味的蛮不讲理,县尊大人根本奈何不了他,还被他打了一巴掌,卑职看不是法儿,只好赶来向大人求救了!”
叶小天皱了皱眉,对罗大亨道:“大亨,你陪冬长老回去,我和周班头去一趟。”大亨答应下来,叶小天便跟着周班头急急离去。叶小天边走边道:“那景千户是怎么回事,你仔细说给我听。”
周班头道:“是这样……”
……
李玄成叫人把徐伯夷绑了打进囚笼,押在钦差行辕里,怒气冲冲地赶到林侍郎的居处,林侍郎捧着一杯热茶,眉头微蹙,正在微微出神。李玄成一屁股在旁边坐了,气愤愤地道:“林大人,咱们明日一早就回京吧。这次来葫县,简直就是一场闹剧!”
林侍郎笑而不语,国舅爷回了京,依旧是国舅爷,这件事办砸了,对他却是极为不利的。李玄成见林侍郎不说话,不禁问道:“怎么,林大人你还不死心吗?你我二人就快成为葫县百姓口中的笑柄了。”
林侍郎悠然道:“国舅爷,不要急嘛,这事未必就没有转机。”
林侍郎扬声唤道:“来人!”
一个锦衣侍卫应声而入。垂手肃立。
林侍郎道:“你去,请叶典史来一趟。”
李玄成不悦地道:“林大人找他来做什么?难道徐伯夷没办法,他就有办法了?”
林侍郎微笑道:“皇上对此事甚是期许,我们总不能稍遇挫折便即离去。叶典史有没有办法,本官也不确定,不过……不妨一试。”
李玄成冷笑一声,一句话到了嘴边又强咽了回去。林侍郎熟知他与叶小天之间的恩怨,他倒不好多说什么。
……
叶小天一路走,一路听周班头讲述经过。等他赶到驿站上时,前因后果已打听明白了。二人走进驿站,就见许多驿卒民夫乃至县衙的捕快还有身穿战袄的军汉聚拢在一幢房前,抻着脖子向内观看。
周班头走上前去。像赶鸭子似的喝道:“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众人回头一看,见叶典史站在那里,登时一哄而散,只留下那些满不在乎的军卒依旧看着热闹。但门前已经空出一块地方。
叶小天走上前去,就见一个粗鲁的军汉揪着花知县的衣领子,怒目喝骂。花知县双手抓着那军汉的手,一副气极败坏的样子,赵驿丞两手伸在二人中间,拼命想把两人撑开。
叶小天见状,立即一个箭步冲了进去,大喝道:“住手!你是何人,竟敢对一县父母大打出手,不怕王法了么?”
景千户扭头一看,“噗哧”一声乐了,他把花知县向前用力一搡,挽了挽袖子,微微晃动着肩膀朝叶小天逼近过来:“哟嗬,这是谁裤裆破了,把你给露出来了,怎么着,你想替那草鸡知县出头?成!老子姓景,景鹏,兴都留守司千户,咱们哥俩儿练练?”
叶小天撸胳膊挽袖子地正要冲上去,一听这话陡然站住了。他惊讶地看看景千户,迟疑地问道:“你……你就是兴都留守司的景鹏景大哥?”
景千户蒲扇般的大手已经举了起来,正要往叶小天脸上扇去,一听这话,手臂以一个可笑的姿势定在空中。景鹏瞪大眼睛看着叶小天,迟疑地道:“你……你认识我?”
叶小天欣然道:“你真是景大哥?哎呀,久仰,久仰!小弟不曾见过景大哥,不过景大哥的名字,小弟可听泓愃兄提过不只一次了,想不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你。”
“泓愃?泓……愃?你……你说的是哪……哪个泓愃?”景千户的声音有些结巴起来,他忽然想起一个名叫泓愃的人,只是此人他绝对没有资格称兄道弟,见了那人,他一向是称公子的。
叶小天热情地道:“就是张泓愃嘛,哈哈!泓愃兄常说,他父亲张老大人曾不只一次在他面前赞誉你,说你是他手下极得力的干将,骁勇善战,尤擅水战,在水师时曾屡立战功。只可惜性情过于耿直,为人太过直率,容易得罪人,所以如今才只做到千户。要不然,以景大哥的功劳本领,早该升副将了。”
景千户眉开眼笑,嘿嘿地笑着,难为情地道:“尚书大人真这么说?哎呀……,哪里,哪里,尚书大人实在是太过奖了。”
叶小天当然没听张泓愃提起过什么兴都留守司的景鹏景千户,但他料定景千户逢年过节一定少不了去走张尚书的门路。
他在路上曾仔细问过周班头,周班头出于职业习惯,做捕头做久了的人,对于了解到的情况都很详细地说了出来。
叶小天从周班头所说的情况里总结出两点,一是景千户自陈的两次战功,都与海战有关,此人必定是出身水师。二是此人跟过的有名的文官武将包括朱纨和张真两人。
一个水师出身的将领,最后却成了兴教留守司的人,现在还被派来押运粮草,此人在官场上混的一定不如意。他跟过两个位高权重的大臣,朱纨早已过世,现在还活着且掌管南直隶兵部的就是张真。这景千户无论如何不会放弃这个后台,就算他不擅钻营,逢年过节也少不了一份礼物。那么张泓愃知道他这么个人也就不足为怪了。
景鹏的确是出身水师,他提到的那两次海战,就是他奋勇作战立下大功,得以升迁的主要原由。只是此人性情粗鲁,不善维系与上官的关系,所以在水师混的不如意,后来更是被一脚踢开,到了兴都留守司。
这些年他渐渐开了窍,巴望着有机会可以调回水师。起码也得调到一个可以立战功的地方,否则他做到千户这辈子也就到头了。他能攀得上关系且能对他有所帮助的老上司里,就只有南京兵部尚书张真,所以少不了往张府走动。
叶小天说的全对,景千户自然不疑有它,听到张尚书对自己评价如此之高,景千户真是又惊又喜,大有受宠若惊之感。再想到这叶小天与张尚书家公子是称兄道弟的关系,对叶小天便也亲热恭敬起来。
景千户搓搓大手,打个哈哈道:“哎呀,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险些和小兄弟起了冲突,我老景是个大老粗,小兄弟你可不要见怪。对了,还未请教,小兄弟你尊姓大名?”
叶小天笑吟吟地道:“小弟姓叶,叶小天,忝为葫县典史。”
叶小天也不给景千户时间思量为何一个小小典史有机会认识兵部尚书家的公子,他亲亲热热地挽起景千户的手臂,哈哈笑道:“景大哥,来来来,咱们借一步说话。”
众人眼看二人勾肩搭背地走开,方才还跟斗鸡似的逮着谁跟谁干架的景千户居然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不由面面相觑:叶典史怎么走到哪儿都有认识的人?连这粗鲁军头儿都能拉上交情。
叶小天把景千户拉到一边,小声道:“景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儿?你是军中的将领,花大人是地方上的父母官,何必闹得这么僵呢?”
军中汉子粗鲁直率,说话不大知道拐弯抹脚,景千户面有难色地道:“兄弟,你有所不知啊,老哥手下人护送的军需物资在你们葫县境内被劫了,这事儿我不找他花知县找谁?这事儿你别掺和了。”
叶小天苦笑道:“老哥,兄弟我是葫县典史啊,你用这事来压他,他肯定会把这事压在我的头上,我想跑都跑不了。”
景千户面有难色地道:“这……”
叶小天压低声音道:“景大哥,不瞒你说,我跟这花知县其实并不对付,花知县隔三岔五就找我的碴儿,目的不外乎是索贿,可我哪有那么多好处孝敬他,结果处处受他针对。
嘿!你不待见我?我还不巴结你呢!要不然你看,他在驿站上日晒雨淋的,我作为下属,什么时候跑到他身边守着过?只是……老哥啊,你这么一闹,他手下人找到我了,我是典史,能不来么?”
景千户一听叶小天这番话,不禁感同身受,有了共同语言,就更觉亲切了,叶小天察颜观色,趁机说道:“要是大哥你真能把这事儿栽到他头上,小弟巴不得呢,问题是你不可能成功啊,莫不如换个法子把他绕进来。”
景千户凝神道:“这话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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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寻贼
叶小天的表情很诚恳,比奸商都诚恳:“景老哥,你是武将,我是文官。说起行军打仗、战场厮杀,你在行。可要说到运谋用计、官场伎俩,我在行,你说对不对?”
景千户把头连点,道:“那倒是!”
叶小天道:“所以,兄弟给你分析分析这个事儿,你看在不在理。如果你觉得我说的没有道理,那就当我放了个屁,你别理会就是了。”
景千户道:“言重了,言重了,你说,我听着。”
叶小天道:“任何事情,不外乎情和理,就算是法,也得合乎情、占了理。辎重被掳这件事,你要说驿路坎坷,不易通行,两侧又是草密林深,易于藏匿,这话不假!可谁不知道贵州道路难行?那是有名的‘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啊,要不然能到如今也就一南一北两条驿道?
再说林深草密,这里可是山区啊,驿道两旁都是山,难道能把所有的树木都砍光,野草都烧光吗?这个道理我明白,难道花知县就不明白?如果真的抗辩起来,老哥,你还真占不着理儿。”
景千户挠了挠头,悻悻地没有说话。
叶小天又道:“再说,护路者有护路者的责任,护辎重者也有护辎重者的责任,就算本县脱不了干系,可辎重丢失的主要责任,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算到花知县头上,护送辎重的军队是干什么的?你就是硬拉上花知县,这一百大板,你也得独挨八十,对不对?”
景千户当然明白,他也是明知想从山贼手中夺回辎重难如登天,这才想攀上花知县,这时一听叶小天分析,心里越听越凉。这事儿的主要责任,还真难赖到人家花知县头上。
叶小天道:“我看花知县脸上有五道手指印子,是老哥你动的手吧?”
景千户瞪着怪眼道:“昂!怎么?”
叶小天叹了口气道:“难怪张尚书那么说,老哥你什么都好,就是这个脾气,太暴躁了些。这事儿就算主要责任不在你,你就该打人家一记耳光?现在这事儿还没出葫县,怎么都好说,如果真要打官司来,那就一定会闹上朝廷。到时候,花知县告你一本,你说朝中那些大臣会向着谁?人家可都是文官!那时你不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么。”
景千户别愣着脑袋,不服气地道:“那你说,怎么办?”
叶小天道:“好办啊!你手里有兵,花知县是地主,有耳目。与其在这里大家扯皮,不如联起手来,由花知县派人打探那伙山贼的下落。一旦找到他们,则由老哥你率兵清剿。哪怕东西拿不回来了,只要斩获贼几颗人头,咱们也能向朝廷有个交待。
如果始终打探不到消息。那就不是你不肯追回军需,而是本地官府无法提供山贼的消息,纵有惩罚,你也有个说法。再者。你与花知县已经有了合作,他也不好再把此前被你掌掴过的事情提出来,你说是不是?”
“嗯……”
景千户沉吟了一下。乜了一眼花晴风,花晴风的乌纱帽还歪着,他还没有发现,一见景千户望过去,他马上不服气地瞪过来,连武将都怕,那怎么成,他可是文官,输人也不能输阵。
景千户哼了一声,对叶小天道:“我懒得跟他说话。”
这就是同意了,叶小天笑了笑道:“兄弟去说!”
叶小天赶过去,把花晴风拉到一边,又是一阵窃窃私语,花晴风听了犹豫地道:“这样成吗?那是一伙流窜作案的山贼,咱们未必能查得到他们的下落。”
叶小天道:“查不到和查不查,那是两回事。如果就此闹上朝廷,难道朝廷诸公看不出双方在推卸责任?责任,咱们是跑不了的,但无论如何,都不会承担主要责任,大人还想和这粗鲁的军头儿继续纠缠不休吗?”
花晴风想了想,勉为其难地道:“那就这么办吧,只是打探山贼下落的事情……”
叶小天道:“自然下官来做。”
花晴风点点头,忽又紧张地道:“你怎么赶过来了,县学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叶小天忍不住微笑起来,缓缓地道:“下官还未来得及说与大人知道,徐伯夷……已经被钦差大人以欺君之罪拿下了!”
花晴风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呼吸粗重地道:“当真?”
叶小天点了点头,巨大的幸福感立即笼罩了花晴风的全身,倒下了么?终于倒下了么?一个极具威胁的对手,一个有皇旨钦差傍身几不可敌的对手……
花晴风颔首道:“好!好!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心情激荡之下,竟是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
驿路上,周班头把役夫们都召集起来,役夫们扶着铁锹镐头,纳罕地看着跳上大石的叶小天,不晓得官府又把他们召集起来干什么,总不会是今天要发白面馍馍吃?
叶小天提起嗓门儿道:“诸位,近日通过驿路运输的一批军需辎重,被山贼掳走了。现在军队要剿匪,需要有人为他们探察这些山贼的消息。你们很多人就是附近山区的百姓,熟悉本地情形,所以现在要从你们之中招募探子。
谁愿意为官府效力,就可以不必再服徭役,而这段时间依旧算是你服了役。此外,每日还发一百二十文钱的行脚费,如果有谁能够查到山贼的准确消息,赏银十两。官兵因此能剿杀山贼的话,无需全歼,只要能收获五颗人头,便赏银一百两!有谁愿意,现在站出来!”
不用在驿路上面朝黄土背朝天,每天还有钱拿,那当然好。可是这钱有那么好赚的吗?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这是冒着生命危险啊。众役夫面面相觑,其中不乏山民,平日里就攀山越岭,或为猎户。或为樵夫,不但身手敏捷,而且熟悉附近山岭情形的,有意想担这个差使,可还是有些犹豫。
叶小天的目光扫到一脸络腮胡子的华云飞,华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