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子-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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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富绅听了也不禁轰堂大笑,吴悦玥站在人堆里,听着乔掌柜的这么说,眼珠微微一转,悄悄溜了出去。
左伯言带着他的小美人儿登上车子,帘儿一放,便很自觉地拉开了距离,亏他偌大的身子,挤在那角落里,显得忒也憋屈。那娇小玲珑的小姑娘瞟了他一眼,“咭儿”一笑,甜甜地道:“毛大哥,不用这么避嫌,要是信不过你,小天哥怎么会让我扮你的女人呢。大大方方坐着呗,咱身正不怕影子斜。”
原来这北方大参商左伯言,竟然就是毛问智所扮,听了哚妮的话,毛问智傻干笑道:“哚妮姑娘,俺倒不是怕大哥有想法,实在是俺的身子并不正,还是坐远点儿自在……”
太阳妹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毛问智叹了口气,对太阳妹妹道:“跟着大哥这么久,俺都不大有北方口音了,如今这么再说话,还真觉得不得劲儿。”
哚妮笑盈盈的刚要接口,马车忽然停住了,车把式扬声对车内道:“有人拦路,请见大掌柜的。”
毛问智和哚妮对了一下眼神儿,迅速坐到一起,哚妮把帘绳儿一拉,前边的竹帘徐徐卷了起来,就见路边站定一人,身后站着两个随从,那人满面堆笑,正是方才与他们发生过口角的吴悦玥。
“左大掌柜”跳下车子,撸胳膊挽袖子的又咋唬上了:“咋滴,想干仗啊?不是强龙不过江,老子还真不怵你。”
吴悦玥对毛问智拱了拱手,笑容可掬地道:“左老爷误会,吴某追来,可不是为了与左老爷发生冲突,而是有笔生意要谈。我看左老爷喜欢珍奇之物,吴某手中恰有一些北方难得一见的宝物,不知左老爷你有没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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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 柔弱的坚强
“这是……这是什么牛的角啊,这么老长!”
“啧啧啧,这是犀角吧?”
“哎呀妈呀,这对象牙也太大了,这么大的象牙,俺还以为是石雕呢。俺在辽东李将军府上见过象牙,李将军的府邸附郭十余里,府里头光是歌乐妓者就有两千人,那个阔气,也没见摆上这么大的象牙。”
吴悦玥笑眯眯地道:“这儿还有一扇珊瑚呢,左老爷你看,吴某敢保证,左老爷你虽富甲天下,可惜你远在北方,这么高大、这么漂亮的珊瑚,你也未必见过。”
“嗯!买了买了,我全都买了!不过……”左伯言揪着大胡子,大脸揪成了包子。吴悦玥一听他连价都不讲,全都要了,心中顿时大喜,忽又听他说“不过……”,顿时提起了心,紧张地问道:“不过什么?”
左伯言叹了口气,把吴悦玥拉到一边,小声道:“吴老爷,俺不瞒你说,俺在辽东泥,生意能做得这么大,诸部的头领啊,辽东的军将啊,那关系都处得杠杠地。”
吴悦玥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要不是这么广阔的人脉,怎么不见别的参商有左老爷你这般风光。”
左伯言道:“这就是了。你说俺要给他们捎点礼物吧,给谁、不给谁?李家有了,张家没有,张家肯定不高兴。这个部落首领送了,那家没送,肯定得罪那家啊。”
吴悦玥蹙着眉头,不解地问道:“左老爷是说?”
左伯言一拍大腿,道:“哎呀妈呀,俺说的这都多明白了,你咋就听不懂呢。少了!懂不?你这些象牙啊,犀牛啊,珊瑚啊啥的,俺都要。可就是东西少了,不够分呐!”
吴悦玥一听,为难地道:“哎!可惜没有早遇见左老爷你,其实这些货物,我原本有许多,可如今已经卖出了大部分,如今手上只有这些了。”
左伯言看看那些宝物,依依不舍地摇头道:“哎!那还是算了吧,都不送呢,他们也未必会说啥。这要有的送有的不送,那肯定得罪人。算了算了。”
左伯言转身要走,吴悦玥赶紧拉住他:“慢着慢着,左老爷,你在金陵还要待多久?你要是能再待一个月,我就能给你弄到足够的宝物。”
“一个月啊……”
左伯言捋着大胡子想了想,为难地道:“俺吧,再有半个月就要去扬州……”
吴悦玥道:“扬州?成成成,扬州不远。如果到时候左兄你回不了金陵,那兄弟使船把东西给你运过去。”
“一个月,你真能整着啊?”
“真能!真能!来来来,左兄。咱们也算是朋友了,今儿你既然来了,一定得在我这里吃一席酒,让小弟我略尽地主之谊啊。哈哈。请请请,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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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问智摇身一变成了辽东大参商左伯言,他扮北方人。实在是再合适不过,毫无破绽。
叶小天给他的惟一指示就是尽可能地招摇,吃喝玩乐,惟此而已。毛问智作为这个任务的执行人最是恰当,他最喜欢的就是吃喝玩乐,这一阵子在金陵,真有乐不思蜀的感觉。
正经事儿叶小天基本上是不叫他去做的,扮富豪的一切安排调教由“大亨杂货铺”金陵分店的乔掌柜负责帮他,盯吴悦玥的梢则由哚妮负责安排。
哚妮不必每天都陪在毛问智身边,因为自从毛问智交了吴悦玥这个酒肉朋友,两人时常去花街柳巷寻欢作乐。家花没有野花香啊,两人身边虽然不乏貌美如花的女人,可有时候还是觉得青。楼更有滋味。
这时候,哚妮要么待在毛问智租下的一幢豪宅里,要么就独自上街游玩,她上次来金陵寻叶小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金陵驿里,游赏的去处不多,如今假扮参商的女人,倒是真正长了一番见识。
这一日,哚妮去游玄武湖,回来时天光还早,便又去了鸡笼寺。站在鸡笼山上向南眺望便是贯穿了成贤街的国子监。哚妮忽然想到住在成贤街上的薛水舞,便带人下了山,往成贤街赶去。
哚妮从毛问智、华云飞那里不只一次听说过这位水舞姑娘的事情,对叶小天曾经深爱过的这个女子她非常好奇,她想去看看,看看小天哥曾经喜欢过的这个女人如今是何模样。
珍珠桥畔,四宝书斋,无疑是国子监周围生意最红火的文房四宝店,从每日进出这家店铺的人数就能看出来,这一点别的书店当真羡慕不得。谁叫他们的店主不是这样清丽温柔的美女姐姐呢。
四宝书店,唯有一宝。这是国子监的监生们说的,书坊里的女店主水舞姑娘,不知被多少监生倾慕暗恋着,把她当成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也有些自诩风流倜傥的书生常常留连于此,希望有机会与这样的美人儿发生一段缠绵徘侧的故事。
但他们很快就发现,书里那些浪漫的才子佳人的故事都是骗人的。他们能够在国子监就学,无疑是才子。水舞姑娘无疑是个佳人,可惜不管这才子是卖弄才学还是钱财,都无法让她假以辞色。她始终是那么静静的、温柔的,仿佛完全看得穿他们的心思,却既不点破令他们尴尬,也丝毫不给他们想入非非的机会。
欲求而不可得,这令监生们更是心痒难搔,但是对这位水舞姑娘,也更加的敬重起来。然而今天,他们不敢亵渎的女神,竟然被一个乞丐缠上了。
四宝书斋门口,几个乞丐堵住了大门,门边上站着吕大嫂和陈家娘子,这是水舞雇佣的两个妇人,她们和水舞一起住在书坊后进院落里,朝夕相处,早已情同一家。
两位大娘子手里拿着扫帚,对那几个乞丐怒目而视。四周围了许多监生和路人,看他们一个个怒容满面、跃跃欲试的样子,似乎快要对这些乞丐出手了。
“住手!住手!你们想干什么?啊?”
一个乞丐大声喝止围观者的蠢动。把披散的乱发左右一分,嚣张地道:“我,谢传风,是她薛家自幼定了亲的男人,你们不信就唤那女人出来,当面问问她是不是这样?我要跟自己娘子完婚,天经地义!乞丐怎么啦,乞丐她就可以悔婚?”
这乞丐虽然破衣烂衫,穷困潦倒,但是细看他眉眼五官。赫然就是谢传风。说来这谢传风也实在倒霉,他卷带了一批细软财货,本想到金陵城享清福,谁料半路上却遇上了劫匪。
四个人,一口粪叉子,三根木棒,就把他一车的财货都劫走了。好在这几个劫路贼不是专业人士,瓜分了钱财便逃之夭夭,居然没有取他性命。这一来谢传风就成了一个穷光蛋,到了金陵只好做乞丐。
他与一帮乞丐厮混熟了,便在金陵城里乞讨为生,恰恰有一日来到四宝书斋。薛水舞心善。有心周济一下这穷苦人,不想两人一碰面,全都呆住了。
谢传风初时又羞又愧,待他逃回破庙仔细回想。却是越想越是心动。当初他是田家的大管事,当然可以挑三拣四,如今却今非夕比了。眼看那水舞生活的不错。居然还有一家铺面,就算她不是完璧之身又如何,娶了她便能衣食无忧啊。
于是乎,谢传风就翻出他的婚书,再度找上门来。谢传风这份婚书一直珍藏着,当初留着它的目的倒不是为了迎娶薛水舞,而是想着或可用来攻讦叶小天毁其婚姻、抢夺其妻,后来一直没有机会用上。不想如今孑然一身,就只这一纸婚书成了他最后的依靠。
薛水舞当然不会再嫁给他,谢传风登门耍赖无果,反被吕大嫂和陈家娘子打将出去,无奈之下才把此事说与众乞丐知道,请他们帮忙逼迫水舞出嫁,许诺事成之后人人有赏,于是这些乞丐便都跟他来了。
眼见事情闹大了,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谢传风便从怀中小心翼翼取出那份婚书,洋洋得意地道:“看看,你们看看,婚书在此,她薛水舞岂能抵赖。再不从了我,我就告上官府去!”
吕大嫂和陈家娘子一听,马上回头看向店内,水舞正低着头打着算盘,听那清脆而有节奏的算盘珠子响声,看来并不慌乱。吕大嫂担心地道:“水舞妹子,你听到了么,那个无赖说要经官呢!”
算盘珠子一停,水舞抬起头来,向她微微一笑,细声慢语地道:“不用理他,你们只管守住门户,这等无赖小人,自会有人治他。”吕大嫂和陈大娘子互相看看,有些不明所以。
谢传风举着那份婚书,正想大肆宣扬一下,人群后面突然冲出一哨人马,横眉立目地喝道:“让开,让开,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统统让开!”
蒯鹏排开众人闯到店前,一指谢传风,喝道:“就是他!把他抓回去!”后面一票锦衣卫,冲上来恶狠狠地拖起谢传风就走,谢传风茫然道:“你们干什么,我做了什么?”
蒯鹏道:“你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哼!到了锦衣卫,就不信你不吐实!带走!”锦衣卫抓人,那些乞丐哪敢阻拦,早就吓得抱头鼠窜了,那些监生对此乐见其成,谢传风就这么被抓走了。
人群中,哚妮微微一笑,她认得蒯鹏,那可是她小天哥的狐朋狗友呢。哚妮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子,心中暗想:谁说小天哥绝情了,对这位水舞姑娘,他安排的可是好着呢。
吕大嫂和陈家大娘子欢喜地跑进店里,她们还真不知道水舞居然有这么硬的靠山,居然有锦衣卫替她出面。面对吕大嫂和陈大娘子语无伦次的喜悦,水舞抱以恬淡地一笑。
她心里清楚,需要感谢的人究竟是谁。她不会再忸忸怩怩地矫情,欠他的,反正这一辈子也还不清了,却也不差再多那么一点点。无论如何,她不再是那个柔柔弱弱、毫无主见的薛水舞,她已经变得坚强起来了。
谢传风迷迷糊糊地就被锦衣卫带走了,被人抓起来时他还想着:“一切都是误会,到了锦衣卫说个清楚,我就可以出来啦!”
但是,他并没有被带去锦衣卫,当他脸上的黑布被人解开时,谢传风眯缝着眼睛,好半天才适应了周围的光线。他先是看到了一座巨大的陵寝,一方巨大的石碑,接着,他看到许多石马石牛石虎石象排列两旁。
赵四公公向一个年迈的老太监拱手道:“秦公公,这个犯人就交给你神宫监啦,叫他在这儿帮你们这些守陵做些杂务好了,但有一点,此人永远不得离开此处!”
那老太监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谢传风,用沙哑的公鸭嗓子答道:“小四公公,你就放心吧,进了我们孝陵的人,只能一辈子在这看坟,谁也别想再出去,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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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跨县办案
叶小天用的显然是引蛇出洞的法子,他让毛问智冒充辽东大参商,在金陵府出手阔绰无比,就是为了把走私违禁品的那条大鱼钓上来。
生意人都想谋求利益最大化,尤其是他们冒着杀头之险走私贩运,就更是如此。现在看来,吴悦玥就是这个庞大的走私集团在金陵的销赃人。
与此同时,叶小天又对常在葫县驿路上做生意的商贾和本县所有的车马行都进了一番很细致的调查,重点怀疑目标最后锁定在两个商贾和一家车马行身上。这两个商贾一个姓胡,叫胡奇峰。一个姓吕,叫吕默。而这家车马行就是常氏车马行。
叶小天暗中动用自己最信任的人,分别监视着这三家的行动。他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自己的眼线插进去并取得对方信任,从而掌握最深层的秘密,那么就只能从这些商家的一些异常行动来分析了。
这天,叶小天忽然接到华云飞送来的消息:胡氏商行的掌柜胡奇峰这两日要亲自押运一批货物回中原。这批货物并非很重要,胡奇峰做为大掌柜的长期盘桓在葫县,这次却要亲自押运,显然有些不同寻常。
消息是胡奇峰自己在一次酒宴上透露出来的,他说离家太久,眼看年关将近,所以打算跟车回去,在家乡过年。这个理由倒也说的通,但是在他已经被列为怀疑对象的情况下,就不能不多想一层了。
与此同时,常氏车马行也派出了一支车队,押运一批货物南下。车马行是不会空车往返的,他们从这边载了货物南下,到了南边再接了货物北上,如此往返才不致空耗。
这次负责押运南下的人是常自在的拜把兄弟,也是他最信任的一个手下。叫江旭。按照他们的行程,等江旭把这批货物交付,再载了货物北上归来的时候,恰是胡奇峰打算离开葫县的日子。
这样的两条消息一并送到叶小天面前,就不由他不产生一定的联想了。叶小天看了这两条消息,马上意识到这其中必有蹊跷,这个机会抓好了,有可能一口就吞掉对方的“大龙”!
叶小天马上就做出了决断:“在江旭押货返回的时候,动手!”
……
江旭带着车队踏入葫县地境,不由长长地松了口气。那支围绕驿路打家劫舍的山贼团伙已经被官兵剿灭了。侥幸逃脱的山贼重又化整为零,如此一来,护卫武装稍强的商队,他们就不敢下手。但是相对的,想剿灭他们也更难了。
江旭这支车队有数十名骁勇善战的护送骑士,尽管如此,他承担着整个车队的安全,一路上还是非常谨慎,如今回到葫县。再有小半天功夫就能赶到驿站,他这才放下心来。
江旭勒住马缰绳,回头吆喝道:“兄弟们,都打起点精神来。咱们就快到家了,三叩九拜都过了,可别差在这一哆嗦上,到了车马行。老子请你们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话犹未了,路旁忽地铜锣一响,从林中杀出一哨人马。江旭大惊失色。马上一咕噜从马鞍上翻下来。山贼劫道,杀出来的时候常常先用冷箭和标枪向那些骑在马上的人打招呼,因为这些人不是管事就是保镖。
生死关头,江旭的动作哪能慢了。他一咕噜从马上翻下来,伸手拔刀,大叫道:“布阵、布阵、布圈阵,死守!这儿离驿站近,山贼不可能久……”
江旭大叫着,忽地看清那些冲过来的人,不由为之一呆,这些人身穿战袄,头戴红樱战盔,手持长矛腰刀,哪里是什么山贼,分明就是一队大明官兵。一个军官拔出腰刀,放声大吼:“巡检司盘查!所有人等放下武器,退立道边,面壁等候!”
随车队而行的货物主人一见是官兵,顿时松了口气,连忙满面堆笑地迎上前去,却被几把长矛抵住了,只得站在那儿点头哈腰地道:“军爷通融,霍某这批货没有什么违禁夹带。霍某……”
那军官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道:“你,也站到一边去,等我们查验过后,若是没什么走私夹带,自会放行!来啊!给我搜!”
在巡检司官兵突然对江旭的车队进行盘查的时候,整个葫县也发动了一场全面彻查。叶小天这么做是担心一击不中的话会打草惊蛇,把行动扩充到全县,就能把他的真正目的隐藏起来。
当然,全面彻查也才更有可能掌握确实的证据,这个时机也正适合放在对江旭的车队采取行动的时候。为此,叶小天不仅动用了捕快,还请巡检司配合检查,甚至向赵文远借调了驿卒。
这一通彻查,收获着实不少,总计抓到拐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三名、通过夹带等方式偷漏税赋的行商坐贾十七人、隐姓埋名藏在车马行里当伙计的逃犯两人、走私违禁品的小商贩居然有六个。
花知县大悦,声势如此浩大的打击走私行动,足以对不满的朝廷和上官们有所交待了。更何况还有如此丰厚的收获。于是,花知县马上写了一份花团锦簇的捷报,兴高采烈地送到了铜仁府。
对于叶小天来说,这次行动却是彻头彻尾的失败,完全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当日放衙之后,叶小天邀请苏循天、周班头到他府上,再喊来华云飞,四人凑成一桌,一边饮酒,一边研究起了这次行动。
叶小天道:“几位,都说说吧,咱们这么检查的如此彻底,居然一无所获,可能会是什么原因?”
苏循天抿了口酒,思索地道:“大人,你说……贩私的人会不会是另有密道可供行走,根本没有通过驿道?”
“这不可能!”
华云飞马上反驳道:“在别处,这么做或许行的通,但是在我葫县绝不可能。大山险峻重重,就算赤手空拳,很多地方都无法攀爬,更不要说携带大量既贵重又沉重的财货了。”
苏循天道:“那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