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子-第2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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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云飞道:“老虎关可不是咱们葫县的地盘,我担心老虎关的人不服气,如果他们煽动当地的头役税丁们拒捕,咱们的捕快只怕要吃亏。”
叶小天摇头道:“邻县的官,咱们是抓不得的。张知府许我跨县办案之权,也仅仅是查,如果咱们跑到大万山司去抓人,那就说不过去了。咱们只把葫芦关和常氏车马行的人分别控制起来就好。接下来。有的是嘴皮子官司要打呢。”
华云飞谨声道:“是!”立即返身下山,去寻苏循天。
苏循天得到华云飞的通报,马上召集三班衙役,衙役们都住在小县城里,小城不大,一通鼓声便传遍全城,那些捕快听到鼓声,晓得是县衙传唤,赶紧摞下饭碗纷纷赶赴县衙。
花晴风正在小妾紫羽房中腻着,忽听鼓声急骤。那鼓点的频率又不似有人击鼓鸣冤,再说这时已经放衙,也不可能有人告状,花晴风急忙从小妾房里钻出来,匆匆赶到二堂,恰好看见一个巡夜的衙役,花晴风忙拦住他道:“何人击鼓?怎么鼓声如此混乱?”
那人答道:“回大老爷,听这鼓声,应该是召集三班捕快的。”
花晴风大惊失色。道:“谁人召集三班捕快?”
这句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问的蠢了,主簿管六房,县丞管三班。他这位县太爷则管着县丞和主簿。有权力召集三班捕快的,在这葫县只有两个人,除了他就是县丞,就算典史。虽然统管三班,但三班中的皂班主要负责县衙安全,没跟他打招呼。依张典史的性格,也是不会擅自调动的。
“叶小天调集三班衙役,在这个时辰?”
花晴风马上想到了叶小天的大万山司之行,叶小天去了一趟大万山司,结果什么都没查到,大万山司的土知县占了理儿,听说现在正行文铜仁府,告他的状呢,叶小天此时召集三班衙役……”
花晴风眼珠一转,任凭鼓声隆隆,转身就往小妾房中,继续享受他的温馨时刻去了。
鼓声也惊动了王主簿,王主簿用餐比较晚,此时尚未进餐,他坐在书房,品着香茗正闭目养神,忽听鼓声传来,马上放下茶杯,赶到廊下,眺望着县衙方向,听着那隆隆鼓声,心中惊疑不定。
在放衙后已经紧闭的大门此时洞开,先到的捕快已经点起火把,分列大门两旁,照出了一条火光洞明的长路,直抵仪门之内。后到的捕快到了衙门口儿,一瞧这副架势,马上加快了脚步。
很快,当最后一名衙役步入大门,两列火把就向巨蛇吐出的蛇信,嗖地一下回缩进去,大门轰然关闭,华云飞领着两个捕快往门口一站,按着腰刀,仿佛门神一般。
众捕快到了县丞所在的院落里,依次站好,互相用眼神示意,奈何大家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又等了一阵,叶小天和张典史、苏循天从签押房里走了出来,叶小天在阶上站定,沉声喝道:“今我县有不法之徒,贪黩舞弊,资通敌国,尔等立即随同张典史、苏班头前往缉拿,不得放走一人,违者严惩不贷!”
张典史本来肃立于叶小天身后,等叶小天这段简短截说的话讲完,马上大步走下石阶,指点道:“你、你、你,你们几个,跟本官走!”
张典史接受的命令是去抓捕税课司的几个主要人员,这几个人都住在城里,抓捕容易,所以带的人较少,张典史点完了人,一摆手就当先走去,根本没向众人宣布究竟要去哪里、去干什么。
剩下的人自然都随苏循天行动,苏循天要去城外驿站旁常氏车马行抓人,那些人中不乏草莽,难保没有哪个亡命徒敢持械拒捕,所以带的人最多,而且打开武库,每人都配发了腰刀,替换了日常惯用的水火棍。
苏循天率人一出县衙,华云飞便带着那两名侍卫跟了上去,如果常氏车马行真有人敢拒捕,有他这样的人物在,把握才更大些。苏循天率领人马拉起一条火把的长龙奔过长街的时候,张典史带人已经开始的抓捕,头一个抓的就是税课大使陈慕燕。
叶小天留在了县衙,转身去后宅找花晴风。他本以为听到鼓声,花晴风会出来问个究竟,谁料这花晴风倒沉得住气,躲在后宅装聋作哑,他只好找上门去了,接下来要做的事,他还是需要知县大人配合的。
叶小天身边六个侍卫仿佛影子一般,立即跟着他走去。叶小天对这六个人也很无奈,他知道这六人一身武功,而且悍不畏死,本想派他们去配合苏循天行动,奈何……他指使不动。
神教派这些人来保护他,叶小天好说歹说,才叫他们明白,他是无法把这么多人都安排到县衙当捕快的,所以分出十人守卫在他家里,而这六名武艺最好的,则充作捕快,每日白天随他上衙,晚上随他回府。
他们对叶小天当然忠心耿耿,如果叶小天遇到危险,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哪怕自己赴死,只要能保护叶小天的安全,也不会皱一皱眉头。但是叶小天想指使他们替自己做点别的事,只要是让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他们就不会答应。
他们接受的最高使命就是保护尊者的安全。这条使命高于其他任何一条命令,哪怕是那条命令来自于尊者。当你用“神”来制约别人的时候,你自己也不可避免地要受到这个“神”的约束,哪怕这个“神”就是你创造出来的。
几千年无数位尊者始终循规蹈矩,有些有私心、有野心的,也是偷偷摸摸、遮遮掩掩,最终难成气候,恐怕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他们把那些生苗约束在深山里,为他们塑造了一个至高无上的神,通过这种信仰,的确获得了无上的权威,但与此同时,也失去了自由和自我,因为他也必须受到这个“神”的束缚。
叶小天现在想做的,就是把这股力量切切实实地掌握在自己手中,把自己变成这股力量至高无上的神,而不是假造出一个虚无的神,让自己也成为这个神的奴隶,哪怕是高级奴隶。可是在这一目的达到之前,他也只能忍。
王主簿坐不住了,他越想越不安,眼皮微跳,总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当晚饭端上来时,王主簿终于下定决心,把筷子一摔,吩咐人备车,向县衙赶去。
张典史赶到陈穆燕府上时,陈穆燕正与家人一起用晚膳,一家三口,一荤一素两道菜。虽说葫县税赋方面很糟糕,可毕竟还有驿路税赋的补充,县财政拮据,可不代表管税赋的官员也拮据,陈大使作为税课官员,有名的清廉。
即便是刚来葫县不久的张典史,对陈慕燕的清誉也是多有耳闻,所以刚听叶小天吩咐抓捕陈慕燕时,他还有些不敢置信。不过叶县丞既然这么吩咐了,他自然只能遵命行事。
看到张典史率人冲进自己的家,陈慕燕脸上露出一抹奇怪的表情,缓缓站起身来,伸手按住惊讶欲起的妻子,又向正值豆蔻的女儿微笑着一点头,镇定地对张典史道:“张大人,足下不告而入,闯到我的家中,意欲何为?”
张典使拱手道:“陈大使,本官受县丞大人差遣,有桩案子要请足下走上一趟!”
陈慕燕的眼神陡然闪烁了一下,颔首微笑道:“好!我跟你去!”
“相公……”陈慕燕的夫人惊慌地站起来,一把抓住了陈慕燕的手臂,陈慕燕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柔声安慰道:“娘子放心,我没事的,你好好守着家,等我回来!”
陈慕燕取过外袍,戴上冠帽,从容地对张典史道:“走吧!”
张典史对他笑了笑,道:“陈大使,现在还不能走!”
张典史一扭头,吩咐道:“马辉,给我搜!”
陈慕燕闻听此言,脸色终于有些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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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本莽撞人
陈慕燕往门口一站,神色冷厉起来:“张典史,本官犯了什么罪,你要搜我的家?”
张典史道:“本官对此一无所知。这是县丞大人的命令,本官只是听命行事,陈大使,对不住了。”
陈慕燕道:“陈某为官,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家里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本也不怕你搜,但是,一日未定本官的罪,你们就不能搜我的家,陈某官职虽微,也不能容你这般欺侮!”
马辉按捺不住,对张典史道:“典史大人,还跟他废什么话,直接绑了,搜就是了。”
张典史从善如流,马上摆了摆手,立即冲上去两个捕快,把陈慕燕摁住,抹双肩拢双臂,非常麻利地把他捆了起来。陈慕燕气的目欲喷火,刚刚厉声喝骂了几声,马辉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团抹布,一下子就塞到了他的口中。众捕快一拥而入,就在陈家翻箱倒柜地搜查起来……
……
王主簿急匆匆赶到县衙,叶小天正与花知县对坐叙话。王主簿咳嗽一声,踏进厅去,道:“本官在府上听到阵阵鼓声,不知县衙出了何事,所以急急赶来探看。知县大人,县丞大人,这是怎么啦?”
花知县起身道:“啊!王主簿,快快请坐,本县也是刚听叶县丞说起。”
王主簿在一旁坐了,看向叶小天,叶小天淡笑道:“事起仓促,叶某收到消息后,唯恐泄露了风声被贼人远遁,所以只好先斩后奏了,还请知县大老爷恕罪……”
叶小天说着,就把他正在做的事继续说了下去,只是因为王主簿来的晚,之前已经对花晴风说过的话。他又简略地说了一遍。王主簿听他说罢,加重语气道:“县丞大人,你莽撞了!”
叶小天向他眨眨眼睛,笑道:“叶某本就是一个莽撞人,自从做了这官,可是一日三省,修心修性,自觉比起以前要稳重的多了。却不知王主簿所说的莽撞,又是什么呢?”
王主簿不悦地道:“月亮湾船行的账簿,也可以拿来充作证据么?那只是民间一家车行的账簿册子。谁来保证它的可靠。”
叶小天摸着下巴,微笑道:“那么依王主簿之见,我们该以税关的账簿为准喽?那可是官聘的账房,账簿上还有税课司的大印呢,底下更是附着各种的单据。当然是最可信的啦!”
叶小天笑容突地一敛,沉声道:“只可惜,如果他们要做假,便是盖上一百个大印,那也依旧是假的。月亮湾船行只是摆渡货物的。记账的目的一是为了照数向船工力工发放工钱,二是便于统计他们每日的收入与支出,没有其它任何利益纠葛,所以虽是船行的账簿。却比咱们官家的账簿还要真的多!”
王主簿冷冷地乜着他道:“叶大人,司法刑狱之事,是你份内职责,老朽本不想多言。只是同衙为官,份属同僚,眼见你如此莽撞。作为前辈总不好不加提醒。你可要知道,仅凭一家船行的账簿便认定官员贪黩,一旦之后你拿不出真凭实据,可是没办法收手的!”
叶小天若无其事地端起茶来,吹了吹茶叶沫子,道:“想要真凭实据么?我的人正在搜他们的家,我就不信没有一点真凭实据!”
这话一出口,花晴风和王主簿惊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花晴风起的仓促,袍袖把一杯茶都拂倒了。二人大惊失色,花晴风抢着问道:“什么?叶县丞,你……你派人抄他们的家?”
叶小天慢条斯理地道:“两位大人这般惊讶做什么?叶某不是抄家,是搜家。”
花晴风顿足道:“那还不是一样!你……你……,哎呀,我的叶大人,这一回,你可真是莽撞了,太莽撞了。”
叶小天用有趣的眼睛神看看花晴风,又转向王主簿。
王主簿一脸冷笑,沉声喝道:“叶县丞,你好大的威风,罪名未定,你就敢抄同僚的家!如果说你只是拿到了一些证据,怀疑他们贪黩,请他们来配合调查,原也并无不妥。可你现在只是凭着一些做不得证据的证据,便悍然下令抓人,甚至连他们的家都要抄,你现在已经不是莽不莽撞的问题,而是在知法犯法!”
叶小天望天翻了个白眼儿,懒洋洋地道:“要合法?好办啊……,叶某随时可以找出几个人来,声称被抢被盗,而且亲眼目睹,抢盗者就是叶某要抓要搜的那几个人,那么叶某抓人抄家是不是就名正言顺了?”
花晴风一听这话气的发昏,王主簿见过跋扈的、骄横的、懦弱的、狡诈的,就是没见过这么耍无赖的官,他也被叶小天这话气的发抖:“叶县丞!你……你可是朝廷命官,这种话你也说的出来,而且是在这公堂之上!王法公道,在你心中究系何物!”
“啪!”
叶小天把茶盏往几案上重重一顿,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王法公道?王主簿你跟叶某谈王法公道?叶某剿匪除盗靖一方治安、高山取水解两寨干旱,呕心沥血,竭诚尽忠于朝廷的时候,一纸公文下来,叶某就成了阶下囚,被押赴南京城了。请问,叶某当时已经定罪了吗?”
王主簿一怔,道:“这……这……”
叶小天道:“那时叶某是典史官,是朝廷命官!以候参之身,依旧应该保留官员待遇,为何却以囚车解赴南京?王法公道?官字两张口,权**大,只看他想要什么!现在你跟我**,叶某也只能呵呵了……”
王主簿气的老脸通红,指着叶小天浑身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花晴风也觉得叶小天拿一点捕风捉影的证据,便这般大动干戈,恐怕会把事情搞的不可收拾,忍不住道:“叶县丞,你如此大动干戈,如果拿不到什么凭据的话,到时如何收场?”
叶小天慢慢坐了下去,把茶杯又捧在了手中,沉默半晌,悠然说道:“常言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叶某就是这么一个人!谁想跟我较劲,那咱们就往死里磕!鱼不死,网就破呗!”
……
陈慕燕的家并不大,里里外外都搜遍了,也未找出多少值钱的东西。陈慕燕看着他们里里外外的搜查,满脸的冷笑。
“大人,没有什么。”
“大人,没有。”
张典史听着一个个回报,脸上微微见汗了。
马辉到处转悠着,连柴房都翻过了,他不死心地又转回陈慕燕的书房,陈慕燕的书房不大,也没有什么贵重的器物陈设,四壁只挂了些字画,一目了然,很难找到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马辉往墙上拍了拍,一连试探几处,听声音都是实心的,马辉暗暗蹙起了眉头。叶县丞不循规矩,突出奇招,是因为如果按照正常的司法程序去办理此案是很难破局的,在这个过程中,那股深藏葫县的潜势力,可以把一切罪证泯灭的丝毫不剩。
但叶小天这么做了,代价就是一旦失败将要搭上自己的前程,他有多少不合乎王法的办案手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能否验证他之前的揣测,这种时候,就是以成败论英雄的。
叶小天敢冒这个险,是因为从他已经掌握的种种线索来看,已经认定这些人确有问题,但是若找不出凭据,那就没了意义。陈慕燕是税课大使,如果他是贩私集团的一员,不可能没有捞到大把好处。如果他是清廉的,那就证明叶小天的所有推论都是错误的。如果是那样,那便大势去矣!
想到其中利害,马辉恨恨地跺了跺脚,他可以想象得到,一旦叶县丞倒了,他们这些死心踏地跟着叶县丞走的人会落得一个什么下场。一脚跺下去,马辉突然一个激灵,脚下的动静似乎有点空洞。
他赶紧低头看看地面,此时他正坐在书案后面,那张太师椅也不知用了多少年,扶手处摩擦的极为明亮。马辉又往地面跺了跺,青砖的地面,看不出什么异样,但声音确实略显空洞。
马辉立即像只猎犬似的趴到了地上,在那里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半天,扭头大叫道:“来人,把这书案给我抬开!”
从墙根开始,一块块的青砖被撬开、摞到一边,下面是下陷不到半尺的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口,上面覆了一块木板,把它掀开,便是一个黑洞洞的入口。此时一个身材瘦削些的捕快已经跳进去,火把映的里边一闪一闪。
书房地面上的银锭在不断增加,刚翻出来的白花花的雪花银已经被乌黑的银锭给完全遮蔽了。陈慕燕眼看着他们起出来的银子面色如土,双腿筛糠似的抖了半天,终于身子一歪,整个人瘫在地上。
张典史看着那些乌黑黯淡的银锭,这都是因为在地窖里置放太久才变色的,他又看看书房内简陋的部置,百思不得其解:“这些银子都霉变了,显见是陈大使只储藏不花用,他吃不过一荤一素,住不过陋室简居,没儿子,就只一个女儿,贪这么多钱,究竟图的什么呢?真是叫人想不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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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也是个狠人
苏循天率领捕快们赶赴常氏车马行的抓捕行动非常顺利,并没有发生持械拒捕的事情。自从齐木死后,他手下的人已不复当年之嚣张,面对捕快,他们是没有勇气公开反抗的。
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候,税课大使陈慕燕和税课司的账房等几个关键人物以及常氏车马行的几个主要人物全都被押到了县衙,羁押在候审的几处临时班房里。审讯紧锣密鼓立即开始,一个人刚被带出去,另一个人就被带进来,整个县衙的气氛非常紧张。
当花晴风看到那堆从陈慕燕家中起出来的银子,他就知道,叶小天这一次又赢了;王主簿面对这一幕,也只能闭口不语。这种情况下,花晴风已没有必要再去深究叶小天办案过程中手段是否粗暴,程序是否合法,他唯一明智的做法,就是掌握主动权。
所以,花晴风马上把发生在葫县的一切行文铜仁府,向知府张铎做了汇报,并建议知府大人立即派员前往大万山司,控制老虎关的相关人员。在花晴风忙于向张知府汇报情况的时候,叶小天正在他的签押房里提审一个个犯人。
陈慕燕一袭青衫,还是昨晚离开家时那身装扮,因为他的特殊身份,身上未带任何刑具。叶小天见他进来,微笑着往椅上一指,道:“陈大使,请坐。”
陈慕燕大马金刀地往椅上一座,目不斜视。叶小天为他斟了杯热茶,轻轻放到他身旁的几案上,踱着步子,微笑地道:“陈大使,叶某也是职责所系,不得不为,还请恕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