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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夜天子-第2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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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饭店掌柜们哭丧着脸问道:“毛头儿,你这就走了,那这儿怎么办?”

    毛问智道:“等我们修完西城再说,开拔,去西城!”

    毛问智命人在清理了一半的工程区域插上官府的工幌旗子,便领着一帮光着脊梁、挽着裤腿的役夫呼呼啦啦地离去,只留给清平街众掌柜的一个臭气熏天的烂摊子。

    同样的场面,在三街六巷最繁华处,不约而同地上演着……

    ※※※※※※※※※※※※※※※※※※※※※※※※※※※

    傍晚时分,花家娘子正在院子里筛着陈米,眼角余光忽地瞥见忽然隔壁院里来了一位客人,衣着光鲜,员外打扮,手里提着两匣礼物,敲开房门同江家娘子对答几句,便被引进屋去。

    花家娘子赶紧把簸箕往石辗子上一放,一扭屁股进了屋,神神秘秘地道:“当家的,刚刚我瞧见有个员外进了江经历家,还提了一份礼物。”

    花经历今天跑了一天各处工地,统筹安排,调度人员,久不活动的身子,一时有些吃不消,现在只觉要散架似的。正懒洋洋地躺在那儿歇气呢,听婆娘这么一说,无所谓地道:“你管人家的事做什么。”

    “屁话!”花娘子在他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斥责道:“他是经历,你也是经历,怎么有人提着厚礼眼巴巴地上门求他,就没人上门给你送好处?你个没出息的东西……”

    花娘子越说越上火,眼见丈夫躺在那儿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便拧着他的耳朵把他提了起来:“你装死是不是,听见我说话没有?”

    “嗳嗳嗳。你轻点,轻点儿……”花大郎苦着脸坐起来,这时就听门口有人唤道:“请问花经历在家吗?”

    花娘子松开丈夫耳朵,走过去拉开房门,就见外面站着一位身穿铜钱纹锦缎袍子的清瞿老者,花娘子瞧这老者有点眼熟,仔细一想,登时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这不是清浪街上“舒氏头面店”的东家么?

    头面店卖的是发饰、耳饰、颈饰、臂饰、手饰、簪钗、镜梳。这些东西有贵有贱,几文钱也是它,几千两也是它,用料不同。价格便有天壤之别。“舒氏头面店”作为清浪街上最大的头面店,卖的当然都是贵重之物。

    握说,要论宝物之奇之贵,只有同在清浪街上的“大亨杂货铺”胜舒家三分。不过那“大亨杂货铺”只卖珍罕之物,不分门类,是以谓之杂货。这就不是花家娘子这等妇人喜欢游逛的地方了。

    花娘子常去舒氏头面店,望着那些目迷五色的珍贵头面留连不舍,可惜囊中羞涩,去了也只能过过眼瘾,她是买不起的,因此这舒店主对她便也冷淡的很。可是此刻,这位舒店主却提着礼匣,满面堆笑。

    花家娘子作梦似的看着舒东主,舒东主向她欠身一笑,客气地问道:“这位娘子应该就是花夫人了吧?老朽清浪街舒氏头面店店主,不知尊夫花大人可在家么?”

    花娘子如梦初配,期期艾艾地道:“啊!他……他在,舒员外请进!”

    花娘子把舒店主让进屋,这时花经历已经从里屋出来,舒店主赶紧上前见礼,花经历毕竟是官,虽然穷了点儿,便不似乃妻一般失措,泰然让客道:“蜗居简陋了些,让舒员外见笑了,快请坐。”

    花娘子给丈夫和舒员外斟了杯茶,依旧去院子里站着,不住偷偷往屋里瞧,就见那平日不可一世的舒员外时而陪笑,时而拱手,态度非常谦卑。而平时任她打骂连嘴都不敢还上一句的丈夫却是端坐如山,捋须颔首,神态淡定,花娘子心头不免有种异样的感觉。

    待那舒员外告辞离开,花娘子赶紧回屋问道:“当家的,舒员外找你有什么事?”

    花经历淡淡地道:“也没甚么,只是请托了我一点事情。”说着顺手把那礼匣递给她,依旧淡淡地道:“这是舒员外送的,你收着吧。”说着回到里屋,依旧躺下。

    花娘子急急打开礼匣,就见匣中有整整一套的头面首饰,精致的耳环、闪闪发光的项链、颤颤巍巍的步摇,花娘子的心立即卟嗵卟嗵地跳了起来。

    花娘子眉开眼笑地收好首饰,正要跑回屋去告诉丈夫人家送了些什么,就听门外又有人问话,开门一开,依旧是一个员外打扮的人,后边还跟着一个小厮,挑了两篮绸段。

    这一遭花经历堂屋会客,花娘子便避到了里屋去,隔着门帘儿倾听,听那员外似是在央求丈夫帮什么忙儿,什么生意耽搁不起一类的话,好话说尽,丈夫才答应替他想想办法,那员外便千恩万谢地去了。

    花经历一掀门帘见了里屋,又把两篮子丝绸递给娘子,花娘子两眼放光地道:“天啦,上好的湖州丝绸。”

    花经历依旧一脸的平静,今天“淡淡的”成了他最常挂在脸上的神色,花经历淡淡地一瞥,淡淡地道:“不就是几匹绸缎嘛,收起来就是了,大惊小怪没见识的样儿,惹人笑话。我忙了一天,实在乏了,先歇歇,你快去准备晚膳吧。”

    花经历说着,淡淡地往榻上一倒,花娘子听他如此言语,先是柳眉一竖,可是看看大字型躺在榻上的丈夫,忽地没了发作的勇气。

    花经历闭着眼睛正在假寐,一双手忽然搭在了肩上,张眼一看,就见花娘子仿佛新嫁娘一般晕着双颊,柔情款款地道:“相公身子乏了,人家给你捏捏。”

    花经历闭着双眼强作镇定,脸上依旧淡淡如初,可心里头却如同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激动得实在无以复加:“李师爷没说错,跟了这叶大人,果然是吃香的喝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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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18章 辎铢必较

    第18章 辎铢必较

    一大早,花经历、江经历、章知事和阳照磨就分别出现在了三街六巷的某一条街上,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条街上的商户都知道了,大家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纷纷聚拢到他们身边,向他反映清瘀给他们带来的一系列不便。

    他们来的时间恰恰好,在这最繁华的街市处,有些商铺店面是本城的一些权贵人家开办的,如果时间拖得太久,这些店铺的幕后东主们就会出面向叶推官施加压力了。

    而他们此时出面,那些有大背景的商铺大多还来不及反应,要知道只要能自己解决的问题,那些掌柜的是不会动辄就向后台求助的,否则事情是解决了,他们也在东主心中留下了一个无能的印象,今后只要稍令东主不满,恐怕就得卷铺盖走人。

    至于那些背景后台不足以压制叶推官的,又或者根本就没有什么后台的生意人,就只能求助于花经历和江经历这些官员了,在他们看来,这些官员毕竟在本地做官有些年头了,比起刚刚到任的叶推官算是自己人,心理上更亲近一些。

    这些推官衙门的属官果然和他们更新近一些,他们不约而同地跟着众商贾对叶推官很是抱怨了一番,对他们的遭遇深表同情和理解,然后才道:“不过,据我所知,推官老爷新官上任三把火,也确实是想从三街六巷开工,为百姓谋福祉,赚取个好官声的。然而西城那边……,你们懂得!”

    就算本来不懂的人,经过这两天的交头接耳互相串连也都懂了,西城的住户以张知府的本家亲族居多,是以知府老爷命令叶推官从西城开始清淤,所以这里就成了半垃子工程。

    张家是坐镇铜仁府数百年的土皇帝。如今虽然权威基石渐渐松动,但那只是各地土司层面才有的感觉和反应,在这些小民眼中,张家依旧是铜仁府至高无上的统治者。

    同样一件事,反正都要做,那么先照顾自己的亲族就无可厚非,即便他们觉得毫无道理,又有谁去撩张知府的虎须呢?可是,劳役们都去了西城,三街六巷这个烂摊子怎么办?

    清浪街上。花经历在众商贾百般央求之后,面有难色地道:“这样吧,我便替你等向推官大人进言,说明你们的难处,再从地方上征召一些劳役,对这些半途停工的地方,能清理的就清理,不能则先恢复原状,总之不影响大家做生意就是了。”

    众商贾喜出望外。花经历道:“只是这额外征召劳役,一应花销却不可能由衙门来出了,各位掌柜的可有主意么?”

    舒氏头面店的舒东主把众商贾引到一边商议起来,现在街巷两边全是淤泥。就算那不臭的也是弄得街上肮脏不堪,以至行人绝迹,每耽搁一天都是不小的损失,如果花点小钱能解决此事还是值得的。

    不过人家花经历凭什么帮忙?好处费还是要给的。计议已定。剩下的就是这条街上各家商户分别捐资多少的问题了,这个可以容后商量,没瞧人家花经历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么。于是舒掌柜的便和几个较孚人望的商贾一起走过去,陪笑对花经历说出了他们的办法。

    花经历无可无不可地道:“那就这么办吧,本官还有公务要忙,等你们准备妥当了再说。”

    当天下午,商贾们便众筹了一笔款子,这笔款子的数目对每家商铺来说都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但汇集起来就很可观了,款子交到花经历手上,花经历一口答应,次日一早便安排人尽快运走淤泥,恢复街道原貌。

    江经历和章知事等人那边也是大致相同的模样,几位官员都是满载而归,除了交到李大状手上的众筹款,自己还落下了一些好处,尤其是众商贾欠他们的这份人情,这可是用钱也买不来的。

    ※※※※※※※※※※※※※※※※※※※※※※※※※※※※

    传说,有一对地主夫妇非常吝啬。有一天,地主进城办事,忽然想要出恭,又不甘心把肥料便宜了别人,只好硬憋着。后来实在忍不住,便找了个茅坑,却不想除了几个屁什么也没有。

    地主很是得意,回家后把今日经历说与婆娘知道,地主婆却大怒:“你这个败家子,哪有你这样过日子的,省下这几个屁来吹灯该多好!”

    在这个笑话中,真正用来嘲笑地主吝啬的是对那几个屁的利用,至于“肥水不流外人田”,却是当时客观事实的一个反映。实际上当时有许多地主就连长工们方便都有特意的要求,吃我家的饭,就得用我家的茅坑方便。这在后世人看来也是一个笑话,但在当时而言,却并不离谱。

    陈老财就是这样一个地主。对于土地,陈老财有一种偏执狂般的热爱。他叫陈淼,据说是五行缺水,所以父母给他起了这么一个名字。但是从他一直以来的表现看,他应该是五行缺土才对。

    年轻的时候,陈淼只有祖上传下来的六亩田地,他精心侍弄田地和庄稼,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庄稼把式,每年的收成总比别人家要好上两成。有些人家一有了钱就买酒买肉吃掉了,还有些人喜欢耍钱,而陈淼却只有一个爱好:买地。

    他口挪肚攒,节俭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攒够一亩地的钱,便买一亩地。如此下来,在他年过中旬的时候,就已拥有了三十亩地,那时候自己家种不过来,就需要雇短工,陈老财自己一家人吃咸菜喝稀粥,也要供应雇工有干饭吃,就为了让他们干活有力气。

    虽然说地主雇工很少会故意苛待,因为雇工一旦对你怀恨在心,偷闲误工还是轻的,故意在你的庄稼地里做点手脚,是很难看得出来的,到时候收成不好,你知道是怨天还是怨地?但是像陈淼这样主家待遇反不如雇工的倒也罕见。

    几十年下来,当年那个青壮的小伙子腰也弯了。背也驼了,却已拥有了一百多亩土地,成了他们村里数一数二的大地主,在这“八山一水一分田”的地方,这可是很不容易的。

    小淼子变成了陈老财,但他依旧节俭如昔,出门时总要习惯性地带着一个筐,万一看到什么牛马粪,就抄起来送进自家的田。当然,别人家的骡马屁股后面大多带着一个兜兜。谁也不想把肥料便宜了别人,可总有不会过日子的。

    陈老财已经老了,曾经挺拔的腰杆儿已经佝偻起来,家里的田地主要交给几个儿子去侍弄了,但他每天还是会习惯性地到田间地头去走一走,巡视他的王国,只要看那庄稼长得粗壮,心里便无比满足,憧憬着继续攒钱。继续买地。

    今日吃罢早饭,陈老财拎着小筐又出了门,快到自家地头儿的时候,陈老财忽然发现道右秦老财家的地头上堆了一大片的淤泥。那乌黑的颜色,被锹铲过的切面甚至发出闪闪的乌光。

    好肥的土啊!陈老财登时两眼放光,他赶紧走过去,抓起一块泥巴。淤泥已经干了,被他用力一攥便化成了细土。“好土!好土!肥力十足!”陈老财仿佛看到了这样的沃土之中庄稼疯狂地生长,睡一觉起来。庄稼便拔高一节。

    “秦老财从哪儿弄来的这样肥土?”陈老财的心登时像猫爪子挠着似的,看到地头正有秦家的一个长工在锄草,陈老财赶紧向他招呼一声,把他叫到自己面前。

    听陈老财一问,那老农憨厚地一笑,摇头道:“这俺可不晓得……”

    老农一脸憨厚质朴的笑,却掩不住他眼底的一丝狡黠。那种农民式的狡猾,陈老财再熟悉不过了,他没多说什么,只是忍着肉疼,从怀里摸出两枚黄澄澄的大钱儿。

    大钱儿到了那老农的手上,陈老财便打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铜仁城里正在清淤,那淤泥可都是沤发了几百年的肥土,只不过三街六巷刚开始清淤,役夫们就被调去西城,以致三街六巷停工,淤泥堆满堤坝。

    秦老爷有个本家亲戚在推官衙门做事,是他告诉秦老爷这个消息,秦老爷才想到去运污泥的,这泥巴运到自家田地里,均匀地撒开来,那可就是极好的肥料啊。

    陈老财得了这个消息掉头就走,他也不去地里了,提着筐子,风风火火地往家赶,生怕晚了一步,那肥料就被秦老财家给运光。很快,三街六巷外的路口处又多了几辆车子,陈老财带着他的几个儿子和长工也加入了争抢河泥的队伍。

    那些河泥在堤坝上晾晒了几天,已呈半干状态,运输起来并不很难。李秋池站在路口,轻摇小扇:“看这光景儿,明天淤泥就能运光,到时候让役夫们回来,把道路重新铺好,也就小半天的功夫。”

    苏循天摇头笑道:“李大状,你当真好手段!此一举,既帮大人收服了刑厅僚属的人心,又帮大人赚到了一笔银子,如今还有这许多免费的劳力,自告奋勇帮着清淤,佩服!佩服!”

    李秋池笑道:“此乃李某与东翁共同商议出来的主意,李某可不敢独居其功!”

    苏循天道:“对了,说到大人,一大早就没见他,大人去哪里了?”

    李秋池道:“大人去了裕记砖瓦厂。”

    苏循天愕然:“砖瓦厂?大人要在铜仁再起一幢大宅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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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这个男人很认真

    田间秧苗一片葱绿,十余骑骏马在地头小道上轻驰而过。一边走,华云飞一边对叶小天介绍道:“这裕记如今不但是铜仁府最大的砖瓦行,而且是唯一的一家砖瓦行。前几年还有两家同行,可惜都不及裕记会经营,先后关门大吉了。”

    裕记砖瓦厂设在黄土岭下,岭前空旷的土地上用篱笆扎出了一个偌大的院落,院子里是一排排码放整齐的砖和瓦,在院落的后方是一排屋舍,屋后就是山坡,山坡被挖出一个巨大的豁口,就像被洪荒巨兽咬了一口。

    叶小天牵着马走进裕记砖瓦厂,饶有兴致地停在一片比地面矮了尺许的泥坑前。泥坑里有几个老者,手里各牵着一头牛,正在泥坑里慢吞吞地转来转去,他们这是在和炼。

    和炼是烧砖的关键一步,把从山上挖来的黄土加水,经人畜踩踏,反复多次,直到把黄土踩成具有黏性的稠泥时才能用来制作砖胚和瓦胚。泥坑里的几个老者已经成了泥猴儿,依旧牵着牛缰绳反反复复地踩踏着。

    裕记砖瓦厂正房里,丁大掌柜正毕恭毕敬地请于俊亭落座。于俊亭听说六龙山七玄观的长风道人神通广大,今日特意赶去拜望,回程时便绕到了裕记砖瓦行,这是她名下的一份产业。

    丁掌柜的迎了东家进来,心中很是惶恐。这位女土司家大业大,在她麾下的产业里,砖瓦厂还真不是什么主要收入来源,往日里都是年终报账时他才去监州府拜见东家,却不知东家今日为何纡尊降贵来到这里。

    丁掌柜小心翼翼地向于俊亭禀报着近来的经营情况:“现如今修缮城池、还有府衙要扩建粮仓,都需要大量砖瓦,生意是不愁的,只是眼看要到农忙时节了,雇工的价钱得涨一些才能留住人。府衙那边却还想压咱们的价呢。”

    于俊亭不悦地道:“我已经给了他张胖子很大的实惠了,他还想得寸进尺么?不要理会他,府衙里若有人来压你,你只管来找我。”

    有东主撑腰,丁掌柜心中大定。于俊亭道:“我今日来不是查账的,今天我去了一趟六龙山,拜会了七玄观的长风真人,这位真人很有道行,他有意在铜仁城内建座道观以弘扬道法,我已向真人许诺。建筑道观所需的砖瓦全部由我承担。道观想必近日就该动工了,这件事你要放在心上,不能怠慢了。”

    丁掌柜暗暗慨叹,东家近来似乎要用到大笔的钱,各处产业都奉命把节余资金上缴了,可是轮到那出家人,东家不但分文不取,还生怕怠慢了。心里想着,当然忙不迭答应下来。

    这时有人进来禀报道:“掌柜的。有位自称府衙叶推官的大人要见你。”

    于俊亭听了不由一怔,叶小天?他跑到砖瓦厂来做什么了?于俊亭心思转了一转,便对丁掌柜道:“你去迎他进来,我避在后面。听听他的来意。”

    丁掌柜的听命出去,把叶小天迎进正房客堂,叫人奉了茶上来,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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